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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只是想利用他，又何苦还来救他。”楚越问道。
“我只是不想连累别人。如果离殇真的是想要背叛王爷你，那他大可以跟我一走了之，可他明知道要死却还要留下来，可见他对你有多忠心。”林子姜继续为离殇解释道。
可是楚越依然不为所动：“忠心又如何，作为王府的侍卫统领却笨到被你所骗，他依然要死。”
“你……”林子姜实在是对他的逻辑无言以对，“你简直不讲理……”
然而楚越却微眯着眸子说道：“可是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没错，是我对不起他。”林子姜低着头说道，随即她又下定决心般地抬起了头，说道：“所以我一定救他。”
“笑话。本王要杀的人就一定得死”楚越的语气中带着轻蔑问道，“何况你拿什么救他？”
林子姜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换他和我的命。”
“你如今一无所有，拿什么跟我做交易。”楚越不屑道，他贵为王爷想要什么没有呢。
“就拿我自己。”
楚越闻言一愣，随即发出一声冷笑，说道：“你未免太自信了，本王堂堂王爷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更何况你这幅德行。”
林子姜却也跟着冷笑道：“是我看错王爷了，还以为你有多与众不同，没想到也跟市井男子一样，看中的不过是女子的外表，那王爷大可抱着你的温香暖玉碌碌终身。”
“你敢讽刺本王。”楚越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
“不敢。”林子姜正色道：“王爷也看出来了，我能够一个人闯进这王府的地牢来救人，至少不算是完全无用。我愿意今后效忠王爷，为王爷的大业略尽绵力。”虽然自进王府以来林子姜与楚越的接触并不多，但是她能看得出楚越的如寒星般的眸子里藏着很多事。而且他如此将喜怒藏在心底，想必是遵循“成大事者必有静气”的道理。
闻言，楚越看着林子姜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他沉默了一刻，然后对左右说道：“你们都退下。”
他身后的那群侍卫闻言，立马走过去架起离殇。而离殇似乎有些担心地看了林子姜一眼，便随着那群人一同出去了。
整个地牢只剩下两人，林子姜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楚越的呼吸声，只听他说道：“居然敢对本王妄加揣测，看来你是不想活着离开这里了。”
“我不敢妄自猜测，只是王爷不谋划，恐怕也不能独善其身了。”林子姜说道，“素问王爷用兵如神，有‘战王’之称，如今又掌握着整个楚国的一半兵力。王爷聪慧，想必也明白功高震主的道理。”这些有关楚越的事，林子姜都是听含笑讲的，那丫头闲着没事就爱在她面前吹嘘越王有多有能耐。
闻言，楚越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随即一掌向着林子姜的胸口打去。林子姜也感觉到了危险，使出“碎刃”中的铁索缠上楚越向她袭来的右手。可是她没有料到一件事，那就是古代的人是真的有内力的。
她只觉胸口一震，整个身子都向后飞出几米，撞在地牢的墙壁上又落回地面。随即喉咙一腥，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只是她使出的铁索也受到后拉的压力，将楚越的手臂勒出几道血痕。
楚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臂受伤，但是他没有理会渗血的手臂，径直来到林子姜面前，从她的手上将伤他的“碎刃”取下来，拿在手里问道：“这就是能发出毒针，让我数名侍卫倒地不起的暗器？”
林子姜没有力气站起身来，她只觉的五脏六腑仿佛被震碎了一般，连呼吸都是疼的。她咬着牙说道：“那不是毒针，只是麻醉针，他们很快就会苏醒的。”
“这东西你是如何得来的？”楚越一边端详着手上的“碎刃”一边问道。
“是我自己做的……”林子姜说着，喉咙又溢出血来。
闻言楚越若有所思，这个女人可以只凭一些事例就分析出他在前朝的处境。还能做出这些稀奇的武器，的确是与众不同，若能收为己用，说不定真能帮到他。于是试探的说道：“你不是想要自由吗？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待在王府为本王谋划？”
“不敢欺瞒王爷，我的确渴望自由，因此希望王爷能遵守之前的约定，三年之后放我离开……不过我相信，三年时间已经足够王爷成事了……”林子姜尽力支起身子道。
“你真有自信，三年时间就能帮本王成就大事？”楚越问道。
“不是我自己，我只是对王爷有信心……也请王爷相信我的诚意……”
楚越似乎非常满意林子姜的回答，随即说道：“好，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王的人了。若是你真心为本王做事，那本王也不会亏待你，三年后必将许你自由。”
“是。”林子姜松了一口气。
楚越却转而脸色一变道：“但是若是哪天被本王发现你有异心，那么本王一定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王爷放心，既然是我答应的事我一定会做到。”林子姜保证道。
“只是，你今日闯地牢，惊动了整个王府，而且还将容貌暴露于人前，想来王妃的身份是要不得了。”楚越想了一下接着说道：“从明天起，你就做本王的贴身侍女。”
林子姜也知道，楚越将她安置在梧桐苑就是不想被别人知道，他的王妃是个丑妇。可是今日自己的容貌已经被这么多人看到了，想必不用多久就会传遍整个王府，想来也是瞒不住了，索性给她换个身份还能暂时保住面子。不过对林子姜来说做个可以自由在王府走动的侍女，到比被囚禁的王妃好，所以她也欣然接受说道：“是。”
“既然如此，你先回去。”楚越吩咐道。
“可是离殇他？”林子姜担忧地问道。
“你放心，本王答应的事也一定会做到。”楚越答道。
听他这么说，林子姜总算松了一口气，至少保住了离殇的命。只是以后在楚越身边，会更加如履薄冰。
是夜，越王府东南角的书房内，一如往常一样漆黑一片。
但是借着透过窗纸洒进来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见室内两个黑影。
“你这几天先好好养伤。”楚越冷冷的说道。
“是。”离殇的眼睛有些闪烁，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王妃她……也只是想要逃离王府……她心思单纯，王爷实在不必担心她会……”
“这是本王第一次听到你为别人说话。”楚越的声音变得更冷了，“本王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属下不敢。”离殇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先下去。”
“是，属下告退。”离殇有些踉跄的站起身。
离殇走后，楚越依然端坐在那里，良久不动。双眼紧盯着眼前书桌上的字条，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对不起，我骗了你。”
这是林子姜之前交给离殇的信封里的字条，她本来计划到时离殇找不到自己所谓的奶娘，会看到这字条，算作自己的道歉。但是她却没想到，其实离殇转手就将这信交给楚越，今天这一切不过是楚越试探她的，若不是发现她能为己所用，恐怕林子姜这辈子都走不出地牢了。
第20章 鲁先生（一）（）
“哎，就是她啊。百度搜索”
“是吗？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为什么王爷肯让她做贴身侍女啊。”
“听说她的脸其丑无比，还会妖术，只要见到她面纱下脸的人都会被迷晕啊。”
“啊，这么奇怪，那她是妖怪吗？”
“可是我听说她就是王爷之前娶的王妃啊。”
“不会，王爷怎么会娶这么丑的女人啊。”
“就是，不可能的。”
“……”
这是林子姜自三天前那次劫狱后第一次出梧桐苑，因为之前受的伤过重，楚越特地允许她休息三日才开工。谁知道这几天由于闯地牢那件事，关于她的传言已经传遍了整个王府，还分为好几个不同版本。有的说她是得了怪病的侍女，也有的说她是会妖术的丑妖精……
如今面纱已经成了她的标志，所以所到之处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而且随时都有被围观的危险，所以林子姜只得尽量地低头快走，尽管走快了还是会感觉胸口很疼。
不一会儿林子姜已经来到了楚越的门前，她想着楚越应该还没起，所以没敲门就推开门进去。却看到楚越正半裸着身子准备穿衣。大概是习武的关系所以他的身材很健硕。只是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疤，有的甚至深可见骨。虽然林子姜之前做杀手时也会受很多伤，但是看到楚越身上如此多的伤疤还是觉得挺震撼。
楚越没料到林子姜会在这是闯进他的房间，也是一愣，随即带着怒气说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闻言林子姜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贴身侍女不是应该伺候他吃饭穿衣这些的吗？所以自己才想要在他起床之前进来啊。可是见到楚越发脾气，她只能只得走出门去等。
大概一刻钟以后，楚越才开门出来了。他对着门外的林子姜冷冷说道：“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能闯进本王的房间。”
“哦。”林子姜低声答道。不用进去伺候楚越反而让她觉得有些轻松呢。
“走。”楚越不再看她，只淡淡说了这一句，便大步走了出去。
林子姜见状连忙跟上，一路上迎着王府下人们惊讶的眼神，林子姜和楚越来到了王府门口。早早就有一辆马车等在那里。马车前坐着以为负责赶车的年轻人，他也是王府的侍卫，叫做王济。
“王爷。”
楚越正要踏出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呼唤，不由得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转过身，林子姜也跟着转过身。
只见一位穿着淡绿抹胸襦裙的女子正急急地向这边走来，娉娉袅袅，顾盼神飞，头上的珠翠随着她的行动发出细碎的碰撞的声音，如一只绿蝴蝶一般翩翩而来。
但是林子姜在见到她时心中却升起一股怒气，没错，这就是前些日子差点杀了她的薛玉柳。
而薛玉柳原本喜悦的娇颜也在看见林子姜的瞬间僵住了，一时间多种感觉涌上心头，有鄙夷，有怨恨，也有嫉妒。
“她怎么会在这里？”薛玉柳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她是本王的侍女，跟在本王身边有什么奇怪吗？”楚越的回答充满冷漠与疏离。仿佛眼前站的是一个陌生人。
林子姜还以为楚越只是对像自己这样的外人如此冷漠，没想到面对美貌的姬妾也是如此。
“她？……侍女？可是她不是……”
薛玉柳还没说完，楚越就打断了她的话：“本王说她是谁他就是谁。”
“可是王爷，你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身边？”薛玉柳不甘心的问道。
“你似乎有些管的太多了。”楚越有些不耐烦的抬起眼说道：“你找本王有事吗？”
薛玉柳自然是听出了楚越的不满，随即转为笑脸说道：“王爷今天又要去那里吗？臣妾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楚越斜眼看了林子姜一眼，“她陪我去就行了。”
说完便不再看薛玉柳一眼，转身向着门外停着的马车走去。
林子姜在一旁眼看着薛玉柳吃瘪的样子还真是解气，但她很快缓过神来，跟着楚越上了马车。
眼见着那马车缓缓起步，薛玉柳的视线都不曾离开，直到那马车驶出她的视野。
“夫人，马车走远了，咱们回去。”站在她身边的蒲桃小心翼翼的劝道。
薛玉柳的眼睛依然没有离开马车离去的方向，只是有些失神的说道：“蒲桃，你说为什么王爷要把她留在身边呢？”
“奴婢也不知道，王爷一直都是一个人，不喜欢有下人在身边伺候的，如今却突然让这丑女做贴身侍女，奴婢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听说她三天前闯了王府的地牢，企图救出离殇。本以为王爷会因此杀了她，却不想竟然把她留在身边了。不过夫人放心，王爷的性情一直不定，她待在王爷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惹怒了王爷，那她也活不长了。”蒲桃的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仿佛已经预见了林子姜惹怒楚越被赐死的下场。
“但愿如此。”薛玉柳轻叹道，终于收回了目光。
马车中，林子姜与楚越相对而坐。林子姜本来还有些不自在，可是楚越上马车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到让她放松不少。这是林子姜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楚越。如此俊美的五官怎么总是有许多忧愁呢，就连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的眉头都是紧锁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林子姜的目光，楚越睁开了眼。正好她打量的目光相对，林子姜连忙移开目光。转头掀起轿帘，装作在看车外的景象。
可是楚越不悦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把帘子关上。”
“哦。”闻言林子姜只得悻悻地关上了轿帘。随即有些尴尬的转过头问道：“打扰到王爷了吗？”
“本王不喜欢光。”楚越说罢，又继续闭目养神。
林子姜虽然觉得他很奇怪，也不再说什么，也不敢多动，在马车中如坐针毡，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惹他不痛快。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林子姜跟在楚越身后下了马车，顿时伸了个懒腰，感觉神清气爽，在马车上她都快拘束死了。
一阵伸展过后，她才发觉他们来到了郊外，这周围似乎只有她们面前的这一户人家，这铺子的匾额上写着“鲁记打铁铺”五个大字。
只是林子姜觉得奇怪，既然是做生意，怎么大白天的要门户紧闭呢？
随即刚才赶马车的那个叫王济的小哥走到门前，轻轻的扣门。
扣了好一会门，才终于听到门内传来了摸摸索索开门的声音。
只见那开门的是位穿着蓝色布衣的少年，他看起来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他只将门打开了一个小缝，从门缝中打量眼前的三人一下，随即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你们怎么又来了？”
“还请代为通报鲁先生，越王前来拜访。”王济说道。
“师父都说了他不见客，怎么你们还来啊。”
“鲁先生不见，那我们就按照老规矩在这等着。”王济依然恭敬的说道。
“你们愿意等就等。”那少年说完，就关上了门。
而王济似乎也是习惯了一般，从怀里拿出锦帕铺在店铺门口的石凳上，对楚越说道：“王爷请坐。”
而楚越却也应声坐下，脸上的表情平和，看不出一丝不悦的情绪。
林子姜有些诧异的看向楚越，他居然没生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拒绝越王，还能让他如此耐性的在门外等。
第21章 鲁先生（二）（）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了，那铁铺的大门还是紧闭着。百度搜索楚越却好像习以为常一般，依然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坐在石凳上。看这情形他吃闭门羹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林子姜的脚却开始抽筋了，但是在楚越身边，她不敢轻举妄动，只有偷偷伸手去揉揉有些发麻的膝盖。
但就是这细微的举动还是引起了楚越的注意，他微微转过头看了林子姜一眼，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有点痒，我挠一下。”林子姜赶紧收回手，又继续像刚才一样笔直的站着。
但是楚越并没有收回他的目光，而是继续打量着林子姜，最后目光落在了林子姜的右手上，仿佛想到了什么。
林子姜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下意识的抽动了一下右手，随即问道：“怎么了？”
“你那天绑在右手上能发出铁索的武器到是很新奇。”楚越若有所思地说道。
感觉到楚越似乎对“碎刃”很好奇，林子姜便解释道：“它叫做‘碎刃’，优点是灵巧轻便，便于携带和隐藏。只是我的手工粗糙，不能将它许多另外的用处制造出来。”
楚越闻言眼中闪出一丝光芒，说道：“你将它的内部构造为本王画出来。”
随即向王济使了一下眼色授意，那人已到马车上拿出了纸笔铺在面前的石桌上。
林子姜也大概猜出了楚越的意图，于是凭着记忆还原“碎刃”的内部构造，但是其中的许多原理和构造都是现代才有的，林子姜便将其省略了，反正画出来他们也不懂，所以只在那些地方标记它的作用。反正她的任务只是画出来而已，能不能做出来就不关她的事了。
画好之后，楚越拿着那幅图端详了一会儿，随即将那画交给王济。王济立马会意，拿起图纸，又去敲那铁铺的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咿呀”一声打开一个小缝。开门的还是之前的那个孩子，他一脸的不耐烦道：“你们回去，我师父早说了不会见你们的。”
王济从门缝递上那图纸说：“请把这副图纸交给鲁先生看一下。”
那小孩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接，终于还是接了，但是又快速关上了门。
看到这情形林子姜总算是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测不错。他们口中的鲁先生应该是一位制造武器的高手，所以才能让楚越三番五次前来求见。只是那鲁先生似乎不愿意买楚越的账，看来到是个有气节的人，不为金钱名利所动，所以楚越才想用这副简图试试。但是林子姜十分怀疑，她画的那么潦草的武器简图，真的能打动这高人吗？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铁铺的门终于打开了。还是之前那个蓝布少年走了出来，只是这次他的脸上是带着笑意的。只见那少年走到楚越身前，毕恭毕敬的说到：“王爷，我师父请您进去。”
楚越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依然没有一丝表情变化，仿佛这结果早在他意料之中一般。
林子姜跟在楚越身后进入铁铺，刚踏进门一股生铁的味道就扑面而来。只见这个铺子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林子姜之前接触过很多兵器，而这铁铺里挂的这些虽然没现代科技的帮助，但却一点也不比现代的一些兵器逊色。可见这位鲁先生的技艺非常高超。难怪楚越费了如此多的心血来见他。
“王爷这边请。”
直到那个蓝衣少年的声音响起，林子姜才从对这些武器制作工艺的惊叹中回过神。他们由那少年的引导进入了内侧的里间。
而这个房间则布满了各种武器的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