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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联薪火传-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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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雷鸣这样的老山林来讲,一听便知那是枯枝被踏断的声音。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听力现在变得这样敏锐,想来还是那易筋经心法的功劳。

    那个老兵不光教他学会了练易筋经时的吐纳之法,还教了他打座之时的吐纳之法。

    或许自己变得更加耳聪目明起来还是易筋经起的作用吧,雷鸣想。

    而这时那从山上的声音在雷鸣的耳朵里已是越来越清晰了。

    雷鸣无声的笑了。

    那脚步声的小心翼翼,那脚步声的人数,还是从山上下来的,那除了是武更他们还能是谁?

    不一会儿,那些人便也小心翼翼的下到了与雷鸣同一水平线的位置上也在树林子里蹲了下来。

    只是由于树木的遮挡,他们却压根没有发现在这里守株待“兔”的雷鸣。

    “也不知道队长脱险没有?”有轻轻的说话声音起,那是大许子的声音。

    “看看前面有没有伪军,有也好没也好咱们弄出动静来,就能帮雷鸣解围。”这是武更的声音。

    “哎(ai),哎(ai),我在这嘎哒呢!”这时便有第三个声音插了进来,这是雷鸣的声音。

    于是,在这个月光如水的寒冬里,树林里响起一片轻微的惊喜的“咦”声。

第564章 月光之下的乱战(六)() 
折腾了大半夜,凉水河子镇周围的火光终于亮起来了。

    而火光之下邵本良依旧拉拉着一张黑脸。

    雷鸣小队感觉到了邵本良的难缠,而邵本良又何尝没感觉到反日联军真的是不大好打呢呢?

    天黑前,他的参谋长给他提醒就是,杨宇平的人今夜还是有可能偷袭的,这也是反日联军一向的疲劳战术。

    于是,邵本良在天刚一黑就把自己的部队撒了出去。

    要是按一般人看来,这凉水河子镇本就在大山环绕之中,那应当把兵力放在哪呢?

    可是这个问题,对邵本良来讲还真就不是什么太头疼的问题。

    他对这片山野太熟了,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如果反日联军对凉水河子发动夜攻或者袭扰的话应当出现在哪里。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雷鸣他们没有打枪还好,一打枪就把他们暴露在了邵本良事先摆好的包围圈中了。

    邵本良对自己的部队那也是放心的。

    他带的这些人可不是乌合之众,那都是原来大家一起当土匪时随着他钻山沟子的。

    所以他们也不害怕夜战。

    只是这夜战越打赵乱也不行啊,邵本良本人那可是在现场指挥的,于是他命令点火照亮。

    他们先是在火光下发现自己有被打死的士兵被扒去了上衣,然后在摸黑搜索一片小树林的时候有的士兵就被人家抽得是狼哭鬼叫!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觉得肯定是有反日联军的人穿上了他们的军装混在了他们中间。

    只是士兵们在火光下互相辨认了半天,却也没有找出一个不是他们自己的人来。

    而也只是邵本良亲自到了那片杨树林,看到了树上系的布条子,他才搞明白原来是自己的人在月光之下中了人家现布的机关了。

    而最可气的还是这时邵本良听到南山公路那面传来了密集的枪声,他便带人往那里赶。

    然后他和他的士兵们在经过南面的山坡的时候,就在月光之下看到有个东西在一棵树下呜啊呜晃啊晃的。

    那个情景当时是真挺吓人的,有的士兵便说不是闹鬼子吧!

    到底是邵本良胆子大让自己的参谋长按亮了手电筒照着去看,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明白。

    原来那是自己的一名士兵被捆在一棵小树上了,并且他的头上还被扣了件衣服。

    有的人还正想上去解救呢,在那手电筒的光柱之下,他们就看到那颗小树上掉来一颗冒着白烟的手榴弹!

    吓得周围的人齐刷刷的卧倒,然后手榴弹“轰”的炸响,那名士兵自然是被炸死了。

    而他们自然是以为反日联军向他们扔手榴弹呢!

    于是,在邵本良的指挥下,他们二三百人就向一个方向开枪。

    打了会儿枪他们再弄出亮光来,却是依旧连反日联军的人影都没有看到!

    山南公路那里的枪声这时都停了,他们也只能再赶过去。

    可是,这个时候战斗真的已经结束了,留在公路南的那一个排又伤亡了二十多人。

    至于说来捣乱的那支反日联军小队却已经跑没影了。

    这回他们是真的没法打了,能把那支反日联军小队围到包围圈里那是可以打的。

    可是,人家都跑出去,这黑灯瞎火的是真的没法再追了。

    折腾了大半宿,就是捞了这么一个令人沮丧的结局,你说邵本良的脸色那能好吗?

    眼见司令的脸又拉长了,军官们又不吭声了,就又把目光看向了参谋长。

    参谋长搬舵先生那也只好再次上前了:“对方应当是雷鸣小队吧?”

    “妈了巴子,这个雷鸣小队是麻烦,下回再看到他们,就叫日本人派兵来收拾他们!”邵本良终于说话了。

    邵本良这一说话,他手下的军官们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跟邵本良那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那自然是知道邵本良的脾气的。

    只要大当家的说话了,多严重的事也会变小的,否则,你就等着他折腾大伙吧!

    “司令,要不咱们先收兵?”参谋长再次和邵本良商量道。

    邵本良和自己的参谋长还真急歪不着,事实证明参谋长的判断那还是正确的。

    至于说自己连一个反日联军的人都没抓到,那和人家参谋长是没关系的。

    他正想说收兵,可是,却怎么就感觉好象有哪个地方有点不大对劲呢?

    于是,他又不吭声了,又开始一个人在那寻思。

    他的参谋长一看司令不吭声,知道不能再劝了,也等着。

    于是一时之间,就在这山野之间也只有火把上的松明子在猎猎燃烧着,几百人围着都在看大当家的脸色。

    “参谋长,几点了?”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一个连长便问那参谋长道。

    邵本良的参谋长如何能体不会不到这个连长也只是在变相提醒邵本良罢了。

    于是,他装模作样的掏出老怀表借着火光一看,故意有些夸张的说道:“哎哟,都后半夜三点了啊!”

    他这一声可真的就提醒了正在那里寻思的邵本良了,他忽然就想出来哪里不对了!

    于是,他已是大声喊道:“一连长、三连长、四连长,你们马上给我赶回三源埔去!”

    “啊?”他手下的那些连长那是盼着收兵回去补一觉呢,可是却没有想到盼到了这样个命令。

    可是,毕竟连长那也是头目,他们紧接着也寻思过味来了。

    大当家的为啥下了个这样的命令啊!

    那自然是怕他们的老巢三源埔出差错,那里可是屯着他们很多冬装的衣服还有过冬的粮食以及军火呢!

    这反日联军大半夜的陪他们在凉水河子折腾,那是真的要打凉水河子吗?

    是的,反日军联军是把他们折腾了个够呛,可是他们的兵力——

    从今天夜里的枪声来看,他们的兵力可是连一个排都不到啊!

    不是中了反日联军的调虎离山之计了吧?!

    今天天黑的时候,他们倒是得到从三源埔那头用信鸽传来的消息了,三源埔那边是一切正常的。

    要说反日联军的主力要是奔三源埔使劲,倒也不一定夜攻。

    可是,反日联军要是在明天,不,今天天一亮就进攻的话,己方守三源埔那一个连的兵力可是不够看的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了,他们走山路往三源埔赶的话,那怎么也得四五个小时,时间好象还赶趟!

    一想到这里,接到命令的那三个连长也不敢再想着回去睡觉了,却是招呼了自己的人便沿着公路向南赶去。

    只因为,三源埔就在凉水河子镇的南面几十公里处!

第565章 月光之下的乱战(七)() 
“扑通通”的脚步声在冬夜的山路上响起,月光之下是伪军们顺着公路急行军时影影绰绰的身影。

    邵本良的手下对从凉水河子去往三源埔的公路很熟,别说现在是大月亮地的了,那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那他们也绝不会迷路的。

    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中国人自古就流传下来的经典之语在他们这支伪军里那是得到了最充份的体现。

    自打他们跟着邵本良当土匪起,他们还真的就没有吃过什么亏。

    当土匪那阵儿他们那也是大绺子,动不动就绑个票勒索些赎金,要不就是没钱花了那干脆挑个富裕的庄子围起来就打。

    那时候,张少帅和他爹张大帅正忙着打什么直奉战争啥的,也顾不上他们。

    所以他们日子过得很滋润。

    他们这个绺子自然越坐越大,最后方圆几百里的庄子也不惹他们了,那些大户一商量干脆每年直接就给他们交钱交粮当保护费了。。

    霸占良家妇女这事他们是不干的,因为那事招人恨,可是他们这些绺子里的小崽子调戏一下良家妇女邵本良却也不太管。

    于是这些小崽子在摸这家大姑娘的屁股一把又调戏完那家的小媳妇一回后一个个弄得欲火中烧的就又去窑子铺里撒钱。

    那你说,他们这支土匪的日子过得能不滋润?

    后来,那同样是土匪出身的张大帅在东三省坐稳了头一把交椅后,他们就不敢胡作乱闹了。

    然后就被那成功夫的由土匪漂白成政府的张大帅给招安了。

    那招安也不白招,邵本良当了东北军团长后那也是要到张大帅那里领粮饷的。

    再后来,日本人进来了,他们就投了日本人了。

    一开始日本人也没看上他们,你看那日本人一个个长得跟小矬巴子似的,可一个个的还特么的牛逼的跟二五万八似的。

    可是日本人在和东北义勇军再和共产党游击队杠上了之后,却才发现东三省的“土匪”那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打的。

    于是,熟知当地情况的邵本良就又被重视了起来。

    日本人给他们解决粮食、军装甚至前段时间那日本人还给了邵本良两门迫击炮呢!

    那他们这些原来的土匪、过去的东北军、现在的伪满洲国军为什么小日子滋润依旧,那自然是大当家的邵本良领导有方啊!

    所以他们这些伪军那是真听邵本良的话。

    既然已经让他们急行军往三源埔赶了,那他们就一路小跑吧!

    只是,就在他们前面的人在拐过一个山脚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就听“轰”的一声响,前面那十几个人当时就被炸趴下了。

    有伪军连长跑上去问什么情况,有被炸伤没被炸死的士兵便说到,刚才我听到有人“妈呀”了一声,然后就爆炸了!

    伪军连长那也是老兵,不用问他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了。

    拐弯的那头定是被反日联军在路上拽起来了一根绳子,绳子又连着一捆集束手榴弹。

    前面的士兵刚拐弯也没注意脚下便趟绳子上了,然后他们就被炸了。

    这事,不用问那就是反日联军干的!

    可反日联军为什么要这么干?这不就说明他们这是要对三埔源动手了吗?这是要阻止他们回援啊!

    “绕过去,射击!”那个伪军连长命令道。

    于是,伪军们有把伤员往后拖的,有的就趴在地上爬着绕过了那个山脚向对面胡乱射击起来。

    在伪军们想来,刚才这事一定还是那支头半夜给他们捣乱的那支雷鸣小队干的。

    那他们这一打,对方不就跑了吗?

    可是,对面的枪声突然就响了起来,是排子枪。

    而就在这个排子枪当中,他们这些由于射击而暴露了位置的士兵几乎同时中枪了。

    那一条山路又能施展开多少兵力?

    他们爬过去了九个,却是一下子被打死了八个!

    第九名士兵之所以没死,那是因为他留了个心眼儿。

    他在联想到传说中的雷鸣小队的枪法的时候,他倒是举枪了,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扣动扳机。

    就在对方那声排子枪响后,他下意识的往地上一趴做了个隐蔽的动作。

    然后,对方的枪声便停了,而他刚要举枪,他却发现他左右的枪声也停了。

    “都打啊!”那个士兵还说呢,可是依旧没有人搭理他。

    他借着那皎洁的月光左右一看,这才发现那八个人都已经把脸贴在地上了!

    “连、连长,雷、鸣小队,咱们过去的人都死了!”吓得那名伪军边往回爬就边低声说道。

    他不敢喊,对方的枪法太准了,他怕自己这一喊再把对面的子弹招过来!

    这雷鸣小队也退吓人啦!

    至此,那名伪军连长才想明白,人家对面的雷鸣小队那是堵在路上打援呢,作为援兵的他们想返身增援三源埔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可是,到了此时,他又能有什么办法,那就打吧。

    于是那名伪军连长忙下令展开兵力。

    这回他的人可不光是趴在那冰凉的公路上了,而是向两边的山上展开了兵力。

    于是伪军们便又盲目的向前方打起枪来。

    可是,他们也不想想,就这月亮地里那枪怎么能乱放呢?

    对面可是雷鸣小队,你根本就看不到对方在那里你这一打枪人家可就知道你是在哪里的。

    于是,对面山野间便又有枪声响了起来。

    对面还是跟排子枪的,那支小队也只是一人打了一枪罢了。

    然后,他们这头却是又伤亡了十多人。

    伪军连长无奈之下也只好下令停止射击了。

    至此,他也弄明白了,自己这支援军想在天亮之前赶回三源埔那已经不是不可能的了!

    沿着山路走要小心对方的伏击,往前冲锋又看不到人,对射虽然比对方人多但是没有对方枪法准。

    对方为什么每个人只打一枪,那自然是怕暴露了他们藏身的位置。

    是,人家打完那一枪后倒是暴露位置了,可人家只打一枪不会再换个地方打吗?

    就算自己这三个连加在一起不顾伤亡的往前冲,那也没有用。

    你一冲锋人家就跑了,你不可能总这么追吧,对面机枪一架一突突,你敢在公路上列队跑吗?

    不敢哪!

    那个伪军连长认命了,命令士兵们停止射击,他却是走回去和后面那两个连长商量去了。

    可是再商量又能如何,那顶多也就是从两边的山坡上绕过去向对面发起进攻。

    可对方对此还是一招,人家就是顺着公路跑。

    什么叫路,那比山上好走那才叫公路呢。

    对方只要占着公路不让他们这三个连跑起来,那人家就赢了啊!

    至此,他们是真没辙了,也只能派人回去给邵本良送信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天见亮了,而这时他们从冰水河子镇出来却是还没有走出二十里地呢!

第566章 月光之下的乱战(八)() 
月亮已经西斜,但依旧明亮,而东边的天际已是出现了一丝鱼肚白。

    三源埔镇外围唯一的炮楼上,一名伪军的哨兵在这个清冷的早晨里不由主的打了个呵欠,随手关掉了探照灯。

    他已经是值了第二宿的夜岗了。

    本来他们没有连值的规矩,只因为他想今天去镇里去看自己的相好的便和别人换了一个岗。

    此时他无聊的扫了一眼远方,仍然可以看到白色的雪。

    他又看了眼近处,岗楼前面五十米处有铁丝网,这个岗楼扼守着进镇的唯一的道路。

    眼见没有什么情况,他返身走回了岗楼爬梯口处掀开防寒的盖板,冲岗楼子里喊道:“该谁的班了?这都几点了?”

    其实,他当然知道是几点了,离下一班岗接班还是有半个来小时的。

    只是,他怕下一班的人起来晚了耽误他下岗。

    连值两个夜岗,而两个夜岗之间的那个白天在岗楼里又怎么可能睡消停?

    所以他就是要先把下一班岗吵醒了,到时候好按时间来接自己的班。

    这样,自己就可以下岗了。

    一会儿下岗后那自己就可以和相好的在一起呆一天一宿了!

    自己可以让那相好的把火炕烧得热乎的,自己吃饱了可以来一把,睡醒了还可以再来一把,这也就是目前自己最大的快乐了。

    啥时候自己那想好的能给自己也生个孩子呢,让自己也留个后。

    虽然自己的姓不大好,姓苟,可也不能让自己老苟家断了后啊!

    这个伪军哨兵已是处于神游状态之中了。

    他浑然不知道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岗楼外五十米处的铁丝网外的雪地上一个穿着白衣白裤戴白帽的正趴着的人已是伸出了手中的老虎钳。

    于是,那里便传来了铁丝被剪断时所发出的轻响。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老虎钳剪断那几根被称作8号线的铁丝又能用多长时间?

    而这时那名伪军却依旧站在那岗楼上的爬梯入口处,他一共也只喊了一声但却并不把那盖板盖上。

    此时他心中想的是,小样,老子还真不多喊,就喊一声,我看你们到底出声不?

    果然,这时岗楼子里传出来了骂声:“我艹你马的狗剩子,不就老子的班吗?你快把那盖板给我盖上!”

    站在岗楼盖板上的那个哨兵不由得笑了,我特么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再说了,你骂的是狗剩子,和我有屁关系!

    原来,那个狗剩子正是和他换岗的那名伪军,接班的伪军不知道他和狗剩子换岗了,那骂自然是骂狗剩子。

    自觉占了便宜的那名伪军这才笑嘻嘻的把楼梯入口处的盖板扣上了。

    这里可是东北,就现在那确实不是最冷的时候但那也得有零下二十五六度的。

    盖板一开那会就往岗楼子里贯冷风,那接班的人就睡在最上层,那冷风一吹露在外面的脑门子他要是能不醒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这名恶作剧成功的伪军哨兵这才笑着转身往那垛口处走去。

    只是,他这个哨兵当的真的是太失职了。

    就在他往垛口处走时,那个铁丝网被剪开的地方,有另外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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