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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提是这个又恶劣又阴险又暴力又不讲卫生的黄老头,想一想把这么个人纳入亲近之人的范畴,她觉得自己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衣衣性格与宫翎有再多不同,但不得不说,她们对黄导师的感官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她思想比宫翎成熟,顾虑更多,所以哪怕此时非常想甩他一句你耳朵聋了没听到吗?说了不抵就是不抵,还来一句反问,巴不得我改主意?
不过这话不能说,说了指不定要挨一顿揍,罪名她都给想好了——对导师不敬。
于是,衣衣仅仅说了句:“决定了,不改。”
之后,两人关于奖励发放时间和分配商量了一下,这个要事先报备上去,那边才好安排人。
时间就安排在五天后,毕竟还有个三天之约,这之前要将身体调理到最佳状态全力以赴。
因为宫欣可不是个好糊弄的对手啊!
等走出教室,她忽然看到了站在宫学府门口的徐妈妈。
徐妈妈脸上破天荒地带了急色,见到衣衣连礼也来不及行,一把拉住她就走,嘴上则快速地解释:“翎小姐,叶长老刚才醒过来了,急着要见你。”
叶长老?衣衣被吓了一跳,一脸懵逼,正要奇怪叶长老是谁,怎么醒过来就要见自己,然后突然想起叶长老应该就是那位青姨。
居然这么短的时间里,又醒过来一回,莫非她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衣衣一边想着,一边快速跟上徐妈妈的脚步。
两人很快走到芙蓉苑,一路畅通无阻地来了叶青玉修养那间房子。
徐妈妈上前推开木门,衣衣简单点点头,走了进去。
这屋子并不大,但是很暗,大白天里竟然点着油灯,猛一进来,还有些不适应。
借着昏黄的灯光,她一眼注意到了放在屋子正中的水晶棺,严格来说,并不算货真价实的水晶棺,反而有点像玉棺,呈淡淡的青白色。
棺中坐着一个女子,因为是背对着,只能看到她纤细的脊背和长长的黑发。
衣衣皱了下眉头,好瘦。
女子此时应该是坐在棺中,棺材并不透明,但从她露出来的部分看,瘦得有点不正常,好像就剩下皮包骨了。
她一时没有说话,想起这人应该是叶青玉,养大宫翎的青姨。
只是这太瘦了,都没了人样,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昏睡了五六年嘛!
正当衣衣思绪跑偏的时候,忽有一道声音传出,打破沉默,“既然小翎这丫头来了,你们聊吧,我先出去。”
听罢,衣衣才意识到屋子还有另一个人,正是宫翎的奶奶——云烟。
想来在自己没来之前,一直是她们两个在说话,衣衣顿时有些不安,因为她忽然想到云烟不会把自己不是宫翎的事实告诉叶青玉了吧?
然而转念一想,宫翎都和云烟告别了,没理由不会和叶青玉告别,虽然她这些年都在沉睡。
这下,不安倒是没了,却更头疼了,因为谁知道宫翎跟多少人告别过了?
总有一种没过几天整个宫家都要知道的不祥预感。
别人尚不说,宫甜肯定知道,宫甜知道了,没准二爷一家亦知道了。
云烟说走就走,视衣衣这个大活人如无物,不说叮嘱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瞥过来,门很快被关上,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这种表现衣衣看在眼里,反而松了一口气,林月牙这个朋友已经够让自己不知所措了,疼爱原主有加的亲奶奶,还是生疏一点的好。
不然她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办。
磨磨蹭蹭走到云烟方才坐的位置,只有这里放着一把椅子,往常宫翎来看叶青玉时也是坐在这把椅子上。
整个过程,始终有一道目光打在自己身上,原本有些紧张的衣衣反而镇定了,面瘫着脸坐下,目光直视过去。
第一眼,还是瘦。
而且从正面看过来,这种不正常的瘦显得有些可怕,仿佛被抽干血肉,皮下就是个骷髅架子。
宫翎看时不觉得,衣衣这个陌生人来看,就觉得有些惊悚了,特别是眼前房间被封的死死的,一点阳光都透不进来,坐在棺中的女子仿佛是从地狱中逃回人间的厉鬼,见不了光,没有丁点活气。
“确实不像。”认真打量衣衣半晌后,叶青玉缓缓道。
她的声音并不好听,沙哑怪异,而且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慢,像是尘封很久没工作过的机器一样。
衣衣沉默不语。
事实上,这种情景下,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谁?”叶青玉问出个和云烟一样的问题。
衣衣迎着她的目光,心想既然人家已经知道了,不如来个自我介绍,正准备开口说心中突然一动,察觉到她的眼神里好像有种别样的意味,并不似云烟单纯只是问自己的来历。
“我叫衣衣,但今后也会是宫翎。”反复思量后,她慢慢说出这话,声音非常严肃,无比郑重。
说完后,她心头一沉,仿佛有无声而沉重的东西背负在自己肩上。
衣衣自然清楚,那是责任。
从今天起,她将肩负起宫翎该承担的责任。
但这又和她自己私下决定帮宫翎完成梦想不同,这是承诺,一诺千金,它更正式,约束力更大。
“好孩子。”叶青玉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眼神变得温和,她继续道:“我时间不多了,有些东西必须交给你。”
衣衣一惊,时间不多?莫非是大限将至?
她的脸色变得凝重,宫翎的梦想里有青姨!既然决定完成宫翎的嘱托,自然不能坐视叶青玉就这么离世。
“叶……前辈。”衣衣沉声开口,本来以她的年龄可以直接叫名字,但想想自己所说,最终还是取了个巧,“宫翎很担心您,为了能救回您,付出了很多努力。”
说着,她把这些年宫翎的经历一一道来,希望可以激起叶青玉的求生欲。
至于能否救人,“斩尘,你有什么办法吗?”她在脑海中问。
这种时候,唯一想到的可能有解决办法的只有斩尘了。
第51章 一滴血()
“没办法,这人已经油尽灯枯了。”斩尘这几日一直安安静静的,存在感特别低。
如果不是实在想不出办法了,她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助力。
绕是如此,也问了好几遍才把人给叫醒。
结果始一醒来,就泼了一盆凉水。
衣衣被他敷衍的语气和话中意思给气得沉了脸,但她知道,此时有求于人,不能发火。
宫家身为西山镇最顶尖的势力,五年前也没能把叶青玉给救回来,只能将之封入玉棺,辛苦熬到六年后,如果这个不知在死亡谷呆了多少年的老妖怪亦没了办法,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求救于谁。
“你仔细看看,这人对我非常重要,她如果死了,我可能会武道之心破裂,寸步难进,到时候可没法完成你的要求了。”衣衣无比认真地说。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虽然不知道那个契约的具体作用,但有一点很明白,斩尘被限制了,只能跟在自己身边。
要知道不说是凶植凶兽,就是实力强大的人类武者,都没法接受自己行动受限,失去自由。
斩尘——能逼得优姬用出那样珍贵保命底牌的顶级凶植,居然愿意跟在自己这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小菜鸟身边,必然有所求,而且这个所求还得自己强大起来,否则他也不会说要花心思教导自己。
她没有办法,但可以逼斩尘想办法。
而且,严格说来,这个理由也不算逼迫。
自己既然下定决心完成宫翎的梦想,若是眼睁睁看着叶青玉死去,哪怕清楚无能为力,心中亦会留下疙瘩,时不时陷入这种自责的情绪里,对于追求武道巅峰肯定有影响。
“真是麻烦。”有契约做桥梁,斩尘虽然不能像读心术一样时刻读出衣衣心中所想,但契主某些迫切的情绪还是可以感知到的,当下发现她并没有撒谎,非常不爽地抱怨一句,然后到底认认真真替叶青玉探查起来。
妖识和灵识同属一个级别,斩尘虽然自身出了大问题,但目前境界还没降,原本就比叶青玉强大,再加上她这些年旧伤一直没好,所以探查的时候很轻松,并没被察觉。
“真奇怪。”脑海里的声音透着惊讶,似乎斩尘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那里奇怪了?”衣衣连忙问。
“这人本源都快干涸了,小腹中却有一团旺盛的生机,这团生机在支撑延续她生命的同时,也在不断吸收她的本源。”斩尘倒没卖关子,直接把自己发现的说了出来,“只是令我奇怪的是,它汲取的这人本源并不多,但仅靠散发出来的几缕生气就维持住了一个根基都崩塌了的武士生命。”
“如果不是这团生机,说不定这人早死了。”斩尘断定。
衣衣,衣衣石化了。
一团生机?还是在小腹中?原谅她思想不纯洁,第一时间想到了孩子。
叶青玉的肚子里不会有一个小生命吧?
紧接着一想,不对啊,什么孩子能孕育六年?然而转念她又想到了挪吒就是一怀怀了三年,没准这世界的人特别强悍呢!
不过这想法很快被脑中记忆击败,异世的人与前世一样,差不多都是怀胎十月分娩。
没等衣衣继续纠结,斩尘又爆了个大的,“咦,那竟然是一滴血?”
他的声音非常讶异,显然被自己得出的结论惊到了。
一滴血?衣衣也颇不敢置信,因为据斩尘的推测外加自己这些天打听到的消息,当年叶青玉伤得极重,整个人几乎就剩一口气了,宫家上下俱是束手无策,摇头断定她活不成,结果竟然是被一滴血散发的几缕生机保住了性命?
那血得有多强大啊!惊叹过后,衣衣猛地想起一个可能,颤声问:“是不是只要她吸收了这滴血就可以活过来?”
“不行的。”斩尘沉思许久,终于还是否定了,同时给出理由,“她受不住,这滴血的生机非常旺盛,而她的本源近乎干涸,真炼化了,就算过程很顺利,这股庞大的生机也会直接将其撑爆。”
“没有别的办法吗?比如不吸收全部,只炼化少许,或者加其它材料调和?”衣衣并不死心,很快提出两种解决办法。
“同样不行,这滴血已经生出了灵性,这么说你可能不懂,但可以将之当成灵药,灵药在被人吃掉时,为了保持自身完整,会本能地反抗,这种反抗或许很微弱,但以她目前的身体绝对受不住。至于调和,倒有可能,只是可惜……”
“什么可惜,说来听听,你我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可别忘了脚下这块土地,它姓宫。”衣衣抬出宫家这杆大旗,心里却有些没底。
六年前,宫家不一样没治好叶青玉?
“东西在妖女手里,能拿到?”斩尘顿时来了劲头,声音都没之前懒洋洋了。
“妖女?”衣衣心里暗叫糟糕,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吧?
“一起闯小爷地盘夺小爷宝贝的人里除了你这个母的还有谁?”斩尘没好气的说,语调变得恶劣,显然那段经历没给他一点愉快的印象。
其实,他愤怒也是有理由的,换谁辛辛苦苦培养了近百年才成熟的宝贝居然进了别人的口袋都会不舒服,很不舒服!
果然是她,衣衣一下子焉了,不说现在找不到优姬,就是她本身亦不好对付。
而且没准优姬已经回到自己的家族,以她之城府手段,那人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会有多庞大!
倾宫家之力只怕都对付不了,毕竟优姬能拿出的底牌宫家就没有。
“不能用别的灵药代替吗?”
“你当转圣莲是那么好代替的?”斩尘鄙视她的智商,想到这件事,他心里还一阵窝火。“说了这人已经灯枯油尽,那滴血又是如此强大,吸收的过程必然会极尽爆烈,那滴血会不断破坏她的身体,所以必须要非常中正平和且饱含生命力的东西护住心脉,之后还能修复破损的五脏六腑以及全身经脉,否则就是侥幸活过来,人也废了。”
衣衣默然。
“我劝你还是别打这滴血的主意。”斩尘声音微微严肃地警告,“它本来就不是用来疗伤的,更何况是这种本源耗尽的伤势,就是龙精虎猛血气旺盛的人吸收它亦得小心再小心,不断吞服各种调和的灵药,就小爷所知,目前唯一能一次性解决问题的只有转圣莲。”
可它在优姬手里!衣衣面无表情,觉得情况简直不能更糟心,如果当时她再强大一些,说不定就能借着薄膜保护铤而走险把雪色莲花抢到手,这时候亦无需在此纠结。
只是世上没有如果,错过就是错过。
“不过。”斩尘忽然话语一转,来了个但是。
第52章 存了死志()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能拥有这样强大的宝血,没准会有方法自救。”最终,他给出这样的答案。
由于衣衣跟斩尘一直是在脑中交流,在外人看来,就是她在发呆,再加上叶青玉此时沉浸在衣衣讲的往事中,始终没开口。
于是,两人各顾各的,气氛一时沉默。
等衣衣沟通完毕,注意到叶青玉木着脸悲喜难辨的神色,想了想还是开口了,“叶前辈,宫翎希望您活着,而且我们之间可是陌生人,您就不怕没了自己的监督,我会把责任二字抛之脑后?这件事对您而言应该很重要吧?不然也不会……”撑了这么久!
衣衣不了解斩尘口中那滴血有多强大,但就如他所说,人已经油尽灯枯了,若不是求生意志强烈,光靠那滴血散发的几缕生气,又怎么可能撑了六年之久?
人如果一心想求解脱,别说一滴血,就是仙神都拦不住!
她没死,还撑了这么久,自然是心有牵挂。
衣衣并不希望自己的出现让叶青玉觉得牵挂已了,可以放心离开。
毕竟自己不过一个半路出家的异世孤魂,可不是她从小养到大知之甚深的宫翎,如此轻易付出信任就不觉得太愚蠢?
听到衣衣这么说,叶青玉脸上终于有了变化,却是一副轻松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卸下重担解脱的表情:“本来不放心的,现在倒是放心了。”
衣衣:“……”
合着我弄巧成拙了?
“不,您放心早了,人都有惰性,那种坚持一诺千金的人毕竟是少数。我是个俗人,会因为事情麻烦推脱,会因为难度太大放弃,没一个人在身边提醒、鞭策,说不定哪一日就违背诺言了。”衣衣摊摊手,很认真的说。
叶青玉缓缓摇头,“你错了,从你成为宫翎的那一日起,就没有回头路了。我把东西交给你,一方面是它不属于我,守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将其交给应该交的人,一方面也在帮你。没有它,同时你甘于平淡,或许一生都将无波无澜寿终正寝,或许还是会在某个时刻悄无声息地死去,但有了它哪怕这一辈子都过不上平静日子,却能让你迅速强大起来,有资本应对危机。”
她慢慢说着,声音不疾不徐,平静无波,好像在说着今天吃什么一样简单,脸上恢复木然的表情。
说者并不觉得如何,衣衣这个听者反倒一阵心惊肉跳。
什么叫成为宫翎就没有回头路了?
什么叫甘于平淡还是会在某刻悄无声息死去?
据她所知,宫翎就是西山镇宫家一个爹不疼娘没了的小孩子吧,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身份?
等等,她忽然想起宫翎的娘亲叶霜是眼前这人的姐姐,父亲方面没问题,但母亲这里,只怕问题大了。
当初霜娘与易爹是在外面相知相许相爱,然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来到西山镇的,因为霜娘惊人的天赋——比易爹小两三岁,实力却与之比肩,宫家没人反对。
她说家中争权夺利,父母皆死,叔叔上位,为了防止胜利者斩草除根,对自己和妹妹下杀手,不敢回去,当没这个娘家。
宫家虽然查过,但她所说那个家族离西山镇太远,无法查实,再加上没证据表明两人是奸细,来自敌对家族,所以至今没人知道她们的来历。
现在听叶青玉亲口说出这些话,就算是用平淡的口吻,或许之类不确定的词,衣衣仍然从中闻出了危险的味道,想来麻烦不会小。
她有点头疼,总有种什么都不做就惹了一个惊天大麻烦的感觉,或者说宫翎本身就是个祸因,存在是为了招祸。
真是想不开啊,穿谁不好穿这么个人,她揉了揉眉角,暗暗嘀咕着,也不知道在说谁。
“你要接受吗?”叶青玉一直在静待衣衣回神,此时见她有了动作,压着嗓子开口问。
“我还能拒绝?”衣衣顿时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很是不敢置信。
说实话,衣衣有点怵她,先不说环境阴森森的,人也阴森森的,看她,一直面无表情,就是有求于人亦没有半分温情,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
别说违抗,举止稍稍出格都是一种冒犯。
“不可以!”叶青玉木着脸,语气依然如古井无波,声音里却带上了一股威严。
衣衣:“……”
所以这就是个单选题,ABCD全是接受?
“我能知道如果我说接受,您可以活下来吗?”衣衣不跟她废话,直接问重点。
要说她对叶青玉有什么深厚的感情,那是扯淡。
宫翎的记忆对她而言,就像一场电影,感情丰富的年轻人也许会一时被电影感动,哭得死去活来,但过后,仍然该干嘛干嘛,对自身生活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谁会把电影中的东西当真呢,更甚者对电影中的人产生感情?
或许有人,但那人绝不会是衣衣。
之所以坚持不懈地希望这人活着,是因为她虽然对自己不重要,但对身体的原主——宫翎很重要。
自己占据宫翎身体,在穿来第一天就决心把宫翎的梦想当成责任,只要还有一丝可能,就不愿放弃!
叶青玉似乎没有想到衣衣会问这个,目光里下意识出现一缕异样之色,但很快便被抹去,眼神变得坚毅,隐隐中似有悲壮之意,仿佛于她而言,只要是为了心中的坚持,慷慨赴死亦无所畏惧。
她的声音非常冷静,冷静中隐藏着冷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