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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轩辕录-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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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小居的茅舍。
关浩一间间看来,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龙秋庵看关浩惊诧,微笑道:“此地是我和两位姐妹的居处。如何?不会亏待了你的宝贝儿子吧!”
关浩被这天壤之别的居处惊得呆了,半晌道:“秋道长,这轩辕小居是紫云观的别院么?”
“紫云观是我师父紫云道长的修行之地。这轩辕小居才是我姐妹的家。小女子姓龙,并不是真的道姑,只是平日喜着道袍,作道姑打扮也为偶尔行走江湖方便。”
关浩释然,道:“原来方才龙姑娘是跟在下开个玩笑。”

痴人颠道

龙秋庵微笑道:“世人皆嫌贫爱富,看来关大侠也不能免俗。”
关浩连道“惭愧”,心下愧然。
关鸿秋连磕八个响头拜过师父,开心得欢呼雀跃,在谷中恣意奔跑。
龙秋庵带着父子俩在谷中各处游览。高山飞瀑、峡谷青松、鲜花舞蝶,都令关浩悠然神往,这鸟语花香的深山幽谷,不正是自己终日向往的归隐之地么?
“三姝在江湖上颇有侠名,在下也早有听闻。” 关浩知道龙秋庵姐妹乃是近年江湖上声名鹊起的白鹫三姝,大为赞叹,“轩辕谷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也只有这里才能出得三位这般灵慧的女子,可惜另外二位姑娘下山游玩,不得相见。”
龙秋庵嗤笑道:“关大侠真爱说笑,‘白鹫三姝’不过是江湖上给我姐妹的一个绰号罢了,咱们一不劫富济贫,二不为民请命,贫道更是从不涉足江湖,哪里会有什么侠名了?”那两姐妹,不去偷抢人家宝贝就得偷着乐了,还敢称“侠”?
“姑娘过谦了。”关浩以为龙秋庵客套,也不与她争辩。
“看来江湖上沽名钓誉之辈所在多是。”龙秋庵由衷叹道,“关大侠若无急事,就在轩辕小居小住几日吧,也好陪陪鸿秋。”
关浩有些为难,迟疑不答。这便离开儿子,心里万分不舍,有心答应,此地却只龙秋庵一人,实不方便。
龙秋庵正色道:“白鹫山距中原路途遥远,关大侠下次再来探望鸿秋,已不知过多少时日了。”
“这个,男女有别,不便同居一处。”
龙秋庵扑哧笑了:“关大侠怎么好似酸儒一般——迂腐。若嫌我这里脂粉气重,去紫云观暂住便可,那是我师父紫云道长修行之地。出了谷,上山便是。”
“紫云道长之名也是久仰了。”
龙秋庵微微一笑,没再言语。吃罢晚饭,便带关浩到紫云观居住。
关浩在紫云峰呆了数日,与龙秋庵一同搭了一间木屋,供关鸿秋日后居住。两人闲时谈天论地,志趣相投,关浩愿与龙秋庵兄妹相称,龙秋庵慨然应允。
关鸿秋早已爱上了轩辕谷,每日与麋鹿为友、同野兔为伴,嬉戏笑闹。累了便腻在龙秋庵身边,“师父”“师父”叫个不停,短短几日竟已和龙秋庵亲密无间了。
关浩看着从未如此开心的儿子,暗暗叹息,妻子去世后,自己带着儿子风餐露宿,不得好好衣食,让幼子吃尽了苦头,如今这轩辕谷也许就是他安身立命之所吧。
龙秋庵恬淡静雅,轩辕谷飞瀑流水、恍若仙境,关浩渐渐对龙秋庵有着说不出的亲近,仿佛血雨腥风的江湖瞬间不复存在,竟乐而忘返,一晃过了月余。
一日傍晚,夕阳西下,关浩正独自立在瀑布边沉思,忽听一人厉声喝道:“嘿!哪里来的小子!活得不耐烦了,竟敢闯到轩辕谷来。”[霸气 书库 ·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关浩一怔,回身看去,只见落日残阳中一位身着灰布道袍的须发老者怒发冲冠,怒目而视,忙拱手道:“前辈可是和晚辈说话的?”
紫云道长游仙归来,风尘仆仆,未及进观便来轩辕谷探望徒儿。轩辕谷中从无外人打扰,他见到关浩,自是又惊又恼,只道是哪里来的宵小之辈,怒道:“只你一个活人,还能跟谁说话?你是什么人?几个丫头呢?”
关浩见这道人真个仙风道骨,飘然有出尘之态,不禁心生敬仰之意,拱手道:“前辈息怒,晚辈关浩,是轩辕小居的客人。敢问前辈可是紫云道长?”
紫云上上下下细细打量关浩,奇道:“咦?你这小子如何得知贫道的尊号?你是哪个丫头的客人?”
关浩一愣,明白过来,知道紫云道长是问自己是三姝中哪位姑娘的客人,躬身道:“晚辈是随秋道长到这轩辕谷来的。”
紫云听了,瞪大眼睛上上下下细细打量关浩,忽然指着他大笑三声。关浩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紫云笑罢,转身道:“我去问丫头。”
龙秋庵听到紫云的笑声,从木屋中出来,迎着紫云,叫声“师父”,稽手行礼。
紫云一把拉住龙秋庵,道:“好徒儿,免礼、免礼。快告诉师父,这小子是你什么人?”
龙秋庵嗔道:“师父怎这般言语,不怕外人笑话!”
紫云忙告饶:“好徒儿,你告诉师父,他是谁?”
“他是华山‘追风剑’关浩关大侠。”
“好,追风剑,公孙老邪的徒弟,配得上我的徒儿!”
“师父休要胡言乱语。关大侠早有妻儿。”见他又口不择言,龙秋庵忙低声道。
紫云大怒:“这小子有老婆孩子还敢上轩辕谷?”
“师父!徒儿与关大侠的公子有缘,未经师父允许,徒儿替您收了个徒孙。关大侠在紫云观逗留几日,便要下山了。”
紫云一听龙秋庵只是收了个徒孙,立时没精打采起来,随口应道:“好,收了个徒孙,好。”也不让徒孙拜见,更不与关浩招呼,袍袖一抖,转身回紫云观去了。
龙秋庵道:“我师父脾气古怪,关兄莫怪。”
关浩道:“紫云道长一代宗师,没成想脾气随和得紧。”
龙秋庵笑道:“颠道人这般脾性,关兄竟然还说随和?小妹真是服了你。”
关浩看看天色已晚,便向龙秋庵告辞,说道打扰月余,也该告辞了,明日一早离开紫云观,不来谷中辞行了。
龙秋庵难得遇到如此良师益友,着实不愿就此分别,但转念想到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心中顿时坦然,道:“关兄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关鸿秋知道爹爹要走,扑在关浩的怀里,百般不舍。关浩嘱咐儿子要听从师父教诲,并答应每年中秋来白鹫山看望他,考较他的功课,陪他玩耍,关鸿秋方才洒泪拜别父亲。
第二日用过早餐,龙秋庵便带关鸿秋到紫云观拜见师祖。紫真道人告知他们关浩一早已下山了。

师太悟因

紫云见徒孙竟是个三岁的黄口小儿,大大着恼,吹起胡须,道:“徒儿,这小娃娃只恐还在尿床,如何随你习文练武?想必是你瞧中了关浩那小子,拿他儿子做个钓饵。”
龙秋庵面上一红,嗔道:“师父,当着晚辈,说话荏得没分寸。”
紫云喝了口茶,摇头笑道:“轩辕谷从来不留外人,我徒儿今日破天荒留关浩父子在此,却是为何?哈哈,小丫头春心动了。”
关鸿秋站在师祖椅侧,歪着头看师父和师祖说话,瞧着师祖的白胡子一翘一翘的很有趣,伸手揪住猛的一拉。紫云吃痛,跳起来大叫:“谋杀师祖啦!”关鸿秋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龙秋庵哭笑不得,只好左右安慰这一老一小。
好容易哄得关鸿秋不哭了,龙秋庵请紫真道人带他出去玩耍,回过头来责怪紫云为老不尊。紫云也不辩解,只笑嘻嘻地瞧着她。
龙秋庵无奈,只得将轩辕宫中所载关浩的经历、自己与关浩相识的经过细细说与师父知晓。
紫云听说关浩发妻十年前便已过世,连连击掌叫好,道:“红尘如梦,不过数十载。我的好徒儿,你倘若看中了他,便嫁与他,哪管那许多。即便他有老婆,也要抢过来,何况都死了十年了。”
龙秋庵笑师父癫狂胡言,不再理睬他。
数日之后,唐古铃、查晓飞归来,见龙秋庵凭空冒出一个小徒弟,大为惊诧。关鸿秋活泼可爱,很快成了轩辕谷的宝贝。
龙秋庵即日起教授关鸿秋文章武功,白日练武,晚间习文。练武先习内功,重在强身健体,习练轻功,护体避险,再练拳脚、刀剑,行侠除害;习文先读四书五经,再看诸子百家,间或教习阴阳数术、医章阵法,算来十年应有小成。闲时龙秋庵与他拿黑白子玩耍,没料关鸿秋进步神速,三年之后竟已不须师父让子了。
道家最重炼气,龙秋庵每日给关鸿秋熬炼药汁,补其体力元气之不足。关鸿秋练武甚有天赋,几年下来已练得身轻如燕、臂力过人,龙秋庵常带他上山,命他打猎历练。
关鸿秋七岁时,亲手杀了一头小狼,龙秋庵很是欣慰,大大夸奖了他一番。唐古铃和查晓飞看着眼红,便各收一徒,乃山下贫穷农户无力抚养的孩子,双胞胎兄妹,比关鸿秋小三岁,二姝取名叫屈小云、屈小青。三姝约定每人授一徒,看谁的徒儿最出色。
刚开始唐、查二姝对教授徒弟兴致勃勃,颇用心力。徒儿年纪小,本须大费心力,可唐古铃本性爱热闹,查晓飞又贪玩,不多久两人又常下山游历,都无心授徒了。
龙秋庵怕屈氏兄妹荒废了学业,无奈之下,只得代她俩教徒弟,让屈小云、屈小青和关鸿秋一同习文练武。
二姝一见徒弟也有人代教了,更是天南海北,一去月余,乐不思徒了。龙秋庵守山授徒,遍读轩辕宫中藏书,也自逍遥自在。
日落西山,龙秋庵立在山口,遥望着上山的小径,如石像般的宁静,良久,轻叹了口气,自语道:“今日是不会回来了。”嫣红的晚霞渐渐淡去,夜幕慢慢罩上了群山,龙秋庵默然呆立着,心里万分沉重。
自从师父告知关浩所去之处盘踞着二十余年前叱咤风云的魔教,龙秋庵的心就一直悬着,虽然唐古铃和查晓飞已去探看,但她们一去三个月,了无音信,却不得不为他们担心。与两姐妹分手数月,这白鹫山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事,倘她二人回山,也不知如何解劝。
数日前,悟因师太修书一封,请龙秋庵赴白云庵一见。龙秋庵见了书信,暗自讶异:“悟因师太平日里深居简出,不苟言笑,一年之中也不过见她三两面而已,即或见了连问候也无一句,今日因何特意约见?”
到了白云庵,小尼姑圆生直接将龙秋庵带到悟因师太的禅房,低声禀明师太知晓,圆生就退了出去。
悟因师太端坐蒲团之上,双目微合,并未言语。龙秋庵第一次得师太允诺进入禅房,眼光流转,四下已打量清楚,禅房中竟只有一床一蒲团,四壁徒空、别无长物,心里暗叹:“身为偌大尼庵的住持,行居竟如此简陋。悟因师太的佛法修为已到了不为物所动的地步,真是不易!武功与佛法相通,一个人倘若能做到心中不执一物,武功也必能更进一步。”
悟因师太不言不动,龙秋庵也不打扰,随意而恭谨地立在门边。虽然对悟因师太并不陌生,但龙秋庵吃惊地发现自己今日竟还是第一次看清她的容颜,白皙紧皱的面上老相横生,微垂的双眉、下咧的嘴角、略显苦相,眉心隐隐有一股晦暗之气,以一个相者的眼光来看,实非寿者之相,龙秋庵思筹着,不禁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悟因师太双目倏地睁开,精光湛然,盯住龙秋庵。
龙秋庵微微一惊,忙收敛心神,嵇手为礼,恭敬地道:“师太可安好?晚辈打扰了。”
悟因师太打量她良久,缓缓点了点头,道:“好,秋平子,好,龙秋庵。”
龙秋庵略感不安,道:“倘若惊扰了师太清修,晚辈可以先到外面候着。”
悟因师太摇了摇头,道:“老尼等你许久了,坐吧。”
龙秋庵推辞道:“晚辈站着便可。”
悟因师太温言道:“秋庵,你与我两个徒儿义结金兰,便如我的孩儿一般,你不必如此拘谨。坐吧。”
龙秋庵席地坐下,问道:“师太命晚辈过来,有什么吩咐?”
悟因师太微微一笑,问道:“你师父一向可好?”
龙秋庵回道:“回师太的话,我师父很好。”
“哦?他身子骨还清朗吧?”
“是,我师父每日勤习武功,身子轻健得很。”
“那是比老尼强多了。”
“是。师太身子——”龙秋庵忽然住了口。
悟因师太微笑道:“我早已知晓你对相术、医术都颇有心得,但说无妨。”

谆谆教诲

龙秋庵躬身道:“师太是化外高人,请恕晚辈直言。师太看面相苦晦,倒似福薄之人,如今眉心隐现阴暗之气,或有隐疾,倘不多加调治,恐有不测。”
悟因师太点了点头,道:“好,所言不差分毫。老尼这一生确实福薄,如今命数将近,又当如何?”
龙秋庵连忙告罪:“晚辈于相术粗知皮毛,胡言乱语,得罪师太,还请见谅。”
悟因师太道:“你已融医术于相术,内外兼顾,颇见高明之处。”
“师太如不嫌弃晚辈医术低微,可否让晚辈为师太诊脉?”
悟因师太伸出手臂,龙秋庵伸指刚搭上她的腕脉,便吃了一惊,抬头细细打量她的面庞,心内暗想:“师太脉息弱极,偶或有异动,似有似无,仿佛瞬间便会烟消云散一般,这于普通人便是归天之兆。可是师太内力深厚,精神矍铄,怎会有这般脉象?”
她思索一阵,道:“敢问师太可是常年心结郁集于胸,无法疏散?”见悟因师太没回答,又道:“倘是这般,恐是心疾已成,师太佛法高深若此,竟也参不透,那便是神仙也难以回天了。”
悟因师太缓缓点了点头,道:“秋庵,你的医术远非你师父能教得的,听说你还经常下山行医,却是从何处习得的?”
龙秋庵道:“晚辈只是爱看些医家杂书,比我师父差得远呢。”
悟因师太微笑道:“你不必过谦。我与你师父份属同门,他的本事我都知晓。算来老尼是你的师叔,古铃和晓飞是你同门师姐妹。”
龙秋庵连忙站起来,以同门之礼重新拜过了师叔。
悟因师太见她波澜不惊,诧道:“你早已知晓了?”
龙秋庵道:“师父曾给晚辈提起过,不过晚辈不知详情。”
悟因师太默然半晌,道:“听晓飞说你喜欢收集习练各派精妙的武学,我这里有一本剑谱,也颇有趣,这就给你吧。”说罢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龙秋庵。
龙秋庵接过一看,竟是“屠龙老人”亲传的“三花剑谱”,此剑法练成后,与人对敌,每出一剑,可隔空同时刺敌方十八处大穴,可虚可实,旁人看来,只不过是挽了三朵剑花。师父曾数次提及,只是师祖只传女徒,师父又出师早,竟缘铿一面,未能亲见。
龙秋庵忙辞道:“师叔,这等贵重物品,小侄不敢收,还是等大姐和三妹回来传给她们吧。”
悟因师太微微一笑,道:“秋庵,你三人本是同门师姐妹,这本剑谱是你师祖传下的,乃是依女子体能所创的绝学,我派弟子凡有慧根的女徒无有不习。只是各人资质有别,能否练成,全看各人的悟性罢了。贫尼十五年前练至一剑刺十五穴,此后便再无进境。古铃习此剑法七年,已练至一剑刺九穴,实属不易,但近两年已无些许进展,看来也是命只如此了。晓飞虽秉性纯善爽直,至今也只练至一剑刺四穴。这剑谱于她们已无大用,你且拿去多加参祥,认真习练,但盼能练成你师祖的绝技。不过,你旁骛太多——”
龙秋庵见悟因师太欲言又止,忙躬身道:“请师叔训示。”
悟因师太展颜道:“哎,世事不可强求。武学之道,便如佛法,也不可强求。好学多才,未必不是福祉。我与你师父在师门所学不同,你们姐妹可互相切磋。你师祖虽弟子众多,却大多避居海岛,不履中原。当今武林,出于‘屠龙老人’门下的,不过十数人。你若能潜心修练,必高出脐辈良多,可在中原武林占一席之地。”
“谨遵师叔教诲。”龙秋庵见悟因师太今日竟如此慈祥,全不似平日严谨寡言的模样,心下暗暗惊异。
悟因师太又道:“我这两个徒儿一个爱闹,一个爱玩,性情都不似你这般平和。但愿你们三姐妹今后能患难与共、生死相扶。”
龙秋庵道:“师叔请放心,我们姐妹情深意笃,定能互相扶持。”
悟因师太取出一封信笺,道:“老尼这里有一封书信要烦你转交令师。轩辕小居人间仙境,是个隐居的好地方,令人羡慕啊。”
龙秋庵接过信笺收好,问道:“师叔去过轩辕小居?”
悟因师太淡淡一笑,道:“徒儿的居处我这当师父的怎能不去瞧瞧?嘿!‘白鹫三姝’!好大的名头!”
龙秋庵吐了下舌头,暗想:“自己姐妹整日胡天昏地瞎闹,定是都被师叔暗中瞧了去。”见师叔并未责备,便放下了心。
“你们几个丫头也长大了,能明辨是非,能在江湖扬名立万,这样我也放心了。倘若日后都能寻个如意郎君——我今日大限已到,已无牵挂。唉!老尼参禅二十余年,终是参不透这个情字。——前尘如梦!”说完闭目垂下头,不再言语。
龙秋庵等候良久,暗自起疑,忽然心头升起一股不详之兆。她立起身,一搭悟因师太的手腕,竟脉息全无!
悟因师太竟坐化了!
龙秋庵跪下给师太磕了三个头,叫声“师叔”,不禁流下泪来。她强自压住心头的悲痛奇%^书*(网!&*收集整理,到大殿去寻庵中的女尼。
没料庵中竟早已预备妥当,悟因师太的首徒圆慧师太接任火牛庵住持,为师太操办法事。一切有条不紊,龙秋庵未能插手帮上忙。悟因师太想必是存了必死之心,早已安排好了后事。
龙秋庵回到紫云观,向师父禀明一切。
紫云道长大惊,连声道:“她为何要散功坐化?她为何不愿见我最后一面?”说着留下泪来。
龙秋庵平日里只见到师父诙谐、幽默、笑口常开,今日见他真情流露,也不禁陪他落了泪。
师徒俩相对哀痛良久。紫云道长忽道:“好徒儿,你为何哀伤?”
龙秋庵诧道:“师叔去世,徒儿自然哀伤。”
紫云道长长叹道:“生死有命,归天有时,不必哀伤。”说罢拿着信笺回了茅舍,闭关不再出来。

前尘如梦

南面的白云峰也终于被夜色拢进了黑暗里,龙秋庵轻叹了口气,如今的白云峰已是物是人非了。圆圆的月终于露出了影儿,她转身回轩辕小居,路上遇上了来寻她的关鸿秋。
小鸿秋看到龙秋庵很是开心,扑到她的怀里大声道:“师父,你终于回来了。二师弟和三师妹胆小得紧,不敢出来寻你。”
龙秋庵搂住关鸿秋小小的发颤的身子,暗暗埋怨自己回来得晚了,几个孩子定是等得又急又怕。口中赞到:“还是小鸿秋勇敢,一个人出来找师父。不过下次就在家里等着,照顾师弟师妹好了。师父很快就会回来的。”
关鸿秋点头答应,紧紧挽着龙秋庵的手一同往回走。
龙秋庵道:“再过一个月,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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