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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延绵的号角声从己方阵中响起,胡济缓缓抬头,略微惊异的扫视对面的山贼——他们身披葛衣、斜挽发髻、手持短刀、锄头和鱼叉,五千人列成了一个稀稀疏疏的队列。
但只是短暂的惊异,胡济就露出哂笑,山贼居然没有逃跑而是要在这什邡城下和自己一决雌雄!甚好,就在这里毕其功于一役,将其一网打尽,也省却了进山追捕残匪的功夫。
事实上,这伙山贼做的远出乎胡济的预料,只见对面山贼头领在其阵前大喊大叫一番,然后大股的山贼就像泄了堤的洪水朝官军涌来,一边冲锋,似乎他们还一边喊着:“无富贵,毋宁死!”
“贼子敢尔!”胡济好气,没想到一群乌合之众的山贼竟然敢向训练有素的官军发起冲锋,瞧起蜂涌而上的阵势……还是全军出击!
“竟然尔等存心找死,那某就陪你们玩玩!”胡济按剑身处军队中心,淡淡下令道:“弓弩后撤,武卒向前接应弓弩!”胡济将弓弩部队置于军队前列,本意是贼众没有甲胄、盾牌,可以用远程的箭矢大量射杀贼匪。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官军阵前,身披轻甲、手持弩机弓箭的虎步营步卒潮水般退去,一大群身披铁甲、头戴铁盔、手持盾戟的武卒已经踏着整齐的步伐转换成前军。
所谓武卒,也就是重甲步兵。
“汉军,威武!”伴随一声整齐划一的号子声,武卒以盾凿地,将戟架于盾上,列好阵势、严阵以待。
王山倚在城墙垛口,望着城下不远处这奇特的一幕,山贼和官军列阵厮杀,并且是山贼进宫,官军防守。王山感觉自己脑子好像有点不够用了。
什邡城下,贼众们喊着口号决死冲锋,不到片刻功夫已经和官军阵列兜头相撞,两方人马阵前立刻人仰马翻!
第十七章 广汉事变(六)()
张慕力大,双手擎着腰刀便带人冲进官军阵中,挥刀一计横扫,挡在面前的十几名官军武卒所持长戟全部折断当场!
一名官军屯长自恃力大,一边挥戟直取张慕,一边叫喝道:“贼子!受死吧!”
张慕握刀挑开直刺而来的戟锋,奋勇向前,一刀猛划在官军屯长甲胄薄弱的颈间,血光迸溅,屯长手中的长戟“砰”的声滑落地上,无力的身躯直挺挺往后栽去。
“啊!!”张慕仰天长啸一声,再次舞动腰刀疯狂突进,颇有几分一往无前的架势。
张慕身后,慎登、伍左率领一众老贼紧紧相从,这些一直追随张慕的老贼凝聚成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下就锲进了官军前阵。
“胡校尉,贼人冲杀上来了!”虎步左营的军司马瞧见张慕贼众气势汹汹的涌上来,立马冲胡济喝道。
望见张慕率人一窝蜂地扑上来,胡济嘴角不由浮起一丝淡淡的不屑,嘲弄道:“张慕,山贼,终究只是个逞凶斗狠的匹夫!”
“传我军令:武卒方阵中部武卒徐徐后撤,放开一道口子,让山贼一头扎进来!”嘲弄完,胡济又按剑下令。
“胡校尉,不妥!这时下令中间的武卒后撤,整个武卒方阵就不复存在了呀!”听闻胡济下令后撤,军司马立刻劝阻。
胡济看了眼自己的军司马,明白他的意思,此时下令中部武卒后撤,整个武卒方阵的完整性必然被破坏。而且两军交战,最忌惮临时撤军,因为作战讲究一鼓作气,临时的撤退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变成全军的溃败。
那对一支军队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可胡济对他的士兵有信心,喝斥军司马道:“休得多言,执行命令!”
“诺!”军司马无奈,只得冲胡济一抱拳,下去发布命令。
片刻之后,武卒方阵的左右两部纹丝不动,中间部分却向内凹陷,他们持盾架戟,慢慢后撤。整个撤退过程中队形紧密,防护得当,没有丝毫慌乱的迹象,俨然是一支精锐之师的表现。
张慕带着众匪短兵厮杀,初时杀到武卒方阵面前时犹如掉入泥潭,挣扎费劲、动弹不得,每进一步都很困难。可忽悠之间,前方的重装武卒开始退却,让出了前方的大片空间,让张慕一众有种斩脱束缚、豁然开朗的感觉。
张慕握挥舞腰刀,浑身是血,但满脸激动之色,只听他高喊道:“弟兄们,官军胆怯了!杀呀,杀出一条血路!无富贵,毋宁死!”
目睹官军中部武卒退却,尾随张慕身后的山贼顿时山呼海啸般欢呼起来:“无富贵,毋宁死!”
而官军这边……
瞧见张慕之众只顾着向前突杀,已步入武卒方阵的三面合围之中,胡济忍不住再次哂笑——贼子已进入瓮中,无路可逃了!
胡济再次下令:“命令武卒左右两翼汇合包围贼众,弓弩部队持短剑、轻兵持环首刀从外围投入战斗!”
“锵”一声胡济拔出配剑,冷冽的表情跃然脸上,将配剑遥指前方酣战正欢的山贼,冷然道:“全营校尉、军司马以下全部参加战斗,碾碎……他们!”
事实上,如果胡济选择以弓弩部队先行射杀贼匪,或者让山贼强攻武卒方阵;那么前者会让贼匪立刻出现大幅度损伤从而胆寒崩溃,后者则会让山贼在坚固的武卒方阵前撞得头破血流,丢掉最后一丝锐气。但是……胡济都没有那样决择,他选择和贼匪正面对决,甚至将弓弩兵都投入战斗!
这,是因为胡济的骄傲,身为军人的骄傲!他要用堂堂之阵、皇皇之师一举歼灭张慕贼,让这群乌合之众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军队!
胡济的命令被下达,官军阵中的号角声陡地从悠远绵长变得高亢激昂起来,“咚咚咚~”激荡人心的鼓声也响彻起天地,官军终于,掀开了他们隐藏已久的嗜血狼牙,张口了!
如果这个时代有航拍的话就会发现,什邡城下,苍莽的大地上,两千人的官军烟尘滚滚地运动起来,左右两翼武卒犹如两把无可抵挡的巨钳将钳内的山匪团团圈住,而无穷无尽的弓弩兵、轻兵则是从武卒方阵的缝隙中跃入战场,开始属于他们的猎杀!
这……便是历史上数千官军便可击破上百倍于己的农民军的原由了……他们是职业的军人,天生为杀戮存在的魔鬼!
两千官军竟然把五千山贼给包围了!
伍左手持三尺剑,奋勇向前,他不但饱读诗书,更有着这个时代文人士大夫的本色——允文允武,剑可杀人。
可渐渐他发现不对劲了,四周怎么尽是官军武卒组成的铜墙铁壁,一队又一队的官军轻兵披甲持刀在他们的军侯率领下涌入战场,这些士兵训练有素、骁勇善战,不停地将山贼们分割、冲散而后围歼。
望不见慎登,也看不见张慕,他却骇然发现一支五十人左右的官军已经盯上了他,轻甲灵活的轻兵黑压压地压上来了。伍左心里升起一阵苦涩,力气瞬间从头到尾流逝,他明白……山贼们的攻击阵型已经被分割得支离破碎,剩下的……无非是一边倒的屠杀了……
但他伍左没有后悔,他只是心有不甘,他还未手刃王山报血亲之仇呢,怎么今天就要倒在这儿了!
“我不甘心呐……”伍左轻轻低喃一声,心如死灰,这一刻他又想起了昔日的美好,多想回到从前呵……
那是绵竹县北的乡下里间,有一座山谷,谷中翠竹葱葱,中间掩映着十几栋茅屋竹舍,颇有番世外桃源的味道,那里是伍左曾经的家园。家中有父母双亲,有五亩良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也过得简单淡然。
可是…………一切都被毁了,家里的土地和他的双亲在世家大族疯狂的土地兼并中全都不复存在,而掐掉那美好的刽子手和替世家大族背书的正是当时的太守王连以及他的门下吏们!
王连先死了,刘干、杜祺在成1都为官,远不能及,可如今就连这近在咫尺、一墙之隔的王山他也杀不掉来为血亲报仇!
身边拼死护卫他的山贼一个个倒下,猩红的鲜血从他们的胸膛、脖颈喷涌而出,似乎那屯官军的屯长发现了自己是山贼当中重要的头目,指向自己兴奋地叫着,大概是喊些活捉之类的话吧。
伍左神情萧瑟地侧脸望向天边,日落西山,残阳如血……
又不知何时,起风了……猎猎西风吹拂着伍左的衣襟呼呼作响,“哈哈哈……”伍左面露悲怆,仰天长笑:“彼苍者天,何其无眼!”
“我出生时尚无为
我出生后家已衰
天不仁兮降乱离
地不仁兮使我恨仇殇……”
伍左默念着,身边之人早已死绝,人影重重的官军不断向其围逼来,他当即横转剑锋,对着自己颈项一划,一缕鲜红的血液立马扑洒开来,顷刻间濡红了方圆六尺的土地…………
第十八章 揭开()
什邡城下,随着官军的不断绞杀,倒在血泊中的山贼越来越多,可官军付出的代价却微乎其微。鲜血从山贼尸首底下汩汩析出,汇集成一股股汪汪血泉,血腥而粘稠。
张慕已经死了,他死得很壮烈,至死都在拼杀的他硬生生撞入了武卒方阵,被孔武有力的武卒用盾牌夹逼在狭窄空间内,十余柄锋锐的长戟四面八方刺进了他的身躯,张慕就此毙命…………
虎步左营军司马眼见山贼败局已定,再没有丝毫悬念,立即向胡济报告:“胡校尉,贼人胆气尽丧、战力已失,劝降吧。”
“嗯……”胡济点点头,同意了军司马的提议,下令道:“命令部队停止进攻,向残余山贼喊话——弃械投降,降者免死!”
“诺!”军司马抱拳遵命,转身让候令的传令兵下达命令。
战争到这一步胜负已分,山贼已经陷入绝对劣势,这并不是灭族灭国之战,因此没必要斩尽杀绝。况且,自黄巾丧乱以来,华夏人口锐减,每一条性命都是宝贵的。
当然,并不是说这些山贼放下了武器就意味着既往不咎,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所有战后幸存的山贼都将被编入死士营,日后攻城、对垒,扔给他们一把破铜烂铁,驱赶着他们充当大军第一波攻击的炮灰!
什邡城上,目睹着讨厌的山贼一步步走向毁灭,此刻,王山的心情说不出的愉悦。
“一群蠹虫,胡校尉对他们太仁慈了,就该将这些贼子全部坑杀之!”王山见山贼最终放弃抵抗,成功弃械投降,悻悻埋怨道。
“王县令,山贼自然有胡校尉处置,君还是快下令清理城门,恢复城池正常运转吧。”杜琼站立在王山身旁,闻言眉头不免一皱,王山的暴虐贪杀让他不喜。
都说战场危险丛丛,万事难以预料,胡济为了确保这位皇帝老师不损分毫,特意派遣了一屯士卒将杜琼用吊篮送上了什邡城头。
“当然,唯杜公之命是从。”王山对杜琼的不悦不以为忤,在这位蜀中君子面前,保持适当尊敬是应该的。
王山朝杜琼答以一笑,准备去吩咐曹怔立刻派人去清理四道城门的巨石,然而,下一秒王山就变了颜色!
他看见被他下令监守张嶷的心腹小吏痛苦地捂着半边脸,正从转角噌噌登上城楼,这个小吏神色慌张,几次脚下都差点踩滑。
王山阴沉下脸,衣袖一甩,不忿地靠向小吏的来路。突兀地,他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小吏低着眼快步疾走到王山面前,附耳轻声道:“大人,不好了!张嶷逃脱了!”
“混账!你们是吃屎的吗,连一个活人都看不住?”果然料中了,王山暴躁地走开几步,压低声音喝骂道。
心腹小吏捂着脸,满是委屈,“大人,本来张嶷都好端端地被关在监狱里,可哪知道……那些平日里老实巴交的县卒突然像吃了豹子胆似的,提着武器硬闯监狱将张嶷给救走了。”
“就连……就连小的还挨了他们几巴掌呢。”小吏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王山气不过狠狠斥骂一声:“废物!”骂完,他很快又指着小吏道:“你马上通知县丞曹怔,全城大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张嶷给我刨出来!”
“诺,卑职立刻去找曹县丞,定不会放过那个张嶷。”小吏平白受了无妄之灾,对张嶷也是恼火得很。
另一旁,杜琼对于王山和其属吏的愤怒和切切低语感到好奇,他隐约听见什么“张嶷”、“大索”之类的词语,这两人在搞些什么名堂?
正当杜琼狐疑不解,王山和小吏相顾私语时,一道山岚般魁梧的身影攀上城楼,其后人影绰绰,跟随了一大批持械披挂的县卒。
“王山,王县令!全城大索,你还真是猖狂至极!难不成……你真的以为你能在这什邡城一手遮天吗?!!”
“张嶷,是你!”王山和其心腹小吏看清来人,惊骇不已,直接叫出了声!
八尺汉子张嶷仍旧倒提着他那把双刃重剑,气势沉山般跨步而来,“王山,小人。今日在杜公和这么多人当面,某就要将你们父子门庭的丑恶嘴脸揭露在世人面前!”
“章武元年,广汉郡在册之民四万三千户,十六万五千余口。同年王连出任广汉太守,建兴元年王连离任,广汉郡在册之民二万两千户,口八万三千余。”
张嶷一边凝声讲,一边走至杜琼面前,起初时张嶷声音平淡而后音量渐渐提高。“短短三年,整个广汉郡在籍之民少了足足一半!人们不禁要问,这一半人到哪儿去了,是发瘟疫、天灾不幸罹难了?还是迁徙他地了?”
“让我来告诉大家吧,他们没有死,也没有迁走。他们虽然从官府籍册上消失了,但他们仍的的确确生活在广汉郡境内!”
狠狠将双刃重剑掷于地上,张嶷挥舞着双手,神色激动道:“有人会问那他们在哪儿呢?我来告诉大家,他们全成了世家豪族的家奴、仆役或者佃农了!”
张嶷越讲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咆哮道:“而世家豪族的家奴、仆役和佃农是不登记在朝廷的籍册上的,他们成了隐形人,这些家奴、仆役和佃农只需对世家大族负责,国家抽调壮丁时他们不必应征,朝廷征收人头税时他们也不必纳税,甚至朝廷征收田赋时这些世家豪族的佃农也不需要纳赋!”
“世家大族的土地扩张了,佃农成群了,可朝廷的士卒却没有了,朝廷的钱赋却减少了,这些人是在肆无忌惮地挖国家墙脚!”
言辞激烈地讲着,张嶷又将手指指向王山,“而这些,食君之禄的朝廷命官们不思报国,却反倒一个个捋起袖子和世家豪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兼并土地,大发不义之财!”
“你们!真是该死!”最后,张嶷更是指着王山的脸骂道。
面对眼前慷慨激昂的张嶷,王山嚣张的气焰不复存在,他终于感到恐惧了——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张嶷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将当今普遍存在的毒瘤揭开,虽然……可能事后张嶷会被疯狂的世家大族、豪强地主给迫害致死,但他王山终究会倒在张嶷前面。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可以做,但绝不能公开的说,说了就会死人,会死很多很多人!
“完了!王氏一门全完了!”王山目光呆滞,一下栽倒在地上。
第十九章 上吧,吴大勇!()
张嶷一片肺腑之言一出,城楼上能理解其中蕴藏的意义的人尽皆骇然变色!一时间,城楼上竟然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之中……
杜琼深吸口气,岁月带来的阅历让他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眼下的广汉就像一个激流漩涡,它将卷进每一个接近它的人,将之碾得粉身碎骨!
但……自古英雄造时势,时势衬英雄。
遭逢变事是平庸怯懦者的梦魇,然而对于渴望搅动天下风云、成为时代弄潮儿的野心家来讲,这便是潜龙腾渊的最佳机遇!
带有深意地目光在张嶷脸上打个转儿,杜琼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他到底是何人?竟然知道如此多的黑幕!
而王山手脚一软跌落在地上,朝张嶷仰头望去……望去的一双眼睛中闪动着一种凶狠的光芒,此刻这种凶狠的光芒中带着…………一丝胆怯。
他猛地出手推开伸手来扶的心腹小吏,挣扎着爬起来,对着张嶷色厉内荏道:“竖子!不错,家父离任时广汉在籍百姓确实如上述数字同。但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官府户籍人口的减少,是我和父亲等人勾结豪族所致?”
“张嶷,你这是污蔑!”
“证据,广汉郡府衙的存档文案便是最好的证据!”张嶷一声厉喝反诘,“另外,王山你身居县令一职品俸六百石,袭爵平阳亭侯食禄一亭。但是……你家的家訾恐怕远远胜过你俸禄所得吧!”
“王山!你能讲清楚那些远远多出的钱财从那里来的吗?!”
“…………”王山默然了,无言以对,王山内心明白,他们身上背的事情一查就是满屁股的问题。
现在……唯一能够拯救自己家门的便是丞相诸葛亮了,至于自己王山已经有了舍身的觉悟,广汉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总得有人出来埋单平息众怒吧!
而他王山时任广汉郡户曹掾,现又贵为列侯,当然是个很合适的人选。
希望丞相多少能念及父亲的遗泽,但王山心里明悟明白,这样的概率微乎其微…………
念及此,王山也没心情和张嶷白费口舌,黑着脸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他要赶去清理出城门,必须尽快见到丞相的心腹…………胡济!“”
张嶷追喊王山数声,不及再喊,王山的身影早消失在城墙边转角处……
“唉!”气恼地叹气一声,张嶷放弃王山,挑头几步走到杜琼身前,郑重地一拜:“在下什邡尉张嶷敬拜杜公尊下!”
被县卒营救后,他打听到这位蜀人中的方正君子、今上陛下的老师如今到了什邡,来抚慰地方。这时,张嶷深知机会来了,他不用再隐藏、躲避了……向陛下和朝廷禀报广汉危局的时机已然成熟!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场揭露。
“原来是张县尉当面。”杜琼只微微拱手回礼,然后就不说话了。
张嶷见杜琼只是平和地注视自己,没有开口发问的意思,不禁暗骂了一声滑头,只得自己抛出话题。
“嶷身处成1都外县,多闻杜公高德公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