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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假期结束的第一天,吴端便接到了一个乍一看诡异气息满满的案件:
墨城附近,有人盗墓!
第一章 盗墓吹灯(1)()
吴端第一次接触盗墓这个行业,是在他很小的时候。
村里一个走南闯北的叔叔,过年时跟吴父一起喝酒,那个年代人们精神相对匮乏,除了看电视,吹牛是大人们的主要娱乐方式。
叔叔不仅吹牛,还拿出了一样东西,给大家开开眼。
叔叔说,它叫玉枕,枕头的枕。
吴端只远远看了一眼,那是个玉石雕出来的小孩儿,绿油油的,跪姿,上身前倾呈水平,像是在给人叩头请安。
小孩儿的后背呈微微凹陷的弧形,的确是枕头的形状。
吴端当时并不知道那是陪葬品,给死人枕的,一度十分费解,谁会枕那东西啊,不嫌硌得慌吗?
叔叔还劝吴父将那玉枕买下来,说是以后准能卖个大价钱。吴父胆小,听说玉枕是盗墓带出来的,哪儿敢经手,再说家里财政大权也不在他手上,便婉拒了对方的劝说。
后来,那个展示过玉枕的叔叔在一次离村后就再也没回来,村里有各种关于他的传言,有说因为分赃不均,他被盗墓的同伙害死了,有说被警察抓住判刑了,还有的说,他成了盗墓头子,非常有钱,再也不回来了。
这是吴端对于盗墓和盗墓者的第一印象,他尤记得那叔叔端着酒杯,满口吐沫星子地吹嘘玉枕的价值,充满了烟火气,有点神秘,却并不神神叨叨。
吴端从短暂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开始看桌上的案宗,一边看一边对同样关注案情的闫思弦转述道:“临关镇派出所上报到南城分局,因为可能涉及盗墓——墨城还从未出过盗墓案——所以,分局就报到咱们市局了。
报案的是临关镇下辖的童村,今天一大早,村里看林人养的狗跑到一户跟看林人关系要好的人家,狂吠不止。
等人出来了,狗就咬着人的鞋,示意人跟着它走。
那户人家的男主人觉得蹊跷,就跟着狗出门了,眼看要进山,他又叫了两个年轻后生,带着镰刀跟上……”
闫思弦问道:“现在不是都农业自动化了吗?怎么还用镰刀?”
“童村情况有点特殊,因为附近的山里还出一种中药材,所以除了种地,童村村民还以采药为副业,每年仅从药材销售这块,每户就能多出几千块收入,赶上价钱好的时候,比种地还赚钱。
当然了,村民也很爱护山里的生态环境,采药沿用最古老的手工方法,镰刀是村民金山必备的工具,割野草啊什么的,都用得上。而且,再过几天就要进入三伏了,夏季伏天正是采药的时候,大概家家户户都在提前准备了吧。”
闫思弦有点诧异,“童村的情况,你挺了解啊。”
“墨城下辖的所有乡镇、村子,我都了解。”
吴端是下过工夫的,有现成的人肉百科,闫思弦乐得轻松。
吴端继续道:“三人跟着狗进山,走了一天多,半夜的时候在深山里发现了守林人的尸体,他身边还守着一条狗,两条狗都是守林人养的,据说很通人性,狗应该是在主人受伤后,决定分工合作,一个留下保护主人,一个回村求援,可惜主人还是死了。”
“人是怎么死的?”
“腹部中了数刀,失血性休克死亡,手臂上留下了挣扎抵抗伤。”
“那这个人的死又是怎么跟盗墓联系起来的?”吴端问道
“因为村里进了一队人,大包小包的,还在一户村民家借宿——说是借宿,其实也给了些钱。
还跟村民打听山里的情况,尤其对那一带的传说感兴趣,还请村民帮忙找进山的向导。
村民说对山上最熟悉的,就数守林人了,就叫来了守林人。
守林人一听说那些游客要深入群山腹地——采药的村民都不敢去的地方——心里就犯怵,不想去,不过对方给了很高的价钱。
据在场的村民描述,应该是直接拍出了三四万现金,还说这只是定金,等出来了还有钱,守林人就动心了。
之后就是进山,据村民回忆,他们是4天前,也就是7月10号进山的,看路程,刚走了一天多一点,守林人便遇害,疑似盗墓者的游客不知所踪。”
两人一同看完案宗,闫思弦道:“仅凭这些就断定外来者是去盗墓的,太草率了吧。”
吴端:“所以要去实地看看,跟知情的村民聊聊,一起?”
闫思弦点头,“一起。”
天很热,阳光刺眼,吴端开车,偏偏今早出门忘了戴墨镜,不得不眯起眼睛来,闫思弦便随手从两人中间的杂物匣里翻出一副墨镜来,“你先戴这个吧。”
吴端欢喜地接过,戴上。
闫思弦偏过头看了他一眼,“送你吧,它更适合你。”
趁等红绿灯时,吴端照了照遮阳板上的镜子。
那是个四四方方经典款的男士墨镜,他刷新闻时,似乎见过某个最近很火的流量小生戴过形状差不多的墨镜,不知是不是同款。
无论是不是同款,闫思弦的东西想来都是价值不菲,吴端婉拒,闫思弦也不强给。
闫思弦问道:“你读过易经之类涉及风水玄学的书吗?”
吴端:“《盗墓笔记》算吗?我刷了好几遍呢。”
闫思弦:“……”
吴端:“还有《鬼吹灯》,几部我都看过。”
闫思弦:“滚!”
闫思弦发现了吴端的新属性:他是个盗墓小说迷。
然,并卵。
吴端问道:“那你看过吗?”
“看过,没看懂。”
吴端惊讶道:“还有你看不懂的书?”
“有些事要靠天赋的,我自认为在这一块不开窍。”他继续正题道:“如果真是盗墓的,那帮人往大山里一钻,光铺人力,肯定找不到。”
“那你有什么想法?”?“找个懂行的人来,要是我们也能找到山里的墓穴,说不定能在那些人的目的地截住他们。”
吴端沉思片刻道:“关于盗墓,我倒知道几桩大案,抓获的罪犯里肯定有些懂行的,只不过那几桩案子都不在咱们省,要找人来,得一层层向上打报告,手续麻烦得很,等人来了,嫌犯早跑了。”
“本省就没发生过盗墓案吗?”闫思弦问道。
“有也都是些小打小闹,就是听说哪儿有古坟去挖一挖,远没到需要多么高深的玄学造诣的程度。”
闫思弦点点头,不再说话,一路都在低头摆弄手机,也不知跟谁聊着什么。
第二章 盗墓吹灯(2)()
车行驶了近3个小时,终于到了童村。
童村是墨城下辖最偏远的村子,依山傍水,景色宜人。
虽然距离城市远了些,却并不贫瘠,村里有公路,几乎家家都是二三层的小楼。
车一进村,闫思弦便给正在童村办案的南城分局刑刑警队长去了电话。
很快就有一辆警车从村里开出来,帮两人引路。
到了一户村民家,南城分局刑警队长迎了出来。
那是个年近五十的老刑警,姓郑,资历远在吴端闫思弦之上,以前吴端实习时没少受他照顾,哪儿敢让他出来迎,赶忙快步上前。
打完招呼,吴端给郑队长介绍道:“这是闫思弦,我们副支队长。”
又给闫思弦介绍道:“郑队,我前辈。”
几句寒暄后,很快进入正题,闫思弦提问道:“认定盗墓有什么依据吗?”
郑队引着两人进屋,屋里有一对中年夫妻,郑队对那对夫妻道:“麻烦你们再讲一遍吧。”
中年男人点点头,讲述道:“那些人有将近二十个,有六个住在我家,还有些人住在我们隔壁的两家,他们很大方,一天就给我们一家一千块,只要让他们吃好,顿顿有野味就行。
其实他一天只在我们家吃一顿饭,那些人一大早起来就出门进山了,晚上才回来,就晚上一顿饭。
不过,每次吃饭,他们都要我们两口子作陪,跟我们打听一些当地的事儿,什么历史啊,传说啊之类的。
我就摘着小时候从老人那儿听到的事儿讲呗。有一件事他们特别感兴趣。
就是建国前的几年,按说那会儿抗日战争早就结束了,小日本已经投降了,早就撤了,可不知怎么的,有一天山里突然跑出来一队日本兵,二十几个人。
他们穿着日本当时的军服,手里还拿着刺刀,叽里呱啦地说日语,还要杀村里的老百姓,被民兵制服,缴了械关进牛棚里。
这事市里很重视,专门派了懂日语的翻译来审讯,怕他们是日本间谍。
可是审来审去,那些日本人只当他们还没战败,还在大肆侵略,可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他们是在好几年前进山——老人讲的时候,也没说过具体年份……
哎呀我也说不大清楚,总归就是——好像穿越了似的,进山的时候是好几年前,去山里转了一圈,不过几天时间,出来就是几年以后了。
上面的人审这些日本兵,问他们进山干嘛去了,在山里都经历了什么。他们也说不清楚。
审不出个结果,上面大概是觉得这些日本兵带了什么特殊任务进山的——我听说,当年日本侵略咱们的时候,没少搞小动作,勘探了不少地方,找金矿什么的。
可能上面觉得这些日本兵就是带着这种任务进山的吧,就把人带走了,还派下来过一队搞地质勘探的人进山。
可是啊,听说出事了,那对人没能出来。”
中年人摊了摊手,示意自己已经讲完了。
吴端道:“你接待的那些游客,对这件事特别感兴趣?”
“是啊,问东问西的,不过我给他们讲的,也都是些传言,我哪儿回答得上来他们的问题。”
“他们都问了些什么?”
“嗯……我想想,比如日本兵是不是夏天从山里出来的?他们出来的时候,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东西……还有,山里有没有出过什么邪门儿事?……对了!还有一件事他们也挺感兴趣!”
“什么?”
“一个传说,这个就纯粹是传说了。”
“没事,您尽管说。”
“传说古代的时候,我们这儿有过一个小国,国家的皇位传女不传男。”
“传女不传男?那也就是说,这个国家只有女皇帝?”
“嗯嗯,据说最后一任女皇帝是个暴君,天天求长生之术——古代皇帝嘛,都好这个吧——后来真有一个能人,帮她找到了长生的法子。
据说这法子就是在我们这儿的山里找到的,具体是什么法子,为什么在我们这山里找,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吧,我以前一直以为这传说是现代人编的——就为了让我们这儿的中药材好卖呗,编个长生的传说,好像吃了我们这儿的中药就能包治百病长生不老似的。
当时给他们讲这个故事,纯粹就是为了钱——那些给钱的人喜欢听嘛,我就把能想到的故事都讲出来。
谁知道他们对这事很感兴趣,也问了很多问题,可惜我都答不上来。
哦,对了,他们还专门去跟村里的老人打听呢,不信你们去问。”
男人似乎没什么可讲的了,便总结道:“反正,在我家住的那几天,他们没少跟我打听村里的传说。”
吴端又追问道:“那您注意过那些人的行李吗?他们都带了些什么您有没有看到?”
“那可不知道。”男人道:“他们的行李可都是严严实实的,不过……”
男人想了想道:“他们行李特别多。”
“特别多?”
“那些人进村的时候,本来就人人都有随身的行李——就是那种特大号的登山背包,几乎人手一个。
等他们临进山的那天,又来了一辆面包车,送来了一车行李——也都是打包好的背包,看不见里面装的什么。
反正吧,那些人进山的时候大包小包,还让我老婆帮忙烤了几十个大饼,另外两家他们住过的人家也帮着准备了不少干粮,还有腊肉什么的,看那样子,好像要去山里住个把月。”
“你对那些人的长相还有印象吗?尤其是领头的。”
郑队接过话头道:“画像已经出来了。”
说着,他将一张画像递给吴端,吴端和闫思弦低头一看。
是个中年男人,留两撇小胡子,眼睛细长,那双眼睛给人一种贼溜溜的感觉。
吴端继续问道:“除了长相,那些人还有什么特点吗?你仔细想想,比如……呃……口音?”
这倒提醒了接受询问的村民,他道:“全是南方口音,”
吴端立即将画像拍成照片,并拨通了冯笑香的照片。
第三章 盗墓吹灯(3)()
村民想了想,又不太敢确定,只道:“那女的不住我家,就有两次听她说过话,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要不你们到另外两家再问问。”
“行。”吴端倒是理解村民不咸不淡的态度。
镇派出所的人来,他们要讲述一遍事情经过,南城分局的人来,又是一遍,现在闫思弦和吴端来了,这至少是村民第三次讲述事情进过,又配合警方画像,细致地描述嫌疑人长相,的确麻烦人家了。
于是出了门,吴端便问郑队道:“之前您这边询问村民,有录音吧?”
“有的,”郑队道:“都在我手机里,现在就发你。”
“行,多谢。”吴端继续问道:“村民说有一辆面包车,来给那队游客送过东西,查车了吗?”
“正在查,已经调了交通监控,不过……你也知道童村这地方,在咱们市管辖范围边上,跟周边其它两个城市距离也不算远,村里监控坏了,啥都没拍到。
弄不清那面包车是从哪个城市开过来的,图侦工作量很大,一时半会儿可能查不出来。”
郑队一边给吴端发送录音,一边问道:“你们住哪儿?镇上还是村委会?”
许多村子没有招待所,警察下来办案,便暂住村委会,大家挤一挤凑合能睡觉就行,也正因此,刑警这行女性很少,有也大多是文职,倒不是性别歧视,出门办案的确不方便。
郑队将两人带到了村委会,并道:“那晚上我就带着分局的同志们去镇上招待所住了,免得挤在一起大家都休息不好。”
“你们先回吧,”吴端道:“这案子暂时不需要铺那么多人力,先得想办法查明游客的身份,回墨城吧,跟周边城市也打个招呼,查一查登山户外用品店,看最近有没有比较大宗的买卖,这么一大群人,如果是在周边城市买的装备,肯定能查出来。
还有南方口音,请求南方几省支援的事交给我,我把画像发过去,从警方已知的古玩销赃渠道、已经入狱的盗墓贼入手,看能不能找到认识嫌疑人的人来。”
“行,那我这就回去,用不用给你留点几个帮手?”
这次,不等吴端开口,闫思弦先道:“谢谢您,不用了。”
吴端不明白闫思弦的意思,却也并没反驳。
中午吃饭。
“打听当地传说……重装进山……假借游客名义……命案……还有,疑似华侨……是盗墓了吧?”闫思弦拿着筷子叨念。
见吴端不接话,他继续道:“我托人请了位大师,据说懂寻龙点穴的大风水……你也知道,商人大多迷信,我家虽然不信,但是有合作关系的人里,有一个就特别相信鬼神之说,公司搬迁还要特意请大师布置新办公室格局什么的,每年花在这上面的钱不计其数……”
吴端拿手肘碰了碰闫思弦,“哎,再不吃饭就凉了。”
饭是从一户村民家买的,两碗米饭,韭苔炒鸡蛋,还有几条干炸鱼,鱼炸得金黄,香酥得紧。
饭菜均装在大搪瓷碗里,老乡实在,装到冒尖才让吴端端走,还说不够了让吴端再来添。
吴端几口就啃光了一条鱼,颇有种“化悲愤为饭量”的意思。
他的确郁闷,给赵局打报告,请赵局帮忙找找建国前保留下来的案宗,看是不是真有日本兵穿越的怪事,赵局的回答模棱两可,跟他打太极。
“这种事不好办,时隔那么久,当年的案宗管理又不完善……再说了,即便真有这种科学解答不了的事,也不归咱们公安管,恐怕早就成什么绝密档案了……我这个级别,肯定查不到,你就不要想了……
事情既然玄乎,我看你们就适可而止,就是一桩人命案,别把它搞复杂了……”
吴端想辩解两句,赵局又道:“案子能结就结,实在抓不到凶手,就让分局按悬案处理,你们尽快回来。”
赵局的话不容商量,说完便自顾自挂了电话,这让吴端非常不爽。
闫思弦也开始吃饭,看到吴端的吃相,不禁皱眉道:“你慢点嘿,吃鱼呢,等会你再让鱼刺卡着,来个送医不及气绝身亡什么的,我今年的笑点就全包给你。”
吴端依旧愤愤不平,干脆将鱼往闫思弦那边推推,表示不吃了。
闫思弦便问道:“哎你说,以前有过类似的案件吗?就是……涉及风水玄学,有点玄乎的……”
吴端想了想,点头,“其实有的。”
闫思弦挑挑眉,脑袋向前凑了凑。
见他有兴趣,吴端便讲道:“我实习的时候听一个老警察讲的,至于那老警察,他是听他战友讲的——他和战友同一批从部队复员,当年部队复员给安排工作,他老家在墨城,就分进了墨城的派出所。
他的战友情况差不多,也分配到了家乡的派出所。
据他战友说,他从警的地方,接连死了七个姓蔡的男孩。”
“姓蔡?”
“对,这个姓算少见吧?但就是接连死了七个,一天一个,其中一个正好死在那战友工作的派出所辖区,他就出警去勘察。
死者是个4、5岁的小孩,死因是机械性窒息。
早些年手机没普及,路边有很多简易的电话亭,为了保证电话耐用,连接听筒和电话机身的那节电话线,外面都包着一层金属软管,很结实,成年人都拽不断,孩子就是在街边的电话亭,被那样的电话线勒颈致死的。
电话听筒就松松挂在上面,孩子垂直趴在电话线上,脖子承重被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