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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 圣夜丧钟为谁而鸣 03（）
宴会不欢而散，吉莉夫人甚至没工夫去管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夏洛克。幽灵提出的‘要求’看似并不苛刻，但那根本可能做得到，谁都知道，在主要的演员连剧本都没看过的情况下，怎么能演的出要求中歌剧。
在一段时间的争执之后，他们总算得到了不算满意的‘答案’。
“暂且按照幽灵说的做如何？”提出方案的是克里斯提娜的经纪人拉乌尔，“明天下午才是正事出演，早上还有一些排练的时间。那个幽灵肯定会来看表演，那我们通知警察，决不能让这个杀人犯逍遥法外！”
“你疯了！”吉莉夫人愕然的看着拉乌尔，“警察半年前也什么也没查出来，我不是害怕这件歌剧院遭到什么报复，而是你们——尤其是你，拉乌尔，你说不定会被幽灵拖进冥界！”
“这世界上没有幽灵，吉莉夫人，这是最好的办法，”拉乌尔的表情十分坚毅，“我们不能一直活在‘死人’的阴影之下。”
“。。。罢了，就这样吧。”吉莉夫人叹着气，也不在与拉乌尔争辩。
这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夏洛克已经带着月白回到了舞台，她的表情十分严肃。拉乌尔的话也被她听在耳里，要是事情能顺利发展当然不是坏事，可就像希望自己一时兴起买的彩票能中大奖一样荒诞无稽。
诸多的猜测，诸多的疑点，唯一的证据只有眼前并不能当成证据的脚印。夏洛克找不出幽灵的破绽，或者说她分不清那是破绽，还是为了迷惑她而制造的假象。
半年前出现在歌剧院行凶的幽灵，歌剧院神出鬼没的暗影，幽灵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半年前的幽灵是教会克里斯提娜演唱歌剧的幽灵，也是为了克里斯提娜不惜杀人，占有欲极强的男人，而那个男人今晚的表现，却与夏洛克的想象相去甚远。月白也提出了一样的看法，现在的幽灵，与半年前的幽灵并非同一个人。
“我实在理不出什么头绪，”夏洛克揉着眉心，“自动迪奥失踪以后，我每次思考这种案子，总是会想起那家伙，并考虑如果对手是她，我该怎么办。现在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习惯。”
“思维转不过来吗？”月白提着礼服裙边，不解的看着她。
而侦探靠在镶嵌着红色靠垫的椅子上，憔悴的神情令人心疼。
“也可以这么说，或许问题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现在一想起得不到证据，我就心神不宁，就会开始想迪奥肯定能做到这种布局。”
“你说我能做到什么？”
“！”
那声音让两人心头一紧，顺着望过去，只见身着古怪的东洋礼服的金发女子亭亭而立，金色的齐肩长发盘在脑后。她面上戴着一个狐狸面具，更古怪的是，她在那身礼服的束腰上又绑上一条腰带，一把M500左轮手枪大喇喇的别在腰间。
吸引了两人的目光后，她才不紧不慢的把面具拉开，别到一旁，那恶意的笑容任谁都能认出来。
“我想我来得正是时候，事件的始末我已经了解了。”
她出现的是如此突兀，又如此的不合时宜，正和她的腰带和别着的枪一样。
“。。。你总是让人惊讶，迪奥，”夏洛克深深的叹息一声，“首先恭喜你劫后余生。”
“嘿，别开这种玩笑，我可不会死，我永远不会死，”迪奥瞥了一眼一旁的月白，对她说道，“小妞，现在我很难受，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身衣服很难行动，光是让十六夜帮我穿上就花了半小时。我实在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繁琐的装束，至于把你抛下了什么的，我可不会道歉。”
“啊。。。没关系。。。”月白不太适应的别过脸，她同样不太喜欢这身礼服。
“也就是说，你和猎人部取得联系了？”
“如你所想，要和她们取得联系花了我不少功夫。最后我只得找我那个自以为是的兄长，很庆幸，他还记得有我这个妹妹。”
迪奥点点头，在夏洛克身边的额椅子上坐下。夏洛克这才注意到，她穿着一双木质的凉鞋，走路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这种时候你才会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和他们搞好关系。”
夏洛克冷哼一声，别过脸，大脑却是飞快的转了起来。
“无论是出于哪一层关系，我想他们都会很愿意‘帮助’我，”迪奥望着舞台上商量着对策的人们，不由得轻蔑一笑，“回到正题，这次的事件不得不说很有趣。”
“那你该说说你和这事件的关联了？”夏洛克眉头一挑。
“啊，难不成你没注意吗？那个所谓的‘幽灵’，就是本来应该和我一起沉进太平洋的家伙，”迪奥瘪瘪嘴，“果然那家伙的生命力比我想象的还要顽强。”
“那么《歌剧魅影（The Phantom Of the Opera）》呢？”
“啊，那名字呢，是符合你这愚蠢的侦探的称呼，”迪奥闭上一只左眼，像是在用什么奇特的方法打量着这个世界一样，“但是保险起见，你应该不知道关于这个‘歌剧’的故事吧？”
“我知道。”
“那就很麻烦了，”迪奥闭上另一只眼睛，“我只把这个故事告诉了约翰，而现在已经人尽皆知了。”
“也还没到人尽皆知的程度。”
“连你这个消息不灵通的侦探都知道了，那不就是人尽皆知了嘛？哈哈，”迪奥噗嗤一笑，摆了摆手，“而实际上，拉曼。。。V那个男人有足够的理由参与这件事。而其中的理由嘛，现在我还不能详细告诉你。现在先透露给你一些可以公开的情报吧，这件歌剧院是康纳家出资修建的。”
迪奥来到旧金山歌剧院的时候，她起初并没有找约翰的打算，但约翰反而先找到了她。或许那个哥哥是真的担心她，约翰已经传下了寻人启事，当然，寻找的人正是她本人。而迪奥与约翰当然没有什么感人的重逢，她们回合的地点是旧金山港口两英里开外的恶魔岛。
“「Cortana」可没有正规的手续停泊在美国，所以只好暂时藏在那地方了。”
迪奥看上去十分开心，也不知道是什么理由，她比以往更加‘活泼’的晃着双腿，她打了个响指，竖着食指，微笑着看着夏洛克。
“关键点就在于V现在是为谁效力，他为什么要混进我的飞机，企图把我埋进太平洋，如果你调查清楚了的话，记得给我个回信，相应的，我也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怎么样？”
“。。。那你呢？”
“我？”
迪奥伸着懒腰。
“你没见到这身衣服吗？我现在是「休假中」，那个小妞难道没告诉你吗？这场化装舞会还是挺有趣的，那么，再见吧，薄暮之国的侦探小姐。”
金色的妖精的脚步踩在地板上，发出欢快的声音。她的步伐与以往相去甚远，仿佛没了威胁，没了包袱。夏洛克愕然的看着她的离去，她不理解，哪怕迪奥出现，为她解释了一些事情，她还是有太多的事情没能理解。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这么「开心」？
为什么她会对这件事毫不在意？
而走出去没多远的迪奥，又停住了脚步，她侧过身子，对着夏洛克微微一笑。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还是注意一下形象比较好，穿着你这样反而太过显眼了，难保别人不会提防你。顺便，你的品味真他娘的糟糕。”
“。。。你没有资格说我。”夏洛克总算露出了一个笑容。
目送着迪奥的离去，那种熟悉的感觉渐渐回到夏洛克的血液中，她深吸一口气，摸出烟斗叼在嘴里。
那些‘为什么’的答案，或许她早就知道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 圣夜丧钟为谁而鸣 04（）
她仿佛疯了一样。
刨开尚有余温的壁炉灰，抓了狂似的在里面翻找着什么，灰尘沾满了她的大衣，没用多久，她总算在壁炉里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一些尚未燃尽的纸片，只剩焦黑的边角，而其中最完整的一片只有巴掌大小，她拿起那纸片，自己端详着上面余下不多的字迹。最后，侦探的眼神犀利了起来，她将纸片收好，揣进兜里，随后拍拍身上的灰尘。
这里是克里斯提娜的家。
至于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还得从昨晚说起。昨天夜里的宴席不欢而散，而夏洛克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迪奥。剧院的全体职员商量着如何对付魅影的时候，夏洛克就和月白离开了剧院，她们躲在剧院门口，等待着，等待克里斯提娜回家。
夏洛克不认为克里斯提娜只是被动的参与这件事，这个受惊的女演员在拉乌尔的陪伴下回到家中，过了许久，拉乌尔才从她家中离开。没过多久，灯光黯淡之后，夏洛克又等待数小时。直至凌晨，克里斯提娜的房间的灯仍然亮着。而这两个人就这么蹲在小巷里，静静的等待克里斯提娜入眠。
可直到天明，灯光都没有熄灭。到了预定的排练时间的时候，夏洛克和月白才看到克里斯提娜焦急地离开屋子，徒步前往歌剧院。
夏洛克在克里斯提娜离开后，毫不犹豫跑向克里斯提娜所在的楼层，正值上班高峰时间，很少会有人还留在家里。夏洛克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铁丝，走到克里斯提娜门前。
“你这是入室行窃。”月白小声嘀咕着。
“对，所以你得给我保密，顺便帮我看看周围，”夏洛克微微一笑，“你也是共犯。”
新式的门锁花了夏洛克不少功夫，至少十分钟后，月白才听到令人振奋的‘咔嗒’一声，夏洛克已经推开了门。
房间内的装潢十分华丽，与这栋楼破烂的外表格格不入，夏洛克毫不犹豫的开始翻箱倒柜。
她第一个目的是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放着一些食材，但是。。。所有的食材，都没有动过。然后她打开厨柜，整整齐齐摆放的碗碟，干干静静的水池，她伸出手指擦了擦碗碟，上面已经有一小层灰尘了。然后她马上来到客厅，客厅里摆放着电视机和录放机，几盒磁带散乱的仍在茶几上。
接下来是卧室，她直接打开了衣柜。一些戏服和礼服，还有外出用的大衣，但是其中一件大衣引起了夏洛克的注意，那和迪奥一直穿着的大衣一模一样。
接下来，夏洛克就像疯了一样的扑向壁炉，在其中翻出了那张纸片。
“到底怎么了？知道了什么吗？”看着满身灰尘的夏洛克，月白捏着鼻子，退后了两步。
“当然，虽然目前的证据不多，但是足够了，”夏洛克呼出一口气，“只可惜，就这件事没办法把迪奥送进监狱。”
杀人的不是迪奥，当然不是，那是半年前的「幽灵」。而威胁歌剧院的也不是迪奥，那是半年后的今天的「幽灵」。相反，迪奥反而是那个‘受害者’。夏洛克又摸出那张纸条，上面是夏洛克熟悉的手写体，这一手漂亮的字，正是出自迪奥之手。
而上面仅剩的几个单词，第一行是「。。。你的女王，就毫无顾虑了吧。。。」，第二行为「。。。她会来阻止。。。」和第三行的「。。。记住，你是。。。」。
“这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迪奥始终是英国人，女王的猎人部，还有「D…10」，都是直接听命于英国女王的，”夏洛克摸着下巴，“而「D…10」中，还有号称女王的黑手的雨如·恰佩克，英国猎人部的领导者。也就是说，迪奥的目的仍然和英国有关。”
“但，现在的「幽灵」，也就是让迪奥乘坐的飞机遇难的家伙。。。迪奥不会说谎，这一点可以相信。拉曼·惠特尼知道迪奥要做什么，所以百般阻挠。但她们要做的事情尚未知。。。为什么是歌剧院？迪奥为什么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会来阻止。。。」说的是我吗？而最后，克里斯提娜毫无疑问是迪奥一侧的‘特工’。”
“如果是实验呢？”
月白微微点头，说了一句。
“雨如·恰佩克，就是那个被迪奥救下来的科研人员，还有约翰·康纳，迪奥的兄长，他们都是科研人员吧？”
“少女，你发现了盲点。”
夏洛克点点头。
“歌剧院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而实际上这和那两人的研究有关的话，那毫无疑问正是「亚人」。克里斯提娜并不是人类，而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人造人类。如果是这样，那就能想到她们的目的。。。等等。”
侦探自己观察者字条上的第一句话，眉头一皱。
“怎么了？”
“。。。我刚才的推断，是建立在第一句话应该是「为了女王做某事」的意思，但是。。。迪奥是不会写出这种话的。我更愿意相信，迪奥是有加害英国女王的打算。”
“如果这个女王只是代指呢？”月白歪着头看着信纸。
“那谁能被迪奥称为「女王」？”夏洛克思索着。
“不是迪奥的话。。。亚人之中呢？你知道的亚人之中。”月白抬起头来看着夏洛克。
“！”
艾维欣。
如果说亚人之中诞生一个女王的话，那毫无疑问是那个斯卡尔公司竭尽全力制造出来的和人类无二的亚人。
“可迪奥是打着什么算盘？亚人到底对她有什么帮助？”月白皱着眉头。
“军队。”
夏洛克瘫在沙发上，灰尘沾满了沙发，原本还做着最好不要被发现的美梦，而现在她却觉得无所谓了。
“军队？！”
“试想一下，除了悍不畏死外，亚人有着远超人类的身体，哪怕不带降落伞，从三万英尺的高空坠下可能也能继续战斗。接近一吨的体重，绝大部分子弹都难以穿透的身体，甚至还可以内置热成像和夜视仪，在巷战中还有比这更可怕的敌人吗？哪怕只有三百人，空投进任何一块战区，都足以决定胜负。不仅如此，亚人还是更适合做间谍的，无论训练多么严苛的间谍，在拷问之下都有暴露的可能性，但亚人不会，绝不会暴露任何事情，再也没有比这更优秀的间谍了。”
“但是。。。为什么是美国的歌剧院？”月白显得很不理解，她也对目前的世界局势不太敏感。
“。。。你真的想知道吗？”夏洛克盯着她，“倒不如说，你已经没法脱身了呢。。。也是。”
“啊，我想知道，”月白点点头，“无知是件幸福的事情，但我还是想知道，哪怕有被灭口的危险。倒不如说，我知道的已经太多了。”
“约翰·康纳，迪奥的兄长正是骷髅会目前的统治者。”
夏洛克扶着额头。
“换句话说，康纳家甚至已经掌握了一整个国家，加之英国最大的底牌，包括核弹头在内，都在迪奥的掌握之中，可以说现在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阻止她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 圣夜丧钟为谁而鸣 05（）
歌剧院中紧张的排演着戏剧，可一个早上怎么可能记下几十页的剧本台词和歌词？所以，一开始歌剧院的职员们就没打算排演幽灵交到他们手上的剧本。他们正照常排演着《浮士德》。今天吉莉夫人没有出现，或许她是担心幽灵的报复吧。
“辛苦了。”
拉乌尔看着疲惫不堪的克里斯提娜，心疼的说着。
“没关系。。。”
克里斯提娜摆摆手，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休息着。卡尔洛塔不配合的演出，幽灵的压力，一切都不太顺利。时间剩下得不多，一晚上没睡的克里斯提娜不知道在考虑些什么，而幕后，连衣服也没换就赶回来的夏洛克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这名演员。
妆容。
那化着妆的脸看不出是一晚上没睡的样子，但夏洛克不由得冷哼一声，总算，她在这里凑出了最后一片碎片。她毫不犹豫的大步走向拉乌尔和克里斯提娜，对着拉乌尔说道：
“两位，中午好，”她脱下帽子，拍了拍满是灰尘的衣服，“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她话还没说完，拉乌尔就瞪直了眼睛，他惊讶的看着这个侦探，不经大脑的说道：
“你就是传说中不列颠的侦探？老实说我认为您会更风雅一点。噢，抱歉，我只是。。。”
“没关系，拉乌尔先生，”夏洛克扬起嘴角，“老实说，最近糟透了，顺便环游了世界，从明帝国来到这边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说着，她斜着眼睛望了一眼同样惊讶的克里斯提娜，又对拉乌尔说道：
“拉乌尔先生，我也是一名歌剧爱好者，不过以前一直被各种案件缠身，没机会与那美妙歌喉的主人进行女士们的会话。您能给我这不成器的侦探这个机会吗？”
“噢，当然。。。只是，您想问什么？”
“A。secret。makes。a。woman。woman。”夏洛克竖起食指，微笑着看着拉乌尔。
“克里斯提娜。。。”
“没关系，拉乌尔。”克里斯提娜也笑着点头。
于是，拉乌尔站起身，微微颔首，便大步离去。夏洛克当仁不让的在拉乌尔之前的座位坐下，面对着克里斯提娜。现在的她，脸上没有了笑容，只剩下了一些无奈。
“还真是给我找了不少麻烦啊，迪奥。”
在她说出那个名字后，‘克里斯提娜’的笑容变成了另一种更加恶意的笑容，即是一闪即逝，但夏洛克却敏锐的注意到了。
“您在说什么？迪奥是谁？您的朋友吗？”
“嘛，总之，先听我说说吧，”夏洛克摸出烟斗，自顾自的点上烟，“我一直觉得你和这事件没有太大的关联，如果不是你提醒我的话，可能我会被你一直玩弄在鼓掌间吧。这家歌剧院是约翰·康纳出资建立的，既然如此，你又怎么会与这件事完全无关呢？”
“至于为什么我会觉得你与这件事无关，那毫无疑问，正是你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假象’。”
夏洛克吐出烟圈，回想着过去约翰和迪奥之间的关系。确实，无论在谁看来，这兄妹俩的关系都不能算好吧。泰晤士报甚至也拿这对兄妹之间的关系大做文章，诸如《康纳兄妹感情不和》，《康纳长子向养女求爱糟拒绝》，《为逃避求婚而离开英国》等等标题。
哪怕再平时，迪奥对约翰也没什么好脸色，但仔细考虑一下就可以看得出来，如果在迪奥身边作出约翰这些事情的人，不是‘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