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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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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应还想争执,赵兴已经懒得听他解释,他冲程浊比了个割喉手势,程浊手一拖,割断了对方的喉咙……

李应陷入最后的抽搐,赵兴俯身望着他,怜悯的补充说:“刚才,你是不是想跟我聊聊卜庆的秘密,希望我因此放过你一马……你错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无论你给我什么情报,我都要惩罚你的背叛。

当然,当我出手时,我也需准备承担后果——为了减少对我的损害,我决不容许敌人有改正错误的机会。因为我不能天天防备不断修正错误、不断获取经验、不断成长的敌人——我还有很多事要干,耗不起那个时间,所以,我只喜欢一了百了……”

程浊擦了擦刀,兴奋地喊:“我早瞅着这小子不对付,老想往狗跟前凑,干扰狗的嗅觉……老师,你何时察觉他不对劲的?”

“记住:细节决定一切”,赵兴边吩咐萧氏兄弟收起弩弓,边耐心解释:“今天他一见我,根本没提陈公川的事,但苏迨说,陈公子的事是他打听出来的。这么大的事,本是件功劳,为什么他不敢当面跟我说,而要别人转告?

他到开封府,为什么动作那么快?而且,一见面他不谈陈公子的事,竟然称我为‘赵兄’……哼哼,我虽然拿他当帮闲,但从没容许他当面呼我为兄弟——到底什么变故,让他觉得可以跟我平起平坐了?

这厮定是想:陈公子遭绑后,我会需要帮手与对方交涉,而他当仁不让。他救了我的妻弟,自然会与我平起平坐——当然,他也会从其中大捞一笔,然后有钱有势……哼哼,做人,切不可得意忘形。”

“原来如此”,程浊这浑人尚没明白,程夏等人已经理解了,他们恍然地大喊:“原来有这么多漏洞,原来细细一推断,这厮破绽处处……啊!原来,只要细心观察,真相自在其中!”

赵兴打断他们的感慨:“快点收拾院子,要让这里显得什么也没发生。”

等张班头带人重新赶回这院落时,赵兴已经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等张班头领开封府刑吏王书办进入现场,看到那座残破的小院内,两名医生正忙碌的给床上酣睡的陈公川进行诊断。为了替陈公川御寒,屋里已经摆了无数的火盆。陈公川的被窝里还塞了许多暖水袋。

除了那座残破的屋子,院里东倒西歪散落着数具尸体,在场的赵兴等人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正悠闲地站在院中心,眺望小屋内的情形。

地下多了一具扑天雕李应的尸体,张班头先是一愣,没等他询问,赵兴已经拱手向王书办解释:“王大人,此次多谢张班头奋勇缉盗,你瞧,满地盗贼,战况激烈啊……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幸赖张班头的神勇,将他们一一格杀。可惜,在下一名友人——喏,相国寺相扑场的扑天雕李应,与盗贼搏杀中不幸遇害,还望大人笔下生花,替他博取点身后哀荣。”

当时,现场除了赵兴的人员外,唯有张班头一个人。现在赵兴开口解释搏斗经过,把这场捕盗功劳全让给张班头和他的衙役,而赵兴等人反变成了袖手旁观的角色。张班头明白,赵兴这是打算把李应的死含糊过去,让其变成捕盗殉难人员。

这有何难?李应,捣子一个,把他算做捕盗遇难人员,嗯,这时代又没有“好市民奖”,他的“身后哀荣”,顶多由开封府尹口头表扬一下,又算什么?

张班头心中狂喜,不禁暗自盘算。这份功劳自己一个人吃不下,场上倒了四名声名狼藉的惯匪,要说自己一个人拿下,猪都不信。所以,功劳要分给兄弟一点。这份功劳该分为几份,每份卖多少钱涅?

张班头身后那群衙役也听懂了赵兴的话,纷纷两眼发亮,带着期盼、哀怨的目光望向张班头。

“我需要几份衣物”,赵兴话题陡然一转,留给张班头更大的空间,他转而说:“卜庆没找见,我需要有人指出卜庆的房间,拿走他几件随身衣物!”

张班头低头一看小狗,醒悟赵兴的意图,马上答:“没问题……听说大官人的妻弟被人劫去了随身物品,等会兄弟们查抄出来的物件,大官人可以随意检点。如果是大官人妻弟的物品,只管取去……”

张班头这是告诉赵兴:自己吃肉,决不让赵兴喝汤。他的话引起一片共鸣,在他身后,众衙役们拼命点头,唯恐自己落在众人后面。

王书办显然是经年老吏,赵兴说话的时候,他眼睛一直扫来扫去,最后竟俯身在李应身边,观察李应脖子上的伤痕——那是条“切割痕”而不是“砍痕”,这不是搏斗形成的伤势,倒像是……

ps:在宋代丐帮已然成气候。宋元话本小说《金玉奴棒打薄情郎》描述杭州城里的乞丐团头金老大,他手中的杆子是领袖的标记,统辖全城的叫化子。这根丐头的杆子一直沿用到清代。

元祐初年的丐帮帮主不是卜庆,应该是卜庆的师祖,但……本人yy无极限,在书中假定卜庆现在已经接位。

第五十九章 倭女的浪漫

王书办沉思片刻,疑惑的抬起头来,正看到赵兴盯着他的眼,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张班头猛然一揪他的衣袖,书办大人立刻恍然,满口答应:“那是,那是。”

衙役们的搜索简直比暴力拆迁稍稍差一点,他们老练的敲击着房内的每一根柱子,每一根桌腿,每一块砖头……不一会,院中堆满了金银珠宝。这时,王书办已经检查完现场填好尸格,他冲赵兴递上尸格,大方地请对方检查:“大官人,你看看有何不妥……怎么,两位苦主还没醒?”

屋里的医生早已经检查完毕,但赵兴没有问他们,他们不好开口,此刻听到王书办的问话,两郎中用眼色打了个商量,其中一名郎中迈步上前,正要张嘴,却被赵兴制止。

“不要说了,他们两人呼出的气味有一股甜香,这是蒙汗药的气味,换句话说:是大麻的味道。”

两医生相互望了一眼,立刻钦佩的说:“这位大官人原来也通医理……病人没啥事,大麻这玩意服上后不惧寒冷,只要暖和过来,或在明日,或在后日,必能清醒。”

这时,赵兴带来的两名家仆正畏畏缩缩的走进后院,王书办与张班头则视若未见的继续勘察着现场,两人相互商量着捕盗经过。这篇“捕盗经过”在大家的想象力下,变成了一副媲美与神鬼大战的激烈场面——历史就是这样书写的。

赵兴一指屋内,吩咐两名仆人:“赶紧把陈公子抬去!招一辆马车来,把床板拆下来,车里放足火盆……”

程爽程浊牵着小狗,领着两名仆人送回陈公川与宜娘。院子里面,赵兴这一方只剩下他自己与萧氏兄弟。赵兴看了看满院地上堆的财宝,真想寻找出传说中“洪七公”的打狗棒。但显然,衙役们对棍子类的武器看不上眼。在场的竟然连一根棍子都没有。

棍子作为兵器是从宋代兴起的,因为宋代明令禁止普通百姓携带武器行走,而宋代历史上,所谓的“农民起义”每年都有。道路不靖,而百姓只能用棍子防身,于是棍子列入十八般兵器中,甚至演绎出宋太祖惯使的兵器就是“蟠龙棍”的传说。

传说中,洪七公的武器就是一根翠绿色的棍子。有好事者考证说,这种绿色的坚硬木棍只能来自非洲,它是非洲乌木的一种,当时在中国叫做“碧沉木”,色泽碧绿,坚如钢铁……也就说,中国丐帮拿非洲树枝当作传帮立派的凭证。

“碧沉木”很罕见,赵兴穿越半个非洲,都没有发现一根这样的树枝,所以他很想看看卜庆的“权杖”。可惜,这帮匪徒虽然以棍子为武器,但显然是不喜欢走精品路线混蛋,连一根笔直的木棍都找不到,令赵兴非常郁闷。

卜庆收藏的财宝里多是妇女的衣物与首饰,这厮大概有“恋物癖”,衣物堆里还有几件男士衣服,看上去很高档,似乎是被他拐来的嫖客,身上扒下未及贩售,其中,有陈公川的银色夜光锦,香囊,腰带,都在其中。

也许是赵兴来得及时,陈公川的腰囊里,满口袋珍珠都没有损失。从这个意义上说,卜庆肯定很严厉,他不主持赃物分配,腰包鼓鼓囊囊都没人敢动手。

赵兴将陈公川的衣服卷好,又用几件干净的床单,包裹了数件据说是卜庆衣物的零碎,便准备告辞,张班头讪笑着拦住他,而王书办背过身去,假装看着深沉的夜空。

院子里火把在熊熊燃烧,发出吡噜噜的声音,这是除张班头的话音外唯一的声音。

“大官人,夜色深沉,啊……你看陈公子的随身物品是否还有遗漏?”

赵兴知道他的意思,他瞪着茫然的大眼睛,虚无的穿过这座院落:“啊,我家妻舅还在昏迷,我需要赶快医治……妻舅的随身物品我已经清点完毕,还有什么,这里空空如也,你叫我干什么?”

看到赵兴这么上道,张班头马上讪笑的说:“这里,令亲的东西或有遗漏,赵大官人还是再看看。”

王书办在旁边附和的点头,众衙役期盼的看着赵兴。

大家的意思都是将满地的财宝私分了,留下几件明显的赃物作证据——譬如,受害者的衣服与首饰。因为赵兴目睹了这一切,所以他们希望赵兴能够做出表率,取走一件赃物,随后,王书办会将它们夹在陈公川的失物名单中……

赵兴爽快,他看了看,随意去了三件赃物揣进怀里,没等王书办记录,立刻拱手告辞。

赵兴回家时已经是半夜,房间里谁都没有睡,苏迨看到赵兴回来,简略的寒暄几句,立刻让金不二送他回家,因为家中唯有幼弟与老母,他看到赵兴对宅院的全副戒备,早就有点忐忑不安。

赵兴随后打发了几名胡姬,与顺便请秦观安歇,一名倭女暧昧地牵着秦观的衣袖,随他而去。赵兴接着向陈慥郑重致谢,稍后,马梦得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开封府返回。

他的形象仿佛是一个被强奸的少女,充满了屈辱与怨恨。赵兴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惊讶的问:“你怎么这样?对了,你的拐杖呢?”

“别提了,钱穆父(钱勰)他就是个老混蛋,那些字画稿看到半夜,等张班头报告后,他才送我上轿子。临上轿时,这厮殷勤的搀扶我,我还纳闷他怎么如此亲热,没想到他借搀我功夫,随手接过了我的木杖。

等我上轿时,他手持木杖向我挥手告别——我的木杖啊,那可是龙血树木杖,价值百金,他竟然举着‘我’的拐杖,笑呵呵的向‘我’告别。

我能做什么,‘我’能问他要回‘我’的木杖吗,所以我唯有笑着,还必须笑的很开心,很开心的向他道告别,这厮笑的,肯定比我还开心……”

“行了,不就是一根木杖么,我这里还有一箱,你随意挑”,赵兴安慰说,好说歹说送走了马梦得。

那两个随他前往樊楼的仆人也在场,听到这话儿,兴奋的摸着自己的紫红色木杖。他们的木杖与马梦得的拐杖材料相同,形状像一根棒球棍。听说马梦得的拐杖价值百金,连开封府尹钱大人都要厚着脸皮贪墨,两名仆人心中一阵激动。

赵兴没理会他们,摆手驱赶他们回去安睡。这两混蛋临阵胆怯了,回头要慢慢收拾。

此后,唯有程阿珠与陈伊伊、还有那对倭女还守在旁边。几名倭女正按照她们的习俗,不停的向赵兴身上撒盐,以驱出邪秽。另几个倭女则蘸着白雪,起劲的刷洗赵兴的诺曼铠甲,一边干活,一边歌唱,歌声哀怨而婉转。

程阿珠对赵兴有着一股盲目的信任,所以她才在送赵兴出发时,只祈求赵兴早日回来。现在看到赵兴毫发无损的返回,她抓起赵兴的手,把它贴在自己脸上,深深的嗅了口那双手的汗味与血腥味,神情迷醉。

陈伊伊凑不到跟前,她站在旁边,想了半天,郑重的向赵兴行了个福礼,以感谢对方救助自己的哥哥,而后她噘着嘴说:“听,倭女们在歌唱。”

忍了片刻,陈伊伊禁不住问:“她们,那些倭女在唱什么?”

“樱花色消容颜老,余身徒然淫雨中——这是东方三大美女小野小町在五百年前,或许是三百年前写的诗,具体年份我记不清楚了。这是一首悼亡诗,关于这首诗,有一个非常美丽的传说……”

陈伊伊忍不住问:“东方三大美女,她真有那么美吗?”

“当然,她是日本六大歌仙中唯一的女歌人,与杨贵妃、埃及艳后克丽欧佩脱拉并称东方三大美女。在日本,说某人是‘豆腐小町’,或者‘某城小町’,就跟在中国说某人是‘豆腐西施’、‘某城西施’一样的意思。

据说,这位美女才华绝代,美艳无双,有位将军仰慕她的名声,发誓向她求爱一百次,小野小町同意了这次求爱,并承诺,如果他完成一百次求爱,则她在第一百次求爱的时候嫁给他。

这位求爱者名叫深草,是位少将,他每夜风雨无阻到小町住处表达爱意——对这求爱,日本传说说的很暧昧,有人说他是连续一百晚上在她窗下唱小曲;也有人说他是每天晚上在她窗下栽种一朵菊花,等待一百朵菊花栽满,便与她成婚。

但实际上,这些说的都不对。日本当时有走婚的习惯,深草少将实际上是在实行走婚,每天去小野小町那里过夜、求欢……”

陈伊伊借羞意冲了上来,轻轻敲了一下赵兴,满脸通红脆骂一声,但依然好奇的问:“然后呢?”

程阿珠已经贴进赵兴怀里,赵兴就这样搂着程阿珠,用梦幻的嗓音说:“第九十九晚上,天空中下着大雪,深草少将出发了,小野小町在等待。

她等啊等——按照承诺,如果深草少将今晚抵达,她明天就要嫁给这位多情郎。她已经准备好了嫁衣,浓妆艳抹,端坐在寒冷的雪夜里,等待心爱的人到来。

她等啊等,一直等到天亮也没有见到求爱者的身影。她心里焦急地想:难道他反悔了吗,难道他中途折返了?

小野小町不相信深爱的人能够背叛,天亮时,她决定不顾矜持,冒雪出去寻找,她要去深草少将家中,问问对方为什么违背承诺,问问对方为什么不守信用,为什么……

正在她怒气冲冲赶路的时候,发现路边一具冻僵的尸体,那具尸体她非常熟悉,似乎正是她深爱的人,她难以置信,反复确认——确实,那是她深爱的人,在第九十九次求爱的途中,他被暴风雪冻死在路边……”

陈伊伊被这个故事感动的痛哭流涕,她不甘心的追问:“后来呢?”

“小野小町埋葬了她的爱人,埋葬时,她就吟诵着这句俳句:‘樱花色消容颜老,余身徒然淫雨中’。从此,她每天晚上盛妆打扮,等待深草少将的赴约……这一等,等了一辈子,直到她九十二岁,孤独死去。

女人都是多愁善感的,从这以后,倭女们替出征的丈夫洗铠甲,如果铠甲上沾满了敌人的血迹,她们就会吟唱这首俳句,以表示对亡灵的哀悼。”

陈伊伊刚开始还被这个情节所感动,等了片刻回味过来,挥舞着小拳头说:“替丈夫洗铠甲?!谁让她们拿你当丈夫了,谁准许?”

“你搞错了,倭人所说的大丈夫跟中原不一样,它实际上的意思是‘当家男人’,或者‘勇于担当’的意思”,赵兴打了个哈欠:“我累了,要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很多事情……酒楼的厨师来了,先让他们练习切菜……”

赵兴为自己哥哥的事忙了一晚,陈伊伊不好意思再拦着对方不让其休息,她一边送赵兴回房休息,一边不甘心的嘟囔:“当家男人,这群倭女也不能把你看作当家男人啊……”

程阿珠也在一边附和的点头,赵兴勉强睁开睡眼答:“你错了,我确实是她们的当家男人,没听见她们把我叫做‘长门殿’吗?她们都是我在倭国的女人……”

赵兴说完,迈步走到自己卧室内,衣服也不脱就扑到在床上。陈伊伊在卧室门口止步,程阿珠进去替赵兴脱了鞋子,盖上被子,而后一脸心事的出来。

陈伊伊一把抓住程阿珠的手,两人用眼色交流了片刻,陈伊伊一拉阿珠的手:“走,找程爽去,他带来的人,他应该知道情况。”

程爽也睡下了,不过陈伊伊哪管这些,她揪着耳朵,从床上提起程爽,怒气冲冲的问:“快说,那些倭女是怎的一回事?”

程爽看了程阿珠一眼,看到程阿珠也一脸期盼,他揉着眼睛跳了起来,先趴到门口看了看屋外有没有人走动,而后掩上门,郑重其事的说:“两位师娘,这事关系重大,老师既然提过,师娘来问,我约略说下……”

程爽冲程阿珠拱了拱手,意思是‘看在程阿珠来问的面子上’。陈伊伊倒没有为程爽的忽视而感到不满,因为程爽刚才毕竟称呼了一声“两位师娘”。

“那是在数年前,老师去倭国贩货物,因有功于倭皇,得倭皇许可,在长门买了一块,倭皇把这块地当作老师封地,老师委托长门不四当管家——就是那常来家中的倭鬼,当地人称他为‘奉行’,他带人修建了一座小码头,开始招收当地流民耕作。

师娘,你们不知,那是老师的封地,意思是说……”

陈伊伊插嘴:“我知道,封地,就是你们在封地里完全自己做主——自己的法律,自己的官吏,甚至自己的军队!”

“不错……老师常说,狡兔尚有三窟,长门就是我们经营的退身之地——两位师娘,这可是完全由我程族做主的地方,连倭皇都不能插手。

三年里,长门的贸易发展很快,利用贸易所得,我们储存了大量的粮食,渐渐把持了当地的贸易。而倭国关东地区战乱不断,唯独我们那里税负轻,百姓尚有余粮,所以每当我们架小船去关东交易,就有流民与我们商洽,打算移居长门。

倭国处处海岸,小船随意往哪里一靠,就能偷运出无数流民。三年过去了,我们在长门已经盖出一片石堡,修建出大码头,领地内也有百姓也悄悄增长到三万户,如今那里城郭充实,仓廪丰足。

百姓多了,难免就杂乱,人心不齐……恰好倭国有‘度种’的习俗,老师就准备选一批优秀倭女,专门来宋国‘度种’,再选一批苦力来大宋国学医。师娘啊,这事不能外传,只能悄悄进行,一旦传出去,无论在倭国在大宋,都会引起麻烦。

还有,别地倭人来‘度种’,女子父母需要负担路费,并要为那女子治装,而我们‘度种’是作为一种奖励,由老师付钱,还负责她们在大宋的开销……我只说到这,剩下的事师娘别问了。”

程阿珠见识少,不理解这种事,但陈伊伊马上明白这里的奥秘。

这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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