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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已经被外面的景象给吓得抱头哭了,除了村长和几个相对镇定的,那些人哪里还有心思管那血泪是不是真的啊。
只是显然,祝谏的顾虑成不了真,因为蒲老头的检验结果那就是血泪。
霎时间,村长老头险些晕倒过去,还是边上的人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才避免了他倒下去,祝谏的身子当即紧绷,祝繁明显感觉到手下的胳膊肌肉僵着。
“真是神女泣血!真是神女泣血啊!”
“这可怎么办啊?难道真是天要亡我祝家村么?”
“大师,大师您快想想办法吧,该怎么样才能把事儿给解决了,劳烦您快显显神通吧!”
整个庙都乱了,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全都围着萧九说个不停,还有人抱着团哭。
萧九蹙着眉看了看祝繁,两人视线对了对,他刚想说话就被外头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哈哈哈!看到了么?!这就是神的指示,连神女都替我冤屈!祝嵘,你还不叫人把我放下来,难道你真想冤死我让整个祝家村也跟着陪葬么?!”
喊话之人正是曹春花,倾盆大雨间,她那一身被雨打湿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前两日本已冻得不省人事的她此时却是生龙活虎,尽管脸色依旧不好,但哪里还像昨日那样奄奄一息。
一记闪电劈下,滚滚惊雷紧跟其后,惨白了众人的脸,震得他们睚眦欲裂。
慌乱间,祝繁眯了眯眼朝萧九看了一眼,眼色深深的,她可不会忘了当时在萧九面前说的可是曹春花拿钱买通的道士,如今曹春花醒来,那……
正想着,萧九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依贫道之见还是先将那女子放下来为好。”
虽然只有一句话,但所有人都因这句话狠狠吃了一惊,显然是相信了曹春花说的那些话。
“村长?”有人出言,犹豫不决,等着村长的决定。
按理,曹春花得明日一早才被放下来的,且都被冻了两日的人了竟是还这般的精神,这一点实在让人疑惑不已,众人不禁开始相信这真是神女给他们的警示。
祝繁蹙了蹙眉头,没有说话。
第245章 原因,你喜欢的那个人……()
“放她下来!”村长老头思索片刻,定神喊道。
人们一听,立马就出去了几人从雨里将曹春花放了下来,然后把人给抬进庙里。
曹春花还在笑:“哈哈哈哈,祝嵘你看到了么?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就是神女的旨意,就是神的意思,我是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
说罢,她猛地将视线对上祝繁,指着道:“看到了没?就是她,连神女都说是她!”
放在之前,人们是绝对不会信曹春花这种满嘴胡言乱语的话,但眼下形势严峻,以至于曹春花这么一说后大伙儿便将视线转到祝繁身上,视线中都带上了异常的神色。
祝谏气结,道:“休要胡说八道!”
曹春花看到他怔了怔,心觉一痛,转念想到她最近来受的苦,这个人竟是连半句关心的话都不曾说过,分明连一日的夫妻情分都不曾念过。
这么一想,曹春花的心就狠下来了,她看着祝谏,道:“我胡说八道?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好事,你……”
“这位夫人,神女面前还是不要胡言的好。”萧九听不下去,出言将其打断,换来曹春花疑惑一瞪。
也是,“大师”来此的时候曹春花已经被吊上去了,而且没有人给她消息,她从何得知还有这么一个人,当即道:“你算什么东西?我的事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插嘴!”
“闭嘴!”那厢刚说完,村长就在这头吼她了,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气得眼睛都红了。
恰巧这时,又一声惊雷落下,震得人们哪有什么心思去管曹春花,村长扭头朝萧九看去,问:“大师,您看眼下如何是好?”
神女泣血天生异象,这么大的事不容忽视。
萧九几不可见地迷眸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曹春花,抿了抿唇,眼神有些冷冷的,却是片刻的功夫他又恢复如常神色,装作沉思须臾后说道:“各位且稍安勿躁,待贫道测算一番再行商量。”
说罢,朝诸位点了点头后便转身走到神台前的垫子边撩袍坐了上去,然后阖上双目,手作莲花。
大伙儿对视一眼,晓得这是大师要测算了,便无一人再言语,静静候着,偶尔一声惊雷落下,即便心生惧意,也无人出声。
当然,有一人除外。
“大师?”曹春花用那双狐狸眼将坐在垫子上的萧九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眼含不屑,口中嘲讽道:“就他这样儿的也能叫大师,怕不是骗子来的吧?”
话方落,众人的视线就都落在了她身上,正要说什么,那头闭上双眼的萧九便朝她身上弹了弹指,曹春花立马就被定住了身形,也说不出话来,只听得呜呜几声叫。
众人一怔,纷纷扭头看向大师。
萧九眼皮也不曾抬一下,道:“这位夫人,贫道测算之时不容打扰,请见谅。”
说罢,再没有声音。
众人当即反应过来,原来曹春花变得不能动不能说话是因为大师啊,如此一来,大家对这位大师的敬意更深了一层,转而皆瞪着曹春花气愤不已。
相比他们,祝繁就晓得镇定多了,她听萧大掌柜以前提过,也曾在书上看到过,不出意外的话萧九这招应该就是点穴功了。
据说点穴功是混江湖的人必备的本事,这隔空点穴是本事更高的人才会的,看来,萧九的本事果然不小。
她还以为方才混不过去了呢,没想到临时意外状况还没他被忽悠过去了,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半盏茶时辰之后,萧九睁开双目,众人等不及纷纷上前询问,萧九自是一番人们听不懂的回答。
但总结下来就是天生异象实属大凶,后山之物不久后方会再次作怪,神女泣血并非曹春花受冤,而是在提醒着那件事。
至于哪件事他未明说,但有些人却是心知肚明,其中便包括祝谏跟村长老头等几人,其他人满心疑惑追着萧九问到底,萧九却也只道天机不可泄露,时机到了自会知晓的。
如此一番话说下来,小半个时辰过去,雨总算势头小了,村长发话,人们开始陆陆续续往山下走,因为担心在中途又逢大雨怪象,所以一路上人们都是兢兢战战的。
神女面上的血泪已经让焚香沐浴后的阿诚给打扫干净了,临走之前祝繁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不知怎么的,她还是觉着这个神像的面容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却是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
下山后不久,她从圆球那儿收到来自萧大掌柜的消息,而后随意找了个借口后出门。
圆球便是负责她跟萧九之间通信的那只胖乎乎的猫头鹰,祝繁因此就给它取了这么一个名。
萧九要见面的地方在水井湾,那处距离祝繁家有一段路。
因为太远所以很少有人去那边,祝繁走到半路的时候就被人给拎着以轻功的方式到了那地方。
不用想也知这人是谁,待两人落地后祝繁便忍不住问:“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站在她面前的可不就是已经脱下人皮面具的萧九,此时的他也换下了那身碍事不方便行动的白袍,一身浅青色长衫将他的身形衬得越发颀长,斯文的脸上一抹无奈闪过。
他说:“你以为我就没做功课?”
祝繁反应了一会儿,瞬间恍然,“原来如此,敢情你已经将这里摸透了,难怪。”
她给了萧九一个赞许的眼神,又竖起了大拇指,“早上你说的那些话差点连我都忽悠过去了,萧大掌柜,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还有当神棍的潜质。”
她指的是神女泣血这件事,萧九听后无语,在她头顶拍了一掌,说:“就你鬼机灵,我正要问你,这事为何先前你未提到,就不怕我那时编不出来?”
祝繁捂着头嘿嘿笑,“你这不是编出来了么。”
说着又不满地撇了撇嘴,说:“谁知道我爹要出来搅事儿,不然哪会多事。”
她也是看那些人对神女的百般信任才会事先没告知萧九的,本来也是,以前只有事关神女的,他们都不会有任何的质疑,她家老头也没有过今天这样儿。
谁知道他是不是受了伤了脑子就变得精明了,竟然在那个时候还能想得起让人检查神女的血泪是不是真的,还瞎问。
萧九抿嘴轻叹了一声,问她:“你这是想乱了他们的人心,为之后的事做准备?”
祝繁揉头的手顿了顿,而后点头,“那是自然,不做出这些异象,到时候要做那件事也缺了些由头,做一做总是好的。”
当然,这话只不过是她随便找的借口,毕竟在前世时陈清不过是随便说了那么一句就让众人深信不疑做下了祭祀的决定,这回就算她不做这些,只凭着她跟萧九提前商量好的那些话也能把这事儿给引出来。
但她就是不想他们这般的好过,就是想看他们慌乱的神色,也好给他们一丝希望,以为真做了祭祀后便能让神女再庇佑祝家村百年。
然实则呢?
实则却是,祭祀她让他们做,绝望也要让他们感知,绝处逢生之际遇万丈深渊,这种事难道不爽么?
她光是想想就觉着爽呢。
萧九未看出异常,因为在此之前祝繁只说了那祝华跟曹春花的事,并未尽数道出她与整个村的渊源。
祝繁不傻,她虽然觉得利用萧九的确是不厚道的,但奈何她要报仇就必须得利用一个人,不是萧九也会是别人,陈清这个角色势必得要让演下去。
只唯一让祝繁没料到的便是萧九对她的心思,她如何也不会想到萧九会喜欢上她,如此一来,她那可怜的快没有的愧疚之心便被萧九给激发出来了。
想了想,她在萧九开口之前抬头看着他,说:“萧大哥,这件事真的谢谢你,你放心吧,我不会连累到你的,那个曹春花……”
最终的时间距离现在只有八日,但实际正是提出祭祀一事的却是定在两日后从后山回来之时,按照上一世来算,五日后就是一个大吉之日。
那时萧九已经离开此地,剩下的事也就跟他无关,若真再有机会她必定会好好感谢他。
只是显然曹春花对他的态度已经将她当时的谎言拆穿了,萧九却……
萧九不知她心中具体想了些什么,两人也早已将计划制定好,他自然没理由再多想什么。
眼下瞧着她有些闪躲的目光,不禁明了道:“丫头,你萧大哥不是不明事理连黑白都看不清的人,你以为我当初便没看出你的心思?”
闻言,祝繁当即抬头瞪大了眼。
萧九笑了笑,“我相信你。”
四个字,说得祝繁差点就感动得掉泪了,萧九看着想笑,为了不让这个话题继续,他开口道:“繁繁,你喜欢的那个男人……”
“嗯?”祝繁抬眼看他。
萧九紧抿着唇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问:“繁繁,你喜欢的那个人为何今日不见他出现?他……真的只是那祝家的少爷么?”
脑子里不禁再次浮现出那男人的模样,依旧让萧九这个江湖人忍不住后背发凉。
祝繁不是个傻的,听他这么一问就晓得可能是晓得什么了,而且那位也不是像会压抑自己性子的人,想必是有什么动作让萧九察觉了。
祝繁心里无奈,面上犹豫了一下后颔首道:“嗯……他其实还跟你一样是个江湖人,只是他性子懒,已经很久不曾涉足江湖事了,就算是我,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他还有这么个身份的。”
第246章 修身,小夫人这是做什么?()
可不就是不久前才晓得的么,就算那人不说他的身份不能让人轻易晓得这话,她也绝不会将他异族的身份透露给任何人。
因此,也就只有江湖人这个身份能让人信服一些了。
但萧九却不由得纳闷:“江湖中人?为何我先前从未见过?”
话一说才知自己一时不慎说漏了嘴,要解释:“繁繁,不是,我的意思是……”
祝繁心道“果然如此”,面上却不表现分毫,而是眨了眨眼诧异道:“原来你见过他了啊?你们动手了?”
萧九心知瞒不过,无奈一叹索性点头承认,却道:“动手倒是没有,就是你家那位戾气太重,一看便是厉害角色,好歹我也是混迹江湖多年,竟是不知江湖中还有这么一位。”
萧九想,他跟那人若真动起手来,怕是压根抵挡不住几招。
“哦,”祝繁心下松了一口气,遂捂眼做出一副伤脑筋的样子,“脾气不好也得有个限度,还真找上你了。”
祝繁当然不会傻傻地认为是萧九自发地把去见那个人,她不觉得那人是多好见到的,如此,也就只有是那位自己找上门了。
臭三叔,明明说好的相信她的,结果却去找了别人,以后她再也不相信他了,哼!
“脾气不好?”萧九哪里想得到眼前人所想,只听这么一说,脸色突变,当下就板着祝繁的肩说道:“脾气怎么不好了?他是不是对你不好?他打你了?”
祝繁放下手,对上男人那双担忧的眸子,心道失言,一抹愧疚升起,忙道:“没有没有,他的脾气只对别人,对我没什么脾气,他对我很好。”
萧九本还想问他是不是打你了,打你哪儿了,有没有伤着,可再抬眸时便撞进了一双似水的眸子中,那是一种足以融冰的神色,如春日暖阳,便只看着,就能感觉到浓浓的暖意。
或许她并不自知,不知道自己在说起那个人对她的时候是如何的认真和满足。
然而萧九却是看得清楚,忽然间,他好像就释怀了。
是啊,二十九年来,难得的喜欢上一个人,便想对她好,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让她看到他的心,跟他在一起。
可之所以想让她跟他在一起,不就是因为想让她过得更好么?
如今,她眼中的另外一个人对她,比他对她要好得多,才使得她在提到那人时满心欢喜,这不正说明她跟那人在一起很幸福么。
他本就希望她好,现在人好了,他又何必纠结那么多呢,不过是没跟他在一起罢了,不过是继续一个人罢了,有何可难受的。
只要她好,不就行了?
娇女盈盈惹人疼,心相疼喜相见,即镜花水月大梦初醒,也喜其今有良人傍身,如此,甚好。
深吸一口气来,心中好似的确不那么难受了,便是瞧着她说着别人,心口的那块石头也沉下去了,却是忍不住戏谑道:“瞧你这样儿,人都还没嫁过去呢就一直在帮着他说话,没一点儿矜持,就不怕以后他嫌弃你这样儿?”
祝繁一直观察着他的神情,生怕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惹他难受了,但又纠结地想,如果她不把态度表得明确些,怕是以后就更伤他的心了。
如此斗争后,眼下见其神色无常,一脸想开的样子不由得让祝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骄傲地一哼,说:“我嫌弃他还差不多,敢嫌弃我?哼哼!”
说着,已经举起了拳头往嘴里哈气,一副要揍人的样子。
萧九被她逗笑了,笑骂了一声“臭丫头”,而后敛起笑意,道:“有件事你可能怎么也想不到。”
祝繁也收起笑,放下拳头问:“什么事?”
萧九勾起一抹隐隐冷笑,挑眉道:“祝华。”
只说了两个字,祝繁却已心思百转,“祝华……”
“嗯,”萧九颔首,却也只提了这么个名字,就瞧着小姑娘是不是能想到那一块去。
祝繁看了看他脸上的神情,片刻后便恍然了,“看来,她是连一丝丝的机会都不想放过啊。”
萧九晓得她这个想到了,心下一片欣慰,也不卖关子了,便将昨夜的事来告知。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昨日他跟那村长老头到了他家后便听老头让人出来招呼,出来的便是那个看上去还像个孩子模样的祝华。
昨日人多,好些人都跟着他一道到村长家看稀奇,就好似他是个什么新鲜玩意儿似的,其中自然包括了那出来的已为人妇的小夫人祝华。
只是,他好歹也活了二十九年,就算没有那些年的江湖经验,也还是看得出谁看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那眼神中含着的意思又是什么。
祝华一开始放在他身上的视线的确跟旁人无异,初次见面的疑惑与打探,这个他不觉得有什么。
但因想到这人便是给他家繁繁下绊子让其不好过的人呢,他这心里自然是不喜这人的,便多看了她那么两眼,。
谁知就是这两眼,让那放在他身上本还正常的视线变得不正常起来。
他如何也不会想到,那姑娘看上去小小的,心眼竟是如此细如此多,不过是多看了两眼便让她生了那么多的心思。
晚饭后不久他便到了村长安排好的屋子里歇息,老头子年纪大很早就入睡了,家里帮忙的陈大婶也在收拾完碗筷后就回了自己的家,祝华自然也在帮着收拾了后回了屋子。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方才准备歇下,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在别人家他也不好问是谁这样的话不让人进,于是就去开了门,却不想站在门外的竟然是祝华。
“这位夫人,您这是……”
毕竟是嫁做人妇梳了妇人发髻的,就是年纪再小也得称作夫人,他不过做了礼数,却还是看到了那人眼中一闪而过并未藏好的对这个称呼的厌恶。
祝华朝萧九盈盈一拜,抬脚也不管萧九方不方便就进了屋。
“夫人,天色已晚,贫道又是男子,这……恐怕有所不妥吧?”萧九无法拦着这家人的主人,只得开口如是说道。
然祝繁却当是听不懂似的进屋,还顺道关了门,拉了他的衣袖将其带到屋内。
萧九从她手中将袖子抽出来,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呢,那姑娘就身子一倒,软软倒在他怀里。
“!!!”
萧九一惊,赶紧推人,殊不料她抓紧了他的衣裳,抬起头看他,笑靥如花地道:“大师,放心吧,家里再没别的什么人了,你大可不必慌张。”
说完,祝华便抬手攀住萧九的脖子,吐气幽兰地说:“大师,可是已经知道百年祭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