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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策在外面对每个人都很好,彬彬有礼,举止大方,无论他的朋友或是同事,甚至上司,都对他评价极高,他简直是榜样,是中国好男人。
可他回到家就像换了一个人。
刘策不止一次的贬低她,他会反复不停的纠正她的小错误小毛病,比如碗筷的位置不对,比如衣服没洗干净。
凌琳时时刻刻感到紧张,小心再小心,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又惹他生气。
刘策永远不会为他自己的行为负责,谈恋爱时的迟到真是小问题就不提了。
婚后,刘策在外做错事受了气,经常回来辱骂她,对她大喊大叫,可怕的是事后他又变得温柔体贴,翻脸比翻书快。
刘策的控制欲也很强,他抱怨她没有用,没有经济收入,只能依靠他。
所以他认为她必须求着他,必须围着他转。他每天都会检查她的钱包,查看她的通话记录。
刘策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蚕食掉凌琳的自信和自尊,到最后,哪怕凌琳发现他出轨,也有心无力,听之任之了。
好不容易成为昔日男神的妻子,凌琳却度日如年,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再看这些眼角带春的小女生们,凌琳只觉得讽刺,她想自己当初是不是也是如此天真。
“切,斯文禽兽,”钟菲菲忽然在凌琳耳边不屑道。
凌琳一怔,是啊,这里还有一个明白的女孩,她一直不懂为什么钟菲菲讨厌刘策。于是她小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刘策?”
“有一次晚自习放学,我从后门走,路过一条背街的小巷,看见他正用力掐一只猫的脖子,表情狰狞冰冷,和平时的校草判若两人。你知道我喜欢小动物,这种虐待动物的人,怎么会是好人?”
凌琳神情恍惚,沉默了。
钟菲菲担忧的问,“大琳子,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就算这个世界男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他一个,我也不会喜欢他。”
钟菲菲被凌琳决绝的样子吓到了,“额,别激动别激动嘛,不喜欢他就好,我是听其他女生背后偷偷议论过你,她们说刘策好像喜欢你。”
“哦,是吗,”凌琳平静的说。
钟菲菲觉得凌琳的情绪好诡异,起起伏伏,像受了刺激似的。
“可是如果刘策真的喜欢你。。。。。。”
“关我屁事。”
这下钟菲菲不仅相信凌琳不喜欢刘策,还怀疑两人之间是不是有深仇大恨。
“凌琳,凌琳,”班长徐荣忽然叫她,“吴老师叫你对大家说两句。”
不知何什么时候,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她这里,凌琳看见吴建军笑容满面的望着她,刘策也在看她。
那温柔的眼神,她太熟悉了,熟悉到作呕。她冷冷的转过头,漠然以对。
刘策疑惑,他知道自己的魅力对女孩无往不利,为什么她视若无睹?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凌琳站起来,走到老师那一桌,朝各位老师鞠躬,深深的鞠躬,老师们都没想到她会行这么郑重的大礼,纷纷心生感动。
接着她面对所有人说,
“说实话,对我而言,高中三年的生活如同炼狱。那些枯燥乏味的课本、永远写不完的试卷、争分夺秒的复习。。。。。。似乎都是不堪回首的记忆。没办法,我真的很讨厌考试,而且我也不聪明。
但更让我难以忘怀的是教室里的欢笑、好朋友的鼓励、操场上的打闹、激情高涨的干劲、老师的孜孜教诲。。。。。。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会遇到千千万万的人与事,可我相信在将来,当我们蓦然回首,会发觉最割舍不掉的依然是高中时代的同窗情谊。”
一直到凌琳坐回座位,整个大厅还是静谧无声的,许多同学都陷入沉思,有些泪点低的女同学眼睛红了。吴建军和其他老师们也久久无法回神。
若干年后,当他们只能仰视那个光芒万丈的女人时,每个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她今天这番话,没有发人深省的大道理,却饱含了一个女孩的情真意切。
吃饭时,不少同学专门过来向凌琳敬酒。
凌琳的酒量遗传自她父亲,可以喝一斤白酒。同学聚会的啤酒,她自然来者不拒,虽然不醉,但有点上脸,几杯下肚,她的脸颊像抹了胭脂,嫣红惹眼,眉眼之间,竟有几分美态。不少男同学悄悄看她。
尿意袭来,凌琳对钟菲菲说,“我去一下厕所。”
钟菲菲打趣她,“去吧去吧,别掉厕所里哈。”
另一桌,一直在注意凌琳的刘策见状,起身跟上去。
凌琳上完厕所,到洗手池洗了把脸,擦着手往外走。一出去就看见站在外面的刘策,她当做没看见,目不斜视的继续走。
被忽略成空气的刘策不甘心,叫她,“凌琳,我有话跟你说。”
“你脑子有病吧,有什么话在女厕所门口说。”
她不留余地的讥讽,愣是把刘策的话堵在嗓子眼。
人人追捧的他,何曾受到这样的侮辱?他明明已经生气了,还强装笑脸说,“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喝多少我心理清楚,你管得着吗?”
凌琳给了刘策一个白眼,转身就走。刘策恼羞成怒,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没想到凌琳下一秒放声尖叫,“来人啊,来人啊,有人耍流氓了。”
刘策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放手,而是去捂住她的嘴,不等他动作,隔壁男厕所有男生闻声跑出来,见到拉拉扯扯的两个第一名,一下子惊到了。
“刘策,凌琳,你们在干什么。。。。。。”
刘策总算松开凌琳,若无其事的笑着说,
“凌琳对我有些误会。”
凌琳不屑解释,也不想在这儿跟刘策浪费时间,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走后没多久,汪雪曼从女厕所出来,看到刘策,故作惊讶,马上又娇羞的低下头,“刘策,你怎么在这里?”
刘策皱眉,“你是?”
他对理科班的人不全认识,汪雪曼不是美女,成绩不拔尖,他毫无印象。
“我叫汪雪曼。”
“哦。”
刘策心里烦得很,没心情应付这个丑女。
汪雪曼见他要走,眼睛一闭,豁出去,“刘策,我从高一起就喜欢你了。”
刘策停下步子,低头看了看她的拽住他衣摆的手。
凌琳回到座位,钟菲菲问她,“怎么去了这么久?”
“遇到一只老鼠。”
钟菲菲嫌恶,“咦,我吃不下去了。”
凌琳笑,“你不吃我吃。”
“对了,你的小灵通刚才响了半天,”钟菲菲指着凌琳放在桌上的电话说。
“是我妈妈吧。”
凌琳拿起来一看,
来电没有显示名字,是个陌生号码,号码数字也很奇怪。
“这是谁?”
钟菲菲靠近看,“是不是打错了。”
“我还是打过去看看吧。”
“当心是诈骗电话,”钟菲菲提醒她。
凌琳说,“我穷得叮当响,没几个钱可骗的。”
她回拨电话,接通后响了三四声,
“hello。”
即使大厅环境噪杂,凌琳还是瞬间分辨出这个声音,属于那个独一无二的小男孩。
自上次与关仰天分开后,凌琳等他的电话,等了二十多天,刷新了她等待的新纪录。
凌琳安慰自己,兴许关仰天有事,兴许他回美国了,兴许。。。。。。
她想了一堆理由,连她自己也不信,再忙,打个电话的时间总有吧。
她真的是打从心底佩服这个孩子,相信他。
可除了他的名字,凌琳对她一无所知,梁阳市那么大,她上哪去找他?她清楚,关仰天与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小少爷帮她只是一时兴起,玩够了就把她忘了。
“凌琳,是你吗?”
似乎是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关仰天的声音变得很轻,他第一次叫凌琳的名字,那么清澈,那么平和,那么自然而然,没有一点目无尊长的感觉。
“对,是我,”凌琳叹息,她还是无法拒绝这个孩子。
“非常抱歉,过了这么久才联系你。电脑我装好了,你现在有时间吗?”
第十章()
现在?
凌琳望了一圈闹得正欢腾的同学们。
“我有时间。”
“告诉我你的地址,我去找你。”
“还是改天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孩子出门不安全。”
“你。。。是不是有约会?”
这真是一个让凌琳猝不及防的问题,她怔忡,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是,我在参加同学聚会。”
“八点半了,可以结束了。”
凌琳:。。。。。。
“告诉我你的地址,”关仰天再问了一遍,小小年纪说起话来已然大气而有魄力,让人不得不服从。
“银光广场。。。。。。”凌琳不由自主的就告诉他了,她也纳闷,自己这么听一个孩子的话算什么事呀。
凌琳和关仰天最后约好在银光广场的喷泉前见面。
关仰天说他二十分钟内能到,凌琳看了看时间,从福锦酒楼走到喷泉还要十分钟,于是她对钟菲菲说,
“我得先走一步。”
“大晚上的,是谁打电话烦你?”
钟菲菲不太愿意凌琳走,她爸爸待会儿开车来接她,她本来打算让她爸顺便送凌琳回家的。
凌琳含糊的说,“一个弟弟有事找我。”
钟菲菲诧异,“弟弟?你不是独生女吗?哪来的弟弟?”钟菲菲也不是很清楚凌琳的家庭情况。
“额,朋友的弟弟。”
钟菲菲更奇怪,“你朋友的弟弟不去找你朋友,找你干嘛?”
凌琳无法解释她和关仰天的关系,“我快来不及了,以后再跟你细说。”
凌琳没有带包,利索的走人,顺手把手机装进裤兜。其他同学和老师都在互相聊着天,谁也没注意到她的悄然离开。
银光广场正中心是一个音乐喷泉,仿欧式的设计,正圆形,四个角上有四只张着嘴巴的狮子,中间托着一张圆盘,喷泉从狮子嘴巴里喷出水柱,反弹在圆盘上。
每晚八点到十点,喷泉周围便成为广场舞大妈们的地盘。
还没走到,凌琳就听见《最炫民族风》那豪迈的歌声。
这个时候,《最炫民族风》刚发行不久,正火速席卷大江南北,广受中老年人的欢迎,成为广场舞的专门曲目。
几十个大妈奶奶们,就在这小广场上,伴着旋律,扭动、跳跃。
凌琳跟着调子哼了起来,她也挺喜欢这首歌的,喜欢它琅琅上口的歌词,喜欢它欢快的节奏。没办法,她是小市民,格调不高,爱好也三俗。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黑油黑油。。。。。”凌琳唱几句就忘词了,摇头晃脑,黑油个不停。
关仰天从出租车上下来,走向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的广场,他的视线在人群里逡巡,很快就发现手舞足蹈的凌琳。
她站在最后一排,顿足踏地,两手挥舞,身体和着节奏左右摇摆。
《最炫民族风》是越听越上瘾的那种歌,凌琳每次唱了就停不下来。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她不经意的转过头,就看见不远处的小男孩,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朝他招手,大大的眼睛里仿佛流光溢彩。
真的就像最美的云彩,
关仰天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凌琳朝他小跑过来,她的酒气还没散去,脸蛋红扑扑的,关仰天敏感的闻到了酒精的味道,轻蹙眉。
“你喝酒了?”
“是啊,大家在一起开心,喝了几杯啤酒,”凌琳不以为意,“这么晚你父母还真放心让你出门啊。”
“他们现在都在美国,事实上,没人知道我今晚在这里。”
也就是说他是偷溜出来的?
凌琳咋舌,“你不是有什么生活助理吗,还有司机呢?”
“他们和我之间只是金钱约束,我要去哪里,是我的事。”
这话听起来任性又似乎很有道理。
“可是。。。。。。”
“没有可是,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凌琳:。。。。。。
“这是那台笔记本电脑?”凌琳指着关仰天手上的黑色提包。
关仰天顺势把它交给她,“对,已经可以使用了。”
电脑比凌琳想象中要轻一点,除去等了二十多天的郁闷,凌琳还是很感激关仰天的,“那个,你要不要吃宵夜?我请你。”
小男孩淡淡的说,“我从不在晚上吃东西。”
凌琳尴尬了。
“但如果是你请我,我愿意吃一点。”
凌琳:。。。。。。。
她无可奈何,他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凌琳知道旁边的小吃街有一家烧烤大排档味道很好,以前她和钟菲菲经常来,她大二时这条街被强制拆掉了。
凌琳带着关仰天往小巷里走,随处可见小摊贩推着流动车,卖粥卖炒饭卖冷饮,有铺面的店家则把桌椅都摆出来,占住路,路面和墙壁长期被烟熏火燎,又黑又暗,有些乌烟瘴气的,天气热,大家都坐在外面吃,豪放的男人直接打赤膊,大口喝酒,大声聊天,很粗俗。
关仰天饶有兴趣的打量这一切,没有露出任何厌恶鄙视的神情,似乎并不在意这个脏乱差的地方。
那家烧烤排档,外面已经坐满了人。
凌琳和关仰天只能坐在室内,油腻的桌上放着一张简陋的菜单。凌琳把菜单推到关仰天面前,
“你先点吧,喜欢吃什么点什么。”
关仰天看了一遍菜单,说,“菠菜。”
“只要菠菜?”
“嗯。”
“不来点肉吗?牛肉羊肉什么的,还有鸡翅排骨。”
“我从不吃羊肉和猪肉。”
“蔬菜呢?土豆、韭菜、茄子?”
小男孩摇头,
“平时我只吃菠菜、花椰菜和芹菜。”
好挑食的孩子。
他是凌琳遇见的所有人中,嘴巴最刁的。
凌琳思来想去,点了五串牛肉,两串翅中,四串菠菜,还要了两瓶矿泉水。她本来是想要王老吉的,结果关仰天说他不喝奇怪的饮料。
等烧烤上上来,凌厉才明白,这孩子对吃的要求不是挑剔,而是苛刻。
他吃牛肉,但不吃全熟的牛肉。
他只吃鸡胸肉,鸡的其他部分,他是不沾的。
凌琳好说歹说,他才吃了一串牛肉。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看着凌琳期待的目光,关仰天即使不喜欢这个味道,也点头嗯了声。
总算得到他的认可了,凌琳感叹养一个少爷好累。
关仰天的餐桌礼仪是极好的,哪怕拿着烧烤竹签动作也很优雅,不似旁人边说话边吃东西,他很安静,小口小口的吃,无论哪里沾到一点油,立马用餐巾纸擦干净。
这个男孩如此精致、讲究,浑身的贵气,的确和这种地方格格不入。
“这二十多天你干什么去了?”
凌琳问这个问题纯粹是好奇,绝没有追究的意思。但她不知道面前的孩子思想比她复杂得多,容易“想太多”。
关仰天放下食物,擦了擦手,坐直,很认真的解释,“我回家了,昨天才到梁阳。”
家应该是指在美国的家吧。
还真是回美国了啊,凌琳没想到被自己猜中了。而且刚到顾不上休息就马不停蹄的来为她送电脑,凌琳还是有点感动的,不枉费她相信这个孩子。
“那你以后是不是还要回去?”
“这次回来,我不会再走了。”
凌琳惊诧的看着关仰天,大排档室内光线不好,昏暗的很,映衬着孩子的眼睛格外的幽深。
“你父母也同意吗?”
“不同意。”
凌琳:。。。。。。
她已经糊涂了。
“我母亲和我为此产生了一些争执,她不愿长留中国,我不得不答应她提出的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我必须在她指定的学校学习,第二,十八岁后,我必须回美国。。。。。。”
“第三呢?”
关仰天闭口不言,凌琳猜应该涉及他的**,不追问。
“你父亲呢?”
“五年前,他和我母亲离婚,没有争取到我的抚养权。”
关仰天语气很平静。
原来他也是单亲家庭,凌琳内心与这个孩子仿佛有了共鸣,她扬起笑,“真巧,我父母也离婚了,在我六岁的时候,我也跟着我妈妈。”
凌琳忽然懊恼的说,
“哎呀,我应该请你吃大餐的,庆祝你能留在这里。”
“下次我来请你,”关仰天说。
“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一个孩子请客。”
凌琳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怎么触到关仰天的玻璃心,这孩子脸又沉下来,他冷哼,
“你比我大不了多少。”
凌琳笑,“你还不服气是不是?我今年十九岁,刚参加完高考,九月份就要读大学了。你才多大?”
关仰天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年龄难以启齿,
“十二岁。”
“哈哈哈,”凌琳笑的不停,不就是一个小屁孩嘛,无论怎么装成熟,也装不成大人。
关仰天恼羞成怒,“我总会长大的,你等着吧。”
他太可爱,太好玩了。
凌琳忍笑,“好,我等着你长大。”
话音一落,关仰天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神高深莫测,“这是你说的,我记住了,你不准反悔。”
此时的凌琳什么不懂,拍拍胸脯说,“没问题,我说话一向一言九鼎。”
关仰天的心情变得很好,不仅菠菜吃完所有菠菜,还吃了两串牛肉。
凌琳就把剩下的鸡翅都啃了,咳,她的动作自然是不雅的,在一个孩子面前,她懒得管形象,满嘴都是油,下巴上还沾了葱,简直不忍直视。
关仰天的目光却大多数时候都停留在她脸上,眼里有些许笑意。
“你大学读什么专业?”他问她。
凌琳还在啃鸡翅,含糊不清的回答,“计算机,计算机科学与技术。”
关仰天很意外。
她突然想起什么,用餐巾把嘴巴一擦,接着说,“我是因为你才报这个专业的,我觉得你好厉害,比我小这么多,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