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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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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大宋,还有,还有,还有很多我说不出的好处。

这是一个华丽的时代,官员百姓的言论完全自由,他们可以从事任何职业,而不用担心官府抢劫。想一想眼前的这一切,多么华丽!多么辉煌!多么登峰造极——虽然它也有一点不令人满意,但一个不加省略的社会事实就是这样、有好有坏,完整而普通。

现在,我们只需稍稍努力,就能让它超越整个世界一千年。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毁了这一切?就为别人跟你党派不同吗?

我大宋凭什么做到过去的辉煌,太祖承受天命,‘只是去其(五代)甚者(法律弊端),其他法令条目多仍其旧’。祖宗之法不是说过:以防弊之政,为立国之法——主旨就三条:兴文教抑武事、不禁言论、不杀士大夫。

王荆公说他要变法,说祖宗之法不可畏,所以要毁去,那么他想建立什么法则,以便让后人遵守?‘大凡做事底人,多是先立大纲,其他内容(根)据大纲可因则因,此方是英雄手段(此话单引号内为朱熹语)’。王荆公确立的新法则,新大纲是什么?

没有,什么原则他也不在乎,天地鬼神、老百姓、祖宗王法,他都不在乎。为了显示自己在变法,为了打击不同意见者,凡是反对者赞成的,凡是过去人所创造的一切,都在破坏范畴。

难道因为与自己党派不同,就要举起刀杀戮自己的同胞,这才是他的法则吗?

我也知道这个世界需要变革,但这个世界需要的是创造力而不是破坏。变法,它应该是创造力的更新,而不是毁灭旧有的一切。你们、包括王荆公,都是一群‘以破坏为己任’的家伙,你们创造了什么?你们打破了所有的规则,心中没有任何敬畏,创造了流民千里、人祸横行、百姓哭嚎失所,皆呼彘为‘拗相公’?还不够吗?

今日,我们因为没有创造力而鄙视南洋奴,当我们失去创造力的时候,高丽、倭国、交趾人还会向现在这样仰视我们吗?不,他们会像我们今日鄙视南洋奴那样鄙视我们。可你们因为党派原因,封杀了资治通鉴、封杀了水运仪象台,封杀了会计法,封杀了旧党的一切创造,你们创造了什么?

我们的文明没有了创造力,会剩下什么?只剩下寻章摘句,告诉人们古圣贤说过什么,不能起违反——这不是文明,而是重复过去,而您们这些不守规则的人所说的‘古圣贤说的’,常常是你们自已篡改后、符合你们自己心愿的理论!”

赵兴说的那些过于遥远,过于高深,王颖与董必不懂,他们也不可能懂。因为在他们的世界观里没有妥协,只有“反对敌人所赞成的,赞成敌人所反对的”斗争观念,听到手里捏着他们小命的赵兴辱及他们尊敬的老师王安石,董必最先想到的是发怒。

这要是在京城,董必早已经跳起来,吆喝一帮同党上前打杀赵兴……但这是在广东,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况且新党的学问里讲究服从,赵兴是广东之主,究竟该不该与主官相拗……似乎王颖的学问里是不容许这么做的!

王颖还在犹豫,赵兴不会等他反应过来再谈,他没容王颖多说,又随手丢过一份邸报,笑着说:“这是最近的邸报,你看看吧,那上面说的很有意思——比如章楶回到了环庆,开始重新发动对西夏的反攻;环庆第二将张诚突入西夏境内侦查,路遇大股夏军,不慌不忙徐徐而退……还有,河东路殿帅折可行自秋至今,仅仅三个月,就斩杀超过两千名西夏金兵。”

董必待在广西,朝廷邸报这东西已经许久没摸过了,他翻动了两下,停下手来,瞪着赵兴,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反击,赵兴一摆手,吩咐从人:“给董察访搬邸报来,把这两年的邸报都搬来,还有《资治通鉴》也搬来。”

司马光的《资治通鉴》也在查禁之列,董必脸色一变,正准备驳斥,赵兴已抱着膀子,慢悠悠的说:“董察访,你可细细翻一翻,这《资治通鉴》上、这邸报上,可有我广南的消息?”

董必已经被赵兴牵着话题奔波不定,他不知道赵兴问话的意思,只是在使劲的想。王颖似乎有过被赵兴摧残的经验,他翻着白眼,阴阳怪气的说:“大人交代给下官的任务,下官已经完成了——《资治通鉴》上,一百多页也只能查到一条广南的消息,但每每只有寥寥数语。邸报上,这两年只有一条广南的消息,也就是大人遭遇海盗,突入占城国抓捕盗贼的消息。”

赵兴点了点头,别有意味的提醒:“两位察访,广南为什么是偏僻之地,这就是原因。《资治通鉴》上翻一百多页,才能找见一条广南的消息,邸报上连续两年,只提了闲话一句。广南有什么大事,没人在意!”

这句话董必听懂了,这是威胁。

赵兴在赤裸裸的威胁这两个人。

到了广南后不久,董必已经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传说中民风凶悍的两广地带,几乎找不见一个盗匪,而海上更是蹊跷,来往的大宋商船耀武扬威,别说海盗了,连海鸟都不敢招惹宋船。因为宋船上对床弩等致命武器的限制已开始解除,那些宋船没人招惹,还时不时的射出成群的弩矢训练射程,怎么会有海鸟歇息?

而往深里想,当初海盗到伶仃洋口招惹赵兴,就更令人诧异了。

再经过海南岛的惊吓,董必已经完全清楚:这广州最大的海盗就是眼前这位经略使,他才是整个南洋海域的海盗头子……然而,这事是朝廷拿钱,大家欢喜的事情。若朝廷不承认广州海面有海盗存在,则意味着赵兴攻击占城国的理由就不存在了,那么,朝廷就需要把占城国的财宝重新吐出来,归还人宾童王,而这点,是朝廷打死也不肯的。

如此一来,董必这位察访使哪怕在广州家门口遇海盗,朝廷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而他本人为了和朝廷保持一致,也只能咬着牙承认广东确实遭受过海盗袭击。于是,若他不顺着赵兴的意思,坐舟被“海盗”击沉了,连伸冤都无处可去。

刚才,赵兴又谈到了另一个威胁:广州是传说的瘴疠之地,由于信息传递的迟滞,朝廷向来不太关注这里的情况,邸报上、资治通鉴上对广南的漠视就是明证。便是这两位官员死在任上,朝廷会认为是平常的病故,连邸报上都不屑于刊登,而史书上更不会关注。

只要赵兴每年给朝廷正常提供赋税,朝廷会像往常一样,完全忽视这片“指射之地”上发生的大小事件。

人生最可怕的就是生死被人漠视、遗忘。

董必还在琢磨,王颖在心里不甘呐喊:“旧党,赵离人绝对是个旧党。枉费朝廷大臣还老拿他说事,认为他在旧党得势的时候不忘改革,是新党的南方旗帜,原来他骨子里面是个旧党。他骂王荆公了,骂王荆公是猪!……我,我该怎么办?”

王颖想到这里,嘴里发苦——赵兴是新党干将!这话是谁说的?是现在的新党领袖章惇。否定章惇的结论就是否定新党,新党能允许吗?

只用了一刹那,王颖便想通了,他抬眼看看董必,发现董必眼中全是绝望,他整整衣冠,拱拱手,说:“赵大人看来是必不许我活了,所以才对我说这么重的话,以至于连素来隐藏的面目都暴露出来了,既如此,且容本官更衣沐浴。”

赵兴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新党里头会有不怕死的——应该只有一个,这是历史上记载的。历史上记载金兵攻入汴梁城下的时候,满城新党都是投降派,唯有一个坚决抵抗的,但那个人肯定不是董必。

赵兴从桌上捡起一本书,丢到董必面前,抱着膀子说:“这是《超然集》,我老师坡公写的,依你看,里面哪首诗词不能流传千古?”

董必不去捡那本书,梗着脖子说:“苏公的诗词我向来推崇,那是没说的……”

赵兴紧逼着问:“像我家老师这等才华,这等诗词,这等创造力,历史会把他忽略吗?”

董必一下子噎住了,他明白赵兴问话的意思,冷汗渐渐的从额头上冒出来。

赵兴说的意思是:历史绝不会忽略像苏轼这样有才华的诗人,历史在记述苏东坡生平的时候,董必的行为、以及所有对苏东坡的迫害行为都要记录在案。如此一来,他驱赶苏东坡出了昌化军官舍,反而将自己写进了历史,而且是以一个小丑形态写进历史的。

历史绝不会忽略苏东坡,柳永一生穷困潦倒,然而他的才华使人们无法遗忘,历史记住了这位诗人。而苏东坡这位做过几任尚书,做过几任地方官的翰林学士,历史更不会遗忘。

读书人最渴望什么,渴望的是青史留名,这个留名是留下美名而不是骂名,董必与王颖原来一脑门心思讨好当权者,一不留神把自己弄到了尴尬的境地……

赵兴冷冷的笑着,继续说:“文勋大概告诉你们了吧,我广南就是发钱多,我给你们做个约定吧,你们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视而不见,我允许你们在广南一任逍遥度过,否则的话,我翻起脸来可是不认人的。”

服了,两位察访使现在是彻底服了。

赵兴一手拿着胡萝卜,一手拿着大棒——不,他那手提着明亮的刀子,让人选择胡萝卜还是刀子。

傻子才选刀子呢!

文人好虚名,如果自己刚直不阿,能在史书上留下个好名字,那么两人还有拼一拼的想法,赌赵兴敢不敢造反。但赵兴现在已经清晰的告诉了二人,他碾死这两位官员轻松的像碾死一个蚂蚁,而且他们的死毫无价值,弄不好还要在历史上留下一个骂名。

这可不好。

至此,两位察访使心服口服——于是,广南一带,赵兴的军阀时代也拉开了帷幕。此后广南官员对赵兴唯唯诺诺,朝廷派来的监视官员屡经撤换,可来广南没几天便被糖衣炮弹打倒,开始用广南的腔调说话。

两位察访使唯唯诺诺的告退,并再三向赵兴保证,自己凡是向朝廷呈报的奏章,都会呈递给赵兴过目,还表示察访司官衙最好由赵兴安排人选,组建衙门……

等他们退下后,万俟咏盖完了公章,呈递给赵兴过目:“这次我们更换了三十一名县官,加上去年的,广东一地70%的县官、县丞、县尉、主簿都是我们挑选的。剩下的30%也是听我们话的人。”

赵兴点点头,回答:“只要我们把广东基层组织健全了,无论州官怎么撤换,都无关大局。这是指射之地,县官只能从当地选择,把基层控制在我们手里,无论上面怎么折腾,广东都是我们的了。”

万俟咏眺望南方,很贪心的补充说:“下面是广西。”

赵兴叹了口气:“真腊的情况不容乐观,有情报传来,真腊的王城——大吴哥城墙绵延十五(公)里①,石墙高十七米,每个城门都有五重石门,攻下这样的城池,需要花的鲜血,我广东承受不起。”

广东一地经过赵兴的再三罗攫,目前只凑出了两万士兵,其中一万二分布在水军,他的服妖军目前只凑出了两千多人马,辅助兵约六千,这种兵力去攻打一座拥有五重石门的雄伟城墙,赵兴花不起那个代价。

万俟咏一声轻笑:“那不是更好吗?短期里面,我们正好把目标转向大理,用大理的军功诱惑张立,他一定允许我们插手广西。”

按宋朝的军制,大将在外一旦立下军功,为了防止他拥军自重,朝廷会立刻将其调回京城,给一份闲职荣养起来。张立如果立下开疆拓土的功劳,他就要离开广西。所以,只要诱惑足够,张立才不在乎广西的官员由谁任命。

赵兴点头附和万俟咏的话,顺嘴又问:“我们在善阐府(昆明)修建的大钟楼也该完工了吧?”

万俟咏回答:“明年正旦(春节)正式开光,请了安思达的首徒来举行开光礼,打算在正旦那天鸣响铜钟,让整个善阐府都能听见我大宋的钟声响亮……只可惜,紫金做的大铜钟为了把钟从广南运到善阐,我们光修那条路就花了一百万贯。”

赵兴笑着问:“如果不是为了运送铜钟,你猜大理会让我们深入他们的境内修路吗——这是宋代版的‘木马计’,知道特洛伊木马吗?我给你讲个故事……”

赵兴把故事讲完,万俟咏拍着手赞叹:“我明白了,这条路也是我们的进军路线,有了这条路,我们的大部队可以直入善阐府……”

赵兴笑着补充:“应该说,我们可以水陆并进,直入善阐府。到时候我们水陆齐发,两支大军相互照应,不等大理反应过来,我们甚至可以在外海集结,从真腊一带突入大理。”

“那还等什么”,门外传来帅范的声音,他一边进门一边驱赶围在门口的贡士:“去去,都堵在门边干什么,来人,把他们的名姓都记下来,今日的消息若传出去,为他们是问。”

赶走了那帮学生,帅范一边进门一边说:“我们的火枪队已经训练成兵,总计一千五百人,有五百彝人,一千广南人,辅助兵种七千人——刚好拿大理试试手,赶紧动手制造舆论吧。”

万俟咏笑着补充:“大理人现在乖的跟猫似的,怎么会惹我们呢?”

帅范翻了个白眼:“颠倒黑白的手段你都没有了,无中生有的手段你又不是没干过,占婆国不是前例吗?快动手,正好拿弱小的大理试试身手。”

万俟咏摇晃着脑袋,说:“不急,大人连续两年放垦荒的人自由回乡,今年冬天的兆头很好,来广东定居的百姓,仅仅一个月就到了二十万,照这个势头增长下去,明年我广东能有二百万,甚至三百万人。以广东的富足,再养一万军,也能承受,到时候我们的兵力会更充足。”

帅范点点头,回答:“我想也是,我们连续两年让那些人自由回乡,广东给的工钱高,他们垦荒的土地又归自己,人回乡了,土地走不了,他们终究还要回来看顾他们的土地。虽说百姓乡土情结比较重,但土地情结更重。拥有十倾肥沃的土地,即使他们自己不要,也会转让亲戚朋友。他们的亲戚朋友终究还要拖家带口过来垦荒。

如此一来,垦荒的人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等到人口上去了,我们就百业兴旺了。”

帅范话题一转,又补充说:“可是我等不了,早点定下大理,我们能早点稳定内部,一个信佛的国度,百姓士兵都迷信不能杀生,这样的国家有什么战斗力,筹划好了,我们能一举端了他的王城。”

赵兴一拍手,说:“那还等什么,就让我们好好筹划一番,直接端了他王城,而后把大理王送到京城,再把缴获的东西往朝廷那一扔,如此一来,看朝廷怎么办,他总不会把大理王送回大理,重新登位吧。”

现在的大理正处于印度教与佛教、权臣与旧国王段氏极端冲突时,它对南部地区的控制力非常虚弱,而当时的宋人也不把大理南部划归大理,单独称之为“西南夷”。原本的历史上,不久之后,一名信仰印度教的人在大理南部、也就是今日西双版纳与老挝地带,建立了一个新国家,叫做:景隆金殿国。

原先,因为大理南部动荡不安,加上情况特殊,所以赵兴才策划闪击善阐府,但现在帅范有决心拿下大理王都,赵兴的胃口不免就大了……

ps:①经济史家梁方仲先生在所著《中国历代度量衡之变迁及其时代特征》中说:自汉代以后,历代(官方)计算长度,都是自尺以上,到丈为止。至清光绪34年(1908年)重定度量衡制时,才明文规定于尺之外,另立“里”制。所以,中国“里”作为计算道路等的长度单位,在制度上确立得是很晚的。在清光绪34年以前,“里”只是后人记述历史时自己加上去的,赵兴在宋代提出“里”的概念,纯属小说yy。

第二百三十八章 武装嫖妓

赵兴他们在谈论“立即动手”,但实际上他们不可能马上完成调兵遣将工作。因为热带存在一个雨季问题。

即使赵兴他们当即发布命令,等他们调遣好军队,准备好了物资军械,布置好进攻准备,雨季也到了。在这古代的行军条件下,漫长的雨季里根本完成不了行军打仗的任务。美国越战就是吃了雨季的亏,现代化的美军在20世纪尚且如此,在宋代,根本不可能实现雨季攻势。

武力进攻要受气候的影响,心理战手段却不需要,赵兴与帅范商议妥当后,一支浩大的文艺队伍立刻向大理派出,名义上他们将在正旦抵达善阐府,参加善阐府宋商会馆钟楼揭幕式,而后趁着正月的喜庆,在大理各地展开巡游,每到一处,则向大理人展示大宋文化的韵律……

这支文艺队伍由廖小小亲自带领,第二天就出发动身,临走当夜,赵兴宿在廖小小处,不提他如何在廖小小房间策划阴谋诡计,且说王颖与董必,两位察访使灰溜溜的出了赵兴的广州府邸,王颖两眼上翻,站在门口发了半天呆,董必也不走,就站在门口欣赏广州的街景。

自李格非上任后,赵兴就开始整顿广州街道,每条街道都拓宽成可容四匹马车并驰的水泥大道,主干道边还增设了人行辅道。新路修好后,最大的变化就是交通工具的变化,原来广州街头多是走路的人,偶尔也有些坐轿的,但现在,轮子成了主要的交通工具。

当地的富户们多数喜欢购置一种四轮轻便马车,或者自己驾驭,或者找个马车夫帮助驱赶车。而即使是轿子,现在也装到轮子上了,广州街头现在流行一种独轮轿,这种轿子形状活像现代马戏团所用的特技独轮车,上面放置一个座位,两根轿杆从座位下穿过。轿夫们抬这种轿子无需费多大的力气,只要一前一后两个人掌控方向,就可以推着独轮轿飞快的奔跑。

两位察访使站在赵兴的府邸前,耳朵里一片轮子的响声,一辆辆马车、独轮轿不时地擦肩而过,轮子上的人衣袖飘飘,展露在两位察访使面前的是一片繁忙景象,更加凹陷出两位官员的无所事事。

董必发了一阵呆,见到王颖还在发愣,他叹了口气,说:“王兄,当日是我错了,我不知道赵安抚居然以家为官府,弄得我们打上门来……唉,这事也就罢了吧,告诉你,我今日差点不能活着从海南出来……”

董必唠唠叨叨叙说他在海南的惊险经历,王颖翻着白眼听了半天,突然打断他的话,插嘴说:“董兄好不仗义,出了事自己跑路……罢了,你记得去年吕惠卿掩败为胜,反而加官晋爵吧?”

董必回答:“当然记得,满朝大臣都在议论,西夏人攻陷了我们的金明寨,怎么吕惠卿还当作功劳,向朝廷报功?当时你还在说:吕惠卿到底是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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