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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另一只还能用呢！所以不要担心了。”
秦遇却忧心忡忡地说道：“如果弄不清楚病因的话，我跟师父无论如何都是放心不下的。对了，你另一只耳朵如果出现什么异常了，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吾罄乖乖点头：“嗯！收到！我一定会第一个告诉你的！”
秦遇哭笑不得地看着吾罄，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傻样，走吧，回房间。”
“嗯，睡觉睡觉。”吾罄笑嘻嘻得说道。
而后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就回屋睡觉了，而书房内的灯光亮了许久，徐立山一直在看之前帮秦遇治病时请的大夫名单，这些大夫擅长的地方都不同，说不定能治好吾罄的耳朵呢，他这么想着。
然而事情的真相是，吾罄的耳朵永远都好不了了。
之后，吾罄并没有再听见秦遇跟徐立山提起耳朵的事情，但是好几次他都知道他们在暗中找医生。
说不感动是假的，他知道他们在关心他，却又不想让他知道。
日子这么一天天过着，有时候秦遇和徐立山找来了大夫，吾罄也跟着他们去看大夫。
不过每次都以治不好告终，吾罄看着他们失望的表情，忽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后来，吾罄就渐渐拒绝去看大夫，虽然有时候还是会被逼着去看。
日子就这么一天又一天的过着，秦遇的身体越来越健康，他的体质变得比以前更好了，而且还长胖了不少，虽然看上去还是很瘦，但是比之前瘦成林黛玉要好太多了。
秦遇也加入了戏班子的队伍，每天都跟着他们一起练功，一起吊嗓子。
然后看他们练功就成了吾罄下班后的乐趣，因为看秦遇练功真的是种欣赏，他的动作不管怎么做都很好看，百看不厌的那种。
有时候戏班子里的小师妹调笑吾罄只知道看秦遇，都不知道看看他们这些女孩子们。
吾罄嘿嘿笑着说道：“你大师兄长得好看，不看他看谁。”
小师妹们虽然表面上不乐意，其实心里还是承认他们的大师兄长得好看的，真的可以称得上是戏班子的颜值担当了。
秦遇听见吾罄这么夸他，耳根子一红，而后严肃地说道：“都别聊了，快过来练功！”
小师妹们只要一哄而散，跟着秦遇一起练功。
吾罄坐在秋千上笑啊笑，不一小心就这样过了整整一个春夏秋冬。
自从秦遇的体质愈发好之后，他成了戏班子里最努力的人。他的基础功比起其他人来说算不上好，但好在足够努力，而且天赋很高，所以渐渐下来，他能够唱一些花旦，也能唱武生。
但秦遇最出彩的还是贵妃醉酒，他那一曲贵妃醉酒真当得上是绝代风华。
当然这只是外行人看的，在徐立山的眼里，秦遇的表现略有瑕疵。
至于瑕疵是什么，吾罄听了半天也没听懂，没办法，他根本就不是艺术这方面的料，也就只能每天跟着老前辈们跑跑新闻，然后维持一下生活这样子。
两年后，秦遇终于登上了全市最有名的那家戏院的台子上。
秦遇登台演出的那一天，戏班子里的所有人都来了，吾罄还带着他们抢到了最前排的座位，他们坐在那里，一个个激动的很，就连徐立山也有些激动。
吾罄目光灼灼地看着戏台子，没多久就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片刻后，一声婉转动听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313章 秦遇篇22（）
刹那间，戏院里的所有人都被这开口的一嗓子给吸引住了。
下一刻，秦遇迈着碎步慢慢走上台，他一身火红的凤蟒袍，肩头上金黄的流苏穗子随着他的步子微微晃动。他猛然一抬眼，目光有神，一双火红的唇轻启，绝美的容颜上流露出一丝哀愁。
他在戏台子上仿佛真的是杨玉环，那个盛唐时期集全天下宠爱于一身的美人儿。
吾罄在台下看的热泪盈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总之看见秦遇能大大方方地站在这个台子上，就觉得之前所做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吾罄擦掉眼泪，卖力鼓起掌来，他喊道：“好！”
全戏院的人都听见了，徐立山无奈地看着他笑了笑，想着自家儿子真是……
而此刻站在台上的秦遇的鼻尖也有些发酸，他刚刚看见了，吾罄竟然哭了。
这个傻瓜，哭什么呢？
一曲结束后，戏院里爆发出激烈的掌声，差点就把房顶给掀翻了。
秦遇这一唱，就唱出了名，迅速积攒了一堆死忠戏迷，而戏院的人也经常邀请他上台唱戏。
自此，秦遇是真的忙了起来。
忙的他有时候跟吾罄一周都见不了几面，于是吾罄只好抽空买票去看秦遇的演出。
秦遇很抱歉，他在空闲的时候也想过补偿吾罄，但是吾罄却像是根本就不介意似得。
他有时候晚上会睡不着，睡不着的时候，他就静静地看着月光下的吾罄。
如此恬静乖巧的睡颜，真的想跟怀里的这人共度余生。
******
时光眨眼飞逝，七年过去了。
在这七年中，秦遇赫然成为京城第一名角，他的戏迷几乎遍布全城，只要一提起来唱戏的，秦遇的名字第一个涌上人们的心头。
戏班子如今也发展也愈发好了，吾罄本来作为徐家的少当家的，但是他每天“不务正业”，戏班子里的东西全部都交给了秦遇去做。
实际上吾罄也并不是个家里蹲，他在报社这些年来混的也不算错，在里面谋了个主编的职位，关于秦遇的所有第一手消息全部出自于他之手。
徐立山以前还想着让吾罄接管戏班子，但是吾罄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愿。反倒是有意无意地把这个担子扔给秦遇。
最后，徐立山把戏班子正式给了秦遇。
他年纪渐渐大了，也没有什么闲心去管他经营了大半辈子的戏班。退休后每天在花园里养养花草，窝在书房戴着老花镜看看书逗逗鸟。
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他了。
但这个时代注定是一个悲壮而又璀璨的时代。
吾罄知道这个时代的混乱马上就要来了，最近这些年来一直再闹革命，中国人们被迫害，领土不断被侵占。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与此同时，无数的人们扛起枪支上前线奋勇作战。
但革命的过程不是一帆风顺的，没多久京城就被日本人占领了，那是一段令人心惶惶的日子，没有人想提起那段提心吊胆的日子。
徐家因为这事一直以来很低调，戏院也很少开了。
京城内的所有人仿佛除了外出买些东西之外，整日整日紧闭大门，生怕一出门就被那些残忍的日本鬼子抓走。
人们愈发穷，来看戏的人越来越少了，徐家的经济状态一落千丈，有不少学徒离开了戏班子到别处谋生。
而秦遇，虽然登台唱戏的机会越来越少，但还是有一些老戏迷们亲自邀请他给他们单独唱戏听。
吾罄依旧在报社工作，只不过报社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们都在夹缝中艰难生存。
生活如同此刻灰蒙蒙的天空一样令人沉闷，吾罄从报社回到家中，他刚一进门就看见秦遇在院子里练功，其余几个学徒也在努力练功，但是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
吾罄微微皱眉，他深吸一口气边走边哈哈笑着说道：“我回来了！”
秦遇的目光轻轻落在吾罄的脸上，他的唇角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回来了。”
“嗯，练的怎么样了？”吾罄笑嘻嘻地问道。
小樱桃清脆甜美的声音传入吾罄的耳中，她高兴地说道：“大师兄练的可好了！你都没有看见呢！”
七年来，小樱桃已经从一个小孩子张成了妙龄少女，她生的容貌秀眉，如果放在他那个年代，那是绝对可以去拍青春偶像剧的颜值。
小樱桃偷看了秦遇一眼，而后捂着嘴偷笑。
吾罄调笑地说道：“是吗？那我可要好好看看！”
秦遇无奈地看了他们俩一眼，轻声说：“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胡闹。”
“嘿嘿，我跟徐哥哥才不胡闹呢，我们就是想看你练功嘛，特别是耍长枪的时候，帅爆了！”小樱桃激动地说道，眼睛都是闪闪发光的。
吾罄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对啊对啊，小樱桃说的对！快快快，耍一次嘛！”
秦遇又宠又无奈地笑了一下：“你们啊……”
“大师兄！来一个！来一个！”他们两个起完哄后，其他的人也跟着来劲了。
秦遇无奈摇头，而后说道：“好，只来这一回。”
“噢！太好了！”众人呼喊道，瞬间院子里其乐融融。
话音刚落，秦遇就从墙边拿起长枪，几乎是一瞬间，他身上的气息就变得凌厉起来。
挥舞起长枪的秦遇更像是个在前线勇猛杀敌的大将军，他的眼神冷漠，和平日的秦遇一点都不一样。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美感和力量，不得不说，这长枪舞的更像是艺术，精彩万分。
众人看得眼睛都直了，眨眼都不舍得眨。
长枪划过空气，有风被划破的细小爆裂声，足矣让人想象的到这一枪下去，很有可能命都没了。
吾罄看着秦遇的身影，忍不住傻笑起来。
他想，这个人就是他的挚爱，这么优秀，这么完美的男人。
一舞结束，秦遇收起长枪，他额前的黑发有些凌乱，唇色愈发红润，吾罄有点想吻他的冲动，但是他忍住了。
这时候，秦遇沉着声音说道：“好了，都开始继续练功吧。”
所有人都还在震惊中迟迟没有回过神来，只有吾罄忽然鼓起掌来，大声喊道：“好！太好了！”
第314章 秦遇篇23（）
而后所有人都赶紧鼓起掌来，眼睛里带着崇拜。
秦遇是他们心中的榜样，是偶像，是不可跨越的天才。
吾罄嘿嘿笑了笑，他上前拽着秦遇的衣袖，轻声说道：“跟我过来一下。”
秦遇微微挑眉：“干嘛？”
“你过来一下嘛！”吾罄的面色有些微红。
秦遇带着疑惑跟吾罄走到了卧室，没想到刚进去，就被吾罄给门咚了。
吾罄双手撑在门上，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秦遇，看的秦遇浑身一阵发热，他刚想说话，就看见吾罄忽然吻了上来。
秦遇微微睁大眼睛，唇上的温热正在告诉他，这是吾罄给他的吻。
秦遇浑身微微一颤，他紧紧抱住吾罄的肩膀，瞬间就占据了主动权。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秦遇动情地抱着吾罄，大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吾罄的脸通红，他抓紧秦遇的衣服，气息愈发混乱。
就在吾罄被吻得意乱情迷的时候，秦遇忽然轻轻放开吾罄，而后以哪种暧昧的声音轻声说道：“乖，晚上再继续。”
吾罄的脸瞬间像只煮熟的虾子，他不是有意勾引秦遇的，实在是……刚刚太想吻他了。
没想到反而被秦遇认为是他想要……咳咳。
吾罄捂着脸，他难为情地说道：“嗯，你快去练功吧。”
秦遇失笑，伸出大手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而后说道：“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等结束了给你做好吃的。”
“嗯……”吾罄害羞地应道。
片刻后，秦遇就出去了，吾罄松了一口气，他刚刚……差点就那什么了。
都怪秦遇太会撩了，吾罄这么想着。
其实他没有想到，秦遇的耳根和脸也很红，他故作镇定地走回去之后，小樱桃笑眯眯地问他怎么脸忽然这么红的时候，他微微一皱眉说有点热罢了快点练功吧。
于是乎小樱桃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乖乖去练功了。
秦遇背对小樱桃，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暗想：真的很红吗？
看来以后不能白天跟吾罄亲热了，要不然……很容易把持不住的，要是再被其他人给看出来可怎么办。
其实整个戏班子里，也就他跟吾罄两个人认为他们都不知道他俩之间的事。他们知道，包括徐立山也看出来了，只不过他们没有明说罢了。
正因如此，吾罄和秦遇都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了，徐立山也没有张罗着要给他们找媳妇儿。
不是徐立山不想抱孙子，而是他觉得作为一个父亲，如果硬是要求自己的儿子跟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人一起度过后半生，那真是一件很不负责任的事。他徐立山这辈子就只有一个妻子，然而他的妻子很早就去世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再没有娶别人。不是不能娶，而是不想罢了。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徐立山的身体愈发不好，他开始因为生病而卧床。
吾罄每天在报社与家中两头跑，整个人变得比之前更加忙碌，而秦遇也同样是如此。
徐家的情况越来越差，戏班子也差不多到了要解散的地步。
但是秦遇的名气还是很大，所以徐家不至于到了练病都治不起的地步。
没多久，徐立山的病情恶化，他像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于是在某天夜里，他叫着秦遇的名字。
秦遇刚巧在他的身边，于是连忙问道：“师父，怎么了？”
徐立山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他的声音苍老的像是干枯的树皮：“阿遇啊……”
“我在这儿呢师父，是想去厕所了吗？”秦遇轻声问道。
然而徐立山只是轻轻摇头，他伸出手抓住秦遇的手，而后说道：“阿遇……我把阿翊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要好好对他……”
秦遇的眼睛微微睁大，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徐立山：“您……您怎么知道的……”
“傻孩子……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只不过一直没有说罢了……”徐立山断断续续地说着。
秦遇的桃花眼瞬间就湿润了，他红着眼睛握住徐立山的手：“师父，我、我对不起你……我还没还您的养育之恩，就做出这种混账事来……”
徐立山却笑了：“你啊……我知道你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所以我也做不出来那种、那种棒打鸳鸯的事……只要你们以后……以后能过得快快乐乐的……你师父我就心满意足了……”
秦遇险些落泪，他重重点头，哽咽着说道：“谢谢师父！”
“傻孩子……”徐立山轻轻念着，而后又沉沉睡去。
秦遇的眼睛愈发通红，他不知道原来他的师父表面上不言苟笑，其实是个这么温柔的人。
那一晚过去后，秦遇跟吾罄说了这件事，吾罄也有些吃惊，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不愧是我爹。”
秦遇笑了笑没说话，他想，他真的是爱极了这个男人。
半个月后，徐立山在病床上去世了，去世的那一天下起了这一年第一场雪。
雪飘扬着，像是漫天飞舞的白色纸钱。
吾罄和秦遇匆匆忙忙办了葬礼，葬礼不算太隆重，但也不失礼节。
那天吾罄几乎忙了一整天，他没有空哭泣，只在徐立山下葬的那一瞬间，心口沉重的像是被人用巨大的铁锤狠狠捶了一下。
吾罄捂着心口，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秦遇轻轻握住他的手，冰凉的气息传了过来，吾罄微微一愣，他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没事的。”吾罄低声说道。
葬礼结束后，院子里一片清净，雪花已经将真个京城染成了雪白，但这宁静之下的硝烟正在无声的蔓延着，有些人甚至已经来不及拥有悲伤这种情绪。
那天晚上异常寒冷，吾罄窝在秦遇的怀里，他过了很久都没有睡着，他知道秦遇也没有睡着，可是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吾罄轻轻握住秦遇的手，而后低声说道：“你的手，还是这么凉。”
秦遇低声说道：“嗯，冬天你就不要老是握着了，夏天给你握。”
“那不行，冬天我要给你暖手。”说着吾罄就把秦遇的手抱进怀里。
秦遇无奈地笑着说道：“傻瓜，我没事的，一点都不冷。”
第315章 秦遇篇24（）
“可是我觉得你冷啊，所以你就让我暖吧。”吾罄固执地说道。
秦遇的心脏一瞬间变得十分柔软，他轻轻吻了吾罄的额头，而后说道：“自从跟你在一起，没有任何一个冬天是寒冷的。”
吾罄脸一红，“你这人……说什么肉麻话呢。”
“这是肉麻话吗？我只是说出我现在想的罢了。”秦遇轻笑着说道。
吾罄往秦遇的怀里又钻了钻，他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爹他……终究还是走了。”
秦遇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嗯，人都有生老病死。”
吾罄又说道：“那如果我以后也生病呢？”
秦遇轻声说道：“那我就一直照顾你，你不死，我就不会死。”
吾罄的鼻尖有些酸：“那如果我出意外呢？”
“那我就陪你一起去地下。”秦遇低声应道。
吾罄连忙说道：“那不行，你要一直活下去，就算没有我了也要一直活着。”
秦遇笑着说道：“好，我听你的。”
骗子，吾罄在心里这样想着。
他抓紧秦遇的双手，而后眼泪一滴一滴冒了出来。
那眼泪渗透了秦遇胸前的衣衫，冰凉冰凉的。
秦遇抱着吾罄的力度加大了一些，仿佛这样做就能让吾罄的难过转移到他身上似得。
徐立山去世后，城内的光景愈发惨淡了，来找秦遇唱戏的人越来越少，人们现在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又何尝去顾忌精神上的饥饿呢？
吾罄和秦遇的经济状况虽说不算的好，但也不是太坏，这都源于之前他们徐家积攒的财力。
只是戏班子的人散了大半，只有一个小樱桃还跟他们联系着，时不时来他家做客。
小樱桃现在在一家纺织厂工作，做女工，活很重，那家工厂简直是个黑厂，把里面的工人当牛羊使唤，不把他们压榨的脱一层皮不罢休。
为此，小樱桃虽然不说自己的情况如何，但吾罄还是能看的出来她过得不算太好。
于是吾罄和秦遇时常接济小樱桃，接济的次数多了，小樱桃就不肯再接了，哪怕是日子过得太差，也绝对不要，甚至有时候偷偷塞给她钱了，她还会偷偷摸摸还给他们，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