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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五福吧,中间大的,旁边再绣点小的,用红线,喜庆着呢!”林母拿过来,用手指比划着说道。
赵容点点头:“娘说的是,我也觉得绣了五福会好看。”
其实本来也就一个小小围兜用不了多久,林家也不是那种钟鸣鼎食之家,物物都需精巧,便是不锈也无妨。
但既然林母讲究这,赵容也就顺着。
绣篓里尽是红线,她扯出一团,穿了针,也不打样,就这样直接绣了。
五福是很简单的绣样,这几月她绣得最多,早就烂熟于心了。
最近林母经常过来和赵容一起做女红。
毕竟孩子没出生,这衣服得先准备着。林家又是几代单传,林母对这个孩子格外看重。
虽然现在凌驾也算有钱,也会让裁缝定时上门量身做衣,但是这般贴身衣物,林母还是想着自己做才放心,生怕那针脚压得不够好,到时候孩子穿着不舒服。
赵容也是这个打算。
而且丈夫似乎对她做小衣很感兴趣,还亲自画了样式让她试做。
虎头帽虎头鞋也就罢了,居然还有猫儿的、狗儿的,赵容不敢苟同丈夫的眼光,因为那里面还有所谓的恐龙熊猫,这动物她连听都没听过,那恐龙看着也像四脚蛇,还有些恐怖呢,怎么能给孩子穿。
不过看丈夫有兴趣,她明面上答应了,却也说这时间有限,恐怕不能全部做出来。
林正当时也就是个新鲜,点头答应。赵容就想着狗儿不好,做虎头和猫的,只两件就行了。用料也用丈夫特意寻来的棉布。
以前赵容觉得丈夫穿棉布太过朴素,如今明白这棉布穿得舒服,自己也做了几件贴身的。
不过棉布衣服京城穿得少,买得也少,最好的棉布更是难寻。
小孩的衣服虽然用布用的少,但是耐不住做得多啊!
库房很快就用得不剩多少了。
想到这里,赵容就对婆婆说道:“娘,库房里面棉布用得差不多了,下午我们去云秀楼看看有没新的?最近我在家里也是呆着闷了,刚好出去逛逛。”
林母想着儿子似乎说过这怀孕的女子总待在家中对胎儿不好,也是应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正没回来,林母和赵容一起吃,她们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赵容想着昨晚丈夫就突然带着薛大夫走,心里还是有点不安。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丈夫现在怎么都还没来个消息啊!
到了下午,林母和赵容就一起出门。
赵容虽然怀孕几月,胎像一直不错,但是,林母对这胎可是小心再小心。林母对林正的来历不清楚,总扯着些鬼神之说,想着虽然是文曲星转世,但是毕竟上的是死人身,会不会有影响?若是阳气弱了,容易被惊怎么办?
所以侍女是满打满算带了四个。
林家的马车是小马车,两匹马拉着,马厢是特制的,毯子手炉一个不少,还有柜子放零嘴,舒服是舒服了,但是这样一来位置也就小了。
林母和赵容自然坐得下,但是丫鬟就不行了。
所以那丫鬟除了林母身边最得力的清芝进了里面照顾,其他的都是步行着。
马车行的也是慢悠悠的。
林母一上车,就把手炉塞到了赵容怀里,顺便解了身上的斗篷,直说:“外面的风刮着真大,今日还好是有点日头,要不然我可不让你出门。”
“是,这京城的冬天,比徐州可冷多了,也是夫君备足了炭,这冬天才没冷着。”
“可不管是冬天冷,这炭的价格也是贵,徐州才几文钱一斤的炭到了这京城里面翻了多少番,以前听人说这京城怎么怎么好,现在在这里过日子才知道难过。”赵容怀孕这段时间,林母在管家上也搭把手。
她看不懂账单,也就让人念给她听,听到这京城的物价,她还以为是家仆中饱私囊了,她以前经常听到什么哪家哪家的仆人,几文钱一个的鸡蛋报给主家的是十文,从中捞油水。
后面知道了是这京城物价高,消了疑心,用东西也不含糊,但是还是时不时说两句这京城非同一般的物价。
赵容也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也就是夫君能干,过年的时候送银子的赶都赶不走。”
夸林正的话,林母还是爱听的,点点头,说道:“那可是文曲星下凡的。”
赵容笑了笑,她总听婆婆说丈夫是什么文曲星下凡,只是她却不信,要真的是那天上的仙人,那就该不食人间烟火,丈夫有的时候可是坏得紧呢。
林母又道:“最近米价也涨得多,先前我不是让正儿送米给那些灾民吗?以前七八石粮食才一两银子,现在可是一石一粮,我昨日听说又涨了,那些粮商真是黑了心肝。”
最近京城米价不停涨,赵容也是知道的。
林家人也不多,反正天凉米不易发霉,她在米价还不高就买了足够几月吃的,不过今年也是怪,八月收米的时候价格就比往年高了不少,现在越发离谱,有一整年粮价都高的趋势。这样看来,赵容先前买的米还是有些不够。
赵容道:“都是遭灾的祸,怒江旁边几个大县本来都是出米多的地方,且都是供着京城,去年没了收成,今年的价格自然也就高了。”
“阿弥陀佛,可怜那些人啊。”林母这时候显出了几分慈悲心,前几日林正对她说了黄杨县难民的惨状,她还记住欣赏呢。
“我听得说,这怒江的大水是陛下失了德,天发了怒。”因为要管事,林母对外面接触也多了,也知道了些消息。
不过她不是读书人,知道儿子当了状元但她从未读过儿子的一篇文章。
林正也最多也就说说成绩,也说是自己投其所好,陛下仁慈。
“不过陛下怎么会失德呢?我看是身边有人蒙蔽。”
因为林正这状元也是天子门生,林母对皇帝也是有天生敬畏和好感的。
“竟然还有这种传闻?”赵容这些天都闷在家中,对外面的情况倒是不太了解了,听到林母这样说,微微露出几分惊讶。
她毕竟是世家之女,对政治还算敏感,而且林正说起朝中之事从来不避着她,对这些事情她也算知道的不少。
让林正成了状元的那篇文章,她也是看过的。
各种精妙她看不出来,最大的感觉就是原来丈夫也会如此献媚。
当然,因为这篇文章林正成了状元,这献媚也非贬义,赵容看来,丈夫能油滑一些最好,这官场就是如此,那些一身铁骨的有多少混出头来了。
赵容还以为,丈夫的文章已经流传,陛下又是那个态度,怒江大水过去那么久,这事情怎么也已经平息,最少那什么皇帝失德的传闻应该没有了,如今为什么又会出去?
林母道:“前几日我去银楼的时候听到的,似乎不少人都在议论。”
夫君……
赵容心中的那点担心又起来了。
若是这传闻泛滥,夫君也不会好啊。
当初陛下点夫君为状元,不就是希望借着夫君的那些理论消除影响吗?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了,虽然时间有点晚。
第084章()
到了地方;林母先下车,然后还扶赵容下来,此时赵容肚子还不算大;手脚还算灵活,对婆婆的这点关心她不好接受,春兰上前来很快将赵容扶住;赵容也反过来扶住婆婆。
就算她身子再重,林母都是婆婆,她关心爱护是体贴之意,但是赵容也不能恃宠而骄了。
毕竟是长辈;让长辈伺候这像什么话!
而且这是在外面,要是传出对长辈不孝的流言来,不说她的名声;便是丈夫的前途都要受阻。
赵容一边对着林母笑,一边又想着,怎么让婆婆能够学会那些世家夫人的行事之道。
以前婆婆不管家还好,这一管家总是隔三差五闹出了点什么差错来,就算自己生孩子之后婆婆不管家了,但是以后人情来往还是要有的,婆婆总得有点样子。
这个事情赵容其实想了很久,不过到底怎么做她还没想好,毕竟她是晚辈,去指明婆婆行事欠妥很不好。
云秀楼是京城一家有名的布庄了,里面最有名的是绫罗绸缎,种类齐花色多,质量也都是上乘,赵容已经来过这里几次,林母却是头一次来。
她寡居多年,身上也一贯素净,进来之后,不免被摆出来的绸缎花了眼。
都说女人对衣服没有抵抗力。
换做是林母也一样。
其实她也是个四十出头的妇人,如今好吃好喝养了几年,也显出几分风韵,心思也略活了些,不像原来死水一般。
忍不住,便用手在那绸缎上摸了摸,冰冰凉凉的,但是实在漂亮。
林母和赵容的衣服看着都是一般,算不上很好,但看排场,也能看出家里是有些钱的。
铺里的伙计也是见多了富人,以为寻常,上前迎来,脸上带着笑,语气说不上热络也不算怠慢。
“夫人可要买些什么?我们云秀楼可是出名的布庄,但凡京城有人卖的,我们这都有。”
赵容道:“前几月我在这里问了有没有上好的棉布,你们掌柜的说过段时间会到,现在来了吗?我想购些棉布。”
棉布的价格其实也不低,只是比上等的丝绸还差些,加上喜欢的人不多,云秀楼自称种类齐全,偶尔也会没这棉布。
“夫人稍等,我去问问掌柜。上月的确是进了棉布的,不过这边棉布卖的少,没摆出来,可能库房还有。”
那伙计马上就去问掌柜了。
赵容扶着林母在店内看。
赵容道:“娘可有什么看中的?再做几年新衣吧。”
林母这边目不暇接,心中也有些意动,但口里还是说道:“算了吧,过年才刚做的新衣。”
赵容道:“娘可不必这么节省,来京城您才做几套衣服?如今夫君地位不同,娘以前那些衣服自然要换了。”
赵容哄人的手段向来不错。
林母听着也是点了点头。
是啊,她现在可是状元的娘,怎么能穿得差了?
“你觉得这匹怎么样?”
她手指了一匹宝蓝色水莲纹的,眼睛却看着一匹瑰红色的。
赵容注意到了,自然说道:“母亲看中的,自然是好的,不过这匹瑰红色也不错。这两匹一起要了,再选几匹。”
林母虽然是寡妇,但是寡妇也并非不能穿艳色,她现在也算是熬出来了,林正有了出息,家里也有了钱,想穿什么都行。
不过是先前她习惯了,这才一直素色。
林母眼睛又移向其他的布匹。
赵容帮着再选了一些,过了一会那伙计过来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汗,道:“实在对不住,棉布已经都卖出去了,现在铺子里面没有,夫人还要些什么吗?”
赵容有点遗憾,小孩的衣服还是用细棉布做好,云秀楼都买不到,其他地方估计也难找,要次一点的棉布呢,她又觉得差了。
“先把我把那几匹包起来吧,棉布什么时候才有货。”
伙计赶忙把那些布匹选出,一边道:“这我也不太清楚,要问掌柜的。”
林母挑的几匹价格都不低,掌柜的一边算价一边说:“下月吧,这个月是进不了,下个月应该会去进货,到时候夫人过来就好了。”
赵容付了钱,云秀楼的伙计把几匹布给放在车上,赵容扶着林母就走出了云秀楼。
这一出来,就感觉到外面嗖嗖的冷风。
因为怀孕,赵容体温较高,倒是林母缩了缩脖子。
云秀楼所在的街道是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如今新年已过,天也冷得厉害,但是街上还是有不少人。
林母和赵容上了车,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骂。
“陛下失德,陛下失德难道是错了?不说那怒江大水,只说那灾民,如今不知道是死了多少,千辛万苦逃来京城,却被圈着,还有人要毒杀他们!”
毒杀?灾民?
赵容让马夫赶车。
黄杨县出事了?
赵容一下子就想到了。
“等等,停车。”
她得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黄杨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自己丈夫昨晚可就去了黄杨县。
然而等赵容停下车,那说话之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心中那种不安的情绪越来越重。
*******
黄杨县发生骚乱的事情在京城里面开始传开。
黄杨县离京城不算太远,中午发生叛乱,到了下午这边能得到消息也正常。
但是奇怪的就是,这个消息居然是最先在普通百姓中流传。
而且传言说得仔细,朝中有官员侵吞了赈灾的粮款,想要来个死无对证,在给难民的粥里下毒,要把所有难民毒死。
且不说这毒死难民的理由莫名其妙,单说粥能不能把所有难民都毒死,这都是个大问题。
不过留言嘛,会有多少人去管他的真假呢?
想得远的猜出这背后可能有事情,得到消息的要去平乱。
林正那边,事情越来越大,贺府尹虽然算是占了个先手,提前了一些,然而他此时却在后悔。
自己冲动什么,冲动什么。
哗变叛乱谋逆,现在谁都不知道那群灾民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且从林正这边,他已经是知道绝对是有幕后黑手,想要借着难民之事做些什么。
这件事情弄得好,可能是个功绩,但是弄不好的话,他也会倒霉,既然通知了守军,那现在他已经算是沾了手。
黄杨县守军的将领叫做曹志,三十多岁,身材偏瘦弱,像个文人多过像将军。
自然是守着黄杨县,他自然也是吃了不少回扣,那边贪了朝廷放给黄杨县的多少粮食,大头曹志拿不到,但是小的可从来没有少过。
他也怕朝廷查下来。
不过先前的慌乱过去,他很快就打起精神。
论品级,曹志比贺府尹略低,大夏也是一贯文人高过武夫,只是贺府尹对守军并没有说什么调管权。
所以曹志给了贺府尹一些面子,先问过他的意思。
“贺大人,如今这事情……您看如何是好?”
贺府尹也正烦着呢,道:“派些嗓门大的人去喊,说朝廷没下毒,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要他们冷静下来。”
贺府尹想着的是息事宁人,毕竟现在难民还在黄杨县,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虽然是哗变杀了些小官小吏,但是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要抹平也不难。
曹志听了,心里冷笑,果然是书生意气。
他道:“可是那灾民会听吗?贺大人,如今当务之急,是务必快速让这场事情平息起来。”
他声音低了一些:“我看……那群灾民已有谋反之意。”
贺府尹沉声问道:“那曹大人的意思是?”
曹志道:“一不做二不休,那群贱骨头也是饿昏了胆子才大的,现在他们估计在分粮食呢,饱了之后,士气就低了。我手下的可都是强兵,率军攻进去,只需杀上几百个难民,杀鸡儆猴之下,其他难民必会俯首。”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是曹志心中却想:几百个?那可都是军功,自然是越多越好。
贺府尹久居官场,哪里不知道其中的门道,瞪了曹志几眼,道:“你若是冲进去,难民四散而逃,逃入京城,责任你担得起吗?”
曹志道:“贺大人多虑了,那些不过是难民,能有什么力气,就算逃能逃到京城多少?现在京城恐怕已经得到了消息,早就关了城门。”
贺府尹道:“此事事关重大,你我都不可妄自行动,还是等朝廷的命令。”
曹志不说话了。
这两人的对话,旁边的林正听得清楚。
他先前被黄杨县那一副人间惨剧的样子吓到,心有戚戚。
毕竟原来林正也就以前在图片上看过那种非洲难民,真的那样皮包骨头明显是饿死的人在他面前,还是成片成片的死尸,他所受到的触动不能说不大。
那些难民也是可怜,无辜被人利用。
不管是哪种方法,必然会有无辜的难民死去。
朝廷对这些难民恐怕又会有新的安排。
脑海中又闪过那场面,林正摇摇头。
有用吗?
就算没有发生这件事情,难民没有被人利用,恐怕赈灾的粮食也是被人贪污克扣,每天也都在死人。
第085章()
外面的守军看似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实际上处处漏气。
大夏和平太久,且财政糜烂,军队人数虽多,但吃空饷的更多,十万士兵年轻力壮的能有上万就算不错。
说起来这些军队都是京城守军,是大夏最好的军队,但事实上却是从未对敌。
对于任何军队来说,没有经验,都是新军,不管如何,这都不能算是一支合格的军队。
皇城那边还没有发来命令,但是难民已经有了要突破黄杨县的态势。
所以曹志直接下令开始武力镇压。
贺府尹虽然心里着急,但是也知道现在的情况,谁也扛不住,若是不下命令,让那难民跑了出来危害京城,他自然也有责任,所以虽然心中并不怎么赞同曹志的决定,但在暂时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也就默许了。
随着曹志的一声令下,军队动了起来,虽然是在军营里面,但是黄杨县的砍杀声还是传了进来。
军队之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林正听得,脑海中翻腾起一片血海想,胃部一阵不适,脸色也变得煞白起来。
贺府尹注意到他的情况,他也是文官,一眼就明白其中缘由,轻叹口气上前拍了拍林正的肩膀,却也没多说什么。
林正注意到自己此刻的失态,对贺府尹微微拱手,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感激。
然后他的思绪回到了先前,他很快回忆起几日前的种种事情,假如黄杨县的事情是个阴谋,那么幕后黑手是谁?他又究竟有什么目的?
此事绝不简单。
似乎是被外面的厮杀声所吸引,曹守军出去了,营地居高临下,他站在最上方,位置最好的地方,看着下面。
那些都是难民,手中的武器也最多就是木棒石头之类的,铁器几乎是见不到的,还有更多人用的是手在攻击。
一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