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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倒是没吵到,反正马上也到站了。”“大高个”说着,坐到了对面下铺上。
拭去眼旁水珠,抬手看表,刚刚过了四点半,看来已是十月二十号了。今天是蒯县长的周年祭日,李晓禾是来祭奠蒯县长的。
本来是打算昨天下午到,到时先去看望尤大姐,今天再一同去祭奠。可是昨天在县里开了一天的会,散会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火车票也就改成了晚上十一点。恰好还有一张上铺软卧,他才得以躺下休息,结果还做了那么一个梦。虽然已经即将天亮,虽然车厢内也已亮起灯光,但梦中的场景仍然深印脑海,那张苍白的脸庞依然清晰可辨,那声声苍凉也正响在耳边。
李晓禾心中默默念叨着:蒯县长,您放心,我没忘记您的死因,知道您死的不明不白,知道其中必有隐情。只是请您再多理解一些,再耐心等待一些,等到条件允许时,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以让您的亡魂得到安息。
“各位旅客,列车前方就是茂中站,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茂中位于……”播音员的声音适时响起。
挥去脑中思绪,李晓禾从上铺来到地上,拢了拢带的东西,做好了下车准备。
十多分钟后,火车停在了茂中市火车站。车门打开,到站乘客依序前行,李晓禾提起东西,跟着人流下了火车。
外面天色还未完全亮开,四周黑乎乎的,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增添了诸多的诡异。穿过地下通道,来在地上,李晓禾向着出站口走去。
刚拐过候车室旁拐角,出站口处传来声音:“李主任,李哥,李哥。”
楞一楞怔,李晓禾发现,站口铁门处,正有一人不停的挥舞手臂。虽然看不太清,但听声音是陈雨杰,也只能是陈雨杰。
奔着门口而去,李晓禾与陈雨杰汇合到一处。
李晓禾见面便说:“雨杰,你怎么来了?说好的在尤大姐家聚齐呀。”
“李哥,给我。”陈雨杰伸手接过李晓禾手中的东西,“反正也睡不着,就直接来这了。今儿这天也特冷,你打车都不好打。”
刚才还没注意,经对方一说,李晓禾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确实是冷,好像也没比县里暖和。
说话间,来到了一辆汽车前。陈雨杰放下手中东西,拿出遥控器摁了一下,汽车后备箱应声开启。
“陈科长,几日不见,都有专车了,还是二十多万的汽车,混的不错呀。什么时候变陈局长了?”李晓禾夸张的说着,上了汽车。
放好了东西,陈雨杰快速坐到驾驶位,边发动汽车边说:“我现在就是一个跑腿的小马仔,哪是什么科长?至于局长,怕是这辈子都轮不到我了。这辆汽车是潘书记专车。自潘书记到了市农业局,私下就对我不错,只是明面上没表现出来而已。两个月前,书记专职司机就调走了,调到了前任书记去的单位。于是潘书记就让我给她开车,还挂了一个办公室副主任的衔。”
李晓禾“哦”了一声:“看来潘书记对你真不错,她这个书记的职权也不小。”
“老局长今年年底就到站,身体也不太好,已经连续好几个月没去单位了,就把许多事都托付给了潘书记。上个月市委组织部专门到单位,对潘书记进行了组织考察,她也是唯一的局长候任人选,应该很快就能正式任命了。”陈雨杰说着,开车驶向公路上。
“对了,潘书记虽然对你不错,可是你要开车去陵园,她会不会忌讳?”李晓禾提醒着。
“这倒不用担心。昨天下班的时候,潘书记跟我说,她今天要直接到市政府开会,不让我去接她。还特意说了一句,明天上午你也不用到单位上班,就开车去办私事吧。”
李晓禾点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带着一丝感动,为潘敏的态度感动。当初在县里的时候,并没注意到潘书记和蒯县长走动频繁,只是两人的关系并不坏而已。不曾想,现在蒯县长已经故去,人情更为淡薄,潘敏书记却能在这种情况下表现出亲近,实在难得。怎不令人动容?
汽车来在“园丁佳苑”小区的时候,天光已经见亮了。。。
从汽车上拿下东西,李晓禾、陈雨杰上了楼。
屋门开启的一刻,李晓禾不禁心里“忽悠”了一下,心里酸酸的。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半年前到市里开会的时候,那时候尤大姐就很瘦,而现在又加了个“更”字,感觉就是皮包骨。她身后的蒯骄娇也很瘦,神情也带着憔悴。
喊了声“晓禾”,尤大姐和蒯骄娇一起,接过了二人手中的东西。
……
在家里没有逗留,放下东西后,众人下楼,开车到了陵园那个墓地。
当大家到了墓地时,墓碑前已经站着一个老人,是蒯县长的叔叔蒯成仁。看起来气色还不错,但头发已经全白了,背也驼了一些。李晓禾赶忙上前打招呼:“老爷子,您也来了?”
“看看玉林。人都走一年了,我这心里一直都还不信呀。”蒯成仁的声音带着疲惫。
“玉林。”尤大姐悲啼一声,伏到墓碑前,轻抚着碑身上的“无尽思念”四字,泪珠滴落而下。
忽然,尤大姐转过身,认真的说:“我听见玉林说话了。”
“玉林说什么了?”蒯成仁接上了话。
“玉林说他过的不好,他在……”话未说完,尤大姐已经泣不成声。
“我也听见了,他就是这么说的。”蒯成仁长长嘘了口气,“亡魂不得安息呀。”
听着二人的对答,脑海中再次出现了梦中的场景,李晓禾心情又沉重了好多。
第二百三十三章 狂的没边了()
尽管已经过去了两天,也已回到乡里一天多,但李晓禾的情绪还没完全调整过来,脑海中还经常出现那张苍白的脸,耳中也不时响起那个悲苍又凄楚的声音。除了前天早上做噩梦外,在后来的两晚,他也梦到了蒯县长,梦见了与那个梦境相似的场景。
每当梦醒时分,每当脑中现出那种场景,李晓禾内心就刺痛不已,既为蒯县长的壮年早逝,也为那个不能释怀的死因,更为自己的无所作为。
一年前的十月二十日,当李晓禾听到蒯县长死讯时,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不相信蒯县长会突然撒手人寰。后来当他彻底确认了那个消息时,还是不相信,不相信蒯县长会因喝酒去世,他从来不怀疑蒯县长对酒的掌控能力。再后来,亲耳听到陈雨杰讲说当天的过程时,李晓禾更不相信,不相信蒯县长会被二两白酒要了命。
尽管不愿意相信,但蒯县长去世已经是事实,已经在那个地方化作轻烟和灰烬。只是联想到陈雨杰讲说的当时情形,李晓禾觉得蒯县长的死因蹊跷,觉得一定有什么隐情,下决心要查清原因。
可是一年时间过去了,自己查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查到。当然查不到了,自己本身就没查。并不是李晓禾不想查,可是他实在没有侦查的条件,现在也基本不具备侦查的能力。正是这种有心无力的现状,才让他倍感煎熬。
祭日凌晨梦到了蒯县长,这两晚又连续“见面”,每次无论醒来还是在梦境,李晓禾都在内心郑重承诺,承诺要查清隐情。可是他又觉得这种承诺很苍白,简直就是空头支票,虽然开出去了,却不知道何时能兑现,很可能就是遥遥无期。承诺的容易,但如何去做,如何实现这个承诺,什么时候才能去履行诺言,他现在心里一点也没底,根本不知从何入手。
什么计划都列不出来,却又多次重复这事,显然更像是谎言,可自己真不是在撒谎,于是李晓禾内心更加煎熬不已,也纠结不断。
“笃笃”,敲门声响起。
收起思绪,李晓禾说了声“进来”。
屋门推开,周良走进屋子。
来在桌前,周良说道:“乡长,刚才老秦回过电话,他们八点多到的县城,也赶到汽车站买上了车票,是上午九点半的。”
“那就是说,火车晚点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他们应该在下午一点左右能回来。”说到这里,李晓禾话题一转,“足下彩云公司什么情况?”
“与足下彩云的事,也一直是老秦联系。他刚才说,对方是早上六点出发的,刚上高速不久就遇上了车祸,不是他们的车。现在车祸现场通开了,他们才得以继续前行,考虑到半路吃午饭,应该在下午两点多能到。老秦说,对方表示,今天肯定到,到了就验货。老秦也已通知了村里,我一会儿马上再跟进一下。另外,万一人家比老秦先到,那我们就组织交货,不能让人家等。这是我根据老秦以前的一份资料,对今天交接期间的注意事项进行了罗列,请乡长审核一下。”说着,周良把手中纸张递了过去。
在祭奠当天就匆匆赶回乡里,李晓禾就是为了这事,为了提前早一天过问,接过《注意事项》,自是看的非常认真。看过之后,李晓禾点头赞叹:“周主任考虑事情就是周全,你列的这些事项,好多我都没想过。这样,那咱们就说一下具体安排,你来说。”
“我是这么考虑的……”向前一探身,周良指着纸张,讲说起来。
……
就在李晓禾已经暂时抛却那件事,暂时不去想省城之行时,有一个男人却为他的这次行动耿耿于怀,而且不仅仅是这件事。
其实在十月十九日晚上的时候,男人就听说了这个消息,这倒不出他的意料。做为蒯玉林的死党,在蒯玉林的祭日,李晓禾赶去祭奠,这是人之常情,否则也太没人情味了。而且蒯玉林那是大力提拔李晓禾的,可以说是不遗余力,如果不是蒯玉林死的早,没能当成县委书记,怕是县委办主任早就是李晓禾的了。好不好,现在那小子都成了县委常委,那就是副处级别,就已经进入全县权力核心层了。蒯玉林就相当于李晓禾的再造生父,儿子祭奠父亲,那是天经地义。
可是在第二日,这个男人就不那么想了,他意识到了一些问题,觉得李晓禾并不只是祭奠,很可能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随后男人便给出了几种猜测,但最终也没有准确答案,现在依然没弄清楚,却又不由得想了起来。
当然,在想这事的时候,男人也想到了另外事项,想到了与李晓禾有关的事。
“叮呤呤”,忽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男人的思绪。
看到上面来电显示,男人微微皱眉,但还是拿起了电话听筒,直接道:“有什么过来说,何必打电话?”
可能是听出语气不善,手机里的声音有些支吾:“我……我今天出差了,向您请过……”
男人“哦”了一声:“想起来了。那你说吧,长话短说,别说那么多零碎,别啰嗦个没完,直接说事。”
“好的。”应答过后,对方讲说起来,“我这两天一直不踏实,总觉得李晓禾这次去市里恐怕没那么简单。”
“是吗?怎么讲?”男人插了话。
“我觉得吧,他去祭奠就是个幌子,他这个人我知道,根本不讲什么情谊,更别说对一个死人了。他肯定是在表达一种态度,在以这种方式叫板,意思我李晓禾谁都不惧,该干什么干什么。”对方说出了看法。
“叫什么板?有什么可叫的?”男人反问。
手机里的声音带着夸张:“您想啊,前几天监察局、纪委都去查他,他指定吓屁了。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人说撤就撤,也没形成一个结论。看到这种情形,他肯定是劫后余生的感觉,肯定既庆幸又自得,觉得他李晓禾了不起,就想着要叫板。可他根本就没那个能力,便利用起蒯玉林的招牌来,想着以此向那些同伙传话,我李晓禾是蒯系,咱们都是同一主子,你们要和我团结起来。”
“你倒挺富于想象,可是就以此认为他在叫板,未免太牵强了。”男人并不认同。
“不牵强,还有佐证。那天县纪委刚一离开乡里,下午他就跟董定方叫板,把董定方骂个狗血喷头不算,还打董定方。哪有他这么狂的下属,哪有他这种人?他连乡书记都敢打,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电话里显得气愤填膺。
“胡说什么?打上了?不是说李晓禾只是举着拳头,董定方跑掉了吗?你以为这是什么露脸事,还专给董定方套到头上。”男人训斥着,“明天别人要给你扣这屎盆子,你怎么想?”
“我……对不起,我考虑问题不够完善,真没想这么深。”道歉过后,对方又接上了先前的话题,“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这些您肯定已经想到了,肯定比我考虑的远了不知多少。只是我现在出差,不在您身边,总是惦记,这才打电话啰嗦了几句,请您见谅。”
对方这么一说,男人反倒不好再训斥了,于是语气也比刚才和缓了好多:“我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说完,男人放下了电话听筒。
本就有火气,再经对方这么一点,男人火气更旺。当然他不是冲对方,而是冲着李晓禾发火。
也不怪那小子说,纪委前脚刚走,他姓李的就找董定方麻烦,把董定方损的一文不值。即使没打上,可是骂的也太难听了,还当众挥拳头示威,他姓李的也太狂了。而且说实话,也不排除李晓禾打了董定方,只不过实在丢人,董定方不方便承认而已。当然他姓李的反正占了便宜,也肯定把董定方吓的够呛,自然也就没必要渲染这个事情。
在监察局、纪委接连查办的情况下,李晓禾还敢这么狂,狂的也太没边了。若是照这样下去,恐怕他都敢向自己举拳头了。
这家伙还真敢那么做。男人又想到了关于李晓禾斗嫌犯的传言。连亡命徒都不怕,他李晓禾自是不怕守法公民了。
可是总不能任他这么下去吧?那又该怎么办呢?
想了一通,男人又不由得担心:就凭一个李晓禾,他绝不敢这么狂的,他没有值得张狂的资本,也不具备张狂的条件,那么必定有了靠山。那么他的靠山在哪,究竟是何许人也?这个靠山好不好斗呢?
转念一想,男人又不禁疑惑:到底有没有这样的靠山?会不会是自己理会错了?
“想不通,想不通。”男人摇了摇头,心中思量着:只是这家伙确实太狂,狂的简直没边了。难道就任由他这么狂下去?还是现在就给他来上一下子,让他放老实点呢?如果现在来一下子,该怎么来?直接的,还是间接点呢?
第二百三十四章 首批交货开门红()
虽然自己正被别人惦记着,正被盘算着要不要下手,但李晓禾可没心思去想这些,他正和周良、张全等人张罗着鞋垫验收的事。
九月十八日,与足下彩云公司正式签订合同,那天是星期五。三天后的周一,即九月二十一日,足下彩云公司便打来了百分之二十的预付款。乡里也随即在二十二日,代替村民汇去了百分之十的履约保证金,从那天开始,合同正式生效。
今天是十月二十二日,正是首批产品交货的日子。首次交货非比寻常,对之后的合作有着巨大影响,马虎不得。也正因此,李晓禾才亲自盯着,并让周良、张全适当帮着秦明生一些。在秦明生带队参观、考察这几天,李晓禾更是多次往村里跑,与村里联系,周良、张全也没少用了力。还好有众人的共同努力,才让整个乡政府工作,在人员严重奇缺的情况下,能够有条不紊的高效运转着。
周良的《注意事项》考虑的非常全面,在李晓禾看过后,立即做了相关安排,众人开始关注着鞋垫到货情况。
此次交货地点仍在会议室,那里的空间比较大,也没有诸如文件资料或其它设施需要搬运。现场又有那么多条桌,正好可以方便包裹的放置和产品的分解。
到底离着近,在九点多的时候,双胜村的鞋垫第一批运到。
与上次向长生公司交货不同,这次村里的重视程度也提高到了新的层次。上次交鞋垫,人们都稀里糊涂,不清楚具体情况,而且潜意识中,也把那批鞋垫认做积压货。人们当时的心理是,卖出去更好,卖不出去就拉倒,慢慢自己用或是送人,重视程度自然就不够。而这次却不同,是与足下彩云公司专门签了合同,又是第一次交货,产品数量也是上次两倍。这样就需要倍加重视,人员配备上也需要加倍投入。
在郑玉梅的指挥下,在乡里的整体安排下,双胜村的包裹进了屋,摆到了屋子东南角的条桌上。产品到场后,人们也没有闲着,而是按照表格排列顺序,对所有产品再次进行着核对与清点。
上午十点左右,各村鞋垫陆续到来,都按照提前划定范围,摆放到了对应位置,然后对各自产品进行核点。核点完毕,每个点位只留两人看护,其余相随人员全都退出室外。不只各村进行清点,乡里也由张全牵头,对各村鞋垫进行数量统计。
在即将中午十二点之际,所有鞋垫全部到场,并清点完毕。所有鞋垫共八个系列,一万零四百副,其中一万副为约定交货数量,另每个系列分别各有五十副做为备用。
清点工作完成后,所有人员分两批到食堂用餐,在将近下午一点的时候,全都用餐完毕。
此时,在秦明生带队下,十二人考察组也回到了乡里,自是吃午餐、谈论相关事宜。
……
刚过两点钟,一辆红色轿车驶进双胜乡政府大院。
李晓禾等人迎上前去。
轿车停稳,一袭黑衣的孙雨晨率先下车。
“欢迎孙经理。”李晓禾上前打着招呼。
孙雨晨微微一笑:“多谢李乡长和各位盛情迎候,开始验货吧。”
“好,请。”李晓禾示意着。
此时又有两名年轻男子走下汽车,每人手里各拿着一个金属箱,杜鹃最后从车上下来。
在李晓禾等人引领下,孙雨晨一行步入会议室。
迎接孙雨晨的,是一张张质朴而又热情的脸庞,这些人的眼神中带着友好与期盼。
到达现场后,两名男子把金属箱放到桌上,从里面各取出一个小设备。
第一项程序,也是先验收整个产品材质,但并非用剪刀进行剪切,而是把样品放到其中一个设备下进行钻孔。每个系列样品,各随机抽取两副鞋垫钻孔,分别在每只鞋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