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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宽衣广袖,一袭白衣。黑黑的头发披散着,垂落在素白的肩头,显得脸色更加的苍白。
阳光落在她的身上,调皮的将她的包裹住,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仙子,从太阳上飞身而下,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宫冥的眼神微缩,抓着林兮兮的手,悄悄的加了一丝力道。
皇上从龙椅上站起,拾阶而下。
“命轨拜见皇上,冥王爷,冥王妃。”
来人身子都未曾弯一下,眼睛也没有落在任何人身上。她的声音很轻,却直达人心底。空灵的声音有着洗精伐髓,涤荡人心的效果。让人心头一片清明,清明到……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如同梦境一般。
最先清醒的是冥王爷,从这个叫命轨的女人进来,他就悄悄的咬伤自己的舌尖,一旦命轨要做什么,他才不会被动。
舌尖的疼痛让宫冥立刻就清醒过来,清明的眼神里,多了防备和担忧。
这个命轨,他好像有所耳闻。只不过那是他还小的时候,玄希道长给他讲的。
说是东海灵山,住着一个神秘的部族——轨族。轨族远离尘嚣,潜心悟道,与世无争,从未下过山,而这个神秘的部族,首领就是命轨。
当年玄希入道,路过灵山的时候,曾经机缘巧合的见过命轨一面。
他抬眸看着大殿中央站着的女子,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虽然穿着打扮与玄希说的差不多,可是怎么看,这年纪与玄希说的都对不上。
他没有动,只是手上的力道加大,想把林兮兮唤醒。但是却发现一向机警的林兮兮,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心下一慌,连忙扭头,正好看着林兮兮眼神空洞,毫无知觉的看着命轨,一动不动。
皇上也清醒过来,他龙袍宽大的衣袖一挥,“命轨上仙无须多礼,上仙修仙悟道之人,无须拘受凡俗之礼约束。上仙请坐。”
皇上客气的不得了,他虽然不知道这个昨晚突然把他唤醒,让他邀请冥王爷冥王妃入宫的年轻神秘女子到底有什么意图,可不妨碍他照做,看热闹。
他的眼睛,落在林兮兮的脸上,她的表情那么明显,显然已经迷了心性,不知道后面有什么好戏看。
“不必坐了,命轨只有几句话,说完就要离开。”
她转过身子,先是看着宫冥。
“王爷,乱世枭雄,可会顾及苍生之命?”
宫冥的眸子里,迸射出一道犀利的光,直击命轨。
“于本王而言,在乎的人安好,天下便安好。在乎的人不好,那苍生于本王何干?”
他的暗示再明显不过,眼下林兮兮迷失本性,醒不过来。他不保证自己会因此做出什么事来。
命轨点头,显然意料之中。
“冥王妃。”
她又轻生唤到。
林兮兮一个激灵,恢复清明,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第一反应是抓住身边的宫冥,慌乱的情绪在宫冥担忧急迫的视线里慢慢平复。
“刚刚我怎么了?”
她问到。
“我也不知道,你刚刚似乎失去了自己的反应和意识。”宫冥抓着林兮兮的手心,沁出一层薄汗,这个命轨,似乎有些超凡的能力。
两个人只顾着说话,却忘了刚刚命轨的召唤。
“上仙面前,不得无礼。”皇上心中不悦,开口训斥。
“无妨。”命轨也不在意二人的无视和窃窃私语。抬眸看着林兮兮。
“冥王妃,我有一句话想要问你,你可能够如实回答?”
“姑娘但说无妨,我必会知无不言。”林兮兮挑眉,左手不着痕迹的落在了自己的腰侧。
“若是天下纷争,冥王妃可会顾及天下百姓?”
“天下纷争?”林兮兮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
“命轨姑娘,你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多大了么?”
命轨显然没有想到林兮兮不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就算她能占会算,可毕竟也是未经世面,一时懵住,摇了摇头。
林兮兮笑了笑,她抚着自己的肚子,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七个多月了,还有两个多月,他们便能出生了。你知道么?大夫说我这一胎是双生子,你说我何其有幸。”
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有些错愕的命轨超尘脱俗的脸上,显露出的迷茫和不解。
“所以,天下纷争也好,天下太平也罢,我现在都无能为力。我的夫君,我的孩儿,我的父母兄弟,姐妹朋友才是我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我只是个深宅大院的普通女人,天下百姓,离我甚远。”
刚刚宫冥的回答,她并没有听见,可是回答,却如此一致。二人的回答,让皇上心头一松,可却让命轨蹙紧了眉头。
师父说过,这两个人是有大运势的人,有着改天换地的能力,也有倾覆天下的本事。
灵山轨族虽然不问俗世已久,可是却依然记挂天下百姓。更何况他们二人的现在,与他们轨族也颇有渊源。将来若是有事,灵山轨族,脱不了干系。
她也试图为这二人占卜,可是卦象模糊不清,所以她才下山,想要当面问个清楚。
没想到她大老远的跑来,只听到这样的回答。
“可是……”
“命轨姑娘,没有什么可是。于我而言,就是这样。我若连自己最在乎的都守护不好,就算拥有天下又有什么意义?我只在乎他们的平安喜乐,管不了天下苍生。”
“弟妹此言差矣,这元和江山,乃宫家先祖打下,你身为宫家儿媳,理应为国鞠躬尽瘁,守护百姓。怎么能说管不了天下苍生?”
皇上见命轨面色不虞,连忙出声,可是林兮兮连看都没看他。
“我明白了,打扰了。”命轨看着坦然看着她的宫冥和林兮兮,似乎明白了二人的话。她点了个头,转身就离开了大殿。至于龙椅上的皇上,她连看都没看。
刚刚已经被忽视了一波的皇上,再一次被无视,他气的青筋绷起,却努力的压制着怒火。他好不容易清醒一次,不能用来浪费。
本想让这灵山命轨给宫冥二人算上一卦,可是她却什么都没干直接走了。
现在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皇弟弟妹好福气,一胎双子,将来必定跟皇弟一样出息。”
“皇上过奖了,出息不出息不重要,能好好活着平安长大不招人记恨最重要。”
宫冥还没说话,林兮兮先开了口。皇上的潜台词她懂,正因为懂,她才生气。从小到大,宫冥受了多少欺负,吃了多少亏,她虽然不完全清楚,可也听过不少传言。现在又讲眼光放在她的孩子上面,真以为冥王府是那么好欺负的么?
对于林兮兮的话,宫冥显然也没料到。他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她为何火气那么大了。他勾了勾嘴唇,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着,无声的告诉她,他没事,孩子也不会有事。
皇上也没想到林兮兮会突然发火,他的手紧紧的抓着龙椅扶手,想要借机冷静一下。可惜林兮兮根本就不领情。
“皇上,臣妾身子乏累,若是皇上没什么事,臣妾想回去休息了。”林兮兮说着,就要起身。
“弟妹突然这么急,是有什么事么?”皇上身子向后,靠着龙椅,索性放松下来。
“臣妾只是乏累,想回去休息了,还请皇上准许。”
“朕还没吃完,陪朕吃完饭吧。”皇上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慢慢的吃着,一小根青菜,半天都没吃下去。
林兮兮兀自起身,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兮儿有孕在身,还请皇上赎罪,臣弟带她先回去了。”宫冥站起身,扶着林兮兮,就要往外走。
啪,皇上的筷子猛然拍到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来人。”
殿外冲进来四个侍卫,手上的兵器都对着林兮兮。
“冥王妃目无法纪,藐视皇权,德行有失,取下她的腰牌,将人拿下。”
宫冥将林兮兮护在身侧,眼神凌厉的扫过四人。
侍卫犹豫着,看着面沉似水的冥王爷,迟迟不敢上前。
“皇弟,冥王妃刚刚所做所为,你都看到了。你乃皇室中人,若是不顾皇家颜面,处处维护,如何对得起先祖?”
“皇兄这话,从何说起?兮儿只是乏累,想回府休息,何来德行有失一说?藐视皇权之罪,实在有些牵强。”
“皇弟莫要再维护她,朕这就下旨,让你们和离。日后,再选一门好亲就是。”皇上作势就要让人拿纸笔,想要当场下旨。
宫冥看着装腔作势的皇上,突然笑了。他冷笑着看着皇上。
“皇兄此举,实在不妥。不说其他,兮儿身怀有孕,即将临盆,何来和离一说?更何况,王妃所有言行,皆为本王授意,皇兄若要怪罪,不如连臣弟的腰牌一并下了,移出皇室总谱。这样皇兄也能睡个安稳觉。”
宫冥手里的玉佩一甩,啪的落在皇上面前的桌子上。
然后衣袖一甩,就要离开。
“通通给朕拦下,谁要反抗,杀无赦。”皇上捏着宫冥扔过去的玉佩,上面的冥字,闪着金色的光芒,晃着他的眼睛。
他想起先皇在临终之前,亲手将这枚玉佩交到宫冥手里,却扭头对着他说,“此玉佩是朕亲手所做,见玉佩,如朕亲临,上可废昏君,下可杀佞臣。日后你要好好照顾冥儿,好好抚养他长大,将来你们兄弟共同努力,守护好元和。”
先皇还说了不少嘱托的话,可是他都听不下去了,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十个字,上可废昏君,下可杀佞臣。
这是何等的权利?连君都可废,岂不是凌驾于他这个皇上之上?他想问父皇,若是宫冥有这个权利,那为何不让他直接做皇帝?为何将皇位给他?可是他不敢。他怕他一开口问了,先皇会不顾宫冥年纪尚小,毫不犹豫的将皇位传给他。
他从小到大,都没见先皇宠过哪个妃子,也没见先皇宠过哪个孩子。不过这一切,都被宁贵妃和宫冥这对母子给打破了。他们独享着先皇的宠爱。他赌不起这样的任性。
所以他忍,忍到先皇驾崩,忍到现在。终于,现在这块玉佩,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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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命轨所求()
庄严肃静的金銮殿,天子骄子的一国之君,手里紧紧的捏着一块玉佩,高高在上的站在龙椅旁边,睚眦欲裂的看着下面被侍卫和刀剑包围着的宫冥和林兮兮,脸上终于浮现出不符合身份的笑,狰狞,又恐怖。
“来了这,你们还想走?真以为你能一手遮天,为所欲为?只要朕在位一天,这皇宫,就由朕说了算。宫冥,你算什么东西?无非是当年你娘迷惑父皇,这些年父皇保着你,护着你,你才能像现在这样,无法无天,不将朕放在眼里。”
皇上狠狠一甩,将手里的玉佩摔在地上,玉佩碎裂开来,碎片飞溅,有的落在皇上的脚下,有的则弹在柱子上,飞溅出去。
那一声脆响,在每个人的脑子里炸开。
于皇上而言,那是他的禁忌,他的耻辱。但是对于宫冥来说,那只是一个父亲留给自己儿子的爱。而现在这份父爱,被摔的四分五裂。他的手早已在他下意识的反应中收紧,将林兮兮的胳膊攥的死死的。
手腕处传来的痛感让林兮兮明白宫冥现在的处境。她走到宫冥身侧,与他并肩而立,一起看着龙椅上面目狰狞的皇上。
“皇兄,本王从小到大,靠的从来都不是父皇。而你,刚刚还说错了一句话,这皇宫,乃至这天下,谁才是真正的掌权人,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的敌人,从来都不是我。但是就在刚刚,那块玉碎了的时候,你的假想敌,变成真的了。”
宫冥说完,松开林兮兮的手,将她护在怀里。从刚刚他们进入大殿开始,他就从皇上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加掩饰的杀意,尤其是对林兮兮。
“本王要出宫,拦路者,死!”
明明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甚至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可是听在侍卫的耳朵里,却好像是嗜血的阿修罗,从地狱里发出的致命召唤。他们的大脑里,同时都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只要他们再多拦一秒,他们就会立刻血溅当场,死无全尸。
他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让出一条路,让宫冥和林兮兮离开。
“废物,给朕拿下他们,给朕杀了他们。”
皇上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侍卫们竟然连拦都不拦,怒气冲天,气血上涌,只觉眼前一黑,就要倒下去。胸口传来的异样,让他突然害怕再次倒下。太多次的晕倒,太熟悉的感觉,以及太漫长的等待重新清醒,让他感到害怕。
而除了害怕之外,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等等。”他突然大喊。
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喊一样,宫冥和林兮兮停住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头。
“你们下去,把门关上,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
侍卫们像是捡了一条命一般,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到了门口,然后看向宫冥,直到他点了头,才将大殿的门关上。
皇上一直站在高处,看着大殿里发生的一切。
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起来,如此讽刺的场面,这样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他的侍卫,执行他的命令的时候,还要得到一个王爷的许可,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皇上一直大笑,笑到咳嗽不止,整个人跌坐在龙椅里,看上去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宫冥和林兮兮转过身子,冷冷的看着上面的皇上,一言不发。
“坐啊,坐回来,朕有话要说。”皇上挥了挥手,浑身无力的像一根失了水分的软面条。
他重新站起身子,一步一步,从上面走了下来,一直走到宫冥的面前。
“皇弟,朕知道,这么多年来,朕做了多少对不起你的事。朕也知道,你心里有多怨恨朕。可是朕不在乎,朕在乎的,只有这江山,只有这皇位。”他指着龙椅,“看到么?只要朕还在那上面坐着,朕就还是皇帝,朕就还是九五之尊。”
“可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朕发现,朕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朕现在,只是个傀儡皇帝。朕不甘心,不甘心。但是朕无能为力。”
他抬起手臂,将手里用明黄的绸布包着的东西递给宫冥。
“这天下,本就不属于朕,现在朕将玉玺还给你,你来做皇帝,你把他杀了,朕心甘情愿把天下还给你,好不好?”
一大段话,似乎是掏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他颓然的看着冷眼看着他的宫冥,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跳梁小丑。所作所为,在宫冥眼里,都很可笑。
“皇位,权利,于你来说,是最重要的。可是于本王来说,只是累赘而已。本王闲散惯了,不想执掌天下。至于那个人,皇上是九五之尊,杀个人,还是不一道圣旨,甚至一道口谕的事么?”宫冥的视线落在玉玺上,嘲讽的摇了摇头。
“皇上好自为之。不过本王有一句话。不想不代表本王不能。若是有人触了本王的底线,那么他就应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永远的消失。”
宫冥说完,打开大殿的门,小心的扶着林兮兮,一步步走出大殿。而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队黑衣黑帽的隐卫,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刻,立刻呈保护之资,将二人护的滴水不漏,朝外走去,如走无人之地。
“兮儿,那个命轨,你可知是什么来历?”一出大殿,宫冥立刻问到。
刚刚林兮兮的反应让他很是不安。
“不知道,只是她的问话很奇怪。”林兮兮回想起命轨问她的问题,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你那会失神是怎么回事?现在还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没事,我刚刚一时大意,下次不会了。”林兮兮笑笑,挽着宫冥的胳膊,小脑袋歪着,轻轻靠着他。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刚刚那个该怎么避免?”宫冥眼前一亮,抓住了林兮兮话里的重点。
“好啦,我不但知道怎么避免,还知道怎么操作,回家我教你。”林兮兮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看到她这么放松,宫冥高悬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些,若是兮儿懂得,那防备起来自然是容易一些。
“这是什么法术?”他挑眉,实在是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命名。
“法术谈不上,一种催眠手段罢了。很简单,只不过是通过某些技术引发的意识替代,对人刺激视觉,听觉或者触觉来引起睡眠状态,或者用言语引起某些暗示等。她刚刚那种,应该算是视觉和声音的双重催眠。我一心在观察她的穿着长相,无意识的遭了毒手而已。不会有下次了。”
林兮兮索性先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催眠,试图将宫冥的注意力从担心她转移到这个催眠术上,可是还没等宫冥再接着问什么,他们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们刚刚见过的人,站在宫门口,似乎是专门在等他们。
命轨
宫冥第一反应是先盖住林兮兮的眼睛。
对于他的动作,命轨和林兮兮同时一笑。
林兮兮笑着将他的手挪开,拍拍他的手,“我说了不会有事的。别担心我。”
“冥王爷,冥王妃。”
命轨收起笑意,上前一步,施施然一礼。
“命轨姑娘。”林兮兮点点头,以示还礼。
“冥王妃,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命轨开口,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
“说来听听。”林兮兮反倒很和气,就连嘴角的笑,都是带着温度的。
“我想知道你的生辰八字。不知王妃可否……”
“可以,当然可以。”还没等命轨说完,林兮兮马上接过话头。
命轨一喜,毫无波澜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浅笑。
“不过啊。”林兮兮话锋一转。
“这整个元和都知道,我娘呢?从我出生开始,就不见了。你要是能帮我找到她呢,那就能知道我的生辰八字。要是找不到啊,那就没办法了。我就是想给,也无能无力。”
……命轨脸上的浅笑僵在嘴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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