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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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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七虽然懦弱,但他也不是傻子。自己的闺女嫁给城里的店小二,是做妻,嫁给先生则有可能做妾,程老七岂能甘心?所以,程老五一争,他马上顺水推舟:“五哥愿意,那啥,咱闺女就免了……悔婚,阿珠名声全毁了。”

程同威严的扫了程老七一眼,拍了拍身后那空椅子:“这张椅子是什么?全村第二把交椅呀!谁可以坐上这把军师交椅——娶我程族女做妾,他还是局外旁人,能行吗?阿珠过去必须是做妻!这次我豁出老脸,凭我程族之恩求他,他敢拿我程族之女做妾?”

程同说得是一种宗法规矩:当一个宗族需要外姓帮助时,他会把宗族第二号席位许出去,邀请外姓参与决策层。这把椅子就是“千年老二”席。一般来说,通过联姻等方式,“千年老二”会迅速被宗族同化,但那把椅子则世代被其家族传人拥有。坐在这把椅子上,没有决策权,但有否决权。

在南方,现在仍有许多宗族配置这种“千年老二”席,但他们增设这种席位多数是因为“风水”之说,比如钱姓宗族多请丁姓、崔姓人坐上这把椅子,希望对方帮钱姓“丁”住旺气、“崔”发钱运。

程家坳里,论到大家族这些鬼魅手段,数程同清楚。他当初也正因为清楚族规,所以在乡民中脱颖而出,继承族长的席位。而其余人等见识不多,平常不去记忆这些东西,现在听到他的解释,才隐约想起这条规矩。

这下程老七满意了,但其他家长立刻不愿意了,程老五跳起来嚷嚷:“同去同去,老师那间大屋,阿珠一人也忙不过来,咱闺女也去。老师挑上谁,那是谁家的福分,可不能白便宜外人。”

程同顺水推舟:“就这么定了……光景不早了,都散了吧。”

命令一下,家有闺女的长者已急不可耐窜出去。程老二没有闺女,他赖在椅子上不肯动:“族长,今年的活计还没分配,该怎么干,你可发句话啊。”

“夫子刚才已经表态了”,程同回答:“今年,烧窑编篓的事都等秋收后。”

程老二不解:“可先生没说什么啊?老大,你可不能乱说。别人都有地,我全指望打猎得钱,不让我干……”

“夫子什么也没说,就是今年的安排”,程同严厉的回答:“谁想进匠户营,谁就继续做活……现在,都散了。”

“匠户营”这三个字令程老二泛起一阵寒意,至此,祠堂里的人终于“猜”出了赵兴的意思。

程家坳现在富足了,连续吞并了附近几个小村后,如果附近几个县的县官贪念一动,想把这个当成一项政绩,那么,程家坳就会终结“三不管”命运。而那些精通技艺的乡民,有可能在编户时被编入“匠户”。

“一入匠户,世代匠户”,子孙万代都需要传承匠户的头衔。

匠户营的劳役是沉重的。宋代匠户因为完不成劳役,经常全家逃亡或者自杀。地方官为了完成任务,常常抓一些普通百姓来滥竽充数。所以,程同的意思是:农忙季节大家该干啥干啥,等到农闲时节再看看赵兴怎么安排、想必那时,夫子已成为彻底的程家坳人,他会替程家坳指明了下一步发展规划。

办法之一就是程家坳出一位士绅!也就是说,程家坳出了一位文化人,其他人得到他的庇护……而程同以为赵兴带学生去入籍,就是替程家坳预作打算。

误会,纯粹是误会。

现在,这位被误会者还不知道村里的决定,他正喜滋滋领着学生翻过山头,来到一条山溪。一边走着,他一边重温着祠堂内的情景,许久,他若有所悟地自语:“瞧,人世间总有那么多的无奈,可人在世间走,必须学会:改变可以改变的,接受不可改变的……

嗯,既然我改变不了,那就接受吧——这就是生活!”

程夏目睹了祠堂内的一切,他感觉到赵兴的不悦,但他不知道赵兴为何沉郁。当然,即使他知道,他也无法理解,因为他所接受的教育,没有“知识产权”与“私权”概念。

因为担心,程夏一路走一路观察赵兴,他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赵兴的脸色变化,赵兴的自语声音虽小,但他句句入耳。这几句现代社会千锤百炼的名言,字字如洪钟大吕,令他听得如痴如醉。

“老师,那么,什么是‘可以改变的’,什么又是‘不可改变的’?”程夏脚下一软,只觉得头晕目眩,他止住脚步,浑浑噩噩地追问赵兴。

此刻,日正中午,一行人已走到了山坡顶,林海涛声阵阵,夹杂着微弱水声——这一刻的画面程夏一辈子都记得。当时,赵兴止住了脚步,抬眼望了望如画江山,随手一指,潇洒地说:“看——不可改变的日月,可以改变的是沧海、是桑田、是人的际遇!而现在,我们正在改变家园!”

日月不可变,其余皆可移!

孩子们也停下脚步,他们仰望着站在坡顶的赵兴,因老师的风采而倾倒。

是的,他们正在改变家园!

※※※

程家坳所在的山坳,东临浠水西邻巴河。相较来说,它离浠水稍近,只需向东翻过一个山头就行。不过,这座大山——上山五里,下山五里。从山中小路走到江边,前后需要五小时。

过去,村里的山民完全没有水运意识,他们进出村落都喜欢翻山越岭。而养成这一习惯的原因,主要是原先村内人少,对外运输需求不旺。但随着村落的发展,对外运输能力逐渐成了发展瓶颈。

而在山区筑路是项大工程,以当时的生产力水平和乡民财力水准,修一条通向附近县城的山区公路,几乎是不可能。

既然无法修路,那就造船吧——修一条简易盘山路直至河边,然后造个简易码头,这还能做到。于是,赵兴就打起了造船的念头。

这时候,造船是件极复杂的事,船板间的榫卯结构复杂,光计算它们的嵌口,就足以令一个熟练的木匠发疯。而赵兴本着能简单尽量简单的策略,直接跳过榫卯结构,用长钉连接板材,将工程量降到了最低。无心之中,反而走了条最接近现代的路。

木船造好了,此前已试航过三次,这次赵兴打算走的更远点,一直航行到附近县城。此举如果成功,接下来就动员乡民筑路,而对外交通的改善,必将改变山区面貌。

木船躺在岸边,孩子们开始欢喜地推船下水。他们被赵兴描绘的美景所激动,干活的热情很高。

说实话,现在这艘成品船,与其说像“船”,不如说它更像个敞口大木盒。

赵兴不是造船工程师,他第一次造船,费尽力气只造出了如此丑陋的形状。

好在赵兴来自信息化时代,造船的几个关键点,他还记得。

他记得造船需要先造龙骨,于是,一根大树被整根锯细,制出长达15米的龙骨,然后把粗大木条安装在龙骨上,做肋条状,肋间再钉上木板……这就是赵兴所造的船!

他知道船板扣合缝如果连接不紧密,会导致船渗水,于是,那些木板间都制作出粗大的牙口,类似现代“复合木地板”边缘的沟槽……

他知道为了防止船只变形,造船的木板需要充分阴干,于是,他将那些木板经火烤后,放在河边的棚子里晾了整整一年……

他知道船尾必须像鱼尾才好控制方向,他也知道有舵才能调节船向,于是这艘船成了船头略尖船尾略窄的大木盒……

这艘船没有桅杆,因为赵兴不会制作桅杆……

好在浠水水流并不湍急,船帆变得可有可无,而操帆是件技术活,没几年的学习,掌握不了。所以赵兴放弃了制作船帆的努力。

这艘船的三次试航,都是横渡浠水到对面岸边。在平静无波的浠水上,近岸操纵难度不大,但它的载货量却远远超出预料。

赵兴大致估算了一下,它大约能够承载近五吨的石块。联想到现代的平底沙船甚至用水泥制作,却能将货物堆得老高,运载五六十吨货物,赵兴相信,即使这样简陋的木盒子,一次也能运走村落一个月的出产。

这就够了。

日上三竿,赵兴将船推下河岸。此际春雪融化,浠水正是水位最高的时候,十来名学生欢叫着跳上船去……

这其实是一次极其冒险的航行:一位不懂得操舟的老师、一群不懂事的孩子,在水文状况完全不知晓的情况下,就这样驾一叶孤舟,闯入了春日溪流。

风景很美,可赵兴无暇欣赏。

近岸航行跟远航完全不是一回事。木船沿江漂流,奔腾的江水发出喧嚣的声响,木船随之起伏不定,原先镇定的孩子立刻慌了,他们站都站不稳。

等连续数人坠江后,他们才知道江水并不深,老师完全有能力将他们救起,方稳定情绪……可操舟就别指望他们了。

折腾了许久,船重新贴上岸边,顺水漂移,孩子们这才有心情,欣赏岸边景致。但这时,赵兴已欲哭无泪了。

赵兴策划这次初航是一次融入外部世界的努力。程家坳是个适合隐居的山村,但不适合发展。来自现代社会的他,知道信息交流的重要,只有不停的与外界进行交流,程家坳才能彻底融入这个时代。

他来到这个世界有三个年头了,三年来,他躲在程家坳小心的试探外部世界。现在,伤口已经舔好,他迫切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山居生活虽然很田园牧歌,但《甲方乙方》中曾揭示过这个道理,那位生活优越的款爷怀念知青插队时的生活,但等他真到了村里,把村里的鸡偷尽之后,他最怀念的是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中。

赵兴现在就是这种心情。

对于这时代来说,赵兴是个外人;然而,对于宋代人来说,程家坳也是这时代的局外旁人。所以赵兴必须走出程家坳。

他似乎有点操之过急了,期望这群山里孩儿马上熟悉操舟,现在看来这是那么可笑。

小船艰难的绕过一个个山坳,傍晚时分,前方已可以看见浠水县。

浠水原名希水,南梁时改为“浠水”,唐代又称兰溪,而宋代则称蕲水。赵兴喜欢继续用“浠水”的名字称呼它,是因为他手头上的“湖北地图”还标注着浠水。

蕲水是个县级单位,属黄州管辖。沿浠水而下,江尽头恰好是黄州府。到了南宋末年,淮西处于前线,南宋这才设立淮西宣抚司,并在蕲春筑蕲州城,于是“蕲州”出现……

据说蕲水县住着一名大名鼎鼎的名医,名叫庞安时。赵兴现在虽逐渐摆脱了“名医”的身份,常以“老师”面目出现,但作为原先的“山沟神医”,他对“县城名医”有一股天然的胆怯感,生怕被人揪住问医理,从而拆穿本来面目,故而,他过去从不进蕲(浠)水县。

但现在他不得不进县了,浠水码头就在城边。孩子们的操舟水平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只好指挥孩子们将船驶入码头。

船只靠岸时,船工都在观察这艘古怪的船。这船很长,外形很怪异,它的出现颠覆了船夫们的固有理念,他们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尖底大木盒居然能行驶,偏偏它还是由几个完全不懂操舟的娃娃驾驶,看到孩子们手忙脚乱,他们忍不住跳下水,涉水上船帮孩子们将船靠上码头。

“嘿哟,几个小孩,毛都没长齐,也来抢我们的饭碗?”一名年轻的船夫调笑。他还准备再说几句,便看到船尾的赵兴,立刻收声。

这人气度不凡,一看就是读书人,可不敢轻易调笑。等了一会,看赵兴没什么不悦,他们一边固定船,一边小声问孩子:“这什么船,如此怪异?谁造的?”

孩子们的回答充满了骄傲:“我们造的,老师画的图纸,我们自己造的!”

“瞧这群孩子,能得!”船工齐声赞叹。

赵兴很纳闷,这船很怪吗?

他不知道,当时的船,长宽比例都很小,比如打捞出水的宋船“南海一号”,长度为26米以上,宽度10余米,长宽比例约为2。5:1。而他造的船长宽比例接近7:1,形状如梭,通体流线,这种船型在现代看来是优美,但却不符合这时代的审美观。

“我需要几名船夫”,赵兴插嘴:“逆流而上,孩子们应付不了,但我们需要把船驶回去,你们谁有空,我雇他。”

一名篙师(船长)打扮的人跳上船,身子左右晃了晃,感受一下船的稳定性,立刻更惊愕了:“这船稳……难怪,几个不懂事的孩儿都能把它驶来蕲水。”

赵兴就站在船后微笑。岸边的船工干咳一下,转而跟孩子搭讪:“你们是哪儿人?今晚不能夜航,我们明天走,如何?”

“我们是程家坳的”,孩子们说完,把脸转向赵兴。赵兴顺势回答:“那就住下吧,码头附近有歇宿的吗?……每人50文,结伴走,掌灯时分回来,不许乱跑。”

孩子们发出一片欢呼,船上那名四十多岁的篙师(船长)停下了检查,惊问:“程家坳?那个十户小村也摆弄船了?”

赵兴心里正充满失败感,他终于明白,再简单的小船操纵起来也是件技术活。没有船工的帮忙,也许这船都驶不回出发点——逆水行舟,更需要技术。他叹着气从船尾走了出来,很无奈地自语:“错了,看来我错了……嗯,这船你们看好了,需要多少报酬,说?”

船工们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赵兴,其中一名年轻船夫拉了拉篙师的衣袖,轻轻地说:“程家坳,我听程家坳新来了个老师,我娘子早先提起过,莫非这位秀才便是?”

赵兴没有回答,他疑惑的打量船工,可这时孩子们已抢先问:“你等怎知我家老师的名号?”

切!这句话反而证实了船工的猜测。

因为赵兴来历神秘,所以,程同早早对程族上下下达了封口令,禁止族人在外人面前谈论赵兴。赵兴知道程同的命令,所以他才感到疑惑——古代的信息传播不应该这么快呀!

那名篙师马上恭敬地向赵兴拱了拱手,叉手不离方寸,恭敬地回答:“小老儿的邻居,去年嫁小娘入程家坳,年初小娘生了。邻家婆婆赶去待产。听她说程家坳请了位老师,这老师本事大着呢,领帮娃娃替程族打算……原来就是先生啊。小老儿这厢有礼了。”

篙师这是在“唱诺”,这是一种礼节,也就是边鞠躬边说着请安祝福的话——类似日本人的边鞠躬边喊“嘿伊”。而“叉手不离方寸”也是一种宋代礼节,指的是两手自然交叉叠放在胸前。这种礼节常出现在聆听的时候,表示自己在恭敬地倾听。

赵兴摇摇头:纸里果然包不住火。随着时间推移,他必然会被外人频繁提起,继续“慎言慎行”已经没有用,现在他需要一个新身份。

该用什么身份?

赵兴迈步上岸,漫无目地的沿街走着。篙师连忙一路指引,带着他去客栈。沿途行行色色的人,在暮色苍茫下都赶着回家。然而却有个奇怪的人:一位老人,显得有点疯疯癫癫,他没有回家的打算,不停的揪住路人的衣袖——无论贵贱——与对方唠叨,有些人停住与他谈话,有些人则拂袖而去。

孩子们发现了赵兴的注视,他们比较好奇,而且没学会控制,不等赵兴开口,程老五的儿子程爽指着那个疯癫老头,问船工:“那谁?他怎么了?”

篙师瞥了一眼,马上领着孩子钻入小巷,边走边不以为然地回答:“没啥,那老头是庞神医的客人,经常来浠水,每次都疯疯癫癫上街,揪住过路人,要人讲鬼故事。

路人把故事说完,都没故事可讲了,他还说‘你且编一个吧’……后来,大家都躲着他。唯有些不知情的人被他揪住……呀,一定是又在给他讲鬼故事了。”

赵兴脚步顿了一下,颇想回头去看看,但马上又跟上孩子们的步伐。

这不是宋代蒲松龄吗?……哦,不对。蒲松龄在清代,应该是他在清代模仿这个人的行为——此何人哉?很有名吗?为什么蒲松龄要模仿他?

第五章 被误导的习俗

第二天,船启动了,岸边的人渐离渐远,那个人仿佛昨天没回去,依旧在街上询问鬼故事。相距远了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觉得在晨曦里,那个披着露水、疯癫的背影显得特孤独、特凄凉。

剩下的路程里,赵兴一直在考虑自己身份的安排,等到他返回程家坳,只记得整个旅途中,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个孤独的背影,两岸的景色反而记不起来了。

船工们将船驶进简易码头时是正午。殷切的船夫非要送孩子们回家,其实他们是想看看传说中的程家坳。赵兴一直在愣神,没顾上反对,孩子们没心眼,欢跳着、领上船夫们走上了山路。

翻过山头,在正午强烈的阳光下,对面山坳处,一排排崭新的砖房从半山腰绵延到了山坳,船夫们发出一片吸气声,这吸气声使赵兴悚然惊醒。他连连冲孩子们使眼色,孩子也醒悟过来,悄悄围上了船工。

“啧啧啧,好……好一片大屋……啊,俺县太爷住的房子也不过如此。”篙师站在山脊感慨完,猛然发现事情不对头。

宋代交通并不发达,老百姓奉行“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观念,许多人终生没有踏出自己所居住的小村落。船工们虽然走南闯北,但他们从没见过如此整村的砖房。更没想到,在这偏僻的穷山坳里,还隐藏着如此富足的村落。

程家坳现在还必须隐藏,因为现在登记,州府会派个乡绅来管理。唯有程家坳自己出了位士绅,上官府登记,回归官府治下才合算。同时,赵兴不愿让人太早发现程家坳,是因为他现在还没有一个合适身份。

篙师感慨完毕后,看赵兴已经目露凶光,他走南闯北,察言观色的本领不同常人,马上套近关系:“小老儿霍小乙,那邻人……啊,曾说程家坳的老师天文地理无一不知——瞧那船造的,太稳!……你们需要船工不?老汉操舟20年,正打算寻地安居。”

其实那篙师并不老,但风吹雨打使他的相貌显得像老头。

不过,相比赵兴的年轻,他有资格自称老汉。

赵兴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招了招手,唤过程夏,叮嘱道:“领他们去见你爹。”

说罢,他虚引着手请篙师前行。

这是一种押解的姿态,可篙师无从拒绝。

走进程家坳,赵兴像是忘了船工的存在,自顾自地向家中走去。程夏楞了一下,这才醒悟过来,押着船工向祠堂走去。

山居,房门一般是不上锁的,因为村落里居住的都是同姓人,不会有窃案。在这种环境下,赵兴他的房门也从不上锁。可赵兴记得出门前自己关紧了大门,现在大门敞开着,院内还传来了扫地声,他诧异的止住脚,倾听片刻,摸不着头绪地走进院内,接着,他看见程阿珠正满头大汗的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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