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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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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半点也不难。

将官们商议完后,顾次庄拿着布防图直接往恪亲王府里开,说到在景朝地界上用兵布防,谁也比不过恪亲王,景朝的布防要点和兵图,在恪亲王脑子里跟活的一样,这份图,只要恪亲王一过目说可以,那绝对就是骗死人不偿命的。

顾次庄去的时候,萧永夜竟也在,承次庄捱着墙跟挠,当着萧永夜的面儿,他可不想说这些事儿,万一又被萧永夜老大人给判定为耍阴谋,他可就冤枉了。

恪亲王抬眼一看:“二庄来了,跟墙头站着做什么,赶紧过来坐着。”

萧永夜其实明白顾次庄是来干什么的,顾雁歌的那点心思,都已经跟他说透了:“有事吧!”

挪了挪,顾次庄很伤神地坐下来,忽略掉萧永夜旬问句一样的话,把布防图递给恪亲王:“伯父,这上,还得请您过眼,您过眼了我们心里才有底儿。”

接过图,恪亲王一看,原来是津西一带的布防图,笑道:“怎么,没把握?二庄也长年在军中,这点事也应该摸得清吧。”

顾次庄一听,得,你们都是明白人,他也就不绕弯子了,直接点入正题:“侄儿再有把握,也不如伯父经验足,津洲王多年带兵,经验和把握都有,侄儿相信自己能在他眼皮下讨了巧去,这事儿做了就得做好做真,还请伯父指证。”

正在商量着布防图的当口上,外头来了恒王府的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来来禀报:“奴才见……见过王爷,府里……二……二姑娘又来了,管家怕有事,让奴才来请王爷……”

萧永夜一听连忙起身,顾次庄也跟着站起来了,恪亲王挥挥手说:“去吧去吧, 这图我收着,二庄明天再来拿。”

恪亲王这么说了,两人自然连忙转身。

此时的恒王府里,正火焰冲天,顾雁歌这回安心了,孩子都在安睡,嬷嬷和侍卫看守着,这回可是有了防备,总不能让旧戏重演,前些时候的气还没压下去呐,自己送上门来的还有什么话说,不整整都对不起自个儿那颗受尽了惊吓的心。

“顾雁歌,大夫说我胎宫受损,再难怀上,你让我怎么活,怎么活……你是那样高高在上的大公主,为什么可跟我这卑微的庶出耍这样狠的手段,我哪里得罪你了,哪里惹 着你了,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说啊!我只想好好过自己的,可是这么细微的愿望,这么小小的企求,这么不足道的期盼,都不被允许。你的心是冰做的吗,是铁做的吗,是石头做的吗?你怎么就这么残忍,这么冷酷,这么无情?”二姑娘这回被几个粗壮的婆子拦在中央,压根连歌的身都近不了。

顾雁歌正在远远地站在台阶上,看着院里那个发丝凌乱,近乎歇斯底里的女人,有些恍如隔世。这些台词儿,听着也太熟了,不带这样炒冷饭的。

她都懒得理会了,抬眼看着正在一旁压着气的净竹,侧着脑袋说:“净竹,你去给她醒醒脑子。”

净竹无语,她还在一边汗毛直竖呢,可是顾雁歌发话了,她只好下台阶过去:“残忍,冷酷,无情?二姑娘,你温情,你热情,你多情,情多到未婚先孕,啧……如果情都是这样,那天下的规矩,礼仪,体面还要不要了。你也是幼受庭训,习书知礼的,应该知道什么叫发乎情,止乎礼。”

净竹想得太美好了,二姑娘现在哪能听得进这样的话,疯狂地挣扎着想要上来撕净竹的嘴,因为净竹戳中了她的痛处,她一边挣扎一边在嘴里高声嚷着:“你不过是个下贱的丫头,我是不是发乎情,止乎礼关你什么事,有你什么事。顾雁歌,你就这么点能耐吗,躲在一个下贱的丫头后面,让一个下贱的丫头跳大神,原来你也就是个指使贱……”

“啪”的一声,净竹一个大嘴巴子扇在了二姑娘脸上。

净竹冷冷地看着二姑娘,沉着脸说:“奴婢这下贱丫头,给过太皇太后抄过佛经,给过嫡长公主掌过起居,给皇子们布置过日常饮食。奴婢这下贱的丫头,是在籍在册的女官,是从四品以上可娶,从四品以下不嫁的官家女。奴婢这下贱的丫头,将来出嫁宫里定嫁妆,制衣,铺礼,制同县主。

啧……奴婢还真真是个贱丫头呢!”

顾雁歌看着二姑娘的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心里暗叫痛快,要是她来说肯定没这效果,可净竹这一说,真叫一个震撼,这会她倒是有点疑惑了,这二姑娘究竟是学过礼还是没学过礼啊,这些话也能出口。

要知道,做官女能做到净竹她们这份上的,都是小官小吏家嫡出姑娘,她身边也就拊疏和净竹这么两个。净竹要是一状告到太皇太后那里去,别说二姑娘自己,就连诚郡王,三娘娘还有三姨娘的娘家都得跟着受牵连。

接下来二姑娘的动作,可就真有点——泼妇骂街了!

只见二姑娘往地上一赖,也不管大冷天的,地上还积着些湿气,太阳再大也冷嗖嗖的,她竟然赖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一通嚎,嘴里叫着:“父亲大人啊,母亲大人啊,你们要给回雪做主啊!这府里自从你们去后,人人都欺负回雪,就连大哥也被这破鞋给迷惑了,竟然不顾回雪的生死了!父亲大人啊,母亲大人啊,回雪是就像是冬天里的枝叶一样,是这样的无依无靠,这样的孤苦令仃,这样的六亲无助啊,连一个丫头都欺负起回雪来了……”

顾雁歌喷了,总把‘贱’那个字去了,啧……原来还讲个情,眼下就全耍横了,二姑娘啊,你是如此销魂,如此极品,如此脑残。

六亲无助这样的话都敢说出嘴来,族里的长辈们如果在,应该直接两大嘴巴子过去吧,是不是该去叫人请过来呢!



卷二 自由之声 第一四三章 拍你个脑残娃

场面是很混乱的,满院子萧瑟的冬风里,院子里站着的人都缩着脖子。忽而一阵大风吹过,把枝头是仅有的几片叶子也吹落在地上。有一片正迎着二姑娘大张的嘴贴了上去,二姑娘便一阵唔唔声,抬手拿开那片枯叶,嚷着“连一片叶子都欺负回雪……”之类的话。

殊不知这些耍泼钻横的行径有多么丑陋,原本也是有头有面的姑娘家,如今却自己把自己作贱成这副模样儿,二姑娘不知道眼下敢不敢照镜子,见了自己这样子,又会不会觉得恶心。

二姑娘啊,你该吃药了!

萧永夜和顾次庄这会儿也到了院门外,听得这阵仗,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顾次庄咳嗽一声:“那个,我就不进去了,那是家事,我一外人不好插手。”

“内院的事,还是让女人家去办吧!”萧永夜吱唔着,那二姑娘他现在也是见一回头疼一回,只要确认了顾雁歌没事儿,他心里也就安定了。侍卫门正在院外等着呢,一旦里头有情况,立马就会冲进去。

顾次庄点点头,递了个理解的眼神,然后说:“我去看看小外甥去。”

于是两大男人就这么止步于门外,其实姑娘家的事儿,尤其是嫁出去的姑娘,他们确实是不好插手。回来主要是怕顾雁歌吃亏,既然确定了没吃亏,那就由着折腾吧。

侍卫们见这二位来了又走了,有点摸不着头脑,听着里边吵得跟菜场似的,又仿佛有点明白了。

“嬷嬷,最近诚郡王是不是议亲了?”顾雁歌似乎是听着风闻了,于是一边看着院里,一边轻声问着。

杨嬷嬷叹气,临到了急的时候才想起这回事了,早前说的时候不知道听到哪儿去了:“回主子,暂议的谷家嫡次女。”

“谷家,那可是个书香门第,当年一榜就出了三个进士,啧……那可是最讲规矩的人家吧。”谷家老爷子在翰林院当了一辈子差,当年还在先帝跟前执过笔墨,素来就是个把规矩讲到骨子里去的人。顾雁歌想着直乐,这要是郡王妃进了门儿,二姑娘该把自己往哪儿摆呢?

杨嬷嬷点头道:“回主子,谷家得过先帝爷的手书,读书满门、礼乐传家,是最重规矩的人家。”

“挺好,下午准备准备,咱们进宫去,娘家人总得替嫁出去的姑娘做做面子。”顾雁歌也懒得理会,不如交给谷家的嫡次女,这些大家族里的姑娘,对付起二姑娘这样的来,总该是驾轻就熟吧。

杨嬷嬷应了好,顾雁歌就抬头起看还在地上滚着的二姑娘,叹气扶额,扬声说了句:“二姑娘身子不舒服,来人,送二姑娘回府,让诚郡王府上差大夫好好瞧瞧。在家里吓吓自个儿人没事,要是放出去吓坏了旁人,那可就真真是罪过了!”

壮实的婆子早就想听这句话了,得令地应了一声,几个婆子拎手地拎手、抬脚地抬脚,顺手还把二姑娘的嘴给堵上了,挣扎着的二姑娘就这么被死死拽了出去。出了门往马车里一坐,狠狠掐住就是不让起来,二姑娘吱唔着说不出话来,只能是恨恨地瞪着几个婆子。

婆子们全当是没看见,一路催着马车,奔向诚郡王府。

而恒王府里,萧永夜和顾次庄得知了二姑娘走的消息,这才从孩子房里出来,抱着俩小挡箭牌进了院儿里。

顾雁歌笑眯眯地接过弘璋,然后看向萧永夜和顾次庄,瞪了眼道:“你们俩一点也不厚道,也不进来支把手,还跑去逗孩子玩。”

顾次庄勾着眉眼看萧永夜怀里的弘琨,弘琨不理会他,他有点儿挫败的感觉。拧了头不理会那臭小孩子,回顾雁歌说:“她翻不出天去,再翻诚郡王府就没了,你没见她闹腾得不如上回那样疯了,她也没笨到哪儿去,就是疯了点。”

“雁儿,你下午去宫里做什么?”萧永夜听了外头准备车马,于是这么问了一句。

把弘璋四处乱舞的手给揪老实了,顾雁歌才有工夫回萧永夜的话,她心里直觉得痛快,这事儿可怎么说呢,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没什么,就是觉得二姑娘不懂规矩,就该找个人给她立立规矩,眼下她是嫁出去的姑娘,咱们府里算是没谁能给她立规矩了。那就找个能的呗,她是人家府里的庶室,庶室自然该由正室立规矩。”

萧永夜还当是顾雁歌要去跟太皇太后提,让诚郡王早日娶谷家的嫡次女,也没吱声,算是默默地肯定了这个做法。

顾雁歌进了宫里,陪着太皇太后拉了会儿家常,没说那些乱儿八糟的事儿。太皇太后眼下已经不管这些婚嫁的事儿了,她进宫是专门为逮皇帝来的,可没曾想皇帝没逮着,逮着位太后。

太皇太后毕竞是老了,说了会儿话就乏了,太后就领着她到园子里走走,说是赏赏花园里新开的红腊梅:“雁儿,你不进宫我也想招你来问问,那二姑娘的事儿闹腾得风风雨雨的,你打算怎么办?”

太皇太后那没人捅过去,并不代表太后不知道,眼下皇帝还没立后,太后统领着六宫,要是连这点事都不知道,那就白给了。

“二姑娘终归是府里的姓娘,姓萧,我也不好伸手伸得太长。萧家族里虽然说着没事儿,可要是真动手了,就该怪雁儿丢了皇家的风范,这体统可丢不起。”她其实也难办啊,就算萧家许了,还有宗室呢,恪亲王再脸面大,真到了这些根本的问题上,宗室也是不会让步的。

太后点了点头,赞许地道:“雁儿比从前想得周全些了,雁儿既然来了,肯定是有主意了,不妨说说怎么个打算?”

啧,顾雁歌就从来没有看太后这么顺眼过,她也请楚,这位从前对她明里好,实里疏远的太后娘娘,为什么又对她这么好了,自然更要顺着杆儿往上爬:“雁儿是想,嫡妻入府前,庶室本该请出府的,可二姑娘毕竟有那些不同。雁儿是想,不如就让她先去谷家姑娘那儿立立规矩,也算是谷家姑娘赏她个脸面,抬她一抬。”

这主意,她也是想了很久的,明里要摆出为二姑娘好的架式来,暗里就看那位谷家姑娘的手段了。想那谷家姑娘也是明白人,这么好的机会如果都没把握住,那就真是朽木难教了。

太后看着顾雁歌笑了笑:“雁儿经事了,这主意不错,如果二姑娘懂得做,这是天大的脸面,而谷家姑娘也得念着情份。雁儿现在考虑起事儿来,可是越来越周到了。”

“太后娘娘,雁儿也不过是摸石头过河,深一脚浅一脚的过来,要不是真逼到事头上来了,哪会动这些心思。雁儿这辈子呀,就乐意过轻轻省省的日子,能不掺和就不掺和,非得掺和了就好好掺和。”顾雁歌这话本是无意的,可说完后自己一琢磨,觉得这话要仔细听,肯定能听出别的味儿来。何况这是太后,在宫里斗了半辈子的人,肯定得往歪了听。

太后能不听歪嘛,太后觉得顾雁歌这就直接是在说,太后娘娘呐,您也别老想着给甜枣,然后跟着就在后头使绊子,这样是行不通的。

顾雁歌一看这劲,连忙沉默,许久后才温温淡淡地往回拽几句,太后也似是宽了些心,她就连忙告退,这宫里的人真是一个想得比一个远,坐飞机都赶不上。

“主子,您刚才不该这么说话!”上了马车后,杨嬷嬷实在忍不住了,就这么说了一句。

迎着翻飞的帘子,顾雁歌叹气,她也知道啊,可能是日子过得太顺了,一下子脑门发热,就忘了那是什么地方了:“我也知道,以后时时提醒自己,话吐三分留七分,再像今儿这么嘴快,补不回就该犯愁了。”

晚上萧永夜回来,换了衣裳就到院子里跟顾雁歌一块逗孩子玩,二姑娘的事,顾雁歌这么处理,让他有些意外,不过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雁儿,要小心,别把戏排砸了!”

顾雁歌抱着弘璋,听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想了想才转过弯来,不由得“噗嗤”一笑,萧永夜被她给带坏了,这感觉真是不错:“放心,砸不了,砸了还有你呢,我不怕。”

“你就这么笃定,不怕出差错。”萧永夜也是无奈,他都不知道顾雁歌的信心哪来的。

“那当然,要是在我进门之前,你有庶室,我也会看哪哪不顺眼,再懒都非得找她点不痛快不可。

同样的,二姑娘去了,谷家姑娘总要立个下马威,抖抖正室的派头,立立庶室的规矩吧。”顾雁歌倒不是对自己的计谋有信心,而是对共享一个男人的女人之间那些微妙的情绪有信心。那些宫围斗争里不常演,所以说啊没有常识,可以常看电视,总会拣着点有用的。

顾雁歌是想得很直接的,但是萧永夜琢磨出别的意思来了:“雁儿这主意确实好,二姑娘是奉旨过去的,谷家姑娘也不好太为难。”

……顾雁歌心说,我可没这么想,依二姑娘那态度,谷家姑娘再不好太为难,到最好也会磨光那点性子的,再说……谷家姑娘也是奉旨立现矩呐,谷家姑娘咋说都更名正言顺呢!

啧……她已经开始期持了,二姑娘呀,是你自己找拍的,怪不得旁人。



卷二 自由之声 第一四四章 有人欢喜,当然就得人愁

太后的懿旨没出几日就到了诚郡王府,诚郡王一听心里多亮堂啊,高高兴兴地摆了香案接旨。本来庶室是没资格接旨意的,可这旨意既然是给二姑娘的,当然得请二姑娘亲自来听。

诚郡王好歹也是宗室亲贵,消息灵通得很,早早的就接到了消息。于是一边低头听着旨意,一边眼扫过去看二姑娘的神色,别提多精彩了。诚郡王心里暗爽着,他老早就不耐烦了,本来就是个没长性的,这二姑娘天天在这点子事上纠缠着,似乎非要把顾雁歌搅臭了不成。

他这小心肝儿啊,天天就在那乱跳,就怕哪天真把顾雁歌惹毛了,站在顾雁歌后头的恪亲王坐不住了,三两下劈了他,那就真跟劈柴似的。好歹劈柴还有用刀的动静,劈他可真是连刀都不用,眨眼的工夫而已。

宣旨的太监拎着比平时要重得多的锦袋回宫去了,诚郡王乐颠颠地替二姑娘张罗着过谷家去。

二姑娘当然不乐意,娇恹恹地看着诚郡王说:“爷,妾舍不得您,妾……也担心,能不能……不去呀?”

诚郡王心说要是没旨意来,他还真不好说什么,谷家那边也不好做什么,可这有旨意了多好办,谁能大过天家去。诚郡王露出为难的神色,看着手里绣凤描龙的懿旨说:“回雪,不是爷不怜你,旨意都下来了,爷姓顾到底是要讲规矩的。妻立妾出,这本来就是规矩,只是你到底不同,你也安心,谷小姐自也是个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断不会为难你的。”

诚郡王的不同,说的是二姑娘有萧永夜这么个哥哥,有顾雁歌这么个嫂嫂,萧家份量也不轻,当然不同。

妾出妾出,这娘家有权有势的妾,没地儿出去。

二姑娘理解的“不同”,可就和诚郡王大相径庭了:“妾谢爷垂爱,妾在爷心里,原来到底与旁人不同,有爷这一句,妾就是刀山火海、万劫不复也甘心情愿了。”

说着二姑娘就由嬷嬷领着去打点行装,留下诚郡王在原地拿根手指,指着二姑娘远去的背影,半天没说出话来。摇摇头,顺着道往回溜:“啧,爱这样理解就这样理解吧,谷雨青你可别让爷失望,你得还爷一个拿得准自己身份的庶室偏房,爷可懒得天天在这儿胆颤心惊、不可终日。”

谷家嫡次女谷雨青姑娘当然不是省油的灯,老早接到了旨意,虽然有些不明白这旨意为何而来,可她也不是那种纠结这些因因由由的人。既然给她这么个机会,自然要好好管教管教。

“主子,这可是个好机会,您得掐准了。”谷雨青的贴身嬷嬷姓钱,一辈子就耗在这府里了,斗来斗去的没少见,也是个深谙后院争斗的老人精。

而在这院子里长大的谷雨青当然也是惯看了,哪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嫉嫉说得是,本来我还担心,那毕竟是恒王爷的妹子,大公主的小姑子,到时候怕是要爬到我头上来的。可有了这旨意,以后就算是恒王爷和大公主来了,我也有份依凭。”

钱嬷嬷起先最担心的就是这事,谷家老爷子,早就叮嘱过,过门后要好好和那二姑娘相处,这就在根儿上先弱了人一头。现在接了这旨意,自然欢喜不已:“主子,你是正室嫡妻,不管她是哪家的姑娘,到了您这儿都该规规矩矩的。她如果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最好,要是拿不明白,主子就趁这机会让她明白。”

但是谷雨青到底比钱嬷嬷多份拿捏,想了想道:“嫉嫉,你得空了就去打听打听,这风是从哪个地儿吹出来的。”

钱嬷嬷应了,谷雨青在屋里棒着旨意又走了几步,把懿旨收到了架上拜了拜,这才又坐下:“嬷嬷,你去收拾间干净的屋子给她住,来者是客,不管旁的,总要以礼相待。咱们先把礼数周全了,总不能让人挑我的错。”

“是,主子,这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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