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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鳌
  “稍后郡主的人大抵会过来。”
  此前那小侍女回去必定会带人过来看看,沈苏姀不过是如此提醒一句,抬睫却见嬴纵眸光略深的看着她,见她浑身是血的模样眸色似乎更为不善,末了嬴纵点了点头,“知道了。”
  沈君心迫于嬴纵的威势不敢再去黏沈苏姀,见她那伤口还在流血不由得又酸了鼻子,“五姐,这一次的人比上一次还吓人呢,幸好上一次有申屠家的二公子,五姐,你刚才那样子……”
  沈苏姀知道沈君心说的是什么,人人都知道她这个沈家五姑娘兰心蕙质贤良淑德,可除了嬴纵之外还没有人见过她杀人,今天可是让沈君心见了个全,沈苏姀不知道怎么解释,这边厢嬴纵却眸光幽幽的看向了她,“申屠家的二公子?”
  沈苏姀眉头微蹙看向他,却觉此番嬴纵看她的眸光不知怎地似乎有些不相同,依然深沉莫测没有温度,可却让沈苏姀隐隐觉出一股子疑窦与克制,她不明白是不是她感觉错了,正怔然之间,沈君心已经开口道,“上次我一个人出门,却不想也是遇到了一群宵小之辈,幸而申屠家的二公子路过把我救了,最后也没要什么谢礼就走了!”
  沈君心话音刚落嬴纵的眸色便再次暗了两分,沈苏姀不置可否的垂眸,这边厢嬴纵复又恍然的道,“怪倒是那本名册来的蹊跷,却原来是申屠孤给你的?”
  嬴纵本也只是一句猜测,看到沈苏姀的面色便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唇角冷冷的勾起,看着沈苏姀默然的模样他眼底闪过两分暗色,“想不到那位申屠家的二公子与你已经亲近到了这样的地步?他难道不知,那名册之上也有申屠的家臣吗?”
  沈苏姀看嬴纵一眼,“我亦不知他为何给我。”
  嬴纵再不说话,只是原本就不善的气息更为危险了些,扫了一眼沈苏姀肩头的伤口,他并未在说什么,速度还算快的车厢之中血腥味弥散,更多的却是冰冷的默然,沈君心看看沈苏姀再看看嬴纵,眼底深处的墨绿色一浓道,“听姐姐说申屠家的二公子已经不在君临了,不知他去哪里了呢?”
  嬴纵看着沈苏姀的眸光立刻更为深沉,似乎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发生了,这感觉实在是不好,他盯着沈苏姀,沈苏姀只当做未觉,却是看这沈君心道,“去从军了。”
  她知道的真是清楚!
  嬴纵缓缓的将眸子闭了上,沈君心见此面色彻底的松快下来,随即对着沈苏姀使起眼色,沈苏姀不停地眨眼,意思再问现在要去哪里,沈苏姀看了嬴纵一眼沈君心立刻明白过来,小娃娃眼底闪过两分兴奋,沈苏姀看的一阵无奈,一转眸,看到嬴纵那闭着眸子的模样沈苏姀心头微紧,她是知道他的,他那模样不只是睡还是晕,实在是有些吓人……
  所幸马车很快便到了七王府,王府之前容飒正等着,当看到沈苏姀和沈君心一起下了车辇之时他眼底闪过两分意外,嬴纵走在最前,也不知吩咐了什么容飒当下便消失了,三人一行直直走到了主殿,主殿之中沈苏姀自然熟悉的很,嬴纵站在门口线将沈苏姀让了进去,轮到沈君心的时候嬴纵却挡住了他,沈君心小脸一白,微微仰着头朝后退了一步。
  “带他去水榭找清远。”
  嬴纵眸光冷冽,虽然看着的是沈君心可是话却是对容冽说的,话音落定容冽便看向了沈君心,那冷冷的眸光好似在问他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我来帮你呢,沈君心唇角微颤的看向嬴纵身后的沈苏姀,沈苏姀眉心几皱,这边厢容冽已经带走了沈君心。
  沈苏姀听说是去找清远也没有不放心,只是看着转过身的嬴纵问道,“做什么?”
  嬴纵却经过她朝内室走去,沈苏姀不解的跟上去两步,站在内室入口看着他正在拿的那些瓶瓶罐罐一时愣了住,他背对着她在一箱瓶瓶罐罐之间挑拣,忽然道,“脱衣服。”
  沈苏姀眸光一瞪,站着未动。
  嬴纵发现她没有动作,豁然转过了身来。
  那样的眼神,是非要她服从命令不可的,若她不从,没关系,他有法子叫她从!
  “找个侍女来。”
  沈苏姀的半个肩膀早就已经麻木了,此刻抿了抿唇角眸色漆黑。
  嬴纵看着她,“本王府中没有侍女。”
  见沈苏姀还要再说什么,嬴纵索性道,“本王府中没有女人……”
  沈苏姀顿时愣了住,这边厢嬴纵已经朝她走过来,见她那黑沉沉的脸,嬴纵一把便将她拽了住,沈苏姀伤口被扯了一下,疼得她倒吸一口气凉气,被嬴纵粗鲁的按在一张宝椅上,还未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探进了她的衣领中去,从她颈侧一滑而过,外袍顿时被解了开来,带着茧子的手指小心又利落的掀开那贴着肉的衣服,顿时露出一道血肉模糊的创口。
  嬴纵垂眸扫了沈苏姀一眼,只看到她微白的面颊和轻颤着的眼睫。
  “只有经常受伤的人才能忍得住这疼。”
  他的语气平平,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映射着什么,沈苏姀被他说得心头一跳,抿了抿唇未曾言语,肩上的伤口最大,他很快便为她处理好,而后又蹲下身子往她手臂上上药,“想好见到沈苏慕怎么说了?”
  “没想……”
  嬴纵问的随意,沈苏姀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昏了头还是适才筋疲力尽太过疲倦,此刻竟然迷怔了似得接着他的话便做了回答,那个“好”字还未说出口她便已经反应了过来,可到底还是晚了,呼吸一滞,她垂眸去看蹲在自己身前的人。
  嬴纵为她上药的手仍是那般小心沉稳,他没有一点儿意外!
  “你什么都不必说,他是你兄长。”
  嬴纵的话语平平,沈苏姀却眯了眸子,“王爷到底是为了什么?”
  嬴纵为她上好了药,起身居高临下的扫了她一眼,“琅琊城。”
  他转过身去放药膏,沈苏姀便看着他的背影,略有试探的道,“若是凤王不愿意呢?”
  嬴纵不动声色,待放好了东西才转过身来略带深沉的看定了她,“凤王会愿意,除非是你忘记了答应本王的事!”
  沈苏姀瞳色微深的垂眸,嬴纵又道,“去沐浴。”
  陡然抬头,沈苏姀看着嬴纵的侧脸有两分不可置信,可嬴纵却不会管她,转身就朝外走,只幽幽扔下一句话,“你只有半个时辰,如果你不会,本王可以帮你。”
  看着那消失在内室入口处的背影,沈苏姀默默的垂了头,怔神良久她才起身朝一边的浴室走,自己的血,别人的血,还有那浑身上下都粘腻的汗意让她无比难受,因他不在,她也不必再装,灌了铅的脚步每走一步都能扯得浑身上下一阵疼,沈苏姀紧蹙着眉头一手按着肩头,刚走进浴殿门口便闻到一股子药味,那药味并不浓烈,却是清新好闻瞬间就让沈苏姀神思一醒,快步超前走去,果然,巨大的汤池之中盛着一池灰黑色的药汁,沈苏姀眼底亮光一闪而逝,愣了愣神才解了中衣一步步的往那池子中走去。
  温度正好,亦没有刺鼻的苦味,沈苏姀甫一进那池中便有一股子暖流从外到内涌入,下坠的丹田被一股子热力包裹,那枯竭的内息又渐渐地聚拢起来,体内的寒意往外流散,麻木的肩膀也开始有了知觉,沈苏姀舒服的叹一口气,靠在池边思考今日的一切。
  刺客……是谁要杀她和沈君心?
  在联想到沈君心此前的那次事故,沈苏姀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却没有被她抓住,今日分明是要去见那沈苏慕的,却不想出了这样的岔子,沈苏慕既然三番两次的要来接近与她,必定是想与她相认的,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回到沈府呢?凭着他沈家大公子的名号,便是承爵也是有希望的,每次都暗中找她,他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一切都只能等见到沈苏慕之后才能知晓,沈苏姀正有些昏昏沉沉的快睡着了之时,浴殿之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沈苏姀心头一跳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最后发现那脚步声未朝着这里面而来沈苏姀才松了口气,一口气还未呼出外面便已响起了说话声。
  “主子,凤王郡主的人已经到了。”
  容飒的语声仍是平常,嬴纵闻言默了默,“请去水榭等着。”
  容飒应了一声是,而后又有些迟疑的道,“主子,您打算让云烟阁的那位搬出来?”
  嬴纵并未说话,容飒又道,“搬出来是否有些冒险?”
  嬴纵并未立刻答话,手中似乎拿着一本手册似得翻了翻,“他既然是本王的门客为何一定要屈居在那无人小岛上,本王身边谋士甚少,他的身子虽然大不如前,可朝堂庙算兵事机谋只怕难有人比的上他,躲了这么多年,谁还认得他呢?”
  “属下知道了。”
  容飒应了一声,嬴纵又道,“寻个日子将岛上的东西都搬出来吧。”
  容飒应是,不知将什么东西放在了桌案上便走了出去。
  沈苏姀听着这些话只觉汤池似在变冷,心头正是一阵急跳,身后却又传来了嬴纵沉而稳的脚步声,沈苏姀呼吸一滞,不自觉将身子往下沉了些。
  “觉得如何?”
  嬴纵站在了她身后,浴殿之中光线不是那么明亮,可沈苏姀还是能从自己前面的水面上看出他的影子,他正不置可否的看着她,沈苏姀点了点头,“很好。”
  嬴纵颔首,状似满意,却也没说让她出来的话。
  沈苏姀迟疑一瞬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急跳问道,“住在湖心岛上的人竟然是王爷的谋士?”
  嬴纵双手抱怀,好整以暇的透过那水面睨着她,“不然呢,以为本王金屋藏娇吗?”
  室内有蒸腾而起的水汽,沈苏姀抹了一把自己眼睫上的水珠儿,饶是如此他也看不清嬴纵此刻的表情,听他这似玩笑般的话沈苏姀摇了摇头,略有些疑问的道,“既然是谋士为何要住在湖心岛上,听容飒之语,这位的身份似乎不简单。”
  沈苏姀语声深长,惹得嬴纵勾了勾唇,他静静地看她片刻,复又蹲了下来,修长的指尖去碰她刚刚才上药的伤口,这药浴本就有助于伤口愈合,她泡的时间虽然不久伤口却至少未曾开裂,嬴纵颇为满意,薄唇微动,话语声刚好落在她的头顶。
  “的确不是以为一般人物。”
  沈苏姀垂眸,垂在水下的手下意识的哗啦着,平静的水面上登时便冒出许多的暗流来,她默了默,语声带着两分玩味,“是什么样的人能让王爷如此重视又护持?”
  嬴纵闻言没有立即接话,只是探手沾了那汤药一点点的沾在她的伤口周围,那里有一层被剑刃磨出来的红肿,那药汁甫一沾上沈苏姀便觉一阵清凉,肌肤的触感变得更为明晰,好似能感受到他那茧子的轮廓似得,他指尖的磨挲让她心头泛上一股子莫名的情绪,只听他忽然开口道,“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一般被人认出来,便是本王的死穴。”
  沈苏姀垂着的眸子之中暗芒一闪而逝,“王爷为何要将死穴留在自己身边。”
  嬴纵落在沈苏姀伤口周围的手顿时停了下来,眸光扫过她低垂的脑袋唇角一扬,“你如此感兴趣是为了什么?莫不是想将此事闹得天下皆知好让别个有机可趁?”
  沈苏姀抬起头来,一笑,“王爷既然把我当做敌人,何必让我去为王爷斡旋琅琊城?”
  嬴纵眉头微抬,“因为本王手中有能威胁你的把柄!”
  这样的话也能被他堂而皇之的说出口,果然厚颜无耻至极,沈苏姀知道他绝不会再说更多,不由得忽然站起了身来,“既然凤王郡主的人已经来了,那沈苏姀还是早些去见见才好。”
  她在池中站起身来也没有嬴纵高,见她眸光黑沉沉的要出来,嬴纵并没有反对,他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沈苏姀,好似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似得,沈苏姀并不管他,只自顾自的朝前走,可便是这大幅度的一动叫她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
  本来因为泡了药浴而清醒的脑袋忽然之间又变得又重又昏沉,沈苏姀抬手抚了抚额头,又超前走了两步,温暖的池水好似变成了泥浆,她每走一步都变得十分困难,沈苏姀摇了摇头,那感觉不但没有减轻反倒是加重了,心头滑过一道似曾相识的感觉,沈苏姀猛的抬头,看着嬴纵仍然蹲在原地不动声色的样子,沈苏姀倒吸一口气凉气!
  “你竟然……又给我下药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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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兄妹相见,鬼眸森森
  暮色昏沉,半梦半醒的感觉再一次席卷了沈苏姀。
  一片漆黑之中沈苏姀总能感受到一股子深沉的眸光罩在她身上,她知道是谁,她甚至能在晕晕沉沉的脑袋之中,用那仅有的一点清明告诉自己,无论他问她什么她都绝不会开口,那眸光久久不离她,沈苏姀好似一个严阵以待的战士那般已经做好了决斗的准备,有了前两次的经历,她以为这一次她必定会成功。
  可沈苏姀错了。
  这一次她连迎战的机会都没有。
  她并不确定他到底在她床边站了多久,可她只知道他什么都没问!
  即便未曾睁开眼睛,即便神思并不清醒,可沈苏姀还是能感受到他眸光之中的深重,他盯着她,好似要透过她的面容看到另一个人似得,时光被拉长,他好似循着一条漫无止境的路在摸索在回航,沈苏姀并不知道他到底在寻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神思戒备让她本就力疲的身体再度负荷不起,昏睡过去之前沈苏姀仍然在告诫自己,什么都别说!
  淡淡的龙涎香在鼻端萦绕,浑身上下都贴在一片丝滑的温暖之中,沈苏姀缓缓地睁开眸子,与早前的浑身酸痛精疲力竭相比,此刻的她除了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之外其余再没旁的不妥,丹田之内内息饱胀,周身经脉通彻无阻,整个人深思清明精神矍铄,转头看了看外头那片华灯初上的夜色,沈苏姀微微的动了动身子,眉头深深地皱在了一起。
  她分明被他下了药,可怎么全身上下的感觉竟然是这般……
  沈苏姀抿了抿唇,她误会了他?
  ——绝不可能!
  否定了心中之想,沈苏姀撑着床榻起了身,凝眸四顾,幽暗的光晕之中能看到这屋子的轮廓,她终于明白此处依旧是他的寝殿依旧是他的床,床边有一灯如豆光晕昏黄,沈苏姀眸光一扫钉在了床边放着的一套衣物之上,那衣裙乃是湖蓝,简单的样式却有繁复的纹样,与上次她换上的那套颇为类似,沈苏姀心头好似什么撞了一下似得,定了定神才准备下的地来,被子一掀,她又愣了住,她身上罩着一件极其宽松的内单,撩黑的颜色如墨溢满了她的眼,在他的寝殿之中,自然也是他的。
  沈苏姀定了定神,一把将身上的内单扯掉,抄起那整齐叠放着的衣裳便往身上罩,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沈苏姀正系着襟前的扣子,在那床榻正对面临窗的榻上忽然也传来一声衣衫窸窣之声,沈苏姀正忙着穿衣的手陡然顿了住,眼睫一抬,榻边一人挺俊的身影已经站了起来,那眸光,好似有形的手一般扫了她全身,沈苏姀眸色一寒,她想到适才她以为这殿中无人从而急急忙忙拖了那内单就穿衣服的情景,那人就在她数十步之外,他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到底是看到了多少……
  “沈苏慕在等你。”
  察觉到她顿在了当下,嬴纵不由得出声提醒,沈苏姀闻言心头一惊,赶忙将剩下的两颗扣子系好,墨发披散在肩,她几乎不用看镜子,随便在床头的高柜之上摸到自己的玉钗便将头发绾了起来,不是说是殷蓁蓁的人在等她,沈苏慕为何会在王府之中?
  沈苏姀眸光微狭,看着对面站着的人终于明白,他将她留在这里,可不就是为了托住沈苏慕!很可能还向沈苏慕邀功是他救了她,而后,以沈苏慕为中间人让他得到琅琊城岂不是很顺手,沈苏姀心头微寒,再不管窗边站着的那人,眸光一转朝外室走去!
  嬴纵眸光深邃的看着沈苏姀走出门去,转而将深刻的眸光落在了那件被她粗鲁扯下来的内单上,丝滑的墨袍暧昧而凌乱的坠在床边,像极了她那一头如瀑的墨发……
  走出门便有容冽迎上来,看她一眼抬手一请,“沈姑娘这边走。”
  容冽在前带路,沈苏姀深吸口气将心中的忐忑强自压了下来,顺着府中廊道,只走了小半盏茶的时间便到了距离那天枢阁不远的一处待客之所,还未走到跟前沈苏姀便看到了两个一身乌衣的侍卫,皆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屋子里有通明的灯火,沈苏姀有些紧张。
  “沈姑娘,就是这里,请进去吧。”
  容冽站在门外,沈苏姀拢在袖子里的拳头微紧,抿了抿唇走了进去……
  通明的灯火之中,一袭白袍加身的沈苏慕正长身玉立的站在窗边,月华如练自他肩头泻下,让那半束着的墨发也染了幽幽冷华,他不知已经站了多久,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才转过了身来,看到沈苏姀的那刻,那一双漆黑的如沈苏姀的眸子骤然亮了一瞬。
  四目相对,沈苏姀微微一怔。
  沈苏慕长着一张极为俊朗的脸,面颊消瘦而棱角分明,漆黑的墨瞳和那英武的剑眉都与沈苏姀有异曲同工之妙,刀唇削薄下颔尖瘦,左颊上却没沈苏姀这般的梨涡,沈苏姀看着沈苏慕眼底的光华心头略有些哀恸,血脉之亲是如何断不了的,此刻的沈苏慕正为了兄妹重逢而激动,可他不知真正的沈苏姀早已在五年前就香消玉殒了……
  沈苏姀站在原地未动,沈苏慕唇角微微勾起,眼底溢满温柔暖意的朝她走过来。
  “姀儿……”
  沈苏慕的手抬起,眼看着要落在沈苏姀脸上,可恰在此时沈苏姀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沈苏慕愣愣的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眼底的光亮一暗,而后不着痕迹的将手收了回去,他是丰神俊朗的男子,面上亦沁着与任何人都不同的温柔笑意,罩着她的眸光澄澈而亲近,沈苏姀那后退只是下意识的,他当她是自己的亲妹妹,任何亲昵的举动都不过分,可在沈苏姀这边却难以接受一个陌生男子的触碰,沈苏姀深吸口气,有些歉意的看了沈苏慕一眼。
  沈苏慕并未因她这般的举动而做怒,他眼底光彩明灭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与她分开之时她只有七岁,而今过了五年,当年的记忆早就模糊,是他太情急了,沈苏慕将手背在身后,细细的打量沈苏姀一瞬才轻声开口,“一别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