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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这是什么？”
混江龙等人有些茫然的站在水寨之中，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身为武者的本能，还是告诉他危险，前所未有的危险。。。
也正是因为这种本能的关系，混江龙下意识的后退。
。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负隅顽抗（）
轰！
轰！
轰！
一个个生铁打造的炮弹好似陨石一般砸落，不论是高大的木屋，还是低矮的帐篷，都被他轻易的撕碎。。。
无数的碎屑崩裂开来，形成巨大的扇形结构。
几个海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汹涌的弹片撕成碎片，鲜红的血液，好似喷泉一般。。。
“这是！”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个海盗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火光，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们还是本能的趴在地上，将头埋在土里，身体不停的瑟瑟发抖！
“不好了！”
“不好了！”
“雷神发怒了！”
“雷神发怒了！”
“这是天神的惩罚。。。。”
一些无知的妇孺，听着海上好似雷鸣的声音，以及巨大的弹坑，以为是雷神发怒，不由的跪倒在地，不停的叩首，祈祷，希望雷声能够平息怒火。
混江龙虽然没有见过火炮，但是他绝对不会像无知的妇孺一般，将这一切归咎于神灵。
也正是因为这样，混江龙的眼睛大睁，他想要看的清楚一些，再清楚一些。
轰！
轰！
轰！
随着火炮的轰击，岛屿上到处都是青烟渺渺，更有刺鼻的硫磺味道。
混江龙等人，所有的心血，所有的布置，在火炮面前，都变成了笑话。
一个个土石结构的堡垒，被爆裂的弹丸掀开，露出里面的一片狼藉，一个个箭塔，被彻底的摧毁。。。
一个个海盗被迸射的碎片击中，好似被刺破的水囊，鲜红的血液奔涌而出。。。
“将军！”
“我等根本不是对手！”
“在这样下去，别说这数十年的基业，恐怕我等自身都是难保！”
看着一个个建筑崩塌，看着一个个海盗殒命，混江龙的眼睛顿时变得猩红起来。
这些都是他数十年的心血。。。
其中很多海盗，更是跟随他出生入死，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可是！
他除了眼睛猩红，又能做些什么？
司徒刑的大船，离他足足有数里之远，普通的弓箭，根本没有办法。。。
如果出海，恐怕，还没等他们靠近大船，就会被乱枪打死。
向来在海上纵横无敌的混江龙，第一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憋屈。
没错！
正是憋屈！
在司徒刑的宝船面前，他引以为傲的堡垒，布置，全部都变成了浮云。。。
“将军！”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这只是一轮火炮，我等就已经伤亡过半！如果再来几次齐射，恐怕魔鬼岛就会变成一团焦土！”
“到了那时候，我等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相对机灵的海盗看了一眼海面上，好似巨兽咆哮一般的宝船，又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的岛屿，脸上不由的流露出几分悲戚。
“不这样下去，又能如何？”
“难不成我等还要投降官家？”
“这！”
听着混江龙的诘问，那人表情不由的就一滞，早在数十年前，他们就有机会被诏安。
但是，他开始的确是官逼民反，但是日久之后都习惯了这种没本的营生。
不用种地，不用出海捕鱼，只要手中有刀，只要够狠，就会有财富源源不断的流进来。。。
正是因为这种想法上的改变，他们被诏安数月后再次扯起大旗。
并且变本加厉的在海上肆虐！
而且，这些年，死在他们手中的百姓，官兵，最少也有数百人。
这些血债，如果被清算，就算他们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杀！
所以，在他们看来，投降，最终也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本来还想要投降的海盗，眼睛瞬间变得冷酷起来，既然不能投降，那么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硬拼，希望，官兵船上的储备并不太足。。
而且，他们也不相信，官兵能够将整个岛屿炸沉。
要知道，恶魔岛的地形非常的复杂，到处都是礁石，而且还有很多勾连的山洞，只要躲在里面，就算是官兵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们。。。
想到这里，本来低落的士气，多少又有些回升。。。
看着岛上不停溃逃，但却没有任何投降迹象的海盗，司徒刑的脸色顿时变得冰冷起来。
到了现在，还想要负隅顽抗，真是不知道死活！
“装填弹药！”
“给本官进行地毯式轰炸！”
“本官要将整个恶魔岛轰沉！”
看着岛屿上不停冒起来的浓烟，以及火光，司徒刑的眼睛变得越发冷酷。
“大人！”
“岛屿上除了盗贼，还有很多老人，孩子，妇孺。。。”
“全部击杀，难免有些残暴！”
看着岛上不停升腾起来的火光，以及时不时倒塌的建筑，幕僚等人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几分不忍，犹豫再三，他还是上前进言道。
“对于从贼之人，大乾律令如何规定？”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司徒刑并没有从善如流，而是冷冷的问道。
“这！”
幕僚没想到司徒刑会问他律令，但是他还是满脸肃穆的回到：
“按照大乾律令，但凡从贼者，按贼论处。。。”
“这个岛屿孤悬海外，已经数十年，里面不论老小，皆是海盗的亲眷。。。”
“按照大乾律，理应被处死。。。”
司徒刑眼睛冰冷的环顾四周，声音肃杀的说道。
“既然如此，诸位还有什么异议？”
“可是！”
“可是大人。。。”
“虽然大乾律如此规定，但是必定老人无过，孩子无过。。。”
听着司徒刑的话，幕僚的脸色不由的就是一滞，眼睛更是流露出疑惑，要知道，司徒刑虽然严于律法，但是生性善良。更关注民生，为知北县的人，做了很多善举。
也正是因为这样，就很多人都将司徒刑视为万家生佛。。。更有人在暗处供奉他的牌位。
按照这种趋势，司徒刑百年之后，必定会被敕封为神灵，而且还是那种权柄极重的大神。
实在是没有想到，今日司徒刑竟然会下达这么灭绝人性的命令。。。
“大人！”
“这些海盗也并非是天生盗匪！”
“大多都是活不下去的渔民，这才落草为寇！”
“大人如此将他们全部诛杀，恐怕对大人的名声会有所损伤。。。更会在儒林中落下不不仁的恶名！”
“今日本官，可以为了顾全名声，留下他们！”
“但是日后，他等在卷土重来。。。到了那时，谁之过错？”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诈降（）
“这！”
“这！”
听着司徒刑的话，不论是幕僚，还是其他人都沉默了。
养虎为患的道理，大家不是不懂。。。
但是，就这样将岛屿上所有人，不论老幼，全部轰杀，又太过于残忍。
而且其中的女子，很多都是被抢掠的！
要知道，这群海盗，不仅抢夺钱财，而且一旦遇到年轻貌美的女性，也绝对不会放弃。。。
他们将女性掠夺到海上，肆意的淫乐！
有的女人承受不住屈辱，自杀！
但也有的，为了生存，留了下来，并且生于子女。。。
慢慢的变成了本地的居民。
这些人，本来就是受害者，如果，将他们全部都屠杀。。。
难免有些残忍！
而且和他们接受的儒家教育向左，但是，如果不这样做，让士卒冲上岛屿，难免要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甚至付出数倍的代价，才能将这些海盗全部诛杀！
谁无父母，谁无子女！
官军也是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的内心又有着说不出的纠结。。。
他们心中纠结，司徒刑何尝不是陷入了天人交战。。。
恶魔岛上，虽然海盗居多，但是难免，有几个无辜的。
但是。。。。
“将军！”
“官船上的炮火好似弱了不少！”
一身麻衣的瘦猴看着海面，有些迟疑的说道。
“难道说，官家的弹药不足了？”
瘦猴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狂喜。
看着四周不停冒着硝烟，密密麻麻的弹坑，不仅是瘦猴，就连其他人的脸上或多或少也都流露出劫后余生之感。
无他！
司徒刑的炮火实在是太猛烈了！
一个个椭圆形的炮弹拖着长长的尾巴，好似摇曳的流星一般在空中呼啸！
所过之处，无不是一片狼藉。
不论是坚固的水寨，还是高高的箭塔，只要被炮火击中，瞬间就会崩塌，更有火焰冲天。。。
也正是如此，让本就不大的的岛屿，变得毫发可见。。。
轰！
轰！
轰！
巨大的力量，让岛屿为之颤栗，汹涌的气流裹挟着大量的弹壳碎片向四周迸射。
不论是岩石，还是树木，都被瞬间撕裂。
几个海盗躲避不及，身体强烈的气流撞到，被瞬间抛飞起来。。。
不论是混江龙，还是其他海盗都好似过街老鼠一般，不停的躲藏，但就是如此，还有几百人直接被炮火轰杀！
如果在这样继续，恐怕用不了多久，整个恶魔岛都会被炮弹翻过来。。。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众人能够存活的，绝对不会超过十分之一，甚至会更少。
好在，就在众人即将绝望之时，本来稠密的炮火突然变稀朗起来，到最后更是慢慢的停下。。。
也正是因为这样，看着渐渐变稀疏的火炮，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流露出劫后余生之感。
“这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这么恐怖！”
看着停泊在海面上，好似巨兽一般的彼岸之舟，以及地上，一个连着一个，被鲜血染红的弹坑，混江龙的眼睛下意识的收缩，脸上更是流露出少有的恐惧。
没错！
正是恐惧！
混江龙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感到恐惧。。。
但是今天！
混江龙真的害怕了。
有对生死的恐惧，但是更多的却是对未知的恐惧。。。
司徒刑彼岸之舟上的火炮齐射，让他看到了一种全新的，未知的存在。
也正是以为这种未知，混江龙才出奇的恐惧。
“装填弹药！”
“除恶务尽！”
“一定不能让这些海盗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司徒刑站在甲板之上，目光冰冷的看着恶魔岛。
岛上的水寨等主体建筑，已经在炮火中倒塌，汹涌的火焰腾空，将整个岛屿都照的清晰可见。。。
也正是因为这样，炮火的精度大为提高。
一轮齐射，已经让海盗损失惨重。。。。
更有无数的海盗趴伏在地上，不停的哀嚎！
但是，司徒刑却不打算放过他们，打蛇不死反遭其害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诺！”
“诺！”
听到司徒刑的命令，一个个水手快速的跑动起来，一箱箱弹药被他们被他们送到炮台。
一个个烧红的炮筒，在慢慢的冷却，只等司徒刑一声令下，第二轮齐射就会随其而至。
。。。
“将军！”
“要么我们投降吧？”
“按照将军的能力，以及兄弟们的武艺，就算到了军中，也不会受人欺负，说不得还能混个额管带，都统！”
看着海面上，根本没有离去意思的大船，瘦猴满脸恐惧的说道。
其他人听瘦猴之言，眼睛中多少也都流露出意动之色。
正如瘦猴所说，官兵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
特别是从未见过的火炮，隔着数百丈就能发射。。。
而且不论精度，还是杀伤力，都不是普通弓弩所能比拟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魔鬼岛上的海盗面对火炮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没错！”
“将军，我们还是投降吧？”
“我等盘踞此地数十年，也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让弟兄们谋个出身？”
听着瘦猴之言，众人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亮，脸上更是流露出意动之色。
这些年，他们在海上横行，抢夺了大量的金银。就算到了岸上，也能保证一世富贵。
如果能够在军中受到重用，那就再好不过。。。
不过，事情岂能像他们想的那么完美？
“投降？”
“按照我等的罪过，杀十次都不嫌多！”
“投降只是死路一条！”
听着瘦猴的话，混江龙眼睛下意识的就是一亮，但是思前想后，他还是重重的摇头，满脸无奈的说道。
“这。。。”
听到混江龙所说，众人眼睛瞬间变得暗淡无光起来，正如混江龙所说，他们都是打家劫舍的海盗，每一个人手上都是鲜血罪孽。。。
官府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饶恕他们？
投降最终的结果也是难免一死！
想到这里，众人的眼睛中不由的升起几分绝望。。。
就在他们感觉生无可恋之时，一直没有发言，好似儒生的二当家幽幽的说道
“真投降自然是死路一条！”
“但如果是假投降呢？”
听着二当家的话，不论是混江龙，还是其他人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脸上更流露出思考之色。。
。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冷血（）
“诈降？”
混江龙满脸诧异的看着二挡家，满脸好奇的问道。
“没错！”
“正是假投降。。。”
“官军依仗的不过是船坚炮利，只要我等投降，让他们进入，他们的火炮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到了那时候，我等就有了一线生机！”
见混江龙满脸疑惑，二当家眼睛不停的闪烁，更有一朵朵智慧的光芒绽放，半晌之后，他才幽幽的说道。
“这！”
“这！”
听着二当家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旦官军上了恶魔岛，他们的火炮将会失去作用，到了那时候，凭借对地势的了解，以及常年在海上漂泊的经验，就非常容易逃脱。。。
但是，官兵会上当么？
自己等人，能够看出，这是计谋，官兵岂能不知？
想到这里，混江龙的眼睛不由的闪烁了几下，心中也多了几分狐疑。
“二当家的！”
“这个计谋虽然好，但是官兵会上当么？”
“就是，就是，官兵也不是傻子，他们怎么会放弃大好的局面，和我等进行肉搏！”
听着二当家的计谋，瘦猴等人也提出心中的疑惑。
“会的！”
“官家讲究的是颜面，在乎是仁义！”
“只要将平民推到岸边，我等再作出投降姿态，他们必定会上岸招降！”
相对于众人的疑惑，二当家却是自信满满。
在大乾虽然没有人质这个词汇，但是只要将普通百姓推到前方，官府必定投鼠忌器。。。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等人在提出条件，投降。。。
官府必定会答应。
“这！”
“这！”
“这！”
听着二当家的话，众人不由的沉默。
将岛屿上的百姓驱赶到沙滩之上，让官府投鼠忌器。
这固然是一个好的主意，但是也会将这些人暴露在危险之中，一旦官府心狠手辣，恐怕，能够活下来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三分之一。。。
这些人里不乏他们的家眷。
这么凶狠的，将他们驱赶到沙滩上，心中难免有所不忍。
“各位兄弟！”
“你们不用担心！”
“官府之人受到儒家思想影响日久，最是仁义。”
“他们绝对不会伤害手无寸铁的百姓的。。。。”
二当家见众人有些迟疑，眼睛中不由的闪过几分焦色，急忙劝道。
“可是。。。”
“可是！”
众人虽然知道二当家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心中多少还有些犹豫。
毕竟，虽然大多数官员都是优柔寡断，但是其中也不乏鹰派，强硬派。。。
司徒刑在北郡可是大大的有名！
谁不知道，司徒刑是有名的强硬派，不论是面对成郡王，还是刘家，亦或者朝廷，司徒刑从来不妥协！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势力，才好似滚雪球一般不停的扩大。
“不要犹豫了！”
“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等对面的船只装好弹药，再来一轮齐射，恐怕我等就算想要投降，也没有机会！”
“给对面的人发信号，告诉他们，我们要投降，让他们不要再轰击。。。”
看着众人迟疑犹豫的目光，混江龙不由重重的咬牙，声音肃穆的说道。
“诺！”
“诺！”
听到大当家混江龙的话，众人不再犹豫，一个身体麻利的海盗爬上仅存的箭塔，不停挥舞手中的旗帜。
仔细看，他挥舞的旗帜有着某种说不出的规律。。。
旗语！
没错！
正是军中常用的旗语！
站在甲板上的司徒刑，看着对面不停摇晃的旗帜，眼睛不由的微眯。
旗语！
这可是军中专用的通讯手段，民间根本没有办法掌握。。。
混江龙和他的残部定然是军旅出身。否则，他们断然不会旗语。。。
就在司徒刑思绪万千之时，否则旗语的士兵不由的上前半步，声音激动的说道：
“大人！”
“大人天威，对面的海盗自知不是大人对手，叩首祈降。”
“什么？”
“横行海上数十年的混江龙竟然要投降了？”
“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