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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周炫看了文晸佑一眼，停顿片刻，默默分开人群。离开了策划部。
李洙英看着抱肩笑着的文晸佑，平静开口：“就算再让公司倒闭一次，也有手续要处理妥当的。我经历过，所以有经验。是不是最后还可以开次会，再谈一下。”
文晸佑点头：“随便。不过顺圭要出席，不然就不是倒闭那么简单了。”
文晸佑眯着眼睛，看着所有职员：“成千上万我未必能做到，但是这里每一个人，我都可以保证……会饿死在首尔市的街头。”
李洙英一顿，转身开口：“那来吧，去会议室。”
文晸佑随意迈步跟着李洙英离开，还偶尔对着周围职员露出安抚式的笑容。好像刚刚饿死人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他是不是吹牛？他是不是真的疯了？我们难道离开sw，就会饿死吗？
所有职员都不由表情怪异看着文晸佑的背影，但是其实他们不知道，他们还是没见过世事的现实和阴暗。
成千上万的确做不到，但是整个sw，总共也就三十几个人。策划部算是最多的部门，大概十多个。
文家的势力，去盯着这十个人让他们找不到工作，让他们做什么什么赔本，让他们要饭都没人敢给，还是可以做到的。
如今杀人都可以不用偿命，只要有权有势的社会，要做到这些，难道很难以置信吗？但是不管他们信也好，不信也好。真的要做什么事，往往不需要他们相信就可以做的。
文晸佑进到会议室的时候，姜俊永、李克穆、徐美娜还有朴周炫已经等在那。李克穆坐在主位上，文晸佑随手拽过一把椅子坐下，拿出手机开机，拨打金泰妍的号码让她送李顺圭过来。之后就是沉默的等待，谁都不说话。
足足二十分钟时间，却没人发现，期间文晸佑却拿着手机发了一个短信，随后坏笑地揣进兜里。
等徐美娜接到电话。起身下去，不一会带着眼圈通红的李顺圭上来。文晸佑伸手叫来李顺圭坐在自己身旁，示意李洙英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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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晸佑，你的脾气该改改了。”
门关上，此时在座的就这么几个人，算是整个sw的高层和决策者。姜俊永当先探身开口，摇头对着文晸佑说着。文晸佑管徐美娜要过纸巾，给低头的李顺圭擦眼泪，无视姜俊永的话。
而姜俊永一顿，无奈继续开口：“根本就是个误会，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大家，这难道还能说是我们的不对？”
嗤笑一声，文晸佑转头看着他：“都已经开始分你们我们了？”
姜俊永失笑指着他：“你都多大了，找这种话茬有意义吗？”
朴周炫皱眉开口：“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晸佑xi刚刚的表现，我真的很失望。”
文晸佑眯起笑眼看着他：“我能问一下，您算什么东西？有资格对我失望？或者有资格让我在乎你是不是对我失望？”
“你！”
朴周炫语气一滞，偏头呼出一口气，沉默不语。
文晸佑看着一直低头的李克穆，轻笑开口：“你怎么不说话了？还是保持那种事事都顺我意的样子，背后和他们一起摆布我？不管用了李室长，我这么聪明，哪会犯第二次错误。”
李克穆抿起嘴角，头垂得更低。
而当文晸佑看向李洙英的时候，李洙英却突然笑了。
看着文晸佑，李洙英随意开口：“来吧。该说的都说了，也不差我了吧。说说我怎么对不起你了？”
砰地一声，突然会议室的门被用力推开。吴慧子冷着脸走进会议室，死死瞪着李洙英，咬牙切齿。
文晸佑呵呵笑着：“李社长，您没对不起我，但是您对不起社长夫人了。要说的话……也是她来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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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妈！”
李顺圭忍不住眼泪再次流下来，站起扑进吴慧子怀里，抽泣的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却是此时的李洙英，负担和尴尬地站起，狠狠瞪着笑得可爱的文晸佑，一时之间，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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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学飞 第一百二十二章 翻旧账
门外，也不知道什么地方，不过估计应该不远。
因为哪怕坐在会议室，也能听到吴慧子呵斥吵闹的声音。但是却听不太清李洙英说什么。想来语气应该是很“柔和的”，否则怎么会声音高低有这么大差距？
文晸佑坏笑地揽着李顺圭，承受她的拍打。哪怕她已经不哭了，自己也忍不住笑。而此时屋内的其他几个人，也已经不说话了……除了朴周炫。
无力揉着头，朴周炫失笑叹口气：“这算什么？一个公司就这么任由各种家人亲人各种个人情绪胡闹？”
文晸佑一顿，探身看着他：“你该辞职了吧？还好意思坐在这？”
朴周炫看着文晸佑，表情严肃：“我辞职没关系，但是我找不到我要辞职或者解聘我的理由。哪怕最后真是这样的结果，我也一定要一个说法。”
文晸佑点头：“你想要说法，我能理解。但是就是不想给你，你觉得自己一定能要的到？”
朴周炫皱眉：“你怎么还是这样的语气？公司是有制度的，一切都要经过各种手续去办理，不是你一句话就可以决定。”
文晸佑失笑：“这还需要投票吗？”
摆手打断他的话，文晸佑摇头：“轮到你就是公司有制度了，不是谁一句话就可以决定的事。怎么剧本到我这，你一句话说不给我看之后就不给我看了？干脆筛掉通知都不通知我一声？”
朴周炫拍手：“问的好。”
指着周围的李克穆、姜俊永，又指指外面，朴周炫摇头开口：“这几位高层，包括社长，都同意我的做法。一致认为就该这么做，这就是投票的结果，少数服从多数。”
文晸佑转头看着徐美娜，徐美娜一愣，赶忙摆手：“我可没有。别看我。”
说完斜眼看着朴周炫，徐美娜摆弄指甲：“可能我还不算高层吧。不问我也应该。”
李顺圭嗤笑指着文晸佑，转头对着徐美娜：“那欧尼和他一样了，都不是高层。谁都没被通知到。”
徐美娜噗嗤一声，看着李顺圭：“也对啊。晸佑就是个小idol，公司做什么决定是不需要通知他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一会咯咯笑起来。
朴周炫脸色半青半白。想来是气得够呛。
砰地一声，姜俊永一拍桌子，瞪着李顺圭和徐美娜：“你们两个够了吧，胡说八道什么？”
文晸佑一直笑呵呵地听两人调侃朴周炫，此时见姜俊永似模似样地发脾气，不由眯着眼睛。
“耍威风？觉得自己现在了不起了？”
姜俊永一顿。皱眉看着文晸佑：“是你没跟上公司的步伐，还停留在以前自己单干的阶段。哪个idol像你这样？你自己说？”
文晸佑点头：“我没跟上公司的步伐，我还停留在以前自己单干的阶段。”
疑惑看着姜俊永，文晸佑摇头：“可是当初你怎么不说这样的话？怎么不说攒钱等着开公司，却拼命给我接广告接代言，你好多分成给慧胜姐发展运作的钱？”
姜俊永语气一滞，偏头嘀咕：“那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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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晸佑轻笑站起。打量着姜俊永：“西装革履了，穿着气派了。走出去谁不认识你姜理事？谁不似模似样地找你商谈各种业务？”
探身看了看，文晸佑搞怪似的捂着嘴：“哦么。小肚子都有了，这不就是成功人士的标志吗？多久没练习一下舞蹈了姜理事？”
姜俊永有些尴尬，半响忿忿抬头：“呀。你一定要翻旧账有意思吗？”
“一定要翻，而且非常有意思。”
文晸佑脸色撂下，眯着眼睛接口。
此时李顺圭和徐美娜也不由沉默了，咬着嘴唇看着文晸佑。有些怯怯的样子。
从来没见过他发脾气，对着自己人。今天或许是认识到现在六年时间的第一次。不是开玩笑的毒舌，而是直接揭开所有一切。
慢慢走过去，文晸佑轻笑：“嫌我现在跟不上步伐，停留在单干的阶段。嫌我的话语权太多，自己想法太主观太绝对，不听从你们的意见了？”
扶着姜俊永的椅子。文晸佑看着他，哪怕姜俊永回避他的视线。“没有我单干，没有我坚持，今天你们坐在哪呢？而你姜理事。西装笔挺的样子，是不是忘了当初我在街上追着你，你快哭出来似的跟我解释你腿没事的情形了？”
姜俊永抿起嘴角，低头不说话。
文晸佑轻笑一声看着他，再次来到李克穆身后。
扶着他的椅背，文晸佑摇头：“还有你，李室长。忘了当初为给你五百万月薪，你都笑得感激的快跪下的样子了？如今月薪多少？应该有千万加分成了吧？母亲还骂你吗？还是和你欧尼无法相见却还想念吗？”
李克穆头垂得更低，死死咬着嘴唇。
文晸佑吸了口气，摇头笑出来。
慢慢走回自己那边，看着两人低头的样子，抱肩站在那。
“2003年2月5日，到2009年3月25日的今天，我在sw，经历过他存在、倒闭、重建的六年时间，经受过什么我从来没说一句话，也没对谁说过一个字。诉苦，或者让谁感恩。我没有。”
眯着眼睛，文晸佑看着他们：“我住的地方没有，在坚持。早饭都吃不上，去争取最后出道的机会，是在石哥看我可怜给了一顿饭让我吃。那时候你们在哪？在干什么？”
下巴轻点朴周炫，文晸佑轻笑：“你呢？你又在哪？衣着光鲜精英人士一样坐在什么地方领着丰厚的薪水，那时候好像你没有想过帮我一把，没想过为了我好要怎么做事，甚至你都没有在意过还有这么一个人艰难挣扎往上爬。”
支着桌子，文晸佑身子前倾，眼神让朴周炫感到压迫：“sw对我来说的意义……你，懂个屁。”
朴周炫皱眉偏头：“你这是强词夺理了，我那时候并不是sw的职员……”
“所以才说，你懂个屁。”
文晸佑眯起笑眼：“领薪水做事，你不就是想说这个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领的薪水是谁赚钱发给你的？经济危机从05年持续到现在，去外面找工作吧，看看你赚的有没有在这的一半多？你信誓旦旦说为我好，为我考虑，你有资格吗？认清主次关系了吗？”
朴周炫脸色一变，抿起嘴角，低头沉默。
真现实啊，这问题要面对着。经济危机，自己为什么来到sw，来到sw之前算什么？其实是没人知道的。如今还要还房贷，还要养着妻儿。现在真的离开sw，他不敢保证可以找到比sw待遇更好的公司，甚至都未必能那么快找到工作。
相比之下，这点委屈反而有点不重要了。实际的，现实的。往往只会对待别人要求面对。轮到自己的时候，总会轻易被击溃的。
脸色撂下，文晸佑看着姜俊永和李克穆：“不管是倒闭还是重建，所有一切都是我承受的。李社长舒舒服服留在美国。姜理事的夫人陆慧胜，我给她找机会参加综艺，让她留在sw做内勤。李室长也有自己的车，也有自己的事业。”
坐回位置上，文晸佑搂着李顺圭：“现在很好，赶顺圭出去，说她是外人。我是idol，你们投票玩民主替我做决定，我觉得，你们有点不要脸了。”
一席话，姜俊永、李克穆和朴周炫全都沉默了。
文晸佑随意看着李顺圭，见她咬着嘴唇出神看着自己。眨眨眼笑着：“oppa帅吧？把他们都骂了。”
噗嗤一声，徐美娜忍不住笑出来。这家伙就这样了，这时候还不忘搞怪。可是李顺圭没有笑，甚至眼圈慢慢再次发红。今天文晸佑这席话说的好。不是因为骂他们给自己出了气，而是有些事，不提总是没人时时记得，去感受。包括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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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他的经历，他的处境，没有谁为了他去多想，多考虑过什么。都只觉得他能力强，聪明，所以这一切他承受了没问题。可是谁说能力强聪明能干，经历那些苦难就会好过的？
是他咬牙硬撑着，才有了这里每个人的今天，是每个人的。包括她李顺圭这个“外人”在内。自己出道前后的零用钱一应花销，他来给。
黑海事件整个组合都差点沉寂，他写歌担任制作人帮忙宣传，推到现在的位置。而如今自己人气爆发性的增长，居然也是他做节目公布了至亲关系，让自己得到了有别于组合成员的极大关注度。
都是他，所有的一切。sw的重建，父亲可以不用带着遗憾养老。又可以重新回到韩国。重新做他的社长，甚至成绩比以前更高。
这些都是谁给予他们的？都是眼前这个一直挂着可爱笑容，好像什么事都不以为意的，这个死小孩身上。
或者，不是死小孩了吧？是男人了。凭着这样的身躯，扛起了这所有的一切，凭着一己之力得不到帮助还要承受打压的苦难，撑起了这全部所有。
他还是笑着面对这些。
李顺圭……又怎么笑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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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学飞 第一百二十三章 理念的突破
“顺圭，跟妈回家。”
门突然打开，吴慧子情绪好像平静了许多，估计是发完脾气消气了的原因。不过依旧皱着眉头。而这也打断了李顺圭摩挲文晸佑脸颊的举动。
只是哪怕吴慧子不打断，文晸佑也要打断。照着她屁屁拍了一下，李顺圭一声轻叫，转头白了他一眼，小跑着朝着门口的吴慧子走去。
还给这个小狮子说感动了吗？眼圈通红大庭广众就要占自己便宜，那自己还不还回来？
李顺圭要出门，却和李洙英撞在一起。对着父亲皱皱鼻子轻哼一声，李洙英抬手比划一下，却被吴慧子揽住李顺圭忿忿将他推进去。李洙英有些尴尬，关上门轻咳一声坐在主位上。
（）
瞪了文晸佑一眼，却见屋内除了徐美娜以外，另外三个姜俊永、朴周炫和李克穆都是低头沉默不语。情绪和状态显然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气势。此时李洙英也已经明白，估计是让自己这个学生“教训”了一通。
“出气了吗？”
李洙英看着文晸佑，随意询问。
文晸佑眯起笑眼点头：“还可以吧，都没谁反击，一点意思都没有。”
徐美娜捂着嘴，死死咬牙没让自己笑出来，因为社长李洙英已经进来，他的威严摆在那里，曾经只是一个普通练习生的徐美娜，是不太敢造次的。
看看左右，李洙英摇头：“那就好好谈谈吧。身为社长，我来评价一下这件事的性质。”
此时几人都不由抬头看着李洙英，李洙英想了想，沉声开口：“首先我来定性一下，这件事其实就是一个误会。”
嗤的一声响起，文晸佑笑出来。
李洙英皱眉看他一眼，没有理他。而是自顾自地开口：“这的确是个误会，朴部长。你觉得呢？”
朴周炫摇头：“社长讲吧。”
李洙英看着他：“你是好心，这也是我还有姜理事以及李室长都站在你这边的原因。”
文晸佑眯着眼睛：“您果然已经和他们是一起的了，真让我伤心李社长。”
李洙英对他摆手示意他先等一下，却是依旧看着朴周炫：“可是你好像一直没有明白，文晸佑在sw从来不只是一名idol，可以像别的公司一样任由高层决策安排发展计划，只需要听命就行。他手中持有sw的股份。而且为数不少。理论上和实质上，你也是为他打工。所以你擅自就替他决定剧本的选择权，这是错误的。”
朴周炫一愣，表情惊讶：“可是……可是没人告诉过我他也是股东。”
徐美娜轻笑开口：“因为除了你以外，我们看待他都不需要用股权来衡量。甚至都不需要考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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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洙英开口：“这是我的疏忽，没有让你了解高层的组织结构。”
说到这。李洙英皱眉看着姜俊永，语气就没那么平和了：“还有你。狗屁理事。既然拿公司的制度说问题，干吗还用对待孩子的情绪。你指望晸佑给你什么好脸色？论公他比你股份多，论私没有他就没有你，甚至没有我。你除了教他舞蹈还为他做过什么？跟着他这两年比你练习舞蹈生活好过多了多少？母亲能养得起，女朋友也照顾的好，这些难道都是你自己的功劳？！”
姜俊永低头。半响讷讷开口：“他已经说一遍了，您还要让我脱层皮吗？”
李洙英冷哼一声：“没用的家伙。”
姜俊永讪讪地不说话，对面徐美娜捂嘴笑着的模样，还被他瞪了一眼，徐美娜却不怕他。皱皱鼻子和他对峙。
停顿片刻，李洙英看了李克穆一眼，摇头缓和语气：“至于克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错。只是性格软了一些。要么就是对晸佑言听计从，要么就是被人说服为了晸佑好，干脆倒向另一边。”
“等一下。”
文晸佑拍手打断，失笑看着李洙英：“话里话外怎么都是为我好？我可一点都没发现。”
摇头看着李洙英，文晸佑开口：“包括您在内，我只看到成立sw之后，看着我什么都不管。你们就干脆替我管起来了。但是这倒也没什么，可是居然可以瞒着我替我挑选剧本，替我决定哪一部适合，哪一部干脆推掉。事先事后居然都不通知我一声。这也是为我好？”
李洙英一顿，点头看着他：“的确是为你好。所以，我也才说这其实是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