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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是不会让给你的。哈维,它是你的了,我心甘情愿让给你,因为我们是一
条船上的伙伴,今天是伙伴,将来是伙伴,将来的将来也仍然是伙伴。给,抓住
了。”
他把刀、刀鞘和皮带一股脑儿递了过去。
“可你瞧,丹,我不想……”
“你拿下。跟我争也没用。我希望你有这么一把刀。”
那种诱惑力是无法抗拒的。“丹,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哈维说。
“我会一生一世把它留在身边的。”
“这话我听着也舒服,”丹说,他快活地哈哈大笑。接着他们的话题很快转
了开去。“看上去你的渔线好像给什么东西牢牢牵住了。”
“我看也是,给缠住了,”哈维说着扯了扯渔线,在他拉上来以前,他紧了
紧身上的皮带,听得刀鞘的尖尖在坐板上卡嗒卡嗒作响,他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事情不大对头!”他叫道。“像是碰到了‘草莓’底,可这儿全是沙底呀,是
不是啊?”
丹伸手过来用力扯了一下掂量掂量。“大比目鱼不高兴的时候往往这样。
那不是草莓底。你猛拉它一两下。它跟着走了,准错不了。我们还是把它拉
上来弄个明白。“
他们俩一起拉,一圈又一圈结结实实绕在羊角上,那个藏在水下的重物慢慢
升了起来。
“了不起的大家伙,哦,拉呀!”丹哇哇大叫道,可哇哇大叫最后变成了惊
恐万状的尖叫,原来露出水面的正是两天以前葬人海底的法国人。渔钧咬住他的
右膈肢窝,他就直挺挺地在水中摇摇晃晃,露出了头和肩膀,好不可怕,他的两
条胳臂披缚在身体两侧,而且他——他没了脸。两个男孩仰面跌入了船底,跌成
了一堆,爬不起来,这时那玩意儿因为绳子收短了,在船边一上一下地浮动着。
“潮水,潮水把它带来啦!”哈维嘴唇抖抖索索说道,两只手在战战兢兢摸
索皮带的扣予。
“哦,天哪!哦,哈维!”丹呻吟道,“快!他是来取那东西的。让他拿去。
快让他带走。”
“我不要它了,我不要它了!”哈维叫道。“我找不到皮带的拍子”
“快,哈维!他就拉在你的渔线上!”
哈维坐起身来解下了皮带,面对着那个没有脸,头发却在冒气的头。“他倒
是一动也不动,”他对丹悄悄说道,丹偷偷拔出自己的刀子割断了渔线,哈维则
把皮带远远地抛了出去。那尸体噗噗作响。飞快地沉了下去。丹这才小心翼翼跪
起了身子,脸色比迷雾还要苍白。
“他是来取它的,他是来取它的。以前我看见过渔网捞起来一个腐烂的尸体,
那时我并不怎么害怕。可这次他是专门来找我们的。”
“要是我没收下那把刀该多好。那时他就到你那根渔线上来了。”
“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区别。我们都吓得算是十年白活了。哦,哈维,你
看见他的头了吗?“
“怎么没看见?我永远也忘不了。不过你瞧,丹,他不可能是故意的。
那只是潮水的缘故。“
“潮水!他是来取那东西的,哈维。可不,他们沉他下去是在船队南边六英
里的地方,我们现在离船队停泊的地方又有两英里。他们告诉我,他身上系了一
寻半链索,让他沉下去。”
“不知他用那把刀在法国海岸上究竟干了什么?”
“总不是什么好事。我猜他一定得带着这把刀去受最后的审判,所以……
你拿这些鱼干嘛?“
“把它们抛出船去,”哈维说。
“干什么?我们又不会吃这些鱼。”
“我不管。我在取下皮带的时候,设法不着他的脸。你钓的鱼你尽管留下,
我钓的都不要了。”
丹什么也不说,把他的鱼也都丢掉了。
“我看最好还是小心谨慎为妙,”他最后嘟嘟囔囔说。“要是雾能散去,我
一个月不拿工资自干也情愿。下雾的时候周围总有一些‘唷嗬鬼’和冤鬼之类的
东西,晴天是看不到的。有点还算走运,他是躺在水里浮着来的,而不是直挺挺
走着来的。不过很可能他还会走着来的。”
“别说啦,丹!我们现在就在他的头顶上,但愿我现在就太太平平在大船上,
就算是给萨尔脱斯伯怕揍一顿我也认了。”
“一会儿他们就会寻找我们的。把喇叭给我。”丹拿起了吹开饭号的洋铁皮
喇叭,不过役吹手就放下了。
“吹吧,”哈维说。“我可不想整夜都耽在这里。”
“问题是不知道他有什么想法。岸上有个人告诉我,他从前有一次在一条双
桅船上,他们甚至不敢对平底船吹号,因为船长,不是当时那个船长,而是驾过
那条船五年的一个老船长,他曾经烂醉如泥在船侧淹死过一个男孩,从此以后船
长把小船划到大船侧的时候,那个男孩老跟别人一起叫喊‘平底船!平底船!’”
“平底船!平底船!”雾中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他们又吓了一大跳,
丹手中的喇叭都掉了下来。
“等等!”哈维叫道,“那是厨师在叫喊。”
“真不知道是什么使我想起那个愚蠢的故事,”丹说。“那是大司务,千真
万确。”
“丹!丹尼!喂,喂,丹!哈维!哈维一维!喂喂,哈维一维一维!”
“我们在这儿,”两个男孩齐声叫道。他们听到了划桨声,但是什么也看不
见,一直到厨师划近他们身旁,才看致他那张水淋淋发光的脸。
“发生了什么事?”他说。“回大船你们会挨揍的。”
“那才求之不得呢。没人揍我们,我们才受了那么多昔,”丹说。“回大船
就像口家一样,我们就心满意足啦。刚寸跟我们作伴的,我们可真受不了。”厨
师递给他们一根绳子的时候,丹把经过告诉了他。
“是的,他是来取刀的,”未了他光说了这么一句。
在雾中生雾中长的厨师把他们带回了“海上号”,摇摇摆摆的小小“海上号”
对他们说来,从来没显得那么亲切过,他们觉得简直像回到了老家一样。小小的
舱房里闪出温暖的红光,送来一阵阵令人满意的饭菜香味。屈劳
帕跟别的一些人都一个个活活泼泼地在栏杆上探出身子来,发誓要狼狠地揍
他们一顿。不过厨师是一个耍花招的行家里手,他不慌着让他们把小船拉上去,
却让小船绕着船尾碰碰磕磕,把故事最精彩的部份讲完,还替哈维辩护,说他福
星高照,让种种不测的厄运元汁可施,所以两个男孩上得大船倒像是神秘的英雄,
人人都问了他们一大堆问题,根本就没因为他们惹了麻烦打他们一顿,小个儿宾
发表了一通议论,抨击愚昧的迷信,但是公众的意见都反对他,赞同朗杰克的说
法,他讲了一些最最令人毛骨悚然的鬼故事,一直讲到将近半夜,在这种影响下,
除了萨尔脱斯和宾,谁对偶像崇拜也没说过一句话,厨师在一块木瓦板上放上一
枝点亮的蜡烛,一只面饼,一杯水和一撮盐,让它们在船尾漂开去,析求还不曾
安息的法国人安息下来。蜡烛是丹点的,因为是他买。
下了那条皮带。厨师咕噜咕噜念了许多咒语,直到火光沉入水中消失为止。
值完班回去睡觉随时候,哈举对丹说:“对进步和天主教的迷信你还想说些
什么?”
“哼!我看我跟别人一样开明和进步。至于一个圣。马洛死水手为了一把三
角钱的刀把两个可怜的男孩吓得半死,这一点厨师能完全理解我。我不相信外国
人,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
第二天早晨除了厨师,大家都对这种仪式觉得很难为情,因此都昼夜不停地
工作,互相说话都很生硬。“海上号”跟“帕里。诺曼号”最后扫尾的速度几乎
齐头并进,竞赛十分激烈,以至于整个船队都在密切地注意着,并且在拿烟草打
着赌。所有人手都在钓鱼或加工下舱,干到后来站着都会打瞌睡,夭没亮千起一
直于到天黑得看不见才收工。他们甚室让厨师扔鱼,让哈维下底舱把盐递上来,
丹则去帮忙加工。幸亏“帕里。诺曼号”上有个人从前舱摔下来扭伤了脚脖子,
“海上号”才得以领先。哈维看不出船上还能再多装一条鱼,但是屈劳帕和汤姆。
泼拉特一次又一次堆垛,把压舱物中的大石头抛掉,再压压紧,又总是还能再放
一天工作下来的渔货。屈劳帕等到所有盐全都用完也不告诉他们一声,他跌跌撞
撞到船尾小间后面的储藏室里去拖出那张最大的主帆来。那时是早晨十点钟。停
泊帆降了下来,将近中午的时候升起了主帆和中桅帆,船侧来了许多平底船,都
是来让他们捎家信的,别的船上的人都很羡慕他们的好运气。最后船上甲板清扫
干净,旗也升了起来,那是头一条离开纽芬兰栈滩的船特有的权利,“海上号”
起锚,开始行船,屈劳帕假装照顾那些还役把信送来的人,故意让“海上号”在
船队之间悠悠自在地驶进驶出。实际上那是他小小的凯旋式,五年下来“海上号”
出色的航际也确实显示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船长。丹的手风琴和汤姆。泼拉特的
小提琴都拉了起来,为加工的盐全都用完时才能唱的一首歇作着伴奏:嗨,咿,
唷嗬!赶快把你们的信迭来,加工的盐已经用完,我们就要起锚返航,扬起主帆
回到故乡新英格兰,载着一百五十公担货物,一百五十公担,一百五十公担堆得
高高的货物,行驶在老奎略或大纽芬兰浅滩之间。
最后几封信也系上煤块丢到了他们的甲板上,一些格罗萨斯脱人还哇哩哇啦
叫嚷,让他们捎口信给他们的老婆,相好和货主。这时“海上号”已经结束有乐
队伴奏的巡游,穿出了船队,它的几张前帆正在抖动,好像一个人在挥手告别。
哈维很快发现,挂上停泊帆,从这个停泊地游荡到那个停泊他的“海上号”
跟朝西偏南方向满帆返航的“海上号”是泅然不同的两条船。即使在可以视作
“儿戏”的天气里,那舵轮也皆又踢又咬“,他甚至能感觉到底舱死沉沉的货物
在汹涌的大海中有力地向前突进。船两侧翻滚气泡的水流看得他限花纷乱。
屈劳帕让他们摆弄船帆忙个不停,当这些帆全都服服贴贴像赛艇上的帆一样,
丹还得守在中桅大帆那儿,在“海上号”的航行中时时扳动那张帆。
空闲下来他们便去泵水,因为鱼堆时时在滴卤水,会影响货物的质量。但由
于不再捕鱼,哈维能从另外一个观点去看待大海。满载的双桅船船边跟水面贴近,
自然而然也服它周围的大海关系更加密切。他们很少看到地平线,除非它处在大
浪的浪尖;通常它总好像在用胳膊时推推搡揉,摆动着身子,巧妙而又坚定不移
地穿行在灰色的、蓝灰色的或黑色的浪谷里,犁出一道又一道泡沫飞溅的带子;
再不它就侧身擦过一些比较大的浪峰,做出一副又像是逗弄,又像是爱抚的姿态,
仿佛在说。“你不会伤害我吧,我决不会弄错的。
我不过是小小的‘海上号’。“于是它抿着嘴暗暗格格发笑,一滑滑了过去,
重又被一些莽撞的浪头拦住去路。一个又一个漫长的白天里一个又一个小时看着
这种情景,就是最最沉闷的人也不可能不被吸引住。哈维压根儿就不是一个沉闷
的人,他开始理解这种情景,他欣赏伴有一种撕裂声连续不断的浪尖翻滚,觉得
仿佛在听朴实无华的合唱:他欣赏疾风吹过广袤无垠的空间,觉得它在放牧海上
紫蓝色的云影:他也欣赏海天相接处托起一轮红日的瑰丽壮观;欣赏晨雾笼罩却
又倏忽慌慌张张散去;欣赏中午刺眼的阳光辉耀,欣赏细雨亲吻一展方圆千里阴
沉沉的海面;欣赏白天过去、降临万物使人寒颤的黑暗:欣赏月光下大海的百万
条皱纹,第二斜桅仿佛戳到了低低的星斗,那时他也总要下去向厨师讨一个炸面
包圈来吃。
不过最最有趣的莫过于这样一个情景:两个孩子被安排在舵轮上干活,汤姆。
泼拉特在听得见呼叫的距离内指挥,这时船似乎蜷缩着身子,将它下风的栏杆紧
贴在哗啦撞碎的一片蓝色浪花下,在它的绞车上空留下一个小小的人造彩虹弯成
一个完完整整的弓形。这时帆杠的夹片靠在桅杆上哀诉,帆布在卡嗒卡啥作响,
帆篷兜满了呼啸的海风,而当它滑入浪谷,慢慢朝前的时候又活脱活像一个妇人
走起路来让自己的丝绸裙绊住一般,等到从浪谷里出来,它的船首三角帆已经湿
淋淋地升到半空,无限渴望地凝视着拉克岛的双灯塔。
他们离开了灰色寒冷的纽芬兰浅滩,在圣。劳伦斯海峡看见一些运送木料的
船驶往魁北克和一些运哉的横帆双桅船来自西班牙和西西里;这时有一股东北大
风从阿蒂蒙浅滩刮来相助他们,把他们送到了塞布尔岛的东边,屈劳帕并不停留
下来多看几眼,跟那几条船一起又驶过了惠斯顿和里哈佛尔,到了乔治斯的北缘。
从那里开始他们进入更深的水域,让“海上号”行驶得十分欢快。
“哈蒂在牵着我们走,”丹向哈维吐露了心里话。“哈蒂和妈妈部在牵。
下星期天你你得雇一个男孩给窗子上泼水了,要不你听不到水声就睡不着。
我看你还得跟我门住在一起等你家里人来接。重新口到岸上,最最舒服的事
你知道是什么?“
“洗个热水澡?”哈维说。他的眉毛上都结上了白色的盐花。“那是挺舒服
的,不过穿上一件长睡衣那就更舒服了。自从我们扬帆出航;我就一直梦见长睡
衣。你能在那种睡衣里扭动你的脚趾头。妈妈会给我做二件薪的长睡衣,洗得软
软的。那就是家,哈维,那就是家!你在空气中也能闻到它了。
我们现在快驶入一股热评呼的暖流啦,我甚至闻到了月桂的香味。不知道能
不能进港吃晚饭。往左舵转一下。“
船上的帆全都有气无力地拍打着,在稠密的空气中主斜下来,这时他们的周
围是一片平展展的大海,海水蓝幽幽油光光的。他们想望来一阵凤,不料只来了
一阵丽,长长的雨脚像又尖又长的鱼杆,敲鼓似他落在水面上,激起许多水泡。
们的后面还跟来了八月中的雷鸣和闪电。他们赤着脚光着膀子躺在甲板上,争着
说自己上岸以后头一道菜耍点什么;因为这时陆地已经清楚在望了。有一条捕剑
鱼的格罗萨斯脱小船从旁漂过,一个人在第一斜桅上的小操纵台中挥舞着仓促,
他那湿淋淋的头发贴在没戴帽子的头上。“一切顺利!”他快活地唱道,仿佛他
是一艘大班轮上的值班人员。“伏弗曼等着你,屈劳帕。船队有什么新闻吗?”
屈劳帕与他大声喊话,不久与那条船就相距很远了。这时夏天的雷暴在头顶
上隆隆作响,忽网的电光一时从四面八方袭来,照亮了海峡沿岸。格罗萨斯脱港
周围一圈低矮的群山,坦庞德岛,一排排鱼栈,栉比鳞次的屋顶,水中的标杆与
浮标,有十多次像一幅幅令人眼花燎乱的照片显现出来,重工消失。这时海上号
缓缓进入不高不低的潮水,呼啸的浮标在它身后呻吟和悲叹。雷阵雨渐渐过去,
一道道长长的白得发育的电光还像一把把凶恶的利剑在时时划破天空。然后随着
一声轰鸣,恰像臼炮炮弹炸裂一样,空气在星空下又被震荡得颤动几下,大地重
又归人寂静。
“旗子,旗子:”屈劳帕突然指着上方说。
“什么事?”朗杰克说。
“奥托!下半旗。他们这会儿在岸上能看到我们。”
“我忘得一千二净。他不是格罗萨斯脱人,是不是?”
“可今年秋天他原来打算跟一个姑娘结婚的。”
“圣母怜悯!”朗杰克说着把那面小小的旗降到了半桅上,表示哀悼奥托,
他是三个月以前在里哈佛尔让一阵大风刮下船去的。
屈劳帕抹去眼皮上的雨水,轻声下令,把“海上号”驶向伏弗曼码头,般绕
着停靠的绳索正在摆动,漆黑的码头深处传来了守夜人的喊话。除了一片黑暗和
神秘的靠岸过程。哈维还感到了陆地带着成千上万入睡的人再一次紧紧地围绕着
他,他还闻到了而后土地的气味,听到了堆货场上火车头调头发出熟悉的噗噗声
;所有这一切使他心怦怦直跳,站在前桅帆索脚那儿嗓子眼都发干了。他们听到
铺更在灯塔装有滑卒的铁钧旁打鼾,便探头进去,里边黑洞洞的,有一盏灯照亮
两旁。有人嘟嘟囔囔醒来了,丢给他们一根绳子,他们便把船结结实实系在静悄
悄的码头上,码头的两侧尽是一些铁皮屋顶的大货栈,无声无息地躺在那儿,里
边空荡荡的却很暖和。
哈维在舵轮旁坐了下来哭泣个不停,仿佛心都碎了。有一个高大的妇人,原
来坐在码头上的磅秤那儿,这时下到双桅船上来,在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这就
是丹的母亲,她借着闪电的亮光看到“海上号”正在进港,所以特地赶
到码头上来。她起先没有注意到哈维,哈维哭着哭着,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屈劳帕这时把他的事告诉了自己的太太。破晓时分他们一起到屈劳帕家去。
电报局还没开门,他不能打电报给家里人。这时哈维。切尼可算是整个美国
最最孤独的男孩了。而且最怪的是屈劳帕和丹似乎都不把哈维的哭泣当一回事。
伏弗曼还没有作好准备,因此无法给屈劳帕的鱼开价,直到屈劳帕向他们保
证“海上号”比别的格罗萨斯脱渔船至少早到一星期,他们才答应过几天把船上
的货全都吃下来,因此船上所有的人手全部在街上闲逛,朗杰克让摇头晃脑的有
轨电车停下来,说他按原则办事,有权乘坐,后来售票员没有办法,只得让他兔
费兜凤。丹为他家感到非常自豪,走来走去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长满雀斑的鼻
子都快伸到半空中去了。
“丹,你再这样子,我非揍你一顿不可,”屈劳帕闷闷不乐他说。“这回我
们上岸以来,你的表现太放肆了。”
“他要是我的孩子,我这会儿早就揍他了,”萨尔脱斯们怕嫌恶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