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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恋魅君-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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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烈地想为她拂去那抹哀愁,强烈地想把她收纳在翼下保护。

“今天是我和织语文定的日子。他避重就轻,不提教授和师母的婚宴。

文定?织语?他和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文定?她心底迅速窜上一股强烈的失望,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擂鼓般的心跳震得她耳呜目眩。

“我穿这样进去,会不会让你们为难?她局促地拉拉身上的素服。

“我们都是医生,没有人会忌讳这个。来!跟我进来。他没猜错,林女士果真出事了。领着她,伯墉带头走进门。

织昀踩着他走过的痕迹,一步一步,小脚印覆上大脚印,她的心微微呛着。

随着他的引领,她走到父亲跟前。

抬起头看见他挽着一个身着新娘礼服的中年女子,她…是郭玫杏?原来今天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他们等了十年总算等到今天了,难怪要大张旗帜庆祝一番。织昀后悔没捧来母亲的骨灰坛,看他们如何敢在母亲面前进行婚礼?

踩着冰冷的大理石,她寒着脸一步步逼向郭玫杏——是她夺走他的爱,让母亲盼了一辈子始终都盼不回心爱男子的感情,是她光明正大当了他二十年的外遇,是她在母亲尸骨未寒时入主罗家。

说好不恨他!可是怎办得到?憎恶了一辈子的两个人就站在眼前,她恨不得一把扯下婚纱撕个粉碎——污秽如她配不上纯洁婚纱。

织昀谴责地回头瞪视伯墉,她觉得自己被出卖了。然他还是挂着沉沉稳稳的笑容,仿佛自己从来没有做错。

强咽下喉间的委屈,她将手上的牛皮纸袋送到罗献庭身前。

他没伸手去接、却激动地握住她的肩膀,眼里有不可置信的喜悦。已经整整十年了,这个女儿总算肯在他面前现身,她和她的母亲一样漂亮,水汪汪的瞳孔里总浮着淡淡愁云,小小的唇边象微着不妥协般微微翘着。

罗献庭一直是心疼织昀的,虽然他们不住在一起,虽然雅涵不肯接受他任何生活支援,但是雅涵并不反对让他们父女独处。那时候他常抱她、带她去公园散步、荡秋千,带她去夜市捞金鱼、买汽球,当年他们是那么的融洽和谐,她和他分享了所有的心事——快乐的和伤心的。

直到织昀渐渐长大懂事,懂得了大人的世界是如此不堪后,她刻意疏远他、刻意在他们之中隔出距离,她不再愿和他谈心,看着他的眼睛里总带着恨意。到后来她索性一知道他来访,就躲在房里不愿出来。

“织昀——你来了?”久久他才整理出一句话。

“我马上走,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我不是说……织昀,你怎么穿这个样子?他终于注意到她身上的素缟。

“家母去世了,因为最近忙着替我母亲办理后事,所以拖到今天才将房屋所'奇''书''网'有权状送过来。她客气而疏离地把话一次说完。

“雅涵她……他震惊地理清她的语意。

“是的!她挑衅地迎上他不敢置信的眼睛。

“她、她从来没有跟我说……她怎么会死?

“你会关心?或只是惺惺作态?她讽刺。

“告诉我!雅涵怎么会死?他激狂地对她大叫。

“癌症!她冷然地说,他的激昂满足了她的报复快感。

“怎么会这样子?难怪我去了那么多次总是没人在家……是我太疏忽……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他攫住她的手腕。

“很抱歉!我们不知道你还会在意别人家的事。她刻意划分界线。

“你们不是别人家,你们是……

“是什么?她咄咄逼人地向前跨一大步。是家人吗?林雅涵是你的妻子、我是你的女儿吗?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有这层认知。

“你们是我的家人,我关心你们并不比别人少。

“真动人的说辞,那么她们呢?她们又是谁?她语带恶意地指向郭玫杏和织语。

“姐,别这样,他是爸爸啊!”织语走向前挡住她的指责。

她一眼就认出了织语,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那样的伟岸男人吧!

压住心酸,她冷言道:“罗小姐,恐怕你认错人了,我母亲只有我一个独生女,没有姐妹更没有父亲,如果有的话,在我被指着鼻子骂私生女时,他就会跳出来保护我。所以我非常确定,我没有你口中的那两门亲戚。她残酷地说。

“织昀,爸知道你恨我,可是!爱情总是让人无能为力……终有一天,你也会碰上真爱……

他的解释听人她耳里只觉可笑,无能为力?哼!

“对于你的爱情我不予置评,若我的存在曾经阻碍了你的爱情进行,容我说声对不起。房屋所有权状在这里,我把房子还给你了,从此我们不再有任何瓜葛,我祝福你的爱情一帆风顺、无波无痕!不敢预测自己伪装的坚强会在哪一刻崩溃,织昀咬着唇,强撑起疲乏的身子转身欲离。

“织昀,请留下来让我照顾你好吗?”罗献庭握住她的手恳求。

“在我最需要照顾的年纪里,你选择让自己缺席,凭什么你会以为,已经独立的我还愿意让你照顾?她甩脱他的手。

“你执意不肯回到我身边?能怪谁呢?织昀说的没错,当年是他放弃了当父亲的义务,怎有资格求她留下?

“你执意不肯回到我身边——很好,这句话在我心中整整十年。那时好想好想当着你的面问——爸爸,你为什么执意不肯回到我们身边?是我和妈妈不够好才留不住你,还是外面的女人太坏不肯放你走,没想到,今天这句话居然会从你口中说出来。

“不管如何你都不愿留下?

“是的!她断然拒绝。

“既然你心意如此,把房契拿回去,那本来就是要留给你们。他懂女儿的固执,就像他懂得雅涵的坚持一样,谁也别想改变她的心意。

“在我们穷到一天只能分食一个馒头、穷到被断水断电时,我们都没有向你开口过,现在我有谋生能力了,更没理由拿你的东西。以前留着那栋房子是因为妈妈还存着希望,她衷心相信,只要不怨不悔的在那里等待,总会等到你回心转意,可惜,她始终等不到。命运逼得她不得不放手!现在妈妈不在了,那栋房子对我再也没有任何意义。她眼角泛光,心怜母亲却无能为她做些什么。

“我对她很抱歉。他语气中充满挫折与罪恶。

“留着你的抱歉,她无福领受。她淡漠地说。

“如果有下辈子……

那么就请你行行好,别再去碰她、招惹她,让她好好活着,享受一下生为‘人'的乐趣。她说得无情绝裂。

“织昀——我真的很希望我们能像你小时候一样,那时候……

“时光不会倒流,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你只是一个小女孩,怎么在社会上和人家竞争?让她就这样空手走,他有太多的不放心。

“别看不起我,只要一勾手,就会有无数个男人抢着为我捧上名车、别墅,你那栋小房子我还看不上眼。她刻意误导他。

“你是说你在做……

“当然,不然你以为十九岁的女孩,有多大本事可以维持一个家、照顾一个重病的母亲。除了身体,我还有其他东西可以出卖吗?”为了打击他的良知,她不惜说谎。

“你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将来你还要结婚……

“你说了一个好有趣的天方夜谭!婚姻?它杀了我妈还不够,连我也想一并埋葬?罗先生,我不是你那个养在温室的女儿,如果我还不懂得从家母的婚姻中学到警惕,我也未免太愚蠢了。”

“不要这样糟蹋自己的人生,你才十九岁啊!”他恨自己的无力感,一个大男人竟连保护女儿的能力都没有。

“糟蹋?你用一个极有意思的形容词!请问——有什么工作能月入数十万来养活自己和母亲?何况别人可以看不起我们这一行,你却不行!忘记了吗?当年你不也是流连在我们这种声色场所,才顺利找到你钟爱一生的红粉知已?说不定我在里面久了,混出了点名堂,也会有个男人心甘情愿为我抛妻弃女,了不起多熬个几年嘛,我也能顺理成章、登堂入室当上阔太太。她招招锋芒都刺入郭玫杏要害。

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因为我——你父亲不能参与你的成长,因为我——你的母亲抑郁寡欢,这些沉重的罪恶日日夜夜折磨我的良心,求求你留下来,让我们有机会为我们的错误补偿!玫杏的泪珠滑过画上浓妆的颇骨,跌落在纯白纱裙上,晕出一块污渍。

“即使沉重的罪恶感日日夜夜折磨你的良心,你仍是选择牺牲我母亲的幸福来成就自己伟大的爱情,不是吗?凭什么我要为了减轻你的罪恶感而留下来?织昀的尖锐让她无从招架。

“不要这么刻薄!如果有错,错在我,不在玫杏。罗献庭挺身护她。

“刻薄?我这样就算刻薄了?那么你一定不知道我真正刻薄的样子!你知道我在被一群孩子围着用石头砸、骂我是没人要的小杂种时,我心里是怎么诅咒你们的吗?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善终!你知道我一个人守着灵堂时,心里在想什么吗?我鉴请老天爷将你们天打雷劈、挫骨扬灰……

啪,罗献庭巴掌挥上她雪白的脸。鲜红的指印衬着嘴角渗出的血丝,令人看了触目惊心。

他一动手立刻就后悔了。看着她红肿的脸颊,他满心歉疚。

“织昀……你不该是这样的……你妈妈是那么温柔善良……

“怎会教出我这么歹母的女儿是吗?”她抢着接话。

“没办法!单亲家庭的孩子本来就容易行为偏差,很抱歉我的性格不讨你喜欢!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你已经完完全全摆脱我了!将来就算我被抓进监狱,也绝不会报出你罗大院长的名号。说完,她骄傲地用手背拭去嘴角血痕,头也不回地往屋外走去。

伯墉自始至终都沉默地看着这场争执。她有太多的恨,像蛰伏在冰山下的火药,随堡个震动都会引出大爆炸。而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握有燃起她狂暴烈火的引信,不断威胁着她发动攻击。表面上,她的尖牙利齿伤了所有人,实际上被弄得伤痕累累的人——是她吧!

十九岁的女孩应该像织语那样单纯快乐、生命中只有阳光,不该像她这样晦暗阴霾、悲愤痛心!是经历过多少磨难,才造就出她这样的性格?伯墉皱起眉头,他冲动地想将她带在身边,用爱灌溉她贫瘠的心田,用爱心包容她的仇恨,用关怀抹去她眼底的阴沉。让她的生命再度丰沛、再度灿烂光明。

“织昀……我不是……罗献庭喃喃地跌坐入沙发中。我失去她了,完完全全失去她了……

看着敬爱的师长倒下,伯墉的冲动化成行动。不!你不会失去她,我去把她带回来!他没微询任何人的意见,不假思索地夺门而出,奔驰的脚步追逐着织昀的背影……

跑出榕园,伯塘看见织昀失速的身体往大马路上奔驰……

“等一等,危险!他的声音淹没在震耳的煞车声中,眼睁睁看她的身子子高高弹起落下伯墉的心脏瞬间封冻,尖锐的刺痛催促着他奔上前抱住她……

第三章

冷空气自出风口传来,冰冰凉凉的温度贴在织昀的脸上,她逐渐醒转,在清醒的同时,疼痛也开始侵袭她的知觉。睁开眼,适应了灿然的光线,她发现自己正对上伯墉带笑的眸子。

好爱笑的男人,他好像无时无刻都在笑,仿佛世界上都没有事可以为难他。

为什么他可以笑得这么理所当然?痛苦中的人最恨人家笑出一口白牙,好似在嘲讽别人的不幸。别开脸,她告诉自己——她讨厌他的笑。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会痛?他帮忙把床摇正,走到床的另一边,让她能半坐着和他说话。

她摇摇头,倔强地否认了痛觉。

“逞强!你身上有很多处瘀伤,一碰触到就会痛得你龇牙咧嘴,正是所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语带幽默说得轻松。

“你的同情心真丰沛。她挖苦他。

“我赞成你的说法,因此我会给你足量的止痛药,不会让你美美的脸扭曲得太难看。

低下头看到自己两条上厚重石膏的腿,倏地,她飞蹙起眉。我的脚怎么了?”

“断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等它们复原后就能又蹦又跳,跟没受伤前一样好用。

“要多久才会好?一年、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没你想得那么久,有点耐心。

她啮咬住手背,久久不说话。这是织昀发愁时的习惯动作。

见她愁眉不展,伯墉安慰说;你就当脚在美容护肤好了,等卸下这层‘敷脚霜',你的脚就会变得‘白抛抛、幼咪咪',女生对于爱美一向很舍得付出的,是不是?

“给我一个确定的日期,我要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她横瞪着他那张微笑不曾退离的脸。

“嗯……我想想……对了!等我一下。他沉吟一会儿,既而转身离去,等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时,已是五分钟后的事了。他捧着一个花盆,递向织昀,绿油油的叶子将苍白的病房增添了生命力。

“你要我吃中国草药?不会吧!想起那种恶心味道,她开始有呕吐的欲望。

“想哪里去了?我要你好好照顾它,等它开花时,我保证你就可以出院了。”他被她的想像力惹得发笑。

“要是它开不了花,我就一辈子出不了院?植物能告诉她出院日期?他还真科学。

“我没那么恶毒,不会找棵不开花的植物来欺侮你。

“请不要敷衍我。我的脚是不是好不了?”

“你是对全天下人都抱持防备之心,还是独独对我的开刀技术不具信心?

“你操的刀?一个实习医生?她推测使他的年龄顶多是个实习医生。

“我建议你试着信任我。他热络地说。

“对不起,我从来不认识‘信任'这个字眼。她冷冷的回应。

“那么就让我来当你的启蒙老师,教会你‘信任'。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对她抱持那么多耐心。

“怎么又不说话?不是被撞傻了吧?伯墉坐上她的床沿,试图引出她的心思。

“你是心理医生吗?我为什么要对你说!她继续张牙舞爪,难道他感受不出他有多令人讨厌吗?

“我虽不主修心理学,但多少有些涉猎,况且心理会影响生理是人尽皆知的,你要快快乐乐的,伤口才会复原得快。

织昀撇开头,不想看见他那对善于说服人的眼睛。

“你从来不笑的吗?”他不放弃地绕过病床,再次迎向她的脸。

“对不起!我的脸做不出‘微笑'这号表情,如果你想看笑容,建议你打开门、走出去,到别的女人脸上找找,机率会大一点。她没察觉这句话里的酸意有多重,理所当然地顺口说出。

“看来,你的人生贫乏得很,除了‘信任'、‘微笑'之外,回回你缺少的东西还不少。没关系!我的人生资源非常丰富,我来帮你把不足的部分补齐,让你活得生气盎然、不再有缺憾。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你对每个病人都这样吗?”

“怎样?太鸡婆吗?如果你的意思是这样,那么我要回答你——不!我只对你一个人‘大费周章'。

“为什么?她抽丝剥茧地追问,她强烈地想窥探他的心态。

“因为你是特殊的!在他心里,她一直是特殊的。

自从他远远地瞥见她在榕树下的单薄身影时,他就知道他们终会扯上关系,不论是哪一层关系。

他的话让她的脸颊浮上一层红晕,我不认为自己特殊。

冷漠的语气出现软化。

“你当然是特殊的,至少我们之间还存有着‘特殊关系'。

“特殊关系?她不解,除了病患与医生,他们之间还有其他关系吗?

“你忘记了吗?我们是一家人?他提醒。

“一家人?她想起他和织语的文定。

“是不是我解释得不够清楚?请你仔细听好,我们不是一家人,永远也不会是。我跟罗献庭、罗织语没有任何‘关系'。因此,请你眼里不要再以‘特殊'看待我。她激烈地挥过手,吊在手上的点滴被扯落,一缕鲜血自血管中冒出。

那些刻意被冷落的痛觉一古脑儿侵袭她的知觉,痛得她蜷缩起身…

“小心一点!他急忙按住伤口,为她止血。

“收起你的好心肠,我不领情。他对她的反弹不回应。

他动作轻柔且仔细地为她处理好伤口,仿佛心疼她般。织昀看着他专注认真的神情,胸口有股感动在翻搅。她是怎么了,心跳一阵强过一阵,一丝丝的甜蜜、喜悦,噙在领边、渗入喉间……

摇摆不定的心找到定位,焦躁难安的情化成绵密的喜……

处理好伤口,他重新帮她把点滴固定。

伯墉温和地说:“虽然你很漂亮,但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奇''书''网'脾气不好的病人。

“我从没有用‘温柔'形容过自己!她话锋一转,可以请教你一件事吗?”

“请说。

“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走得远远的,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她赌气地说。

“真那么急着摆脱我?他语调中藏着一分失望,很轻很淡的一分,轻得让织昀无所知觉。

“没错!她倔强地别开脸。

“等小植物开了花、你的脚卸下敷脚霜后,你和我这个唠叨的男人就‘契约终止',我马上转身离开,再也不来烦你,好不好?他纵容地说。

他帮她把被子拉高,像哄孩子般地拍拍她的脸颊。好了!别再抬杠,留一些精神来养病,眼睛闭起来休息。

他走了,望住他的背影,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那让人倾心也放心的气质,让织昀坚硬的心逐渐软化。

“你是健忘还是粗心?老是忘记浇水。伯墉用水杯帮他那盆被忽略的可怜植物,浇上半杯水。

“它跟你求救,说它快渴死了吗?”

几天相处下来,伯墉的耐心相待终于让织陶卸下尖芒利刺,她不再与他针锋相对,相反地有时他们还能相谈甚欢。

“等它开口喊救命的时候,就药石罔效啦!你不认真一点,说不定它开不了花,你就真的出不了院。他语带威胁。

“我才不要对它认真,万一我把全部心血摆在它身上,等它开了花,我却还在这张床上数日出日落,我一定会呕死。下意识地,她摸着它绿油油的叶片。

“你总是这么害怕受伤吗?”他认真地观察她的表情。

“不!受伤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我早已麻木不仁、没有感觉了。”她升起一抹傲然。

“我换个方式问——你是害怕期待落空,才宁可选择不期待才不会失望?

“也许我性格中的消极因子占了大多数,任何事我宁可做最坏的打算,也不要抱持一点点希望,因为当希望落空是很痛苦的。

她没回避他的问题,这个小小进步,让他很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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