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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候选人获得了19.9%的选票,国民阵线赢得了几个城市的市长职位,包括土伦和尼斯。在意大利,社会运动…国民联盟的得票率同样从 80年代的约5%升至gO年代初的10%…15%。在比利时,佛兰芒集团国民阵线的选票在1994年的地方选举中增加到9%,该集团在安特卫普得到28%的选票。在奥地利的大选中,自由党的得票率从1986年的不足10%上升到1990年的15%以上,在1994年达到将近23%。
在很大程度上,欧洲反对穆斯林移民的政党正是穆斯林国家中伊斯兰政党的影像。它们都是在野党,都谴责权力机构和政党的腐败,都利用经济困境,特别是失业问题,向种族集团和宗教集团发出呼吁,都攻击外国人在其社会中的影响,而且两者的极端主义分子都参与了恐怖主义和暴力活动。在大多数情况下,伊斯兰政党和欧洲民族主义政党在地方选举中往往都取得比全国大选更好的结果。穆斯林国家和欧洲国家的权势集团对这些事态发展作出了类似的反应。在穆斯林国家,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政府的取向、象征、政策和实践普遍变得更伊斯兰化。欧洲的主流政党则采用了右翼的、反移民政党的辞藻,并推行它们的措施。在民主政治有效发挥作用,而且存在着另外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可供选择的政党的地方,伊斯兰主义政党或民族主义政党的选票可望达到大约20%。只有当不存在可能代替执政党或执政联盟的政党时,反对党才能打破这个比率,正如阿尔及利亚、奥地利,以及在相当程度上意大利的情况那样。
90年代初,欧洲的政治领袖竞相对反移民情绪作出反应。在法国,希拉克于1990年宣布“必须完全停止移民”;内政部长帕斯卡于 1993年提出“零移民”;密特朗、克拉松和德斯坦,以及其他主流政治家也都采取了反对移民的立场。移民是 1993年议会选举中的主要问题,并明显地有助于保守政党的胜利。 90年代初,法国政府改变了政策,使外国人子女入法国国籍、外国人家属移民。申请避难,以及阿尔及利亚人获得法国签证变得更为困难。非法移民被驱除出境,警察和其他负责移民问题的政府当局的权力得到了加强。
在德国,科尔和其他政治领导人也对移民问题表示了关切,政府最重要的举动是修订了德国宪法第 16条(该条规定“为受到政治迫害的人”提供避难),并削减了寻求避难者的福利。 1992年到德国避难的人数达 43.8万人,而 1994年只有 12.7万人。1980年,英国大幅度地削减了允许移民入境的人数,每年控制在 5万人左右,因而移民问题没有像在欧洲大陆那样引起严重的紧张情绪和反对。然而,1992- 1994年,英国再次将批准避难人数从 2万多人减至1万人以下。由于欧盟国家实现了边境开放,英国最为担心的就是非欧洲移民从大陆进入英国。在整个9O年代中期,所有欧洲国家都愈益坚决地将移民人数减少到最低限度,如果不是完全禁止非欧洲移民的话。
在美国,移民问题成为一个紧要的问题稍晚于欧洲,且未引起那样紧张的情绪。美国从来就是一个移民的国家,并自认为如此,它在历史上曾发展了同化新移民的非常成功的手段。此外,在 80和90年代,美国的失业问题远不及欧洲国家严重,害怕失业不是形成对待移民态度的一个决定因素。美国的移民来源也比欧洲更为多样化,所以担心被一个单一的外国群体所湮没的恐惧亦没有那样遍及全国,尽管在一些特殊地区也存在着类似的情况。两个最大的移民群体与美国的文化差距也不似欧洲的那样大:墨西哥人信奉天主教,讲西班牙语;而菲律宾人信奉天主教,讲英语。
尽管存在着上述因素,在1965年允许大量增加亚洲和拉丁美洲移民的法案通过后的四分之一世纪里,美国的公众舆论发生了决定性的变化。1965年,希望减少移民的人只占美国人口的33%;1977年占42%;1986年占49%;在1990年和1993年占61%。90年代的民意测验持续表明60%或以上的美国公众赞同减少移民人数。尽管对经济的关切和经济状况影响了公众对移民的态度,但不论经济状况好坏,反对移民的人数都在持续增长,这说明了文化、犯罪和生活方式是使公众改变观点的更为重要的原因。一位评论家在1994年说道:“很多美国人,也许是大多数美国人,仍然将他们的国家视为欧洲人定居的国家,因为他们继承了英国的法律,语言是(并将继续是)英语,他们的体制和公共建筑从西方的古典形式中获得了启发,他们的宗教具有犹太教一基督教本源,他们的伟大源于新教的伦理原则。”在被抽样调查的人中,有 55%的人认为移民是对美国文化的威胁,使反映了这些担忧。欧洲人认为移民威胁来自穆斯林或阿拉伯国家,美国人则认为他们的威胁来自拉丁美洲和亚洲,但主要还是来自墨西哥。在1990年的抽样调查中,当被问及美国来自哪个国家的移民太多时,认为是墨西哥的人常常是其他人的两倍,其次是古巴、东方(没有特指)、南美洲和拉丁美洲(没有特指)、日本、越南、中国和朝鲜。
90年代初,美国公众反对移民情绪的日益高涨引起了类似在欧洲发生的政治反应。鉴于美国政治制度的性质,右翼政党和反移民的政党虽未赢得选票,但反对移民的国际法专家和利益集团却越来越多,越来越活跃而且畅言无忌。人们的不满主要集中在350万…400万非法移民上,对此政治家们作出了反应。如同在欧洲一样,反应最强烈的是承担移民大部分费用的州和地方政府一级。结果,佛罗里达州1994年向联邦政府提出每年8.84亿美元的拨款要求,以支付教育、福利、执法以及其他由非法移民引起的开支,此后又有6个州提出同样的要求。加利福尼亚州的移民无论在绝对人数还是比例上都居首位。该州州长彼得·威尔逊极力主张不允许非法移民子女享受公共教育,拒绝给予非法移民在美国出生的子女公民权,停止由州为非法移民支付紧急医疗费用,从而赢得了广泛的支持。1994年10月,加利福尼亚州以压倒多数通过了187法案,拒绝给予非法移民及其子女医疗、教育和福利待遇。
同样是在1994年,克林顿政府改变了其早期的立场,开始对移民实行严格控制:严格了政治避难管理制度,扩大了移民局,加强了边境巡逻,并沿墨西哥边界修筑了障碍物。1990年由国会授权的移民改革委员会于1995年建议将每年的合法移民人数从80万减至55万,给予现有公民和居民的子女、配偶而不是其他亲属以优先权,这一规定“激怒了亚裔和拉美裔美国家庭”。1995年至1996年,包括许多委员会的建议和其他严格限制移民措施的立法进入了国会立法程序。至90年代中期,移民已成为美国的一个重大政治问题。1996年,帕特里克·布坎南在总统竞选中将反对移民作为其主要政纲。美国紧随欧洲之后大幅度地削减了非西方人的入境数量。
欧洲或美国能够制止移民潮吗?法国曾陷入人口悲观论的严重困境,从刀年代让·拉斯帕伊枯燥的小说,90年代让·克洛德·谢耐所作的学术分析,至皮埃尔·勒鲁什在其评论中所作的总结:“历史、亲缘关系和贫困使法国和欧洲注定要挤满来自南方不成功国家的人民。欧洲过去是白人的和犹太教… 基督教的欧洲,将来却不是。*但是未来并非不可改变,任何事物都不是永久的。问题并不在于欧洲是否伊斯兰化,或者美国是否拉美化,而在于欧洲和美国是否会成为分裂的社会,拥有来自两种不同文明的两个截然不同的、在很大程度上相互分离的社会。这将取决于移民的数量和他们融入在欧洲和美国占优势的现有西方文化的程度。
* 拉斯帕伊所著《圣贤营》一书1973年首次出版(巴黎:罗伯特·拉夫兰特版)。在法国对移民问题的关切日增之际,又于1985年发行了新版本。1994年,当马修·康奈利和保罗·肯尼迪在(大西洋月刊)第274期(199年12月)上发表的题为《一定是非西方反对西方吗?》的文章加强了美国人对移民问题的关注时,这部小说也极大地吸引了美国人的注意力。拉斯帕伊为1985年法文版所写的序言后又在《社会交往》第4期(1993-1994年冬季号,第115-117页)上用英文发表。——原书脚注
总的说来,欧洲社会并不愿同化移民,这样做亦存在极大的困难,而且穆斯林移民和他们的子女愿意被同化的程度也不得而知。因此,持续的大量移民很可能使国家分裂成基督教和穆斯林两个群体。这个结果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欧洲国家的政府和人民愿意承受限制移民的代价,包括反移民措施的直接财政支出、使现存移民社区进一步疏远的社会代价,以及由于劳动力短缺和低出生率造成的潜在的长期经济代价。
然而,穆斯林人口入侵的问题可能会减轻,因为北非和中东社会的人口增长率已达到了顶峰并开始下降,正像在一些国家已经出现的那样。就刺激移民的人口压力而言,至2025年,穆斯林移民可能会大大减少。不过撒哈拉以南非洲的情况并非如此,如果其经济得到发展并促进了西非和中非的社会流动,那么对移民的刺激和进行移民的能力也将增强,于是欧洲“伊斯兰化”威胁就将为“非洲化”威胁所取代。这种威胁在何等程度上能够实现,也将极大地取决于非洲人口因艾滋病和其他疾病而减少的程度,以及南非从非洲其他国家吸引移民的能力。
穆斯林给欧洲造成了直接的问题,墨西哥人则给美国造成了问题。假设当前的趋势和政策继续下去,美国的人口构成将如表8.2所显示的那样发生巨大的变化,在21世纪上半叶将拥有大约50%的白人和25%的拉美裔人。如同在欧洲一样,美国移民政策的变化和反移民措施的有效实施可能改变这些预测,但即便如此,中心问题将仍然是拉美育人在多大程度上能像以前的移民群体一样被美国社会所同化。第二和第三代拉美裔移民面临着被同化的广泛刺激和压力。另一方面,墨西哥与其他移民有着潜在的重要不同。首先,来自欧洲或者亚洲的移民需要漂洋过海,墨西哥人却只需步行穿过边界或者渡过一条河。交通和通讯的日益便利更使得他们能够与家乡保持紧密的联系并仍然认同于家乡的社会群体。第二,墨西哥移民集中在美国的西南部,构成了自尤卡坦至科罗拉多连成一片的墨西哥社会。第三,有证据显示,墨西哥移民对同化的抵制要比其他移民群体更为强烈,他们倾向于保持自己的墨西哥认同,正如1994年加利福尼亚州围绕着187法案的斗争所明确显示的那样。第四,墨西哥移民定居的地区是19世纪中叶在美国打败墨西哥后为美国所吞并的。墨西哥的经济发展几乎必然地会激起墨西哥人的复仇主义情绪。到一定时候,美国19世纪军事扩张的结果可能会受到21世纪墨西哥人口扩张的威胁,并为它所改变。
文明之间均势的变化使得西方在武器扩散、人权、移民和其他问题上实现其目标变得越来越困难。在这一形势下,西方若想尽量减少损失,就必须在与其他社会打交道时巧妙地将其经济资源作为胡萝卜和大棒来应用,同时促进西方联盟,协调兵政策八五八书房,以便使其他社会挑动一个西方国家反对另一个西方国家的手段难以实现,并促进和利用非西方国家之间的差别。西方推行这些战略的能力,一方面取决于它与挑战者文明之间冲突的性质和强度;另一方面,取决于它们认同于摇摆文明的程度和与之发展共同利益的程度。
表8.2按种族和民族计算的美国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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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2020(预测)2050(预测)
非拉丁美洲白人 74 6453
拉丁美洲裔人 10 1625
黑人 12 1314
亚洲人和太平洋岛屿人36 8
美国印第安人和阿拉斯加土著人〈1〈1 1
总数(万) 26,300 3230039,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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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美国人口调查局:《美国人口按年龄、性别、种族及拉丁美洲裔区分的预测:1995-2050年》(华盛顿:美国政府出版署,1996年),第12-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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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多文明的全球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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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国家与断层线冲突
文明是终极的人类部落,文明的冲突则是世界范围内的部落冲突。在正在显现的世界中,属于两个不同文明的国家和集团为了对抗来自第三个文明的实体或者为了其他的共同目标,可能形成有限的、临时的、策略上的联系和联盟,以推进它们的利益。然而,不同文明集团之间的关系几乎从来就不是紧密的,它们通常是冷淡的并且常常是充满敌意的。不同文明国家之间从历史上继承的联系,例如冷战时期的军事联盟,可能减弱或消失。建立紧密的文明间“伙伴关系”的愿望,如俄罗斯和美国领导人曾经明确表达的那种愿望,是不会实现的。正在形成的文明间的关系通常有从淡漠到强烈之不同,大多数则可能是处于两者之间。在很多情况下,它们可能接近鲍里斯·叶利钦所警告的:俄罗斯和西方未来的关系可能出现“冷和平”。其他文明间的关系可能接近一种“冷战”状态。13世纪的西班牙人在形容他们与地中海区域穆斯林的“不安宁共处”状态时,创造出 la guerra fria(即“冷战”)一词。 9O年代,许多人看到,在伊斯兰和西方之间又在形成一种“文明冷战”。在各种文明组成的世界里,这种关系并不是唯一的关系。冷和平、冷战、贸易战、准战争、不稳定的和平、困难的关系、紧张的对抗、竞争共存、军备竞赛所有这些说法,或许最恰当地描述了不同文明实体之间的关系。信任和友谊将是罕见的。
文明间的冲突有两种形式。在地区或微观层面上,断层线冲突发生在属于不同文明的邻近国家之间、一个国家中属于不同文明的集团之间,或者想在残骸之上建立起新国家的集团之间,如在前苏联和南斯拉夫那样。断层线冲突在穆斯林和非穆斯林国家或集团之间特别普遍,本书第十章和第十一章中将探讨这些冲突的原因、性质和动力。在全球或宏观层面上,核心国家的冲突发生在不同文明的主要国家之间。这些冲突中的问题是国际政治的典型问题,包括:
1、对全球发展的相对影响力,以及对诸如联合国、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等全球性国际组织行动的影响力;
2‘相对军事权力,体现在核不扩散、军备控制和军备竞赛中;
3、经济权力和福利,体现在贸易、投资和其他争端中;
4、人民,包括一个文明的国家为保护其生活在另一文明中的亲族所作的努力,歧视另一文明的人民,或者将属于另一文明的人民赶出自己的领土;
5、价值观念和文化冲突,当一个国家试图推行自己的价值观或将其强加给另一文明的国家时展开的冲突;
6、偶然还有领土问题,在断层线冲突中,核心国家成为第一层次的参与者。
当然,上述问题在整个历史中都是人类之间冲突的根源。在其中,当属于不同文明的国家卷入冲突时,文化差异就会加剧冲突。在相互竞争中,各核心国家会团结本文明的同伴,争取属于第三种文明的国家的支持,促进对立文明的国家的分裂和背叛,恰当地综合利用外交、政治、经济手段,以及秘密行动、宣传诱导和强制,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然而,核心国家不大可能相互直接使用武力,除非在诸如中东和南亚次大陆的情况下,各核心国家在文明断层线上相互毗邻。否则,核心国家之间的战争只可能在这两种情况下发生:第一,地区集团间的断层线冲突不断升级,包括核心国家在内的亲缘集团集结起来支持参战者。然而,这一可能性会强有力地促使对立文明的核心国家设法遏制和解决断层线冲突。
第二,文明间全球均势的变化可能导致核心国家的战争。正如修昔底德所指出的,在希腊文明中,雅典力量的增强导致了伯罗奔尼撒战争。同样,西方的文明史是一部兴起和衰落的国家之间的“霸权战争”史。相同因素助长不同文明中正在兴起和衰落的核心国家间冲突的程度,部分地取决于属于该文明的国家是以均势还是以搭车的办法来适应一个新的力量的兴起。搭车可能更是亚洲文明的特点,但中国的崛起可能引起其他文明的国家,诸如美国、印度和俄罗斯,采取均势行动。在西方历史中,英国和美国之间没有发生过霸权战争,从英国强权下的世界和平到美国强权下的世界和平的和平转移大概归功于两个社会紧密的文化亲缘关系。在西方和中国之间缺少这种亲缘关系的权力转移中,武装冲突并非一定会发生,但可能性会较大。伊斯兰的推动力,是造成许多相对较小的断层线战争的原因;中国的崛起则是核心国家大规模文明间战争的潜在根源。
伊斯兰与西方
一些西方人,包括比尔·克林顿总统在内,认为西方只是与伊斯兰极端主义暴力分子之间存在问题,而不是与伊斯兰世界之间存在问题。但是1,400年的历史却提出了相反的证明。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不论是东正教,还是天主教和新教)的关系经常充满风暴,彼此将对方视为外人。自由民主主义和马克思列宁主义在20世纪的冲突,与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之间持续的、深刻的冲突关系相比较,不过是一种短暂和表面的历史现象。有时,和平共处占上风;但在更多情况下,它们的关系是一种激烈竞争的、发生不同程度热战的关系。约翰·埃斯波西托评论道:“历史的变化常常使这两个群体处于竞争之中,有时陷于争夺权力、土地和灵魂的殊死搏斗之中。”多少世纪来,两个宗教的命运在一波接一波时而停息、时而高涨、时而反冲过来的浪潮中沉浮。
从7世纪初到8世纪中叶,阿拉伯一伊斯兰教通过最初的向外扩张,在北非、伊比利亚半岛、中东、波斯和北印度建立了穆斯林的统治。伊斯兰教和基督教的分界线稳定了两个世纪左右。至11世纪末,基督教恢复了对地中海西部地区的控制,征服了西西里,占领了托莱多。1095年,基督教世界发起了十字军东征。在此后的一个半世纪里,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