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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虎丘山到巡抚衙门不过十来里路程,哪怕是走着也花不了半个时辰,是以士子们高呼“天谴魏忠贤,公审毛一鹭!”的口号,步履如飞,竟然很快就冲到了衙门不远处。
刘如意专门找苏州士民询问过毛一鹭的事情,他是个典型的文人,只知道空谈义理,实际上没有多少胆气的,虽然曾经资助过出版各种图书,对于文化传播有一些功劳,但是却缺少骨气,不敢正面反对魏忠贤。当初苏州暴动的时候他就举止惊慌失措,差点被市民们给打死,多亏了当时的苏州知府寇慎等官员的保护才得以幸免。
现在的毛一鹭估计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生怕再来一次苏州暴动,也正是因此,毛一鹭得知大队在虎丘聚会之后,连忙从苏州千户所调集了大批兵马,只可惜在刘如意看来明朝的“大批兵马”从来只存在于账面上,真能够拉到巡抚衙门防守的不过千人。
因为前方有士兵拿着明晃晃的刀枪、手里拿着燃着了火绳的鸟铳,气势昂扬的士子们立刻停了下来,他们向来是自诩“千金之躯”的,加上手里没刀没枪,如何敢跟这些士兵硬碰硬。好在刘如意估计士兵们也只是接到了原地防守的命令,只是排成阵形原地固守,没有向前进攻,是以两边就巡抚衙门前面开始充满火药味的对峙。
刘如意走下马车,他还不会骑马,所以只能坐在马车上跟随大队行动,这让他保持了充沛的体力来应付各种事件。柳公子乃是万金之躯,不能轻动,两边要兵对兵,王对王,是以这些小卒子应该也只能由他刘如意来对付。
士兵们穿得是好像是用蓝色布做成的甲胄,上面由各种铆钉串连起来,看上去并不坚固,不过刘如意猜测那布面里面应该是有铁片或者其他的东西,毕竟如果仅仅只是布料的话那就太薄弱了,如何能够抵挡敌人的长刀利剑?
他们拿的兵器样式很多,他只认识鸟铳、竹枪和藤牌三种,至于其他的什么带着刀刃的棍子,用竹子制成的像个扫帚似的兵器还有带着绳索的锤子,他就看不懂了。士兵们的营养似乎很不好,个个面黄肌瘦的,好像从来没吃饱饭过。像这样的士兵,估计也就欺负欺负老百姓和穷书生,遇上传说中如狼似虎、腰粗如树的建奴,可怎么打呢?
刘如意不懂军事,看不懂眼前这些士兵的装备究竟是什么名目,不知道这些兵和建奴打起来会怎么样,但是他却并不在乎,因为假如这些兵器派不上用场,他又何必去费心弄明白他们叫什么。
刘如意昂然走到大队前面,高声喊叫到:“江南士子巡行大队左队长刘如意,请见你们长官!”
他这句话一说完,身后的士子和士民们立刻大声叫好,一时声势很大,让士兵们非常紧张,刘如意甚至看见有一个士兵紧张之下把鸟铳给扔到地上了,立刻惹来身后将领的一阵拳打脚踢。刘如意明白为什么大家给他叫好,人民总是喜欢不惧强暴的英雄式的人物,柳旭对他们来说好像神明一样高高在上,反而不如他刘如意更加容易接触。
说来也奇怪,刘如意自己原本是个比较懦弱的人,往常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的,但是他此刻竟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从那里涌起来一股勇气,竟然敢面对一千多的士兵侃侃而谈。
或许,是身后的那个人和上万的人民给了自己力量吧,刘如意这样想着。
对面的军阵分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铁甲的将军,他的甲胄看上去就比普通士兵的精美很多了,甲片组成了一个个“山”字形,可能是传说中的“山文甲”,盔甲的部件也比一般士兵多,还戴着一顶插有蓝色旗子的铁头盔,样子看上去倒颇为威武,像个能打仗的。
只不过这个将军一说话就露了怯:“这位公子,本官是苏州卫指挥使赵元,不知为何聚集了这么多人来围堵巡抚衙门?”
指挥使乃是正三品的官位,若是放在明初倒也是个大官,只是眼下文贵武贱,正三品的指挥使见了七品知县都未必有什么架子,何况眼下数万人包围了衙门,若是真打起来,只怕这千把人分分钟就要被愤怒的人潮淹没。
气势是此消彼长的,刘如意见到赵元没什么威势,心中大定,大声说道:“你既然是这里的指挥使,岂能不知道刚才在虎丘山上天降神雷,击毁魏阉生祠的景象?你等若是冥顽不灵,只怕下一个挨雷劈的就是你们了!”
刘如意猜测这些人肯定在虎丘山是有探子存在的,只不过自己这边没有足够人手,所以没办法排查,不过这眼下倒成了一个好事,因为这些探子失魂落魄之下必定只会往厉害了说,不会往小了说。
果然不出刘如意所料,这个赵元指挥使听了这句话,面色一僵,显然是心中害怕极了,估计他刚才不敢驱散人群也是和这天降神雷有关。但是他身为一军之长,若是示弱了只怕以后就没法服众了,所以刘如意理解地说道:“魏阉祸乱天下,蛊惑人心很久了,被他蛊惑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方才天降神雷,说明我们乃是替天行道,吊民伐罪,赵将军是忠于皇上,忠于我大明社稷江山的,我们今天只找首恶毛一鹭,其他人既往不咎!将军不如弃暗投明,加入我们这边,到时候天子论功行赏,在座各位肯定各有封赏!”
赵元倒是个有决断的,他听了这话,看了看面前数万民众,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大家点起大队赠送的火把,一时间星星点点,与周围的黑暗对比明显,不知道藏了多少人,显然是占据了人数优势,而自己这边只有一千多看上去没什么战斗力的士兵,当下决定:“刘公子说的是,我应该弃暗投明,誓与魏忠贤不两立!”然后又转身下令道:“全军听令,我们加入柳公子的正义之师了,所有人回到城外军营驻扎,各将官谨守本部,不许扰民!”
他一声令下,本来看上去就有些不愿意打仗的士兵们立刻欢呼雀跃,跟着将官各归其位了,这倒是看得刘如意连连摇头,虽然能不打自然是最好的,只是这大明军队如此兵无战心,如何能抵御外侮?
赵元等士兵们都跟随本部军官撤退了,挥手让几个亲信退下,悄悄对刘如意说道:“柳公子大名我们在军中也是听过的!待会若是方便,还请刘公子代为引荐一下,大家交个朋友,以后也好相处”
第五十八章 POV:周珺 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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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珺依旧骑着自己那匹白马,带着自己和毛毛两人缓缓走在苏州的道路上,苏州城的道路修得并不很好,路基高矮不一,高的比矮者有时候能高出半尺去,因此虽然全由石块砌叠,路面用石灰石板铺砌,其实走起来还是有些颠簸。
周珺的前面是一拨又一拨狂热而愤怒的士民,他们先是被师尊挑动起内心的愤怒,又因为师尊的演讲而热血沸腾,最后还被“天降神雷”扫除了所有的恐惧,因此此刻的士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因为他们认定自己就是在替天行道!
当年打着“替天行道”的梁山好汉们到处打家劫舍,冲州破府,杀了不少无辜良善,而今这些士民们也是自以为自己无比正义,无比正确,那么谁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呢?
这个答案其实就在他们的嘴边,只不过两个人都不愿意说出来。
因为他们都知道,也许一旦说出来,那结果就是永别。
两人像在捉迷藏一样,明知道这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情,却无比希望对方先说出来,能减轻自己道德上的压力。
两人像两只在天空相互盘旋争斗的雄鹰,都在等待对方露出破绽。
想到这里,周珺无奈苦笑,好好的相遇,好好地姻缘,为何闹到这般地步?
贼老天啊,贼老天,你还真是对我周珺不薄!
周珺留神听着周围士民们的谈论,他来的有些晚,因此错过了一些讯息:
“刚才那天降神雷您老听见了吗?那可是文曲星爷爷亲自元神出窍,从玉皇大帝和三清老祖那里请来的,本来想直接劈死魏忠贤,后来想着那样太便宜了他老小子,就先把他的生祠灭了,等咱们逮到魏忠贤,活活剐了他!”
“可不是嘛!想这魏忠贤在咱们江南干了多少破家灭门的事情?城南的周家、王家、李家不都是因为那东厂太监破家的嘛!”
“要我说,这魏忠贤该死,这应天巡抚也该死!当年若不是他派兵抓人,那五英雄如何就能死了?那葛将军不还在牢里面好好的!”
“说的也是!老哥哥刚才不在虎丘山,那是不知道,咱们柳公子说了要‘天谴魏忠贤,公审毛一鹭’,这就是要替天行道了!”
“敢问一句,这‘公审’作何解释?”
“您算是问对人啦!这秀才公们方才给我解释,这公审就是要公开审判,要大家伙看着,一起审判这毛一鹭的罪行!”
“这可难得!这朝廷大员被审判也都是在什么大理寺,要不就是‘三法司会审’,咱老百姓能看到的次数可不多!”
“这当然啊,柳公子说了,要让大家都看看这阉党走狗是个什么的德行,所以要公审!您要是不紧走两步,估计就赶不上了!”
周珺没有再听下去,他已经差不多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而更重要的是身后的女孩已经全身颤抖,眼看就要摔下马了。
“我告诉过爹爹的,我告诉过爹爹的,可是他虽然宠爱我,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听我的,他不听我的!”毛毛在周珺背后哭喊着,她的声音凄凉而悲哀,好像一束经历了风吹雨打的残花,尤其是那略带颤抖的声线,让周珺有一种用力抱住她,告诉她一切有自己在的冲动。
但是他不能,他是松江才子、文曲星下凡柳伯阳的首徒,是有着远大前程的少年郎,是有着血海深仇的周家子弟,他身上背负了太多太多,有责任,有义务,更有刻骨的仇恨,这些东西让他无比坚强、无比强大,却也深深地束缚住了他,让他不能挣脱。
他多么想对这些责任,对这些道义,对这些仇恨说一声“去你妈的!”,但是他不能,师尊信任他,母亲期待他,家仆们崇拜他,他们都认为他周珺会作出一番大事业,会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又怎么能让他们失望?
他的身子是自己的,但是他这个人却不全是自己的,这个社会上的每个人都拥有了别人的一部分,也都有一部分被别人拥有。只要他还活着,还有着社会关系并在乎人情冷暖,他就不能获得自己的全部所有权。
“即使是师尊那样的人,也不能自由吧,他已经背负了那么多的期待和责任,即使他不想走下去了,别的人也会推着他一路走到底吧!”这样想着,周珺心里多了一丝淡淡的无奈和悲哀:“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全自由!”
周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勉强侧过身子,用一只胳膊搂住毛毛,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女孩一些温暖:“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比我聪明,若是个男儿定然比我有成就,你能教给我该如何做吗?”
毛毛凄惨地一笑,声音里隐藏着一种化不开的哀伤:“我本来以为你师尊只是想要吓一吓我爹爹,多少还是要给他留些体面的,加上跟你在一起又是那么的好玩,所以才跟着你一起炸生祠,却没想到你师尊竟然如此狠辣,要让一个朝廷大员彻底威风扫地,彻底身败名裂!”
说完这一句,她又用一种咏叹式的声音说道:“我早该想到的啊,人人说‘松江柳伯阳,美名天下扬,文曲下凡尘,高才报我皇’,这么精明的宣传,这么高明的手段,这么狠辣的权谋,怎么可能不会把事情做绝呢?啧啧,先拿下苏州知府示敌以弱,然后借神雷之威一鼓作气!今天之后,只怕‘苏州神雷降世,柳旭公审毛抚’就要传遍大明十三省了,说不定你们这帮人还会编成话本到处传唱!到时候就算天启爷爷还在都保不住魏忠贤,何况新皇即位!而魏忠贤一死,我爹爹就一点用都没了,你师尊如何不会在爹爹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的时候,像吸果汁一样吸干他最后的汁液!”
周珺发现,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气愤,没有恼怒,没有懊悔,只有好像一个绝世高手对于另一个绝世剑客的赞叹,这是一个聪明的头脑对高明谋略的赞扬。毛毛的脑子的确比他好用,在这个时候仍旧能看出师尊的全部布局,这种冷静和睿智让他既敬佩又惊讶。
“毛毛,我——”周珺只想着说一些话来打破这恼人的气氛,只是他看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可说的。
谴责师尊吗?可是他做错了什么?现在形势就如同两军相争,从来只有兵不厌诈,慈不掌兵,若是换了周珺自己上去,只怕做得还要决绝一些,他自己又还是获利者,更不用说他还在这里面添油加醋,为王前驱,他又如何能指责师尊?
求得毛毛原谅吗?可是他能怎么做呢?像毛毛这样的女孩看到的永远是事情的实质,只要不能改变毛一鹭被公审的命运,毛毛永远就不会原谅他,他哪怕把世上最动人的情话说上三天三夜也没有用!
一走了之吗?但是他蓦然发现这个认识了不到三天的女孩已经彻底占据了她的内心,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言一行都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让他心醉。若是强行掰开,那就等于把他的心脏切成两半!
“贼老天啊,贼老天,你真是会捉弄人啊!”
周珺仰天长叹,神情悲凉。
白马似乎感觉到身上一对男孩女孩的纠结心思,自己也变得有些无精打采,再也不复之前的活跃模样。它只是慢慢在路上走着,原本欢快的哒哒声也变成了一声又一声沉闷的叩击,狠狠敲在周珺的心门上。
马走的毕竟比人快,他们逐渐赶上了一些人,他们的议论随风飘入两人耳朵中:
“你说这毛一鹭会不会服软呢?他要是服软认罪,估计柳公子也不可能真杀了他,顶多把他赶出苏州城!”
“嘿,这朝廷二品大员给人赶出治所,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这对于这些死要面子的文人来说可比杀了他们还要他们难受!”
“要我说啊,最好这毛一鹭顽抗到底,要是他认错了柳公子还怎么发落他?伸手不打笑面人嘛!可要是这毛一鹭怙恶不悛,这柳公子可就有了借口,说不定还得当众打他屁股,这朝廷大员挨廷杖从来可都是在午门,说不定咱们今天还能看到昔日威风凛凛的大官被当众打屁股!”
这些议论荒诞不经,这廷杖从来都是天子的特权,师尊虽然名声极高,可也不过是个举人,如何能打毛一鹭的屁股?但是这却给了他一个灵感,周珺转过头去,看着毛毛,却没想到毛毛也正盯着他,眼睛发亮,很明显,他们想到一块去了!
“难道你也想?”周珺试探着问道,他不想再犯任何错误,所以谨慎无比。
“我觉得让我爹爹认错虽然难,但是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如果认错让天子知道了,多少也能减轻罪责,到时候再给那些京官使点银子,说不定还能留点体面,让父亲自行致仕!”毛毛出口不凡,一下子就抓到了问题的本质。
“那还等什么?”周珺兴奋地一挥马鞭,大声喊道:“马儿,马儿,今天就看你的了,一定要在公审前让我们赶到巡抚衙门,事情成与不成,就看你的了!”
白马似乎感受到两人昂扬的斗志,自己也是昂首阔步,迈开四蹄撒欢地奔跑起来,他身上的银铃响动,在古老的石板街上留下一串串美丽的音符
第五十九章 POV:周珺 略施小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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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有资格进入巡抚衙门的人毕竟是少数,所以大多数人都被引导着去了城外空旷处,说是要在此处公审毛一鹭,所以衙门口现在只有不多的士子和农民在把守,他们是认识周珺的,所以没有为难他,放他进去了。
应天巡抚衙门在苏州书院巷,原本是宋朝鹤山书院旧址,原本的治所是南京,后来为了弹压地方,万历三十一年才搬过来的。衙门的规模很大,比之苏州知府衙门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衙门门前有一个高高的旗杆,上面挂着蓝色的旗子,门口还有一个吹鼓亭,这座亭子八角五层,上面雕刻着飞禽、走兽、人物、花卉等等图案,每一样都精美至极,连人物的胡须、头发,动物的皮毛、爪牙都刻画得清清楚楚,亭子里面悬挂着小锣、锋锣、京锣、咚锣、大锣以及笃鼓、战鼓、大鼓等等乐器,原本这里还是要有乐队不停鼓吹的,只是眼下兵荒马乱的时节,那些乐队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大门已经洞开了,里面重门叠户,幽深邃暗,周珺知道这些门户都是防御工事,假如外敌入侵可以依托这些门户节节抵抗,以尽地方官守土职责,只是眼下士兵们都回到兵营了,哪还有人在此守卫?这精心设计的防御体系也不过成了个笑话罢了。
两人都没有心情说话,他们恨不得眼下就飞到衙门里面去,周珺不再顾惜胯下马儿的马力,不住地鞭打白马,希望他能跑得更快一些。说来也怪,原本周珺的骑术并不甚好,眼下却有如神助一般,在不算宽阔的衙门道路上面飞驰。
“这边,这边!”毛毛生怕周珺跑错了方向,大声指着路,她的声音在飞速奔跑的白马上变得飘忽不定,难以确认方位,好像一会从他的背后传来,一会又跑到了他的面前,就好像那颗彷徨不定的少年之心一样。
“你说,你父亲会不会听我们的?”周珺原本不想提出这个问题,但是他需要收集足够多的情报,他需要知道毛一鹭是一个怎样的人,需要知道毛一鹭有多么强硬,对于魏忠贤又有多么忠心。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毛毛大声喊叫道。
“我说——你父亲,会不会听我们的?他是什么样的人?”周珺一手握着马鞭,一手握着缰绳,声嘶力竭地大声吼叫道。
毛毛似乎觉得这样说话实在太过困难,她突然一把紧紧抱住周珺把自己的嘴巴凑到他的耳边,他们的距离是如此的紧,以至于周珺甚至能感觉到女孩那编贝一般的牙齿轻轻摩擦着他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