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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蝶被巨大的力道嵌进崖壁中去，八只‘脚’不断挥舞着，似乎在示威。莫难微抬起手掌，掌心升腾出一绿一白两种火苗。
“寂锁天罗！”他呢喃着，两团火焰在半空中交织，形成一张宽阔的火网将骨蝶笼罩而进。
一声刺耳的哀鸣在深渊中响起，惊起了许多飞鸟。此时深渊骨蝶已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模样，它被束缚在火焰交织的网中，炽热的温度灼烧着它，让它极其痛苦。空气中甚至开始弥漫出烧焦的味道来。
“如何？你可愿意做我的坐骑？”莫难对着深渊骨蝶笑道，“这可是个好交易，你身为凶兽，已是能够听懂我的话。你我差距之大你也明了，何必做无畏挣扎，好好斟酌一下如何？”
莫难虽然嘴上这么说着，食指微动，那火网又缩小了几分，深渊骨蝶吃痛，忍不住颤抖起来。
不久之后，深渊骨蝶不再挣扎，讨好似的低鸣一声。莫难也不多言，划破指尖将一丝鲜血滴在深渊骨蝶的额头上，口中讼起契约。
“以吾之血，安汝之魂，契约元宠。”随着莫难契约签订结束，一挥手，束缚着深渊骨蝶的火网便自行消散。它站起身，扑扇着两对翅膀，似是有些惧怕莫难。
“无妨。你先幻化缩小。随我先走。以后你就叫‘殇骸’吧。”莫难苦笑着摇头。
殇骸听此，点点头，身体“噗”一声爆成一团白烟，白烟散去，一只手掌大的靓丽蝴蝶显现，它朝着莫难飞来，最后停留在他手中斯辰的襁褓上。
“他可是你将来的小主，不是你的食物。以后你只可以吃元兽和鲜果。”莫难说着，也不看殇骸哭丧着的脸，食指在虚空轻轻一划，空间便裂开一个口子，莫难信步走了进去。
莫难所居住的地方，是通合国中巴马郡的郡首南约城。南约城中各修炼门派和凡人的坊与市高低林立，如同一只巨兽体内的脏器，维持着这个一级城市的生机与活力。
在巴马郡的诸多门派里，几所修炼学府便是其中的翘楚，而保证南约城占据一级城市地位的主要原因，是其中有座通合国十大高等学府之一的望川学府。
望川学府自巴马郡被命名以来就躺在历史的河床中，经过长久的岁月积淀和被称为‘强者的摇篮’才拥有了如今的地位。然而在十所高等学府之上，还凌驾着两种等级的学府，一种是国家级学府，每个国家最多也只会有一座，而最高级别的学府，便是大陆级的学府，一块大陆不会超过两座。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中拥有最鲜活血液的庞然大物，拥有让人窒息的高度和尊严。许多国家的将相王侯甚至是君主大多出自此类学府。
且说望川学府。
莫难就居住在望川学府内的后山中。后山不过是一处隔绝外界的屏障，几乎无人会进入。然而他并非其中的导师也非长老。
他刻意隐藏着实力，伪装成园丁，平时偶尔帮助望川学府浇浇花修修草。学府内自然是少有人知晓方才莫难在千年回廊中展现的实力，在学生和导师的眼中，莫难不过是一个凡人，至多是一个没有天赋的低级修炼者罢了。毕竟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每个修炼者都以提升和展现实力为目的，像莫难这般为图清净刻意隐藏实力的人少之又少。
望川学院后山的一座竹屋前，莫难从虚空中走出来。他推开屋门，将斯辰放在床榻之上。
斯辰瘦弱的小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着，像是在编织着叫做宿命的东西。它将斯辰与莫难牵引在一起，然后狠狠地打了一个死结。这样牢不可破的捆绑，足以毁天灭地。
第二章 五年既往（）
“师傅！”一声脆嫩的童声自竹林中传出，犹如黄鹂让人欢喜，这样充满活力的声线在竹节间缠绕，柔软如同潺缓的清流。
从竹屋内走出一俊朗男子，臧红色的长袍随意摆动，脸部棱角分明的曲线中又透着一股温柔的慈悲。他看向自竹林中跑出的男孩。脸上的表情更是温和，晨间的日光也不过如此，朦胧而明亮的微笑。
赫然便是在千年回廊抱回斯辰的莫难。如今距离那日已是度过了五个春秋。这五年中，是莫难孤独的命途里最繁盛的风景，有了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他仿佛才开始珍视起自己漫长的生命和更加漫长的光阴。
“辰儿。又跑到哪里去了。不是说不要乱跑吗？这后山元兽可不少。”莫难蹲下身来，抚摸着斯辰柔软的黑发，不难发现，在斯辰的黑发中又夹杂着少部分的金发。更奇怪的是斯辰的瞳孔呈现出与众不同的淡蓝色，甚至还有不断加深的趋势，纤瘦的身体已经微微有些挺拔。不知是天生丽质还是从小就给他喂食‘塑形果浆’，如今的斯辰虽年幼，却已是拥有俊逸的雏形。
说到‘塑形果浆’，实则是一种液态的丹药，是莫难闲暇时无意炼制出的，想必这世上，仅此一家了。
斯辰摸着后脑勺心虚的笑着，余光瞥了一眼墙角。
莫难见此，苦笑一声，此时的墙角靠着一根竹棍，“又去舞棍了吗？怎么，带你到望川学府看了一圈就对修炼起兴趣了？”
“是啊。”斯辰答应着，清澈的眸子里流溢出强烈的兴趣和期待。
莫难一愣，也是想到。五岁，再不修炼倒是要晚了。大多数孩童，差不多三岁至四岁就开始修炼了。
莫难原本是不打算让斯辰跻身修炼者的行列，毕竟过于残酷，做一个凡人倒也是自在。但后来他又想到太上之界乃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可不是所有凡人都过得悠闲自在，再说，凡人的寿命基本不超过两百年，而修炼者少说也有四五百年的寿命，他自己也活了数百年了。若斯辰最后落了个凡人的下场，那还不是要这白发人送黑发人？
经过一系列的斟酌，他一咬牙还是决定带斯辰进入修炼之道。
“那师傅教你吧。”莫难无所谓似的笑着说，转过头一丝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如同美人的亲吻，使他不禁闭起了眼。整个视界一片耀眼的红，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呼之欲出。
是什么呢？像是冥冥之中的预见。
“那，师傅教你吧。让你成为天行者。”
一阵风呼啸着在竹林间穿梭。
莫难看着斯辰，站立不动，竹叶婆娑。
｜两个月后｜。
莫难盘坐在竹林中的一片空地上。遮天的竹叶相互摩擦发出私语般隐秘又**的微小声音。不远处的斯辰正用一根其手臂粗细的竹棍，敲打着周遭的青竹。沉闷的敲击声在林间不断回荡着，宛如战歌。
经过两个月的艰苦训练和增加的饭量，斯辰似乎长高了些。加上莫难每日用数十种草药给他浸泡身体，使他每天都能够从体内剔除一部分杂质。
刚开始时绿色的药汤会被他泡成浑浊的钴蓝色，数个月下来，除却汤药的药力尽数被其吸收之外，连那水质亦是趋向于清澈了。
只是令莫难疑惑的是，自斯辰体内剔除而出的杂质，大多为极寒之气，仿佛他体内被植入一块千年冰晶。每次想到这，莫难便气愤异常。
他断定斯辰当初是被阴险之人掠来的婴孩，然后在斯辰体内植入千年冰晶，再以之为诱饵，当深渊骨蝶吞下斯辰后，那千年冰晶同样能给深渊骨蝶重创。捕捉起来会相对容易些。
“若是如此，辰儿凭借着当时初生的体质怎受得了千年冰晶的侵害呢？”按照常理，光是接近冰晶就足以使之夭折啊。
可当他将元力渗入斯辰体内探查时，除了斯辰尾椎处那道神秘的图腾微微散发出温热外，其身体并未有异于常人之处。
然而，莫难又怎会知晓，在斯辰体内渗出的杂质，并非千年冰晶的残渣，而是十万年玄冰的一丁点细微寒气。
‘永恒的梦境’又被称为‘时间之刃’，本来就是由一块十万年玄冰炼制而成，它的寒气甚至能够将时间都冰封起来。
斯辰被封存了万年之久，其尾椎处的家族图腾已是做到了最大的保护，斯辰体内的那些杂质，与真正的十万年玄冰寒气比起来，就如同沙漠中一粒沙子般细微，能够保护到如此程度已是万幸。
想必斯辰会被寒气所侵这一点，怕是当初威礼正阳都没有想到。
如今斯辰体内的杂志算是剔除了大半。没有这些堆积的杂质，才能确保他在修炼之路上顺畅一些。
“但这不过是比普通的天行者要好一些罢了。”莫难向山脚下的望川学府看去，喃喃自语道，与里面的一些妖孽相比，还是差了点啊。
一天的时光，正不急不缓地流动着。
夕阳倾斜而下，让竹林看上去似乎披着一块布满，将这里的小小秘密遮盖而进。
莫难已不知去向，斯辰还在脚上捆上沙袋奔跑着。
他一边跑一边大口喘息着，喉咙像是干枯的土地，撕裂的疼。唇齿间干涸的感觉使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也就须臾之间，左手食指的位置，突然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那种刺痛好像骨头折断后慢慢扎出皮肤表面，这样撕心裂肺般的疼一点点向身体深处蔓延，直指灵魂。斯辰还未看上一眼便是晕了过去。
一枚古朴的戒指从斯辰手指细嫩的皮肤浮现出来，微微泛着乳白色的光芒。
一枚金色人头大小的卵显现在斯辰边上，不停摇动着。
一只‘九命灵狐’慢悠悠地向着竹林走去。
这是一只幼年的灵兽，身后三条柔软的尾巴偶尔摆动着。它不断嗅着空气中的元力，希望可以找到比它弱小的猎物。
一个纤瘦少年和一个金色的卵映入眼帘。那个少年弱小之极，自己一招便能使其毙命，反倒是那个还未成熟的卵似乎隐忍着庞大元力。九命灵狐意识到若是吞下这个卵，说不定便能够突破灵兽界限，直接成长为凶兽。
它咽了咽口水，怀着贪婪和欣喜走近那个卵。
等到它走近，不停摇动的卵却是突然安静下来。九命灵狐嗅了嗅，发现无恙后继续凑近。
就在它离那枚卵仅有一步之遥时，异变突发。
“哗”
那枚卵突然爆发出极强的元力向着四周蔓延而开，从其表面延伸出无数蠕动的金色光线向着九命灵狐笼罩过去。九命灵狐惊恐地大叫，却无法挣脱吸力，只能任凭那些金色光线缠绕过来，钻入自己的身体，仿佛有一头猖狂的猛兽将自己的灵魂一点点啃食然后取而代之。
这只九命灵狐的意识犹如烛火般扑灭，从此消散在天地间。
一阵微风吹过，竹林重新恢复平静，近处的那枚卵已是不见了踪影，唯有一个昏迷的少年和一只双眸闪烁着金光的九命灵狐。
几个呼吸后，九命灵狐双眸的金光如潮水般退去，现出与同类不同的深蓝色，和斯辰瞳孔的色调如出一辙。
它转头看向斯辰，轻巧地走过去，蹭了蹭他的脑袋，然后跳上斯辰的胸膛，蜷缩下来闭起了眼。
莫难本在另一处山谷中寻找草药。突然感觉望川学府的后山中一丝隐晦的元力荡漾开来，虽转瞬即逝，但也算是强大。
莫难心头一惊，“辰儿？”来不及多想，便是撕裂空间赶了回去。
当莫难赶到的时候，斯辰依旧昏迷不醒，一只九命灵狐幼崽趴在他的身上。斯辰的身旁，还站立着一个病怏怏的白胡子老头，他拄着拐杖，如同一根枯木，缺失了生机。
老头转过头，单是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就能要了他的命。他看向莫难，笑着不说话。
“是我的徒弟。”莫难瞥了一眼老头，目光聚集在九命灵狐的身上，发现不过是平常的灵兽幼崽，却表现出对斯辰不一般的亲昵。
莫难没有看老头，却向他问话：“方才是你吗？”
“我也是突然感觉到一丝隐晦的元力才过来看看的。”老头声线极其沙哑，那股元力，至少达到肆繁六境的强者才能够拥有。
莫难闭上眼，感受着整片后山的元力波动，一无所获，他摇摇头，“怕是走了。”
“这娃娃无碍，我已勘察过了。”老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着说道：“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我可没说让你居住在这幽静之地还允许你拖儿带女啊。看这样子，怕是已有数年之久了吧。”
“与你何干。”莫难瞥了眼老头，“我的事哪要与你商谈。”
“他的体内有微量的元力。却被某些东西阻挡使我无法查明，怎么，你要将其培养成天行者吗？”老头眯着眼。
“还能如何，我可不想他像我这样天天抱着药罐子虚度一生。”莫难也觉得有些奇怪，斯辰体内似乎有一道屏障，按理说是可以查明斯辰的真正等级的，但却是无法探寻，他不多想，走过去把斯辰抱起来，九命灵狐跳下，跟在莫难身后走着。
那老头看似蹒跚，然而速度不比莫难慢，有一步没一步地跟着，却总在莫难的身后，他忍不住笑道：“怎么，连药痴都觉得自己无用吗。我可忘不了百年前你一挥手就招来数十强者的模样啊。好不威风，连我这糟老头子看了都羡慕不已啊。”
“往事何必再提。事先与你打声招呼，这孩子现年五岁，已大约是初晓一境，很快便会突破到昏潮二境，待到其达到昏潮二境，就交给你了。”
“怎么，要放到学府中来吗。年龄是附和要求，但就算是初级学员也要达到虚腹三境才有资格啊。”老头皱着眉，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这不有你这层关系吗。反正你欠我诸多人情，你应觉得划算才是。就这么定了。此子再过两月便能达到昏潮境，那时正好是招收新学员的日子。我会送其下去的。”莫难直接走进竹屋，九命灵狐快速窜了进去，还不待老头进入便是关上了门。
老头欲言又止，尴尬地摸着鼻子，苦笑着摇摇头。手中拐杖微微抬起，然后缓缓点地。一阵旋风滑过，身形便是消失不见。
第三章 审判融合（）
在通合国十大高等学府之一的望川学府的后山中，有一片苍翠的竹林。
竹林之中隐着一座简陋的竹屋。
竹屋里，莫难坐在床边，床上一个少年紧闭着双眸，少年卷而长的睫毛覆盖在紧闭着的眼线上，粉色的脸蛋此刻表现出些许痛苦的神情，但更多的，应该是恐慌才对。
这个少年，便是之前昏迷的斯辰。斯辰的边上，一只雪白的狐狸趴在床榻上，不断地扫动着它的三条尾巴。
莫难握着斯辰的左手，不停抚摸着斯辰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他也是出事后才发现这枚戒指的存在，却惊讶的发现不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撼动这枚戒指分毫。然而它看似又毫无过人之处，似乎就是普通的玩物，但越是这样，就越让莫难重视。他明白斯辰昏迷一定与之有关，却不知是好是坏。
此时的斯辰。正在他的心海中盲目行走。
心海，是修炼者衍生元力的空间。凡人是不会拥有这样的一片空间的，开辟出了这片空间，便代表着已可以开始触摸元力修炼的门槛。然而心海内的模样却是因人而异，有些人甚至不过是一片黑暗，有些人是无尽的白光，或者是一座山，一汪湖，都是有可能的。
而斯辰的心海是一片金色的草原。
一阵阵微风吹过，那些冗长的金草便浪潮般翻涌着。不断有蓝色的细线从金色的大地里钻出来，向着天壁飘荡而去。
没有飞鸟，没有走兽，只有这片草原，细线和斯辰。
斯辰不知疲倦地走着，却异常平静，他舔了舔嘴唇，发现一瞬间天光似乎亮了几分，眯起眼抬头，发现一双紧闭的眼睛缓缓浮现，然后慢慢睁开。
是和自己一样的深蓝色瞳孔，却像老者般异常浑浊。那些从金色大地钻出的蓝色细线，都缓缓飘进这双瞳孔里。
“你来了。”从天地间回荡出的男子声音，犹如莅临的王者充满威严。
“我？”斯辰疑惑。
“无数岁月。终于来了。”男子一声叹息，语调又无悲无喜。
“你是谁？你在等什么吗？”斯辰继续问道。
男子似乎根本不打算回答斯辰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准备好了吗？”
“什么？”斯辰干脆盘坐下来，抬头看着那个眼睛，金色的草地湮没他半个身子。
“审判之眼。”那男子继续自顾自说着，那双眼睛重新闭上，随后爆炸开变成无数的蓝色线条，世界一片震荡，斯辰被震得躺倒。那些细线开始疯狂地向着斯辰蜂拥而来，钻进斯辰的瞳孔里。
“啊！”稚嫩的嘶吼从斯辰的嘴中传出，他捂着自己的双眼却还是阻挡不了那些细线疯狂的钻入。
双眼所承受的灼烧的疼痛，比刚才无名指的痛楚不知要高上多少倍，然而他却无法昏睡过去，反倒是越加清醒。
这样的疼痛成倍地增加着。
他不停颤抖，嘴巴虚张着却难以喊出声音，仿佛整个声带已经破碎。周围的世界随时都有奔溃的现象，这便是代表着如果斯辰无法撑过这痛楚，这片代表着他心海的世界就会彻底破碎，那么，他便从此痴傻，更别说是修炼了。
正当心海岌岌可危之时，最后一丝蓝色细线也钻入了斯辰的眼中。斯辰仍然紧闭着眼，冷汗快速渗出。
但疼痛正以能够感知的速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凉。
那股清凉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说不出的舒坦和心安。他摊开身体，疲惫地仰躺在大地上，方才的剧痛，使他仍然心有余悸。
这片世界也不再动摇，慢慢恢复了原先的清明和坚固。
过了一会，那双眼睛又重新出现，只不过这次的模样让斯辰感觉到有些熟悉。
“感觉如何。”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稚嫩声音，让斯辰有些错愕，分明是他自己的声音。
“你到底是什么？”斯辰警惕地站起身，有了先前的痛苦，他可不敢小觑这双眼睛。
“我就是你。之前我和洪荒古戒一直寄居在你的体内。”那双眼睛眨了一下，好像藏着星星般闪耀，与之前的浑浊大有不同，“这里是你的心海，你的精神世界。也是我的温床。”
“我就是我，怎么会是你。”斯辰大叫道，有些不明白那双眼睛的话。
“之前不是。不过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