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墨汁晕染开,在白纸上留下了一块巨大的污渍。看起来好似美玉微瑕,又好似绝世美女清纯动人的脸上多了一块黑色的胎记,说不出的可惜。
一副上好的画作,就因为这个污渍而毁于一旦。
但是霍斐然脸上并没有任何可惜心疼之色。顾不得衣冠,霍斐然一把推开甲兵,整个人以和年龄不符合的速度冲出大堂。
“阻止他们!”
“一定要阻止他们!”
“传令下去,一定要注意方寸,不要在和儒生发生冲突!”
总督府的甲兵听到总督的命令后,低头行礼之后大声应诺。
“诺!”
“诺!”
“诺!”
总督府的大门陡然被打开,一队队身披铠甲的士卒在队正的带领下,从府邸中冲出。
外面的儒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切割开,更有几个身穿皂衣的衙役站立在惊圣钟和登闻鼓前方。
手中的水火棍交叉,仿佛怒目金刚一般站立。任凭儒生们如何挣扎,都没有办法靠近。
“这登闻鼓乃直达天听。圣上有命令,任何人不得阻拦,尔等想要抗旨不成?”
“还是说尔等不想要项上人头?”
一个儒生被棍棒阻挡去路,看着近在咫尺,却没有办法敲响的登闻鼓,不由的面色陡然大变,声音愤怒的呵斥道。
阻拦的衙役,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虽然他们是奉了总督的命令,但是如此做的确是违背圣训。如果上面追查怪罪下来,轻则充军,重则砍头。
“都给老夫住手,真是有辱斯文,成何体统?”
霍斐然看着外面有些混乱的场面,不由的大声怒喝。
他是北郡总督,是官居二品,又穿着朝服,自然有一种难言的威严。
如果司徒刑在此定然能够看到,霍斐然的头顶气运中一头苍老的长着鳞甲,全身赤红,好似有火焰燃烧的麒麟,正在对天长啸。
而代表儒生的青白交杂好似大海一般波涛汹涌的气运,竟然被麒麟兽镇压,变得风平浪静起来。
刚刚还有些混乱的场面,顿时变得安静下来。不仅是儒生还是甲士,都下意识的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霍斐然。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些儒生不好好的温习功课,应付科举。为何要到此敲响登闻鼓?”
“这登闻鼓岂是那么好敲?尔等不要功名了么?”
总督霍斐然面色阴沉,有些昏花的眼睛中更是隐隐有着怒火。指了指其中一个带头的书生,有些呵斥的问道。
那个儒生也不畏惧,挺着胸脯上前。看着霍斐然将事情的因果复述了一遍。
“你说司徒刑竟然写出了圣文。”
“成郡王不仅扣押了司徒镇国,而且还打伤击杀了请愿的儒生。两方现在正在对峙。”
总督霍斐然的眼睛中陡然流露出一丝惊色,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的确如此!”
得到儒生肯定的回答后,总督霍斐然的心好似开了锅的热水,不停的沸腾。做出圣文,百圣震动。这是少有的祥瑞,如果上报朝廷。必定会有封赏。
而且司徒刑的地位,在儒家也会大大提升,现在已经有人以“小圣人”称之。
成郡王也是霸道惯了,竟然将他当着儒生的面捆绑,更击伤了阻拦的儒生。
怪不得整个北郡的读书人都震动。
这件事简直是捅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
“成郡王欺人太甚!”
“吾等都是读书种子,更是天子门生,他竟然敢如此羞辱。”
“今日吾等一定要敲响登闻鼓,上报帝君,请皇帝圣裁!”
咚!
就在众人鸦雀无声,等总督霍斐然裁决的时候,静静立在衙门官邸两旁,用上好牛皮蒙制,能够直达天听的登闻鼓陡然敲响。
不论是霍斐然还是儒生都吓了一跳。
“是谁敲响的登闻鼓!”
霍斐然的眼睛陡然的一跳,又眼睛怒视,有些震怒的吼道。
儒生们也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登闻鼓方向,只见登闻鼓竟然在没有敲打的情况下自己发出咚咚的响声。
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
司徒刑看着躺在地上,鲜血遮盖住面庞,不停呻吟的儒生,眼睛中和脸庞不由的浮起一丝心痛愧疚之色。
“是吾连累了各位同年!”
“今日之事因吾而起,请各位同年一定要克制。他们都是究竟杀戮的边军,下手狠辣!”
“不要在流血,不要在做无畏的牺牲!”
说到最后司徒刑的眼睛里竟然浮现出泪花,他的声音更是哽咽,因吾情绪激动的缘故更是数次停顿。
儒生们见司徒刑哽咽的神态,心里更是感动。感性的更是也跟着留下眼泪,到处都是呜咽之音。
“让我跟他们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司徒刑眼神望天,有些幽幽,又有些决然的说道。
“司徒先生不能啊!”
“镇国,不能这样啊!”
“司徒圣人,我们可以的!”
“我们是圣人苗裔,更是天子门生,我们不畏惧刀兵。”
“为了气节,为了大义,就算粉身碎骨,我等也毫不畏惧!”
儒生们看着全身充满浩然正气,就算被绑缚双手也毫无惧色的司徒刑,心中不由的升起崇敬之情。
见司徒刑担心他们的安稳,竟然主动要羊入虎口,在崇敬之中又多了一许感动。
“司徒先生,义之所在,虽九死而不悔!”
“他们的刀兵能够斩杀我等肉身,却不能泯灭我等的意志。”
“为了道义,为了气节,我等愿意慷慨赴死!”
一个个儒生眼睛赤红,跪坐在押送司徒刑的队伍前方,一脸的决然。
“我等愿意慷慨赴死!”
“我等愿意慷慨赴死!”
“我等愿意慷慨赴死!”
一个儒生跪坐,两个儒生跪坐,三个儒生跪坐,五个儒生,十多个儒生,几十个儒生跪坐,当看到一片儒生跪坐在自己面前,毫无惧色的解开衣衫,露出枯瘦的胸膛。
站在队伍最前方,身穿校尉服饰的营正内心不由的一揪!
他感受到了一种力量。
这种力量虽然无声,但是却有着改天换地的伟力。
“你们真的不怕死?”
成郡王看着面前坦胸露乳,视生死与度外的儒生,他的眼睛不由的收缩,就连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民不畏死,何必以死惧之!”
“民不畏死,何必以死惧之!”
“民不畏死,何必以死惧之!”
不知哪个儒生第一个说出了《道德经》中的语句格言,剩下的儒生齐声和之。
“民不畏死,何必以死惧之!”
成郡王看着跪坐在地上,心存死志的儒生。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好似一根根蚯蚓,有心将这些儒生全部诛杀。
但他又下不了决心。
“反了!”
“你们的忠君爱国都哪里去了?”
“统统反了!”
一个脾气暴躁的将领看着儒生以死要挟郡王,不禁的心中大怒。
“都是该杀!”
看着手持兵刃就要上前的将领,成郡王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犹豫,但还是默认了他的行动。他也想要看看这些儒生是不是真的不畏惧刀兵。
看着手持刀兵,面容狰狞的将领,坐在前面的儒生面色没有丝毫变化。更有的将自己身上的青衣小心翼翼的平整叠好,放在胸前,仿佛怕被鲜血染红一般。
“吾就不信,汝等真的不畏死!”
身穿甲叶的将领,面色冷酷,眼睛里更有凶光闪烁,长刀出鞘,在刀锋之上凝聚了点点寒霜,更有暗红色的血斑,显然这是一把杀过人的凶兵。
甲叶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个将领的脚步很慢。但是他每一步落下,大地都为之震颤,更仿佛重锤,重重的敲打在众人的心头。
攻心之计!
攻心为上!
显然这名将领远没有表面那么鲁莽。
有几个儒生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面色陡然变得苍白,心脏好似被人使劲的攥着,说不出的难受,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更有体质弱的,因为炎热和巨大的心理压力,竟然昏死过去。
看着昏死的儒生,还有手持长刀,面色狰狞,身穿校尉服装,好似要择人而噬的将领,热血过后,剩下的儒生中,也有人的眼睛里闪过退却犹豫之色。
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无视死亡,能够将生死置之度外。
见儒生们有些退却,成郡王脸上的表情顿时松弛不少,眼睛里更是流露出满意之色。
攻心为上!
此法大善!
只要攻破儒生们的心防,他们定然溃不成军。
手持刀兵的将领也发现了儒生们的骚动,他的眼睛里不由闪过一丝得色。
他的步伐越发的沉重,倒拖着长刀,锋利的刀锋划过地面,结实的地面瞬间被划破,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一个粗壮的树根正好阻挡在他的前方,但是他根本没有避让,就直直的走了过去。生长了数十年,好似蟒蛇一般粗壮的根系,竟然被长刀瞬间切断。
如果仔细观看,不难发现,断口处竟然没有任何毛糙,好似镜面一般光滑。
“你不要伤害他们!”
“你给我住手!”
就在儒生们心头感到畏惧的时候,司徒刑的声音陡然从后方传来。
“混蛋,说你呢!”
“你给我滚开!”
手持长刀的将领刚开始有几分茫然,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司徒刑正在后方怒斥他。他的脸色都变得赤红,还有一种难言的羞辱。
第二百四十九章 将相之争()
“你是在说老子?”
身穿校尉服饰的将领有些茫然的转过头,见司徒刑正怒视他。心中不免憋屈,有些难以置信的用手指着自己的鼻端,有些粗鲁的说道。
“就是你。”
司徒刑面色不变,看着眼睛中有着屈辱神色的将领,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校尉的眼睛中陡然浮起一丝煞气,还有一丝委屈。还有一丝难言的愤怒。
“吾乃大乾戍边将领,汝竟然敢如此羞辱?”
“如果不是吾等拼命,焉有尔等的和平?”
“真是不当人子!”
“汝竟然把吾当狗一般呼来喝去!”
“今日就算被上峰惩戒,吾也必定要斩下汝的狗头!”
他全身的血气陡然升腾,一根根血管凸起,看起来好似青筋,又好似蚯蚓一般。说不出的恐怖,一丝丝血气在心脏的推压下,在血管中发出好似江河一般的咆哮声。
因为气血太过旺盛,这个将领的面庞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赤红,眉毛的尾稍更是渗出一滴滴血珠。
这是气血旺盛到极致的表现。
“杀!”
“杀!”
“杀!”
其他边军也被司徒刑的言语激怒,都抽出自己腰间的兵刃。用长刀拍打着随身的盾牌,发出齐刷刷的金铁之音。
一丝丝军气从他们的头顶升腾,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头面目狰狞,好似随时都要食人的猛虎。
嗷!
嗷!
嗷!
仿佛感受到了边军愤怒的情绪,军气中的猛虎陡然昂首向天,发出一声好似霹雳的咆哮。
军气!
军政的力量!
这是成郡王的百炼精兵,故而和普通的戍边部队相比,更加的精锐。而且他们的军气以白虎为图案,定然会更加的威猛霸道。
士卒在军气军阵的加持下,力量变得更加的强大,就连速度也陡然提升不少。
彩!
彩!
彩!
刚才有些低迷的士气瞬间回升。就连那几个心头不舒服,全身无力的儒生也好似恢复了活力一般,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潮红。
他们好似疯癫一般伸出自己的手指。
他们的动作虽然没有甲士那般整齐划一,但是此起彼伏,也有不小的动静。
司徒刑得到他们的支持,心中的底气顿时强了不少。
这也是大乾特殊的国情造成的。
儒家和兵家,一个主内政,一个主战争。
是朝廷的两根擎天玉柱,但是两个宗门关系并不如表面上那么融洽。
文武之争由来已久。
儒家看不起武将的鄙夷,武将认为文人太过虚伪。
将相绝大数不和。
这也是王者的权衡之道,刻意为之。
毕竟将相手中权力实在太大,一个掌管国内的内政,一个掌管国家的军队。
如果两人联手,就算人王也只能被架空或者是推翻。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先例,先秦时代,孔圣所在的鲁国,就曾经有三桓之祸。
哀公即位后,想要伐灭三桓,结果反被三桓逐赶,死于有山氏。哀公死后,三桓立公子宁,是为悼公。悼公时期,三桓胜,鲁如小侯,卑于三桓之家。
当然,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先秦时代,就曾经有一段流传千古的将相和。
就连司马公的《史记》中都有记载。
蔺相如奉命出使秦国,不辱使命,完璧归赵,所以被封了上大夫;又陪同赵王赴秦王设下的渑池会,使赵王免受秦王侮辱。赵王为表彰蔺相如的功劳,封蔺相如为上卿。
老将廉颇认为自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蔺相如只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只有口舌之功却比他官大,对此心中很是不服,所以屡次对人说:“以后让我见了他,必定会羞辱他。”
蔺相如知道此事后以国家大事为重,请病假不上朝,尽量不与他相见。后来廉颇得知蔺相如此举完全是以国家大事为重,向蔺相如负荆请罪。之后两人合好开始尽心尽力的辅佐赵王治理国家。
但是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少。
就算是大乾,将相也是在一直勾心斗角,明争暗斗。
将相不和日久。
故而,司徒刑挖苦怒声呵斥军中将领,不仅没有引来儒生的反感,反而让他们大声欢呼喝彩。
如果是在司徒刑那个年代,定然要被人抨击。
毕竟,甲士乃是戍边之人,担任保家卫国的重担。理应得到尊重,像司徒刑这般呵斥,是没有礼貌,甚至是一种态度上的问题。
往重里说,那就是藐视国家威严。
但是好在这里是大乾,将相不和。
“挪开你的长刀!”
“尔等是军伍之人,理应保家卫国。尔等是英雄,但是尔等的长刀应该对着外域,对着蛮族,而不应该对着手无寸铁的儒生!”
身穿校尉服的将领仿佛遭到雷击一般,有些怔怔的站在那里。他身后的甲士,眼睛中也流露出思索,犹豫之色。身上的煞气顿时消减不少。
成郡王面色难看的坐在车撵之上,他带出的百战精兵,竟然被司徒刑的一句话瓦解心防。
“军令如山,前进。胆敢有阻拦者,就地正法!”
成郡王看着心防被瓦解的士卒,有些愤怒的豁然起身,怀中掏出军令,高高的举起,看着面前的儒生,一字一顿的声音更是好似数九寒风,有一种说不出的肃杀。
“军令如山!”
“军令如山!”
“军令如山!”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看着空中,只见空中陡然出现一个好似山峦的令牌。
本来因为司徒刑的诛心之言变得有些动摇的军心陡然变得稳固。涣散的军气也再次凝聚,空中的猛虎陡然跃起,嘴巴大张。
那张令牌在司徒刑震惊的眼神中陡然缩小,最后变成一道赤光射入猛虎的额头。
猛虎得到令牌后,陡然咆哮一声,眼睛露出凶光,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儒生,仿佛马上就要择人而噬。
刚才还有几分犹豫心软的士卒,眼睛陡然变得冷酷起来,他们全身的煞气升腾,更好似机械一般冰冷。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凝,他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嘴巴大张高声喊道:
“回去吧!”
“不要在做无谓牺牲了。”
第二百五十零章 了断()
神都皇宫
乾帝盘一脸严肃的端坐在龙椅之上,司礼监大太监李德福眼帘下垂,好似在打盹。但是他的身体却站的笔直,而且眼睛的余光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乾帝盘的身体。
“北郡!”
“又是北郡!”
乾帝盘将手中的密扎重重的扔在地上,愤怒的吼道。
不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因为人王的愤怒而感到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一声。
唯独大太监李德福是一个例外,他仿佛根本没有感受乾帝盘的愤怒,也不知道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他还是和往常一样站在赤色的台阶上眼帘下垂,打着瞌睡。
乾帝盘眼睛圆睁,因为暴怒气息有些不稳。当他见到好似正在瞌睡的李德福,眼睛中不由的闪过一丝亲近和好笑。
“你这个老猴,就知道偷懒!”
“你说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正在瞌睡的司礼监大太监李德福有些慵懒的伸了伸懒腰,看起来好似一头优雅刚刚睡醒的猫,人畜无害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好似邻家老汉一般。
过了半晌,他才有些幽幽的说道。
“老奴只负责内廷。对外面的事情不了解,阴人不得干政是老祖定下的规矩。”
“陛下就不要为难老奴了。”
乾帝盘看着明显有些推诿的老太监,眼睛里陡然升起一丝好笑。
“休要推脱,这份密扎是你家那个小猴子递上来的。你是他们的老祖宗,怎么可能脱得了干系?”
老太监脸色一怔,这才从台阶上慢悠悠的走下,从地上捡起密扎,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北郡书生暴动,据密扎中说,成郡王和儒生发生冲突,有数个书生被击杀,现在北郡就像是一个被捅了的马蜂窝,已经有数千儒生走上街头。”
“还有朕刚封赏的那个镇国司徒刑,又写出了一篇雄文,已经证得圣道。百圣震动,亚圣亲临。”
乾帝盘脸色阴沉,眼睛中隐隐有着怒火。
司礼监大太监李德福身体陡然一僵,脸上身上再也没有慵懒之色,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