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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仙月舞深有同感的点头。
姜小凡没有立刻前往修道界中，依旧还是留在世俗之中，在那些普通的大山间穿行。晚间的时候，他会简单的盖两座小木屋以备休憩之用。
这几个月的时间，他自然有尝试过再次修炼道眸，前前后后一共十三次，但是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而到了现在，他离开修道界已经足足三个多月了。
又是一天清晨，仙月舞从修行中醒来，眨了眨眼睛，望向旁边。
“还没醒……”
她小声的低语。
这几天夜晚她都有在修炼，很少真正的睡觉。
虽然她只有觉尘境界的修为，在修士中而言算是很弱。但是就算再弱也是觉尘，远超普通人，十几天不睡觉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就算不吃东西也没有大碍。
“太阳出来了。“
她望向苍穹。
见到姜小凡还是没有醒，她也没有叫他，而是一阵小跑，走到了旁边的林子中。她刚刚走后，坐到地上的姜小凡微微睁开了眸子，不过很快就又闭了起来。
这个地方不是修道界，他并不担心。
“道眸，这双眼睛……曾经有人修炼成功过吗……”
他在心中自语。
道眸只有在三清之下才有修炼的可能，一旦达到三清之后，体内的某道宝库大门将会被永封，无法再开启道眸，就算是到了圣天境也一样。在这个领域，姜小凡相信就算是上古时代也很难有人可与自己争锋，可是在修炼道眸的时候，他却依旧是困难重重，尝试了十数次后都未能成功。
“玄仙境，必须修成！”
他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的精芒。
道眸并非是什么攻伐圣术，但是姜小凡能够体会到它的珍贵和意义。一旦他将道眸修成，他的战力将会成倍增加，在他进入三清境后会有惊人的帮助，可以缩短境界间的巨大差距。
很快，他再次闭上眸子。
“嗡！”
淡淡的仙光在他周边沉浮，嗡嗡作响。
这三个月的时间，他和仙月舞走过了太多的路程，看过了更多的山川，观过了更多的河流，一幅幅的烙印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仿佛就在他眼前一般。
“唰！”
突然，一道电流闪过他的双眸，让他整个人都是一激。
他下意识的睁开了眸子，一瞬间，他感觉这片世界和之前不一样了。天空变得更加明亮，空气变得更加透明，绿叶也变得更加晶莹。
“这是？！”
他望着四周，而后又望向自己的双手，心中不禁一喜。
十数次的失败后，如今终于有了一丝进展。他感觉自己的瞳孔在慢慢的发生改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若隐若现，似乎想要冲破什么释放出来。
“看来进入凡俗界并没有错。”
他心中暗道。
对此，他又想起了刘成安老人。他还记得当初自己想要变强的时候，那位老人带着他赤足走过一片片的土地，在他觉得枯燥的时候告诉他，这也是修行！
融于自然，感悟自然。
因为，道就是由自然而生，道就在天地自然之中。
“小凡你醒了。”
突然，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仙月舞回来了。
她手中抱着几颗有些青涩的果子，像是献宝一样来到姜小凡面前：“看，月舞去不远处摘过来的，小凡吃几个吧。”
“好啊。”
姜小凡笑道。
他随手拿起一个，轻轻咬了一口。
果子非常酸，不过他并没有嫌弃，相比当初孩童时代的时候，这也算是不错的食物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忘本的人，不会因为强大了就嫌弃糟糠之物。
“好吃吗？”
少女似乎还没有尝过，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姜小凡。
“嗯。”
姜小凡点头。
少女有些惊喜，自己也拿起一个放入口中。
而后下一刻她就皱了皱眉头：“有些酸……”
不过和姜小凡一样，她也没有嫌弃，慢慢的咀嚼着，只是看着姜小凡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如同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
“呵……”
看到她这个模样，姜小凡忍不住笑了起来。
习惯了修道界的打打杀杀，偶尔过一些平淡的日子，他感觉很好。不知不觉间，他觉得自己的道更加稳定了，修为竟然又有了十足的提升。
“要修道，先修心……”
他又想起了刘成安老人的话。
简单的六个字，蕴含了太多的道之真意。
两个时辰后，天穹上的太阳变得更加刺目了，撒下灼灼的光辉。这个时候已经临近正午，姜小凡和仙月舞一起走出了这片林子，出现在了一条官道上。
官道平日来往的行人很多，见到姜小凡和仙月舞并肩走过，许多人都忍不住侧目。不管是姜小凡还是仙月舞，两人都是修士，那种气质飘逸出尘，无论如何也不是普通的凡人可比，自然吸引了很多的目光。
“好漂亮！”
不远处，有人小声的低语。
“呸，你可是修士，有点眼光行不行，竟然看上了凡尘的女子！”旁边的高个子骂道，不过他也抬头看了一眼，眼前顿时一亮：“凡俗界竟有这等女子？！”
这人看的有些出神了，而后下一刻，他整个人猛的一个激灵，唰的从怀中取出一副画像，脸色顿时就变了：“是……是……是……是他们！”
他说话都有些哆嗦了。
“谁啊？”
最先开口的人有些好奇，他有些微微发胖，身材也较为矮小。
“笨蛋，看看你手中的画像啊！”
高个子激动不已。
有些发胖的那人朝着怀中摸去，而后下一刻，那有些胖胖的脸颊顿时被惊容覆盖了，指着前方的手都有些发颤：“他……他……他……他们是……是……”
“闭嘴！”
高个子立刻捂上了胖子的嘴。
这两人的修为非常低，比之仙月舞都不如，只有入微境界而已。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去追寻姜小凡和仙月舞的下落，不过是涂着热闹将那些画像放入了怀中。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本无心寻宝，可是宝物却自己跳到了眼前，就在路过这里的时候，他们竟然发现了这两个让修道界为之沸腾的人。
“这，这，这……”
胖子有些激动。
“这个屁啊，记住他们往哪个方向去没有，走，去找凌家！”
高个子其实更激动。
两人很小心，慢慢离开了这里……
第六百五十五章 怒意和杀机
胖子和高个子显得很小心，在记住了姜小凡和仙月舞离去的方向后，小心翼翼的退走了。他们很快就隐入到了不远处的一片峡谷中，快速消失了踪迹。
两个入微境界的小修士，他们并没有散发出敌意，只是有些惊讶而已，和四周的普通凡人一般无二。所以，姜小凡并没有察觉到，拉着白衣少女渐渐远去。
“包子，热乎乎的肉包子。”
“米糕，姑娘，来块米糕吧，又香又脆的，很好吃。”
“烧饼，刚出炉的烧饼。”
不久后，两人走进了一座平凡的小镇。
相比修道界的古老神城，凡俗界的小镇远没有那么奢华。但是尽管如此，这里却比修道界热闹了很多，有一股非常亲切的人世气息，让白衣少女很是欢喜。
“要吗？”
姜小凡望着前方的一个米糕摊子问仙月舞。
“嗯！”
相处了很多天后，少女虽然还是很安静，但是却也不像最开始那么拘束了。
姜小凡付了一些凡尘的钱币，从米糕老板的手中接过了两块巴掌大小的米糕。世俗的钱币他是没有的，不过作为修士，他身上有价值的东西多的去了，随便找一间当铺都能换来很多，自然不用为此而烦恼。
“小哥，你家娘子可真是好看，和你真般配。”
卖米糕的是一个年轻汉子，**着双臂，看起来很是憨厚。
姜小凡愣了一下。
他旁边，一袭白衣的仙月舞瞬间就红脸了，连脖子和耳根都一片通红，支支吾吾的。她想要说什么，不过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很快就又低下了头，一个劲的捏着手中握着的米糕。
“谢谢。”
姜小凡回过神来，对着年轻汉子笑着点了点头。
他也不是什么没有神经的傻蛋，自然知道在什么时候该解释，什么时候不用解释。付过了年轻汉子米糕钱后，他拉着仙月舞朝着前方走去，走的很慢。
少女一手握着米糕，一边小心的望着姜小凡。
“香面，麻辣香面……”
小镇上的商家小贩热情的叫卖着，热热闹闹，似乎在一起竞争着。
“好香。”
少女停了下来，望向正在叫卖着的一个六旬老汉，漂亮的大眼睛一个劲的盯着岸台上的水煮面，眼中满是亮光。
“想试一试？”
姜小凡问她。
少女刚想点头，旁边之前卖给他们米糕的年轻汉子就开口了，很是热情的介绍：“小哥进去尝一尝吧，王老爷子的香面绝对的美味，那可是从老辈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包你们满意。”
中年汉子很是憨厚。
闻言，仙月舞的眼睛更加亮了，扯了扯姜小凡的衣角：“我想吃。”
“呵……”
望着她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姜小凡不禁有些想笑。
他对着年轻汉子善意的点了点头，而后拉着少女走进了旁边的香面店。这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小房子，店子里有几张陈旧的桌子，密集的坐着很多人。从这个场景就足以看出香面的味道着实不错，否则生意不会这么好。
姜小凡拉着少女走入其中，在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
香面店的老板年龄有些大了，不过却很是热情。见到姜小凡和仙月舞坐下后，顿时手持着一条白色布条迎了上来：“小伙子，小女娃，来两碗？”
“恩，麻烦老伯了。”
姜小凡点头。
“哪里的话，你们是客人，怎的会麻烦。”
老汉摇头。
他脸上满是皱纹，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顿时一甩左手上的白色布条走向了最前方的锅台处，熟练的丢下两撮香面到锅子里煮。
“好香啊。”
少女情不自禁的道。
两人并没有等太久，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香面被端了上来。
面条有些晶莹，上方浮着一层红色的油椒。
对于修士而言，这种东西就是垃圾中垃圾。但是望着这简单的香面，姜小凡却是感慨万千。多久了，已经好几年了，他再次看到了熟悉的东西。
“烫！”
突然，旁边传来少女的惊呼声。
姜小凡望了过去，有些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他拿起了桌上的一双木质筷子，娴熟的夹起一卷面条：“刚出来的面条很热，可以先吹一吹……”
他给少女演示。
“喔。”
少女认真的点头，而后学着姜小凡的样子做了起来。
姜小凡只是有些年头没有吃到这样的东西，但是仙月舞却不一样。她从出生就在修士的家族内，不可能吃到这样的食物，所以完全就是不懂。
“真的不烫了！”
学着姜小凡的模样做了一次后，少女脸上满是惊喜。
她那干净纯真的神情感染了这个小店子里的很多人，连店老板都忍不住开口道：“小女娃真是可爱，你相公对你也很好，你们俩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就是就是。”
凡尘的人很朴素，闻言都忍不住点头附和。
然后仙月舞的脸又红了，红到了脖子和耳根，这让姜小凡很是好笑，这女孩不仅非常单纯善良，还非常害羞。
“吃面。”
似乎想掩饰她的尴尬，姜小凡笑着道。
很快，少女将一小份的香面消灭殆尽，眨着漂亮的大眼睛道：“真好吃。”
“呵呵，是吧？”
店主老头走了过来，褶皱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
很快，他又烫了一小份香面送到仙月舞碗中，笑呵呵的道：“小女娃和老汉的孙女一般年纪，只不过比我家孙女可漂亮多了。看你们也面生的很，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这小份就算老汉我送的了。”
“这……这怎么好呢？”
少女慌忙摆手。
“怎的不好，没事的小娃娃，吃吧。”
老汉笑道。
少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又将求助的目光望向姜小凡。对此，姜小凡只是笑了笑，道：“这也是老伯的好意，吃吧，没关系的。”
老人家的淳朴好意，他自然不会拒绝。
这之后，他会付出足够的钱币，至少不会让老人家吃亏。
“哦，谢谢老伯。”
少女哦了一声，而后又偏头朝着老汉道谢。
街道上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姜小凡很是回味这种感觉。这里比修道界更加喧哗，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吵闹，双瞳望着普通的凡人，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平和。
“贼子！”
突然，一道爆喝声响起，震动苍穹。
小镇的天空上突兀多出了近百道身影，个个身着金精铁衣，上刻有一个璀璨的古老凌字。其中一个褐发老者眸子冷冽，直接朝着下方挥出了一掌。
“轰！”
惊人的仙威扩散而来，仿佛有一道雷霆劈在了这间不算太大的小店子里。
“砰！”
脆弱的香面店第一时间就坍塌了。
惊恐的叫声响起，正在小店里吃着香面的客人全部遭受了池鱼之殃，直接被坍塌的土墙压在了下方，消失了踪迹。
“唰！”
虚空波动，两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上方。
两人正是姜小凡和仙月舞，望着下方坍塌的小店，他们的脸色都变了。没有顾忌虚空上漂浮着的近百人，姜小凡拉着仙月舞落下。这一刻他也顾不得惊世骇俗了，右手一挥，直接将坍塌在下方的碎石块全部甩走。
血淋淋的一片场景，触目惊心。
“老伯！”
少女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躺在地上的老人，那年迈的躯体已经碎的不成样子，只能依稀间辨认的出来。望着这幅场景，少女的双眼瞬间就红了。
小店子里的人全部死了，连尸体都没能保存下来。
如此场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条小镇上的行人商贩全部惊住了。望着虚空上悬浮着的近百人，望着姜小凡之前的动作，这些普通的凡人哪里能不震撼，一个个表情剧变，身子在瑟瑟发抖。
“他们……他们……”
“这些……神仙吗？”
“天啊！”
“神仙怎么会来这里，这，这……”
“快行礼啊！快啊！”
小镇上的凡人个个惊悚，全部跪倒了下来，生怕灾难降临。
已经化成一片废墟的小店子上，少女的眼泪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小凡，老伯他……他……”
“我知道……”
姜小凡沉声道。
他的眸子史无前例的冷，心中的杀意像是黄河在沸腾。
没有在意天空上的凌家众人，他的目光扫过这条小镇，缓步走过破碎的街道，来到最开始贩卖米糕的那个年轻汉子身前：“店子里的老伯你应该认识吧，还有其它人。这些东西，请你分给他们的家属……”
“好……好……”
憨厚的年轻汉子木讷的接过姜小凡递出的财务，丝毫没有发现，这些钱财足够一户普通人家过上千百世富裕的奢华生活。
“哼！”
苍穹之上，凌家一尊玄仙冷笑，直接一掌挥向失神的年轻汉子。
“滚！”
姜小凡眸子森寒，冷声怒吼。
“噗！”
苍穹之上，动手的凌家玄仙直接碎开，形神俱灭。
简单的一个字，姜小凡含怒而发，其中蕴含着六字真言的本源圣力，完全是针对想要对年轻汉子动手的凌家玄仙，自然在第一时间让其彻底消逝。
“你！”
苍穹上，凌家众多玄仙瞬间变色。
姜小凡缓步出现在仙月舞旁边，对着已经死去的店老板认真一拜。他拉起伤心的仙月舞，在众多行人惊骇的眼神中缓缓腾空而起。
“拜托了。”
一道精神传音直接落在年轻汉子心间。
以神识传音后，姜小凡没有去在意凌家的众多玄仙，直接拉着仙月舞朝着远处射去。不是他害怕凌家的这些人，他只是不想让无辜的凡人受到伤害。
“贼子，你以为你逃的掉吗？！”
凌家有半步三清冷喝。
“嗖！”
“嗖！”
“嗖！”
破空的声音响起，凌家一共九十一尊玄仙，全部朝着姜小凡追了下去。
这些人个个都很强大，加上姜小凡有意要将他们引出这个小镇，所以只是转眼间，这些人全部消失在了小镇上空。直到这个时候，那些伏倒在地的普通行人们才重新站了起来，一个个心有余悸。
“王老汉他……”
“哎。”
“那个清秀的少年，竟然……竟然是神仙。”
小镇上自然还有其它人见到过姜小凡和仙月舞，之前还曾有不少人都问过两人要不要东西。这些人原本只是以为所见的清秀男子和美丽少女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子弟，没曾想到对方竟然能飞，不是普通人啊。
只有角落里的年轻汉子保持着双手捧钱袋的动作，依旧是一副木讷的表情，呆呆的望着姜小凡和仙月舞消失的方向，似乎连神都被勾走了。
凡尘的天空很干净，但是此刻，姜小凡的眸子很冷。
“簌！”
耳边的风急速刮过，四周的场景在飞快的倒退，不久后，他在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山内停了下来。
“唰！”
“唰！”
“唰！”
空间震动，在他降落的那一刻，凌家众多玄仙追了上来。
“逃啊！怎么不逃了？！”
其中一个半步三清上前一步，脸上满是杀意。
“小舞，退后……”
姜小凡神色冷漠。
他的躯体上，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在交织，杀机一动，天穹瞬间黑了下来。
ps：感谢charliezc投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