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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寂沙-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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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似乎一直在颠簸,神智有时清醒,有时昏迷。 
周围的环境变动得很剧烈,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也许喊杀声震天,下一次却或许突兀的安宁下来,静得可以听见风的呼啸,草的低喃。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世界逐渐清明。 
厚重暖和的毛毡垫在身下,阻隔了地面粗砾的砂石和碎草茎。头顶辽阔的苍穹笼罩着苍茫大地,薄云笼罩的星辰或明或暗。 
有只手伸过来,将滑落的军毯往上拉了拉,盖上胸口。 
我侧头,对上那双比星辰还要亮的眼睛。 
跟记忆中的脸庞不一样了。 
不仅瘦了许久,向来注重仪表的人,现在下巴却长出了凌乱的胡渣。只有声音一如既往,依旧带着微微上扬的,漫不经心的语气,“你这觉睡得可真够久的。” 
“……很久了么?”我有些吃力的坐起来,瞥了眼周围。 
头顶依旧是那片星空,此刻所在的广袤土地,却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处草原了。取代风吹草低的繁茂景象,如今身处的地方全是突出地表的嶙峋石块和稀疏的草茎,巨大的断崖,风化的岩石,半人高的荆棘丛随处可见。 
一阵风刮过,被大风卷起的碎砂石拍在脸上,我呛咳了几声。骤然的变化让我有那么一刻的失神。 
是了,想起来了。 
那天剑门关事变之后,被阻隔在关外的几百人被迫转往北行,一路风餐露宿,艰难辗转,却还是没能够躲过狄支探哨的耳目。 
之后的第五天,这支辗转在荒原的流浪队伍,终于被狄支的轻骑兵大队从后赶上。 

我忍不住低头看自己被绷带层层包扎的身体。 
记得很清楚,交战的当天,这不争气的身体似乎出了点问题。再然后…… 
“别看了。只怪你自己在剑门关下逞强开弓,害的伤口崩裂不说,居然还想拖着这种身体上战场。”莫炎坐在旁边,语气淡淡, 
“不久就跌下马昏过去了。当晚就开始发烧,一直睡到现在。” 
“……哦。” 
他盯住我,皱眉,“除了‘哦’之外,难道没有别的话好说的?” 
我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布,想了想,说,“我饿了。” 

※         ※ ※ ※ 

一壶马奶放在眼前。 
还有几块瘪瘪的干粮,硬得像石头的豆饼。连咀嚼的动作都异常消耗牙力。 
我辛苦的把面前的东西一扫而空,抬头却看到莫炎盘腿坐在身边笑。 
“笑什么?”我瞪他。 
他忍了笑,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三月的时候,你曾经因为“行事有碍风化”被关进水牢三天。” 
我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 
“放出来那天我去接你,你坐下来的第一件事,也是像今天这样什么都不问,只管大吃。” 
“喂——” 
正要反驳,当日之后的种种情景突然闪过脑际。 
马车之中的顶撞,搏斗,绳索,所谓的惩戒,阴暗寂静的车厢,透过窗帘的窥伺眼神…… 
——虽然隔了这么久,有些事还是无法忘记,无法磨灭。 
我的心里泛起阴影,把盛着马奶的壶往地上一放,不再言语。 

莫炎大约也想到了那天他自己做的事,沉默下来。 
相对安静了很久,他仰头看天,轻轻吐了口气,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我没有表情的注视着远处被吹得四处滚动作响的石块,在风中瑟瑟发抖的丛林。喀喇一声,一株细小的胡杨被狂风刮倒在地,裂开的枯枝对着越来越阴沉的天空。 
“……果然不错的天气。就是风好像大了点。” 
“……” 
“……” 
他突然捉住我的手。 
“你……” 
挣了几下,却始终没有办法挣脱,握住手的力量反倒越发大了。我瞪过去,他的视线却还是看着天空,仿佛根本没有这回事似的。 
正想一记手肘给点教训,他却先说话了,手指压在唇边。 
“嘘,你看那边的鹰。” 

沿着所指的方向,几座巨大的高崖出现在视野里。 
“注意看右边山上,凸出来的那里有几个小黑点。” 
我凝目望去,上上下下望了半天,终于在高崖顶处看到几只黑色的模糊小点。 
“……那些是鹰?”目光充满了怀疑。 
“唔,是岩鹰。专门栖身在怪石嶙峻的高山之中,是鹰里最为凶猛敏捷的品种之一。” 
我瞥瞥他,“这么熟悉?莫非你在临川的时候也驯养过这个品种?” 
莫炎笑了,“你肯定没有驯过鹰,一听就是外行说的话。” 
我低哼一声,“无非是彰显奢侈的贵族爱好。劳民伤财,我们易水可不流行。” 
“倒也不是纯粹为了显露奢侈。”莫炎打断话头,倚着身后的大石头笑道,“兀兰风气尚武你是知道的,驯鹰就是贵族男子孔武英勇的表现。想当年我曾经亲随陛下在洛河平原上纵马捕鹰……” 
他的眼神突然一沉,不说话了。 
我怔了怔,意识到什么,也闭上了嘴。 
空气僵止了片刻,还是他先开口,说,“没有人驯过岩鹰。这个品种太难捕获,补鹰人往往伤在它们喙爪下也捕捉不到。在临川几乎是有价无市。” 
我漫应了一声,挪开视线,转换话题。“这里——是哪里?” 
“伊古拉戈壁。”莫炎回答,“你大概也听过这名字吧?伊古拉在狄支语中的意思就是‘荒凉的地方’。” 
我微微一震。不必他说第二遍我也知道伊古拉,因为这个名词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瀚南大陆的众多国家,又有谁不记得狄支的第一支骑兵就是从这伊古拉的荒凉戈壁中横刀跃出,震慑整个大陆? 

“你是说——”突然的认知让人太过震惊,我不得不再次求证,“我们现在正在洛河平原以北,狄支的老巢——?” 
“没错,现在我们已经深入狄支的国境,停留在戈壁的深处。” 
他语气平淡的说着,抬手护住了在大风中不断晃动的马灯的微光。 
身边的战马见主人有了动作,跟着打了个响鼻,马蹄不安的踏着地面。 
“这几天离火的性子越来越急了。” 
莫炎笑着起身拍拍爱马的头,安抚几下,又走到身边坐下,依旧靠着背后的岩石。 

又是一阵大风从侧面刮来,几乎灌的满嘴沙。我急忙扭头避开风头,强劲窒息的风势吹在身上,夹带的刺骨寒意却让人无法承受,重伤初愈的身体颤抖个不停。 
他的头转过来,“冷不冷?” 
“还好。”我说。 
两个字刚出口,那双眼睛中的光芒闪动了几下,随即右手被一把攥住。 
“还好?分明冷的像冰块。——这个时候还逞强。”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满,探了探我的额头,“幸好烧已经退了。你这次失血过多,伤口没有及时治理引发了并发症,能拣回条命已经不错了,居然还跟我嘴硬。——要不要喝水?”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拿起身边的皮囊,拔开木塞,倾斜着凑近我的嘴边。 
我喝了几口,被灌的呛到了,细细的水线从嘴角溢出来。 
还没有来得及擦拭,莫炎已经很自然的伸手,代替拭去了嘴角溢出的水滴。 
我愣住了。 
惊愕抬起的眼睛正正撞上迎过来的视线,那么近的距离,那么的促不及防。 
眸光转成深沉的暗色,那眼神里带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到几乎贴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吹到脸上。 
我的身体略微往后退了几寸,却被手掌牢牢的按住后脑不容退却,然后他的唇俯压下来。 

盛水的皮囊掉落在地上。 

35 
天边的薄云聚集,逐渐遮住了挥洒的星光。 
“易昭……” 
越发暗下来的夜色中,我听到他的声音就在耳边,低低叹道, 
“我看你连着几天一动不动,真怕你撑不过去。” 
我把头偏过去,“生死由天,莫帅不必如此。” 
“……不必么?”他静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你还是恨我。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难挽回,对不对?” 
我默默坐着,无话可说。 
他这是在问我?抑或是问他自己? 
这世上的事,一旦做了,就真的再难挽回……么? 
岂止是他,那些半夜惊醒、辗转反侧的日子,我不是也一遍遍的问自己? 
那些曾做过的事情,那些曾发生过的事情,如果时光倒流,让一切重来,又当如何…… 
“大人——”耳边传来一句轻声呼唤。 
纠缠的身体骤然分开。 
我扭过头,狠狠的捏着手指,强迫急速跳动的心跳快些平稳下来。 
莫炎深吸口气,问道,“小伍,什么事?” 
小伍低着头匆匆走近他身边,附耳小声了句什么,莫炎的脸上闪现过一丝惊异的神色。“他在哪里?” 
“就在那边。”小伍用手指了个方向。 
莫炎想了想,又问,“现在多少人知道?” 
“只有我和小期。”小伍回答,“我们商量了一下,小期做事最为小心,所以现在由他陪着。我来通报大人。” 
沉吟了片刻,莫炎站起身,“我去见见他。” 
往前走了几步,他忽然回头瞥了我一眼,对跟在后面的小伍说,“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照顾昭将军。” 
“尊令。” 小伍躬身领命,随即果然走过来,就坐在我的旁边,当真担负起保护责任来了。 
莫炎的背影逐渐走远,周围渐渐归于平寂。 
靠着岩石安静的坐了一会,小伍服侍着又吃了点干粮食物,我望着莫炎身影消失的方向,慢慢的问道,“小伍,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小伍愣了愣,忙碌着收拾东西的手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很糟糕是么?” 
小伍闷坐着,也不答话。过了良久,苦笑了一下。 
“昭将军,当日剑门关之变,我们的人马为五百骑。但这几天且战且退,现在还健在的只剩下不到三百骑了。” 
“这样啊。” 我扶着石头站起来,遥望着远方巡更的灯火憧憧。 
想来莫炎也算是一代名将,替他兀兰帝国的版图扩张立下了不少功勋,如今竟然陷入如此的窘迫境地。想起进驻剑门关当日的意气风发,忽然有些莫名的心酸。 

正待说话,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脑海。 
想起方才小伍急匆匆的赶过来,宁可打断那种场面也要立刻报告莫炎的紧张神色,再回想起他们之间零碎的对话片断。 
可以确定是有人半夜过来,而且这个人多半是不速之客。 
在这样恶劣的情势下,有可能半夜过营、又在意料之外的人……难道是…… 
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小伍。”我若无其事的唤着身后的亲兵,“刚才什么事情,看起来很紧急?” 
“……没什么大事情。有些小事找大人商量。” 
“哦。”我随口应着,打量着周围的陌生景色,轻咦了一声,“小伍你来看,那边为什么拉起了一圈帐幕?” 
小伍的声音顿了一下,站在身后回答说,“是……大人他在静思对策。” 
“是么?”我笑了笑,转身问,“小伍,狄支的追兵离我们多少里扎营?” 
“五……五十里。” 
“肯定?” 我盯着小伍。 
他的目光瞬间游移了一下,说,“肯定。” 
“说谎!”我冷冷道,“恐怕连五里都不到罢!” 
小伍呆了呆,强笑道,“昭将军,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我看到狄支的新王了。只带了一些护卫,夜过敌营。”我盯着他,“没有大兵压境,涉孤怎么会这么大胆?” 
小伍的脸色刷的变白,往后退了两步,慢慢的靠着石头坐下来,苦笑道,“昭将军不愧是神射手,隔的这么远还能看见,实在眼力过人。” 
我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若不是小伍不善弓箭,他就会明白,就算是神射手也不能在黑暗中夜视太远的。 
如今几句话诓过他,看他这样反应,就算原来只是猜疑,现在都可以确认了。 
——居然真的是他。 
涉孤当真好大的胆子。若不是肆无忌惮,就是有恃无恐。 

低头想了想,我说,“涉孤和你们大人有私交。围而不攻,深夜来访……是劝降的吧?” 
小伍闷声不吭,良久,点了点头。 
“你们大人的意思呢?” 
等了片刻,得不到回应。 
“……我明白了。”我轻声说着,“兀兰的皇帝这么的对待你们,你们却还是死心塌地的替他卖命?” 
小伍坐在原地,还是一句话不说,只是紧紧的咬住了牙。 
遥望着远方的灯火憧憧,我冷冷的道,“为君主尽忠尽力,死而后已。你们身为兀兰臣民,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只是未免太愚忠了——” 
沉闷的击打声传入耳朵。我看到小伍咬着牙,一下接一下的,狠狠的捶着身后凹凸的石壁。 
拳头很快磨破出了血,竟也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似的继续捶打着,任凭鲜血顺着石壁蜿蜒的流下。 
再抬头的时候,小伍无声的哽咽着,泪水流了满脸。 
“昭将军……以为我们没有劝过么!” 
他大口的吸气,勉强克制着道,“我虽然是兀兰人,但是我还是要说……去他妈的狗皇帝!不值得我们大人替他卖命!但是我们劝又有什么用?——大人他不肯降狄支!” 
我凝视着他,“为什么?” 
小伍摇头,“大人平日里决断的很,但这件事不知为什么就是不同意。” 
他突然抬高了音调,声音里带着殷切,“昭将军,既然你知道了这件事……请昭将军劝劝大人吧。” 
我失笑,“我劝有用么?你们几个是他的心腹亲随尚且劝不动他,我又算——” 
说了一半的话猛地顿住了。 
就在不久之前的记忆突然跳进脑海,嘴唇顿时觉得火辣辣的热,我狼狈的中止了对话。 
小伍的神色也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坚持着说,“我们大人……是一心一意对昭将军好,如果换了昭将军说话,大人一定会……” 
“好了。”我喝住他,想了想,说,“是不是考虑到狄支人复仇心重,他杀了太多人,担心归降之后被报复的缘故?” 
“不可能。”小伍语气肯定的说,“狄支的风俗重复仇但也重英雄,我们大人当世英雄,如果当真愿意归降,他们应该不会太难为大人的。” 
我笑了笑,“降将难为。” 
小伍低下了头,不言语了。 
“再说,你们大人欠下狄支的人命实在太多了。别的不说,单说上任狄支王的死,就算在他的头上——”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涉孤似乎永远微笑着的苍白面容。想起那夜他不动声色的联敌,弑主,夺权,这样的人一旦成了狄支的王上,只怕容不下所有知道内情的人…… 

我深吸口气,“小伍。” 
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昭将军有何吩咐?” 
“带我去他们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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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军队甚至没有行军帐篷,即使是这么机密等级的会谈,参与的两人的身份令人咋舌,也只能凭空拉开一道帷幕,在旷野中进行。 
风很大很急,小伍身上却不断的有冷汗渗出。 
违背军令,私下里把第三人带来这里,被发现了就是死罪。 
我安抚的拍拍他的肩。 
夜风带来了断续的交谈声。相隔十丈的距离,风很大,听起来有些吃力,依稀正是莫炎的声音。 
“那天在关内,指挥半夜烧粮、劫营的人果然是你。” 
“是我。”涉孤的声音平和,低得几乎听不清楚。 
“为什么?” 
“塔龙是我雷裕族的第一勇士。我不能让他流落在兀兰境内。” 
“所以你和塔龙就是在那夜里趁乱出的关?” 
“不错。如果当时你在那条河道驻扎的兵马多一倍,我们就出不去了。”涉孤声音淡淡的道,“很可惜,难得我那次穷途末路,你却没有抓住机会。——你看,今夜我们的情势就完全颠倒过来了。” 
莫炎沉默了一下,笑了,“是很可惜。” 

“早在临川我就提醒过你了,容光是不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回去的。”涉孤的声音平和,低得几乎听不清楚。 
“我记得。”莫炎平静的应了一声。 
“你不信?”涉孤的声音静了一下,低柔的嗓音叹道,“你也不是傻子,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你应该心里清楚。” 
“承蒙君上提醒,在下知道了。”回答的声音却依然平淡。“不知君上还有别的事么?” 
“莫帅认为还有别的事?”涉孤回了一句,声音温和,其中的语气却猛地锐利起来,“我为什么在这种大兵压境的前夕过来见你,真正想说什么——你不明白么?” 
周围瞬间静止下来。 
空气在沉默中变得凝滞,笼罩在四周,低沉的气氛盘旋不去。 
过了一会,涉孤的声音重新响起来,叹道,“在临川时,你不回答。在这里,你依然不回答。莫炎,我的达鞍,你对兀兰真的那么忠心么?” 
我的心里浮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达鞍——那不是狄支语中的“兄弟”? 

“忠不忠心,有时候也很难说。”莫炎平淡回答着,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稳定,甚至还带了几分淡淡的嘲讽,“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那人静默了一阵,笑起来。“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说‘身不由己’这种话了?真不像你。” 
莫炎也跟着笑,那份嘲讽意味却更加浓重。 
涉孤住了口,久久的回头盯着莫炎的脸。他突兀的开口,“我明白了。” 
黯淡的马灯照亮了涉孤苍白的面容,“当年你和兀兰皇帝在下城立下的誓约,居然到现在还在——” 
“我们定的是生死之约。”莫炎的嗓音低沉。“只要一方不死,另一方就必然遵守的誓约。” 
涉孤思忖了一下,又浮现出微笑的神情, 
“我的达鞍,听说兀兰的皇帝陛下已经进入弥留状态,昏迷的时间比清醒时还要多了。” 
“但还是偶尔会清醒一下,是么?”莫炎的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只要他没死,我就还是你的敌人,涉孤。” 
涉孤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他拉开了帐幕。戈壁的风带着尖利的哨声刮过身边,遮住头脸的斗篷被猛然吹散,黑色的长发在风中乱舞。 
凝视着对面的褐发男子,涉孤卸下了所有的表情,神色冷漠的吐出最后一句话, 
“明天。狄支的军队不会再等了。” 
莫炎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姿势。 
涉孤在原地僵立了片刻,暗色的斗篷重新裹好面容,一言不发的走出帐幕。 

“糟了,他们谈不拢。”小伍的额头全是冷汗,“昭将军,怎么办?你有没有办法让大人回心转意——” 
“没有。”我打断他的话,扶着石壁慢慢坐下,靠近小伍身边。 
小伍差点跳起来,“但是您刚才不是答应了——?” 
“抱歉。”我看看他,“我什么也没有说。” 
手中运足力气,匕首柄准确的击中腰眼。 
小伍应声倒了下去。 

一行几个身影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走过。我默不作声的计算着距离,等他们走近,从藏身的岩石后面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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