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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贱轻咳了一声：“这个……虽然我不喜欢你吧，但是这个我说实在的，你没办法带走。”
“花光我所有的积分都不能带走吗？”吾罄开口问道。
“不能，很抱歉。”贱贱机械化地回道。
“那用我的命呢？”吾罄淡淡说道。
贱贱一愣，“吾宿主，你要冷静一点啊。”
“我很冷静。”
贱贱说道：“不行，不管怎么样，你都没办法从这个世界带走任何东西。”
吾罄那颗心忽然猛然往下坠，他无法……从这个世界带走任何东西……
吾罄苦涩地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好……我知道了，带我……回去吧。”
一阵白光之后，吾罄终于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他愣了好大一会儿，而后听见贱贱的声音：“好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吾宿主，我们江湖再见了。”
“嗯，再见，贱贱。”吾罄低声说道。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问的吗？比如……秦遇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贱贱临走之前嘴贱问了一句。
吾罄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不了。”
贱贱嘴一撇：“你这个人真的是跟你的名字一样无情啊。”
吾罄淡淡笑了笑，他没有说话。
片刻后，贱贱彻底消失了。
吾罄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怎么的，眼圈猛然红了起来。
第327章 秦遇番外（）
秦遇番外
第一次见到徐翊的时候，他趴在自家的椅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谁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
是个被宠坏的公子哥，秦遇想着，那一年，秦遇五岁，徐翊四岁。
秦遇自幼就没了父母，徐立山见他可怜，就把他带回家养着。
说起来，秦遇算是第一个拜入徐立山门下的学徒了，只可惜他空有天赋，身体却十分不好，是个药罐子。
秦遇有时候也很无奈自己是这幅样子，拖累师父，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好在他的厨艺不错，所以大部分情况下还能给师父做做饭什么的。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秦遇从小就对徐立山十分尊敬，他觉得这辈子都无法报答师父对他的恩情了。明明没有血缘关系，还愿意养着他这么一个花钱像是无底洞的药罐子。
所以秦遇对徐翊十分宽容，哪怕这个纨绔做出再出格的事情，秦遇第一时间想的还是要帮他。
他对徐翊如此，但徐翊却不曾对他好过，对他的关心少之又少。小的时候还因为他的突然到来，而跟徐立山哭闹过，因为那个时候的徐翊觉得秦遇来就是要跟他抢好吃的，所以徐翊非常反感秦遇。
秦遇对徐翊的感情，说不上好，却也说不上坏。
虽然小时候徐翊反感过秦遇，但大了之后，他也就渐渐忘了那回事，整天跟他那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花天酒地，小错不断，大错偶尔来上一次。
终于，徐翊把徐立山惹怒了，一声令下，断绝父子关系这话都说出来了。
秦遇自然是担心的，他知道徐立山不舍得自己的亲生儿子受什么伤害，只是念着他实在不争气，所以一时怒火冲头才说出这种话。
秦遇知道徐立山对亡妻有很深的感情，所以自然对徐翊也很是宠爱，只不过这宠爱让徐翊变成了现在这幅纨绔子弟的模样。
徐立山也很后悔，但是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自从徐翊跟徐家断绝关系之后，秦遇经常暗中了解徐翊的行踪，他知道徐翊在外面惹了不少仇家，而且徐翊仗着自己有徐立山给他撑腰，所以就更目中无人了。
之后，徐翊果然被一群给截住了。他喝了小酒，醉醺醺的，也不知道跟那群人说了些什么，接下来就被揍了。
秦遇上前帮忙，却因为那天身体不适所以招架不住他们那么多人。
被打晕后，秦遇隐隐约约知晓是徐翊把他送进医院的。后来，徐翊像是变了一个人。
徐翊突如其来的好让秦遇有点受不住，他虽然奇怪，但后来也只是想徐翊应该是想改邪归正，同徐家缓和关系。
徐翊果然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他变得爱笑，气质也温和，吃着他做的饭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那个时候，秦遇并不知道跟自己共度余生的人就是徐翊。
他只是觉得自己对徐翊的感情愈发复杂起来，尤其是在他收到徐翊静心准备的生日礼物之后。
秦遇没有想到，徐翊会那么细心，他像是个能看透人心的神明似得，看透他真正的内心，知晓他真的很想站在那个戏台子上，唱着他爱了一辈子的戏。
再后来，他果真站在了那上面。
只是他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多年病弱的身体忽然就强壮起来了。
无法理解，但身体就是一天比一天好了，他很开心，因为他终于能跟那些师弟师妹们一起练功吊嗓了。
直到后来，秦遇偶然发现徐翊的耳朵听不见了，却瞒着他们，谁都不说。
不知为何，那个时候，秦遇的心头忽然涌现出一股奇异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好，跟徐翊的耳朵听不见一定有某种联系。
可是他找不出来证据，问徐翊也跟没问一样。
渐渐的，秦遇就只能帮徐翊寻找名医，就像徐翊曾经为他找大夫一样。
可是直到徐翊陷入沉睡中，再也无法醒过来的时候，他都没能为徐翊寻找到一个能治好他病的医生。
秦遇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才好，他和小团子从睡梦中醒来，一切却都变了样。
徐翊摔破脑袋，不知道何时能醒来，也许这辈子都不会醒了。
那天，秦遇在徐翊的床边说了很多话，可是徐翊一句都没有回答。
当天晚上，秦遇就把徐翊接回家了，小团子一声不吭地跟在他们身后，她的眼眶红红的，因为她可以感觉到爹爹的心情并不好，她很害怕，这种不安只有徐翊醒过来才能缓解，可是徐翊一直都没有醒，他睡着了，不会再像从前一样笑眯眯地看着她叫着她的名字。
小团子很伤心。
她不知道的是秦遇更伤心，只不过秦遇从来都不是个善于表达情绪的人。
秦遇悉心照料着徐翊，事无巨细，请了医生帮徐翊看了看，又专门学了不少照顾病人的知识。因为害怕徐翊的身体躺久了出问题，所以他每天都会给徐翊擦洗身体，然后翻身、按摩四肢等等。
这些活干起来很累人，可是秦遇每一天都是这样，就算是再忙也没有落过。
十年如一日，后来，小团子张成大姑娘了。
秦遇正准备张罗着给小团子找一个好婆家，可是婆家还没找到，就猛然传来噩耗。
那一天下着瓢泼大雨，秦遇踉踉跄跄赶到工厂，只见到小团子已经冰冷的尸体。
她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身上被人盖了一层白布，有血迹染红那层白布，像是在上面印上了鲜红的梅花。
秦遇浑身发冷，他疯了一样朝小团子跑去，然而离得近了，却又不敢伸出手去看一看小团子的脸。
周围的人都再说节哀之类的话，可是秦遇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他的世界天旋地转，本来就破败不堪的心脏瞬间又缺了好大一个口子，殷红的鲜血顺着那个黑黝黝的窟窿往外流，触目惊心。
后来过了很久，秦遇已经想不起来当时自己是怎么料理完小团子的后事的。
他想，人类总是有着一种躲避使自己痛苦事物的本能，也许是因为太难受，所以就连想都不愿意想起来那日的感受。
第328章 秦遇番外（）
小团子走了，她去世的早，前半生跟着他受了很多苦，还没来得急遇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就这么草草离开了人世。
秦遇心痛，却无能为力。
如果神明说他牺牲掉自己的生命能换的小团子的重生，那他一定毫不犹豫。
只是会有点眷恋躺在病床上的徐翊，然后在自己即将离开这人世的时候，叮嘱一下小团子要好好照顾徐翊。
不过就算秦遇不叮嘱，小团子也会把徐翊照顾的很好。
毕竟，他的宝贝女儿是个善良可爱又孝顺的姑娘。
要不然也不会因为顾念着家中的事情而整日奔波，甚至连如意郎君都不愿意多看几眼。
每每想起来这件事，秦遇的呼吸生疼。
他和徐翊宠在手掌心的宝贝，就这么走了。
自此，秦遇的日子过得愈发难。
秦遇白天努力工作赚钱，他什么都做，只要给钱就做。
晚上就跟徐翊说话，念叨着以前发生的事情，或者说说今天白天又发生了什么趣事。
不期望徐翊可以回应他的话，只是念着徐翊如果躺在床上躺无聊了，能够听得见他说的话，也许就不无聊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几十年。
社会发生了很变化，秦遇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困难，因为他年纪大了，身子骨实在不好。
能让他做的工作也太少了，秦遇也曾经想过要教人唱戏什么的，但是他以前为了躲避那些人，直接改了姓名，隐姓埋名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那么如果他不慎出了什么事，那小团子带着昏迷不醒的徐翊要怎么过才好。
日子一天不如一天，秦遇的身体也越来越糟糕。
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时不时咳嗽，更多的时候能咳出血来。
秦遇原本想着去看看病，可是一到医生那边问了问看病需要多少钱，他又默默攥紧自己装在口袋里的手，而后转身离去。
只不过是老毛病罢了，忍忍就好了。
秦遇这样想着，毕竟他还想用那钱给徐翊多买点有营养的东西。
自那之后，秦遇每每夜里都睡不安稳，咳的厉害了有时候躺在床上好久都起不来。
有几次秦遇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可是他一个人在床上躺了许久，后来又慢慢强忍着疼痛爬起来，极其缓慢地爬到徐翊的床边。
他轻轻看着徐翊的睡颜，眼前一片模糊。
眼前这个人还没醒够来呢？他怎么能这样死去？
秦遇小心翼翼伸出苍老的手，温柔地摸着徐翊的脸，许久之后淡淡笑着说道：“你以前老说我手凉，只要我一摸你，你就要把我的手抱在怀里捂热……现在，我就是想……恐怕你也不会这样做了。”
话音在寂静的屋内飘散，过了许久之后，秦遇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终于撑不住去医院看了看。
可是因为钱不够，所以只能取最差的药物，治标不治本，更何况，医生说了，他的病就算是做了手术都不一定能好。
秦遇那天拿了药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阳光正灿烂，但是他却觉得眼前一片昏暗。
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都仿佛看不到前面的路了。
他被堵死在一片泥泞的道路上，前方无路，后方一片黑暗。
又一年冬天，初雪降临在大地上，把整个院子都染成了白色。
那天清晨，秦遇很早就醒了，他起床看了看徐翊。
只见徐翊安静地躺在床上，像往常一样。
秦遇温柔地笑了笑，做了粥之后喂给徐翊，然后自己开始吃饭。
吃完饭后，秦遇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好，他托着行动迟缓的身体开了屋门，看见院子里一地积雪，忽然想起曾经下雪的时候，小团子总爱堆雪人，在院子里堆个两三个，还要给它们都画上眼睛和鼻子，然后给它们起名字。
恍惚间，秦遇忽然看见小团子的身影。
她小小的身影在院子里，慢慢把积雪堆成小雪人，然后回身冲秦遇笑，笑容灿烂如昨。
“爹爹，你看我堆得雪人！”小团子高兴地叫道，然后咯咯笑着朝徐翊跑去。
没想到徐翊脚一滑，两个人直接摔进了雪堆里，瞬间笑作一团。
而后，秦遇忽然回过神来，他想自己可能是太想念小团子了，所以才会看见这些幻觉。
他拿起门后的扫帚，把门前的雪扫了，然后轻轻关上门，回到屋里，他坐在椅子上搓搓冻红的双手，望着病床上的人。
“阿翊啊，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秦遇的声音很淡，淡到他自己几乎听不清似得。
他苍老的眼睛里倒映出徐翊的身影，不知怎么的，秦遇忽然想起来那年生日，他穿着徐翊送他的戏袍，站在那个人人都想上去的台子，唱一曲《贵妃醉酒》。
那个时候，也不知道究竟是贵妃醉了酒，还是他真的醉了酒。
从此这一醉就是一辈子。
秦遇眼角的纹路很深，他微微笑着，然后念着那些年在台子上唱过无数次的曲子。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免，玉兔又早东升……”
他的声音愈发微弱，早已没有当初的气势和韵味。
然而秦遇像是真的站在那天晚上徐翊费尽心机租借来的戏台子上，用心地为徐翊唱着。
他想起曾经与徐翊在一起度过的日日夜夜，也想起小团子刚来到他家的时候，他从徐翊眼睛里面看见的名为幸福的光芒。
他们曾经也那么幸福过，只可惜……
当年华老去，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唯一不变的还是那一颗从始至终都深爱着那人的心。
“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
秦遇的声音渐渐微弱，他浑浊而又苍老的眼睛里面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而后秦遇忽然从椅子上摔下来，他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尽管有血液从他的嘴角缓缓流出。
秦遇定定地看着里屋的那张床，在那张床上，还躺着他的挚爱……
他不能死……他不能死啊！
秦遇在心中疯狂呐喊着，他伸出手，拼命想要到徐翊的身边，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太累了……真的累的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灵魂正在一丝一丝抽离他的身体，秦遇吊着最后一口气，往前爬了几下，终于没了气息。
眼睛闭上的那一瞬间，有一滴温热的泪水重重砸在地上，染湿了地上的些许微尘。
阿翊……从此，再也不能守护你到老了。
第329章 会有猫的（）
夏夜将至，吾罄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闻到了西瓜的清香凌冽气息。他刚抬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慕南深，这家伙一边抱着放着电视一边盯着自己手里的手机刷微博。
吾罄无奈摇头，他用白色的毛巾轻轻湿漉漉的黑发，而后走到慕南深面前：“什么时候买的西瓜？我怎么不知道。”
慕南深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中午就买了，是你没有注意到罢了。”
吾罄一愣，而后笑道：“是吗？”
“是啊，你说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经常魂不守舍，也不知道脑子里再想什么。”慕南深无奈地笑着道。
吾罄说道：“这个……是我不好，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怎么忽然道歉了，你这人都跟我住一块多久了，还这么彬彬有礼，显得我们俩的关系有多不好似得。”慕南深淡淡开口道。
吾罄囧囧地笑了，没有说话。
他看着桌子上的西瓜，心想最近这几天他的状态确实不太好。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即使贱贱离开的时候把他与秦遇之间发生过得一切都给淡化了，他在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心脏还是会隐隐作痛。
吾罄轻叹一口气，坐在慕南深身边，懒懒地靠在沙发上。
片刻后，一块西瓜突然出现在他的嘴边。
吾罄微微侧过脸，慕南深正淡笑着，那块西瓜正是他喂过来的。
吾罄张嘴，一口就吃掉了这西瓜。甜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他的心情顿时就好了不少。
“谢谢……”吾罄含糊着语气说道。
慕南深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而后低声说道：“是生活上遇到不顺了，还是……感情上？”
吾罄不觉得慕南深摸他的头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没事……”
慕南深的眼里划过一丝担忧，但是他没有多问，“今晚好好休息吧。”
吾罄笑了笑说道：“嗯，晚安。”
慕南深微微点头：“晚安。”
之后没多久，吾罄果然又跟从前一样了。
只不过慕南深总觉得很奇怪，就像是……他一直在压抑着某些感情似得。
慕南深知道吾罄是个不太喜欢把真实内心敞开给别人看的，所以他尊重他的想法。只是他同样很担心吾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所以很想帮吾罄承担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可是吾罄连这个机会都不愿意给他。
慕南深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无力，以前都是别人追他的，现在轮到他单相思别人了，没想到会是这种酸涩的滋味……
画室里，慕南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而后不经意瞥见自己刚画好的吾罄。
那是吾罄在沙发上打瞌睡的模样，兴许是太困了，所以直接坐着就睡着了。
慕南深还记得那个时候刚巧是傍晚，有温柔的日光投过窗户落在吾罄的脚边，整幅画面像是油画一样令人惊艳。
于是慕南深没忍住就在后来画下了这么一张画，画完后他才觉得自己的画技实在是不行，竟然画不出当时美感的十分之一。
慕南深想，他是真的对吾罄动了情，只是……他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感情。
这么多年来，他好像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个男人……
想太多了就成了烦恼，于是慕南深试图不去想，但是他做不到。
于是烦上加烦。
吾罄也感觉到慕南深这几天情绪不太对劲，他想找机会问问，但总是找不到。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进了慕南深的画室，看见了一堆人物画像，全部……都是他。
吾罄当时就震惊了，他站在画室里面久久不能言语。
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自己的心情，他往前走了几步，有一副未完成的画出现在他的眼前。
画上是他坐在书房看书的场景，色调被慕南深渲染的十分温暖，让人一看就觉得很舒服。
如果完成了，不知道会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