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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要是这间屋子的事全该你做,另外——”他意味深长的露出恶意的笑容。“如果你在期限内撒手,我们的契约便自动失效。”
这是什么烂条件?谁答应谁是天字第一号大笨蛋。“我宁可花钱请侦探社或征信社也不会任你予取予求!”
简直太看不起人了!
“你要认清楚一件事,是你来找我,不是我找你的,至于答不答应,随便你。”
他的声音渗着得意。
“你这奸诈小人,休想把我呼来唤去,我会用我自己的力量把小胡子哥哥找出来的,谁再来求你谁就是乌龟蛋!”她好话说尽,没想到这人却拿翘拿成这副德性,求人不如求己,她也有她的势力,谁怕谁,走着瞧!
她要不是被气昏头就是神志不清,要不然她不会在宣誓后听见他压抑的咳嗽声或是笑声……哎,不管啦,反正以后和他绝不会再见,笑破肚皮也不关她事!
“考虑清楚了?”他像以凌虐动物为乐的猎人,意犹未尽的补上一句。
“淑女一诺!”她斩钉截铁。
仿佛他又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声音更闷了。
“希望你说话算话。”
“要你管!”
“既然如此——!请便了!”他仍背着她说话。
夏小皀没遇过这么自以为是的自大狂,卯起来真想脱下她的大布鞋往他水泥似的脑袋丢过去——当然,她只是想想而已,淑女报仇,不急于一时。
“她已经走了,少爷。”忠心耿耿的卡夏尔目视夏小皀离去后悄悄的开口。
“我知道。”他没有起身的意思。
“哐啷”!一声清脆的巨响,随着四分五裂的玻璃由屋外滚进一颗巴掌大的石头。
卡夏尔在短促的错愕后飞快的挪动他佝偻的身躯往前探视。
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行凶”。
欧阳越仍是一派镇定,他定定盯住那不再滚动的石子,伸手捡起它。
“是她。”
卡夏尔由上望见一道飞也似穿过栏杆又没进灌木丛的小影子,心中正疑惑不定,却听见欧阳越淡淡发言。
欧阳越摇摇头,苦笑爬上他的脸庞。
“她一点也没变,还是有仇必报的个性——”
第三章
那样的男人岂止不可理喻,根本是恶魔的化身,粗暴、恶劣、专制、野蛮,所有负面名词完全集于一身的男人,她居然会把他当做她的小胡子哥哥,她白痴啊!
回到星光旅馆后,望见屋顶的那只风向鸡,夏小皀才停了下来。
像落水狗似的被人赶了出来是生平第一遭,她很生气。
气呼呼地推开纱门,她找到正躺在吊床上假寐的关纣。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像白痴一样被人嘲笑一顿轰了出来!”她老实不客气地推他一把,差一点将关纣推出网外。
他一头雾水地爬起来,眼底还残留着惺忪,吓一跳之余,口气也好不到哪去。
“干么?谋杀亲舅舅啊!你不知道这掉下去会头破血流吗?”
“你从来不提牧场的事,是不是和妈妈串通好来骗我?”被欺骗最教人难以忍受,如果是她妈妈,夏小皀或许勉强可以接受,若关纣也是帮凶之一,这就绝不能原谅了。
关纣于她是亲人、朋友、哥儿们,她对他的信任是坚定不移的。
那信任来自她从小便寄居在外婆家,两人年纪相仿,童年是一起摸蛤蟆兼洗裤长大的,四年级后的关纣几乎以夏小皀的监护人自居,连上课也把她带在身边,一个拼命闯祸,一个认命地收拾烂摊子,关纣宠爱她的程度不会比一个父亲少,加上外婆也疼她如掌上明珠,让她对亲情的渴求无虞匮乏,所以,她从来也不介意自己有没有爸妈。
直到一年前她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终于想到千里外还有个女儿,在关纣的百般劝说和父母的哄拐利诱下她才答应去了英国。
不料一回来,天地丕变,她熟悉的半个世界在她离去时已骤改。
他是她小子芳心里的另一个大世界,是一个秘密、一份希冀和一个梦。自从欧阳越来到这块地,她便认定了他。
她还清晰地记得初见他的那幕场景——
他裸着精光强健的上身,只穿一件牛仔裤,一个人沐浴在灿黄粹紫的夕阳下钉牧栏。
他浑然不觉暮色四合,汗流浃背。
她偶尔经过,被他的专注吸引,那迸发的生命力太过惊人,她的心像他捶下的钉,在他的一捶一用力下,立即沦陷。
她不是没看过裸体的男人,但感觉是截然不同的,关纣和她那群死党的身体完全引不起人的遐思,欧阳越不同,虽然她说不上来哪里特别,就如同她也不懂何谓一见钟情,可她当下就认定他,十几年过去,当初那份执着经过时间的淬炼不但没有褪色,反而更趋坚定了。
“你去过牧场了?”其实这句话根本是白搭,一看她怒火中烧的样子,关纣心中已经有数。
“你们联合起来骗我?”
“怎么会,你一回来我就要告诉你的,是你没给我机会说。”他急急分辩。
看她发红的眼眶,关纣明白她这次受的刺激不轻。
“等我回来才告诉我?”夏小皀不可理喻地喊。“小胡子哥哥走的时候你为什么没给我电话?等我千里迢迢回到这里你才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关纣想笑又得憋着。责任?曾几何时,欧阳越变成他的责任了?
不过,现在的她肯定听不进他的解释,等锋头过去再说。
“小皀,你先冷静下来。”
“我还不够冷静吗?”所有的希望在一瞬间破灭,她能直挺挺地站在这里还不叫冷静?
“我受人之托,并不是有意瞒你。”他慢吞吞地绕到吊床旁的小几前倒了杯水,试图舒缓张弓拔弩的情势。“欧阳不想让你知道他离开台湾。”
“为什么?”多愚蠢的问法,但追根究底是她的天性,何况事关她最关心的人,管他愚不愚蠢。
“这就是他不愿让你知道的理由。”他喝了口水,恢复气定神闲的模样。
“什么意思?”
“小皀,你太小了,大人的世界过于复杂,有很多事你还是不晓得的好,知道了,对你毫无益处!”
欧阳越的复杂背景只有他清楚。
“你不要倚老卖老,别忘了你跟我一样年纪,说我是小孩,你自己呢?”
“反正我是你的长辈就对了。”他刻意加重“长辈”两字,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嘴脸。
冷静!冷静!千万别中了他调话离题的诡计!夏小皀毕竟没气昏头,只要事关欧阳越,她的脑筋就特别清醒。
“我今天没精神陪你过招那些老掉牙的问题,我只想知道欧阳越到哪去了。”
“去他该去的地方。”
“什么叫他该去的地方?”她忍下满腹已燃的怒火。
“小皀,欧阳不适合你。”只要不是太笨的人,都看得出她有多喜欢欧阳。
“适不适合该由我决定,不是你!”该受天打雷劈的关纣,他究竟想兜圈子到何时?
“小皀!感情不能一厢情愿,欧阳既然作了如此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应该体谅他。”
“放屁!”她很不淑女地吼。“事关我终生的幸福,我自己知道怎样是对的。”
依循心的方向永远不会错,只可惜关纣这大笨蛋一点也不懂这道理。
“就因为攸关你一生的幸福,欧阳才这么做的。”
“这算哪门子道理!”
“谁说世间事一定有道理的。”尤其对夏小皀而言。
可从来没人想到她会中意像欧阳这样的男人。
并非欧阳越的条件配不上夏小皀,而是两人的气质和出身不同,对他们这世居山间的乡下人来说,欧阳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而他的世界,比任何人更不堪。
欧阳曾坦承他的过去,那是一个漩涡,一旦沦陷,便难再爬起。
“说来说去,总归一句,你不愿告诉我他的下落就对了。”夏小皀明白再死缠烂打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是不愿意,是我根本不晓得。”一无所知的事要他如何奉告。
“没关系,我会有别的办法。”此路不通,不代表山穷水尽。
“小皀,听舅的劝回英国去。”他姊姊十万火急的电话,已经杀往台湾来,早晚她又要被拎回去,倒不如趁早看破,别让他变得里外不是人。
“你想都别想!”她一旦决定的事,别人休想撼动她一毫。
唉!关纣拍头苦叹!欧阳呀欧阳,你根本是教我自搬石头砸脚!
唉!欧阳呀欧阳……不行,这烫手山芋怎能教他一个人接手,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惹的“祸端”还是自个儿收拾吧!
他打定主意,一时心中的乌云去了大半。
※※※
睨见由外头回来、垂头丧气的夏小皀,关纣心中有数,她一定又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了。
他放下高跷的二郎腿。“收获如何?”
夏小皀没好气的睨他一眼。“不要明知故问。”
填上关纣方才坐下的位置,她心情紊乱地揉自己的头发,娇俏的心型脸泛起无限沮丧。
关纣看在眼里,顿觉无限心疼。
她一向精力充沛活泼可人,哀愁几乎与她绝缘,这(奇*书*网。整*理*提*供)样有气无力的夏小皀,令人不知如何是好。
强烈的罪恶感开始噬食他忐忑不安的心。
“来,喝杯茶吧,你最爱的水果茶喔。”
夏小皀瞅了瞅,没心没绪地拿起,咕噜咕噜便往喉咙灌。
“你也慢些儿喝,别像饿死鬼投胎!”嘴上说着,可关纣又很自动地把杯子加满。
“你烦不烦,哩叭嗦的。”他究竟要婆婆妈妈到几时?她想静一静。
“不烦,不烦。都中午了,你一定还没吃饭,我让厨房给你下饺子吃好吗?”
夏小皀支着腮,对他的话置若罔然,好一会儿,用力拍了下脑袋。
“我要上台北去。”
关纣霍地猛拍胸口。“你——又哪根筋不对了?”
“你才有病!”上一秒笼罩在她身上的怅惘似乎一扫而空,盈盈的双眸又注入了生气。“舅,给我钱。”
关纣完全接不上夏小皀掣驰的思绪。“钱?”
没错,夏小皀只有在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把辈分抬出来,这小鬼头,简直现实得一塌糊涂。
“台北的征信社通讯网路设备多又齐全,报社也多如牛毛,到台北,要找人比在这里空等强多了。”
呵,原来打的是这主意。“小皀,别浪费时间和精力,你找不到他的。”
“我没空听你风言凉语,你给不给钱?要不然给附卡也行。”她不在乎自己有多恶形恶状,好不容易又萌生一丝希望,就算尼亚加拉大瀑布搬到她面前也浇不熄她的决心。
“小皀!”
“不给拉倒。”反正先到台北再说。
关纣拉住正往楼上冲的夏小皀。“你信不信舅的话?欧阳越不在台北,也不在国外任何一个都市里。”他承认败给她了。
“他在哪里?”她就知道其中有蹊跷。
关纣唉声叹气又翻白眼。
“答案在月光牧场。”出卖朋友会不会下地狱?希望不会!
“当真?”
他又叹了口气,然后很用力地点头,神情壮烈如黄花岗七十二烈士。
难怪他姊姊带走小皀前连句谢也没给他,如果眼见自己花样般年华的女儿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丁点儿淑女气质,整天打架滋事,连裙子也没一条,又一口乱七八糟的话,凭哪个母亲受得了?
他终于明白他姊姊走前那“哀怨”的眼光所为何来了。
不过,显然事已太迟。完全没有女人意识的小皀——关纣一直到这节骨眼才正视起这问题——
唉!问题儿童!为什么他活该要有那么多烦恼,他不过是她的舅舅,做人家舅舅都那么歹命吗?
“我决定了!”她击掌。
如果再被她吓唬一次,关纣敢保证自己要收惊去了。
“你又有什么决定?”她的决定绝非普通,每次都是惊世骇俗之至,他很怕她这招……怕到心坎里啦。
“我要到月光牧场帮佣去。”她得去问问那个冷敛的男人说过的话究竟还算不算数。
幸好他的分泌腺不是很发达,要不铁定当场口吐白沫。“你疯了,小皀。”
“你才发癫呢!”老是动不动就说她,他才☆☆☆呢!
“好好的日子不过,干么想不开?”
“是你告诉我‘答案’在牧场的。”她睁大一双无辜的眼。
“那也用不着自降身价!”他对工作没歧视,只是摸不透海底针的女人心——
更何况是没半点女性气质的夏小皀。
“我整理行李去。”她把关纣的苦口婆心当做耳边风,两阶当一阶踩,火速冲往楼上去。
行李?那她岂不打算长期住到月光牧场去?
这怎么成!他大姊快回来了,这一来,他非被砍成八块不可——
“小皀……”他叫道,拔起长腿十万火急追了上去。
※※※
虽然已入秋,午后的阳光仍然暖洋洋地穿透空气的隙缝大把大把撒进屋内。
一方大桌面对着青铜门,书房三侧全是齐顶高的书柜,密密匝匝的书香沉淀一室奇异的宁静。
“叩”!
欧阳越全神贯注在一项复建计划书上,心无旁骛。
“叩……叩……叩……”
更频繁的敲窗声唤起拧眉的脸,旋转靠背的椅,他推开窗。
“谁?”
“嗨!”最底楼的草坪上,夏小皀正仰着头,大剌剌的招手。
“又是你。”最初的震惊过后,他马上整理出不耐烦的表情。
她晃动背后的双肩背包,双手圈在嘴上朝着他吼:“让我上去讲话。”
“你不会走大门吗?”他没一些示好的意思。
她又想来做什么?
“太远了。”谁高兴绕圈子,有捷径不走的人是笨蛋。
欧阳越心绪电转。“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大屋数十个房间,她一来就逮着,为什么?
她仍仰着九十度的脸。“猜的。”
欧阳越澄清的眼让人摸不着半点思绪。“从正门上来。”
她把头摇成波浪鼓,又是鬼脸。“那个棺材脸不准我靠近。”
棺材脸?欧阳越的五官稍稍变了形。卡夏尔要听到这称呼,脸不知要绿成什么德性。
“随你!”他双手微动,打算关上窗户。
顽固,夏小皀在心底臭骂了他一顿,没见过这么教条又刻板的男人,毛病一箩筐!
骂归骂,心里不痛快是一回事,夏小皀在两秒钟后改道而行。
狡兔三窟,再说条条大路通大屋,此路不通,她还有三窟呢!
老规矩!储藏室是她第二选择。
“此路不通”。一个超大的牌匾和一方大锁禁锢了她一脸的笑容。
夏小皀狠狠踹了那块可怜的标示牌一脚。“老狐狸!”
“背后道人是非不够光明磊落噢。”说人人到,说鬼……嗯!
由楼上窗口伸出的半颗头颅正似笑非笑地往下瞧。
“鬼鬼祟祟又算哪门子‘光明磊落’?”光天化日出来吓人呐!
“这是我家,我爱到哪就到哪,与鬼祟何关。”他索性趴在窗沿上。
“那这是什么意思?”她又踹了储藏室门一下,仿佛不泄不快。
此路不通,那一缸缸的腌脆梅、酸蜜饯岂不再无重入肚子的一天,这狡猾奸诈阴险集于一身的老狐狸!
“没什么意思——”他好整以暇地说。“最近黄鼠狼嚣张得很,为预防不必要的损失,严禁门户是很自然的事嘛。”
去你的蛇鼠一窝,指桑骂槐的臭狐狸,骂人不带脏字眼!夏小皀忍不住在心中痛斥他一顿。
“你手脚倒是利落呵。”
“好说!好说!”他大言不惭。“——不过,你再蘑菇我可有事要走了。”他恶毒地又加上一句。
“什么?”她跳了起来。
“再给你两分钟,过时不候。”刚刚还颇有笑意的脸不见了。
“喂……”来不及了,他声音甫落,黑色的头颅也跟着同时消失。
她看了一下手上的米老鼠卡通表,妈呀,两分钟?离那该死的正门还有满长一段路,他简直存心折腾她嘛!
她弯下腰,以跑百米的速度穿过灌木丛,火烧屁股地勇往直前。
忍耐,忍耐,为了她的小胡子哥哥,要忍耐!
当年纪政得银牌不过也这样的速度吧?夏小皀气喘吁吁地站在月光大屋的正门前才匀过气来,一双长及她胸部的长腿已恭候在前。
“迟了点,勉强算你通过吧!”夏小皀眼中的恶魔党头正斜倚在门边,一副锱铢必较的表情。
“你……风凉话说够了没……刻薄鬼!”她还喘着呢,他居然……
“这是你求人该有的‘谦卑’态度吗?”他并不想收敛。
“你真是冷血。”蛇生性属冷,她是知道的,但她不知道人也能寒得比蛇还冷冽。
“你的赞美很特别,我喜欢。”他笑得淡漠。“进来吧!我没在门口跟人谈话的习惯。”
他随兴坐下。“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又回来,表示走投无路了。”
他还真以伤人为乐趣,少说两句会得内伤啊?
“我可以来帮忙。”
“你不后悔?”他问。
她摇头。“要怕后悔,我就不来了。”
“我不以为你能在这里待多久。”
“你少看不起人。”他那看人笑话的戏谑眼光像透明水晶。“天下无难事,只要我有心。”
她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就算跌得头破血流也要贯彻始终的人。
“你太不聪明了,错过的爱不值一文钱,又何况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值不值得我心里有数,不劳你替我烦恼。”她讨厌爱挑拨是非的人。
“说得好。”
他那分不清真实虚幻的笑法令夏小皀头皮发麻。
“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已经迫不及待了?”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了河豚,真有趣,“随便你。”
夏小皀松了口气,和他说话是件累人的事。
她转身迈步,准备找房间好安顿自己。
“你的行李就那些?”那么小一个背包能装什么东西。
“够用了。”她必须冲凉去,要不然她可能会被自己的怒火烧死。
和这男人交锋她屡屡失算,没一次占到便宜,而且全在极可耻的情况下落败,简直是背!
※※※
既然她不知天高地厚地住进来,欧阳越也不愿令她太失望,凌晨四点就把夏小皀从温暖的被窝给挖起来。
“这幢屋子太久没人住,家具全沾了灰尘,今天你就负责打蜡磨光。”他说得轻松之至。
“全部?”当真要操兵也用不着做那么绝。他压根儿是故意压榨她的。
“全部。”
“知道了。”她逆来顺受,要为这点小事就投降,将来铁定过不下去。
当着欧阳越的面她找来一切清洁用品,又换了热裤,开始认真工作起来。
欧阳越不发一语由另一扇门走掉。
虽然做家务是项好运动,但要一次清理一屋子的家具,夏小皀仍有些吃不消。
当她把客厅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