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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您的茶!”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翠绿,腰身婀娜的侍女托着一个枣红色的茶托走了上来,轻轻的将两个骨刺的茶碗放在傅举人和司徒刑的面前。
又取出湿热的手巾,请两人洁手之后,这才转身离去。
傅举人也因为被人打断,没了谈性,示意司徒刑手谈几局。
“下棋,下棋。”
司徒刑微微一笑,面色如常的看着眼前的残棋。
虽然棋道不精,但是司徒刑也下了不少残局。但是没有一个残局,如此的怪异。
似是非是。
看似简单,却是仔细琢磨,又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变化,让你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但是越是琢磨,又让你越是迷惑,绞尽脑汁,最后你会发现,竟然又回到了原点,一切又要重新开始。
这哪里是棋局,简直就是一个连环扣。
一环扣着一环,环环相扣,扣扣相连,思索半天,司徒刑竟然有一种狮子咬天无从下口的感觉。
傅举人也不着急,静静的喝着清茶,眼神幽幽。
“小姐,那位司徒公子俊俏的很,唇红齿白,而且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看的婢子心都仿佛小鹿一般,砰砰乱跳!”
身穿绿衣服的侍女转过假山之后,看着一个身着红衣年轻貌美的女子,有些调笑打趣的说道:
“我看老爷对他甚是看重,也许今日的师生,就是明日的翁婿。”
“呸!”
“你这个不害羞的丫头,我看是你思春了吧?”
被称作小姐的女子啐了一口,翻了一个白眼。但脸上却如同蒙了一层红布,本来就细腻柔滑好似凝脂的皮肤看起来越发的娇艳。
就连同为女子的小婢内心也不由的一颤。有些怔怔的说道:
“小姐,你越发的撩人了,如果被外面的登徒子看到,还不把人魂给勾走了。”
“如果小婢是男儿身,恐怕也会如此吧?”
“你这个小婢,整日就知道胡说。”
看着两眼怔怔的婢女,小姐狠狠的一跺脚,有些娇憨的骂道。
“父亲也是,那幅残局我已经琢磨数日,都没有办法解开。司徒公子年岁不过双十,就算从小浸染棋道,也不可能短时间内解开。”
“就是,要是吓跑了小姐的如意郎君可怎么办。”
小婢在后面笑着打趣道。
“你这丫头,还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小姐仿佛被人说中了心思,脸上顿时赤红,有些羞恼的伸出白玉一般的手指。
“小姐,我再也不敢胡说了。”
“这也不说小姐每日都要读上一遍《陋室铭》。”
身着绿色衣服的婢女一脸娇笑的躲避,嘴里讨饶道。
“你这个小婢,竟然还敢。。”
小姐羞赧的跺了跺脚,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逃跑似的向绣楼跑去。
绿衣服小婢本想跟随,但是眼睛一转却停住了脚步,藏在假山阴影处,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心的观察着司徒刑的一举一动,眼中隐隐有爱慕之色。
。。。
司徒刑端坐在石凳之上,眼睛瞳孔隐隐有几分充血。看起来好像几天几夜没有休息一般,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就在刚才的一会,他在内心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但是又被他一一否定。
死局!
这是必死之局。
但是,如果是必死之局,傅举人必定不会拿来考校自己。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被疏忽了。
司徒刑的脑袋就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念头不停的碰撞,迸发出一丝丝火花。
如果不是有醒神木和清醒石温养精神,恐怕他早就因为精神不济而放弃了。
傅举人看着举着棋子,眼睛里充满犹豫,迟迟不能落子的司徒刑,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了然。也不催促,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喝着茶。
又过了大半刻,司徒刑的眼睛已经隐隐充血,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布满了一条条的血丝。头顶更是见汗,就连他捏着棋子的手背上,也有一根根的血管凸出。
他的眼睛中还是充满了犹豫之色。
数次想要落子,但是又数次停下。
“既然没有办法落子,那就停下。”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固然大勇,但并非智者之所为。”
傅举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微笑,有些开导的说道。
“啪!”
但是,司徒刑的手却重重的落下。
那一枚被汗水浸透的棋子稳稳的落在棋盘的纵横之间,发出清脆的响声,也让傅举人后面的教诲被堵在胸膛,没有办法宣之于口。
傅举人看着如释重负的司徒刑,眼睛流露出一丝非常隐晦的失望之色。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莽夫也!
真是枉费自己的一片苦心。
“老师,此残局学生已经破开。”
司徒刑用温热的手帕擦了一把头上的虚汗,有些兴奋的说道。
傅举人心中失望,本不想观看,但是架不住颜面,只能将视线转到棋盘之上的阡陌纵横。
“这是!”
傅举人的瞳孔陡然收缩,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司徒刑的落子。
一枚由清心石雕刻的棋子稳稳的落在棋盘一个角落。
第一百四十七章 烂柯山上烂柯仙()
傅举人面色大变,瞳孔收缩,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司徒刑竟然如同一个根本不懂棋道的人,异常可笑的用自己的棋子,堵住了自己的棋眼。
也正是这一颗棋子。
司徒刑的一条大龙竟然被活活的憋死。
自己屠杀掉自己的一条大龙。
在傅举人看来是难以理解,也是非常可笑的。
只要粗通棋奕的人都不会做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蠢事。
而且司徒刑明显棋奕不俗。做出这种事情,在傅举人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没法判断司徒刑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司徒刑微微一笑,没有管傅举人满脸的诧异,伸出白皙光滑的手指,将被斩掉大龙的白子一颗颗的吃掉,露出好大一块空地。
傅举人面色呆滞的看着,等司徒刑将所有的棋子都放到棋盒之中,他才有一种如梦方醒之感。
而棋盘上的形势,也发生了一种十分戏剧性,堪称诡异的转变。
司徒刑斩掉自己的大龙之后,在棋盘上露出足够多的空间,反而让本就复杂难明的局势,竟然陡然变得清晰起来。
“真是不可思议!”
“置之死地而后生!”
傅举人面色大变,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兵书有云,兵在精而不在多。”
司徒刑看着大盘被激活,白子已经隐隐有翻身转制的迹象,眼睛里流露一丝非常隐晦的得色。
“这些棋子抛弃之后,整个棋路都活了。”
傅举人看着棋盘上的局势久久不语,两条大龙还是相互纠缠,但是局势已经发生了逆转,而且这种趋势会随着司徒刑的落子而变得越发明显。
奇思妙想,剑走偏锋!
傅举人的脸上流露出感慨之色。大约过了一刻钟,他在回过神来,而且傅举人没有任何犹豫的将自己手中的黑子扔到棋盘之上。
浑圆的黑子撞击在棋盘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投子认输!
隐藏在暗处的小婢,看傅举人投子认输,顿时一脸的震惊,嘴巴张的老大。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再三确认之后,这才扭转身体,摇晃着好似银盘浑圆饱满的翘臀,一蹦一跳的好似一阵风冲向小姐的绣楼。
傅蔷薇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女训》,但是她今天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最后索性将书本放在一旁,从书本中找出那一页写着《陋室铭》的诗筏。
怔怔的看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抹绯红悄悄的爬上了她的脸颊。
傅蔷薇听到楼梯的响声,顿时有一种被别人撞破秘密的羞涩,急匆匆的将诗筏藏在书页之中,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见上来的是丫鬟绿儿这才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心还是在碰碰的乱跳,好似马上就要跳出来一般。
“小姐,司徒公子可真是了不得。不仅诗词写的好,就连棋也下的好,竟然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破了小姐的那个连环残局,最后就连老爷也不得不投子认输。”
绿儿上楼后,没有发现傅蔷薇的异样,有些叽叽喳喳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
傅蔷薇顾不得心中羞涩,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那个连环残局,看着简单,却蕴含了数个连环,一个套着一个,最容易让人顾此失彼。”
“就连烂柯山的沉浸棋道几十年的师兄们,也少有人能够解开。”
“司徒刑年龄不过双十,在棋道上怎么可能有如此高深的造诣。”
“小婢最早也是不信,站在那又确认再三。的确是老爷投子认输了。”
小婢绿儿被傅蔷薇怀疑,用手绞着衣角,眼泪汪汪,一脸委屈的说道。
“真是受不了你这个婢女,那你与我说说,司徒公子是如何破局的?”
傅蔷薇看着不停抽动鼻子,眼睛里蕴含着泪花。仿佛随时都可能哭泣的小婢,有些无奈的说道。
“小婢隔着比较远,看的不是很真切。”
小婢绿儿见傅蔷薇不是真的生气,瞬间破涕为笑,看的傅蔷薇心中不由暗暗摇头,这个鬼精灵。
就在绿儿向傅蔷薇绘声绘色形容司徒刑破局的过程时,傅举人也在和司徒刑进行长谈。
“这个棋局并没老夫所摆,而是出自小女蔷薇之手。”
傅举人捋着花白的胡须,一脸得意的说道:
“小女蔷薇在棋道上很有天赋,四岁学棋,到十岁时,在知北县已经少有对手。也正因为此等天赋,被我的老友烂柯山的棋王收为衣钵弟子。”
“屈指一算,已经有六七个春秋。”
“烂柯山!”
司徒刑眼睛收缩,一脸的震惊,忍不住追问道。
“可是棋道圣地烂柯山?”
“那是自然,大乾还有第二个烂柯山不成?”
傅举人见司徒刑还有几分不信,吹胡子瞪眼好似顽童一般说道。
“自然是那个棋道圣地烂柯山。”
“我傅举人的女儿天资聪慧,如果修行儒道,也会有不俗的造诣。如果不是棋王天天缠着老夫,蔷薇又酷爱棋道,老夫怎么可能把小女送进深山之中。”
司徒刑的眼睛微眯,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烂柯山是棋道圣地,传说中有一樵夫酷爱棋奕之道。
有一日在砍柴途中,路遇两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对弈。
他出于好奇,就将柴火,斧头放在一边,静静的观看。
两位老者也不驱赶他,反而在他感觉饥渴难耐的时候就给他一只桃子充饥。
两位老者的棋奕之道,堪称出神入化。
樵夫仿佛看到了棋奕之道的最高境界,顿悟出先发制人之理。
两位老者的棋越下越高深,也越来越慢。太阳下山再度升起,又下山再度升起,几人都仿若未觉。
反而棋盘仿佛磁石做成一般,三个人六只眼睛都被牢牢的吸牢。
就这样日出日落,春去秋来,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寒暑。
等这个棋局结束的时候,樵夫已经满头白发,从壮年步入了晚年。
他捆绑的柴火和斧头,因为时间的关系已经腐烂。
那两个对弈之人,乃是一对酷爱棋道的大能,感觉对不住樵夫,就传授给他修行之法。
那个樵夫将两位仙人对弈的棋谱整理出来,起名《烂柯棋谱》,并且力邀天下棋奕名家到烂柯山共同破局。
但是仙人的棋局其实那么好破解的?
全天下的棋奕名家汇聚了十之七八,但是任凭他们绞尽脑汁,最后仍然没有人能够破解。
故而《烂柯棋谱》被世人尊为第一棋谱,而两个对弈的仙人,也被称为烂柯仙,更被奉为棋道祖师!
因为烂柯仙人,烂柯棋谱的关系,烂柯山也被世人尊为棋道圣地。
当年的棋道名家中很多人早就厌倦了俗世,烂柯山又是山明水秀,而且还有棋道胜迹,最后索性就隐居在烂柯山。
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种种原因,隐居烂柯山的棋道名家越来越多,由当年观仙人下棋的樵夫出面,建立了一个以棋道为主的修行门派。
烂柯山!
烂柯山虽然是一个棋奕修心为主的门派,但是他们传承自仙人的《烂柯心法》甚是奇妙,配合《奕剑术》,如同棋奕之道,能料敌于先。
正因为这个特点,烂柯山虽然是棋道圣地,但也没有敢轻辱。后又经过历代祖师推演,烂柯山的武功神通越来越多。
更凭借《呕血谱》,围困住数十个意图冒犯烂柯山的先天武者,并让他们呕血,从而名声大噪。
傅举人的女儿能够拜入烂柯山修行,真是非常难得的机缘。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加的优秀。”
看着身体挺得笔直,眉宇之间有着森严法度,说不出威严的司徒刑,傅举人有些感慨的说道。
“如同我前面所讲,你现在不论学问,还是处事都没有问题,所欠缺者,不过是一种雍容气度。”
“而这种气度并非天生所有,需要刻意的去培养。”
“我这里有几份当朝翰林的手札,你拿去好好研究。只要能体会一二,就能让你受益匪浅。”
傅举人从袖子中取出一份手札,异常珍惜的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毅然递给了司徒刑。
“当朝翰林!”
司徒刑看着那一份有些老旧的手札,眼睛里的神光不由的闪烁了几下。
当朝翰林,可是了不起的存在。那可是真正的中枢,是乾帝盘的智囊团。官职品阶虽然不高,但是却和乾帝盘日夜相处,简在帝心。
只要在翰林的职位上熬个几年,放出去都是封疆大吏。
故而,很多人都将翰林院视为升官最快的捷径。但是翰林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除了学问要好之外。还要有足够的才干。
更要善谋略,非一般人能够担任。
司徒刑就曾经听说过这样一个传说。
大乾盘帝二十三年,外域摩罗国派使节入神都。除了带来了大量的贡品之外,还有一封摩罗国国主亲笔所书的国书。
也不知摩罗国国主是否有意为难乾帝盘,整篇国书竟然全部都是用摩罗文所写。
摩罗国只是一个小国,又距离大乾有万里之遥,故而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人认识摩罗文字。
感觉丢失面子的乾帝盘大为震怒,一连贬斥了好几个负责外交的官员。
直到有一位年轻的翰林挺身而出。
第一百四十八章 拨云见日()
这位翰林不是别人,正是现在的当朝首辅,统领三省的洪半壁。
当时的洪半壁只是一位品阶不高的翰林院行走,因为平常对外域诸国多有研究,故而通暁摩罗国文字。
据说当时,洪半壁用三寸不烂之舌,将摩罗国使者说的哑口无言。
因为保全了国体,也给乾帝盘赢得了面子,故而乾帝盘下谕旨,将洪半壁提拔为外交使节。
洪半壁的确有过人的才干,乾帝盘交代的几件事情都被他处理的异常圆满。
也正因此,乾帝盘累次破格提拔,最后更是将他委任为当朝首辅,总领三省。权势之大,仅在乾帝盘之下。
因为洪半壁出身翰林院,让翰林院又蒙上一层传奇的色彩。
“你的字虽然法度森然,但是却太过峥嵘,容易为人所不喜。”
“你以手札为字帖,每日练习,必有所得。”
傅举人见司徒刑了解翰林的过往,也就不再赘言。
“诺!”
“学生谨记!”
司徒刑知道傅举人这是为他着想。
峥嵘二字是傅举人有涵养,其实直白点说就是棱角分明,锋芒太露,也就是刺头!
朝中的大人讲究的是中庸之道,讲究的是“和光同尘”,怎么可能喜欢刺头?
故而,傅举人十分隐晦的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笔迹,不要锋芒太露。免得因为字体的原因,导致考官对他不喜。
“学生定然每日勤加练习。”
司徒刑低眉顺眼,一脸的恭敬。
“不知老师还有什么吩咐,学生谨记。”
司徒刑见傅举人谈性未减,趁机询问道。
傅举人脸色不由的一滞,眼神幽幽思索了半晌,这才说道:
“昨日之事你也见到,知北县乱象已生,而且离会试只有两个多月时间,你近日就动身,去北郡备考吧。”
司徒刑听傅举人如此说,心中不由的一突,傅举人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却隐含了太多的东西。
傅举人认为知北县必定动乱,担心影响到自己,才让自己早早的去北郡。
要知道,北郡和知北县虽然路途遥远,但是利用墨家的机关车,只需要数日既能抵达,如果乘坐飞艇,时间只会更短。
“老师可是担心玉清道趁机作乱?”
司徒刑看着傅举人有些诧异的问道。
傅举人看着棋盘眼神幽幽的说道,“知北县地处边陲,人烟稀少,龙气稀薄。”
“这也是玉清道敢这里搅风搅雨的原因,如果是内地大城,人口数十万,龙气炽热,只要一封公文,就能封了玉清道的福地。哪用如此麻烦?”
傅举人喝了一口香茗,一脸不屑的说道。
“玉清道虽然善于蛊惑人心,但是在朝廷大军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所以,玉清道只敢隐藏在暗处,仿佛臭虫一般,做那龌龊之事。”
司徒刑眼睛微眯,做出倾听之状。傅举人沉吟了半晌,司徒刑也不着急,只是恭恭敬敬的在那里坐着。
“真正的问题是,大乾国祚将尽,地气转移,龙蛇起陆,乱局已显。知北县地处边陲,是交通外域的走廊。故而,首当其冲。”
“天下大旱,地力衰竭,就是最好的明证。”
“大乾国祚将尽?立代立国,国祚五百年者,六百年者,八百年者多如牛毛,大乾太祖虽然起于草莽,但也是赤龙转世,气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