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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亦是离别,亦是别离。
原本离娘不唤离娘,她有姓有名,有显赫家世,有家人身伴,有成群姐妹兄弟相陪,却都因一个人,这些具不复存在。害她逃到北燕,又成为嘉南王坐下美姬,身份的落差,让她无法接受,她必须改变现状!
卞启,就是她眼下最好的机会。
只要他向越国王上开口,要了她,她便能躲过深宫寂寥,妃嫔争斗,那些他人以为的富贵荣华,在她眼里,具是灰烬一把,说散便能散的。
唯有与一人相爱,才是正理……
兰青是个看得开的,虽然理解她,但不能同她这般作想。
命运给你什么,你接受罢了,随他怎样吧。
兰青与离娘,亦是苏唯对待权谋之选择……
第八十四章 谋与不谋()
谋?不谋?
虽被关在牢狱,苏唯还是想着这个问题。
“小山?”
江淮唤她。
那些人把他们抓来,关了一天,但并不见有任何动静,见苏唯始终皱着眉头,江淮不禁开口询问。
“怎了?”
“你莫怕,他们只是来抓我的。”江淮以为她是担心自身性命,这般劝解道。
苏唯笑了一声,这家伙以为自己是傻蛋吗?他自己都自身难保的情况,还想承诺她什么?
“不是这事。”
“不是?”
苏唯没回话,反问道,“你读过书?”
他点点头。
苏唯提起了想和他聊聊的兴趣,挪近了身子,正经问道,“你同我说说,你读书是为了什么?”
这是什么问题?大爷让他同夫子学习,他便学了,哪里有什么为什么?
江淮刚想回答她不知,心却被这个问题羁绊住了。
看程刚这个神情,苏唯就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读书是为了啥了。
唐寻为她师,赐她姓名,赐她氏字,把她抚养成人不说,还教她读书学字。
但她亦不知为何如此。
唐寻讲那些古人谋权论术,帷幄运筹,沙场点兵,亦是精彩至极,令她向往不已。但她亦是知晓此中困难重重,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她上一世命薄,这一世就活的小心,虽是被毒酒弄死过一次,但得知自己不死之身反而越发大胆,想用自己的才能在这乱世一展抱负,没想到遇见了无终这个歹人……叫她在谋与不谋之间来回犹豫。
“是为谋。”
江淮回答道。
苏唯忽的抬眼看他,只见他一脸郑重,仿佛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他想了多年。
江淮与她对视,严肃道,“恕我无法正确回答你的问题,但我却有自己的想法。
夫子说过,大和盛世育人,是为昌,大乱乱世中育人,是为民。
四国并立之势不会长久,这事我亦知晓。此世,可谓乱世。
小山,你这个问题惊醒了我,我要感谢你!”
呃……这就完了?苏唯还想听他说出什么大道理呢。
江淮确实有一堆大道理,但他知晓小山是俗人,与他讲话,本就是对牛弹琴,但小山给他的启示,对他的影响是很大的。
虽不知江淮得到了什么启示,苏唯仍开口鼓励,“祝你活过今天。”
江淮:……
“小山,能力多大,责任就多大,我既然收到夫子教导,就不该在乱世碌碌无为,这样岂不白费了上天给我的这个机会?”江淮思想迸发,多说了几句。
这江淮领悟能力倒是很高,苏唯心中赞叹道。
“上天给的机会?”
苏唯有些犹豫了,上天给她的机会,更是多上加多……她还要畏手畏脚吗?
本该有更多感慨诉说的,但有人来访,却是叫二人止住了思想的生长。
“你叫本王好找。”声音由远及近,但苏唯不会听错……
无终。
……
花家的两个女儿找到了,原来是被山贼抓了去,山贼想进行勒索,狠狠敲一笔花家。
但彭城此时有裕王坐镇,那个山贼敢造次?
裕王知晓此事后,发动了县令钱亮手下人马,进行全山暗中搜索,终是在山上某处洞穴中,找到了花家女儿。
山贼亦被裕王擒拿,只等处决下来了。
彭城百姓知晓此事,纷纷说道那裕王足智多谋,为民着想。
什么山贼绑架?什么花家女儿失踪?搜山寻人?
关在屋里的白齐亦是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寻找苏唯!
那日白齐闲逛回来,在钱府门口碰见了裕王。
“白先生的确是清闲。”
“王爷?”
“花家一双女儿丢了,白先生可听说了?”裕王双手背后,神色颇为平静。
丢了?白齐想,不会啊,今日下午他还见到她们俩来。
“没……”白齐刚想开口,身侧就忽然冒出两个人来,一把擒住白齐。“王爷,这是做什么?”
“本王的人,今日晌午,恰好看到白先生经过花家,许是和这件案子有关,怪不得本王了。把他带下去。”
白齐忽的明白过来,这裕王派人跟踪他。
紧接着,山贼打劫,搜山寻人,白齐一闻便知,绑架花家女儿的不是别人,就是裕王自己,然后打着寻人的理由,实际上是寻找苏唯。
而他自己,却顶着串通山贼的罪名,被关在自己的房子里。
此时白齐的房门被打开了,有人来禀,“花家女儿已被找到,白先生自由了。恭喜白先生洗脱罪名。”
白齐顿了顿,找到了?苏唯被抓了?
白齐没有着急走出房门,而是沉思了许久。
花家……
“好些日子没见到白先生了。”花老爷依旧坐在主坐上,抿了一口冬日的茶水。
“白某听闻贵府小姐找到了,特地前来拜访。”
“好茶,”花老爷点了点头,一副回味的样子,没有搭理白齐的样子。
“不知花七小姐同花洛小姐可有收到惊吓?”
白齐厚着脸皮,接着问道。
花老爷给了他一眼,随便询问未出阁的姑娘,他也真好意思。
“顶多是惊吓罢了,劳烦白先生挂念。”花老爷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本就没把白齐放在眼里。
白齐最不在意的就是颜面了,以往跟着钱亮,没少倒贴上去,花老爷这点小伎俩,白齐实在看不上眼。
“花老爷说的哪里的话,花七小姐尚未定了婚约,白某自是可以问问的。”
嗯?这白齐,打注意打到他花府头上来了?
花老爷放下茶杯,要同这白齐好好说说。
“你方才说什么?”
白齐知道这话戳到花老爷痛处了,他是个穷酸书生,就有一副厚脸皮,一个好舌头,花家看的上他才怪,他也自然不会去高攀,方才所说,也只是为了气他罢了。
“花七小姐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白某不好多次提及,花老爷莫怪。”
花老爷吹胡子瞪眼,被他气到了,就算花七再不受宠爱,也不是白齐这个小子可以高攀的!
“白某今日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上回看到花洛小姐受下人欺辱,身上好多个伤痕,今日特地带来了祖传的膏药,来看看花洛。”白齐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瓶子,再开口道,“花洛小姐如今七岁,还是个孩子,白某以她救命之恩的恩人身份去看望,许是可以的罢。”
白齐的脸皮也真够厚的,左右只踢了一脚那丁婆,怎么就成了救命之恩?
花老爷一听这话就急了,刚要动怒,但白齐不给他留机会,开口又道,
“老爷别急,您不知道,山贼绑架两位小姐的时候,白某在场,正是白某通告了王爷,这才救下了小姐们,按这个理,白某这个恩人,是当定了的。花老爷,您说是不是?”
花老爷被他气炸了,却反驳不了。
何氏来了,见到自家老爷气成这副模样,不禁皱眉,那花洛是贱婢生的,左右就没了好名声,让白齐见见亦是无妨,可刚要松口,花老爷便出声制止。
“白先生即是恩人,花府自然没有拒客的道理,不过我那小儿自是女子,怎的随意见人?怕是不合规矩,还请白先生见谅。”
花老爷的话说道这份儿上,白齐就知道,这花洛花七,他是见不到了,但已经足够证明,这花府同裕王,定有什么联系,不然,只是单纯一见,又能如何?
白齐心中有了定数,离开了花府。
第八十五章 骤变身份()
当苏唯二字从江淮耳朵传到大脑时,他整个人宛若静止,他略显呆滞的看着‘小山’——或许是他心心念念的苏唯,见她被裕王询问,许是提到了自己,裕王朝他看来。
呆滞过久,他竟听不清他同她说了什么,他便将她带走。
半晌,牢房里只剩下他一人后,他才慢慢从混沌中出来。
“苏唯!”他猛然开口,却已无人回答。
“你知罪?”
进了堂里,裕王屏退了他人,只留苏唯在此。
“王爷此举,是怕苏某说错话吗?不,不是说错,是说实话。”
苏唯看开了,左右已经被抓到,难道还要跪下来求他不成?
裕王身形一顿,浓眉一皱,淡漠道,“几日不见,你的嘴倒是越发厉害了。”
苏唯不是小女子,亦不想同他吵嘴。
“既是被抓了,苏唯不想多说什么。”
说罢,苏唯就摆出一副我不想开口的表情,干干站在那里,等着无终发落。
无终凝眉看她,忽的又一脸轻松,转身到几后,坐了下来。
“你为何逃跑?”
苏唯不回答。
“身为朝廷命官,擅离职守,可不是小罪。”
苏唯还是不回答。
“本王觉得,你还是不要自作聪明的好。”
又来这招?威逼不行,就来侮辱她的智商?
“苏唯不敢,王爷也莫把我当那三岁孩童。若苏某猜的不错,苏某通敌叛国的消息已经传到王上耳朵里了,裕王还在此和我谈什么擅离职守?自作聪明?”
无终拇指微紧,旋即又松开。
“你是谋者,知晓这些并不稀奇。”裕王眼眸一亮,“你还知晓什么?”
苏唯想起牢狱中同江淮的对话,为谋或不谋,此刻,在她眼前,亦是一道难题。
她叹了口气,眼眸微垂,样子颇为疲惫。
“山中几日,却是叫苏某看开了些。”
话一出口,两人皆是沉默了片刻,无终是在等苏唯开口,听她的抉择,苏唯亦是在等,让无终看出她的忠心。
半晌,无终终是开口。
“你讲。”
苏唯暗暗松了一口气,收起顽皮之态,虽一身麻衣粗布,泥垢蔽面,却仍掩盖不下她周身的睿智,开口道,
“此前王爷同苏某讲道女子之狭隘,苏唯却是不懂,所以忽然知晓王爷之所谋后,竟选择了逃走这一下下策。
许是一走,苏唯就悔了,却已无路可退。
王爷听的可明白?”
无终点点头,“明白。”
“王爷眼光高远至极,是苏唯所不及。亦是苏唯之狭隘,才在得知王爷所望后惊吓过度逃窜而出,这几日苏唯想明白了自己的位置,也想明白了自己将来的出路。”
“何解?”
苏唯深吸一口气,面容严肃,对着无终行了个君臣大礼。
“玮玉愿辅佐王爷,谋得江山。”
无终嘴角露出不可察觉的笑容,奈何一瞬,无人看见。
“玮玉?又是你的新名字?”
“家师赐字,莫敢忘。”
玮,美玉之。
本是她之名,却被苏唯推脱,待到及笄,唐寻赐字,玮玉,玉中玉。
“那苏唯呢?”二人打起了哑谜,但都心知肚明。
“苏唯需死。”
无终不语,玮玉却看的明白,这是在思量。
半晌,无终开口,见他神情,仿佛是做出了决定,苏唯的心绷紧到最高点,生死一瞬,只是话一出口,却叫她心如死灰。
“你确是个来历不明的。”
苏唯当场愣住。
……
南楚,郢城。
前来穆家明志的门客依然不少,最近天下乱的很,东西越晋争斗,北燕亦是加入,当今只有这南楚还算安稳。
穆家来者不拒,只要你有真才实学,穆家比给你找个安生的地方。
门客多了,讲道论术自是少不了,穆家二公子穆萧穆有琴之名也流传开来,具传穆萧公子爱好美姬美妾,还有个风流才子的不褒不贬的称号。
博学多才,智勇双全,男子汉大丈夫,多几个娇妻美妾又有何妨?前来投奔的门客,还有直接贡献美姬之人,最后同样留在了穆府。
“二公子博学,在下不如!”几人夸赞道。
“哪里哪里,先生客气。”穆萧周身美女在侧,一一应和。
“二公子不必自谦,棋盘书画,在下是样样不如公子啊。”
“穆将军嗜武,想必二公子的武术造诣也是不小,可谓文武全才!”
“诸位抬举了。”
穆萧同着众人闲聊,宋禹在他身后,俨然一副资深幕僚的样子。
这个宋禹,是二公子提拔之人,这是众人具都知晓的事,他们也想着有朝一日能得到二公子青睐,坐上宋禹这个位置。
好不容易搪塞了众人,退遣了身侧胭脂水粉浓厚的女子,穆萧终于得以休息,但见宋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便开口询问缘由。
“我亦不知,只觉得今日甚是乏累。”
“我也有这种感觉。”
“殿下也有?”
宋禹已经知晓穆家风流二公子穆萧即是南楚的默默无闻三皇子熊子显,因此私下无人时,便唤他殿下。
穆萧点点头,他与宋禹都有这种感觉,难不成真的出什么事了?
“公子,外面有一老僧人求见,说是公子的有缘人。”
小厮来报,穆萧一下子就想到了眉长盖眼的玄通。
“快快请来。”
“有缘人?”宋禹不知。
“是阿秋。”
“阿秋?!”
提到这个名字,宋禹按耐不住自己的心,他不知为何,总是不能忘记她,那个烟尘女子,秋娘。
穆萧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玄通来找他,定是出事了。
“阿弥陀佛,施主别来无恙。”未见其人,玄通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待他走近,终是让穆萧看清了来者,正是当年追着他的玄通。
“大师。”
穆萧站起身来,一手端在胸前,问候道。
宋禹亦是如此。
玄通手捏着念珠,一颗一颗,缓缓行礼。
“许久未见,大师今日来,所谓何事?”
“缘灭一事。”
冷静如穆萧,还是一下子想到了宋秋这个名字。
玄通转头看向宋禹,盯着他半晌,默默道,“星星之火,亦要燃眉。”
“大师可说的详细一些?”
宋禹也着急的很,阿秋不是已经死了?何来缘灭一事?
“天机不可泄露。木已成舟,一切自有定数。”玄通转过身来,看向穆萧,道,“穆施主,你该同老衲去剃度了,你是老衲的有缘人。”
穆萧一度震惊,宋秋出现时,玄通说他的有缘人来了,但紧接着他与玄通的缘分断了,此时宋秋已死,莫非他同玄通的缘又再度升起?
惊到极致便是冷静,宋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他怔怔,对着三皇子道,“殿下,二公子穆萧,该走了。”
第八十六章 一身囚衣()
那日天降大雪,在西北的高地上,更是寒气透骨,攻打武城并不顺利,锦帽貂裘的允佐蹙眉而立,岁月自不会饶过他,深壑般的皱纹让他露出几分苍老之态。
他面前,一俏丽女子——或者是俏丽的妇人,似乎不知冬日严寒,身上只挂着一单薄袍子,娇艳欲滴的脸庞此刻布满了无奈的神情。
“谢娘懂,谢娘能懂。”
说罢,眼眶再也拦不住决堤之泪,她身躯颤抖,双唇紧闭,似有苍白之美貌。
虽年华已逝,她依然俏丽依旧。
“是吾负了汝。”
允佐别过脸去,不再看她一眼。
如此,他便不会后悔。
两名身带寒气之人,掀帘进来,带入一股寒风,侵入谢娘心底,让她不禁一颤。
“路途遥远,夫人……保重。”
允佐始终不回头看她一眼,可她的目光却不曾远离,似是要把他看透,让他永远留在自己的眼眶。
“夫人。”
那两人提醒静若不动的谢娘,该启程了。
“去取将军赠与我的狐裘,路途遥远,将军定不想我冻着。”
“不用了,吾之貂裘,赠予夫人。”
谢娘怔怔,半晌道出一句,“多谢。”
谢娘被带上囚车,走了。
允佐猛然回头,看向门口,见他泛白的浓眉下,一双铜眼红肿。
“嘚!”
再一声怒喝,左拳砸向案几,只见一封松劲有力字迹的书信扬扬飞起,开头四个大字甚至醒目——计划有变。
苏唯今日打扮的倒是干净,除了胸前一个大大的‘囚’字略为碍眼,其他倒是没什么不好看的。
白齐也加入了围观群众的行列,虽他已知晓苏唯被抓全部过程,但他并不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唯被带走。
江淮被关在牢狱中,并不知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但苏唯去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回来,他似乎明白,她不会回来了。
“苏唯!”
江淮眼眶湿润,他竟不知,再度相遇,原是通过这种方式?该被带走的不应该是他吗?他刚刚知道小山就是苏唯,他还没告诉苏唯他是江淮啊!
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打晕江淮,并带走了他。
“修筑水坝的事,还请张大人费心了。”
无终押送朝廷要犯回朝,修筑水坝一事全权交给了张致远。
“王爷放心,下官定全力以赴!”张致远信心满满接下这个活,又补充了几句,“没想到苏女官竟是通敌叛国的贼人,老夫当初就说这旧制不可重启,奈何当初一病……”
“张大人,莫谈此事了。”无终有些不悦,但心里是高兴的。
“是,下官知道了。”
“今年你或许是赶不上宫中除夕宴了,本王自会代你向王上问好。”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