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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双方勘界官员回到龙州,嘱绘图人员分红黑两线画好争议地区的分界地图,西威仪再生事端,提出按旧界设立界碑。
蔡希邠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落入西威仪精心设下的陷阱:西威仪趁他一时疏忽偷换概念,在分界图上将他所坚持的嘉庆末年金龙峒被越民侵耕前的旧界注为“新界”,法方主张的侵耕后的新界则注为“旧界”,然后提出根据“按旧界设碑”的方案,企图把金龙峒划出大清版图。
蔡希邠忍无可忍,拉下脸皮拍着桌子同西威仪吵了一场。西威仪自知理亏,只得同意金龙峒一段暂不立碑,仍将双方争议上报法国驻京公使和清廷总理衙门在北京议定。
第八十七章 金龙峒风波(2)
“养——心——处。”马盛治凑近洞壁,好不容易才念出新刻在云阁石壁上的篆体字。
苏元春打趣道:“听林师爷说,马统领的书法颇有长进,什么时候来上一两幅,让白玉洞也篷荜生辉一下如何?”
“别听林绍斐瞎吹牛,我那两笔鸡爪扒出来的印子,敢拿到宫保大人面前丢丑?”马盛治谦逊道。
“话不是这样说,字刻在石头上,是留给后代看的,要不然再过几百年,谁还知道你马统领是谁——话归正题吧,这几年你在广西各地平定匪乱,战功卓著,刚接到李瀚章发来的密电,明年正月是慈禧太后六旬庆诞,打算降旨恩赏各省文武大臣,赏格已经内定,你是赏戴双眼花翎……”
马盛治笑问:“宫保大人呢?”
“跟我比?别心里不舒服,”苏元春轻轻一笑,“赏二等轻车都尉世职,准在永安为先祖父母建坊。”
马盛治解嘲地说:“怎么敢跟宫保大人比呢?老马不过是粘你的光而已。花翎不会白赏,又要依例孝敬是吧?”
苏元春点点头:“太后庆诞,这是少不了的,今天请你来就是商量这事……”
董乔站在洞口:“宫保大人,衙门前来了一群请愿的百姓,黑压压跪了一大片,说见不到苏宫保就不起来……”
“###?没问他们是哪里来的?”苏元春疑惑地问。
“问了,从金龙峒来,说番鬼要割走他们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土地,求宫保大人为他们作主。”
“放屁!金龙峒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土地!”苏元春脖子上冒起几道青筋,蔡希邠向他禀报西威仪在“红线、黑线”问题上耍的小花招已经让他十分恼火,现在又出了百姓集体请愿的事情,“走,先下去看看,那事改日再谈。”
马盛治小声问道:“要不要陆阿宋在那边搞他们一下?”
苏元春没有回答,急匆匆赶到山下,果然见大群百姓齐刷刷跪在衙门前的空地上,每人都捧着一个氤氤氲氲的香炉。他走到几位老人面前:“各位老人家请起来,我就是苏宫保。”
百姓们更不肯起来。领头的四叔公双手高举请愿书,上面只写着几个红色大字:“恳请苏宫保为金龙峒子民作主!”下面密密麻麻地盖满了暗红色的手印。
他见李丙照身穿麻衣、头缠孝巾,楞了一下。李丙照哭诉道:“苏宫保,家父已经以死谢罪,你可怜可怜金龙峒几千苍生吧!”
事已至此,本想责备老土司的话也咽回腹中,苏元春对众人说:“大家都起来吧,什么事都好商量。”
百姓们都不肯起身:“苏宫保不答应,草民就不起来!”
朝廷并没有赋予苏元春参与勘界的职责,如果对他们作了承诺而不能实现,愧对这些从百里之外专程来向他请愿的白发老人,不作承诺他们又不肯起来,这使他左右为难。
四叔公用膝盖跪行几步,将请愿书呈向苏元春:“苏宫保,这张请愿书是数千苍生的鲜血写成的啊!上至年过九旬的老太婆,下至刚出生的婴儿,都在上面留下自己的一滴血。(奇*书*网^。^整*理*提*供)各家各户的祖宗香炉都在这里,老祖宗可以作证,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天朝赤子,朝廷为什么不要我们……”
四叔公伤心地哭倒在地,其他百姓也大放悲声,不停地在地上磕着响头。
苏元春这才发现,满纸密密麻麻的手印上,印下的不是朱色的印泥,而是暗红的血迹!
他觉得一团烈火在全身经脉中沸腾循环,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也双膝跪下,庄重地接过请愿书:“各位父老,我只能答应你们:如果有一天番鬼真把金龙峒割走了,让他们先割走我的头!”
四叔公仍然不肯起来:“番鬼已在边境布下重兵,扬言要用武力占领金龙峒。水口关老太爷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求求苏宫保,也可怜可怜金龙峒几千黎民的赤子之心……”
苏元春明白了:百姓们想让他把先人坟莹迁到金龙峒!
可是母亲的牌坊已经建好,朝廷正准备批准他在永安建立祖父母的牌坊。他为难地低下了头……
第八十八章 军事演习
方苏雅从越南传过来的秘密通报中获悉,一段时间来,金龙峒游匪活动十分猖獗,约有总数不少于一万人的上百股游匪在那里安营扎寨,他们不断深入越南腹地,频繁袭击法军兵营、仓库、运输线,以及在边境经商的法国商人。
和以往的游匪不同的是,他们之间配合默契,仿佛有只神秘的手在冥冥之中制约着他们的行为、指挥着他们的行动。
他感到奇怪,在越南内地和边境一带的游匪数目不过一万左右,为什么反而越剿越多,光是金龙峒几十里的地面上就凭空冒出一万多人?根据贝利了解的情况,各炮台的清军依然按部就班正常施工,未收编的游匪人数和活动区域也没有太大的变动,这些游勇到底来自何方?
一声长长的呼啸划过头顶,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见领事馆前面的空地上腾起一股浓尘,几秒钟以后才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轰鸣,紧接着商业区四角又是几声震响……
中国人不会打得这样准,肯定是参与安装大炮的德国技术人员所为,这些可恶的德国佬!他在心里恨恨骂道。
贝利正是为这件事才脱下军装来到龙州:中国朝廷为广西边防购置的二十门德国克虏伯兵工厂生产的120毫米口径要塞大炮已经陆续运到,并部署于凭祥、龙州所在的中路防线。
四周鸦雀无声,几十位在龙州开洋行的法国商人和他们的雇员都屏住呼吸,默默看着这一切。
五声爆响过之后,一直彬彬有礼地陪在旁边的清军军官望见将山山顶上摇动红色的大旗,向方苏雅毕恭毕敬地深深一揖:“领事先生,谢谢贵馆的全力配合。军事演习已经结束,你们可以安全地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苏宫保让我转告你们,如果我们的演习给你们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什么军事演习?明明是蓄意挑衅!方苏雅咽不下这口气,带着随从气冲冲地来到提督衙门。德仔已经等在门口,彬彬有礼地说:“领事大人你好,苏宫保正在里面恭候。”
方苏雅楞了一下:德仔的话更证实了他的判断——苏元春是在有意挑衅。他沉着脸,带着贝利随德仔进入衙门。
苏元春故作热情地站起来:“方先生来了,请坐,上茶!”
方苏雅一脸严肃:“将军阁下,我不是来喝茶的……”
“怎么了,见面就板着张脸,又要提抗议是不是?”苏元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提吧,本帅洗耳恭听。”
方苏雅满口外交辞令:“贵军无视国际公约,在商业区附近的公母山上修建了两座炮台,更为严重的是,今天上午贵军炮兵以演习为名,从小连城炮台朝领事馆和商业区方向发射了五发炮弹,致使本馆官员和本国商人的生命财产受到严重威胁。本领事对贵军的严重挑衅表示强烈抗议!”
“好心当作驴肝肺!”苏元春皱起眉头,“不是要我们保护贵国商人的安全吗?不在洋行附近布兵设防,不试试新安装的大炮能打多远,看看能不能把你们置于我们的炮火保护范围之内,叫我们如何保护?万一真的有事,炮弹打得不是地方,误伤了人谁负责?我们事先已经通知贵馆人员和贵国商人疏散回避,再说洋行不是租界,炮弹落在本国土地上,难道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国际公约讲究平等,以后我们若在你们的辖区内建领事馆,只要你们高兴,也可以这样做呀!”
几句话把方苏雅问得哑口无言,想不到如此严重的问题,竟然被苏元春几句狡辩轻轻化解。
“根据两国协议,军民人等不得携带武器过境。贵国商人无视协议,入境时以自卫为名私自携带枪械,被收缴处罚后还不高兴。更有甚之,你们居然提出自己派兵保护勘界官员,明摆是不相信敝军的保护能力。被贵国官民如此小看,我问心有愧啊!试这几炮就是想让你们放心,我们还是有能力保护你们的。”
苏元春见他无话可答,暗自一笑,端起茶杯吹拂几下,悠闲地饮了口茶,“我说领事先生,还是把心胸放宽一点,别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净想着如何抗议别人,烦不烦?罢了,本帅不同你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样,既然来了,一起喝两杯?”
“公务在身,恕不奉陪!”方苏雅早就气饱了,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苏元春的邀请。
“既然公务繁忙,本帅就不勉强了,”苏元春觉得话还没有说透,想起蔡希邠说过被西威仪设局愚弄的事情,又加上一句,“对了,劳驾领事先生给西威仪大人带句话:做人要厚道,别总是出尔反尔,那不是人做的事。勘界的事情本来不归本大人管,听蔡道员说过一些事情,本大人看不过眼,说句公道话而已,算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吧。送客!”
目送方苏雅悻悻离开,苏元春在心里笑了,假如他真有雅兴留下来喝酒,本帅还没了食欲。金龙峒不是肥肉,是一根骨头,不噎死你狗娘养的老子不姓苏——手中有权真好,一声令下,各州县土勇团练不足半个月就让方圆几十里的金龙峒遍地都是“游勇”。动土勇团练花钱不多,包吃包住每月再给一块银元,就一个个笑歪了嘴,怎么说也好过在家种田呀!
见德仔送客回来,苏元春也站起来,边走边说:“今天是墟日,早点回去,还来得及帮阿娇卖米粉。”
亲兵们上了马,簇拥苏元春驰回大连城。经过几年建设,大连城已初具规模,除了提督行署、白玉洞、武圣宫和演武厅等军用设施以外,还在行署前的空地上盖了几排军民两用的兵房,安排带有家眷的下级军官居住,也租给外地商人用作商铺,兵房中间的街道则辟为墟市,每三日一墟。
第八十九章 微服私访
德仔将马牵回马厩,换了便服,匆匆回到店铺帮阿娇照看生意。
阿娇开米粉店,味美价廉,生意还算不错。大连城初设墟市时人并不多,苏元春参照张高友赶墟有赏的做法,来赶墟的百姓每人赏五文铜仙,又在山边空地搭建戏台,隔三岔五请来戏班,让百姓免费看戏,墟场才渐渐繁荣起来。
阿娇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小声问:“不是说有事出门吗,怎么不在身边侍候老爷?”过门两年了,她还是改不过口,一如既往地使用在土司衙门时奴才对主子的称谓。
“来,阿爸抱,”德仔从阿娇背上解下女儿阿连抱在怀里哄着,顺着阿娇的话回答,“老爷打发了客人,也回家了。”
阿连是苏元春为德仔女儿起的名字,说如果再有老二起名阿城,合起来就是连城。
戏已经散了一场,戏班子正在吃饭,看完了戏来吃米粉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德仔帮着收钱,一边听吃粉的百姓说话。苏元春曾有交代,听到百姓的议论,好话坏话都要如实告诉他,他要了解真正的边情民意。
“听说了吗,番鬼往金鸡山炮台放了洋蛊,早些日子还死了十几个兵。苏宫保请了位师父治蛊,那师父是谁?白玉洞老仙师的收山弟子!这位治蛊师父可不得了,围着三座炮台淋了一圈狗血,然后用手一指,一大群蛊虫纷纷飞出关外,全部钻进鬼屯里了。听说这些天鬼屯里闹起瘟疫,每天都抬出几具白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尸首,抬到山脚下烧了。”
阿娇听了,朝德仔作了个鬼脸,夫妻二人偷偷笑了。
另一位又说:“这算什么,刚听从龙州来赶墟的人说,今早龙州出大事了:苏宫保只用几发炮弹,就把番鬼的洋行、领事馆全炸平了。就因为番鬼想强占金龙峒……”
苏元春也换了便衣陪着夫人在墟场上闲逛,见吃米粉的人在小声议论,便低头进来,找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把几枚铜仙放到桌面上:“老板娘,来两碗米粉!”
德仔夫妇知道苏元春每逢墟日总爱换上便装陪夫人在墟场上走走,一来满足女人让老公陪着逛街的虚荣,二来算是微服私访。阿娇烫好米粉端到桌上:“两位客人慢用。”笑吟吟收了铜仙,又去忙自己的生意。
那几位还在交头接耳:“哎哎,你们听说没有,金龙峒百姓来大连城请愿以后,苏宫保设坛作法,一夜之间就往金龙峒调进上万阴兵。阴兵助阵哪!番鬼来一个死一个,都是七窍流血,舌头伸出半尺多长,眼睛瞪得牛眼般大,象吊死鬼一样。你不信?我二叔亲眼看到的。”
德仔听到这些人说得活灵活现,半信半疑地看着苏元春。老俩口还在那里埋头吃米粉,象没有听到一样。
“这话我信。水口的亲戚告诉我,番鬼想划走水口一块地,苏宫保二话不说,把老爷子的坟山迁到那里,指着坟头说:这是老子的地,想动手怎么的?番鬼没办法,只好放了几串鞭炮赔礼道歉,拉着队伍灰溜溜地走了。”
“错了,番鬼没放鞭炮,是朝天开的枪。”另一位笑着抬杠。
“我亲戚说是放炮……管他放炮开枪,反正是赔礼了——我敢打赌,番鬼肯定拿不走金龙峒!”
“为什么?”
“金龙峒从古到今都是中国的地,哪朝哪代少交过一斤皇粮?都在太平府帐上记着呢,派人一查不就清楚了?铁证如山,番鬼能赖到哪里去?”
听的人恍然大悟:“你有这段花花肠子,怎么不到苏宫保那里领赏去?”
“猪头!以为苏宫保象你呀?人家早想到这步棋了,只不过先不声张,等番鬼们跳够了再将军收棋。这才是高手!”
苏元春默默笑了,其实他早已走出了这步棋,但还是要赏的。他站起来走到阿娇身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同赵琴双双走出店门。德仔看阿娇一眼,也抱着女儿远远跟在后面。
阿娇把一壶酒和一大碟荤菜端到正在闲聊的客人桌上。几位止住话头:“老板娘,搞错了吧,我们没点酒菜呀!”
阿娇笑道:“没错,刚才坐那边桌子的客人赏你们的。”
几位疑惑地朝墙边桌子看看,一位百姓醒悟过来:“苏宫保!是苏宫保微服暗访!”赶紧冲到门口,墟场上熙熙攘攘,哪里还辨得出谁是谁?只好懊丧地坐回桌边,拿起筷子互相招呼:“吃吧吃吧,反正是苏宫保赏的,不吃白不吃。”
尽管对男人而言,陪老婆逛街是一件极其痛苦无奈的事情,苏元春还是仁至义尽地跟在赵琴后面,微笑着欣赏她旁若无人地舒展女人与生俱来的口才和技巧,象农妇那样同卖主讨价还价,生意成交了还得帮她拎着,活象一位忠实的老仆。见到认识的人也装着只是点头之交,不为人知地用表情止住他们意欲下跪打千的习惯动作,那些人知道他在微服私访,又见德仔抱着孩子跟在后面随身护卫,只好行个点头礼擦肩而过。
德仔无事般左顾右盼,蓦地看见人丛中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望去又不见了行踪,心中疑惑:黄文探、张锦芳都是言之凿凿,阿兰早已嫁给一位西贡富商,不会是眼花看错人吧?见苏元春身边没有其他亲兵护卫,只好带着心事,仍然不即不离地跟在老俩口身后。
苏元春陪着夫人在墟场上转了一圈,回到衙门后立即派人到蔡希邠处取来安平土州历年完粮串册和其他原始凭据,又亲自修书说明金龙峒的历史渊源和战略地位,力陈金龙峒万万不可放弃的诸多理由,然后派专人送到北京,交给总理大臣李鸿章,以便与法国公便谈判时出具物证。
第九十章 多威之死(1)
这日无事,陆阿宋让手下到村里买来一只黑狗,杀了炖作一锅,唤来同被遣散的闭阿一、黄福廷和越南义军头领韦援宋等一伙磕头换帖的把兄弟聚在一起饮酒。
热腾腾的狗肉刚上桌,却见站哨的兄弟领着一名矮实粗壮的越南男人走进屋来。那人是另一股越南义军的头领农文,平时多在越南那兰墟一带活动,常与陆阿宋的游勇合股骚扰法军。陆阿宋见了农文,招手道:“文哥来得太巧了——你如何晓得我们杀狗?”
农文看看桌面上热气腾腾的狗肉,那股经过紫苏、八角调剂的肉香强烈刺激着他的嗅觉细胞,条件反射地诱使他的唾液腺源源不断地分泌出一股股涓涓细流,然而他的心绪很快从狗肉的诱惑中解脱,转到那件更加重要的事情上来。
他使劲咽下口中的唾液,摇头道:“阿宋哥说错了,阿文不是来吃狗肉的。有一单生意,阿宋哥想不想做?”
“路归路桥归桥,再大的生意也大不过吃狗肉。文哥先坐下,天大的事吃完狗肉再讲!”陆阿宋明白,农文所说的生意,不是打番鬼就是抢烟帮,虽然他打番鬼打上了瘾,吃狗肉更是人生第一大快事,面对着已经上桌的那一大盆香喷喷的尤物,他实在无暇顾及来自其他方面的诱惑。
农文被他强拉坐下,只好接过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口中,一面不住地哈着热气,好不容易才把那块烫嘴的狗肉吞下喉咙,然后急不可耐地道出此行的目的:“阿宋哥,今天早上三划官多威带了一股番兵,偷偷端了我们的营寨……”
法军官衔以袖口上的金边划数多少为标志,少尉一划,中尉二划,上尉则是三划,依此类推,白种人个个都长得金发碧眼、隆鼻深目,难分难辨,边民便以金边划数多少称呼他们。
陆阿宋听了农文的话,两只眼睛睁得铜铃般大:“好你个文哥,阿宋服你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稳得住,还有心机来这里吃狗肉——后来呢?”
“好在我们预先得到消息,番鬼偷袭时已提前撤出,没有吃什么大亏,只是营寨给番鬼烧了。”
“人没事就好,”陆阿宋夹块狗肉丢进口中胡乱咀嚼几下,囫囵吞进肚里,扬起脖子往嘴里倒了半碗米酒,惬意地咂咂嘴巴,接着问,“说吧,要阿宋帮你们做什么?”
农文道:“人没伤着,脸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