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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短促铃音响过。
拿起手机,上面跳出了两行文字:“在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我把祝福和思念串成珠串,装进那颗最耀眼的流星,快速递达你的心中。”
看完这条短信,李晓禾发现,手机上已有好多条未读短信,光是这个号码就发了多条。翻看短信内容,他注意到,这些内容不尽相同,但却似乎又完全一样。
“叮咚”,短促响动过后,手机屏幕上跳出一句话:“马上站到窗前,我的祝福就要到了。”
这次没有迟疑,李晓禾迅速起身,快步走到窗前。
“倏”,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际。
看着外面的景象,李晓禾脱口而出:“我不孤独。”
第五十七章 老李真有货()
二月一日,休假一周的公务人员都回到了工作岗位。
李晓禾是头一天下午到的,为的是不耽误正式上班,也为了整理一些东西。
春节假期这几天,李晓禾并未真正休息,依然在工作着,只不过工作地点放到了家里。这并非是他勤奋过头,而是一个人在家过于孤单,只有忙起来,这种孤寂感才会暂时消失。另外,这几天基本没什么打扰,也可以更好的梳理一些想法,能够形成清晰的思路,更容易做出成型方案。当然了,没有家人环绕身侧,也是他得以做这些工作的原因,否则他根本没法做,也没心情去做。这样也好,本来枯燥的单人世界,反倒显得非常充实。
在这几天假期中,除了大年三十晚上许建军、张文武陪他一起过,其它时间基本都是一个人在家,随便弄点吃的或是方便面对付。许、张二人还多次邀请他去就餐,他除了第一次接触邀请外,其余几次都是以“整理方案”为由婉拒。大过年的,人家许、张二人该多陪家人才是,总是占用别人时间不好,否则人家家人会有意见的。若不是为了给许建军、张文武两家孩子送押岁钱,他是一次都不准备去的,还是少打扰别人为宜,那样大家都方便。
昨天到单位后,李晓禾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方案输入电脑,进行存储。平时他很少回家,家里并没置办电脑,方案都是手写的,期间也修改了多次,个别地方乱的很。经过小半天的忙碌,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这些文稿全部输入电脑,并校对完毕,他才心满意足的上床休息。
刚上班时间不久,秦明生就来了。
进门后,秦明生就向乡长拜晚年,还向乡长发出了就餐邀请。
李晓禾含糊的应了一句“看时间就说”,然后提到了正题:“老秦,春节已过,新的一年真正到来,各项工作也该做些准备,有的还需尽快进行实质操作了。”
“是呀,乡长,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春节前,我对分管工作已经做了计划,有些工作也向乡长汇报过,得到了乡长指导,我也随后*进行更正。在春节放假期间,我也重点考虑了几个问题,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这些想法还没来的及打印,我想先向乡长汇报一下,请乡长给予指示。”说着话,秦明生取出一份折叠纸张,拆开后递了过去。
“放假期间还操心工作,实在难得,精神可嘉。”说话间,李晓禾接过纸张,看了起来。
浏览了一下纸上内容,李晓禾就知道,秦明生所谓的“重点考虑”,有些虚的成分,其实就是一些粗略想法。这些想法也不新颖,有的已经提过,有的也并不可行,但秦明生这种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
于是李晓禾放下纸张,微微一笑:“老秦,有些想法确实不错,只是还需形成具体方案,尤其要让这些方案具有可操作性。还有,对于分管工作中的一些棘手问题,要早些考虑,尽量做到未雨绸缪。对于近期一些事项,更要重点思考,要拿出具体的举措。比如,与一山公司的租凭合同关系如何处理,那些地块要做何打算?”
秦明生怔了一下,忙道:“乡长,那些地块已经与一山公司签了五年租赁合同,要对地块处理必须得找到一山公司负责人马一山,否则有合同在那也不好弄。”
李晓禾再提问题:“那要是一直找不到马一山,那些地块怎么弄?不能既拿不上租金,又一直荒着吧?离正式春耕不到仨月,而且还得提前两三周做准备工作,时间很紧啊。”
“要是实在找不到的话,村民拿过来直接种好了,反正马一山没有继续支付租金,还骗了村民好多钱,他已经违法了。也可以适当等等,看看破案情况,万一抓住马一山,那许多事都到好解决了。”说到这里,秦明生有些支吾,“乡长,说实话,这事我也就是脑子一过,没好好想过。反正只要抓到马一山,那些事就好解决了,这需要公安局多做工作,法院也得帮忙。至于地里种什么,那是农业副乡长考虑的事,我不能捞过界。”
李晓禾笑了:“看来我这么一问是对了。不错,农业工作不归你分管,你担心过界,担心引起老葛排斥。可要是老葛也这么想,觉得此事是当时贾香兰经办的,属于招商范畴,也在等,那这事不是要耽误了吗?这么的,这事毕竟是招商留下的烂摊子,而且前半部分也是招商范畴,你就主动找老葛一下,把这事好好合计合计,千万不能出现大懒指小懒的事。”
“好的,还是乡长虑事周全。”秦明生脸色微红。
“还有,至于工业和招商工作,要有大构思,但更要稳中求进。要有可操作的项目,这些项目要切实可行,而不能过于好高骛远。当然,我这只是建议,只是我的看法。具体怎么操作,还是你要多想办法,毕竟你分管此项工作,在双胜乡时间长一些,对乡情也比我清楚,更有发言权。”楚天齐认真的说,“至于我的建议,你不用刻意过多考虑,有用就参照,没用就拉倒,也可以互相探讨,甚至辩论。”
“听了乡长的话,我真是受益匪浅,一定认真研读、领会,还请乡长不吝赐教,希望能再给我一些具体指导意见。”秦明生道。
“具体的我还没想好,也不敢再给你了,你这又是‘受益匪浅’,又是要‘认真领会’的,我岂不成乱指挥,岂不是伸手过长了?”简单调侃后,李晓禾表情恢复认真,“我倒是有一些初步想法,但并只是你的分管内容,也还需要向赵书记汇报,大家共同协商、修正。到时有结果,自会告诉你。你也要仔细去做计划、方案,咱们之间谁也不能互相替代。”
秦明生重重点头:“嗯,乡长说的对,我一定牢记在心,努力践行。”
“还有其它事吗?”李晓禾问了一句。
“没了。”说着,秦明生拿起桌上纸张,“那我先回去了。”
“忙去吧。”李晓禾做了回应。
秦明生起身,离开了乡长办公室。
略微想了想,李晓禾拿起固定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好长时间,里面才传出声音:“李乡长,有事吗?”
李晓禾道:“书记,有时间吗?我想去汇报一下工作。”
“上午恐怕够呛了,我马上得出去一下。”对方声音传来,“下午吧,一上班你就过来。”
李晓禾答了“好的”二字,放下电话听筒。
……
下午两点半,双胜乡书记办公室。
进门坐下,李晓禾把一沓纸张递了过去:“这是我做的一份方案,请书记过目,多多指教。”
“好,我拜读拜读。”赵强伸手接过,一个标题首先映入眼帘:《双胜乡经济发展展望暨今年工作规划》。
继续去看主要内容,赵强发现,这是一份双胜乡全乡经济社会发展方略。
在这份方案中,首先对全乡经济发展现状做了评定,整个评定非常客观、具体,既未贬低成绩,也未夸大问题。接着,分析了问题成因,分析过程严谨,论据充分,直指问题核心,但却很好体现了“对事不对人”的原则。分析完成因,便给出了相应建议。这些建议非常具有针对性,也非常务实,可以说是对症下药。在建议基础上,又非常明确的提出了全乡经济发展方向,尤其对近期发展做了规划,拿出了具体操作方案。
放下方案,赵强微微一笑:“老李真有货。”
“谢谢书记鼓励,请多多批评指正。”李晓禾忙道。
赵强指着方案:“这样,你先把方案留下,我再专门抽时间好好看看。等我看完,仔细消化消化,咱们再详谈,好不好?”
“好的,我敬候指导。”说着话,李晓禾站起来,“书记,那我先回了。”
赵强微微点头:“好。”
李晓禾离开座位,转身出了书记办公室。
看着那个消失在门外的身影,赵强再次自语道:“老李真有货呀。”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这份方案很细致,有十多页之多,赵强先只是粗略浏览了一下。但他已经认定,这是一份难得的务实方案,方案水准很高,其前任是绝对做不出来的,自己也未必能考虑的这么周全。尤其对方毕竟到任时间较短,仅百日而已,方案优劣、个人水平高低立见高下。
虽然很赞赏这份方案,虽然给了对方很高评价,但赵强并未立即给出具体意见。这固然有需要仔细研读的因素,更重要的是赵强想综合考虑一下,考虑一下得失。
赵强是一个相对正派的人,在李晓禾到任后,既没有体现出应有热情,但也未过分冷淡,更没刻意打压,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冷眼旁观。只是近期发生的一些事项,也让赵强不无疑虑,不得不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处境与切身利益。
第五十八章 再重看一遍()
第二天上班不久,党政办主任周良就到了乡长办公室。
其实昨天周良就来过,专门向乡长拜了晚年,说了一大堆拜年话。今天他过来,是有事要说。
来在办公桌前,周良道:“乡长,向您汇报一下,看门老刘辞职了。”
这事既在意料之中,也多少有些出乎意料,李晓禾知道老刘早晚都得辞职或请假,但却没想到这么快,还这么彻底。他“哦”了一声,不经意的说:“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昨天上午来一会儿就走了,说是有些不舒服,是他儿子接走的,一直到下午下班也没回来。昨天晚上,他儿子给我打电话,说是他爹胃病闹的厉害,最怕着凉,干不了看门活了,要辞职。担心打扰乡长休息,当时我就没向您汇报,准备今天上班再汇报。可是今天我刚到单位,他儿子就送来了辞职报告,要求结算他爹工资。”说着,周良从衣服口袋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打开,递了过去,“乡长,您看。”
接过张纸,李晓禾扫了眼上面内容,内容很简单,是以老刘名义写的。主要内容就是一个意思:我生病不能继续工作,请求辞职。
看过后,李晓禾把纸张还给了周良:“既然有毛病,那就不能强求。他是临时工,手续相对简单,就按规定办吧。”
“好的。”周良接过辞职单,又道,“乡长,老刘不干了,得赶快找一个人,昨天晚上我是让老沈临时盯的。可是不能总这么对付,也影响乡里工作,今天老沈就说瞌睡的厉害,我只好临时让他休息半天。”
“那就找吧。”停了一下,李晓禾又说,“对了,你向书记汇报、请示一下,看书记什么意思。还有老刘辞职的事,也要向书记汇报。”
周良答了声“好的”,又追问一句:“如果书记也让马上找,我是不是就赶紧找去?”其实周良已经先请示过赵强,然后才来的这里。
“书记要是也同意了,当然得找。”说完此话,李晓禾又补充道,“老周,虽说看门人只是个临时工,平时看着也没多大事,其实责任也很重大,尤其晚上或是有特殊事发生的时候,绝对要负起责任来。”
“是,乡长说的是。”周良点头应允。
李晓禾继续说:“看门人就相当于整个大院的安全稽查员,既要拒坏人和危险于大门之外,也要随时发现整个院内的不安定因素,不能只做摆设,必须有极强的责任心。前些天,大半夜竟然有人进了乡里大院,还在我门口站了半夜,这就是严重失职,我还准备让你找他呢。既然他已经辞职,就算了。
还有,看门人每天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有领导也有群众,还有社会人士,甚至不排除有危险分子。因此要善于发现异常现象,也要及时汇报,但汇报什么,必须要让他清楚,不能该汇报不汇报,反而总是通过胡乱揣测,甚至根据丁点信息造谣。周主任,看门人归党政办管,你必须要负起监管责任来,若是发生前几天的事,或是有胡乱造谣现象,那我可要找你了。”
周良脸上神色很是不自然,但还故意做出轻松状:“乡长,其实我对看门人一直是这么要求的,只是在具体执行时,有些监管不到位,致使发生了有人黑夜私自进入政府大院,还打扰了乡长。这是我工作不到位,要向乡长道歉,并保证以后一定严加管理,该查岗查岗。”
“很好,对于下属就要严格要求,人性管理,而不能该严时不严,该宽松时又教条。”说到这里,李晓禾又道,“对了,还有一点必须注意,一定要杜绝看门人吃里扒外,绝不能被个别人利用,绝不能成为监督党委、政府或党政领导的工具。一旦发生这样的事,一定严惩不贷,一级级追查责任。领导也不是傻子,也没那么好糊弄。”
听到乡长这段说辞,周良再装不出轻松了,他意识到对方这是在敲打,便尽量态度诚恳的表态:“乡长,我一定小心再小心,一定对看门人严要求、严管理、严奖惩,绝不让出现不该有的漏洞。”
“好,那你去吧。”李晓禾挥了挥手。
“好的。”答过之后,周良迅速转身,向门口走去。
“周主任,等等。”李晓禾忽又说了话。
周良回头问:“乡长,还有事?”
“周主任,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后背湿*了那么多,屋里也不热呀?”李晓禾语气很是关心,“不会生病了吧?”
脸上肌肉跳了跳,周良说:“谢谢乡长。我应该没事,肯定是昨晚接电话没休息好,今天又没来得及吃早饭,多少有点虚了。年前刚体检过,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
“那就好,赶紧回去吧,要不休息一会儿。你是党委、政府大管家,书记和我都指着你呢。”李晓禾的话既关心,也满是亲近,“要是还不舒服的话,就再好好查查,重新看一遍,可大意不得。”
周良忙道:“谢谢乡长关心和厚爱,我一定严格执行您的指示,绝不走样,绝不……”
李晓禾打断对方:“快别说了,赶紧回去吧,你看那汗越来越多了。”
“啊,行行。”应答连声,周良出了屋子。然后迅速擦擦额头汗珠,长嘘了一口气。
此时,屋中的李晓禾笑了,但笑容中更多的是讥讽和冷色。他要警告某些人,不要拿看门人打主意,否则别怪我李某人翻脸。虽然指使放进辛树梅另有其人,但用老刘监视自己,绝对与某些人不无干系。
……
下午四点多,正想着与那份方案有关的事,响起了敲门声。说了声“进来”,李晓禾目光投向门口方向。
屋门推开,何春生、乔满囤相继走进屋子。
“二位主任来了,请坐。向二位拜个晚年。”说着,李晓禾还煞有介事的拱了拱手。
“乡长,你还向我们拜年?我们想向你表表‘心意’,你都不接受,哪有这样的理?”乔满囤满脸尴尬。
李晓禾一笑:“并不矛盾,这是两码事。有什么事吗?”
坐到沙发上,何春生说了话:“乡长,一山公司的事得抓紧呀。没过年的时候,就有村民找我,这几天找的人更多,说是要到县里上访,让县领导解决他们的那些钱。向阳村也一样,不光找老乔,还找他老婆朱小花,把老乔弄的是焦头烂额。”
李晓禾道:“当时跟村民都说了,他们也认可,那就是找到一山公司负责人,抓到马一山,才可能找回他们的钱。现在已经抓到了何二赖,也有了马一山的消息,离破案已经越来越近了。他们这时候去找县里,也解决不了问题,于事无补呀,没准还会让事情更复杂呢。”
“我跟他们说了,县里不会出这个钱,只会给乡里添麻烦,让乡长为难。可他们说,知道乡长一片好心,也知道乡长实在为难,这才不找乡里,要直接去找县政府。”说到这里,乔满囤叹了口气,“哎,就是找到县里,县里也得让乡里处理,还是给乡长找麻烦。”
“那现在村民在那,没去县里吧?”李晓禾忙问。
乔满囤回答:“暂时还没去。他们倒是想去,可我跟他们说,县里还没真正上班,就是他们去了,也见不到县领导。他们这才做罢,说是过了正月十五,立马就去县里,谁说也不好使。”
何春山接着说:“也难怪,到现在都半年多了,一分钱拿不上,马一山也跑的没了影,人们心里没底呀。要是抓到马一山,或是给一家解决点钱,人们肯定还能再缓一缓。”
“没去就好,要是去了只会添乱。你俩这样,继续拦着村民,千万别让他们去县里,我再想想办法。”说到这里,李晓禾忽又问了一句,“这次村民找你们,是从哪天开始的?”
“二十一……二。”何春山给出了答案,“对,二十二号后晌,就是开完人代会的第二天。”
李晓禾缓缓点头:“我知道了,你俩先回去吧,就按刚才说的做。”
“好吧,乡长可抓紧点。过了正月十五,估计十八、九人们肯定上县里,到那时候真就拦不住了。”乔满囤不无担心。与神色忧苦的何春山走出了屋子。
办公室只剩下李晓禾自己,他的神色凝重起来。
从刚才乔、何二人的表述看,村民这次要去县里上访,肯定和自己在人代会上获得七张反对票有关,也与抓赌不无干系,也许还受了那个谣言影响。自己好不容易树起的一些威望,就被这几件烂事整没了。照这样下去,还怎么推进那个《规划》?要是乔成借着村民上访整自己,怕是位置都不保了。
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