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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姓诺,家中有六个妻子。
母亲是大夫人,而我是嫡出。
虽然如此,但是父亲对六娘是偏爱的。
疼爱母亲的没有六娘多。那天六娘过寿,可父亲还是来了母亲这里。虽然母亲在疼痛中,可是却心里暖暖的。
我不知道该为母亲开心还是伤感。
父亲是有多爱母亲才在母亲分娩那天赶了回来?若是父亲真的有多么地爱母亲,他何必偏偏等到母亲分娩那日才赶回来?
我甚至都猜不透,父亲回来的那么凑巧是因为母亲,还是因为六娘。
“是个女孩,姥爷是个女孩。”产婆举着刚刚剪短脐带的我对父亲说。
父亲接过我,并没有太多笑容,到母亲跟前说:“你看,这是咱们的女儿。你好生歇息,这些日子多多进补。”
将我交给产婆后,父亲便亲自照顾了母亲一天一夜。之后便去了六娘那里。
六娘离我们颇远,在南国。父亲总说六娘最为贤惠,温柔。
他说的时候,母亲总是低头沉默。
有些女子坚强并不是因为她们本来就坚强的。
虽然是嫡出,可是我却是个女儿家。父亲便是连名字都没有给我取,便匆匆地离开的。
父亲离开后,还在产后疼痛的母亲含着泪给我取了名字。
父姓诺,名冉裳。
我想母亲是想说她当日泪染裳吧。
如果承诺能够嵌满衣襟,那么不知道多少能够让人记得。
不管有没有承诺,人总是有泪的。
旁人不知出处,都说冉裳是个好听的名字。
母亲只是笑笑,便应了句:“女儿家当然要个好听的名字才行。咱们云曦国女儿家这么多,得物色个好婆家才好啊!~”
我出生的时候,父亲虽然未笑,但是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的。因我额头眉心处有朵三瓣的莲花。
其实那是我三条尾巴幻化而成的。
那些灵力和记忆都被这三瓣的莲花封住了。一条尾巴,化作一片花瓣。银色的,并不显眼。在阳光下却能够反射些光辉。
产婆一直在旁边夸这花朵生的美,说我是她接生的最漂亮的孩子。
可是那又怎样呢?
母亲希望我是父亲最爱的孩子罢了。
当盐商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赚很多的钱。于是父亲将财产分配给了各房。而我们那里和六娘那里留的最多。
早在三年前六娘便生了个男婴,取名诺然。
我们五房都是在云曦国的,只有第六娘是在云曦国的。
平日里我们不见她,她也不来见我们。
只有过门那日母亲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那是唯一一次母亲见了她,那时她还蒙着盖头。
如此说来是不是可以算是从未谋面?
我不知道母亲去参加他们的婚礼的时候是怎样的感觉。还好那四位姨娘也都去了。这样母亲总不至于太伤感的。
礼仪需要正房出席的,过门的妾侍要给母亲敬茶。
如此的茶水母亲喝了四次了,可是还是这一次最哽喉。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第五十五章 满岁抓阄
更新时间2012…11…9 23:00:05 字数:2107
满岁那年,母亲抱着我出现在乡邻朋友面前。母亲和我一身大红,家里门庭若市。满岁做周礼为图吉祥,母亲让我抓阄。
那时的我还分不清各种物品的用处,在一个两米长的长桌上,我爬着爬着,握起了一把刀。
那把刀镶嵌着玉和宝石,看着极为华丽。
乡邻说莫不是这丫头长大后要从戎吧?
老辈的人一阵哄笑。母亲也陪着笑道。
当然看到这场景,最开心的还是其余的几位夫人。只要不是家产,她们不会在意些别的什么。只有在南国的六娘没有来。当然还有我的父亲。南国离这里很远,赶路也要半个月,山山水水地看不见边。
母亲对众人的说辞是父亲去给我赚奶粉钱了。
可这事儿大伙儿表面上不说,心里都明镜似的。
这诺府经营食盐已经几十年了,家大业大,就算分了六房,每房也都是一笔大数。
这若是真心疼这女儿,就算是连夜赶路也跑回来了。
以诺府的经济实力,千里马也是用得的。
在云曦国,经常可见女人参军入伍。国内还有一个专门为女孩子准备的训练项目。有的士大夫养门客就专门养这些身怀绝技的女孩子。虽然是女人,但是她们的各项工夫可不输给男人。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唯独我的母亲担心了。这么娇俏的女儿家,怎么能上战场呢?
刀剑无眼,哪个战争不是十个去三个归?
那天月并不十分明亮,在有些朦胧的夜里,我额头上的花瓣微微地泛着白色的光。大概是由于我是狐的时候并未伤人,而且修炼一直走的都是老祖宗白浅的路子,有成仙的趋势。这光倒是也明透,不带有一丝浑浊。
云曦国的人们还是第一次看到额头上长出如此可人的花朵印记的,便都说是仙女下凡了。
一时间,轰动了一次大街小巷。
传闻说诺府的千斤大小姐是仙女下凡,额带莲花,天生丽质,长大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迫于流言的压力,我不得不往美人胚子方向发展。
母亲日日看着倒是满心欢喜。
虽然父亲与以往一般无二,都是在六娘那里居多,但是母亲却不似以往那么消沉了。
有了一个新生命,她似乎也开始有了奔头。
家里佣人很多,可是母亲坚持要自己亲手为我缝衣服,亲手为我做米饭。我不知道别人的母亲是怎样的,但是我觉得她是在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一个人。
母亲出身名门,当年父亲做盐场生意的时候,也是借用了母亲娘家的实力。亏欠母亲颇多,便赢取了母亲,做了正房。
可感情终究不是因为愧疚就能平衡的。
若干年后,母亲年近三十。而父亲在外做生意正是走上坡路。生意日益好起来,这时候,身边的美女也如云了。终有一日,父亲遇到了六娘。
那时候,父亲卖盐,路经南国。在那里交换了两国通商文书,本打算付了货就走人的。可是却因水土不服患了病。六娘家里的营生便是当地最好的医馆。父亲求医问药,遇到了正直芳华的六娘。
父亲病了,她便是日夜关怀。
两人相处得久了,互生了情愫,便定下了这门亲事。
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在我们云曦国更是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夫娶妾,长夫人不得阻拦。
这本是因为国家男少女多,平衡形势。
可就这一条让多少红颜哭断肠?
父亲迎娶了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当然还有六娘。
但是唯独六娘与旁人不同。
过去,父亲就算是纳妾也只是场面上的事儿,逢场作戏罢了。使当地来一个雨露均沾也就可以了。
可是父亲自从在南国认识了六娘便把母亲给忘记了。
他忘记了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谁天天陪着他餐风露宿。
他忘记了在他生意不好的时候,谁偷偷地跑出去帮他拉货单。
他忘记了,他天天歌舞淫乐的时候,谁守在门口掌灯等着他回家。
父亲在南国一呆便是好久。母亲急的吃不下,睡不好,天天哭。终于,父亲回来了,还对母亲说:“我想再添一房夫人。日子定好了,下月初七。南国。”
母亲端着汤的手突然一滑,碗掉在地上碎了两半。
热汤洒在了母亲手上,烫红了一片。可父亲只是十分愤怒地说:“你这是干嘛?连我娶妾都管起来了?连一个碗都拿不稳,也不知道成天都会些什么。”
父亲还说:“我先过去了,下月初五的时候,我在城门口等你。”
说吧,父亲便又走了。
母亲还是去了,马不停蹄地赶路,生怕晚了一点让父亲不开心。初二的晚上就到了。听闻最近大盐商要纳妾,附近几国与父亲曾有过生意往来的人都到了。城外就一家客栈,人满为患。母亲到的时候,连一间空房都没有。
无奈之下,母亲便在城门口等啊等啊。
天终于亮了。
可是城内守卫森严,没有通行证母亲根本就进不去。她又怕父亲找不到她,所以她每天都在城门口等着。都着了风寒,可是连父亲在哪儿都不知道。终于初五到了,她却连一个温暖的怀抱都没有。父亲将母亲安顿好之后,便去准备大婚的事宜。
初七,他们成婚了。
母亲非常想看清那个迷倒了父亲的女人是何等样貌。
盖头之下,惊鸿一瞥。
那样貌并没有母亲好看,也没有母亲出色,更没有母亲家里殷实的家世。
可是她却赢得了父亲的心。
“我以为在一起相处的这般光景,你是了解我的。我以为时间是可以证明爱情的。可是结果呢,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或许说你忘了过去的一切。而我却看到了时间证明出来的爱情。”那天母亲在后堂对父亲如此这般地说。
原来没有什么能够敌得过时间。
以前就算应酬父亲也还是回家的。可是自从有了六娘,父亲便一个月,半年才见得母亲一面。
几次生意面临困境的时候,都是母亲站出来解了难。如今父亲却道母亲不如那女人温柔了。
若是母亲当年也那么柔弱,不知道还有没有今日的诺府。若是没有那庞大的家产,不知道父亲还会不会娶了一个又一个,直到连原配都不管不顾了。
第五十六章 女孩子的温柔
更新时间2012…11…10 22:10:48 字数:2073
我一岁的时候才会叫父亲。这并不是天资的问题,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父亲是什么。
父亲每年回来一次,算是团圆。过年的时候才回到家中,呆不足三天便又走了。这也算是图个好彩头。小的时候,我一直很害怕父亲。
阿忠是我们的管家。年纪已经颇大了,一家老小都在我们家中做工。每每父亲要抱我的时候,我总是捉着母亲的衣角,死死地不放手。
父亲很是生气,对母亲说:“你是怎么管教孩子的?你看看孩子让你教的,连父亲都不认了?定是你平日里跟孩子说了什么……”
母亲蹲下来对我说:“乖,冉裳,你的爹爹啊,是最疼冉裳的。过去让爹爹抱抱。”
这话我听了都觉得假。
阿忠听了更是连连叹气。
父亲的脸色越发地不好看,终于拍了一下桌子,离开了房间。
那声拍案的声音很响,吓得我哭了起来。
母亲平日里都是很疼我的,可是那天,母亲恨恨地打了我一顿。
母亲含着泪要我趴在床边,有扫帚打着我的屁|股,对我说:“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我有没有说过,做人要有礼貌。有没有说过要听大人的话?你爹爹叫你过去,你为什么不去?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为什么不去?”
我哭着,嚎啕地哭。平日里那般疼爱的我母亲竟然打得我三天下不来床。
母亲哭着,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她也许是恨我吧,恨我不是个男孩子。若是个男孩子,也可以光耀门楣了。可是我偏偏是这云曦国最不缺的女孩。
次日,父亲大清早就离开了云曦国,向南国的方向赶去。
从此,六娘得到了父亲的专宠。
其他五位姨娘更是见不着父亲的面了。大家彼此都难受着,谁也不问谁家的事儿。
听阿忠说,母亲原本有个男孩儿,是诺府的大公子。可惜夭折了。那时候父亲,母亲都很伤心。母亲躲在屋子里哭,父亲便离开云曦国去开辟外地市场。也是那时候,他认识了六娘。然后,父亲和母亲便再也不是从前了。
由于父亲长期不在云曦国,我们这五房的联系也越来越少。
五房都是这场爱情的牺牲者。他们快乐着快乐,而我们则默默承受。
有时候我真的认为,如果我是个男孩,也许母凭子贵,父亲会更重视我们一些。
当时我不懂得爱情。
父亲喜欢和六娘在一起,并不是因为她生了儿子,而是他们本就是幸福的。
可是父亲,你初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幸福吗?
你们就没有爱,没有幸福吗?
总有些回忆,让人想到就辛酸。
三岁那年,父亲回家带回来个孩子。
我基本上是不记得父亲的模样的。所以还是很怕他。
父亲抱着那个男孩子。他们看上去特别亲密的样子。父亲从来就没有那样疼爱过我。
我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进了屋子,眼泪就下来了。
平日里我和丫头们玩儿,经常看到阿忠是如何待他的儿子的。可是我呢,连父亲的面都见不到。
如今终于盼到父亲回来了,可是父亲却根本就不疼我,也不重视我。
我跑回屋子,扑在母亲怀里哭了,揉的眼睛红红的。
母亲问我原因,我也不回答。
直到父亲进门。
父亲推开门看我哭着,便冲母亲吼道:“说你不懂妇道,如今竟然是连一个孩子都教不好了。”
那个孩子在父亲的怀里,抱着父亲的脖子。“爹爹,你怎么这么凶呢?回去我要告诉娘亲,爹爹又吓唬人了。”
父亲看着他眉开眼笑地说:“好,好,爹爹不凶。”
说罢,转脸对母亲说:“管好孩子。”
然后就带着怀里的孩子出去玩了。
我越看越生气。听着他那么对母亲说话,我气得不行。小拳头一直就握着。趁着父亲转身的时候,我跑了上去,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那一年我才三岁。
估计那一脚也不是很疼。父亲只是冲我皱了皱眉头,连步子都没有停下。
当然母亲又把我拉着打了一顿。
在我印象里,父亲只要出现,母亲必定是要打我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可以忍受这样一个人,每日趾高气昂地说话。
“然儿说想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我这次便带他回来了。你们要好生招待着。”父亲对母亲说。
大家就算不知道然儿是谁,看着父亲对他疼爱的模样,也可以猜到他就是六娘的骨肉。
看看他的待遇,再看看我的,大家不禁咋舌。
吃晚饭地时候,我越发地愤恨,基本上是用那种愤恨的眼神瞪着父亲吃完饭的。
由于被母亲责罚,我的屁股一直疼,没有办法坐在椅子上,所以只有我是站着吃饭的。
父亲对我说:“女孩子就该温柔些,你那是什么眼神?”
每当我生气的时候,眉心的莲花就越发地亮。
那个小男孩问:“咦,爹爹,你看啊,看她的眉头那里。她的眉头有朵花吗?”
父亲抚着他的头发说:“是啊,那是你妹妹。她叫冉裳。”
小男孩儿一脸幸福的样子,说:“原来我有个这么标致的妹妹啊。我要是回去告诉朋友们‘我的妹妹额头上有朵莲花,他们一定以为我在吹牛。’”
父亲笑着回答说:“没关系的。如果他们一定要看看,你可以带妹妹回去让他们见识见识。”
然后,父亲一脸严肃地抬头问我:“是不是,冉裳?”
我看着无比愤恨,于是将饭飞快地往嘴里添了几口,把剩下的半碗饭扣到桌子上,转身离去。
当然我又被母亲打了。
母亲问我,为什么要把饭扣到桌子上?
我想了良久,当时究竟为什么扣来着?
大概是太生气了。
想了半天没想出所以然来,就吼了句:“我就扣了!~”
于是,又被母亲打了。
女孩子该温柔些吗?我也想温柔。可是我又该如何温柔呢?温柔给谁看呢?
母亲对我说:“做女人的就得坚强一点。不管什么时候,要记得坚强些,再坚强些。”
在没有一个疼我们的国度里,我们只能待自己好些,再好些。
到底什么才算是疼爱,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不知道。
第五十七章 诺然和烈
更新时间2012…11…11 22:21:32 字数:2018
我们云曦国的女孩子没有一个是软弱的。反倒是男孩子更柔弱些。用句现代点的词说就是“娘”。
诺然倒是没有这个特点,和我一样,很爷们儿。
越是这样,我越是讨厌看到他。
母亲待他比待我还好。有什么吃的都先给他吃。父亲则是无限宠爱。我呢,就连母亲待我的好的被他抢去了。
晚餐的时候,我是在看不下去母亲和父亲争着抢着地给诺然碗里添菜。看着他满满的都是鸭肉的碗,而我的碗里空空荡荡的只有米饭。我爬下桌子,揉揉很疼很疼的屁股,然后自己回屋。
没有人注意到我退席了,也没有人问我。我也不需要谁的过问。
虽然饿,但是并不想吃饭。哭着哭着就不那么饿了。
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让了。
转过身去的时候,我已经哭了。
背后是其乐融融的一家,而我像是多出来的一个。
我觉得我更像是个母亲讨好父亲的用具。或者是母亲消磨时间的玩物。
我很讨厌丫鬟跟着,便遣退了她们。
命运也许就是这样的,做狐狸的时候,白荀待我那么好,不是人间的几天,几年,而是几千年。转生为人,竟然就在这样的家庭里。最不缺的就是金子,银票。可是当一个人的时候,纵使再多的钱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那无比黑暗的寂寞足以将一个人吞噬。
从那年开始,我便不再那么亲近母亲了。
一个倔强的小孩儿,这样成长着。
很快地,我十岁那年,那个男孩儿不巧地又来了我家。
诺然。
我就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来我家,那么喜欢和我抢东西。
同样地情节,和父亲吵架,和母亲拌嘴,给诺然找点茬子,然后不吃饭抗议。
这些年,陪着我的只有烈。
每天晚上,等大家都睡熟了,我就会爬到房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平日里心中总是觉得有个地方空着,仰望星空的时候,那个部分就被填满了。
天知道,我心里失去的那一块儿是我前世的哥哥,白荀。
我经常地对着星星说话。那些平日里我一个人咬牙往下咽的苦涩,在这一刻,我都可以对星星说。
我躲在屋檐上哭,只有星星看得见。这时候大多数人都睡了吧。
这样想着,有一个人也蹬着墙壁爬到了瓦上。
我转头一看,是烈。
其实不用猜,我也知道,大概就是他。
除了我,还有几个人能闲的大半夜不睡觉呢?
烈是阿忠的儿子。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