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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你有一丝半点的机会赢过他们？”若昂挤着他的小指尖，轻蔑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了，“我大概忘了提醒你，这些家伙可不是盖伊找来的临时演员。他们都是第一流的，都是在全世界范围内数得着的好手。”
“赢过他们？我没那么想过。”吴鸣捡出一把手枪，掂了掂，揣到了怀里，扭过头望向了若昂，嘴角带着微笑说，“但是，如果被我幸运地干掉了几个僵尸，我想这个世界也会待我以宽容的态度。”
“你说对了，我估计你真得需要好运气的眷顾。”若昂充满恶意地感叹说，“如果幸运女神稍有分神的话，我敢保证，你就会死在这里，而且死相会相当难看。”
吴鸣耸了耸肩：“如果真被你说中了，你会感到愧疚么？”
“可能有那么一点儿。”若昂打着哈哈说，“但我估计那持续不了很久……”
“你可真够邪恶的。”吴鸣已经活动起了肩膀，“如果我死在这里，你的专访可就告吹了。”
“告吹？是的。”若昂假作遗憾地摇了摇头，“但我认为你所预见的结果刚好可以为我的专访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因为我得到了我最想要的东西——丑闻！如果你死在这里，就是个丑闻！你懂我意思，对吧？”
看到吴鸣已经不再答话，若昂还有能力保持住兴奋的情绪，他刻意把脸凑到了吴鸣面前，眨着眼睛说：“我真的挺抱歉，因为我把我的邪恶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你面。但正如你引用的萨拉马戈的名言所述，‘我们都是这种混合物，一半冷漠无情，一半卑鄙邪恶’……”
但若昂的讽刺还没有到达高｜潮，却先身子一栽，被人推到了一边。
“躲开些，该死的家伙！”雅吉端着他的好基友凑了过来，“我们的事儿算是吹了，你这混蛋！都这么长时间了，那大影子里一个镜头也没有我的！你休想再得到那几个漂亮的小伙子，管他成年未成年，我们的交易彻底告吹！”
“住嘴，你这混蛋！你少陷害我！”若昂有失风度地骂了一声。
但他已经来不及堵住雅吉的大嘴，而且身后的几位以兹列士兵很明显听到了鬼灾星的嚷嚷声，均诧异地扬起了眉毛，随即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若昂看出势头不妙，估计那盆脏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连忙采取了避而远之的策略，重新跑回了主席台。估计广告时间快要结束了，而那主席台也将被架升到气垫平台上，再过几分钟就将与作战指挥部一同起飞，在空中进行下一步的直播，所以他还得抓紧点时间补补粉底。
“给他们点儿好看的，哥们儿。”雅吉这时已经站到了吴鸣身旁，原本的倒霉相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勇猛无畏的僵尸克星表情，“我知道，你决定大展拳脚了，让全世界看到你的能耐，就像我这位传奇英雄一样！”
吴鸣淡淡地笑了笑。“那并非是我的想法，雅吉。”他说，“而且我还得提醒你，不要泄了底，你那幸运星可是件秘密武器，不到万不得以，千万不要让人发现。这只是一场小小的表演赛罢了，真正的战斗还在后面，我们不可以泄露了所有本钱。”
雅吉扬起了手中的******：“还用你说，对付那些难看的家伙，我用这个就足够了。在这方面，那些傻大兵还差了很多课程；他们跟我不在同一档次上，你应该对此坚信不移。”
吴鸣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吴鸣说，“但是，请你不要太在意比赛的输赢，我们只要安全地撑过这场战事，那已经足够令这个世界感到震惊了。”
正说话间，光影墙重新恢复了直播信号，而且耳机中也传来了指挥部的指令：“士兵进入阵地！”
五百余架飞行式摄影机的跟踪拍摄中，装备精良的士兵们开始了分组行动，三人结为一组，各自选准了突入山谷的预定路径。不出意料，不大合群的阿宙与杜里安组合在了一起，再无第三人乐于与之配合，显然作为第三特别行动组的新兵，他们还未曾完全融入整体。
“行动代号‘暴风出击’，现在开始！各位好运！”
随着口令在耳机中响起，士兵们如同出闸猛虎，齐齐迈开步子，冲入山谷的迷雾之中！
第189章 战绩：零！（）
由于山谷崎岖难行，加之雾气重重影响视线，装甲车或者战术摩托无从派上用场，士兵们基本选择步行前进。
但吴鸣注意到，那位高傲的上士阿宙竟然随身携带着一对便携式喷气翼，在其他士兵尚且控制脚步，不敢轻易脱离大队伍的情况下，这家伙居然一马当先，飞快地钻到浓雾之中。
而杜里安也毫不顾及可能会出现的危险，就那样昂道挺胸地迈开大步，一手擎着MEG6重型磁炮，另一手则拎着食品袋，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提示，提示！有士兵突入，各位留神友好火力！”
耳机中响起了指挥部的提醒，听上去有些不大痛快。
然而就在这时，屏幕上的计数器已经开始跳动，“一……二……”
若昂的解说词响起在半空之中：“有人抢先了，观众朋友们！联盟军上士阿宙已经击杀了两具僵尸，我们把视频信号切换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图像不算清晰，隐约只能看到两个丑陋的身影倒在石缝之间，头颅均已经不翼而飞，毕竟山谷中浓雾弥漫，光线条件不够理想，而且阿宙的微型磁枪出手又快，几乎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就完成了两记射击。
不过战情统计肯定准确无误，除了那两个画面算是个明证外，阿宙身上安置的僵尸雷达也说明了这一点。
“意料之中的战果！”若昂那添油加醋般的解说词又一次响了起来，“他们是货真价实的战士，我想所有人都不会对此提出异议，可不像某些人……”
大屏幕又一次别有用心地聚焦在了吴鸣身上。
与快速行动中的士兵们不同，此刻的吴鸣仍然身处于战区之外，距离山谷的入口处还有三十几米远。
“我不想太过讽刺，但是……”若昂用遗憾的语气对全世界的观众说，“你们是不是和我一样怀疑，这里有人可能从来没打算冲进战场？”
“那该死的家伙！”雅吉忿忿地骂了一声。
但令他感到气愤的却并非是若昂的语气，而是当他凑到吴鸣身边时，却发现那镜头竟然无比精准地移开了，在全世界露一小脸的愿望又一次落空了。
“你猜猜看，在我头顶盘旋的这只小苍蝇会不会只是个摆设，那里面可能根本没安摄像带。”雅吉冲着负责照管他的摄影机扬起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亏你还能讲出摄像带那种老古董。”吴鸣好笑地摇了摇头，慢慢地迈开了步子，同时压低了声音说，“一会儿等我们进入到战场中，我恐怕你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怎么，我们不一起行动？”雅吉扭头看了一眼吴鸣，“别这样吧？我估计跟在你身边，多少也会有机会被你那小******进去，而照你这么安排，我可能一整个下午都白忙一场。”
吴鸣笑了笑：“跟在我身边你才没有机会被拍进去呢，因为再过一会儿，我就会要它停止工作……”
这下子雅吉终于省悟了过来：“原来你到底打算去见他了……这么说，你认为他就在这里？”
吴鸣点了点头：“那个邀请一直都在。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他的召唤……他要我去找他，就在这里，就在此刻……”
“这家伙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雅吉已经撤开了身子，双眼不住四下时扫着，但很明显不是要寻找那神秘人，而是想要看看周围有没有哪位士兵会那么好心，能分给他一两个镜头，“我们这正要大显身手了，他却偏要过来添乱，这不是摆明了想要让你出丑么？”
“我不介意出丑。”吴鸣淡淡地说，“我要的只是真相，那才是我最重要的任务。”
“好吧，好吧！”雅吉已经加快了脚步，“既然我们两个被分到了一个栏目里，总得有人做点成绩出来，那就瞧我的，看看杀僵尸这事谁才是真正的行家！”
说话间，雅吉已经冲入了浓雾之中，吴鸣还听到了******上膛的声音。
各类武器开火的声音在山谷中响着，从起初的零星，到后来的连续不绝于耳，四面八方都在发生着战斗。
医护队正候在谷口，白衣的护士们看上去都有些紧张，不过战事才开了个头罢了，真正的危险还在后面，伤亡情况也尚未出现，她们还可以再轻闲上一阵子。
吴鸣轻松地迈着步子，在经过那位蓝眼睛的女护士身边，还微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可护士们的态度已经明显不如之前那样热情，她们的确会对面前的这位英雄的东方面孔表示出好感，但尖叫？绝对不会。
背后的光影墙上还在切换着浓雾中的战斗场景，僵尸的面孔也开始清晰了起来。情报部门提供的消息准确无误，它们大多为变异僵尸，有的生有野狼的脑袋，有的带有昆虫的甲壳，有的则换上了恶虎的四肢……
但它们看上去远没有达到阿宝那种强壮程度，也不敌胆小鬼那般阴险狡诈，倒更像是失败的实验品，只不过这些实验品是人工的产物，还是大自然的自由进化，却没人说得清楚。
战士们的歼敌数量均在变化着，参加战役的514名士兵大多取得了战果，而其中的领先者仍为深入敌丛的阿宙。那位勇猛的上士已经击杀了32具僵尸，而且这个数字每隔一两分钟，就要增加一个。从画面的反馈来看，他似乎最擅长的就是这种单兵突击，两把微型磁枪在飞行中仍然可以保持极高的命中率。
杜里安上士目前以9具僵尸的战果排名第五，别看成绩还不够理想，但在山谷中闹出最大动静的也就是他，因为在正常情况下，MEG6型磁炮需要搭载于军用车辆上，而这位生得如同小山一般的壮汉单凭一条胳膊就把它扛了起来，开起火来也毫不在意那强大的后坐力。眼下他还落后于几名战士，那只是因为他在行进过程中一直不停地享用着随身携带的干粮，盖伊部长之前的演讲过于冗长，以至于占用了午餐时间，所以他必须一边进行战斗，一边安慰空虚的肚子。
杜里安肯定会迎头赶上，吴鸣对此很有信心。
然而在战情统计的那一栏目中，特别增加上来的第三栏仍然动都没动，不管是吴鸣自己，还是雅吉那位僵尸克星，击杀僵尸数量仍然是尴尬而显眼的——零！
“你们很失望，对么，我亲爱的观众朋友？”
若昂的解说仍然在夸张地响在空气中，“但我确信你们的失望不会维持很久，因为我看到我们的圣子已经行动了。对，没错！他刚刚经过谷口的医护队，似乎下定决心要比那些漂亮的女护士们更加接近战场。没准会有一些尚未完全断气的僵尸——如果那些肮脏的家伙会喘气的话——等着他去补枪，他一定能做到；我保证，我们高尚的圣子有那个勇气！”
面对若昂的挖苦，吴鸣只是轻描淡写地笑着，步子仍然迈得不疾不徐，尽管山谷中的战斗声已经越传越远，士兵们明显已经深入到七八百米的内部，他还是闲庭信步般地走着。
指挥平台开始在三百余米的空中移动，一点点移向战斗的核心区域，耳朵中也不住传来新的战情汇报。
“北侧发现敌情，提请第五分队加以留意；联盟军第二小组正遭遇大批僵尸，临近的第五、第七小组请尽快增援……二号区域已得到控制，两名士兵受伤，医护队进入……”
指挥者应该是以兹列军方的高级官员，在公布战况时，尽管以兹列的参战部队在整体歼敌数量上已经处于落后状态，他的态度仍然较为公正，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倾向性，只不过在提及额外参与战事的吴鸣和雅吉时，他的那声叹气听上去还是有些刺耳：
“谷口的第七分队不必清理战场，呃……留着吧……还有，联盟军第九小组，注意身后，以******发动攻击者是自己人，重复一遍，那是自己人！”
光影墙上的统计数据显示，战士们大多已经获得了两位数的战绩，遥遥领先的阿宙上士更是击杀了107具僵尸，但吴鸣和雅吉这里，战绩仍然为零……
雅吉的进展也不是很顺利，这完全是个意外，因为鬼灾星绝对不曾消极怠战，而且尽管他进入战场稍迟一些，却是轻装上阵，也不会被掩护的需求拖住后腿。他一路飞奔上前，哪里打得热闹，他就冲向哪里。
但问题在于，等雅吉杀到现场时，僵尸们要么被清剿干净，要么就是不战而退，子弹他倒是浪费了不少，却全部奉献给了空气。那令这位勇士大感苦恼，甚至开始怨恨起自己僵尸克星的名号。
而吴鸣这边，仍然走得慢慢悠悠，就好像这场战斗根本就与他无关，又好像在全世界的各个角落，并不存在超过16亿双怀疑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这里。
被硝烟一度驱散的浓雾又重新开始弥漫，那个缓步前进的人影也变得越来越淡，正如若昂配发的解说词那样：“我们的圣子，已经被失望笼罩了起来……”
第190章 作弊？（）
傍晚时分，暹罗广场上人满为患。
作为地球联盟总部所在地，联盟军与以兹列官方的这次合作，在蔓谷引发了极大的关注热情。大约正是为了照顾远在东亚的合作方，以兹列那方将直播的时间恰到好处地安排在了当地的中午，也就是蔓谷的傍晚。
就在眼下，整座蔓谷城几乎全员出动，不论是黄皮肤的本地居民，还是驻扎于此的各色人种代表，均走上了街头，聚集在庞大的全息投影屏幕前，摩肩接踵地拥挤在一起，收看这场史无前例的盛会直播。
人潮之中，一位精壮的黑人小伙子像活泥鳅一样挤来挤去，时而抬头望一眼大屏幕，时而按着耳机，仔细地收听着什么信息。
“嘿，丁香，你到底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你？”他一边嚷嚷着，一边推开一位肥胖的妇女，“第十九根路灯下？真该死，那超过了我的运算能力接近十倍，哈哈……”
人群乱哄哄的，都在指手划脚地对这场战事发表着自己的高见，以至于挥动的手臂总是打乱黑小伙的计数。他已经重查了四五遍之多，但那根路灯始终未曾在指尖的方位出现。
幸运的是，那位姑娘还有点魅力，竟然说服两个小伙子把她架在肩头，令她突兀地探了出来，并很快就发现了那位计数陷入困境的可怜虫。“这里！艾博，快过来！”她大喊着招起了手。
他们正是吴鸣的两个伙伴——丁香和艾博。
正如古川所讲，在丁香的要求下，她和艾博一同来到了联盟总部所在地，想要借用在达帕工作时的旧关系了解一下联盟内部的现状。在马德拉岛上的那场遭遇，丁香一直耿耿于怀，对于军方内部可能存在内奸的事实，她始终无法完全接受。
但令人遗憾的是，丁香的调查遇到了小小的障碍，因为她的个人资料已被抹除，再无法进入到联盟内部的主机系统，而好容易才联络上的一个熟人，却偏要神秘兮兮地将会面安排在此刻已经人山人海的暹罗广场。
艾博挤到了丁香身边。才短短几分钟的样子，他就已经折腾得满头大汗。
“这实在是太胡闹了。”艾博在丁香面前喘了口粗气说，“你找的那人靠谱么？为什么他不肯让我们到他的办公室去坐坐？如果非想要收看这场直播节目的话，我们坐在办公室里无异会更加舒适一些。当然，气氛可能会差点劲儿，但这又不是奥运会比赛现场，我们嚷得再大声，那位传奇圣子也感受不到我们的热情。”
丁香摇了摇头，态度明显无法像艾博一样放松：“我们共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可以确信，他是可靠的。只不过……我真希望是我多心了，但他可能受到了监听，所以没办法把我们带进去。”
艾博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那可能只是个借口罢了，我太了解人情冷暖了，这就叫人走茶凉……不管怎样，等他过来了，我相信你试探他两句，就能看出虚情假意了。”
丁香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一边抬头望向三维光影屏幕，一边对艾博说：“离约定时间大约还有半个小时，我需要你到时稍微和我保持一定距离，如果出现任何意外，立刻离开这里，然后把消息传递给古川他们。你能做到，对么？”
“明白，你是要我逃跑。”艾博再一次咧开了嘴，“那活儿我最擅长了，有事儿的话，我保证比兔子跑得还快，在蔓谷的小街小巷里，没人能抓得住我这位世界纪录保持者。”
两人正确定着下一步的安排，收看直播节目的人群却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因为那位优雅的主持人刚好又开了一个小玩笑：
“原谅我必须再次将镜头切换到真正的战士身上，因为跟踪我们的圣子的那架摄影机一直在晃动，我希望那不是拍摄目标哆嗦得过于剧烈造成的。”
与看好戏的人群不同，艾博还是充满了正义感地替自己的朋友申辩了一声：“那只是小小的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毕竟只是他第一次上镜，要不紧张才怪了，我很能理解那种心情。”
但艾博的这番话起不到任何作用，因为围观的人群都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所谓的圣子是一场炒作，那位黄皮肤的年轻人只是个跳梁小丑！
由于现场的黄色人种占了大多数，这种丑化效应更是引发了空前的愤慨。他们普遍认为这是对自己肤色的一种诋毁，如果那所谓的圣子继续这样毫无建树的话，他们可能会考虑联合世界性的宗门协会，对此次直播提出公开抗议。
丁香在这时却诧异地托住了下巴。“你注意到切换之前的画面了么？”她压低了声音对艾博说，“那晃动……似乎受到了外力的影响……”
然而周围的声音太过嘈杂，丁香的提示，艾博根本未曾听在耳中。
“哎！变了，变了！”
这时，有人嚷了起来，像发现了新大陆那样把手掌扬起在空中。
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的惊呼！
“我的天，这是眼花了么？”
“这一晚上总算没白等一场，他到底干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