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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士子轻声感慨。
这几十人便守在了城门口,追来的叛军兴奋过头,朝着韩楚飞就扑了过来。
韩楚飞爆喝一声,提刀杀了个来回,瞬间几人伏尸。
于是,一场激烈的打斗,在城门下展开。
赵成被门客们拉住,气喘吁吁的看着城门处的打斗。
“咦?方才那些黑衣人呢?”赵成忽然发现战场上少了点什么,再一想,刚才的那些人怎么不见了。
“属下没注意到,兴许是撤走了吧。”门客们也是突然发现那些人不见了,但是不要紧,己方的士兵们现在打的正痛快。
“唔……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罢了,快给我灭了韩楚飞!”赵成愤恨道,刚才在韩楚飞刀下可是惊心动魄的走了十几个回合,要不是身边有这几个门客勉强牵制着,自己恐怕早就成了韩楚飞的刀下亡魂了。
“是……”那几个门客脸色一变,灭了韩楚飞?开玩笑呢吧,这大爷要是说灭就能灭了,还费今天这功夫干嘛。
几个门客不情不愿的奔着城门去了,赵成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李先生忽然轻飘飘的走到了赵成身后。
“公子,属下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李先生幽幽道。
赵成被突然出现的李先生给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神出鬼没的。
“哦~我明白了,刚才那些人,是不是你的?”赵成忽然反应过来,惊喜问道。
“正是。”李先生如实答道。
“我就说,怎么突然有援军,原来是先生神机妙算,佩服佩服,哈哈哈,等进了这扬州城,我再好好答谢先生!”赵成从地上爬起来,怕了拍屁股,高兴不已,幸亏李先生的人出现及时,不然自己还真被韩楚飞的人给压着打了。
李先生没有回答,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赵成,报之一笑。
“弟兄们,冲进扬州城,抱个小美人!”赵成见城门处,一时没有进展,焦急的喊到。
叛军士兵一听,当下更是鼓足了劲的拼命想要冲破韩楚飞的防守。
第二百五十三章 忠志常在胸膛中()
韩楚飞手中的刀已经被鲜血染的通红,可是叛军如潮水一般涌来,似乎怎么杀也杀不完,韩楚飞感到力不从心了,他的胸口开始隐隐作痛,像针扎一般,难以忍受。还没有痊愈的旧伤,再次复发,身边的人也剩了不到十个,怎么办?难道真的就战死在这城门下了吗?
韩楚飞的脑子里,已经无法多想别的,眼下,身后的城门已经紧紧闭上,自己只有背水一战了,若是真的战死城门下,也算是死在家门口了。
叛军再次发起了猛烈的冲锋,那大刀壮汉迎上,谁知气尽力竭,一不小心,身中数刀,死在了叛军的乱刀之下。
执剑士子一看,勃然大怒,提剑朝着众叛军杀去,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和勇气,杀了最前面的几个叛军,犹如阎王一般,恶狠狠的瞪着其余人,叛军们一时被这人的气势所震撼,竟不能向前一步,然而此时,赵成那几个门客互相对视一眼,一同冲来,士子招架不住,被打的连连后退,最后,被那些门客一剑刺死,倒在了血泊之中,瞪着天空,怒目圆睁。
韩楚飞看着二人战死,强忍身上痛楚,缓缓提刀走向了叛军。
就在这时,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众人皆惊。
韩楚飞回头看去,只见那巡城校尉赫然从门中走了出来,身后,一个个衙役们,坚定的跟在其身后。他们迅速的护在韩楚飞身边。
“你怎么出来了?”韩楚飞惊讶道。
“怎么能让大都督孤身奋战呢?”巡城校尉平静道,可是心中,却升起了一股钦佩之情,这个人,是真的把扬州装在了心里啊。
叛军见城中来了援兵,不过百人,于是毫不在意的掩杀,那些个衙役们毫不留情的给予还击,城门处,厮杀在一起,这里就像一个关口,任你再多人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
战,星月明。
战,刀剑乱。
城门外,尸首堆积,横七竖八,血水染红了石砖。
别小看这些衙役们,发起狠来,倒是不输正规军,一百人,结阵迎敌,攻守兼备,进退有序,叛军一时像是撞在了石头上,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越来越多的人死在这些衙役刀下。
赵成急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李先生,怎么办?”赵成实在没了办法,心里盘算着,能不能让李先生的人再帮帮忙。
“他们撑不了多久,韩楚飞已经不行了,看样子他应该是旧伤复发了吧。”李先生瞧着韩楚飞捂着胸口,表情痛苦的样子,悠悠道。
“杀了韩楚飞,赏金一百两!”赵成二话没说,冲着叛军们一通大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不其然效果是立竿见影,这些叛军不要命的开始进攻,一个个都想要韩楚飞的命。
韩楚飞苦笑,忽然,一把飞来的刀从他耳边擦过,割破了耳垂,韩楚飞吓了一跳,急忙退后,躲在衙役们身后,心有余悸,警惕的看着四周。
那巡城校尉见有人耍阴招,心里气不过,怒吼一声,手中一把朴刀,耍的虎虎生风,所到之处,便是人头落地,杀的叛军们有些胆战心惊,但是依然抵挡不住一百两黄金的诱惑……
苦笑,鏖战。
衙役们终于是被冲破了阵型,开始各自为战,很快便一个个倒下了。
巡城校尉也是身上多处负伤,却依旧奋战着。
韩楚飞靠在城门上,捂着疼痛不已的胸口,竟有一丝凄凉之意。
夏夜的风,月下的城。
血腥味的空气,沉重的刀。
冰凉的城门,无言无语,它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为谁开启,是归人,还是过客?
“大都督,恐怕今夜,我二人,就要战死在这里了。”巡城校尉退了过来,身上的伤口血流如注。
“是啊,不过叛军再也进不了城了。”韩楚飞笑道。
“为何?没有守军,他们只需要撞开城门便可以直接夺取扬州城。”巡城校尉不解。
“不,我们若是战死在这里,身后的这座城,它是会给我们报仇的。”韩楚飞微微一笑,拄着刀,缓缓坐到了地上,十分坦然,拼也拼了,战也战了,事已至此,作为大都督,人事已尽,只等天命吧,
巡城校尉细细想着韩楚飞话,似懂非懂,提刀着,站在韩楚飞前面,最后一个衙役倒下了,叛军朝着城门缓缓逼近,他们多少,还是有些惧怕眼前这两人的。
“都督,属下先行一步。”巡城校尉浑厚的声音,在空气中震荡着,韩楚飞闻声,闭上了眼睛,悲从中来。
那校尉便再无言语,奋不顾身的冲向了密密麻麻的叛军。
……
“有此良将,扬州幸也,吾之悲也,龙出浅滩,虎落平阳,当效命于天下,奈何屈身于扬州……可怜可叹……唉……”李先生远望城门,壮烈之景,为之慨叹。
赵成已经兴奋的往前奔去,准备亲手杀了韩楚飞,压根没空听李先生长吁短叹。
李先生摇摇头,扭头望了望城墙的阴影处,挥了挥手。
……
“头儿,主上下令了。”一个眼尖的手下对那年轻人说道。
“唉,他还是心太软,刚才我说混进城去算了,非要多管闲事。罢了,弟兄们,不要蒙面,绕道那帮叛军后面去。”年轻人说着,扯去了遮面的黑布,带着人马,开始向着叛军背后悄悄迂回。
此刻,赵成正站在韩楚飞面前,得意的看着他。
韩楚飞根本不理会赵成,闭着眼睛,等待着最后的命数。
手里的金刀握得很紧,胸口的剧痛把他带入了虎头山大营的回忆。
丈夫生在天地间,自当高举三尺剑。
不为鬼神为苍生,不为苍生为封侯。
“韩大都督,你若是弃暗投明,跟着我干,保你荣华富贵,那应穹有什么好的?”赵成被喜悦上头,一时竟说起这般胡话。
“哈哈哈哈,不要枉费口舌,想进城,先杀了我。”韩楚飞睁眼大笑道,心下道,痴人说梦。
赵成大怒,脸色一变,拿刀指着韩楚飞,忽然愣了一下。
“我不杀你,这么想死,本大爷就不让你死,到时候,让你和孙府的人,一起上路。来人,给我带下去。”赵成坏笑道,全盘一副小人得势,脸上的横肉挤成一团。
“你把孙家的人怎么了?!”韩楚飞大惊。
“哟,这么关心啊,还好老子聪明,我就知道这伙儿人有用。”赵成见韩楚飞激动,更是得意。
“你若是敢动他们,我必要了你的狗命。”韩楚飞咬牙切齿道,如此卑鄙小人,真该千刀万剐,孙家的人,对于韩楚飞来说,有一种不能言的莫名联系,江州侯孙霄是父亲的旧部,他死了,应穹又把他的后人交给自己处置,这样的安排真不知道叫人如何去做,韩楚飞每每想起孙府正堂里的那副盔甲,便觉得,自己得照顾好孙家的人,这大概就是所说的义,前辈的小忠换后辈的大义。
。
第二百五十四章 此夜城中无人眠()
“来人,给我带走带走,准备撞开城门!”赵成冷笑着,叛军把韩楚飞五花大绑,押到一边。
很快,叛军不知从哪儿找来了又粗又壮的木头,开始撞城,高大厚实的城门,发出了呻吟。
城内,已经是灯火一片,人们已经知道了城外发生的事,那些跑进城的青壮有的回家了,有的躲了起来。
消息在城内传开,寂静的夜里,沉重的撞击声,震颤着城内的每一个人,犹如敲响的丧钟。
李先生在远处,看着眼前一切,面无表情。
“要不要杀过去?”年轻人站在李先生身旁。
明月倒影,两人并肩。
“上次我们在镜花湖的亭中,共谈千秋明月,今日在此,只有眼前明月,还谈吗?”李先生忽然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年轻人一时不解其意,听着一阵一阵的撞门声,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你就直说吧,怎么办?”年轻人想不透李先生的话,眼前情况紧急,还是不要咬文嚼字的好。
李先生沉默不语,心中却在挣扎,不出手,今夜扬州城必定是满城噩梦,出手,岂不是应穹捡了便宜。
夜风温和,年轻人身后的那些黑衣人一个个面有怒色,看着远处叛军撞城,他们的心也随之揪起。
年轻人等待着李先生的回答,却迟迟不见开口,有些着急,不停的看向李先生。
“再不决定,城门撞开,就晚了。”年轻人提醒到,他可不愿意让自己留下后悔,要么上,要么走,总比在这里站着看心里要好受。
“撤吧……”李先生终于开口,无奈的来了这么一句。
“撤,弟兄们!”年轻人果断道,当他回过身准备带大家撤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这些手下,激愤写在了脸上,没有一个人转身,都将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脸上。
年轻人忽然一怔。
“撤吧,这些人,自然会有人收拾,我们有我们的路,扬州也有扬州的路,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扬州人也许真的需要醒一醒了。”年轻人明白部下们的心意,可是他们有更重要的,更大的使命,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所以耐心的劝说着大家伙。
“你们先走,我去看看。”李先生忽然说道。
“你去怎么脱身?”年轻人回头道。
“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你们快走吧,离开扬州府,回镜花湖去。”李先生坚定道。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年轻人也不在多说,叮咛两句,带着众人疾行而去。
李先生兀自走向了叛军。
……
“一,二,三……走!”
随着号子声,城门被撞的已经有着支撑不住,露出了一条缝。
赵成高兴不已,一边喊着,一边盘算着。
这时,李先生走了过来。
“哎?先生怎么才来,看看我活捉了谁?”赵成指着一旁的韩楚飞说道。
李先生没有去看,只是笑了笑。
“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进了城,可不要太过张扬。”李先生悠悠道。
这话,让兴高采烈,正准备进城后耀武扬威一番的赵成有些不悦,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当然,一旁的韩楚飞也是多看了这李先生两眼,觉得此人似乎有些不同。
“先生怕什么,到时候进了城,城门一关,老子最大,谁敢不服。”赵成不悦的摆摆手。
“公子可别忘了这城里还有几十万百姓呢,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公子应该明白。”李先生见赵成似乎是铁了心要进城祸害一番,尽力劝说道。
“行行行,先生说得对,我知道了。”赵成不耐烦的转过去,督促撞城。
随着轰隆一声,大门被撞开,撞城的士兵一个踉跄,纷纷扑倒在地上。
赵成兴奋不已。
“弟兄们,冲啊!”赵成一挥手,叛军们像群狼一般,涌进了城去,连刚才撞城倒在地上的同僚他们顾不得,直接踩着过去。
“赵公子!”李先生急忙大喊。
赵成此刻哪有功夫理他,带着叛军们朝着城中深处奔去。
叛军们的欢呼声,告知了城中的人们,噩梦来了。
李先生垂手站在城门口,变形的城门,血红的地面,远去的叛军,他呆呆透过城门,看着扬州城,这座江南古城,雄城,这样的命运,是你该承受的吗?
很快,城内隐隐有了火光,渐渐的,火光四起,烈焰冲天,城内的哭喊声,声声入耳,街上赤脚奔逃的百姓已经乱作一团。
叛军们见到人就是一通乱砍,他们冲进了百姓家中,劫财杀人,有女眷的更是倒霉,本该是佳期如梦的床倒成了给叛军设下的宴席,没有请柬,便入了席。
撕心裂肺的呐喊,燃烧的熊熊烈焰,是今夜,扬州城的印记,深深地烙印。
李先生忽觉心中一阵痛楚,蹲下身去,抱头叹息。
远处,正带着手下赶路的年轻人带着人登上了一处高地,那里,城内的模样,尽收眼底。
当他们看到那样的场面时,群情激愤,终于有人忍不住说要杀回去。但是被年轻人一声不响的拦下了。
“为时晚矣,还有何颜面回去?”年轻人悲凉说道。
“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了吧。”一个手下悲怆无比的说到。
年轻人没有答话,扭头摆摆手,示意继续赶路。
……
赵成站在扬州城的街道上,双手叉腰,仰天大笑,极尽疯狂。
叛军们是打砸抢烧,样样精通,一时间,扬州城被血与火笼罩,滚滚黑烟弥漫在空中……
暗香楼。
小窗半掩,一双明眸里,倒影着今夜的扬州景象。那闪耀的火光不是勾栏乐坊的烛火,不是运河上的河灯。
香妃就这么倚在窗前,静静看着发生的一切,对月流珠。
她多希望这时候能有一个人从天而降,拯救城中百姓,可是没有,只有疯狂的叛军,和惊恐的百姓。
一颗芳心,在这个夏夜里,仿佛凛冬。
几个叛军经过了暗香楼,张望了一番,又在门口徘徊许久,打量着里面到底有没有人,扬州府的封条,最终让他们选择了离开。
赵成带着门客,跑去了应府。
高耸的应天阁,今夜,俯瞰众生,却无能为力。
“这……就是应府?”赵成也是不敢相信,他今日以这样的身份,站在了这个统御扬州数十年的应府门口。
“公子,正是,那就是应天阁。”门客说道。
“哈哈哈,走,进去看看。”
赵成冷笑道,从门客手里抢过了火把,纵身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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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天性亦是万恶源()
夜色阑珊,这样一座安静美妙的扬州城,最终没能逃过叛军的摧残。
应府里,志得意满的赵成环视一周,又仰头看了看应天阁,时而低语,时而冷笑。
他手中的火把,火焰不安分的跳动着,跃跃欲试。
“公子,您不会是想……”一个门客似乎想到什么,小心翼翼的问着赵成。
“哼!你们去给我把李石的母亲找出来,还有卫锦的夫人,统统给我抓住。”赵成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事,对着手下门客们喊到。
“是,公子。”门客们匆匆离去。
赵成走到了应府的正堂里,里面古色古香的家居摆设,最里面供奉着两块无字灵牌。他有些奇怪,举着火把走近看了看,不知是在供奉何人,正在思想,忽听一阵响动,回头看去,几个慌里慌张的人从府门里溜了出去,想来应该是下人吧。
墙上,挂着几幅画像,最中间,挂着的是应天扬的画像,还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旁边,是新挂的历任宣州大都督,同宣州将军府的一样,边上,有一张画的十分威武,落款看去,是剑南道节度使韩步玄的画像,赵成莫名被吸引,仔细看了看,转身走开,在府里四处巡查。
几处别院,几树绿柳,书房门前,当院中是一颗老树,长的结实高大。
最后便是应天阁,赵成站在门口,犹豫起来,进还是不进?
这个阁楼上,是整个扬州府政令所出之地。
赵成想了好久,他缓缓推开了门,探头往里看了看,稀松平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抬起脚,正要踏进去,忽然响起一阵声音。
“你当真想好了吗?”
空灵悠扬的男声,传入赵成耳中,他吓了一跳,转身查看。
“谁?!”院里没有人影,赵成吓出一身冷汗,慌张的望着四处。
“一个过客。”男声平静如水,却又十分沉重,莫名的压力,被挂在了赵成心头,他暗道,此人必然是个高手,连说话的气场都这么强大。
“来人,来人啊,护驾!”赵成眼珠一转,赶紧喊着手下,这时候,门外街上的散兵们,听到赵成的呼救,纷纷冲了进来,约有五六十人。
赵成见手下冲进来,这才放下心来,仔细找寻着声音的来源。
当赵成抬头看向府里的屋顶檐角之时,他吓了一跳,只见一人,衣袂飘飘,白发如雪,正端端站在那檐角之上,背手而立,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