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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院子后,麻秋提到了婚事,王猛一听,耳朵顿时支楞起来,凝神细听石青的答复。
“岳丈大人。眼下并非无事啊,新义军即将有大动作呢。”趁着酒意,石青提前将岳丈喊出口,喊得顺畅流利,亲热亲近。
“大动作?”麻秋脚下一顿,诧异地看着石青。稍倾,以命令的口吻问道:“到底是何事?”
石青没有即刻回答,转头看了看四周。
窝盔带着亲卫正自散开,在庭院四周布桩护卫;四名宫女推开殿门,将纱灯悬挂在殿门挂钩之上,随后碎步进殿,点香燃烛忙活起来。
石青回头道:“景略兄。石某欲与岳丈畅论天下形势,少不得你这个智囊参赞补遗。一起进来吧。”
王猛心底窃笑,脸上却是一片肃然,躬身称是。
石青转对麻秋,道:“此事说来话长,请岳丈安生坐定,听小婿细细回禀。”
“嗯,好。我等进去叙话。”麻秋很满意石青用的是‘回禀’字眼,带两人进殿分主次坐定,等宫女奉上茶水,挥手将她们打发下去之后,他的目光立时盯在石青身上。
石青看起来十分清醒,没有一点酒意。他平静地迎着麻秋的目光问道:“岳丈打算称王?”
“呵呵…不错。”麻秋惬意一笑,称王的主意一半出于他自己的念想,一半是为了吸引石青,世间有谁不愿成王或者王位继承者呢?
不出麻秋所料,听到肯定的答复后,石青的眼睛立时亮了。激动地问道:“恭喜岳丈。岳丈可曾准备齐备?有用得着小婿之处吗?”
麻秋哈哈大笑。“云重真乃佳婿。哈哈哈——实不相瞒,吾虽有心称王,却知此事不易,只和赵俱、王擢私下议了议,没有公示于众。云重及时到来,正可帮吾参详一二。”
说到这里,麻秋笑容一收,肃然道:“以云重之见,吾当称王抑或是称帝?”感受到石青的热衷和支持,麻秋的自信再度膨胀,目光瞄上了帝位。
“称帝?!”石青惊呼一声,双目灼然生光,艳羡之色毕露无遗。吸气搓叹了一阵,石青思忖着说道:“若能直接称帝自然最好不过,只是…”
麻秋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石青。这个女婿很是不凡,大名鼎鼎、冠绝一时的蒲洪、姚弋仲,一个被他击败,一个投到他手下,他说的话必有道理。
石青目光回转,和麻秋眼神一对,忧心忡忡地说道:“称帝太遭人妒。只怕今日称帝,明日便会受到四面夹攻,大晋司马勋、西凉张重华、大魏朝廷、甚至襄国石祗都不会坐视不顾啊…”
石青的话语击中了麻秋的软肋。
屠军以前不是天下最精锐的雄师,现今由掳掠青壮凑起来的更不是。论战力不仅不如悍民军,甚至不如西凉军和大晋军,之所以能夺得关中,有关中无主的原因,有先发制人的优势,有屠军以往的凶名倚仗,还有大雪的帮助…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以及运气,这才取得了胜利。
即便如此,这个胜利胜得也并非十分彻底,屠军依旧没能剿平杜洪、张琚。有这两人在周至、眉县,关中等于敞开了一扇门户;明春之后,司马勋可以随时入关,那时鹿死谁手,还未一定。最令麻秋担心的还是西凉谢艾,他若率军东渡黄河,麻秋甚至没信心保住秦、凉二州。
“唉——不错。称帝太遭人妒,只能称王了。”麻秋黯然叹气。他倒是明白人,一说就懂。
石青暗暗得意,身在历史迷局中的人都有对未知的烦恼,他却没有。他知道,那些所谓的威胁根本不会出现。
这时候,大晋内部为防止桓温坐大,打死也不同意北伐;谢艾在西凉遭妒,自身难保;杜洪、张琚即将内讧,不久会自行消亡;襄国石祗和他的朝廷都没几天寿命了;就算是冉闵,也正疲于应付襄国和鲜卑人而无暇西顾。麻秋若在关中称帝,倒真能坐几年安稳龙椅。
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石青是不会告诉麻秋的。他不仅不愿意麻秋称帝,还不愿意麻秋称王。对他来说,任何让冉闵分心旁顾之事,能避免一定避免。
听到麻秋的叹息,石青一笑,道:“岳丈大人勿须沮丧。称帝虽然艰难,却并非不可为之事。以小婿之见,与其投身他人,乞求封王,不如直接称帝的好。”
“啊!”麻秋被石青左一下右一下弄糊涂了,只能鼓愣起双眼听石青解释。
石青淳淳道:“岳丈若是称王,需向邺城或者襄国或者建康求封。三者中向襄国求封最为容易,必定一求就准,只是襄国正被大魏攻打,岳丈的求封文书也许尚未抵达,石祗就已灰飞,这样的王位未免太过玩笑,岳丈一世英雄,岂能受此诰封?”
麻秋颌首赞许。
“如此就只能向建康和邺城求封了。邺城冉闵曾经封过一个人为王,那就是齐王李农;前车之辙未远,岳丈敢向邺城求封吗?石青以为岳丈宁可向建康求封也不会向邺城低头。”
麻秋点点头,他确实没准备向大魏求封。原因不仅有李农的因素,更重要的是他不服冉闵这个后辈。
“大晋乃天下正溯,向建康求封理所当然。只是岳丈得到大晋诰封之后,准备如何对待杜洪和张琚呢?攻打?他们依然降晋,攻打等于造反叛逆;不攻?任由他们待在周至、眉县,关中的安全如何得保?可以说,岳丈若是向大晋求封,等于自缚手脚,再难有作为。”
麻秋连声叹气。石青所言,他都有想过,一直为此发愁,此际被钩起心事,越发地烦恼了。
“岳丈英雄了得,称个王却有这许多麻烦。既然如此,不如索性大干一番,称帝得了。”石青一拍矮几,语音激昂,掷地有声。
麻秋一震,殷勤地注视着石青。“可是…云重。这个…”一时间,讷讷不知如何言语。
石青口气一变,对麻秋说道:“只是…称帝之事干系重大,既需谨慎,还需择时待机。万万不可操之过急;以小婿之见,岳丈当稳固根本,壮大实力,先打出一片大大的天下来再说。”
“打出一片天下!”麻秋倒吸口凉气,忍不住问道:“云重。吾当如何才能打出一片天下?”
石青微微一笑,指着王猛道:“岳丈,这是新义军军帅府长史王猛王景略先生。景略先生乃不世出之奇才。小婿过去所得,全赖景略先生代为谋划参赞。我等不妨听听景略先生如何说。”
“哦?是吗?”麻秋好名,平时极为看重名士,听石青介绍罢,立即改颜相向。冲王猛缓缓点头示意,谦和地说道:“原来是王景略先生,麻某愚钝,请先生不吝赐教。”
第五集 第四十二章 皆大欢喜的结局
“麻帅英雄豪迈,心志高远,王猛膺服已久,承蒙不弃,垂询咨问,猛必殚思竭虑,以效微薄。”
王猛离座而起,向麻秋遥遥一揖,待麻秋微笑示意后,他直起身子,话音一转,反问道:“麻帅有意逐鹿天下,王猛请问,麻帅以为天下是何物?”
麻秋哂笑道:“天下么,自然是这天这地这天地之间的人丁财富了。”
“非也。”
王猛缓缓摇头,洒然道:“天下在人心中,人心所向即为得天下,人心所逆即为亡天下。匈奴刘氏之所以得天下,是因大晋诸王乱政,世人恶之;石勒之所以得天下,是因匈奴刘氏不能救民,反在大晋诸王乱政之上变本加厉。石赵之所以倾颓,是因石虎暴虐无道,只知压榨,不与民休息耳。”
“好!景略先生果真高士耳!”麻秋抚掌大赞,赞叹发自肺腑。这番玄意深刻的高谈从王猛口中道出,让他真的刮目相看了。
王猛不骄不躁,口中咬金断玉,又道:“麻帅若欲称帝,必先夺天下,若欲夺天下,必先明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如此对症下药,从容布置,大事可成矣。”
麻秋被挠到痒处,心痒难耐,急切问道:“以先生之见,当前大势为何?民心为何?如何图之?”
王猛分丝剖缕,回道:“当今山河倾颓,重陷混沌,天下四分五裂,各地民心未为一同。如江东之地,醉生梦死苟且之辈在所多有,以至于大晋坐失良机,一无所成。如幽冀之地,编户受羯胡挞伐之苦久矣,民愤极大,冉闵高举杀胡之令,因此得以成事。关中又有不同,这里久经战火,民心倦怠,当予以休息安养。麻帅若欲逐鹿天下,必先巩固根本,以关中民心为己心,以关中民愿为己愿。则关中士民尽为己用,何愁大事不成。”
“善!大善!闻君之言,茅舍顿开啊。”麻秋连声赞叹,盯在王猛身上的双眼闪闪发光,仿佛看到珍宝一般。
石青暗自颌首,王猛这番言辞无论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或者只是特地条件下的结论,他倒没有在意,他在意的是,饮酒时暗中交代出题目,这才多长时间,王猛就作出这篇似真似假,亦玄亦奥的文章,并一举折服麻秋,当真机智不凡。
王猛顿了一顿,随即朗声道:“石帅曾言,缓称王,广积粮。王猛窃以为此言用于关中,再为合适不过。麻帅若欲大图,必先隐忍。结睦四邻,与民休息,多施仁政,行以律令,用时三年两载,打造出一个富庶祥和的关中,当麻帅英名传于四海之时,勿须出兵攻略,四方豪杰慕名而投也未可知。上兵伐谋,不过如此而已。”
“好!好啊——”麻秋心神振奋,推案而起,在大殿中急促地踱了几个来回,忽然停在石青面前,带着些许求恳道:“云重。吾初入关中,事艰任重,亟需高人名士运筹谋划。是以,有意将景略先生留在身边随时咨问。云重可否割爱?”
把王猛留在关中?
石青心头一跳,偷偷觑了眼王猛,只见王猛缓缓点头。
麻秋私欲膨胀,意欲在关中称王。石青一万个不愿,只是恪于形势,不好公然阻止;于是以退为进,鼓动麻秋称帝,并以事关重大为由,拖延下来,暂时稳住关中。石青初步打算,接下来将以辅助麻秋经略关中为借口,让新义军人士渗透进来,进而架空麻秋。
这个计划很有操作性。
麻秋不是草包,却也没有出类拔萃之才;经略关中能用的只有万余心腹屠军。这些武人冲阵厮杀还成,经略地方,布政治民却是一窍不通。这就为新义军人士入关提供了机会。
另外,关中局势很复杂。
有心向大晋的坞堡壁主,有后赵遗留的将佐官吏,有散居周边的各族胡狄,还有以主人自居的屠军。麻秋以万余心腹屠军为核心,裹挟青壮为己用,随后招降纳叛,声势越来越大,滚雪球一般将各方势力捏合到了一处,最终组成了眼前这个看是庞大,实则松散之极的关中新势力。
关中新势力内部结构的粘合力,既不如高举杀胡复汉大旗从而聚集四方英杰的冉闵政权,也不如乱世之中抱团求存的枋头势力、滠头势力,甚至不如乞活而聚的乞活军。石青可以肯定,一旦麻秋遇到挫折,哪怕经受一点点失败,关中新势力就会立即倒塌,崩溃得连一点渣都不会剩下。
这种松散的势力为新义军暗中架构运作提供了非常好的机遇。石青相信,一年多的苦心经营,有了希望,有了尊严,有了自信,有了家园的新义军人对青兖的忠诚毋庸置疑,只要将他们像种子一样洒在关中,他们必定会生长发芽,为新义军撑起一片新的天空。
为了经营关中,石青不惜从人手匮乏的青兖抽调几百名能员干吏,但他没想过把王猛留在关中。百废待兴的青兖,太需要王猛这等人居中帷幄了。
可是,麻秋竟想把王猛留在关中。而王猛竟也首肯了。
王猛首肯之意石青明白,王猛一直认为,关中比青兖更重要,新义军应该将战略重心向关中倾斜。而且,王猛留在关中,必定会受到麻秋重用,这对入关的新义军种子发芽生长太有利了。
石青沉吟不语,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云重…”麻秋饱含深情地低呼一声,恳求之色越发浓厚了。
不答应只怕不行,答应倒也未必是坏事,不如以此为借口,将关中和青兖密切联系起来…暗自盘算了一阵,石青对麻秋道:“岳丈有令,小婿怎敢不遵。王景略日后留在岳丈身边参赞就是了。不仅如此,小婿还打算派一些能员干吏进关,以辅佐岳丈经营关中。”
得到允诺,麻秋正自高兴,听到石青后面话语,他立时惊诧起来。“哦?青兖还能派出人手?”
青兖帮忙经营关中,此举无疑于雪中送碳。但麻秋清楚青兖是怎生的穷僻,怎可能有大量的治政人手?麻秋没有怀疑石青的动机。事实上,即使石青摆明在关中培植势力,他也会予以支持。只因为石青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石青平静地回道:“岳丈。关中新附,人心未定。为稳定计,小婿有意将安排一些青兖人士进关,再安排一些关中人士到青兖…”
“妙!此计大秒!关中无忧矣。哈哈…”
敢情麻秋也知关中隐忧,一听石青之计,立即明了其中妙处。当下他哈哈大笑着转回主位坐下,抚须赞道:“难怪云重年龄轻轻便有此成就,奇思妙计,当真是层出不穷。以吾看,云重之才不在西凉谢艾之下。”
“岳丈谬赞了。”
石青一笑,继续道:“岳丈麾下只怕有十数万人马吧。只是这人马虽多,却良莠不齐,其中夹杂着太多的农夫青壮,如此既影响战力,还影响耕作,未必是好事。小婿恳请岳丈循枋头整编之例,重整屠军。此诚为长治久安之道。”
“嗯…这个…杜洪、张琚未曾清除,司马勋虎视眈眈,不可不防啊。”说到裁撤人马,麻秋犹豫了。他这种武人,手下没人就心里发慌。毕竟精兵不是说练就能练出来的,毕竟人多势众胆气壮,毕竟裹挟农兵青壮简单易行成本低廉。
石青沉思着说道:“岳丈顾虑的有理,整编之事不可操之过急,不可一蹴而就,宜缓行徐图。这样如何…新义军陆战营、教导营继续留在关中,小婿再把中垒营也调来,岳丈麾下多此五千新义军,便可先行裁撤一两万农兵。日后是否继续裁撤,单看关中是否稳固。”
有五千精锐新义军可用,麻秋这才答允下来。“好。若是如此,屠军倒是可以立时裁撤两万青壮,以便明春屯耕。”
话说到这里,天已大亮。
一宿未眠,殿中三人精神依旧亢奋,毫无睡意。双方对于这一夜的成果都非常满意。麻秋得到了至亲的拥戴,有望日后称帝,生活从此有了奔头。石青稳住了麻秋,关中将与青兖越走越近,从而有望为抵抗鲜卑人提供助力。
“云重。是否困了,困了就去睡一会…”麻秋锊着长须,笑咪咪地望着石青,满脸的慈爱,末了突兀地问道:“云重需要女人侍寝吗?这宫中女子甚多,云重若有需要,万勿客套。”
石青:“……”
第五集 第四十三章 杨群应聘记
时值严冬,正是寒风肆掠之时,打在人的脸上,仿佛刀子割裂一般的痛疼。杨群对此一无所觉,甩开大步领着一二十衣裳褴褛的草莽兄弟泼风般扑向长安武库。姑爷三天的选拨期马上就要结束,错过这次不知等到何时才能再有机遇。
是的。这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对华阴杨氏这等破败世家而言尤其如此。
杨群听说姑爷会在长安待三天,选拨赴青兖任职的关中士人期限最多也就是三天。
杨群还听说,因青兖距离关中路途遥远,穷僻荒凉,愿意去的关中士人不多,特别是高门大户子弟,更不愿离开家门,远赴异地受罪。姑爷无奈地将选拔目标放在庶族子弟和略通文墨的军士身上了。
这消息对杨群充满了诱惑。
此时跟随姑爷左右,预示着什么——相交于未起之时,结识于飘零之中!杨群相信,关中有这种想法的庶族子弟一定不少,这些人甚至早就就姑爷身边打转,相比之下,他来得有些晚了。不过,他不是特别担心,因为他有这一般人没有的身份名望——关中杨氏子弟。
杨群一行匆匆过了石渠阁,只要再转过一道街口,就是此行的目的地——武库。这时候,从石渠阁里转出一群锦衣富态之人,其中一个三十许的肥胖文士见到杨群,小眼一亮,扬声招呼道:“这不是关中第一家的杨氏子弟么?这等匆忙,莫非是赶着去大都督府商讨军机?”肥胖文士话中讥讽之意甚是浓厚,与他随行的大多都听出其中意味,一起哄笑起来。
杨群闻声停了下来,随行同伴相继回身怒目而向,只因对方衣饰华贵,一见就不是普通人,他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杨群犹豫着转过身,冲肥胖文士一笑,道:“原来是天水赵诲兄。杨群并非是去大都督府和麻帅商讨机要,而是去武库请见姑爷石帅。赵兄若是无事,杨群告辞了。”说罢,招呼一帮草莽兄弟扬长而去。
肥胖文士姓赵名诲,乃是赵俱的嫡亲三弟。麻秋夺下关中,天水赵氏紧随其后也进了长安,原有分一杯羹的意味,由此与长安原有的世家豪门产生了不少冲突。倚仗祖上的威名,关中杨氏声名依然响亮,实质已经没落。这样的目标,正是天水赵氏打击的最佳选择。是以,赵诲一见杨群,立时张口挑衅。
杨群不亢不卑,让赵诲一拳如打在空处,空荡荡的很是难受。瞅着杨群的背影,他恼怒地叫道:“关中杨氏,原来不过如此,为求一晋身之阶,宁愿远行至青兖荒僻之地受罪。哈哈,好厉害…”
杨群身子一滞,迟疑片刻,随即不再理会赵诲,迈开步伐继续前行。
“哈哈哈——”
眼见对方‘落荒而逃’,赵诲得意得眉开眼笑。正笑之间,一个声音冷冷地插进来。“三弟。这几天我们太大意了,差点误了大事,幸好还开得及…”
一听声音,赵诲就知道说话的是二哥赵韶。对这个二哥,赵诲是又敬又亲,两人志趣相投,脾性相近,感情好的远超家中他人。赵诲从没有对赵的话产生过怀疑,当下一怔,问道:“二哥说得是…”
“姑爷!我们只顾盯着麻帅,忘记姑爷啦。”
赵韶有些懊恼,一扯赵诲衣袖道:“这可不是长久之计。走,我们找大哥去。”
赵诲踉踉跄跄之际,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跟着麻帅能跟几年?只有紧跟姑爷才能保证赵氏久远。二哥见识果然深远啦……
摆脱赵诲纠缠之后,杨群转过石渠阁街口,拐上了武库街。长安武库有两百多步长,占了半拉子街面。纵深倒是不深,只有五十步左右。
杨群一迈进武库大门,一阵嘈杂的声浪迎面扑来,点卯声、训斥声、整顿队列声不一而足;他打起精神,仔细瞧去,但见七八座仓禀相夹的空地上,东一堆西一簇挤满了各色人士,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