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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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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纵和西岐茹到未央阁的时候太后的车驾还未至,两人便下了玉辇在未央阁之前站着等,一路上过来已经看到了宫道两侧五彩纷呈的宫灯,为了明日的立后大典,所有的宫灯都换做了龙凤呈祥的纹样,华贵不可名状,然而到了太液湖,方才知适才宫道之上看到的委实不算什么,夜幕已经降临,白日里分明还是晴好的天气,可到了晚上夜空之中却是无星无月一片藏蓝,便是在这藏蓝色的天穹之下,白日里平静无波的太液湖四周一片火树银花流光溢彩,耀目的灯华灿然,将湖中碧波也映照的仿若一面光怪陆离的宝镜,抬目一望,就在五十步开外的太液湖边,一艘气势恢宏造型精致的大船正美轮美奂的停在那处,大船的四周又有四艘小船静立,远远看着,好似一座仙家琼楼伫立湖上。
  的确是极美的景致,只怕数百年来大秦也没有这般大肆奢庆之时,然而便是如此百年难得一遇的景致却无论如何都落不尽西岐茹和嬴纵的眼底,嬴纵站在西岐茹的身后,更多的目光都落在自己母妃的肩头,而西岐茹看着眼前恍若仙境的太液湖,眸光却有些悠远。
  因为要试船,故而这太液湖边还有许多配合明晚仪式的宫人,无声无息的,她们都将羡慕和恭敬的目光落在西岐茹的身上,明日,大秦帝国就会有新的国后,这些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的景致都是为这个女人而设,从明日开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后宫再也没有谁能与这个女人比肩,这样的荣宠,这样的尊贵,便是要自己拿性命和灵魂去换又有何妨!
  “多少人一生都盼着这一刻?”
  西岐茹眸光悠远的出了一会子神,忽然笑着一问,嬴纵站在她身后,这才随着她的目光看出去,默然一瞬道,“很多人穷其一生看也看不到。”
  西岐茹笑容又深了一些,“荣华富贵可没有尽头。”
  母子二人刚说了几句,耳边便想起了车马声,转头一看,从寿康宫方向来的两辆车辇正缓缓而来,周围的宫人们见此连忙跪地做礼,西岐茹和嬴纵也连忙走了过去,车辇停下,帘络掀起,从车厢之中第一个钻出来的却是一脸笑意的嬴湛,嬴湛望着外头的景致先是惊呼了一声,这才转身将陆氏扶了出来,陆氏之后的车辇之上也下来了三人,三位公主目眩神离的望着太液湖,口中也忍不住发出声低呼,陆氏借着嬴湛的手下的玉辇,又挥手免了西岐茹和嬴纵的礼,看着这几个小辈如此当即笑起来,“看看,哀家说的不错罢,今夜才是最好的景致,明天晚上这湖边可满满当当都是人!咱们啊,都是来做做样子的!”
  众人闻言都是一笑,嬴华庭便凑上来,“只怕最好的景致还是要去未央阁瞧!”
  陆氏一笑,嬴华景已等不住当先朝未央阁而去,嬴湛也随着跑了,陆氏便由贵妃和嬴华庭扶着转身走入未央阁,嬴华庭眸光几扫,“怎地不见八哥和淑妃呢?”
  同是位份较高的,也不是不爱热闹的人,却怎么不见人影呢?
  陆氏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小八说是要出宫,淑妃身子不适,不来便不来吧!”
  嬴华庭“嗯”了一声不再多问,一行人便进了未央阁朝三楼而去,刚走了几步,路嬷嬷已上前道,“娘娘,礼部的人也在外头候着的,要不要叫他们呢?”
  陆氏一边走一边想了想,道,“那就叫那个谢大人过来罢。”
  路嬷嬷应声而出,剩余人便一起上了三楼,还未走到楼梯口便听到早先上楼的嬴湛和嬴华景的惊呼声,连声的赞叹倒是将众人的心也勾了起来,陆氏仍是不疾不徐的走上来,待入了厅朝窗边走过去几步,饶是陆氏也发出一声满意的赞叹!
  嬴华庭乌溜溜的眸子被外头的盛景映的一片五彩缤纷,回过头左右看看,便是嬴华阳这等不外露情绪的面上都写着惊艳二字,嬴华庭叹一声,“看样子礼部此番必定要得大赏!”
  陆氏到底不像这些小辈,早就和贵妃落座了,闻言一笑,“差事办得好,自然要得赏钱,礼部多少年没做过这些大场面了,这一次倒是没叫人失望,便是二十多年前皇帝大婚之时恐怕也比不上今日,再加上那个谢大人的花样,呵,倒是叫哀家开了回眼。”
  话音落定,陆氏又去看路嬷嬷,“皇帝那边是怎么说的?还没完吗?”
  路嬷嬷侍候一旁,闻言便道,“是门下的几个老臣……”
  陆氏眉头一挑,当即明白过来,一时看着贵妃苦笑,“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开了。”
  门下省的几个老臣是出了名的话多礼端,仗着资历和皇帝纠缠起来,连皇帝也只有听着的份儿,贵妃闻言也是一笑,朝外看了一眼道,“倒也不碍事,那龙船是工部督造,必定不会有岔子,只是明日礼节繁琐,我又多年不坐船的,只去熟悉熟悉便可。”
  陆氏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儿,便又看向路嬷嬷,“那个谢大人呢?”
  路嬷嬷一听便朝外头低声说了句什么,随之便瞧见一抹红袍一闪而入,正是那一双桃花眼笑意盎然的谢无咎,进的厅中撩袍便拜,陆氏笑一声,“免礼吧,底下船上都准备好了?礼部和钦天监的也都来了?贵妃多年不坐船的,偏生你们此番闹出的这个花样又十分有趣,待会子在那龙船之上你们可都要小心看顾着,明日里还有皇帝同游,可不能出岔子。”
  总管历朝历代的立后大典也从来没有这样的,白日里的礼节当按照祖制自不必说,只是这晚间的赐宴一节也都只是坐在殿中厅里受人拜厄看些节目,虽说是君臣同乐,可到底是诚惶诚恐严肃无趣,搬到这太液湖边倒是第一次,且加上这游湖焰火的,果真是热闹纷呈耳目一新,谢无咎闻言面上笑意一盛,口中道,“请太后娘娘放心,船上都已经准备妥当,因是龙凤船,为了以示尊崇除却皇上和贵妃娘娘的近侍守卫之外,随行的礼部官员只有三个,外加上钦天监的祭师三个,只负责明日游船之上的仪式便可,眼下游船之上都已经准备妥当,贵妃娘娘只需上船行一小段,船上已备了凝神的香,若是晕船明夜大可让船师行慢些,任何不妥今夜礼部诸人必定会连夜为娘娘重新安排,待明夜下官保证绝不会出差错。”
  听着这话诸人面上都是满意,嬴华景更是笑道,“谢大人这些花花点子是从何处想来的呢?听说明夜还有个拜月祈福放天灯的?这天灯我只听过民间有,倒是不曾见过,谢大人这天灯有什么厉害之处没有?不知能不能先说说让我们知晓呢?”
  这些小消息谢无咎早前不曾说,便是陆氏也是不知的,却不知嬴华景是从何处打听来的,此刻听到嬴华景之语便感兴趣的看向了谢无咎,谢无咎苦笑一瞬,口中道,“下官本想为诸位主子留个悬念,可既然公主问出来下官便不得不答了,这天灯倒也没什么玄机,也就是帝后二人亲手提笔写下吉文,待着龙凤船至湖心之时将其放飞便是了,届时这太液湖边礼部早已命人备下千盏天灯,随着帝后二人的天灯一同放飞,待帝后二人游湖之后这太液湖之上或许会有仙家被帝后二人诚心打动,降临至此为大秦带来福祉,想必能成一段佳话。”
  大秦虽然并非佛道盛行之地,可上至天家下到黎民百姓,没有谁是不信奉天意神明的,礼部这般安排虽然是刻意,可只凭着这一份吉利也委实是个讨喜的节目,届时必定叫百官命妇们惊艳,指不定还有真信了有仙家至此的人,陆氏听着谢无咎这话笑意加深,连连拍着贵妃的手道,“好好好,你遇上了一个会办事的,立后第一遭便引来九重天上的仙家为你坐镇开路,大秦几百年也没有你这样有福气的皇后,好得很!”
  贵妃也些意外的看着谢无咎,似乎惊讶他的想法大胆,更有些期待明日这所谓的“仙家”会如何出现,嬴华景听得两眼发光,本还要问却被陆氏制止了,“好了好了,若是都让谢大人说清楚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哀家猜想着谢大人的惊喜恐怕还有许多,哀家只等明日夜里看好戏了,谢大人,且不知你准备的焰火放起来是何种模样?”
  谢无咎眸光一转,“太后请稍等……”
  话音落定谢无咎便朝窗边走去,也不知从袖子里掏出个什么,只听见“咻”的一声响,一道极细极细的蓝色焰火当先直冲九霄,众人正讶异难道明夜的焰火就是这般模样不成,耳边却立刻有极快极密的“砰砰砰”声响起,还未反应这一处三面窗户大开的楼台已经被五颜六色的光斓映照的一室通明,众人叹为观止的看着太液湖边骤然升空而后噼啪炸开来的五彩花束,一时间竟然都愣了住,惊艳的眸色尚未褪去,那声响忽然停了下来,这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室众人竟然都还未回过神来,又过了一瞬,都满心空然的看向了谢无咎!
  对上诸位主子不甚赞同的目光,谢无咎只得抱拳苦笑,“太后娘娘,诸位主子,这焰火乃是下官改造过的,委实数量不多,若是今夜都放完了,明天晚上就没了,还请诸位主子恕罪,今夜只能放这么一瞬了,剩下的,明夜定然不会叫诸位失望的!”
  皇家每每到新年之时也会用这等贵胄之物取乐,只是即便是皇家也没有如此色彩瑰丽花束多样的焰火来,且不知这个谢大人又是怎么做到的呢?众人还在回味疑惑,楼梯口忽然响起了一阵极快的脚步声,众人被惊得齐齐转头望过去,赫然看到一身白衣的雍王眸色急惶的出现在厅门入口,显然,他没料到此处有这样多的人,也没料到众人面上的表情是如此的寻常惬意,他第一个将目光落在了贵妃的身上,眼底充满了担忧和恐惧,可看到贵妃笑意淡然的坐在此处之时他又是一愣,面上的情绪来不及转化,一时显得狼狈而慌乱!
  “小九,你这是……”
  陆氏有些疑惑,开口的语气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莫测,雍王陡然回过神来,看着陆氏暗沉的眸子和一屋子奇怪的眼神一时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将眼风不住的扫过贵妃,他素来是仙逸淡泊沉稳持重的,实在叫人弄不清他今夜这诡异的行径到底是为了什么。
  “母后,时间差不多了,不如臣妾先去船上瞧瞧?”
  打破平静的却是贵妃,她面上并无分毫异色,只笑着看向陆氏,这才将众人拉的回了神,陆氏看着她又看了看谢无咎,点了点头,“好,你带着身边亲近的,上船的时候小心些,要不要让阿纵陪你去?你若是晕船可如何是好?”
  西岐茹淡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说那船上旁人不好去的?便是晕船,臣妾立刻下来便是。”
  一转眼看了嬴纵一眼,复又看向谢无咎道,“谢大人,都准备好了?”
  谢无咎闻言连忙转过身来,“是,贵妃娘娘直接下去便可。”
  西岐茹便站起了身来,跟着来的两个亲近宫女都等在外头,见她起身立刻上前了一步,贵妃便又回头看了屋子里的众人一眼,顺带着还看了一眼雍王,而后笑了笑便脚步娉婷的朝楼梯口走去,擦肩而过的瞬间雍王似乎要说什么,可眼下一众人看着他,他便只能忍了下来,便是这么一瞬,已和贵妃擦肩而过,众人被西岐茹适才那一眼看的有些奇怪,可一想又觉得没什么,不由得都转头从窗户处看下去,贵妃一走,陆氏又才看向还怔愣在当地的雍王,微微一叹,口中道,“既然来了,也不必急着走,这太液湖的景致十分不错,想必你也是爱的。”
  雍王不知怎的了,只是面色有些发白,闻言只有些六神无主的点了点头,陆氏便不再瞧着他,这边厢嬴华景已经又和谢无咎说起话来,“谢大人到礼部的时间并不长,怎地此番立后大典处处是你的心思?没记错的话谢大人早前才升了官,这一次只怕又要升了!”
  谢无咎恭敬的抱拳,“下官愧不敢当。”
  嬴华景一笑,“便是父皇不升你皇祖母和未来皇后娘娘也会赏你的!”
  谢无咎便又是一躬身,“承公主吉言。”
  嬴华景一边看着外头的景致,一边和谢无咎说话,忽然低呼一声,“看,贵妃娘娘出去了,要走到那龙凤船旁边了,谢大人,你快说说,贵妃娘娘上传之后都要做些什么,这船造的十分不错,且不知我能不能上去一回……”
  嬴华景性子跳脱,又是年纪最小的公主,说话自然无忌,可话音刚落,比他更小的嬴湛便已经嗤笑道,“哼,这船是给父皇和贵妃的,你凭什么上去?!”
  说着话又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嬴纵,笑问,“是不是七哥?”
  嬴纵靠在窗棂边上,刀削斧刻的面上辨不出情绪,闻言并不答话。
  嬴湛也不觉得不好,又是一笑也随他看下去,虽然是晚上,可因为湖边的宫灯都已点亮,因为视线也格外清楚,从他们这个方向看下去,贵妃已经化作了一个小小人儿,眼下正走到那湖岸边上,湖边设下了一个小小华丽码头,她停下脚步和几个礼部的官员们说了句什么便带着两个宫女上了船,那船儿太大,贵妃的身影一没入其中便再也看不见。
  这朝南的一面墙上四扇窗户早就大开,眼下嬴纵和嬴湛占了一面,嬴华景和嬴华庭嬴华阳占了一面,陆氏则是坐在一旁视线从那最边上的一面看出去,因为窗户极大,视野十分开阔,大家各看各的倒也谁都不影响谁。
  这边厢嬴华景听着嬴湛的话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又看向谢无咎,意在叫他答适才那个问题,见陆氏也有几分兴致的看着他,谢无咎便轻咳一声道,“贵妃娘娘明日和皇上一同上船之后当先要请礼部的随官念立后的圣旨,而后……”
  对于这游湖的细节谢无咎如数家珍,一边说一边却是将目光落在了站在坐角落窗棂之前的嬴纵身上,嬴纵对他的敌意他是知道的,可今日里这位赫赫有名的九章亲王却连一个冰冷的眼神也没有落在他身上,倒是让谢无咎生出了几分兴味来,目光左右一扫,却是不见那个白衣白裙的身影,这么一想却又有些恍然,他是知道的,那人眼下正在永济寺!
  “看,船开动了!”
  这边还说着话,嬴湛忽然惊呼了一声,一时连陆氏也看了过去,谢无咎眼下正站在入口处,距离那窗棂还有些远,然而他一个臣子不可无礼,当下便也只停下了话头等主子们的新鲜劲儿过去,果不其然,众人叹了一番船的造型瑰丽大气湖景的华美缤纷之后嬴华景又看着他问,“然后呢?贵妃娘娘和父皇就同游太液湖了?”
  谢无咎闻言又一笑,“公主忘了拜月放天灯了?”
  嬴华景顿时恍然,“对,本宫差点将此忘了,你适才说不仅帝后二人要放天灯,你还准备了一千盏天灯一同放?啧,想一想便知定是一番盛景!”
  谢无咎听着这赞美淡笑不语,嬴华景便又问,“这拜月一说从何而来?”
  谢无咎眸光微转的道,“下官特意查阅了古秦早期的史料,彼时……”
  和润朗朗的声音落在安静的厅阁之中,这一屋子人竟然都只剩下谢无咎一人说话,夜色深沉,华灯璀璨,皇子公主们一边看着美景一边听着谢无咎讲古秦的浪漫故事,正觉良宵沉醉,却不想忽然之间众人耳边再度响起了“砰砰”声,那声音带着一股子硝石的味道,略有些刺鼻,不仅有声音,而且还有一束又一束的五彩焰火升上了天空,谢无咎侃侃而谈的话语骤然一断,嬴华景却骤然欢呼起来,一边看向那龙凤船上的焰火表演一边回头看着愣住了的谢无咎,笑道,“谢大人果然处处留着惊喜,不是说明夜才会有焰火!竟是骗我们的!看!那个花样像不像牡丹!这岂非是谢大人所言的盛世荣——”
  “华”字尚未出口,嬴华景的声音骤然一断,与此同时,坐着的陆氏和站在厅门口的谢无咎同时朝嬴华景所占的窗户疾走了过来,待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游龙戏凤的大船之上的景致之时两人面色都是一白,谢无咎更是断然喝到,“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安排!”
  “不是这样的安排,今夜没有放烟火!不对……”
  花火漫天,星光无垠,好一副催人心折的流光景致,那花火不是来自岸上,也不是来自谢无咎袖中,竟然全都是来自那已经快到太液湖湖心的大船上,一束又一束的焰火陡然冲出,硝石的味道不出片刻便弥漫至未央阁中,好似谢无咎将那十万发焰火都放在了那大船之上一般,灿烂的花束升空,那大船之上更是一片火光四溅,这不是放烟火,这是要毁了那龙凤船!
  “砰砰”声一声比一声更大,那声音不像是在放烟火,更像是一堆堆的硝石配上硫磺和火炭要将这天地炸裂开来,湖岸边上只顾着看美景的宫人们开始惊呼惨叫,未央阁上的皇子公主们开始大喝“来人救驾!”,然而这居高临下的方向,这近百步的距离,还有那四溅的火光吞吐的火舌仿佛要将这帝宫掀了的爆炸声,每一样都震人心魄,每一样都以绝对的杀伤力鄙薄着凡夫之力的微弱和渺小!
  嬴湛一把抱住了想要跃窗而出的嬴纵死不放手,嬴华景一把扶住了急怒攻心晕过去的太后陆氏,嬴华庭大喝着禁卫军救驾,嬴华阳煞白着面容看着那一副前所未见的美丽景致几乎站立不稳,谢无咎紧紧地狭着一双眸子看着那被火势包裹看不出原型的火船,还有焰火不停的升空,谢无咎不知这龙凤船来何来的如此之多的焰火,他不知这一副地狱业火般的画面是巧合还是人为,可他知道,这样的火势这样的爆炸声,那艘船上的任何人都无生还可能,所有人都在惊慌,所有人都在恐惧,便是在这一片江山末日般的混乱中,一道无人注意的白影忽然从未央阁三楼的大窗之中凌然跃出,烟花灿烂的夜空之下,白衣墨发的嬴麒衣袂翻飞乘风而行,那不顾一切扑向那火团的身影,恍若来为新后坐镇的世外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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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武帝三十五年的第一道春雷在立后前夜炸响。
  与太液湖相隔不远的宫道之上,本就速度极快的御辇再次被昭武帝催的加速疾行,天圣门外的马车之中嬴策瘫倒在黑漆漆的车厢里默默的落了泪,同一时刻,与帝宫相距四十里来路的永济寺中,沈苏姀陡然抬了头,从这宝相庄严的殿门望出去,无星无月的夜空黑沉的有些可怕,她眯了眯眸子,不知怎地一颗心有些不安起来……
  “侯爷,是否是困了?您先歇着去吧。”
  容飒就站在沈苏姀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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