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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枭-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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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军相较,高下立判,沙主大军的手段不外是集合猛士发动突击、或依靠优势合围;而白音则以一支八千人的jīng兵作为主队,余众化作两千、一千甚至几百人的多支小队,各有jīng战长者带领,彼此配合、互为掩护,在敌人的大军中穿chā不停,每当敌人想要以人数优势合围总会被几支白音割碎得七零八落溃不能战;每有沙主的jīng兵猛士冲阵,总会不知不觉陷落在白音局部优势的兵阵中无法脱身……即便如此,白音沙王还老大的不满意,满脸都是焦急神情,懊恼自家儿郎平时练习得要比现在更好。

    毕竟,白音也没能力供养军队,他们的战士也只是普通的青壮族人,不过以前经常cào练战阵罢了,第一次用于实战,难免会有不足,但是用来对抗眼前的强敌,差不多够用了。

    高昂士气和jīng妙战法,弥补了人数上的劣势,白音硬是挡住了近三倍于己的敌人……如果说沙主大军如洪水般扑来,白音战士便是屹立在滔滔浊làng中的猛兽。洪水与猛兽的滚滚恶斗,来自同族、曾经在世世代代中兄弟相称、同甘共苦的两支大军,在荒原中、在暴雨中鏖战不休。

    果然,如白音沙王所料,空中的乌云压得太低,不会是持久大雨,这一场雨来势凶猛无匹,且伴有雷暴与冰雹,但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告终结。

    雨停、天未开。等头顶的乌云散开,大家才恍然的发现,在云上仍有云,依旧yīn霾密布,天空不见往昔颜sè,只剩灰méngméng的一片,虽然高远无及,可注目稍久就会把一份沉甸甸的抑郁直接压入人心;

    雨停,战不休。十万人的恶战已经陷入胶着,无论白音还是大族沙民,都已经杀红了眼睛,有哪会管什么雨停雨歇。宋阳也一样,没去理会天气。

    不过与其他人不同的,沙民知道大雨已经停了,只是不予理会,继续作战;宋阳则是根本不知道雨停。不止天气,他甚至连战场上的情形都不存于目、不存于心,他只专注于一件事:杀人。

    杀第一个人后宋阳开心怪笑,杀掉第二个人时他兴奋得头皮发麻,杀第三个只觉得心神舒畅,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到现在他自己都没法数清杀了多少,之前那种引杀人而起的快乐感觉也已无存,换而全身心的投入杀戮。

    他杀得认真无比。

    严格算起来,杀人也是一mén手艺,这世上真就有人沉mí此道。

    比如大活佛手下最得力的‘皮匠’,追求让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界’。他最喜欢做的事情是把人皮完完整整地活剥下来,然后在把皮子摆在尚未断气、被活剥之人面前,问一句:你看还好么?

    又比如南理刑部杜大人手下有一位卢姓刽子手,此人每天都用鬼头刀砍人脑袋,但却又是个虔诚佛徒,是以他追求的杀人手艺是‘快、全’两字。他行刑的时候,一刀下去必会从颈椎第二与第三节的缝隙间切进,不等割碎咽喉就先切断了脊髓、经络和神经,犯人从不会觉得疼痛,也不会有一刀没砍死的状况,犯人充其量只是觉得脖子一凉便告归西,这是他的‘快’;而‘全’指的是全尸,不论犯人是壮如熊罴的大汉还是瘦若芦柴的老弱,在他刀下都不会人头落地,他的刀子只切进‘半个’脖子,绝不会在多进一分。

    脖子是个‘圆柱’形状,从后面只砍进一半,犯人已死,但入殓时躺于棺内,从正面看不出一丝伤痕,至少是落下个完整尸首。所以这位卢爷虽然做着砍人头的行当,却在南理得了生祠供奉,得了无数罪人眷属的祝福。

    不过宋阳现在的专注,与皮匠或者刽子手都不同,他的刀直劈横斩,全无规律可言,更谈不上什么节奏、记忆,被他斩杀的敌人身上伤口狰狞,个个死得凄惨无比,这绝不是什么手艺或者造诣,更像是个疯子的发泄……真让他全神贯注的并非如何杀人,而是‘杀人’本身吧。

    杀死眼前这个,再去杀下一个。

    他不在乎对方是如何死的,‘杀人’与对他来说,不是一项本领、一mén技艺,而是一个态度。

    一心只想着杀人,宋阳完全沉溺于龙雀的霸道,雨收云散与他无关、两军胜败和他无关,甚至整座天地都与他无关,在他眼中就只有敌人,何处敌人密集他就向哪里冲去,所有他的行动都由杀心做主!

    自从尤太医惨死、宋阳携刀走出小镇之后,前后经历过不少苦战,但真正心xìng入魔的经历就只有过两次,第一次是初识陈返时,被对方

    ī入绝境以至走火入魔冲破三关;第二次便是现在了。

    突兀一声大吼,始终在沉默中杀人的宋阳振声断喝:“死到临头!”声音落处战刀斜起,自下而上把面前一个敌人斩杀。

    刀锋是倒起的,先入敌人左胯而后一路斜斜向上,最终从腋下划出,血浆喷溅,惨叫半声,又是一具两截尸身。

    当第一声大吼过后,宋阳的厮杀就不再沉默,但也别无其他言语,反反复复只是这铿锵四字,他每落下一刀、每夺去一条人命,战场上便会想起那一声‘死到临头’。

    龙雀之威,每一击都是孤注一掷,每一战都是你死我活,每一次挥刀都是死到临头!既然狭路相逢,总有一人会倒下,奉上‘死到临头’一声大吼,既是给你也是给我自己。

    这天下,再没什么词汇能比这四字箴言更准确来形容龙雀。

    死到临头,仅在你我之间!

    宋阳不知道,他第一次被陈返

    ī入魔道、苦战时口中呼喝的也是这四个字。宋阳只知道,现在这一声声大吼,每次出口都能让呼吸更顺畅、能让力量更强大一点、能让心中的霸道执念更坚定一些,这便足够了。

    此时此刻,往事真的不重要了,恰恰相反的,正是因为没了记忆的牵绊,没了那许多恩怨情仇的萦扰,让他的心xìng也变得更加单纯,更容易直问本心;

    而另一重,失去记忆之人,无论再怎么乐观向上,也总难免mí惘。找不到来时的路,也看不清去路的方向,便如置身mí雾,时间久了连自己仿佛也变得轻飘飘的,眼前没了目标、生命没有了重心,好容易就会被风吹走。但记忆不存、龙雀仍在,一逢腥风血雨,它便绽放烁烁光华…。现在的宋阳,像极了一个mí失在暗夜森林中的旅人,忽然见到前方闪烁起璀璨之光,自然快步追逐下去。

    宋阳又一次入魔,甚至比第一次更彻底,更忘我,拔身于天地之外,由杀心指引,追逐龙雀本意。

    早在大雨未停时宋阳就脱离大队了,不再与白音沙王为伍,一个人在战场中游dàng,随心随xìng而行,杀死每一个出现在眼中的敌人……

    白音沙王率队逆战是要配合友军一起发动军阵的,自然不能随着他luàn闯瞎跑,战场纷luàn嘈杂,每个人都把一只脚迈进了鬼mén关,谁还能顾得上谁?沙王有心无力,不再理会宋阳,凝神指挥白音战士冲阵杀敌。时间缓缓流动,恶战依旧胶着,沙王心中暗叹,这许久都没再见到宋阳,怕是他已无幸。

    对宋阳的本领,沙王还是了解的,知道他刀法了得应变惊人,但耐力有限难以持久,打到这个时候他早就该脱力了,陷于沙场之人,脱力便等若死亡…可是沙王万万没想到的,当他率领主队jīng兵迎头截击一队沙主麾下猛士、正咬牙恶战时,突然耳中传来了一连串‘死到临头’的怒吼,宋阳一人一刀,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与白音并肩而战,仿若疯魔般杀敌!不久后其他几支白音队伍迂回过来,彻底击溃那股敌军,沙王对宋阳笑道:“你跑去哪里了?

    不料宋阳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不认识似的,一甩刀上的血迹,转身跑开又冲向别处杀敌去了。

    随后一段时间里,沙王又见到宋阳两次,一如之前,他还在专心致志地杀人,没有脱力,倒更像力气多得用不完,否则他又何必每一刀都砍得如此贲烈,否则他又何必用上足以斩杀牦牛的力量去杀一个人?

    ……

    连天地都被宋阳抛开了,时间自然也随之消弭,宋阳不知道自己究竟打了多久,他根本没去想这件事。不过也不是所有外物都无法干扰他的心境,至少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串串尖锐的鸣叫,好像夏天夜里蝙蝠飞舞时偶尔发出的怪叫,很刺耳,听了会让心里不舒服;但也有很熟悉,宋阳记不起以前从哪里听到过,但是这种声音带给他一个感觉:被困于死地,逃生无路,活命唯一的指望就是杀光它们!

    那是沙民的哨声,沙王口中就喊着这样一个哨子。

    沙民是异族,看上去也是两个肩膀扛着一张嘴,和汉人、犬戎没太多区别,但他们天生耳力特殊,按照宋阳前生的说法,人类的听力范围是有限的,声音

    ō长如果超出这个范围人便听不到了,沙民的听力范围比起汉人要稍稍宽广些。所以沙民的哨声,汉人听不到,但落在沙民耳中则异常清晰,即便雷暴大雨也无法遮掩。

    恶战中无暇开口,就算能大吼声音也会湮灭在húnluàn战场中,但哨子的声音,每个沙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是以沙民在作战时,都会口含木哨用以联络。

    又要归功于尤太医的炼血之术,让宋阳耳聪目明,沙民的哨声他也能勉强听到,上次他听到这个声音,还是在huā海的黑沙暴中。经历忘记了,可感觉还保留在意识中,那次耳中充斥哨声时,宋阳一行正被困于绝境,先是罗冠护住所有人,而后宋阳又做殊死之战……此刻哨音又起,又把宋阳带回从前。

    而huā海死战的感觉,对他现在的入魔非但没有影响,反而更扣合了‘死到临头’的心境,干脆就是一重促进。

    不知不觉里,天sè渐渐沉黯,已是黄昏时分了,两军的厮杀仍未分出胜负,这个时候沙主大军的后营中,传出一阵阵悠长号角,包括白音在内所有沙民都能听得懂的号令,沙主在向白音征询:天黑罢斗,明早再战如何。

    其实不用征询,虽然是两阵对冲,但白音终归是守势,他们能够不让敌人靠近营地,可也无力彻底冲垮对方。很快,白音方面也回应号角,又过了片刻,两边大营同时响起清脆锣声,片刻前还在做殊死搏斗的战士,听到收兵号令,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厮杀,转身返回自家阵营。

    龙雀有杀xìng,但它的霸道来自恶战,不是滥杀无辜。当刀兵luàn战时会jī发它的凶xìng,不过所有人都疲惫罢手时,龙雀之威也会随之收敛。

    宋阳看了看手中早已卷刃的战刀,长长地一个呼吸后,目光又恢复清明,分辨了下方向,一路小跑着回家吃饭去了……

    战士们下去休息了,双方各自派人打扫战场,收敛大战中阵亡的尸首,而沙主那边还有古怪动作,一群工匠模样的沙民跑上前,在满是鲜血泥泞的战场上、选择距离双方阵营的中央位置忙忙碌碌,竟是在搭建一座华丽大帐,同时沙主那边派来信使,传信沙王:

    今天请白音好好休息,沙主以神灵之名发誓,绝不会趁夜偷袭;

    另外,明天黎明时份,请白音沙王到那座正在兴建的大帐中一叙,沙主把酒以待。

    ……

第七十六章 大喜

    齐尚嘬起嘴,口中‘啧啧,有声,甩着手走来走去,围着大伙绕圈子。

    被困在花海谷底这么久,憋疯一两个也不算奇怪,没人搭理他,由着他自己犯病………………可他从中午一直转到了黄昏时分,还没有停步的意思,阿伊果都被他绕晕了,实在不耐烦了,皱眉道:“啧啧啧,啧啧啧,娃喂鸡呢还是逗鸟呢?”

    齐尚停步,摆手:“我招呼泥鳅怪呢。”

    阿伊果没好气:“招呼它们做啥子?莫得娃想给怪物大王做女婿?”

    齐尚‘咳,了一声,得意笑道:“们都没注意吧?最近这段日子,泥鳅来探望咱们的次数越来越少,刚下来的时候,隔不了一时片刻就会钻出来几条看看咱,后来差不多一两个时辰才来两次,昨天整整一天,可就来过一条,今天就最清净了,干脆一条都没见到。”

    阿伊果还没明白他的意思,撇嘴道:“今天最清净?今天最不清宁了!转来转去比着泥鳅烦人多了,生怕老子不得闲咯。”

    看来对这场斗嘴胜券在握,所以齐尚一点不生气,继续笑道:“是摆弄虫蛇鼠蚁的行家,怎么连这都不懂,我问,南理的虫儿、蛇子,到了冬天都不冬眠么?”

    阿伊果一下子来了精神,气焰简直都要冲到裂谷之外去了:“我也问,南理有冬天咯?”

    齐尚一愣,他还真没想这事,不过并非人人都像阿伊果那么混不吝、为了斗嘴就罔顾重点,南荣从一旁插口,直切正题问他:“的意思,天气冷了,泥鳅都沉入淤泥开始休眠了?”

    齐尚立刻点头:“否则怎么不见它们出来活动?但要想确定,非得试试不可。”

    巴夏一跃而起,言简意赅:“我跟去!”

    被困此处不是大家爬不上去…而是泥鳅当他们是鱼卵宿主,不许他们离开。

    所以一定得等罗冠彻底恢复,才能带着大伙杀出重围。

    如果没有泥鳅的阻拦,大家随时都能离开此处…齐尚和巴夏这就去往裂谷边缘,先爬个试试,看泥鳅们是否还是一股脑钻出来。

    事情突然显出希望,一群年轻人谁又能耐得住性子,一窝蜂似的起身和七上八下一起去试,刚刚还和齐尚打嘴仗的阿伊果跑得最快,就只有罗冠最沉稳…留在原地未动……

    半个时辰之后,齐尚巴夏、婉和南荣四人又跑了回来,都是满眼喜色,齐尚远远地就对罗冠大声笑道:“给您老道喜,泥鳅们真的是冬眠去了,阿伊果和古已经上去了,都没受阻拦,咱们回来接您。”

    众人陆续离开裂谷…泥鳅真就没出来,所有人都心情大好,齐尚背负着罗冠…一边向上爬一边和他商量:“上去之后我是这么想的,马上联络我家在草原上的同门,您老身子不妥,谢门走狗会安排您先回燕子坪,其他人想回去的话也和您同路……”

    话没完,也不等大宗师什么,跟在他们身旁攀爬的婉立刻表态:“我不回去,谢家妹子和班老头都算是我朋友,好歹要找到她们。”着,她的目光忽地一暗…少有地叹了口气:“而且………宋阳死了,我回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和筱拂。”

    这个时候罗冠忽然笑了起来,摇头道:“宋阳的那份心,就不用担着了,不定他正在燕子坪给上香呢。”

    罗冠语出惊人,闻者齐齐大吃一惊…南荣右荃的表现最最夸张,手上一松险险就摔下去了,幸亏婉就在她旁边,一伸手抓住了她,巴夏则眉头大皱,对罗冠道:“不可能,我亲眼看宋阳入土。”

    “入土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死掉,即便死掉了也未必就不会再转活回来…宋阳本来就要经此一劫。”罗冠的回答云山雾罩。齐尚听得心里着急,叉催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老倒是清楚了。飞速更新”

    罗冠笑了下,懒得解释什么,只应了四个字:“问琥珀去。”

    齐尚没见过琥珀,但早就听过这位‘宋阳娘亲,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妖婆,听罗冠的意思,宋阳这次‘死而复生,怕是和她脱不开干系了。

    罗冠一行终于从裂谷脱困,爬上来天色已经漆黑一片………………此刻,燕子坪常春侯府一片寂静。

    从仆从到shi卫,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最近气氛异样,公主殿下又于昨晚负了重伤,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大声喧哗。

    捕趴在榻上,睁着眼睛目光空洞,望着地面。黄昏时分姐姐和大夫来过,给她伤口换过新药,姐姐喂着她喝了半碗粥,又帮她掖紧被角,重新退了出去。

    出乎意料的,捕的心思很平静,不烦、不乱。

    空的心,又怎么会乱。宋阳已死,捕心中空空如也。

    静静望着地面,过了不知多久,捕缓缓呼出一口气。对她而言,这世上从不缺少快乐,好吃的太多了,有趣的事情、有趣的人也太多了,一直以来她总是能自得其乐……可是现在她才突然发现,若他不再,所有所有的一切,真的是淡然无味。

    真的是淡然无味。

    任捕不哭、不闹、不伤心,早上发觉宋阳已死,到了晚上就再没了感觉。她只是,不想活了。

    生死大事,她甚至没有经过什么挣扎、没有感觉太多痛苦,连做出这个决定的过程都可以忽略不计。他死了,我也不活,仿佛最最顺理成章、仿佛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他不再黄泉路等我、不再奈何桥驻足,我便追到下一世吧………我总要去追上他的。

    没太多割舍不下的,父王权倾南理、母亲居乐于王府,捕不担心什么,唯独那个榕儿,她也喜欢宋阳。

    从公主新凉诈死、宋阳哭灵大闹王府那次,捕就知道了姐姐的心思,句心里话,她拉着姐姐一起嫁进来,她分给初榕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她自己的快乐………………从到大,只要是妹妹想要的东西,任初榕就一定会给;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只是捕无论如何舍不得把宋阳全部送出去…没办法,只好两个都嫁了。

    不过情爱事,所有人都一样:我喜欢一个人时,便绝不相信这世上还会有人比我更爱他。捕也不例外,她不觉得、不相信也不希望三姐会像自己这样,追着宋阳一起离开。

    以后榕儿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了,捕很担心…可这份担心还远不足以让她留下来,她以为只要过一段时间,三姐还是会高高兴兴的过活,为了证明这一重,捕强忍伤痛,拼命集中精神,在今天里第二次,问天。

    这次她问的是任初榕。

    ‘未卜先知,不能随便乱用…否则灾祸会降临到宋阳或者捕自己身上,可是现在…无所谓了。

    任初榕还守在门外。从秦锥到九,不知多少人来劝过她去休息一阵…公主交由旁人代为守候,她总是不肯,即便心力交瘁,她也不想去休息,只想守着妹妹,虽然隔着一层门户,但姐妹两个还是在一突然,就像今早一样,屋子里猛地又传出咕咚一声闷响。

    任初榕关心妹妹,闻声心里一惊…琢磨着‘不是又掉下来了吧”赶忙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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