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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姑讶然道:“莫非将军与这位姑娘从前相识?”
察罕冷漠摇了摇头。
“你……”阮小幺几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方才觉得多养眼,如今便有多刺眼。
察罕却又道:“我向来只在北燕,中原人相识并不多。这女子从何而来?”
他眼中坦然无比,似是在问圣姑,却又看了阮小幺一眼。
一个瞬间,阮小幺又一次顿然而悟。
“小女子李朝珠,见过将军大人。”她端正行了个礼,收了方才那副惊愕,“从前家在沧州,见过将军一面。”
圣姑微微一笑,“我听水使说,你是大宣来的医吏?”
她说的中原话并不标准。带着越人特有的仄音,说话时嗓音却很柔软,使人听着心中便也跟着软了下来。
阮小幺点点头。
她有种自己的到来破坏了这两人和谐气氛的感觉。
察罕看她的眼神中是全然的冷淡,像两道结冰的刺,非要在她心里头剐上两道。
也不知他是不是装的。若是,那这演技可真算好。
她干巴巴道:“我只是来拜望一下圣姑,这、这便回去了,告辞!”
说着,便要抽身往回遛。
然而察罕却微微笑了起来,道:“姑娘既然来了,何不一同听一听琴?”
他声音不大。却像魔咒一般,让她的脚步顿了下来。
圣姑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转了一圈,没有好奇,只是对着阮小幺时,隐隐有些异样。
她笑着对察罕道:“前两日木使给了我一个新的曲谱,名为《鹊踏枝》。听说中原人喜爱喜鹊,此为吉祥之意,不若我弹来给你们听?”
她说着,也不看阮小幺,自顾自拨了两回琴弦。
于是。在这怪异的气氛下,阮小幺坐到了离二人远远的边角处,听了近一个时辰。
把指甲抠得都要发红了,瞧着煦暖的日光渐渐变得晃眼,她扯出了一个笑,道:“我该回去了,我师父他们该等急了……”
“我听说,叶神医此行也来了教中,原来他是你师父?”察罕面色有些冷,突兀拦住了她的话头,道:“果真是名师出高徒。”
“过奖……过奖……”她呵呵应付。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只觉得他周身又冷了一些。
圣姑却道:“良辰美景易逝,李姑娘既要走,我让人送你出去。”
她唤来外头候着的那小婢,对她的离开没有一丝挽留,连个面子也不摆,便要送人出院。
察罕一声不吭,看着她慢慢离开。
亭台飞耸的云顶上,立着一只硕大的黑影,双眼锐利有神,望着阮小幺离开的方向,扑朔了两回翅膀,目不转睛。
回去的路上,阮小幺心情糟透了。偏那小婢剃刀担子一头热,一路说个不停,“圣姑那处并无多少人伺候,奴婢多想被调过去伺候她啊……听别人说,圣姑性子最是好,对待下人也是如沐春风,你听着她弹琴了吗?那声儿可真好听……”
她语气欢快,双眼泛光,活脱脱一个圣姑脑残粉的模样。
“那将军不是攻打越族了么?”阮小幺突然开口。
“是黎越,”小婢道;“黎越土司最是专横,往常我们采买物事,经那处过时,都要交好些个银钱!此次却栽了个大跟头,这将军可真是威猛,若是能常留在我教中,定然是一大助力!”
阮小幺心情更糟糕了。
她口气忒酸,道:“我看你们那圣姑可是挺想让他留下的!”
“圣姑很是对将军青眼有加呢!”小婢毫不隐瞒,愉悦道:“他们二人在一处,浑似画儿上走下的人一般……”
说着说着,却停了嘴,似乎说到了什么忌讳上。
阮小幺斜瞅了她一眼。
迎面来了几个教中之人,小婢行过礼,低头从几人身边过了去。
她抿抿嘴,声音放轻了些,叹道:“可惜圣姑再喜欢,也不能嫁了。”
阮小幺没心思再去听她唠叨,一个劲儿往前走,回了先前那院。
远远便瞧见了那小榭中一行人等得有些不耐烦。叶晴湖面色不大好,似乎正与一人说些什么。
她默默过了去。
叶晴湖见了她。更拉下了脸,“一盏茶功夫?”
另一人也道:“姑娘这一去一个多时辰,我们在此都等得急了!听说你听那圣姑抚琴去了?”
“嗯。”她不情不愿应了声。
谁要听她抚琴!她恨不得撵那圣姑进屋去,自己好与察罕好好说说话!
一边气度淡然的一名男子道:“圣姑从不留人听琴。想是对姑娘上了心。姑娘必是个纯净之人。”
阮小幺整个人都不好了。
叶晴湖察觉她面色有异,问道:“有事?”
她摇摇头。
他又端量了她一回,后向那男子道:“木使大人,多谢迎待,现下时辰不早,我等便告辞了。”
木使却笑道:“众位对此处这山水之景可还满意?”
“美不胜收。”他道。
“承蒙大人如此赞誉,不若在此逗留几日,若是机遇正好,兴许还能见着我们教主。”木使出言挽留。
阮小幺看了他一眼。
叶晴湖不为所动,“我等还有他事。不便逗留。”
“等一下!”她突然开口道:“方才我在圣姑那处,见着了一个将军,他也在此做客?”
木使想了想,了然道:“你是说罕多木将军?他是我教贵客,正值南征收兵。只道我这处是个清心所在,便小住了数日。”
叶晴湖双眼一沉,更是闪过了一丝讶异。
阮小幺欲言又止,看向他。
他沉默回望,眼底似乎有一些希冀。
阮小幺别过眼,“我可否再次多留几日?圣姑……的琴弹得很好。”
木使欣然而喜,“纵使住上一年半载。那也是我教幸事!”
叶晴湖眼中的光华的神采渐渐褪了去,只剩了一片黑白分明的清冷。他一言不发,看着面色各异的医吏,有一瞬间,面色似乎很是难看。
“好,你留着。我们走。”他道。
阮小幺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
木使似乎对此颇为惊讶,犹豫了一晌,道:“叶大夫……不若一同游玩几日?”
“不了。”他*丢下一句,带着众人当下便离了开。
阮小幺脑子里乱糟糟的,似乎最后一点平静都随着叶晴湖的离开而消失得无影无踪。独自一人被留了下来,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件什么样的蠢事。
不说他们此次来是为了平疫而不是游山玩水,就是如她前日所想,若这炎明教真是疫病的罪魁祸首,她只身一人陷在其中,恐怕是险上加险。
但是——怎么叶晴湖就这么干脆走了!?
木使笑如春风,道:“姑娘今日走了好些山路,不如先歇息半日,待明晨我亲自带你在山间游玩一遭?”
她闷闷应了声。
教中四处都有来往教众,眼线甚多,怎么看也不像是能随意走动的地方。
木使先带她去了厢房。
阮小幺随意问道:“那罕多木将军是北燕人,这厢房都是木竹搭建而成,不知他可住得惯?”
“远到是客,哪能让客人心觉不快?”木使道:“将军并不住在此间厢房之中,而是在北边独自有屋舍,乃是依着北燕样式而建。”
“北边?”她又问道:“我方才记得去过北边,那处似乎更低矮些,岂不是更湿热?这气候怕是也不对将军胃口吧……”
木使神色中颇为自若,道:“我教这山名为双山,乃是鞍形,姑娘方才去的北边,正是低矮之处,将军厢房尚在更北,那处气候凉爽、风景宜人,才是待客之所。”
第三百一十九章 情怯
“哦……”
三绕两绕,阮小幺便知道了察罕的住处。
她在厢房之中呆了一个晌午。
先前引路的那小婢被派来伺候,见着她便笑眯了双眼,很是讨喜的模样。
晚间山上并不多用灯火,只屋中灯架上一排烛火明亮,向外瞧去,似乎并没有什么火光。
那小婢名唤白依,是个地地道道的越人,因中原话说得颇为流利,便被收入了教中,平日里若有远客,惯常伺候。
——当然,少不了是个“纯净之人”。
阮小幺无奈问她:“这纯净不纯净,究竟是怎么个分法?”
白依摇头,“奴婢也不知晓,只是从前见圣姑时,她说奴婢是个纯净之人,那便是纯净之人了。”
接着,她与阮小幺灌输了一通教中开明通达之处,什么教中百姓赋税只收二十之一、教主时常亲自探望教众、分发饮食药材、药堂定时为教众检查身体、出诊无需银钱……这般那般。
她说得甚是虔诚,让阮小幺不禁怀疑,这“纯净”是不是就是指“信服”?
不过听她所说,这地儿还真算是个桃花源。
白依说了一通,又端了饭菜来,来回折了三遍,才将十几道菜食摆在了她跟前。
阮小幺浅浅尝了些,道:“你也坐下吃吧。”
“姑娘说下了!”白依忙摆手道:“奴婢是下人,怎能与姑娘同桌而食!”
阮小幺一瞪眼,拉着她在旁边坐下,“我说无妨便无妨!你只管吃吧!”
白依年岁与她相仿,是个跳脱的性子,犹豫了片刻,便也不再推辞,一同吃了起来。
阮小幺并不大吃,只与她不时说些话。
一刻之后。白依神色开始有些恍惚。揉了揉脑袋,微微摇了摇头。
“怎了?”阮小幺看过来。
“无……事。”白依恍恍惚惚说了一句。
阮小幺看她吃了又有一刻,终于身子晃荡了一下,满眼晕头转向。
她把白依扶到了榻边。轻声缓缓道:“你吃过饭了,在我榻上睡着了,我正坐在凳子上。”
她这一句话重复了许久,见白依恍恍惚惚阖了眼,又等了一回,迅速将她身上简利的侍女服脱了下来,自己穿扮好了,出了屋。
外头黑漆,不大平坦的石子路上,每隔约一丈路才支着一个灯笼。偶尔能见有执刀佩剑的苍头十人一群,举着火把四处巡守。
夜幕中,高大葳蕤的乔木藤蔓落下黑黢黢的影子,像暗夜中张牙舞爪的噬人野兽,时时晃动。足让人草木皆兵。
阮小幺摸着黑,躲过一批批巡守的苍头,往木使所说的北山而去。
细碎的泥土石子沾了夜露,有些湿滑。她走到半道,正见岔路口转来两人,忙躲到了一边树丛中。
那两人举着火把,一边说话一边走过去了。
一人道:“也不知那将军是个什么来头。竟能如此得教主青眼!”
“人家可是北燕的大将军!听说在北燕,皇帝也器重的很呢!”另一人道。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那将军瞧着年岁与你也差不多吧!瞧瞧人家,再瞧瞧你!”
“去去去!你不也一样!有本事让教主也赏你一箱银子!”
“奶奶的,那银子瞧着白花花的,就这么眼都不眨给那将军!?我拿上一锭。可就发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那是给将军的,你也别猪油蒙心把自个儿折进去了!赶紧走!”
两人打着诨,丝毫没察觉附近有人,举着火把渐渐远了。
阮小幺从树丛中钻出来,顾不得头上的枝杈。索性远远跟在两人后头,随着他们一道去了北山。
北山如南山一般,也无甚灯火,暗夜偷摸着行路甚是方便,想是炎明教觉得上山之路已然够复杂,山上便没了那许多守卫,正给阮小幺趁了个空子。
她离了那两人,摸索着找那北燕样式的屋舍,结果一溜圈下来,也没见着什么石料的房舍,四处瞧来都差不多。无奈之下,只得偷摸着挨个去找。
此处屋舍前门上锁,屋后有木格制的窗,从里用木楔子卡住,仅消一薄薄的铁片,便能撬开。阮小幺屡试不爽,一间间搜来,却发觉察罕似乎并不在房中。
这大半夜的,他做什么去了?
正进了一间屋,里头空空荡荡,只设着许多木架子,架上有些古玩珠宝,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随意堆放着,地上还有两口未上锁的大箱子。揭开来一看,映着窗外月光,明晃晃的一摞银子,少说也有千八百两。
隔着窗一看,忽见有小如豆大的火把遥遥而来。
她一惊,忙四处找地方躲藏。
那屋除了半镂空的木架子和一口大箱,余下什么也没了。情急之下,阮小幺搬了好些个银锭子出来,堆到木架上,用珠宝盖了,自个儿一弯身便躲了进去。
想来那些个查探之人看一眼也就够了。
箱子似乎是簇新的,还能隐约闻到壁上一些刷漆味,下排一码银锭,硌得她膝盖小腿都有些酸麻。眼前黑漆一片,有些发闷。
外头说话声渐行渐近,熟悉的很,竟是先前那两个苍头。
一人道:“哎哟……不行,你拿着火把,我再去方便一下!”
另一人道:“懒人屎尿多!方才不是拉了一回了么!怎的又要去!”
“好像吃坏肚子了……”
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闷闷传来,半晌又没了动静。
好半天,那人才回了来,两人一道进了屋子,先看了一圈,脚步声动,到了那箱子跟前。
阮小幺摒住了呼吸,心跳得有些快。
一些饭菜里用着剩下的曼陀罗粉捏在手中,只要他们一开箱,立马撒出去。总之她这一副婢女模样打扮。在夜色中也是瞧不清楚面貌的。
一人似乎要伸手来开箱,却被另一人一手拍了下去,骂道:“失心疯了你!银子是送给大将军的!你莫不是还真想拿!”
“我就是看看……”那人讪讪笑道。
两人不再说话,咔哒一声将箱子落了锁。窸窸窣窣一阵后。阮小幺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
后头那人啐了一声,“妈的,还真沉!”
她在里头欲哭无泪,怎么想也没想到这就是他们要送的银子!
莫不是她与察罕注定了不能以正常的方式再见面?
两人抬箱子时颠荡颠荡,阮小幺在里头,肚子压着腿、腿压着银子,差点没被颠吐了,还得拼命不发出声音,等到二人最终将箱子“咚”一声落在地上,她半条命都飞了。
似乎是到地方了。
她眼前漆黑。什么也瞧不见,听得却越发清晰。那两人将东西抬到了地儿,便双双离了去,只剩阮小幺在箱子里,屋中又黑又静。没个声响。
他果然不在屋中。
阮小幺晕晕乎乎,想到了无数种可能。
他莫不是去陪那圣姑去了?那圣姑瞧着可是貌美如花,他能不心动?
奶奶的,他这么喜欢圣姑,那她自个儿还是个圣子呢!
又或者是赴宴去了?
宴会好啊,郡守那接风宴上不全都是美人伺候么!说不定还有比圣姑更好看的,等着将军大人垂青呢!
刚刚被颠得想吐。这时候又开始酸水直冒了。
箱子里有些闷,她费劲将那箱盖顶开一道细缝,喘了几口。
不知多久,连阮小幺都快困得睡着时,外头终于有了声响。几道纷而不乱的脚步声过了来,还有两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女子娇软如莺的说话声传来。“将军,你还没与我说是怎样设计让那土司钻套的呢!”
这声音阮小幺听得清清楚楚,是圣姑。
她心里头酸水冒了一地,深更半夜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跟男人到家作甚!
显然,答话的察罕也觉得不大妥。
“天已晚了。我让人送你回去。”他道。
里头下人将烛火点亮了,刹那间箱子合缝中透出了几丝光线,然而那缝隙太小,她仍是什么也看不清。
阮小幺只觉气闷,白日里见着察罕时,他与这圣姑在一处也就罢了,这都大半夜了,还腻歪在一处,想来发*!?
一想到几个时辰前他看自己的那冷淡而疏离的目光,她便觉得有些委屈。
认识就认识了,怎的还要装着是个陌生人?
恍然一想,是啊,他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三年多,除了一张写了几个字的纸条儿和总在天上盘旋的吉雅,她与他一面也没见过。
她总觉得察罕会一直等她,但谁知道呢?时间是最大的阻碍,再多的情,时间久了,也会渐渐消磨。阮小幺还守着,察罕却不一定。
她心里头有些难受,她若是守着,叶晴湖那又是个什么破事儿?
圣姑已大胆地随察罕进了屋,在他善意却无心的目光下,有些羞赧,不知是被烛火照耀还是因心绪激动,面上泛起了一些红,眼中映着两簇澄明的光,几番欲言又止,却被察罕的声音拦了住。
他微微皱眉,叫来了下人,“将圣姑送回去。“
“我不回去!”圣姑有些恼,委屈道:“我、我……”
察罕似乎有些无奈,“时辰晚了,你也应当回去歇息了。况圣姑身份尊崇,陌生男子的屋子会污了贵体。“
“察罕!”圣姑大声道:“你、你难道不知……”
“来人,送圣姑回去!”察罕径直朝外道。
几道脚步声齐齐进了来。圣姑似乎带了些哭腔,“你为何总如此冷淡!”
第三百二十章 相逢不是好时机
箱子里的阮小幺立马不酸了,爽翻了。
察罕并未说话,只让人强硬将她带了走,挥退了下人,独自一人在屋中,没了声响。
箱子里的空气闷得很,她又微微顶开了一些箱盖,只恨那箱子从外锁着,想出来也出不得。想出声叫他,事到临头,却又生了一些怯意。
她怕在看到他冷漠的眼光,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他撞坏了脑子,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自己了?
越是迟疑,心跳得就越快,嘭嘭嘭响在耳中,雷鸣一般。阮小幺艰难动了动手,堵住耳朵,怕自己是耳鸣了。
然而察罕却突然冷冷出声,差点没将她吓得心脑血栓。
“出来!”
她僵了住,不由自主缩了缩脑袋,一动不动。
蓦然间,箱子缝隙中那点油黄的灯光熄了,阮小幺再一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四周一片死寂,甚至连察罕的呼吸声也听不到,一瞬间,她竟然生出了一种方才所听所见皆是幻梦的错觉。
似乎他从来就没来过。
然而只听“夺”的一声,她眼前一花,心跳差点都停了。
什么东西扎在了箱子上,不仅扎在箱盖,还皮皮实实地将上下捅了个对穿,正在阮小幺脑门跟前。
她颤颤巍巍伸出手去,摸到了一个冰冷的、纹丝不动的东西。
是察罕的刀。再往后一寸,阮小幺就可以上西天了。
刹那间便有满心的委屈一股脑涌了上来,她伸手顶了顶箱盖,闷闷出声,“锁住了。”
外头好半天没了声响。
半晌之后,那刀猛然抽出,箱上铁锁“哐当”落地。
她伸手一推,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大口喘了几声。便见察罕一动不动,身影高大,轮廓模糊,立在前头。
阮小幺整副骨头都开始叫疼了。
她没起来。坐在银子堆中,呆呆看着他。借着倾泻而入的月光,不甚容易地分辨着他的模样。
一点点,顺着他的面上流连不去,心中千万言语,此时却都消隐不见,呐呐无言。
察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