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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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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兴苦笑了一下,马上回答:“那就给我们的士兵每人配一副,以后凡是高山作战,让他们每人都戴上一副眼镜——这种眼镜以后要成为我们士兵的装备之用,这事你去办,眼镜要做的漂亮,威风。”

帅范点点头:“我说怎么在高山上的时候,两眼直流泪……你放心,我做两种眼镜,一种做成防风眼镜,一种干脆让它成为漂亮的服饰——这玩意用玻璃做最好,玻璃软,酒精喷灯一烧,就能做出形状来,省了研磨的功夫。”

帅范说到最后,思绪已经不在赵兴这了,他一边说,一边起身向外走,等走到门口,他才想起来赵兴,扭身询问:“大人,你是打算在这待几日,还是趁着雨季未到,回广州修养。”

赵兴指了指南方,帅范马上点头:“大人放心,我这就安排船送你回广州。”

赵兴再指一指北方,帅范立刻回答:“我已经向朝廷报捷了——大人,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张扬,但那几位勇士不能白死,他们的荣誉应该受到表彰,所以我就如实报捷了。”

帅范所谓的“如实报捷”,其实也就是几句话,他非常简略的写到:春,吐蕃兵异动,广南东路转运使赵兴领大军进入白马雪峰,迎战吐蕃兵。期间,赵大人率十二侍从前往山谷探视,路遇吐蕃前锋,大战,坑吐蕃兵三万,赵大人侍从九人阵亡,余者皆伤。

帅范这份书信送到京城的时候,枢密院集体下巴脱臼,因为这封报捷文书实在太夸张了,夸张的像一个神怪故事:面对三万吐蕃大军,十二人上前迎战,居然整体灭了三万吐蕃兵,虽然自己阵亡了九人,可以想象战斗有多么残酷……当然,也可以想象它有多离谱。

“饿的那个神,这战果未免太离谱了吧,十二个人灭了三万,这是人干的事情吗?”枢密院拿着那份战报,张嘴结舌。所有看过这份战报的人免不了将嘴张得最大,以至于下巴脱臼。连带着,当天汴梁城的跌打医生为之一空,他们全被请入枢密院,治疗枢密院官吏的伤势。

伴随着跌打医生的出宫,赵兴这份报捷文书立刻又扩散到全京城。仅仅这份战报,已经杀伤力非凡——当天,京城里出现了大量的非战斗减员,他们的伤势都非常统一:下巴脱臼。

“这份战果,我相信!”消息传到环庆的时候,章楶摇晃着白发苍苍的脑袋,不以为然的说:“京城里那帮书生算是少见多怪,赵离人是个非常擅于利用形势的人,一草一木在他手里都可以当作兵,连神灵都会帮着他打仗,他能够把所有对他有利的因素利用到极致,所以他说杀了三万人,绝对一个不少,只会更多。”

章楶说这番话的时候,正坐在平夏城头,城外,梁太后率领西夏四十万大军狂攻平夏城,已经日夜不停的攻打了十三天。

与原本的历史稍有不同的是,在西夏人频繁的骚扰下,历时两年修建起的平夏城不是夯土做成的城墙,章楶在修建这座城池的时候,采用了赵兴发明的混泥土式建筑方式,所以虽然西夏兵的反击比历史上更强大,但平夏城却岿然不动。

章楶正说着,西夏人巨大的旋风炮发射的一枚实弹重重的轰击在城墙上,城墙抖动了一下,掀起一片隆重的土雾,章楶在土雾中怡然不惧,他摇晃着白发苍苍的脑袋,继续说:“老夫老了,时日已经不多,等老夫死了,你们一定要将赵大人请回来,整个环庆,整个大宋,能打败西夏人的,唯有赵离人。

老夫已经遗书给朝廷大臣,请他们一定顾念环庆百姓的困苦,放弃党争,把赵离人调来固守西陲,可惜,老夫看不到西夏人向我大宋俯首称臣,也看不到赵大人大展宏图。唯独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赵大人训练的火枪兵及时回来助战。”

另一发实弹轰击在城头,这枚实弹轰击的力量比较大,碎裂的石片四处飞舞,环庆第七将张诚此时已经升任团练使,他举起一副巨大的盾牌替章楶遮挡迸飞的石片,同时向士兵大吼:“死人,为什么不开炮,我们的大炮呢?”

一名士兵回答:“大人,赵安抚走的时候交代,炮管发烫以后,为了防止炸膛,一定要等炮管凉下来才能继续发射。”

“旋风炮呢,我们也有旋风炮,为什么不用旋风炮回击?”张诚继续吼。

“已经用上了旋风炮”,环庆第四将罗信回答:“大人,旋风炮没有准头,我们已经投了二十多发火弹,都没有击中夏人的旋风炮。”

“用火弹”,章楶端坐城头,板着脸下令:“夏军已经打了十三日了,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不要吝惜火弹,把所有的火弹都打出去,给夏人一个教训。”

章楶所说的火弹,实际上类似于现代的汽油弹。赵兴这几年大肆在环庆采购沥青,与此同时,炼油的正产品汽油柴油在环庆积存了很多,如今环庆人已经开始利用柴油照明,赵兴留下的玻璃坊也开始生产玻璃质煤油灯。

随着章楶一声令下,无数的陶球被城头上的旋风炮投掷出去,陶球砸入西夏人军中,陶制外壳破裂,里面的轻质油淌洒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汽油味。

几个燃烧的大油球被架上旋风炮。这些油球实际上是大号的沥青疙瘩,外面捆上草绳,让它保持外形,沥青球中心还放着一个大铁球,以增加分量,投掷前,外面的草绳被点燃后,由于有沥青助燃,火球的火焰水浇不灭,风吹不熄。最重要的是,它还能在地面弹动不止……

火球点燃后,冒出刺鼻的浓烟,几枚火球或远或近的被投到城外陶弹碎裂处,近处的火球像兵乓球一样在地上弹动着,向远方滚去,所到之处流下了一条火焰胡同。空中飞过的引火球立刻引发了汽油蒸汽的爆燃,让城外立刻变成一片红色世界。

那红色不是血液的红,而是火焰的红,它带着滚滚热浪,连附近没有被砸上的橹车、铳车也被滚滚的热浪引燃,在火焰中,还有无数跳动的精灵——那是被火焰卷上身的西夏兵。

环庆第五将朱保忠攀在城墙向外眺望,滚滚的热浪烤焦了他的头发,手一撮,头发成粉末状往下掉,但朱保忠不在乎,他的头发本来就褐黄。

脸上连续被烫出几个燎泡,朱保忠这才缩回脸,感慨的说:“瞧,这也是赵大人遗策,这仗要让赵大人打,会更精彩。那些不相信赵大人本事的人,让他们来这平夏城都看看,这天地之威,人力怎么可以抗拒。”

第七将张诚恍然的说:“对了,军报上说‘坑三万’,关键是这个‘坑’字,赵大人一定又使用了什么手段,让吐蕃人吃了个大亏。”

说到这,张诚扭过脸去,征询章楶的意见:“老大人,你说对不对?赵大人虽然走了,对我环庆还挂念呢,他在吐蕃南线一动手,青唐的吐蕃人一定不敢跳腾……咦?!”

说到这,张诚发现章楶有点不对劲,这位老大人身体坐的笔直,两眼望向城外那片火海,但眼睛中却没有任何神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天下本无事

城头上其他将领也发现了异状,他们连声呼唤,没有得到章楶的响应。张诚连忙绕着章楶转了一圈,没在章楶身上发现任何伤势,他停在章楶身边,小心的伸出手,在章楶鼻子边试了一下,默默的跪了下来,扣了个响头,带着哭腔说:“章老大人去了。”

夏军攻城第十四日,环庆经略使章惇病逝,享年七十五岁。

章楶之逝,如柳花飘落,寂然无声……

当夜,遭受了巨大重创的夏兵无奈退去,梁太后随后向辽国求援,辽国人不耐烦这个无聊加无耻女人的无理要求,派人去西夏毒死了梁太后,而后,勒令西夏人拥立崇宗,于是,崇宗干顺在辽朝支持下,开始亲政。

干顺亲政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大宋朝廷求和,此时的西夏国库空虚,壮丁在环庆路的连年掠夺下,已经填不满军队,而军队遭受重大损失后,压服不住女抄(女兵),那些被俘虏去的宋人姐妹开始相约逃亡大宋,这使得缺少人力补充的西夏已经走到了亡国的边缘,这时,只要轻轻一个手指一推,西夏这名与大宋纠缠百年的冤家立马会轰然崩溃……

然而,朝廷允许了西夏的求和,等于允许西夏人回去舔自己的伤口,以便恢复实力,继续与大宋做对。

这一刻,历史又回到了它的固有轨道,章楶以燃烧生命取得的战果,让朝廷大臣再度葬送。

章楶去世的消息与梁太后被辽国人毒死的消息前后脚抵达广南,紧接着,朝廷与西夏议和的消息也传到了广南,赵兴在广州府,免冠向北,默默悼念生命不熄,战斗不休的章楶章老大人。万俟咏在赵兴身后欢喜的叹了口气:“这下子好了,夏人安静了——我们与辽国有澶渊之盟,夏人又被打伏贴了,环顾大宋周围,我们已经没有了敌人。大人,天下太平了。”

赵兴沉默了片刻,轻轻的说:“英雄死了,活在世间的只剩下他的慈爱、哀恸与怜恤——神会来审判这世界!至于西夏,章老大人生前已完成了他的判决!最好的敌人就是死去的敌人。西夏一个垂死的老虎,我不会放它逃生。”

万俟咏不同意赵兴的话:“大人,夏人求和了,你就别生事了。夏人求和,我们两广一带也至少松口气,至少明年的协饷就不存在了。”

“这倒是”,赵兴承认这点:“但是我们的‘官绅一体纳税’计划不能停。你知道吗,唯有公正才能培养出民族血性,因为社会公正,百姓就敢讲理、就敢抗争。而当社会不公成了一种平常现象,我们培养出来的只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奴才。‘官绅一体纳税’不在于让百姓缴多少税,而在于让官绅与百姓同享有一个公正。

新占领的大理,必须依靠公正才能让他们对我们的统治心服口服;而南洋小国,必须依靠公正,才能使他们对我们的统治发自内心的心悦臣服;另外,我们还必须迅速平定福建民乱。那地方丛山峻岭,宗族势力错综复杂,语言千奇百怪,我们必须依靠公正才能在那站住脚,并让福建民乱迅速平定下去。

欧洲、非洲与亚洲大陆接壤的地方战火连天,现在不仅欧洲人没心做生意,阿拉伯人也一样,这一影响已波及到泉州市舶司。泉州市舶司的税收逐年下降就是信号。我们必须先把福建稳定下来,而后谋求与阿拉伯人和解,这才能把货物顺利销售出去。所以我们必须利用好‘公正’这把利剑。

你准备一下,准备跟我去福建,我们从福建与广东接壤的地方开始下手,一个州一个州的整理民政,平息匪患。”

万俟咏发自内心的高兴:“大人,天下太平了,朝廷会有更多的精力治理匪患,我们也可以调过头来,耐心经营南洋。

自大人推行‘官绅一体纳税’后,我们的税收至少多了五百万贯,此外,海外滞留的宋商携带大笔家产,不断的定居广州,也让我们的市面活跃了很多,我估计今后几年税收还要增长。

如今天下太平了,这笔增收的钱原本是筹备协饷的,但我们今年不用交协饷,正好拿来发展水军,造更多的船,跑更远的路,运更多的货,大人,可以预期……”

兴致勃勃的万俟咏一个劲的跟赵兴聊今后的打算,赵兴虽显得情绪不高,但万俟咏只把他当作伤后乏力,等到中午时分,万俟咏在帅范府上蹭完了饭,心满意足的走出赵兴府门,站在街头,心花怒放的望着广州街头来往的人。

心情好了,看什么都可爱。

现如今,广州街头的人在赵兴的引导下,服饰越发乱了起来,京城的人喜欢把这种现象称之为“服妖”,认为在赵兴治理广州后,广州越发的妖魔化了,但赵兴却把这一切称之为“追求时尚”。这其中,也有现任广州知府万俟咏的功劳。

万俟咏充满成就感的欣赏着擦肩而过的百姓,街头走过的人很少有大宋传统长衫,男人们早早穿上了西洋传过来的汗衫短褂,而女人则普遍穿着现代街头常见的连衣裙,衣物的料子有绸缎,有绢纱,偶尔还有大胆女性穿着半透明的薯莨纱。那薯莨纱内、传统的肚兜也不见踪影,透过正午的阳光,万俟咏隐隐看到的是胸罩与丁字裤。

这有点过了,虽然这景象很养眼,但让万俟咏一任地方官盯着那女子看,令他有点不好意思。万俟咏赶紧回头招呼从人:“来人,把老爷我的墨镜拿过来……这正午的阳光,刺眼的紧。”

万俟咏之所以自称“老爷”,是因为他这番话是对昆仑奴说的。如今,广南海军一个大进项就是贩奴,他们也跟学着阿拉伯商人的行径,经常在巡逻的时候靠上某座南洋小岛,大肆搜捕当地土人,而后运回广州,贩卖给当地权贵作为奴仆。

由于赵兴这几年大肆开荒修路,劳动力严重不足,对劳力的渴望也反过来刺激了贩奴业的发展,现如今,南洋许多小岛已经彻底空无一人,而依据新颁布的广州地方发令,只要有宋商向两广经略司进行登记,并按期向官府交纳田亩税,就可以占领一座小岛,自称为“岛主”。

赵兴从大理下来后,专心处理海外的事情。吐蕃已经被他打残了,那片高寒地区人口出生率极低,当时的大雪崩已经将无数行走在那片山区的人掩埋,其中或许有无辜的路人,但他们的生死无人关心。失去了大量青壮人口的吐蕃,五六十年缓不过元气,没有了后顾之忧的赵兴决心把大宋这棵树牢牢的扎进南洋。

首先,他成立了《海外事务局》,专门负责海外移民事务。为此,他甚至还在学堂里成立了专门研究海外移民技巧的学校,系统的研究怎样让宋人植入当地社会,并依靠宋人背后的国家力量支持,迅速取得当地政治经济主导权……

除此之外,《海外事务局》另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圈地为王。任何大宋百姓都可以跑到海外占领“无主之地”,而后向广南海军申请保护。只要他们正常纳税,广东经略司承认他们自治领的地位,允许他们在海外组织自己的武装护卫队,享有对当地的治理权,俨然当地国王。

这项策略刺激了对广东的移民潮。许多内陆百姓拖家带口的来到广东,在当地购置了一片房屋或者土地,等他们生活一年,在广东经略司有了纳税记录后,其家中的青壮便急不可耐的爬上海船,飘向南洋,希望能发现一片无主的土地。运气好的话就占山为王,运气不好则抢几个奴隶回来贩卖……

万俟咏身边的昆仑奴,就是贩奴大潮中的产品。这些土人原本生活在丛林里,许多人一辈子没有见过衣服是啥样,进入大宋后,在赵兴一连串的文化征服行动中,立刻拜倒在大宋的文明之下,对主人异常温顺,唯恐再被主人赶回家乡。

昆仑奴恭恭敬敬的递上了墨镜,万俟咏接过金框眼镜,得意的架上鼻梁,迈动八字步,也不坐轿也不乘车,就这样悠悠闲闲的走在正午的广州街头……

一队队青春少年,花样女子与万俟咏擦肩而过,她们身上的服饰简直就是一个宋代的颜色博览会。

赵兴从印染业起家,到了广州后,他的印染业越做越大,开发出各种颜色的彩布、印花布、烫花布。宋代的纺织技术本来就跟发达,许多宋代织法后来已经失传。但赵兴的出现让纺织业更发展出一种独特的彩织艺术,这种织法纯粹用染好色的丝线,像绣花一样设置不同颜色的经纬,纺织出一种若隐若现的隐花图案。

新式的纺织技术更受到商人们的追捧,也让广州当地百姓也有了更多的选择……

万俟咏在街头站了一会,错身而过的既有各色鲜艳的服饰,也有穿着隐花丝绸的百姓。这种隐花布看起来含蓄,然而走动之间,身上的图案忽隐忽现,那些隐藏的蝴蝶、蜻蜓,麻雀一类像是从衣服上飞出,翩翩在万花之中,令人赏心悦目。

摇着扇子,万俟咏顺着人流向广州府衙门走,拐过一个街角,耳边连续传来几声轰隆隆的爆炸声,鼻中嗅到一股硝烟味,万俟咏停住脚步,向爆炸声响起的地方张望。

硝烟弥漫中,一队戴着鬼怪面具的汉子手里捂着响当当的鱼叉,九环刀,在街头舞蹈着,他们身边,几名壮汉不停的点燃手中的爆炸物,丢在地上,随着那爆炸物爆炸,烟雾缭绕,人面不相见。隐隐错错中,戴鬼面具、着异服的神鬼突然从他们的青面獠牙中喷出火焰,路边的行人被吓得尖声大叫,叫声却显得很欢畅。

一名赤膊汉子跳了出来,他戴着鬼面摆了几个造型,从鬼面中瓮声瓮气的吐声开言:“各位看官,都说是广州乃流金淌银之地,咱家从京城‘夏岛子’大家那里学来了霹雳火球术,还有李外宁、张臻妙亲自教授的药发傀儡,特来广州拜拜码头,各位贵人看着好玩,赏一两个小钱,让兄弟们混口饭吃。”

说罢,那汉子从身边取出一个纸人。纸人眉眼俱全,宛若真人。汉子将纸人丢在地下,纸人的脚边冒出一股烟来,随即,纸人在地上开始旋转起来,他笨拙的舞蹈着,而汉子嘴里模拟着阵阵鬼叫,舞动着手里的乐器——带铁环的鱼叉与九环刀,用阵阵哗啦啦的响声替纸人的舞蹈伴奏。

万俟咏摇了摇扇子,想驱赶鼻中的硝烟,看见身边的人越围越多,他赶紧用扇子遮住半个脸,低头匆匆的向广州府衙跑。

那汉子扔下的爆炸物就是霹雳火球,也就是现代称之为“炮仗”的东西。舞蹈的纸人便是“药发傀儡”,这种纸人是竹子扎的,脚下带有两个喷火桶,只要将两个喷火桶的喷嘴分别调整好大小与喷射方向,药发傀儡就能在地上转起来。

那汉子嘴中的“夏岛子、李外宁、张臻妙”是这时代药发傀儡中的高手,曾经给高太后表演过,听说他们搞的药发傀儡,纸人两个手还会舞动,而借助硝烟遮挡,若隐若现的纸人不仅不显得笨拙,反而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万俟咏见过京城原版的烟火表演,所以他对这场街头表演没兴趣,一边走,他一边还纳闷:“咦,我广州的火药配方跟东京不一样,这些人怎么能把我广州的火药调配出喷射效果……不对!”

正琢磨着,万俟咏已经走进衙门,几名属吏向他行礼,他连忙招手叫过其中一名属吏,吩咐:“本官刚才在街头看到有人在进行焰火表演,我瞅着他们有点不对劲,你回头让衙役们把他们请来,本官有话要问。”

那名属吏是一赐乐业人,他一咧嘴,笑着回答:“大人,这广州地界,要论玩火药,谁能比得上咱头顶上的那位大人,我听说黄大、黄二两兄弟最近在研究更猛烈的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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