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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事与愿违,包氏一代不如一代,最后竟然将装有血源丹的青铜兽典当折现,这么大的机缘白白便宜了外人。
如果地下有灵,不知道那位的包氏先天始祖会不会气的暴跳如雷?大骂不肖子孙。
司徒刑对这具肉十分在意。儒家虽然有文气,但是肉身孱弱,虽不会百病丛生,但也难脱生死大限。
当然儒家并不畏惧死亡,他们以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为最终目标。
只要完成其一,得到朝廷的敕封,就能死后封神,享千年香火祭祀。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鬼神当不得大儒一拜,世人都说德高鬼神钦。他们不知道的是,大儒死后,都会获得敕封,立地封神,而且神位的品阶远超一般鬼神。
但是在司徒刑看来,大儒法家未来的成就再大,没有一个强健的肉身,也是建在沙滩上的建筑,经不起任何风浪。
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不叫天才。
诗雄王勃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当时被人们誉为百年之内最有可能成就诗圣的。
但是,就因为没有一个强大的肉身,最终惨死在龙族之手,难脱早夭之劫。
如果王勃当年肉身强健,有搏龙之力,还会陨落么?
答案是否定的。
诗仙李太白也是先天气运不足,年轻时被盛名所累,曾经数次出仕,数次都遭贬黜。年近中年,还是一介白身,生活潦倒。
但是李太白和王勃最大不同在于,李太白不仅是一位诗圣,而且还是一位强大的剑仙。
据传说有鬼神戏弄李太白,从他方背来大山阻路,李太白大怒之下,曾一剑斩断过山川,从容而去。
别说是龙族,就是武圣,也难以要了他的性命。
同样是气运浅薄,王勃早夭,给后人留下的只是无穷的叹息。
而李太白则披荆斩棘,最终成为诗圣,光照千古,这就是就是有一具强悍肉身的好处。
儒家和法家好比后世游戏中的法师,虽然远战无敌,但是却是一个脆皮。如果被战士近身,只有被秒杀的结局。
咕!
想到这里,司徒刑没有任何犹豫,晶莹剔透仿佛红水晶的药丸被他瞬间吞入腹中。
轰!
炽热的药流在司徒刑的腹部肆虐。
司徒刑感觉自己仿佛吞下的不是丹药,而是一粒深水炸弹。
丹丸外面的薄膜被胃液融化后,瞬间释放出汹涌仿佛波浪一般的血气。
嘭!
嘭!
嘭!
司徒刑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是一颗永远不停顿的发动机,一股股炽热的血液被他压缩喷射。每一寸肌肉,皮肤都感受到了来自丹丸的热度,而且随着药力的释放,他全身的温度变得越来越高。皮肤也慢慢变得赤红,一个个毛孔全部张开,白色炽热的气体排出,没有多大一会整个人都被白气笼罩起来。
轰!
炽热的药力仿佛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又好似决堤的洪水,在司徒刑的身体内尽情的肆虐着。司徒刑好似一只被煮熟了的大虾,又好似一个被烧热的铁锭,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变得赤红,更有一股股热浪向四周扩散,屋内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干燥了几分。
咔!
肆虐的药力肆虐到在胃部,仿佛被堤坝巨石挡住了去路。
轰!
轰!
轰!
药力洪峰仿佛被激怒一般,排山倒海一般的药力重重的撞击着。
咔!
司徒刑感觉体内传来一种玻璃破裂的声音,仿佛有什么被击碎打破,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黑暗中竟然有一丝难得光明。
胃脘窍被打通了。
胃脘窍是一个隐藏的穴窍,位于胃部,主消化吸收,打开这个诀窍,司徒刑的消化吸收能力将会大增。
司徒刑竟然有一种能一口气吃下一头牛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胃脘被打通产生的一种错觉,但是他的食量的确会变得很大。
司徒刑全部身心都在感受来自身体的变化,一个纸人从门底的缝隙钻了进来。
纸人站立,在月光的照射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长大,最后变成一个身高丈二,周身青绿色皮肤,头上带角,口若血盆,容貌可怖的夜叉。他手里拿着一个半月形的刀轮,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锯齿,仿佛鲜血染红一般,有一种说不出的血腥。
司徒刑虽然六触封闭,但是全身气血旺盛,在夜叉看来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火炉,不停的向空中释放源源不断的热量。
这种气血,被游魂等有着天生的克制,夜叉本能的感到一阵害怕。
“臭书生,你竟然敢抢夺五爷的机缘。只要喝干你全身的血,药效想来也不会损伤多少。”
看着如同烘炉一般的司徒刑,夜叉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厌恶和抵触,但是更多的却是贪婪。仿佛现在的司徒刑就是案板上的一块肉,随他任意拿捏。
“六触封闭,真是天助我也。”
见司徒刑现在正是全心推拿气血,吸收药效。夜叉的眼睛里不由流露出一种窃喜。湛蓝色的大嘴张开,露出仿佛锯齿一般的獠牙,就在他举起刀轮,手起刀落,就要把司徒刑一刀两断。
突然只听一声剑鸣,书桌上陡然飞出一把赤色的宝剑。
叮!
夜叉手里的齿轮高抬,和赤剑撞在一起。
“战诗。”
夜叉看着桌面上文气升腾的诗筏,有些诧异的说道。
啾!
赤剑发出龙吟一般的剑鸣,再次化作一道红线。
夜叉将手中的齿轮舞动,仿佛是一道道光幕,遮挡了几次,一个疏忽,遮挡不及,红线仿佛流水一般在他的身体上滑过,留下一道向外翻开,狰狞异常的伤口。
啾!
赤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夜叉的身躯高大,但是在此处就显得有些笨拙。
夜叉全身被赤剑划出一道道伤口,眼睛有些焦急的看着空中乱飞的赤剑,他曾经数次想要用齿轮拍落,但是总是差上那么一丝。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啾!
宝剑再度出鞘,绕过夜叉手中的齿轮,赤红色的线围绕夜叉的脖子,仿佛丝绸一般柔滑,旋转了一圈后飞回剑匣。
“怎么可能。”
夜叉看着头颅下鲜红的痕迹,一脸的难以置信。
噗!
夜叉的脖颈处出现一道红线,硕大的头颅滚落在地,手持刀轮的身体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力量,嘭!
随着一声轻响,巨大的夜叉,消失于无形,最后变成一张寸长,头颅和身体分开的纸裁小人。
第7章 法家报仇,一日都晚()
远在数里之外,跪坐在法坛前面的麻五,在夜叉被斩的时候,心口不由的一疼,面色陡然变得苍白起来。
嘭!
法桌上的法灯无风自灭,还有一直被供奉的,黑漆漆的夜叉木偶身上发出破裂之声,诡异的出现一道道裂痕。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分神被斩,没有信息传回,麻五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供桌。
怎么可能?
自己的法术竟然被人给破了。
夜叉索命,虽然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但是常人根本没有可能招架。
司徒刑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秀才,获得龙气护佑十分有限,怎么可能避免?
难道是有高人出手?
还是说臭书生家里有镇宅之物?
麻五擦干口角的残血,强忍着精神受损引起的困倦,喃喃说道。
役使鬼神,固然能来去无踪,杀人于无形,但是也有诸多禁忌。
自古以来法不上贵人,天生气运雄厚,位高权重,被龙气眷顾之辈,万法不沾。
贸然行事,只会被龙气反噬所伤,如果施法者气运不足,少不得身死道消。
盛世龙气强盛,鬼神被龙气所忌,大多都会蛰伏,只有到乱世龙气衰败之时,他们才敢出来,妖言惑众,以乱世蛟龙为棋子,争夺天地正统大运。
血气旺盛,军气浓郁之所,这类地方气血炽热,煞气冲天,血气勾连形成肉眼可见的火烧云。就是天师真人到此,也只能退避三舍。
最后就是一些被法师,大儒加持过的镇物,对鬼神有着天生克制。
“臭书生,算你命大!”
因为法术反噬,被伤了神魂,麻五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反而更加头疼欲裂。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倒出几粒桐梓大小的药丸,吞下后,麻五闭着眼,脸上露出舒服的神色。停了一会,等脸色好看了不少,这才恨恨的说道。
“但是我就不信,你每一次都会这样幸运。”
司徒刑从入定中醒来,强忍着进食的欲望。
有些惊喜的感受着全身旺盛的气血。静静聆听,仿佛大江大河一般冲洗着每一寸肌肤。全身肌肉在气血的滋养下,散发着惊人的活性。
虽然没有测试,司徒刑感觉自己现在全身的力量会是以前的数倍。
不愧是千金难求的宝丹,一粒丹药,比司徒刑数年苦功。
突然司徒刑眼睛不由的一缩,因为他看到了门口断成两截的纸人,还有已经变的暗淡,仿佛耗干能量的宝剑诗。
“夜叉索命术!”
司徒刑的眼睛缩成了一个点,全身汗毛扎立,背后冷汗直流。
竟然有人御使鬼神前来偷袭,幸亏自己无意间写了一首宝剑诗,否则后果真是难以设想。
想到这里,不由的感觉自己尾骨阵阵发凉,太惊险了。
这也是司徒刑经验不足,有经验的武者都会选择隐蔽安全之所闭关,而且在闭关房屋的墙壁上也会写满各种符咒,用来躲避鬼神的偷袭。更有甚者还会请师长,好友护法。
“不管是谁,都是该杀!”
司徒刑眼睛闪过一丝杀气,如果不是宝剑诗恰巧有“自然神鬼伏,无事莫空弹”的诗句,恐怕自己还真遭了小人算计。
司徒刑不是佛家,不会慈悲为怀,也不是儒家,不懂得以德报怨,他是法家,以直报直,以怨报怨。
既然有人想要用道法算计自己,自然不能放过。
世人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在司徒刑看来,那纯粹是没有能力,自我安慰之语。
他也不是儒家的君子,是法家。
法家报仇,一日都晚。
此仇不报,念头不通达。
想到这里,司徒刑不由起身,走到书案近前,借着烛光,笔走龙蛇,默写了唐代苏拯的一首小诗。
猎犬行
猎犬未成行,狐兔无奈何。
猎犬今盈群,狐兔依旧多。
自尔初跳跃,人言多拏躩。
常指天外狼,立可口中嚼。
骨长毛衣重,烧残烟草薄。
狡兔何曾擒,时把家鸡捉。
食尽者饭翻,增养者恶壮。
可嗟猎犬壮复壮,不堪兔绝良弓丧。
随着笔锋落下,一个个文字凸显,最后结成一片文气。
汪!
汪!
汪!
一头头尖似梭,腰弯似弓,尾巴似箭的猎犬从文气中一跃而出,有些讨好的舔着司徒刑的手掌。
司徒刑用手指了指跌落在地上的纸人。
“去,把他给我找出来。”
猎犬乌黑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神采,用鼻子嗅了几下,就仿佛脱膛的子弹电射而出。
也幸亏司徒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否则还真跟不上猎犬。猎犬走走停停,在几个路口停顿一下,又快速奔跑起来。
司徒刑跟着猎犬在县城兜兜转转,走了几里路,来到一个黑漆漆没有灯光的院落。
猎犬非常人性化的看了一眼司徒刑,然后用前爪指了指房门后变成了一张诗筏。
“到了!”
司徒刑虽然听不懂狗吠之声,但是也能够理解猎犬的意思,目标就在这里。
将猎犬诗筏折叠放好,司徒刑面色冰冷的看着眼前黑漆漆的院落,三进的院子,左右带有厢房。虽然不算富贵人家,但也不是贫寒之辈。
“竟然有道法禁止,看来正主就在里面。”
就在司徒刑想要飞身而入的时候,斩仙飞刀陡然颤动一下。他的身形不由的一滞。
禁制!
此处墙面上竟然绘制有道法禁制,只要轻微触动,里面的人就会心有所感。
绕着围墙转了一圈,斩仙飞刀不停的颤动。
就在司徒刑打算强行闯入的时候,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斩仙飞刀不再颤动。
这里没有禁制,司徒刑的眼睛陡然的一亮。
一株生长百年的古树枝丫遮掩住一段墙壁,也因为这样,道禁才有了一丝缺口。
噌!
司徒刑的身体轻若飞燕,瞬间就跃过墙头,落地更好似三两棉花,没有一丝动静。
汪!
突然一头全身漆黑,牙爪锋利,好似牛犊一般的恶犬从地跃起,狠狠的咬向司徒刑的脖颈。
“好一头凶恶的畜生,斩!”
司徒刑眼睛怒睁,斩仙飞刀瞬间斩出,恶犬腾空的身体陡然被一分为二,赤红的鲜血,还有肠子等物流淌了一地。
恶犬落地发出一阵呜咽般的悲鸣,就再无动静。
正在内室疗伤的麻五听到恶犬的悲鸣呜咽声,内心不由的一颤,好似有祸事即将临头。
“围墙上的禁止并没有被触动,这是怎么回事?”
麻五心中不安,手持火把利刃向前院走去。
司徒刑躲在门后的阴影处,把自己的佩剑抽出,眼睛里时不时有凶光闪烁,如同一只织好网兜,静待猎物上门的蜘蛛。
麻五微胖的身体从月亮门走出,看到一刀两断的恶犬,面色不由大变。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腰间就是一疼。一个细长的剑尖瞬间刺破他的腰腹,狠狠的扎了进去。
噗!
长剑入体,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横飞,反而就像是刺透了一层纸。
麻五的脑袋诡异的扭转,看着手持长剑的司徒刑,脸上流露出阴测测的笑容,让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第8章 杀人放火,身死道消()
噗!
司徒刑长剑如虹,瞬间斩断麻五的头颅,刚才还阴森怪笑的麻五瞬间变成了一张剪好的纸人。
“剪纸成兵。”
“好一个狡猾的麻五。”
一根根仿佛来自地狱的白色骨矛,带着黑色的怨念从天而降,巨大的惯性,瞬间刺穿一切阻碍,坚硬的土地上只留下一根根黑漆漆的枪眼。散发着刺鼻的硫磺气息。
地狱骨矛!
如果不是司徒刑心血来潮,恐怕瞬间就会被骨矛射出筛子。
噗!
噗!
噗!
因为提前有了准备,司徒刑的身体左右摇摆,一根根骨矛擦着司徒刑的身体落下,他的鼻尖都能闻到地狱特有的硫磺气息。
麻五的眼睛有些阴郁,身体不由的慢慢后退。
“想跑,你不感觉有点晚么?”
司徒刑手持长剑高高跃起,对着墙角的阴影就是一斩。
刺啦!
明明是空无一物,但是司徒刑的长剑仿佛撕碎了一片看不见的屏障,又好似吹散了一片浓雾。
阴暗陡然消失,露出一个面色仓皇,衣衫不整的胖子。
不是麻五,又是何人?
“你怎么可能看破黑暗屏障?”
麻五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司徒刑。
“地狱骨矛,黑暗屏障,你是外域元气教的人。”
司徒刑的眼睛里流露一丝惊讶,但是被他很好的掩饰过去。
“司徒刑,你伪装的很好。沟通不了文气的废物,你骗过了所有的人,你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加入我们,教廷会给你想象不到的好处。你会获得元气大神的庇佑,财富,地位,女人都唾手可得。”
麻五看着一身青衣的司徒刑,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
“你才是高手,如果不是术法暴露了你的跟脚,谁又能想到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地痞麻五是元气教的细作。”
司徒刑看着一身肥肉,但是两眼却有精光闪烁的麻五,有些佩服又有些叹息的说道:
“是不是我不答应你,就走不出这个院子?”
“要么我说你是真正的聪明人。”
“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
见司徒刑语气有些松动,有投靠的意思,麻五紧绷的身体慢慢的放松下来,脸上也重新挂上了笑容。
“司徒先生,你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一定会得到教宗大人的重用。到时候,教内地位肯定在我之上,还请司徒先生看在今日的情面上,帮衬帮衬。”
“好说,好说。”
司徒刑仿佛被麻五说动,眼睛里流露出憧憬的神色。
看的麻五心中不由暗暗冷笑。这样的书生他已经见到很多,表面上仁义道德,骨子里却是男盗女娼。
司徒刑虽然名声不显,但总归也是有功名之人,虽然是一步闲棋,关键时刻,能够起到奇兵的作用也说不定。
噗!
司徒刑的眼睛中陡然恢复一丝清明,长剑瞬间刺穿麻五身上的布衣,露出一层白纸折成的护甲。异光一闪,司徒刑的长剑竟然没有贯穿。
“妖术。”
司徒刑咬着牙,把长剑抡圆,看向麻五的头颅。
“好一个假仁假义的书生。”
麻五身形倒退,有些惊惧的看着司徒刑手中的长剑,如果不是身上还穿了一层秘咒纸甲,必定会被一剑洞穿,身死道消。
“啾!”
司徒刑双手握住长剑,身子向前一窜,狠狠的向下斩落。
麻五有些狼狈的左右摇摆,但是司徒刑仿佛附骨之疽,手中的长剑更是挽着剑花,在他的四周浮现。
噗!
司徒刑的长剑斩断了走廊上的木栏杆。
麻五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时间,双手抓着栏杆,向上一纵,仿佛是一头发狂的野猪,向院门方向狂奔。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院门,麻五的嘴巴开始上翘,只要跨出院门,他就有把握逃脱司徒刑的追杀。
噗!
但是麻五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贯穿腰腹的长剑,一滴滴鲜血滴落,把脚底的白砂染红。
“好你个恶毒的秀才。”
麻五转头,看着做抛射状的司徒刑,不由恨声说道。
“麻五,大好男儿,岂能做外域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