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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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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笙不禁有些好笑。

    桌子上的油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文笙觉着屋里的气味有些呛人,想要坐起来给十三盖盖被子,顺便开窗透透气。

    谁知王十三睡觉很警醒,文笙刚一动,他就睁开了眼睛。

    文笙笑笑:“好点了没?”

    王十三坐起身,将棉球取出来,长出了口气:“可憋死老子了!”

    两人起床梳洗,文笙开窗透气,王十三出去买早点。

    吃过了早饭,两人继续昨晚的话题。

    王十三道:“刚才我出去转这一圈儿,发现又有不少人准备要离开。想来这会儿浦川定然人满为患,怎么样,咱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不急,我想明白了,这件事不管内情如何,咱们才应该是最沉得住气的。”

    文笙此时再说,不再是昨晚的灵机一动,显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十三,我们来之前把关中的形势想得太简单了,像天鹤帮这些帮派,能打听到的毕竟有限,咱们这么两眼一抹黑显然是不成,京里的斥候既然有跟来关中的,咱们得想办法联络上。”

    王十三连连点头:“你说怎么联络,我管着跑腿。”

    眼下李承运同朝廷正在谈判,勾心斗角的事不少,杜元朴亲自负责碟报,忙得不可开交,这也是文笙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他的原因。

    文笙也不知道怎么能联系上他,但纪家军的将领们肯定有办法。

    “跑趟邺州吧,找纪家军帮忙,约个地方,叫来人主动联络咱们。还有就是我说办学堂的事,请杜先生一并帮着参详一下。”

    王十三惊笑道:“你真要教他们学《希声谱》啊?”

    “我会教,不过他们怕是很难学得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学堂的师长我想办法解决,学堂建在开州的话,离水有个离水港,再加上学堂压力就太大了,若是大兴……”

    文笙对大兴颇有感情,那里有青泥山,有戚琴的老宅子。

    不过她只是一闪念间便回过神来:“这个以后再商议,现在放出话去,就是想叫手里有《希声谱》的人知道,没必要想那些歪门邪道算计我,想弄明白《希声谱》到底怎么回事,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来,我看到新谱,也顺便教教他们,这是互惠互利的事。”

    把话说透彻了,就是王十三也觉着这想法很妙。

    如此一来,文笙就不必再捕风捉影地寻找剩下几篇《希声谱》了,她只要坐镇学堂,就会有很多人拿着《希声谱》的残谱残篇,甚至是全本,上门讨教,送给她识别。

    能想出这样的阳谋,不是文笙有多聪明,而是她的眼界、格局所决定。

    嘿嘿,讨个这么厉害的老婆,压力好大的。

    王十三道:“那就赶紧动身吧。咦,怎么你不打算和我一起走么?”

    文笙确实想叫王十三自己跑这一趟。

    “邺州离得不远。没有我拖累着,你骑快马一天就能赶回来。”

    “可是你自己……”

    文笙笑了:“我留下等你,放心吧。有‘太平’在,就算真有敌人上门,又能奈我何?”

    王十三只好点了点头,她是名震天下的大乐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只拿了钢刀,其它什么都未带。不放心地叮嘱道:“那我争取早去早回,你千万小心!”

    文笙应了一声。

    王十三又道:“我叫伙计等晌午把饭直接送来,你别出去了。也别睡觉,把琴放在边上。”

    文笙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知道了,十三爷!”

    王十三恋恋不舍地走了。

    不提王十三急奔邺州。单说文笙。整个上午在客栈房间里百无聊赖,想看书,手边没有,想练琴,又不好弄出声响,只好干坐着胡思乱想。

    一会儿思索眼下关中混乱的局面,这种种端倪到底是人为还是巧合,下一步该从何处入手;一会儿想自己去哪里能给新建的学堂找来资历足够的师长;一下子又想十三摊上的大麻烦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一个个难题都像无解。思来想去没有头绪,文笙觉着头隐隐作痛。叹了口气,起身站到窗前,低头看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十三说得不错,今天大街上的外来者明显少了好多。

    太阳越来越高,快到中午了,由下面飘上来各种菜肴的香气。

    文笙嘴角翘了翘,她还真听话,在这房间里发了一上午的呆。

    外头脚步声越来越近,文笙耳音敏锐,离远就听出来是伙计来了。

    果然就听那伙计隔着门道:“夫人,您的午饭准备好了。”

    住店的时候,她和王十三假扮了夫妻,所以文笙也没觉着这声“夫人”别扭,应道:“门没关,你送进来吧。”

    那伙计没有推门,似是犹豫了一下,恭恭敬敬地道:“有位客人说是您的朋友,吩咐厨房置办了一桌酒席,有几样菜需得慢火炖,太花工夫,刚刚做得,不知夫人您是不是要去赴宴?”

    咦,事情找上门来了。

    真是朋友,直接来相见就是了,现在面也不露,直接请自己赴宴,文笙淡淡一笑,怕是鸿门宴吧?

    “你确定是我,没有找错人?”

    伙计听她声音不像生气,壮着胆子将门推开个缝隙,对着里面鞠躬作揖:“小的实在没有胆子胡说八道,请夫人见谅。”

    若是平时,他自然不会如此做小伏低,可这几天乐城里涌入了大批江湖客,官府不敢管,本地商家叫苦不迭,谁家摊上事都得自认倒霉。

    屋里这女子他不敢惹,同伴带着刀不说,身上带着一股煞气,可打发他来的那人更加得罪不起。

    文笙笑了一声:“不用如此。那人可说姓甚名谁,请我赴宴可有拜帖?”

    伙计支吾两声,道:“那位贵客说等见了面您就知道了。”

    文笙微一沉吟:“好吧,你把酒席送来这屋里,请客那人,也叫他过来。”

    她到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消息这么灵通。

    自己今天没有出门,看来对方是早留意到她的行踪了,特地等到王十三不在,才现身见面。

    真是熟人?文笙脑袋里一闪念,不会是钟天政吧?

    其实自从听说全本《希声谱》现世,文笙便隐隐有过这方面的怀疑,毕竟谭瑶华曾经与她说过,在首阳之前,《希声谱》每次出现都是些残谱残篇。

    现在已知唯一的全本就落在钟天政手里。

    他沉江之后若大难不死,很有可能拿这个做文章,引自己和谭家诸人上当。

    不过他敢露面么?

    经过上次的事,钟天政不死也会遭受重创,哪能好得那么利索,若是他不动手,只凭那些虾兵蟹将,又怎么可能在自己面前讨得便宜?

    文笙心念电转间想了这么多,伙计已经去提来个大食盒,打开了门,将一道道菜拿出来,往桌子上摆。

    他足足进出了好几趟,将桌子堆得满满的,又摆上两副碗筷,这才抹了把汗,躬身退了下去。

    太可怕了,趁当家的不在,就来勾引人家老婆。要是吃完这顿饭两人私奔了,那男的回来,会不会拆了他们这家店?

    伙计退出去不久,外边便传来了脚步声。

    来的只有一个人,走路声音很轻。

    文笙心生警惕,将“太平”拿在了手里。

    来人走到门口站住,伸手在半掩的房门上敲了敲。

    文笙看着房门,没有作声。

    来人竟然很有耐心,就在外边站着等。

    文笙觉着不对,若是钟天政,敲门只是一个形式,不管她应不应,接下来都会推门而进。

    她道:“请进吧。”

    推门的手很干净,五指修长有力,随着门被推开,露出一截月白色的袍袖。

    来人身穿平素绡锦袍,腰系青色龙纹的金缕带,浑身上下连配的荷包系的玉饰都十分讲究。

    文笙盯着他怔了一怔,不是钟天政。

    这人很年轻,若非头戴玉冠,文笙几乎要怀疑他年满二十了没有。

    这个年轻人五官生得不错,眼角眉梢带着点飞扬,说不清楚哪里,又叫文笙觉着很是眼熟。

    这个人文笙无疑见过,但只见过那一两面不会给她留下这么深的印象,文笙之所以觉着眼熟,是因为他长得很像一个人,谭瑶华!

    来人见文笙望着自己神色变了,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都道贵人多忘事,不知顾姑娘还认不认得我。在下谭容华,在家中排行第七,谭瑶华是我五哥。”

    听说是一回事,待等见到又是另一回事,此时此刻,想起谭瑶华,文笙心情之复杂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她点了点头,涩然道:“当然,当日五公子设宴,我曾在酒宴上见过七公子一回。七公子别来无恙。”

    谭容华望着文笙,笑容有些古怪,道:“托福。我可以坐下来么?”

    文笙嗓子里有点堵得慌,抬手示意了一下,谭容华落座,将左手抱着的琴放到了旁边。

    文笙也跟着坐了下来,细细打量他。

    谭容华挑眉笑了笑:“顾姑娘以这种目光看我,怎么,我与五哥长得很像?”

    文笙道:“不笑的时候有三四分相似,笑起来却不怎么像。”

    谭瑶华不管微笑,还是大笑,都叫人觉着温暖亲切,而这谭七笑起来,却只觉飞扬,同那些生下来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世家子弟没有什么两样。

    谭容华不知有没有听明白文笙的意思,撇了下嘴,道:“我弹琴与五哥也不像,我比他差得远。”(未完待续。)

    ps:  其实是附骨之疽!十三没文化,大家不要学他!

第四百四十五章 发威(二合一)

    文笙看着对面的谭容华,逐渐回了神。

    她和这位谭七公子不过一两面之缘,话都没有说过,更谈不上了解。

    不过谭容华并没有什么拘束的神情,不管他今天来怀着什么目的,从这个开场白看,他无疑抱着很强的信心。

    “祖父喜爱五哥,时常批评我对琴不如五哥心诚,”谭容华伸出手,仿佛百无聊赖一般在琴弦上轻拨两下,垂眸道,“可我也不像五哥,那么容易相信别人。”

    文笙不知道他所谓的“相信别人”,指的是钟天政还是自己。

    也许都有吧,谭瑶华的意外身故,一直是文笙心中极大的遗憾,有时候午夜梦回,她也会忍不住想,若自己在奉京不曾问他会不会去白州,亦或是自己不在前线,谭瑶华有没有可能避开这场劫难?

    她尚且如此,何况谭家人。

    文笙抿了抿唇,对方句句话不离谭瑶华,文笙不想任由他牵着鼻子走,开门见山道:“七公子找我,不知有何见教?”

    谭容华看向她,目光带着点审视,就像在掂量她的价值,而后笑了一笑:“我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想与顾姑娘当面谈谈。不过说来话长,不如边吃边聊?”

    文笙不为所动:“七公子还是先把话说清楚吧,否则如鲠在喉,这顿饭我很难下咽。”

    谭容华已经伸手去拿旁边的酒壶,闻言顿住。略一沉吟,道:“好吧,我昨天就知道顾姑娘来了乐城。只是想等一个不惊动旁人,单独见面的机会着实不易。那我就长话短说,有唐突之处,请勿见怪。”

    文笙点了点头:“请说。”

    “我一直觉着人以群分,五哥与你那么投缘,你也应当是个待琴以诚,不为外界所扰。痴迷于研究音律的人,所以才能领悟《希声谱》,我说的对吗?”

    文笙淡淡笑了笑。没有回答,示意谭容华继续说。

    她要看看这个谭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谭容华顿了一顿,挑了下眉,看得出来他对谈话的气氛并不满意。

    打从坐下来。顾文笙的话就很少。除了刚开始有些失神,其它时候坐在那里后背挺直,有很强的距离感,叫人情不自禁就带了点仰视,想要从言语上讨好她。

    虽然明知道这是自己的心态不对,太过看重她如今的地位,谭容华仍觉着有些不舒服。

    这种感觉,不像是面对着一位年纪相当的妙龄女子。到像是在哪一位前辈面前。

    但他还是很快道明了来意:“祖父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嫁到谭家来。不知符良吉有没有说清楚,我祖父虽然贵为国师,却将乐师那层身份看得特别重,若是摒弃世俗之见,只以乐师而论,我们才是最相配的,是真正的门当户对。其他人,”他笑得有些倨傲,“又有哪一个不是拾的谭家牙慧。”

    文笙皱了皱眉:“七公子慎言。”

    她这会儿可是明白为什么以前与谭七只有一两面之缘了,他与谭瑶华虽然是一府的兄弟,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想来相互间也聊不到一起去。

    同谭瑶华走得最近的,是谭家的大公子谭锦华,文笙知道他还有个已经成亲的同胞兄长叫谭尚华,同他不是很亲,不知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

    也许是文笙脸上带出的稍许惆怅给了谭容华勇气,虽然遭到了告诫,仍把下面的话都说了出来。

    “顾姑娘,我是带着诚意来的,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一下,除了祖父答应过的,以妙音八法为聘,由谭家为你提供安稳的环境,让你可以不必理会外界的风风雨雨专心练琴,我也可以向你保证给你最大限度的自由,有任何的条件,你都可以提。”

    文笙这才明白谭容华的来意。

    他竟是当面“推销”自己来的。

    怪不得要趁着王十三不在,单独见面。

    文笙似笑非笑,将他由头至脚又打量了一番:“哦?任何条件,不知七公子指的是什么?”

    谭容华一时脸上几乎有些挂不住,顾文笙的目光太讨厌了,就算谭家松口叫你随便挑,你一个姑娘家,能不能表现得隐晦一点。

    他强忍不快,若有深意地道:“只要大家面子上过得去,我不介意你把中意的侍从带在身边。哪怕是昨天陪你来乐城的那个。”

    文笙简直要气笑了,这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在他眼里,自己成了什么人?

    幸好十三不在,这话要叫他听到,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这姓谭的不是活腻味了吧,还想挤掉十三,叫他做小老婆?

    她冷冷地道:“可我二人都介意得很。七公子,念在你年少不懂事,现在收回你的话,叫伙计来,把你这桌菜都收拾出去,你哪来的哪去,看在谭瑶华份上,我可以当你今天没有来过。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谭容华“腾”地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哪里还有刚才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低声喝道:“顾文笙,你别不识抬举!你,你同个低贱的侍从睡一起,喜欢他身强力壮,夜夜颠鸾倒凤,我看传扬出去你还有什么脸见人!”

    文笙听他污言秽语,忍无可忍,伸手拿过琴来。

    谭容华脸上登时露出警惕之色,叫道:“且慢!那本《希声谱》我五叔已经拿到了……”

    文笙却不理会他,右手在弦上“拨”、“刺”,紧跟一个“半轮”,琴声响起来的瞬间,桌上一个大汤盆直接飞起来,向着谭容华脸上扣去。

    谭容华神色巨变,一手抓了琴。不及还手向后疾退。

    汤汤水水向着他迎面泼至,幸好他身手尚算敏捷,及时后退了一大步算是把脸避开了。一大盆菜汤洒在了他胸前,这还不算完,随着文笙琴声铮铮,满桌盘盘碗碗全都飞起来,什么醋熘肉片、盐水肘花铺天盖地而来。

    谭容华节节后退,别提多狼狈了,等他退到屋门口。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再看身上像开了染料铺,红的。黄的,绿的,油油水水,全都齐了。

    还有。这浑身什么味啊。

    谭容华快气疯了。在谭家他虽然不得祖父看重,父亲谭三先生一心练琴,也不大管他,但他堂堂谭家七公子,身边跟的侍从都是顶尖的高手,从小到大活得如众星捧月,谁敢叫他吃这样的亏。

    偏偏他今天来之前想着顾文笙是一个人,再加上未过门的老婆不守妇道传出去实在丢脸。叫侍从们都在客栈外边等着。

    这女人,不。这母老虎真是岂有此理!

    谭容华恨恨抹了一把脸,将头发上挂着的一只虾拿下来,咬牙道:“《希声谱》你是别想了,贱人,你给我等着!”

    屋里文笙嗤笑一声:“七公子这般色厉内荏,你想恐吓我,好歹也要说‘你给老子等着’,这还多少像点儿样。”

    文笙气也出了,说到后来,想起王十三,声音里不由真正带了些笑意。

    不过谭容华显是未留意到,他见掌柜的、伙计还有听到动静的客人都在探头探脑,真是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气急败坏道:“看什么看!滚回去!”

    瞧热闹的真缩回去了,他们到不是害怕谭容华,此时住在客栈里的大半都有点本事,他们将谭容华当成了绣花枕头,真正叫他们不想招惹的是屋里那个女子。

    琴声一响,意味着乐师发威。

    到是掌柜带着伙计战战兢兢得没敢挪窝,就不说摔烂的东西,那一桌酒菜钱还没付呢。

    谭容华心烦意乱之下,忘了可以要个房间洗澡换衣裳,又怕文笙追出来报复,说实在的,他虽然拿着琴,可没想过能同顾文笙较量一二,当即将装着金叶子的香囊扯下来,冲着掌柜的劈头扔过去,喝道:“滚!”

    文笙自屋里慢悠悠道:“店家,来把这些垃圾清扫出去!”

    “哎,好嘞。您稍等!”

    虽然明知道对方看不见,伙计依旧是点头哈腰,快跑两步去拿了木桶和抹布,特意躲着谭容华绕了个大圈,闪身去了文笙的房间。

    谭容华这个气呀,干什么,当本少爷是瘟疫啊。真是狗眼看人低。

    顾文笙,今日之辱,咱们没完!

    客房里伙计一边收拾一边悄悄地偷眼看文笙。

    我的个天,才知道这姑娘竟是位乐师,不会那么巧,就是这些天客人们一直议论的那一位吧。

    文笙没有理会他,开了窗子透气,她怀抱“太平”站在了窗旁。

    自己行踪泄露会有麻烦,但也只是暂时的,相信等十三自邺州回来,她要办学堂的消息散布开,压力就会大大缓解。

    谭容华来这一趟,气人归气人,也透露了不少讯息。

    能叫这位七公子豁上头顶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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