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行。”
凌琳又说,“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或者我帮你叫辆出租车。”
上次关仰天走到太快,她还来不及想这茬。毕竟这么漂亮,又似乎是有钱人家的小男孩,独自在外面逛还是挺危险的。
“不用,我的生活助理已经到了。”
生活助理?
原谅凌琳浅薄的见识,前世今生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再见。”
关仰天道别,朝马路另一头走去,凌琳这才看见那个路口停着一辆黑色汽车,哪怕车身再低调,也掩盖不住它的贵气。
关仰天走到车前,一个穿黑色衬衣的男青年从副驾驶座出来,替他打开后座的门,恭敬的用手背衬着车沿,等他坐上车,男青年才回到前座。车启动,很快不见踪影。
她这是看到“霸道总裁”的童年版了吗?
凌琳目瞪口呆。
这孩子还没车高,搞这么夸张真的合适吗?
可怜见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的接班人,始终保持着小老百姓的平和心态,不仇富,不厌世,不怨天尤人。结果她现在却亲眼见识到资本主义的万恶与腐朽,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凌琳拎着一堆东西,困难重重的挤进地铁,又困难重重的挤出来,大汗淋漓的到家,一进门,她妈就问她,
“今天电脑买好了吧?”
上次没买成,凌琳跟她妈说是因为没挑到合适的,今天继续去挑。
凌琳打马虎眼说,“我还想再去看看。”
“又没买到?那你手上提着的是什么?”郭雪芳狐疑的看着她。
“日用品,是日用品。”
凌琳边说边往卧室撤,飞快的关上门,将东西搁在地板上,伸手把脸上的汗一抹,长长舒了口气。
要是她妈知道她听信的一个小学生的话,花了四千块钱,买了一堆不知所谓的东西,肯定要大发雷霆,骂她蠢驴。
她对着这些东西犯难,除了那台可以开机的二手笔记本,其他的,对她而言跟废品没区别。
第二天是星期六。
上午凌琳正在收拾阳台,小灵通响了。
来电的是她的高中同学,也是她最好的朋友,钟菲菲。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钟菲菲和凌琳一样都是没心没肺的人。
凌琳学理,钟菲菲学文,在不同的班级,隔得远,本来毫无交集。
有一次老师换课,两个班同时上体育课,凌琳打羽毛球,光顾着看球,没注意墙面,一个球拍打过去,正好打在钟菲菲的肩上,钟菲菲当场嚎叫起来。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凌琳送钟菲菲去医务室,又给她买药,天天跑到她教室去看她,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朋友。
“大琳子,今天有空吗?出来玩呗。”
听筒里传来钟菲菲豪爽的大嗓门。
别看钟菲菲名字挺小女人,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汉子,174的大个子,长得有点壮,常常自嘲自己是一堵墙。
“好呀好呀,玩什么?”凌琳声音里有一丝激动。
“不就是压压马路,喝喝奶茶,好不容易高考完了,出来放个风。”
“行啊。”
“那说好了,十一点钟在银光广场见。”
现在已经十点了,挂了电话,凌琳连忙去换衣服。
“妈,我出去找菲菲了,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啊。”
“去吧,别回来太晚。”
“好嘞。”
银光广场是凌琳家附近比较大型的一个购物区,有许多平价服装小店,还有一条街都是各种美食餐厅。
这里是凌琳她们这种穷学生最喜欢光顾的地方。
大老远的,凌琳就看到了钟菲菲。
钟菲菲喜欢穿黑色t恤,她说黑色显瘦,她只穿长裤子,一年四季无论天气再热也穿,她说自己腿粗,露出来不好看。
因此黑t恤和牛仔裤是她的标配。
钟菲菲本想冲凌琳招手,忽然听见她饱含深情的叫她,
“菲菲,好久不见。”
然后她被凌琳抱住了。
她傻眼,随即嫌恶的推开凌琳,“你神经啊,莫名其妙抱什么抱,娘不娘。”
凌琳看着她,目光热切,
“我本来就是母的,当然娘了。”
钟菲菲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不知道凌琳已经两年多没见过她。
钟菲菲高考成绩不理想,考入同市一所二本大学,学习历史专业,她深知自己的专业不好找工作,因此在大学里发奋读书,研究生考进梁阳大学历史系,直到凌琳重生前,她还在读研。
凌琳和钟菲菲的友谊在大学时变淡了,因为钟菲菲是唯一一个始终反对她和刘策在一起的人。
可悲的是当时凌琳处在热恋期,对刘策执迷不悟,错把钟菲菲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主动疏远她。
“菲菲,对不起,是我错了,”凌琳忽然说。
“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钟菲菲莫名其妙,伸手去摸凌琳的脸,“没发烧,难道是脑子里头出问题了?”
凌琳扑哧笑起来,她可不就是脑子里头出了问题。”
人不变,芯儿却换成七年以后的她。
七年的时间,足够凌琳看透很多东西,也明白什么人才是最值得她珍惜的。
“我觉得你今天从头到脚都透着股诡异,是不是因为高考?别为了成绩,魔障了啊,”钟菲菲言语间很担心她心理出问题。
这下凌琳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为什么钟菲菲和她妈都对她高考成绩不做指望?难道她就那么差劲吗?(t_t)好歹给她点信心吧。
“我一点也不在意,高考毕竟只是人生中一道小小的坎,对比生命的漫长和丰富多彩,真的微不足道,将来机会多得是。”
凌琳这话其实是在安慰钟菲菲。
当年钟菲菲得知自己的高考分数后,嚎啕大哭的样子,凌琳至今记得,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她哭。
“哎哟,你还能讲出这种话,”钟菲菲怪笑,“看来这段时间心灵鸡汤看了不少嘛。”
凌琳嘿嘿笑,
“反正不要那么纠结成绩,什么坏事都会过去的,好事终将来临。”
“停,你够了啊,文绉绉的,”钟菲菲一脸受不了她,“你到底是来跟我讲大道理的,还是来玩的?”
“玩,肯定是玩啊。”
凌琳豪迈的把手往钟菲菲肩上一搭,她比钟菲菲矮十公分,做这个动作,就跟拖在钟菲菲身上似的。
钟菲菲笑着也搂住她。
两个女孩都是俏皮清爽的短发,简单干净的t恤牛仔裤,隐入人群里都不显眼,可是她们脸上的笑容,却那么的青春飞扬,像初升的太阳,明亮温暖,充满希望。
凌琳和钟菲菲先去dq吃冰淇淋,两人大聊特聊,多是钟菲菲在手舞足蹈的说,说高中同学老师的八卦,说最近又看了什么小说偶像剧,说对未来大学生活的期盼,而凌琳听得很认真,笑得也很快乐。
“噢,对了,听说等成绩公布出来之后,我们班要和你们班一起搞一场聚会。”
凌琳一怔。
前世刘策就是在这场聚会上,对她表白的。
他们这届分别只有一个理科实验班,一个文科实验班,凌琳在理科实验班,而刘策和钟菲菲都在文科实验班,是同班同学。
刘策是学校里男神级人物,文科实验班班长,长得帅,性格好,成绩好,体育好,写了一手好字,作文更是出类拔萃,每一篇都是范文。他是许多情窦初开的女孩的暗恋对象。
凌琳也不例外。
但她是一个在旁人眼中死读书笨读书的书呆子,长得不美,也不是那种特别外向,会来事的人,刘策怎么可能看得上她,所以她也只是暗暗有好感而已,甚至不曾告诉过钟菲菲自己的小心思。
因此当刘策突然说喜欢她,凌琳第一反应是震惊不敢置信的,她平时只敢远远偷望刘策,连话都不曾跟他说过一句。
他怎么会喜欢她呢?
第六章()
时间很快到了星期一,凌琳拎着大包小包又来到电脑城,依旧是提前到了。
这次她没有看见关仰天,找了一个街角站着等人。
她旁边站了一个年轻女人,估计也是等人,不停的看表,东张西望,神情不耐。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男人小跑过来。
女人埋怨他,“你怎么才来。”
男人急忙解释,“路上堵车。”
“你就不知道早出发几分钟,”女人又怒又委屈的样子。“上次也是,也让我在这儿傻等。既然做不到,就不要约在这么远的地方。”
“我错了,老婆,我错了。”
男人一把搂住她,各种劝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两人就在凌琳跟前秀恩爱,凌琳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俩,她心坏的猜测这个男人是不是跟刘策一样,下次还是会迟到。
估摸着是她目光太灼热,这对情侣终于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看客,尴尬的看了凌琳一眼,往路另一头走。
他们一走,凌琳的视野开阔了,抬眼笑着,却蓦然与一道沉静的视线对上。
关仰天就站在情侣后方,面向她,望着她,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
这一刹那,街道上的喧哗声,和情侣的打闹声似乎都远离她而去,她眼里只有小男孩那双漂亮的眼睛,而他眼睛里正倒映着她的影子。
她心里头涌起一种说不上来的酸酸涨涨的感觉,她竟觉得自己和关仰天有点像那对情侣,也是一次两次的约在这个地方,像正经八百的约会。
老天爷,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还只是个小孩子。
肯定是因为刘策给她的阴影,她才出现奇奇怪怪的臆想。
凌琳不自然的对小男孩笑,“嘿,关仰天,你来的好早。”
关仰天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你比我更早。”
他今天背了一个黑色背包,鼓鼓囊囊的。
“那个,我们今天去哪里?还去电脑城买东西吗?”凌琳问。
关仰天说,“找个有桌子的地方。”
于是凌琳带关仰天来到星巴克。
凌琳不怎么喜欢喝咖啡,屈指可数的几次去星巴克都是刘策要求的。如果不是因为顾及关仰天那似乎很壕的身份,她更想带他去肯德基,至少还能吃点肉。
凌琳站在柜台前,低头问关仰天,“你要喝什么?”
“,thanks。(美式咖啡,两倍浓缩,谢谢)”
凌琳:。。。。。。
这孩子的英文地道流利又语速极快。她愣是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除了那个thanks以外。
经验丰富的服务员当然知道关仰天的意思,很快下了单,
“这位小姐,请问您要喝什么?”
“额,焦糖玛奇朵吧。”
她每次都点这个,因为不苦够甜。
闻言,服务员特意看了凌琳和关仰天一眼,这对姐弟的口味相差太大了,长得也是天差地别。弟弟漂亮的像洋娃娃,姐姐。。。。。。就是个一般人吧。
落座,凌琳说,“你英文说到真好。”不像她,学了十几年哑巴英语,只会考试,不会说。
“你父母是不是从小就注重培养你的语言?”
关仰天没有说话,在凌琳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时候,他却开了口,“我在伦敦出生,五岁随父母搬到纽约,两个月前回到中国。”
凌琳汗颜,她应该夸他中文说的好才对,
她一紧张又多嘴问,“你回来是为了葬礼吗?”
“是,我外祖父临终前要求我母亲把他葬在他的故乡。”
也就是说那天她看到的那个穿黑连衣裙的女人是他妈妈,又年轻又有气质,显然关仰天的美貌遗传自她。
“好巧,我爷爷也是那天的葬礼,拜香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
关仰天并告诉她,他也看见了她。
凌琳起身去拿咖啡,再回来就看到小男孩正在摆弄那台二手笔记本,他的黑色背包也放在桌上,拉链打开,里面装了一堆工具。
关仰天正在用螺丝刀撬开笔记本后面的挡板,露出一些线和芯片版。
凌琳脑中忽然晃过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你该不会要重新组装这台笔记本吧?”
关仰天点了点头。
凌琳大吃一惊,很多人比如她,连电脑用的都不利索,何谈从里到外拼装?这种高难度的事情简直是她无法想象的。
而且他还只有这么小一点。
凌琳并不怀疑关仰天有这个能力,她直觉他一定能办到。
她把咖啡放在一边,凑过去看。
“虽然这是一台2002年的报废电脑,但它的屏幕和外壳由日本厂家精制,放在现在也是很高质量的产品,甚至超过某些新机。”
没想到关仰天主动对凌琳解释他选择这台二手笔记本的原因。
她不由好奇问他,“你怎么知道的?2002年你才多大。”
关仰天抬起头瞥了她一眼,
“爱好不分年龄时间。”
凌琳笑起来,“把电脑当爱好的人多得很,可是他们大多只是用它来玩游戏。”
“因此上帝以此来区分众人。”
“你是想说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吗?”
“难道不是?”关仰天一本正经的反问。
凌琳知道这孩子不是自恋或是自负,他只是单纯的称述一个事实。
凌琳不再打扰他,专心看他做事。
关仰天首先安装的是电脑中最重要的部分,cpu。
凌琳看着他小心的用镊子将一个插座右侧的杠杆拉起上推到垂直的位置,取出一大块金绿色的芯片,她猜那就是cpu,然后他再换上他们买的新cpu。
接下来是其他部件。她开始眼花缭乱,关仰天不停的从他的黑色背包里拿出新工具,电动螺丝刀、手动钻孔器、热风枪,甚至还有吸锡器。
她已经完全惊呆了。
他的包是百宝箱吗?
凌琳拿起吸锡器看,她没见过这个东西,像一支笔,顶头很尖锐。
“这是什么?”
“拆卸焊盘电子元件,我想把笔记本原本的2g显卡换成4g,必须先弄干净电路板上的引脚,再重新焊接上去。”
凌琳感叹这孩子的动手能力简直神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
她膜拜。
时间慢慢的走过,星巴克里的客人换了一拨又一波,只有凌琳和关仰天依然坐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
小男孩聚精会神的拆拆装装,这些复杂的配件芯片在他手中简单轻松的像积木玩具。
凌琳手衬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脸上始终有暖暖的笑容。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洒在两人身上,柔化了他们的脸庞。
服务员不止一次朝他们投去目光。如果先前他还怀疑两人的关系,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他想应该只有亲姐弟之间的相处才会让人看起来如此舒服。
关仰天最后先把电池对准接口轻轻的推进去,再将两侧的锁扣关上,用螺丝刀拧紧。
凌琳惊喜的问,“装好了吗?”
“还差一些程序。”
关仰天裤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他蹙眉,今天已经超时了。
“笔记本我带回去继续做,下次再拿过来。”
“下次?什么时候,明天还是后天?还是在这个地方吗?”凌琳问。
关仰天却沉默了几秒,他拿出手机说,
“抱歉,我不能确定,你的电话是多少?我到时给你打电话。”
凌琳注意到这孩子的手机是诺基亚曾经的顶级机王,3g、全触屏、高像素,在这个智能手机尚未普及的时候,拥有这样一款手机很拉风。
凌琳报上自己小灵通的号码,她还没有手机,小灵通只用来跟亲人老师同学沟通。
关仰天刚存好凌琳的号码,他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他接听电话,
“,i’llgo。(知道了,我马上走)”他的声音比之前冷了好几度。
这次凌琳听懂了,他得走了。
关仰天把东西都装进他的背包里,包括凌琳的笔记本电脑。
他对她说,“下次见。”
“下次见。”
凌琳看着关仰天走出星巴克,那辆黑色汽车就停在外面。透过玻璃,她看见上次见过的男青年想帮他拿背包,但被他拒绝。两人上车,很快离开。
凌琳望着桌上残留的金属片和电线,无奈的笑笑,拿起凉了的焦糖玛奇朵一口气喝完,满嘴甜腻。
第七章()
6月25日是高考查分的日子。
凌琳心里有数,不担心。
但她妈就不同了,从前一天开始,她妈明显话多了起来,心中忐忑,坐立不安,绝口不提成绩,却把她从小到大的糗事数落一通。
“你走路就没长过眼睛,你四五岁那会儿偷偷去单位找我,凉鞋踩到一团沥青,小脚黑的哟,洗都洗不干净。”
“妈。。。。。。不要再说了,”凌琳真的不想回忆这些丢脸的事情。
可是她妈非要说,
“还有一次,你小学三年级放学,踩到狗屎的事还记得吧?”
凌琳:。。。。。。
郭雪芳边笑边说,“满屋子臭死了,又废了一双鞋。”
凌琳灵机一动,问,“妈,你现在是不是很紧张。”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郭雪芳面色不太自然。
凌琳偷笑,她妈明明心里急了不行,却要面子,不想让她知道。
“你就承认吧,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忐忑不安?是不是特别怕我考砸了?”
郭雪芳羞恼的轻拍她的脑袋,
“臭丫头,成绩还没出来就开始得意。”
“因为我这次又踩到了狗屎。”
郭雪芳下意识去看她的拖鞋,以为她真踩狗屎了,嫌恶道,“快脱下来,去洗鞋。”
凌琳摇头,神秘一笑,“此狗屎非彼狗屎,你就等着吧。”
听完电话里的语音报读,郭雪芳的神色还维持在震惊的状态。
一旁的凌琳忍笑忍的很辛苦。
她前世自己也只顾着震惊去了,都没注意到她妈的表情这么好玩。
“妈,怎么了?我没考好吗?”凌琳故意问。
她妈慢慢转过头看着她,愣愣的说,“我可能查错了,”说完,又疑惑的低喃,“我听到的是你的名字啊,难道我耳朵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