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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却冰冷的声音落入他耳中,令他一怔,如冰刀在他心上又扎上一下,但他脸色随即放霁,浮现出吊儿郎当的怪异笑容,眼中那抹桀骜越加浓烈,“宛琬啊宛琬,你大概还是不明白我,情之所钟,世俗礼法不过皆如粪土!你原本可以不用告诉我的,宫里有的是法子让你瞒过去,你是存心的吧,那我再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一次,不论你是身有残缺还是其它什么,只要是你,我就都要!”
宛琬深深地望向他,眸底满是悲凉,“可是胤禵你要知道,这世上什么都能够勉强,惟独情之所钟,是不能强迫的。”
“是,是,我知道,” 胤禵惨笑道:“情之所钟,就是将把尖刀给了钟情之人,剖心挖肺死活全由她。”
“你若执意如此,那我只能将它刺向自己,你就横着将我抬进府去吧。”她冰冷而决断的说道,奋力摇着轮椅离去。
乾清宫 西暖阁
“这事以后无须再请旨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康熙语气平静而笃定,不经意间流露着对胤禛的信心。
面色有些疲倦的康熙转身望着静静站在他身后的胤禛,颀长身形,姿仪清贵,神情端凝,他那双原本总过于冷绝的眼眸渐渐多了份内敛柔和,透着精光。
望着康熙倦怠的神色,胤禛略略蹙眉:“皇阿玛……”
“朕观人先心术,次才学,人当以立品为主。”康熙忽地调转话题,无由说道:“胤禛,众多阿哥中惟有十四与你一母同胞,他自小聪明伶俐,行事率直果敢,可他过于多情,若只是寻常百姓,有情自好,可若生于帝王之家,想成就一番大业,多情却是万万不可啊。”
这话听得胤禛心里一惊,谨慎地垂首默听。
康熙看着胤禛,他自幼鞠养于他宫中,得他亲自抚育,他忽然笑了笑,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这个世上,永远没有无情的人,纵然是帝王也无一例外,可是,若要真正成为一代名君,他判断事情,做出决断,用的不能是他的心,而得是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胤禛听得若有所思,“他决不能让自己的情感来左右了理智的判断,他要懂得割舍,可惜朕这些年却越来越做不到了啊,朕大概真是老了。。。。。。”康熙语中透着浓浓的惆怅失落,这些年,朝廷内外有许多事情,他在一开始就知道了,可他却总是忍着、拖着、压着,迟迟不决断,他常对外说兴一利即生一弊,天下事还是以不生事为贵,其实他心底比谁都清楚那样的危害。
他那话中的悲凉惊得胤禛砰地跪倒于地,惶然道:“是儿臣不孝。。。。。。”
话未说完,康熙已淡笑着挥手截住,“生、老、病、死,无人能免,”他上前伸手拉起胤禛,俩人双手相握,胤禛抬首看向皇阿玛,那眼中没有了往日一个帝王的倨傲与冷漠,那一瞬间也仅仅只是位普天相同的慈父罢了,那一瞬间胤禛亦没有了一个臣子对帝王的惶恐,他涌上儿时无数次渴望却无法言表的孺慕之情。
“人人从来只见帝王高高在上,风光无限,却不知帝王的寂寞至死方休,孤家寡人……他首要是能忍,有容人之忍,有对敌之残忍,更要有能克制自己之忍,忍常人不能忍之忍。”康熙言有深意道,“好了,到你皇额娘那去一下吧。”
胤禛恭身退下,往永和宫行去,一路暗自揣摩皇阿玛提及十四弟时那番话时的语气很是失落,他后来那番话又似对自己有所勉励般,只是他猜不透皇阿玛如何无缘无故地说起这些来。
永和宫
素馨芬芳檀香袅袅,暖暖的阳光迤逦进屋内,洒落一地,胤禛沐浴在这骄阳下,却生出股冷意,不由伸手敛住衣袖,那手指攥得清白修冷。
不知从何处传来‘喵喵’的叫声,未及德妃娘娘颦眉,一旁的齐嬷嬷已恭身退了出去,她知道娘娘最讨厌猫了,她常说:猫长着一副笑脸,可目光中流露的是贪婪阴险,猫的牙齿犀利尖刻,却又有着一嘴迷惑人的诚善胡须。
要他体恤皇阿玛的一片良苦用心,要他体谅胤禵的满腔情难自禁,胤禛强压下几欲逸出口的狂笑,面上却忍不住颤怵地掠过痛苦而怨恨的神情,德妃瞧着一震,如果不是她亲眼目睹,她简直不能相信这会是胤禛,那女人何德何能竟能让一向淡漠自处的胤禛如此失态?这以后他只怕是会更怨恨她了吧,他是她亲阿哥,可为何两人间总象隔阂着什么似的亲不起来,她知道他见着她总是带着丝紧张,冷淡和无可奈何,她知道在他心中她是连佟佳氏那个死人都不如,她也知道在他心中从来就都是生恩不及养恩大的,是,她都明白。胤禛自幼便由佟佳氏一手抚养,那时佟佳氏还膝下犹空,是胤禛过去数年后方诞下一女,可旋即而卒,故她视胤禛如同己出,殷勤呵护,疼爱有加,她却没能陪在他身边,可这能怨怪她这个亲额娘吗?那是大清的祖训!皇子诞下后独独不可付与生母抚育,可这个别扭的孩子从此就和她拧上了,佟佳氏薨逝的那一年,胤禛他有十一岁了,可性子却更是固扭的要命,莫名就会突然发作,有时甚至是歇斯底里了,常令她头痛不已,而那时胤禵才刚过周岁,他又怎能怪她厚此薄彼?
胤禛停下不说了,定定地看着他的皇额娘,她神态依旧那样高雅淡定,丝毫不为他所动,瞧着他的目光也是淡淡的,透着漠然,似乎从云端里俯视着他般,带着悲悯和无奈。
胤禛陡然间明白了,他心中仿佛被重重一击,堵得说不出话来,她一定是觉得他又是为了要跟她做对,才硬要和胤禵抢女人吧,她是决不会更改心意的,他只觉双膝一软,整个人就这么跪了下去。
“可是皇额娘,如果,如果她已经是孩儿的人了呢?”
如晴空霹雳,两人俱都无语。
半响,“如果她真这般不知自爱,淫乱皇室,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她的声音冷冷。
胤禛一惊,抬头望进德妃的眼中,那双黑瞳比它主人的嗓音更冷更绝,他的心煞时寒透,再无话可说了,他这才真正明白了皇阿玛为何要对他说那些,要舍得,要能忍,忍常人不能忍之忍,皇阿玛调他离京,又让他回京后即刻进宫,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们都是为了他好,他踉跄起身离去。
齐嬷嬷撩帘入内,“娘娘,我瞧四阿哥走时神色不对,要不让那闺女入宫,您再问问?”她试探着说道。
“不用了。”德妃淡淡道,那个将死之人还有何可问的?
“唉,也不知道这两位主子爷是怎么想的,怎么就都跟一瘸子耗上了呢?”齐嬷嬷不无惋惜道。
“你说从太祖皇至先皇这爱新觉罗总出情种的事怎么就落在了他们哥俩身上?胤禵是年轻不懂事,可现在连胤禛也。。。。。。唉”德妃叹气道,她寂寥而迷离的目光透过窗棂,看到那很遥远的地方去;年轻时她也曾经那般天真单纯,可身处后宫多年却让她更多地学会了适者生存的道理,这森森宫墙内,她不如佟贵妃家势显赫,不如宜妃深谙狐媚之道讨得圣上欢心,不如襄嫔、静嫔那般年轻貌美,她仅有的不过是这两位阿哥罢了,她不能让这天下任何一个女人毁了她的阿哥,她没想到他们俩人对她都势在必得,都不肯放手,只怕那女人最后不论跟谁都是祸害,她想不出别的办法了,事已至此,她别无选择。
明月清辉,无有私照
人间四月芳菲尽;宫中桃花始盛开。那红艳艳的桃花火一般的一路燃烧入胤禛的眼中,直烧到了心里,丝丝缕缕地蔓延至四肢,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灼痛欲绝。宫中何处有春?就算有,只怕也被那高耸的城墙,阴森起伏的殿宇中肆意泛滥的争权夺利,勾心斗角,鬼蜮伎俩那些难以企齿的皇家秽事抹得干干净净,他只觉恍如隔世般举步为艰。
胤禛一路浑浑噩噩,不知不觉走到了宫门前,难道真要摒弃了真情,以成全他生在帝王家的使命,可为何只要一想着便如诛心般难忍,两旁宫门戎装列队侍卫们的长矛齐齐折出的寒光陡然晃花了胤禛双眼,他猛然惊醒过来,宛琬,宛琬她在府中该是如何的惶恐不安。
胤禛疾步出宫门,夺过等候在宫外随从侍卫的马,一跃而上,被他丢在原地的侍卫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挠挠头皮道:“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着急?”等他再抬首望去,胤禛已策马消失于尘埃中。
京城长街,雍亲王府外马蹄声歇,胤禛滚鞍下马,扔下长鞭,疾奔入内。
宛琬从半夏拿过的香盒中取了块曼陀罗香正欲闻味,门帘忽被猛力甩起,胤禛立在那里,身后落日霞光铺洒而来,将他整个人映得赫赫生辉,只不过才两日不见他,已恍如隔世,晚风轻送,扑面而来俱是他的气息,最是霸道也最是温柔,强烈得灼痛她的心房,她却在那浓烈痛楚中忍不住微笑起来:“胤禛。”
胤禛不耐地挥退房中一应人等,屈膝将宛琬搂进怀中,入手只觉她那般骨瘦肌凉,她顺着他的拥抱倒入他怀里,眉头郁结着的寒意也稍稍退了下去。
宛琬只唤了胤禛一声就再说不出什么话来,抵下头去,埋进胤禛的肩窝里,似乎唯有如此,感觉到他颈上的脉动,任他温和清雅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她才能真的无所谓惧。
她手里的香直直坠落,跌碎一地,溅起一点点的香气来,迷离幽微,闻在胤禛鼻端,是生死轮回里飘溢出的曼陀罗的气息,他百感交集,也不言语,伸出手去轻轻安抚着她,前尘往事汹涌而至,她敏感、多情、天真,好象不论外界如何复杂,她却一直都能澄澈得宛如一汪清泓,有时真是直率天真得叫人扼腕叹息。她那般尖牙利嘴,其实她内心总是孤独、不安,所以她拼命的想抓住她最渴望的,她那样用力的在爱她的亲人、朋友、知己。他们全都弃若敝履的东西,她一人在那用心珍惜,着意呵护。那一日,她奋力一推,让箭呼啸穿过,那时他与她根本还从未开始,她便如此勇决,如此不计后果,傻气得令人落泪,他心中已有悔意深深掠过,自懂事以来,他一直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作为自己不二的选择,从无他想。那一刻,他问自己他是不是错了,他一直以为理所应当的东西究竟是不是人生唯一的追求?于是,他执意要守住她行将枯萎的生命,定要她那颗僵裂破灭了的心,渐渐融化复苏。他知道,复苏了的会是两颗心,她是上苍赐给他的奇迹,是他古井无波的生涯中的惊喜。但在他们眼中,他与她的爱只如尘埃般轻飘,挥手可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它已在不知不觉中点点滴滴,千丝万缕的将他萦绕成茧。她爱他只简单的因为是他,舍弃了这样的她,他的心会千疮百孔,支离破碎,纵然坐拥天下,生又有何欢?那就这样吧,就让他情令智昏一回,放下一切,与她浪迹天涯,纵然会万劫不复可也甘心,原来有了她就算会声名俱丧也不是那样不堪,胤禛转念至此他心中竟然有如释重负的欢喜,嘴角轻勾,是自嘲,是认命,是身不由已,是明知不该,却无怨无悔一意孤行。
宛琬终于抬起头来盯着胤禛,不知不觉,鼻子一酸,竟忍不住要掉下泪。他的怀抱总是那样温暖,可以让她恣意汲取无穷的力量,就象她儿时无数次渴望幻想过的父亲的怀抱一样,“胤禛,我想去院子里坐坐。”
胤禛轻轻颔首,起身抱她出屋,随意在台阶上坐下,让宛琬窝在他怀中,两人抬头见那一弯明月高悬,清辉普洒人间,无有私照。
“胤禛,我从小便特别爱看天上的星星,常常站在窗前或是坐在大树底下,一眼不眨地一看就是几个时辰,看着它一闪一闪的,我好象能听见它们在对我说话般,胤禛,是不是这世上所有的一切,人一生的苦难与快乐都是冥冥中早就安排好了的?它来时,你无须诧异,亦不能抵抗。纵然那是地狱,也该笑着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悻然跳入?”
“傻瓜,傻瓜”他一遍遍地唤她,疼痛而怜惜,“你如何就这般笨,总是不安心交与我?”
“好,这回就安心听胤禛的。”宛琬柔顺应道,“胤禛,我问你个问题,必须要回答哦。”
“好。”
“你在森林里养了好几种动物,有马、牛、羊、老虎和孔雀。如果有天你必须要离开森林,但只能带一种动物离开,你会带哪种动物呢?”宛琬虽已猜到他的答案,却最终拗不过心底的那一丝渴望、挣扎。
“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胤禛有些疑惑的看着宛琬,可她的问题一向是千奇百怪的,他想了想答道:“牛。”
“为什么呢?”她眼中闪过一丝颤抖,他却无法看见。
“牛可以自耕自足,它最有用啊,那你呢?”胤禛脱口回道。
“羊。”宛琬答得毫不犹豫。
胤禛笑了笑,是啊,宛琬就象羊那样善良,又带点任性。
其实这一整日,宛琬已想得很通彻,那次他们一同登顶,放眼望去群山绵延跌宕,千里风光皆于脚下,山中起着薄雾,胤禛他周身笼着一重微漾光晕,他望向那大好河山眼中燃烧着的雄心与渴望,宛琬看得分明。她知道违抗圣旨意味着什么,稍有不慎,都会将他卷入万丈深渊。她怕他已与她一般沉溺情中难以自拔,可爱可以是她的全部,却不是他的。她不会嫁给胤禵,可也不要他孤注一掷为她牺牲,冲动地选择放弃所有,一旦踏出便再难回头,她不要他有生之日都生活在怅憾之中,为回忆所困。既然他们之间命中注定,是这样没有未来没有希望的前景,那么她宁肯狠狠断了一切,宁可他误解是她懦弱的逃跑,可是现在,就让她再多待几日,就让她再奢侈的幸福一下。
“胤禛,真的什么都难不倒你吗?”
宛琬定是担心抗婚会伤害到他吧,胤禛知道宛琬定不会让他那样去做,她会为了成全他而嫁过去,可她却忘了一个背信弃诺的人又怎么可以取信于天下?他想等到他准备妥当带她走时,她就会明白什么才是他真正想要的,而现在,还是先让她安心的好,“宛琬,你要相信我会让皇阿玛回心转意的。”
她知道他误会了,其实那个对她已不再重要了,她又如从前那般顽皮的笑道:“胤禛,我是想说是不是无论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呢?哪怕很难呢?”
“是,你想要什么呢?”胤禛见她一如从前,不禁露出欣慰的表情,温言道。
“我想要天上的星星。”宛琬手指朝天上指了指,狡黠的眨眨眼眸。
若是从前,胤禛定要打她屁股了,他凝视着她亮晶晶的双眸,深深为之眩惑,胤禛想了下,抱她入屋,让她坐于墙边的书案上等他一会,片刻功夫,他复入室来,吹熄了所有的灯火,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胤禛点了一根小小的蜡烛,墙上亮起了一颗星星,原来他在一块薄木片上刻了颗星星,烛光对准着它投于墙上,宛如星星坠落,宛琬的手指不由随着那星星的晃悠而移动。
“要不要我把月亮也给你摘下来?”胤禛附在她耳畔戏谑道,他暖暖的呼吸吹得她痒痒的,她眼眶有些润湿,哦,这是她深爱的男人,是值得她骄傲的男人,她何其有幸,在她最好的年华,遇见了她最爱也最爱她的人。爱可以是长相厮守的白头偕老,也可以是分隔两地的永恒相思,爱是成全是放手,她告诉自己。宛琬回眸微笑,烛光中瞧得胤禛便觉一缕情丝摇人魂魄,拥之入帐,不知东方之既白。
备注1:心理测验:你在森林里养了好几种动物,马、牛、羊、老虎和孔雀。如果有天你必须离开森林,而且只能带一种动物离开,你会带哪种动物?(马=自由;牛=事业;羊=爱情;老虎=自尊;孔雀=金钱)
荷花池畔,同心结盟
风和日丽,花香鸟语,整个壮暮居都显得相当恬静安逸。
难得今日不用埋首于文卷政务中,戴铎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躺在屋中竹榻上小憩,门帘忽被撩起,闯入一人,惊了他一番好梦,他抬眼望去,原是四爷的亲随侍卫温同青。
戴铎略有不快地从榻上坐起身来,眯眼看着跑得满额微汗,气喘不停的温同青,伸手掩住呵欠道:“怎么了?用得着跑得这么急吗?咦,这时候你怎么不在爷那当差?”
戴铎边说边示意近旁随侍的下人们去取来浸湿的毛巾,挤了一条递给温同青道:“先擦了汗再说吧。”
温同青接过毛巾,胡乱地擦了把脸,赶紧挥退了他房中下人,又跑至门前,掀帘子向外看看人都走开了,才转身凑近戴铎身旁,着急地开口道:“出大事了!你还睡得着,我真是服了你。”
戴铎乍一听这话,有些吃惊地瞪大眼,他看着温同青非同一般认真焦虑的眼神,狐疑道:“最近府里忙的不就是宛格格的婚事,是,她被皇上配与十四阿哥了,爷心里定会不痛快,可圣旨难违,男人嘛时间久了不就那么回事。”
“哎呀,那你就在这等死吧!”温同青恨得猛一跺脚,对他耳语起来。
“什么?不可能!”戴铎惊得从竹榻上猛立起来,一把拉住温同青急问:“你有没有搞错?爷怎么可能办这样糊涂的事?”
戴铎他怎能相信一向清冷自律的四爷竟会为了一个女人要舍弃一切,想他这壮暮居还是当年爷给取的名,源自曹操诗句‘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记得那年他办错了差,有些灰心,想就此退隐,爷不许,特为他居所改了名,激励他要有股锲而不舍的进取精神,可如今竟是爷要退隐了?
“万万错不了,我也是不能信呢,爷让府里如常准备婚事,只让傅鼐与我秘密准备出走之事。”温同青头顶直冒冷汗,他七岁入选随爷,快二十年了,忠心耿耿,爷吩咐的事从来不打半点折扣,无不办得妥妥当当,可这回事情太过重大,简直不是爷的行事风格,爷是被那个女人给迷糊涂了,他不能眼睁睁地让爷毁了自个,爷是让他和傅鼐下了死誓的,可他那笨脑袋瓜子实在是想不出法子来,万般无奈只得违誓求助于戴铎,日后爷若恨他,他就拿命相抵吧。
戴铎撩起竹榻上外袍披上,拖着温同青就往外跑:“走,咱们一块去见爷。”
“你如今怎么比我还糊涂,没用的了,爷那是听劝的人吗?” 温同青反手拉住戴铎,阻住他的步伐,“再说爷现在也不在府里,他一早吩咐过我后,只带了傅鼐一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