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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正是因为我刚醒,错过了十几年好玩的、有意思的事情,才更要一样不落地补回来啊!当即就心中不乐,撇嘴想哭,又看穿云懒得理我、转身欲走,我突然大喝一声:“我就要去看‘大事’!”
暴喝之下,厅堂瞬间安静。所有人齐刷刷望向我,我一阵羞耻,想躲起来。大人踱步过来,问清原委,对着我和穿云简单吩咐:“美意当然要去。族中盛事,岂能少她一个。再说,明年此日,也是她的大日子了。”
穿云点头称是。面如白纸,神情恭顺。我听到能去,一阵高兴,伸手攀住大人的胳膊,摇晃起来。大人定睛在我脸上,棕色的眼睛雾气森然,他眨了一下眼,似乎要驱走雾气,辨认什么,动了一下嘴,但没说什么,轻轻用另一只手拿下我拽着他胳膊的手。那只手挪开我的手时,我感受到了一种温和的坚定。
温和地对我。坚定地拒绝。
有人进来通知众人:时辰已到,现在出发。
大人和夫人领头,众人鱼贯而出,穿过一条深深的走廊,走廊尽头有一扇门,门不大,银白色的门面上镌刻着正红的花朵,花瓣腻滑,花汁饱满,贵气逼人,呼之欲出。刚走近,花门从中间自动开启,隐入墙内,犹如花朵四散,落英入泥。我完全看呆了。
花门之后,黑暗中,看得到宽阔台阶,有数十级之多,向下延伸。台阶的尽头,是一辆通体透明的——列车——是的,穿云曾举着一张图片对着熟睡的我耐心地、一遍遍地说“列车、列车”。我闭着眼睛看见过。但那是金属的,白色或蓝色的,而这一辆,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做成的,但它晶莹剔透,庞然高大,一眼望不到尾,车内灯火通明,晶光灿烂,又神秘又威风,在黑暗中犹如一个美梦,令人倾心却不敢逼视。
我站在这辆透明的列车面前,大气都不敢出。黑暗中有人轻轻握住我的手。冰凉但熟悉。我侧头看他,是那个在我熟睡时,告诉我“列车”是什么样子的人。想到这一点,心中有暖流涌动。我用力回握他。
我要登上这列车。“大事”,我们来了。
第5章 列车()
列车飞驰在黑暗中。所有人安静就座,除了我。
穿云、画海一左一右与我并排坐着。足足躺了16年,我实在无法拿出更多的耐心让自己端坐在透明的椅子里。前一刻我还伏在穿云膝上,脸贴在透明车窗上,向外张望,后一刻我就溜下椅子,趴在车厢地板上,惊叹车轨已成两簇银蛇,滑进浓稠黑暗中,溅起一朵朵火花。
同行的人们仿佛都约定好了,或闭目养神,或微笑不语,或漠然视之,或静然端坐,由着我猴上跳下,并不阻止。
穿行。列车一直穿行,不曾停靠。窗外看不到任何东西。我终于累了。而且,好饿。靠在穿云肩上,我安静下来。
大家都不用吃东西的吗?!
到底是要去哪儿呢。我抬头看看穿云,他望着窗外,看不到他的脸。我扬声唤他:“哥哥,哥哥!”,他充耳不闻。情急之下,我伸手去扳他的脸,手被拽住了,是画海。她扯着我的手轻轻摇头,抬抬下巴示意我看窗外。窗外,一片黑寂,什么都没有。但我马上明白,画海要让我看的是什么了。
影子。倒映在车窗上的影子。那黑影双臂叠交,搁在膝上,上身低俯,头搁臂上,仿佛已是疲惫至极。黑影旁边就是我探头探脑的影子和画海斜倚的身影。我再看一眼身边借肩膀给我依靠的穿云,兀自挺立端坐,不曾移动。
那车窗上映照出来的弯腰俯身的黑影是谁?哥哥端坐的影子在哪里?我模糊感觉到不对劲,仿佛有人在我的皮肤下面、身体里面,用尖尖的东西,又轻又密地扎一下、扎一下,又难受又兴奋又害怕。
我挣开画海的手去摇晃穿云,画海轻笑说:“穿云哥哥的小魂哥睡着了。别叫醒他,他太累了。”末了,她又补了一句:“难得他也会睡。多少年没怎么睡过了整日整夜地守着你。”
我鼻子好像被什么突然打了一下,酸涩直窜眼底,眼眶里起了一层水雾。隔着那雾,我看到画海嘴角的似笑非笑,眨一下眼,水雾散去,我能清楚看到她的脸,她也正看着我,眼神清亮又坦荡。很久以后,我才体会到,那是一种很端正的美。
我再转头去看穿云,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把脸转向我了,看着我不言语。我下意识去瞄车窗上的影子,那疲惫蜷缩的黑影已经不见了,只有穿云的背影。
穿云散漫平静地看着我,眼神在我脸上散步。我迎着他,“小魂哥,那是个什么鬼啊哎呀,好饿啊”,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穿云面色一变,我肩膀一紧,他掐着我的肩头把我提到他眼前去。
我吓了一跳,伸手要去推他,还没动手呢,就见他趔趄了一下,然后就有一只胳膊把我紧紧揽着。那只无形的手!无形的胳膊!穿云也愣了一愣,不知谁推的他,因为画海也是杵在当地,愣着没动。管不了那么多,穿云凑近我的脸,低喝着:“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的”
“圣星堡到了。请各位下车。”有人扬声招呼。透明列车停下来了。旁边一个人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手指甲掐进我的肉里去。她并不看我,眼睛望向车窗外,嘴里喃喃自语:“圣星堡,终于等到这一天。我来了。”她的脸颊绽放着粉红色的光芒,新鲜饱满、清香诱人,仿佛伊甸园的苹果,毫无瑕疵。
如果我知道那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在画海脸上看到的一抹绯红,我一定会再多看两眼,然后把它深深记在脑海。但是我没有,我禁不住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车窗外,那个他们叫做“圣星堡”的地方。
第6章 吃人()
厅内别有洞天。明亮温暖,目之所及全是花朵。粉色、红色,枝枝蔓蔓,累累朵朵,从墙上、天花板上攀爬过来。花朵攒动,好像在跟我招呼。花瓣红晕透湿,似乎还有水珠子在上面滚动。我满心欢喜走近去,定睛一看,原来这些美妙的五瓣花全是镌刻在墙壁上的。美得很哪!我忍不住伸手去摸。
“莫碰。”有人阻止我。
嗯?我一回头,是个陌生的黄衫少年。黄衣飘拂,黄带束发,剑眉星目,唇角梨涡,嘴上在喝止我,眼里却浅有笑意。
“你是谁?凭什么碰不得?”我不高兴了。
“满族皆知,你会不知哦,你就是画海那沉睡不醒的妹妹吧?怪不得来,让哥哥提醒你,这圣星堡中的蔷薇花,万万碰不得”他一边说,一边来拉我伸出去的手。
“哥哥?你才不是我的哥哥,我哥哥是穿云蔷薇花,名字好听你不让我摸,我偏要摸!”我一把打开他的手,伸手去抓墙上的花朵。刚一触到花瓣,花芯骤然张开,将我手吞了进去!
我吓得不会动也不会叫了,眼看着花芯大口吞我的手,然后是胳膊吞进墙壁里去!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失声回头寻救兵。那黄衫少年不急不慢地说:“喊声哥哥,我帮你。”嘴角梨涡愈深。
呸!我朝远处张望去,满眼都是人,红、黄、蓝的衣袍,衣衫流动,面目模糊,不知在忙乱着什么。哥哥呢,画海呢,还有大人和夫人,我只认识他们几个啊。哦,对了,还有那无处不在的无形手,你们去哪儿了!快帮帮我!
“蠢材!不知道把手往回抽啊!”黄衫少年啐我,伸手过来帮我往外拉,他一使劲,我的胳膊不仅没有被拽出来,又往墙里进了一点!这下他也慌了,双手环住我的腰,拼命把我往外拽。我看着那艳粉的蔷薇花瓣一点点在我眼前大起来,娇艳欲滴,花瓣正中央的花芯诡异又黑暗,把我一点点吸进去、吸进去
不是,是把我俩吸进去!黄衫少年死不松手,手掐在我的腰上,越来越紧,脸贴在我耳后,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得到他重重的吸气声我又怕又喘不上气来,模糊中只感觉到我和他一起朝着一面墙的花海而去。
“蠢材!喊啊!”他在耳边突然爆喝一声。我心中一动,身子一挣,腰上一松,扬声高呼:“哥哥——哥哥——快来救美意!”
突然耳边只听到清脆的声音“美意”,那是我的声音,那是因为整个花厅都安静了,所有喧杂的声音都隐去了。
“又闯祸了。”穿云不知何时已在我身边。我一听到他的声音,整个心都妥帖了,头发毛都软塌下来。哥哥来了,我什么都不怕了。
穿云扶住我的胳膊,凑近那朵蔷薇花,对着花芯低语。只见花瓣轻颤,吸力渐消,一寸寸、一寸寸,我的胳膊、我的手被吐出来了。
我这才知道害怕,哇一声哭出来。感觉到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我后背、肩膀上,一回头,还是那个黄衫少年,下巴搁在我肩膀上,正哭得抽抽搭搭,两手还环在我腰上!
“喂!花又没吃你,你哭什么呢!”我冲着他大喊,胆气又回来了。
“原来原来圣星堡的蔷薇花真的真的会吃人好害怕”他面如白玉,泪痕纵布,眼珠被水濯过,坦白又明亮。不知怎的,我一阵心软,取笑他的话说不出口,轻轻推开他的手,站到哥哥身边去。
穿云拉起我,说:“待在我身边,别再乱跑。走吧,画海该进去了,她要你见她最后一面。”哥哥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严厉过。我从睫毛下偷偷瞄他,面色凝固,欢忧不显。
嗯?“最后一面”?什么意思?画海怎么了?我张嘴要问,哥哥拿着我的手,摇一摇,以示安静。一转眼,黄衫少年仍未离去。穿云目光扫过他,闲闲说:“怎么还不去,你族中大人想必已候你多时了。”
少年泪意已收,嘴角噙笑,对着哥哥点头致意。旋即转向我,目光炯炯,朗声说道:“美意,你好,我是寄城。你现在看到的也是我最后一面。但愿相见有时。”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上一紧,已随哥哥而去。
第7章 最后一面()
接下来我老实了。寸步不离跟着哥哥。
按照衣衫不同颜色,人们被安排到花厅的不同区域候座。我百无聊赖坐在哥哥身边,看着跟我一样着红衫的少年们兴奋难耐,时而窃窃私语,时而失神傻笑;有的家伙,将束发红带解了又绑、绑了又解;还有的家伙局促地在座位上扭来扭去,仿佛忍着一泡尿。只有画海,端坐在大人和夫人之间,端方瑰丽,如同光环笼罩。夫人偶尔会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嘱两句,她肩膀不动,只是微微颌首。我坐在后面,望着画海那美好的小脑袋,那束发红丝带尾缀着的金色幼细圆环,心中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又感动又想吐,又静美又抓狂。后来我知道,那种感觉叫:充满羡慕的爱(我要是你就好了)。
画海突然回头张望,我在人群中接住她的眼神。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绽开一个毫无矜持的笑,那笑脸让我融化,双脚踏空一般。穿云在我旁边轻推了一下,我朝着姐姐走去。
“美意,快用你那红红胖胖的小胳膊抱抱我!我好紧张!”画海见我过去,一把搂住我,低声急促说。
这小胳膊,刚才差点被花吃了!我瞅瞅失而复得的手,撇撇嘴。“姐姐,你没事吧?我们今天到这儿来到底是要干什么?为什么哥哥说让我见你最后一面?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你了吗?!”我着急地问她。心里憋了一连串的疑问,隐约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但好像又不是那么恐惧哀伤,关键是人人都知道,除了我。我被蒙在一个半透明的膜里,看什么听什么都隔阂着。着急啊。
“这真的是最后一面哦,美意,你好好看看我。”画海把我的脸推远一点,伸手把被我揉乱的头发抿到耳后去。脸上没有哀伤,却有喜乐。
我才刚醒!牙都还没刷!你跟我说这是最后一面!我嘴一撇,眼泪说来就来,心里有万般的不舍。
大人把头转到一边去,可能是不想见到我的这张哭丧脸。夫人“扑哧”笑出声来,伸出手指轻捣画海的额头说:“你这个姐姐,说话说一半,看把美意吓的!”她伸手给我擦眼泪,说:“美意,别担心,你姐姐确实是为人的最后一天,过了今天,她”
“红蔷族——画海!”有人大声唤姐姐的名字,打断了夫人的话。画海赫然挺直身子,轻整衣衫,快步朝那人走去。来不及再跟我说一句话。
我盯着她的背影,看她走到那人身边,那人一身青衣,肤色雪白,目光锋利,神情倨傲,头发用一枚青色的长簪绾着,华丽冷然。青衣人站在花厅一个透明的细方房子旁边,手上摊着一本厚厚的书册。画海走过去,向那人颌首致意,然后低头在那本书册上寻找什么,她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抬眼望向那青衣人。青衣人低头核实,画海伸出手指,迟疑了一下,只有一下下,就重重地把手指按在那本书册上。青衣人腾出一只手按了一下什么东西,他身边的透明细方房子门自动打开,画海走了进去,进去后姐姐始终背对着我们,没有转过脸来。门关上了。那透明的细方小房子带着姐姐升上去了。一直升一直升一直升,升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我心犹如重击,第一次体会到离别的痛苦,难受得好想揪着自己的头发蹦起来!我一个箭步冲到青衣人身边,抓住他的衣袖,大声嚎哭:“你把我姐姐带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我姐姐来!”青衣人眉眼一横,眼风掠过,合上书册,手指轻掸,寒风劲扑,我直接飞了出去!
我居然飞了出去!
我听到自己“哎呦”一声,正腾云驾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手稳稳托住。无影手!我心一阵惊喜,回头去寻,却是大人!他扶正我,正色温言说:“莫再胡闹。”扬手唤人:“穿云,你过来,带好美意,别再任性胡为。”穿云依言过来牵了我手,忍不住说:“美意今日刚醒,一切无知,就随众人来到圣殿,难免事事新奇,又以为画海从此不再相见,心中惶然哭嚷,真情流露,实乃小儿心性,还望大人体谅。但是,”穿云话锋一转:“那圣星堡青衣星使傲慢无礼、不问缘由,直接驱逐,却也太令人心寒。”穿云一口气说完,一面用手掌紧握我手,一面目光炯然面向大人。
大人仿佛不曾料到穿云会有此一说,顿了一下,瞅我一眼,欲言又止,突然伸手轻抚我头,又仿佛被扎了一下的缩手回去,冷淡的眼神里有一束微光倏然而过。那束光在我的胸腔里“啪”一声爆开,碎成星星点点,又温柔又明亮,照得我心里明晃晃的。
“我听大人的话。我跟着哥哥,不干坏事不乱跑但是,我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吗?”我说。
“放心。很快就能再见到她。”大人说。语气恢复了平静淡漠。我盯着他垂在身边的那只手,那只刚刚摸过我脑袋的手,安静、克制,又那么自然而然地安放着,仿佛从来没挪动过——莫非刚才是幻觉?
“红蔷族、美意——”突然有人高声唤我的名字。那声音带着拖腔,如同一尾寻找食物的长蛇,施施然朝我滑了过来。握住我手的那只手轻颤一下,旋即又攥紧了我,扯了我便要向圣殿外走去。
“哎,你没听到吗,有人叫我的名字哎!”我好奇心盛,不肯随哥哥走,忍不住回头张望。
“凭他们叫去,我们这就出圣殿!”穿云拽住我不松手,眉头皱着,一脸不快。
大人沉声道:“让她去。你以为躲得过。”
“你知道的,到得今日,她也不过16岁,离神圣式尚有一年时间!他们召她过去,不知会有何事发生,我现在带她速速离殿,不算违规!”穿云双眉上扬,神色异样,脸色雪中泛青,语气急促,完全不是平日里清淡模样。
一时间我也糊涂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种境地,也不敢任性挣脱哥哥的手。
“穿云,”大人走近些,“今日是你900喜辰,于我族辈,900年岁月弹指一挥,算不得什么,但总该知晓这离合悲欢、兴衰际遇皆由天定,顺势而为强过逆流遏舟。美意今日醒来,已是意外之喜,她非凡俗,自有世间荣耀繁华、别样艰苦磨难等她,你我心中皆知,不如放妥心胸,送她一程,可好?”
待不得哥哥说出一个“好”字,人影晃动,有人欺身过来,目光在我脸上端详,赫然便是那青衣星使!
第8章 拜会()
那青衣星使向大人颌首致意:“望楼大人好,这位可是沉睡16载的美意?”说着,朝我一指,姿态娴雅,面无表情。
“是啊,就是我,刚才把我弹得飞起来,这会儿又要找我干什么”我抢话说。
“正是,”大人打断我说:“美意今日方醒,陪同族中少年来圣殿参加神圣式,无知小儿,叨扰星使,万望莫怪。”大人语气谦逊,脸上却并无笑意。
星使凑近大人,耳语数句。大人眉眼平展,不动声色。穿云仍然握着我的手,令人难以察觉地靠近我,因为我能感觉到他贴近我的胳膊绷得紧紧的。
“美意,过来。”大人唤我。我依言前行,穿云并不松开,仍与我并肩。“你随星使前去,拜会某人。莫要惊慌,一切有大人担待。我跟夫人、穿云在此等你。”说完又看了穿云一眼。穿云脸上并无波澜,充耳不闻,手仍不松开。
拜会某人?什么人?我张嘴要问,大人扶住我肩头,眼睛盯住我眼,轻缓摇头,我感到有股气流从他掌心源源顺入,从肩膀到全身,身心舒泰,莫名放松。不想多问,只愿配合。
我轻轻扯下哥哥的手,用手指轻巧快速地在哥哥的掌心写了个字(意),然后笑意盈盈地对星使说:“好,我们走吧。”星使并不客套,下巴轻点,前行领路。
我看了一眼哥哥,他握紧被我写了字的那只手,脸上又惊又喜,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哥哥一直在这儿。”我点点头,快步跟上去。
但其实一背转身,离开大人手掌和哥哥扶持,我就感到双膝发软,心中发毛。从我睁开眼睛到此时此刻,一切事情都莫名诡异!我不懂,我无知,好,都没问题,至少哥哥始终伴我左右,有他替我罩着,但现在,这个冷脸什么星使要带我去什么鬼地方,话也不明说,神神秘秘的,但既然大人不反对,估计也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刚才姐姐不就坐那个透明的小房子升高高了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