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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合会的前身是抗青义士组建的「洪门」,这个世界的明朝并未毁灭,存在至今一直发展着,但是洪门仍然存在。这不由得令人渗入思考起来,当然对此几乎一无所知的迪奥也不可能思考出个所以然。领着一种看起来和特殊部队完全不沾边的少女们离开了警局,在西西里岛寻找着酒店。
西西里的美景令人陶醉,明媚的阳光下的城市「夏卡」,层层而上的建筑,窄小的过道中一行人显得实在太过显眼。最后,一行六人匆匆在附近一家叫做「曼陀罗」的酒店入住。
“听说这里有温泉?”达莉亚揉着肩膀,不耐烦的说,“还在等什么?晚上的行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你倒是想得美,”和达莉亚同一间房的迪奥冷哼一声,从旅行箱里拿出资料和武器,“别忘了此行的目的,你每次出任务都像是旅游一样,可对方也不是那种等着你去暗杀的家伙。我觉得你会在找到他之前就被他找上门来,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你是说那个安德莱知道我们的任务?”大利亚眉头一皱。
“一般情况下他当然不会知道,但是我让MI6查了一下最近夏洛克买的飞机票,”迪奥把资料扔给达莉亚,“英国往法国,法国往奥地利。看似没什么联系,但是奥地利临近意大利,并且是「斯卡尔」公司运送「货物」的中间站之一,不难想象她在查到有关的信息之后会去哪里。”
“你是说。。。她会向黑手党透露了我们会来的消息?”达莉亚有些难以置信。
“是透露了‘我’会来的消息,”迪奥闭上眼睛,“她绝不会为了个人恩怨毁掉英国计划,如果这里的黑手党聪明一些,在我们来了以后就会好好躲起来,凭我们这点人手就很难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偌大的西西里不是我们几个人能够找个遍的。你可以认为她是一个正义使者,所以她向黑手党透露了什么酒显而易见了。”
“。。。我不懂,你能直接说吗?”达莉亚打了个哈欠。
“。。。简单来说,她有可能向透露了黑手党利益相关的一方面信息,并给黑手党一个不得不向我们动手,除掉我们的理由,”迪奥伸着懒腰,褪去大衣,“又或者是激起黑手党之中对我们的不满,并扬言有我们做靠山,说白了就是激将法。这是让西西里黑手党主动现身的最好方法,当然,我更希望他们的头子自己找上来。”
“你们一直都活得这么累吗?”
达莉亚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外套脱掉,只穿着一件背心,露出坚实的手臂。在军装下还看不出来,她的身材比想象中的‘女兵’的样子要纤细得多,或许是得益于那「非人类」的身份,她才能有这样的身材。
“累?你应该不太能理解吧,”迪奥摇摇头,“我打个比方,你在敌人随时都有可能会攻过来的战场上当了十几年的卧底特务,需要随时提防敌人的进攻,窃取消息并报告给总部,这样的环境里你自然会就养成思考的习惯。虽然有些夸张,就像这样的事情,很简单。”
“。。。。。。”
“我也没期望你能理解,”迪奥转过头来,湛蓝的瞳孔中似乎有一些伤感?她摇摇头,继续说道,“你活在普通人的家庭里,只可惜有了不普通的身份。如果没有这一层身份,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见面。但那也不重要,即便不需要理解,也能够很好的相处——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
“说是这么说没错。。。”达莉亚叹了口气。
少女们的人生,少女们的荣誉,少女们的信念伴随着她们一生。她们都没办法享受普通人的生活,也不会有安稳的将来,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走下去吧。于是迪奥叹着气,望了一眼窗外层层叠叠的建筑,那一抹湛蓝与海与天链接。
“到晚上没事的话,就联系一下温泉旅馆吧。”
“嘿,我就知道你是好上司。”达莉亚马上开心的笑起来。
豪爽的苏联人。。。吗?她和迪奥还真是没有任何相衬的地方啊。迪奥摸了摸口袋,这才想起来烟斗放在了「Cortana」号上,于是她站起身,走出房间。
“你去哪里?”
“买包烟。”
她捏着自己的鬓角的发丝,走出门外,一边喃喃自语着:
“好像太长了。。。”
————
世间妖魔鬼怪,荒诞神奇,虽法力无穷,强大如斯,却宛如一盘散沙。争权夺利,谋求利益这等事,不仅是方才建立了小部分文明的人类,即是这世间的这些鬼斧神工的造物,也没法逃脱被绑在身的渴望。
此间妖怪中,有一名智慧超然的贤能之妖,她预见人与妖的冲突,也预见了人类的崛起,深知一盘散沙的妖怪们,无法战争一致对外的人类,这贤妖,也想不出法子带着这群妖怪胜利。
于是,贤妖告诫所有妖怪,今后人类必将崛起,望有能之士随自己远走人间外。这话一出,恰好引起了被人类惧怕着的妖怪们的不满,于是,贤妖只得带着极少和她志同道合的同伴,远离了人类和妖怪。
贤妖的话,确实不假。一盘散沙的妖怪们,在面对人类的欺压,不仅没有联合起来对抗,反而眼睁睁看着同为妖怪的同伴遭殃。此境遇之下,甚至不少妖怪倒戈向着自己人,自称驱魔人,随着人类驱赶起这些张扬跋扈的妖怪。
往常横行无忌的妖怪们,何受过这等欺辱?虽想反抗,心有余力不足,很快,魑魅魍魉妖魔鬼化,就大量的被人类从“势力范围”里划了出去,仍有不服的妖怪,只得搞起了潜伏,袭击着周边的人类。一些则进入了人类的生活,隐姓埋名。
话说到这,却不代表人类已经将妖怪压得喘不过气。端是这涂山的狐族,便不是现在的人类足以抵抗的。但正因有恃无恐,这妖怪们才不向人类动手。至少百年,乃至千年内,这些妖怪们,尚是安全。
“你这说书的一点也不专业啊,这里会有谁听得懂汉语?老夫建议你学学意大利语,虽然会花上不少时间。”紫不语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哈。。。这位客官,我看你也是明白人,你看我们生活也不容易,”年迈的说书人微微一笑,捋着胡须说道,“我看你也非泛泛之辈,也该明白吾辈来此所为何事。说书当然只是副业,只道与有缘人。”
“哈。。。”
有缘人呢。。。多少年没听到的词汇了,紫不语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币,放在说书人面前的碗里。
“既然有缘,那今后肯定会再见,后会有期吧。”紫不语点点头说道。
“先别急嘛,这位客官,既然你付了钱,我这老骨头哪怕拼了命也得给你说出点名堂来,”说书人蛤蛤一笑,“你对与你同行的金发姑娘很有兴趣吧?且听我道来。。。”
“迪奥?”紫不语确实提起了一丝兴趣。
“这话得从二十余年前说起。。。”说书人点头,继续说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 迪奥的世界 11()
“这话得从凡人难以理解的时间更前方说起,这片地只是大千世界中沧海一粟,比之宇宙尽头更远的另一世界。。。”
说书人口中的世界,与少女们所处的世界没有任何关联。可以说,说不定那只是他随口胡扯出来的玩意。不过随着说书人的话,紫不语突然发现他提及了不少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于是他耐心听着说书人的话。这头正说到有关「怪物」的事,说书人也说的起劲。
在那个世界的彼岸,跨越人类无法跨越的界限到达的地方,是属于「怪物」的乐园。拒绝了生与死,拒绝了物理规则,拒绝了时间的流逝,将一切的虚无化,否认了「人类」的一切,只有「怪物」存在的世界。哪怕原本是人类,到达了那里之后也会成为「怪物」——令人恐惧的头脑,力量,超脱物理定律的可怕规则,一切都像是在否定人类正在生存的这个世界一样。生活在那种世界的存在,也仿佛梦和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生物。
但人类并非无法理解它们的存在,像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强大」,它们再一次回来了。
早在蒸汽机发明之前千年,魔法就伴随着人类存在。只是这种古老,缓慢而长久的东西并不能满足人们的愿望,比起动辄十年百年的魔法修行,以及晦涩难懂的咒文和阵术,人类更希望‘方便’的东西。在说书人看来,人类选择「科学」是理所当然的。而也并非所有人都渴望着「科学」,而两种追求着不同的事物之人,最初的大规模冲突起于中世纪的欧洲。也就是众所周知的「魔女狩猎」。人们知道的,不过是追求权势的人类滥用自己的权利,谋求‘某些东西’。
一切的局势都在当初决定了,魔法也好,术式也好,人类再借助它们的力量击败了「怪物」后,抛弃了它们。结果就现在来看,确实令人欣慰,但人们却忘记了科学从未帮助他们击败过「怪物」。绝大部分「怪物」们在某个妖怪的带领下,离开了「这个世界」,从此不再出现在人前。
最后会怎么样?没有人知道,「怪物」与人类已经隔开了十万八千里,人类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拒绝承认它们的存在。
而现今,无数的「怪物」早已跨越那层壁障,像是为了再一次嘲笑人类的自我毁灭一样与人类生活在一起。甚至没有人能知道它们的身份,人类只能一边将自己的同胞当做怪物,一边做着愚蠢的事情走向终结。而已经结束了的世界的人的灵魂,并不会随着世界一起消逝,它们会在时间和空间里的流浪,终有一天找到一个新的栖身之地——只是,那是否能算是栖身之地?
而在这些魂魄之中,又有少数能够记起自己的过往,我道曾将其称为「轮回转世」。但这既不是轮回,也不是转世,请记住一点,时间永远不可能倒流。
“那是真事?”紫不语问道。
“我一开始就说了,那只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说书人轻轻点头,“但是人类最擅长的事情就是重蹈覆辙,谁也不能保证这里就能平安无事。你相信的话,就是真的,你把这当做假的话,那就是假的。我也不是为了告诉谁这些东西才来这里说书的,这只是「兴趣」而已。”
“这样吗,”紫不语遗憾的点点头,“那么没钱的流浪汉老头,你叫什么名字?”
“嘿,你这小家伙也不留点口德,”说书人摸了摸鼻子,“你肯定对其它事情的兴趣要高过我的名字。”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你就不能问吗?形式可是很重要的,”说书人略有深意的说,“如果没了形式,只剩下了「理所当然」,对任何事抱着自以为是的见解,那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你觉得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我知道的真的是你认为我知道的吗?你又怎么确认我是否真的知道你想知道的?如果你想问的和我猜测的你想知道的不同,那你结果还是什么都不能知道?”
“。。。说人话。”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也,”说书人拍了两下肩膀,继续说道,“只有一言,没有理所当然的事,一加一等于几?”
“当然是二。”紫不语用不屑的语气说到。
“是「大家都认为一加一等于二」,”说书人拍了拍手,捋着洁白的胡须,“如果对方是个没受过任何教育的人,不知道一加一的意义,有一天有一个人教他说一加一等于三,那么在有人纠正他的想法之前,他永远都会认为一加一等于三。他的想法是错的吗?在我们看来或许是这样,但是。。。他为什么错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一加一等于二,所以他错了吗?还是说有人规定一加一等于三就是错的?”
“。。。啊,”紫不语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然后一拍手,说道,“那么「迪奥·康纳」到底是什么人?”
“嚯,还是问出来了吗?”说书人闭起眼睛,“那么,就让我这老骨头再说一点故事吧。”
生活凄惨的少女,从小靠着肮脏的手段活下来的少女,以及走上争端之路的少女。那些事情一字一句的传进他耳中,思索着,考虑着,理解了,明白了。
“。。。你所能看到的她就是全部的她,”说书人微笑着,收起脚边的碗里的钱,“如果说她还有什么隐瞒的话,那就代表着她已经决定结束自己的过去,「DIO」这个名字会比她想象的要沉重,或许未来还会遇到不少艰难的时候吧。”
“然后呢?你是谁?你的名字呢?”
“世事难料,后会有期,届时再来问吧,问任何你想知道的事情。”
说书人这么说着,掂量着手里的钱,迈着悠闲的步子离去。紫不语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所以,自己到底是谁呢?又会是谁呢?她看了一眼打打闹闹的从旅馆走出来的迪奥一行人,怀抱着双臂。
“嘿,紫不语,今晚我们去温泉,怎么样,开心吧!”达莉亚虽然这么问着,但是她看起来比谁都要更开心。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紫不语扶着额头,“难不成要我一个人泡吗?”
他这么一说,达莉亚忽然僵在原地。紫不语富有欺骗性的外表总是能让人忘记他本来的性别,迪奥在一旁偷笑着,然后对雨如点点头说道:
“我去一趟船坞把小咲夜接过来,到时候联系吧,”少女又转过头不怀好意的看着紫不语,“老爷子,要不要我把老约克找来陪你一♂起?”
“当然可以,如果他愿意的话。”
看来这家伙根本不在意啊。迪奥可不会真的把老约克叫来,她只是为了看紫不语吃瘪而已,结果却是大失败。这个看起来跟雨如差不多大的家伙实际上已经五百多岁这件事,迪奥也时常会忘记,到头来自己吃了个瘪。迪奥瘪瘪嘴,准备离开,紫不语却叫住了她。
“。。。迪奥,你有过挚爱之人吗?”
“当然没有。”迪奥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么,如果有的话,你的挚爱之人被杀死了,你会怎么做?”紫不语这么问道。
“我啊。。。”迪奥思考了一会,然后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会以她的死要挟凶手以此得到最大的利益,然后把凶手折磨得半死不活,最后扔进太平洋海底吧。”
“也就是说,你还是会复仇的吧?”
“哈,你在说什么呢,如果有那个价值,即便那人不是凶手我也会这么做,”迪奥轻笑一声,“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挚爱之人那种东西我没有,现在没有,今后也不会有。对我来说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属于我的‘东西’,以及不属于我的‘东西’。”
“。。。。。。”
“废话就说到这里,接下来的行动可要小心一点。”迪奥这么说着,踱着步子远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 迪奥的世界 12()
心软了吗?并不是,达莉亚她们的生活寻常都十分压抑。酗酒也是她们减压必不可少的手段,难得的机会,让她们放松一下不失为明智之举。她自认为自己很特别——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像她这样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非要说是‘慈悲’的话,也可以说这么说,如果一个‘暴君’也有慈悲的话。
靠在船坞边上抽着烟的老约克见到迪奥回来,显得有些惊讶,他抖了两下烟灰,看上去满不在乎的说:
“我以为你在解决事情之前都不会回来,那孩子不是什么耐得住寂寞的人,不过不用太过担心,我觉得她应该和你一样。”
“是吗?我只是烟斗忘记拿了而已。”迪奥低下头,走进临时基地。
短短几小时,这里已经被改装成了临时的通讯站,苏苑站在通讯站前调试着仪器,戴着耳机的身影忙碌在仪器之间。听到迪奥推门的声音,她才回过头来,摘下耳机。
“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你看到我的外套了吗?”迪奥耸耸肩,“还在船上吗?还是说有人拿下来了。”
“嘛。。。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苏苑摇摇头,“老约克不是在外面吗?应该不会有人拿你的外衣。。。呃,说不定。。。”
苏苑欲言又止,栗色的眼睛打量着迪奥的表情。看起来她知道什么,迪奥四下看了看,朝门外站着的老约克说道:
“难不成小咲夜拿着我的外衣跑出去了?”
“是这样没错,”老约克随口回答道,“当然,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我只是告诉了她你们在的酒店。”
“你他娘的是白痴吗?这种时候让她在外面乱跑?”迪奥不满的骂了一声。
“嘿,迪奥,难道我们不是用公费来旅游的吗?”老约克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孩子很聪明,不会走丢的。”
“我觉得你的女儿也是因为你这性格才跑掉的,不是吗?”迪奥冷哼一声。
“或许吧,我妻子在我参军的第十个年头就死了,”老约克把烟斗摔在地上,“那以后我就很少见到我的女儿,她或许也觉得我这个父亲不怎么称职吧,我什么也没能给她,那天我孙女结婚的时候我也不太敢露面,我觉得她也不太会想见到我。”
“滚一边去自怨自艾吧,我觉得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太想见到我这个煞星。”
谩骂了两句,迪奥马上跑了出去。她焦急的看着四处,空气中的气味浑浊不堪,混合着海风的气味实在很难分辨,叹着气,她在街道中心站定。一旁的路人不由驻足看着这个奇怪的英国女子,但下一刻,她就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迪奥并没有找到小咲夜,她只找到了自己的大衣。被一个年幼的小孩抱在手里,正慌忙的在街道间夺路而逃,迪奥站在他背后,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
“嘿,小屁孩,你这件衣服是从哪里来的?”迪奥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我。。。这不关我的事,是那些黑手党带走了一个小女孩掉下来的!”小孩吓了一跳,马上把大衣扔到地上,“我只是顺路捡到的!”
“那我付你一英镑,带我去那些黑手党在的地方。”迪奥瘪瘪嘴,从兜里摸出纸币。
“不。。。我。。。”
“你只需要告诉我他们老家在哪里就行了。”
“。。。在山头的山庄里!很好认,在房顶上就能看到!”
迪奥点点头,把一英镑递过去,小孩一把抓过一英镑,回头就跑。迪奥也不去管他,捡起地上的大衣摸了摸口袋,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