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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有什么用,陆广白听到的太子妃可不是她。不过当着她的面也不好说这些,“好就行了,他说我进京可以找他喝酒,你帮我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只要你过去,他什么时候都有空。”
陆广白又看了几眼她,从桌上拿起一瓶药说:“看你面色发白,鼻子两侧发青,明显的气血不足。这个一日三粒,用温水服下。回去之后也要睡好,心里不要想太多的事。”
妙荔接过药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的,见了面直接给人治病。”
珠儿随手接过,更加认定妙荔和陆广白关系很好,暗暗记在心中。
“习惯了。”陆广白看她身后还跟着马车以及许多人,想她肯定有事要做,“你有什么忙的就先忙的吧,我就住在东升客栈。若有时间聚一聚你们俩就一起过来,没时间就算了。”
“没时间也要找点时间的。”去京郊还要走一段路程,确实不能再耽搁了,“那我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妙荔刚上马车,陆广白突然又叫住了她,“柳儿现在已经在学说话了,都会叫爹爹了。”
妙荔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马上就缓和过来说:“那太好了,我还真想看看他。”
然后转身上了马车,再也没说什么。她以前照顾柳儿的时候真把他当作亲生孩子照顾,那时都在想以后要给他娶一个什么样的媳妇。现在才发觉那小孩以后的人生和她没有多少关系的。
如果不是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再过几个月她的孩子也应该抱在手上了,一想心里就是难受的。
珠儿拿着自己手上的药瓶,像是和妙荔说闲话一样,问:“姑娘,那人是谁呀?长得好帅气。”
珠儿年纪刚刚好,正是说亲的时候,妙荔笑道:“是个故人,做郎中的,医术很是高明,你若看上了我就帮你介绍。要像你小红姐姐一样,看上了就直说出来。”
说得小红脸色绯红,低头喊着她说:“姑娘!”
妙荔心中忍着笑,她现在又在害羞了,之前可是一点都不害羞的。
一路到了京郊,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天地之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妙荔仔细辨认了一番才找到那两座坟。已经荒了一两年没人过来搭理,坟头上长满了野草。妙荔看着心中甚是酸涩,说到底就是她这些做儿女的不够孝顺才让父母的坟变成如此。
把暖炉手笼递到一边,自己拿起侍卫手上的刀,不顾双手冻得通红把坟头整理干净。别的可以假手于人,这些必须自己做。
清理干净之后,又在坟头祭了几杯酒,磕了几个头,便要往回赶了,不然就赶不上关城门,妙荔连话都不能和他们说几句。
心中甚是愧疚,想着日后一定要把这个坟迁回去。
回到东宫之中,天差不多就已经黑了。入夜之后天越发的冷,寒气吹在身子上,妙荔怕冻坏了跟着她的几个人,加快了脚步往慈庆宫赶。
再转个弯就是慈庆宫了,前面突然出来几个人拦住了她,抬头一看正是许梅棠。
想起香风白日那个纸条,她不可能这么快就动手吧。妙荔现在赶着要回去,没工夫跟她计较。于是就让人闪到一边,把路给许梅棠让出来。
许梅棠本以为她不会让路,刚好借此找事,然后带她到个僻静的地方把那些事和她说了。没想到人家就不挡着她,计划从第一步就失败。
许梅棠上前了一步,没事找事说:“姑娘今儿是怎么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都知道给本宫让路了,这几天太子爷没少教你规矩吧。”
妙荔脸上露出笑容,说:“不管有实无实,你现在都是太子妃,当然要给你让路了。”
“你!”
妙荔直起腰杆,目露不屑的说:“别你呀我的,和你没有那么熟。太子马上过来接我了,你要不要避让一下?”
许梅棠被气的直出长气,她真的不是人家的对手。许梅棠害怕见到周述宣,不敢在这里久留,直接带着人就走了,那些事以后再说。
周述宣哪会过来接她,不过是吓许梅棠的,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妙荔心中也甚是无语,不知道在折腾个什么。
冬天的白日本来就短,一天时光就这样过去了。回到屋子里暖和一些,不用穿的特别厚,珠儿就帮着她脱衣服,放在衣服里的那瓶药掉了出来。
刚好周述宣这时从外面进来,捡起那瓶药,拿在手上看了两眼,问:“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第206章 要挟()
妙荔面色如常的回答道:“跟你说个事你都不相信,我在外面遇见师兄了。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就说我气血不足,拿了这个给我。”
“陆兄到京城来了?”
妙荔点头,“其实他常常到京城来的,买些药材什么的,不过不会在城中留很久,很快就会回去。”妙荔说的是以前陆广白这样的,她对这些很熟悉,毕竟和他们生活过一段时间。
周述宣听起来却像多了一层意思,问:“你常常在和他联系?”
“没有呀,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问的好像有一点奇怪,妙荔拿过他手上的药瓶问:“你是不是多想了些什么?”
陆广白喜欢她,周述宣也不是不知道这个事。
周述宣伸手敲了她一下,略板起了脸说:“你才是多想了些什么。我不过是在想既然他在京城中不如就请他过来给你调理一下身子,看你每日病恹恹的怎么都没有精神的样子?。”
“算了吧,我可不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出来。”妙荔接过他手上的药随意的放到一边。
周述宣笑问:“找什么事情了?”
“你又在装不知道,反正就是会找一些事,反正我是不会让他来的。”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明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也相信他。”周述宣伸手抱着她,说:“我只是想让你身子尽早好起来,我也老大不小的了,我们什么时候有个孩子。”
“我自己会调理的,你可千万别让他来,哪怕是换个大夫都可以。”现在这个处境,许梅棠时时刻刻都盯着她,若陆广白真的进宫来了,不知道会生出多少是非。
“好吧,就听你的。”
周述宣也不强求,让太医过来也是一样的,实在不行就找介必治过来。
他确实得有孩子了,正式登基之后,那些大臣会催得更凶,想着都是头大,自己一言一行都要被别人管束着。
许梅棠还是想不过,只要一想到妙荔在她附近她就寝食难安,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实在是不能等下去了,再等下去这个年都过不好。每日听到妙荔舒心和乐她就气不打一出来,自己守着冰凉凉的宫殿,应该陪自己的人天天陪着那个贱人。
真的坐不下去了,许梅棠晨起梳了宫女的发髻,换上宫女的衣服,不怕死的朝慈庆宫去。
与其让自己气死在宜春宫里,就不如拼一拼,或许还能拼出个什么不一样的结果。
周述宣自己没有在慈庆宫里,却叫了几个人过来给妙荔做衣服。她衣服都素淡的很,没有年节十分的喜气便让人过来给她做几身。
现在屋子里有些乱,也没有人想到许梅棠还会过来,还是以宫女的打扮。于是许梅棠都混到妙荔身边了,仍然没有人发觉她的存在。小红还指了她一下,吩咐说:“把那匹料子递过来。”
许梅棠摸上那匹料子就知道是价值不菲,这么好的东西居然用在这个贱人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递过去的那一瞬间,妙荔突然发现了她,当场就变了脸色,问:“你过来干什么?”
既然被发现了她就不躲着藏着了,许梅棠冷着脸说:“本宫当然是过来找你的,有话和你说。”
“我不想听,出去。太子有令,你不能踏进慈庆宫一步。”
“我也不想过来,可是事情太大了,我不得不过来找你商量一下。关于长公主的,你不听肯定会后悔。”
妙荔心虚着,是关于长公主的。迟疑的一瞬间,还是觉得不得不听。小红已经走到门口了,准备去找周述宣,被妙荔叫了回来。又让左右的人退下,屋子里只剩下她和许梅棠。
确定没有人听后,妙荔才开口说:“有话就快些说。”
“我当然有话了,不过看你这么着急的模样,我还真不想说。”许梅棠很不客气的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坐了这么久了,口干舌燥的,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
矫情!
妙荔抬手倒了一杯水,推到她面前,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梅棠慢慢的品着茶,无比悠闲的说:“这茶不错,太子爷果然疼你。都到年底了,我喝的茶还是去年的旧茶。”
看妙荔这么着急,她偏偏就不说,越着急她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妙荔对她实在没有那么好的脾气,把脸一甩就说:“你还爱说不说,不说马上就出去,不然我叫太子过来了。”
许梅棠轻轻地笑了一声,放下茶看着她的眼睛说:“你这么着急是不是心中有鬼?你以为我要说什么?长公主好像没有什么可说的吧。”
妙荔冷着脸看着她,努力的压下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中她的圈套,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着急了,我只是不想看见你而已。”
许梅棠把牙咬得吱吱的响,吸了几口气冷静下来说:“我知道你心里是有什么鬼。你是不是害怕我说长公主和齐王的事?”
妙荔藏在衣袖下的手骤然一抖,和她想象之中的一样,许梅棠上次就拿这个试过她一次,这次又来了。
事情太大,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特别是周述宣,他如果知道了这些估计会疯。
妙荔心中震惊,脸上却不显,道:“他们能有什么事情?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不过如此。”
许梅棠冷笑了一声说:“这都算没什么?那长公主之前那个孩子是齐王的,他们俩私通,你觉得有什么吗?”
妙荔脸色大变,厉声道:“你少要胡说八道,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竟敢往长公主和齐王身上泼污水,不知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这就是害怕的表现。
果然让她抓住把柄了,看她这么着急,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了。许梅棠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就是从你那里听到的风言风语,那日你在小树林里和齐王的对话我父亲听得清清楚楚,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
妙荔心中又是一惊,她早就猜到是这样了。那日具体说了什么她记不清楚,可大致上的话还是记得的,就是让齐王去看看长公主因为长公主刚刚没有那个孩子。
当时也是她太不小心了,竟没有看清楚旁边是不是有人,糊涂至极。
见妙荔现在哑口无言了,许梅棠又接着说:“你不必说别的,我现在已经百分之百确定,你再狡辩都没有用。我想说的很简单,你马上从太子身边消失,这件事我就烂在肚子里装作不知道,不然的话我就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妙荔回来之后第一次落了下风,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无力申辩。
看她还是没有说话,许梅棠继续说:“你想想如果太子知道这件事会是怎样的表情,特别是知道你了解事情的真相却没有告诉他的时候。会不会恨不得一刀把你们三个给宰了?”
不会的,周述宣不会的,妙荔这么告诉自己,心中其实也不太确定。
毕竟事情太大了,给人造成的伤害也会很大。齐王的身份更加不能暴露出去,混淆皇室血脉也不是个小罪名。
“反正我把话说在这里了,你自己好好考虑吧,过了年之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不然我们就都见不到长公主。”
许梅棠说完拔腿就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被欺负这么久,她终于扬眉吐气了。那个贱人终于要从她眼中消失了,想一想都觉得甚是美好。
心情好到有些想哼个小曲,完美。
妙荔坐在榻上,面前摆着炭盆,身子被烤得暖暖的心里却是凉的。不知该如何做这个决定,长公主,一个对她无比重要的人。
前几天她才答应过长公主一定要帮她保守好这个秘密,现在问题就出来了。若再过几天说都好,长公主她们已经准备离开了。现在说出这些事,让她陷入两难之地。
保住长公主,她就要从周述宣身边离开。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现在感情正是好的时候,就让她这样离开,她心中不甘。如果让许梅棠把这件事说出去,那长公主和齐王一世的英名就毁了,甚至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皇室也是不能忍的。
绝对不能牺牲长公主!妙荔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就算把这些事说出去,她一样不能全身而退,周述宣还是会怪她的。
事情肯定还有什么解决的办法的,并没有完全陷入死局。再想想,好好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
妙荔突然之间有些后悔了,她回来之后干嘛要招惹许梅棠,若是还忍气吞声,估计不会把她逼到这样,这一切好像都是她自己做的孽。
妙荔就一个人在房间里静坐了半下午,连门都没有出一下,也没有让人进来。
周述宣从外面回来,只觉今天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不一样。屋子里到现在没有点灯,炭火也快熄了都没有人进来添炭,好像有些不对劲。
周述宣喊了一声,“这些奴才是怎么做事的?”
妙荔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也没有和他说话,就在发呆。
第207章 碧玉簪()
事情好像非常之特别的不对劲,周述宣走到她面前轻轻的戳了她一下,又问:“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妙荔这才回过神来,但是人还是呆呆的,话不对题的回答:“晚上吃什么都可以,我无所谓。”
怎么就吃什么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问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妙荔想都没有想,直接就摇头,“没有出什么事,就是有一点走神而已,没有听清你刚才在说什么。”
太奇怪,周述宣让人进来点燃了灯,又添了些炭脱下外袍之后才在她身边坐下,想好好的和她谈谈。
坐下之后感觉垫子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周述宣掀开垫子往下一掏,拿了个信封出来,上面没有名字。妙荔现在还是心情不宁的,没有发现他在做什么。
周述宣满腹狐疑,他现在坐的地方就是妙荔伸手可以到的地方,伸手往里面一探,从里面掏出一支碧玉簪和一张纸,上面写的是,“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情诗?
周述宣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还是在妙荔随手可及的地方,是个男人都会乱想。
周述宣让自己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把簪子举到妙荔面前问:“这是什么?”
妙荔人还是心不在焉,看了一眼他手上,敷衍的说:“这是你送给我的吗?好漂亮。”也没有看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妙荔就接过了拿在手上。
周述宣脸上写满了问号,他会送这种东西,玉不是什么好玉,做工也很是粗糙,这种东西他拿不出手,这些手艺只有可能是宫外的。
可看她这副模样,像是根本不认识那个东西。奇怪,可是她心不在焉的又在想什么?
周述宣又问了一次,“你究竟在想什么?”
“真的没有什么。”妙荔又看向自己手中的簪子,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然后递到他面前,“真的好漂亮,你帮我戴上吧。”
周述宣手僵在空中,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把那封信紧紧的捏在手中,拳头里都快攥出汗了。最后接过她手上的簪子,然后扔在桌子上,“这个好像不太衬你,还是不要带了。”
妙荔就又没有什么反应了,周述宣又问:“今天有谁来过吗?”
许梅棠当时被她认出来宫女们也都看见了,瞒肯定是瞒不过去,于是说:“太子妃过来了,可能是心中有气,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说话的时候周述宣一直盯着她,只见妙荔眼神有些躲闪,这是在说谎的表现。
“你说的都是真的?”
妙荔害怕他质问,于是又很肯定的说:“都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我说的绝对都是真的。”
不停的肯定自己说的话,又没有说出许梅棠当时到底说了什么,这还是在说谎的表现。
不可能呀,妙荔一直都是好好的,之前就没有出现过这种行为。到此时,周述宣还是选择相信她,强扯出一个笑问:“你是不是心里藏着什么小秘密没有告诉我?”
妙荔心中一惊,觉得周述宣今天好像也有一些不正常的地方,不停的问她这些问题,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可他如果知道了,就不会这么冷静,应该是不知道的,或者说是在试探她。
妙荔现在脑袋里面乱糟糟的,没有办法正常思考。还是坚持自己的回答,“我没有什么小秘密,今天真的就只有太子妃来过了,不信你去问她们。”
周述宣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簪子,以及手上还捏着东西,真的起身去问了。
妙荔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怪怪的,感觉他不信任自己一样。她也不该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毕竟她真的有什么瞒着他。好像许梅棠走了之后,她就没办法思考了一样。
周述宣走到外边,珠儿正在外面候着,这是妙荔贴身的丫头,妙荔做什么她都知道。周述宣近前问:“姑娘今日见了什么人?”
“回殿下,就是些绣娘,还有就是太子妃了,不过太子妃是打扮成宫女的模样进来的,好像偷偷摸摸的。”
周述宣现在感觉自己有一点疯了,听见偷偷摸摸这四个字就已经无法冷静。强行让自己不要想太多,又问:“那她昨天见了什么人?”
珠儿回想了一下,“就一个摆摊的郎中,姑娘好像和他很熟的模样,两人说了一会儿话。”
说的应该就是陆广白了,周述宣又问:“他们只说了话吗?”
“那个郎中好像还给了姑娘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小药瓶,好像是治气血不足的。”
“就只有小药瓶吗?难道没有这个?”周述宣拿出了气势,像是在逼问犯人一样,把手上的信封举到珠儿面前。
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