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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老掌柜,早上不声不响,全都走了,房里留下了不少纸钞,全是银票,加起来也有四万多两,可见他们这几个月搜刮的钱财不少,汤鷽不相信留下的这些就是全部,他们应该也带走了一部分,但他们都算是家里人,也不能让他爹脸上挂不住,就不想再追究。
留下的这些钱,不知道是从哪些商人那里来的,还也还不回去。两人一商量,暂列在回易督造处,当作公使钱,以备不时之需。
马的问题解决了,杨丛义还在为万两黄金纸钞的事儿闹心,悄悄问汤鷽他准备怎么处理这些纸钞。
汤鷽告诉他,有急用就留着,不急用就用来做生意,他的这部分准备用来做生意,现在回易督造处物资采购的也差不多了,但还有很多商贾在等待交易,他可以私人采购一批物资囤积起来,过几个月,等市场上物资短缺的时候,稍稍提点价,也能卖出去,小赚一笔。
杨丛义一听,暗叹汤鷽不愧家里是做生意的,就是有头脑。回易处采购了一千两百多万的物资,准备运到海外,那么今年市场上丝绸、瓷器、茶叶等收购量大的物资必然短缺,物以稀为贵,到时候肯定会涨价,也许过不了两个月,等所有物资都往泉州运,全国各地都缺这些物资的时候,商品开始涨价的时候,有这些东西商人就可以赚一笔。
这么多钱拿在手上不安全,也浪费,可他自己不会做生意,也没心思做生意,当即就留下二十张,共两千黄金纸钞,其他的全给汤鷽,让他帮忙保管一下,能赚钱的话,也帮忙赚点。
汤鷽也不推辞,直接就接在手里,他了解杨丛义,既然把钱给他,那就是随他支配。
两人就如此随意的交割了八千两黄金,也就是三十多万贯钱,没有用文字记录下只言片语。因为是两年同吃同睡的同窗,有生死相交的友情,所以彼此信任。
能不能赚钱,杨丛义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汤鷽会替他保管好这些钱,他自己东奔西走,钱都带在身上实在不安全。
纸钞交割完毕,汤鷽便接着去忙回易采购的事情,今天就他一人了,该做的还是要做,不能突然就停。
杨丛义上街找了一闲人,让他把一份信送到金使行馆,然后凭送到的凭证,来领一贯钱。如此,他没去行馆,就把给完颜亮的信送了出去。
等他半个时辰后回到回易督造处,就见黄大人已经在等候。
宣威军建军编制情况,杨丛义跟高大人做了比较详细的汇报,军中上下军官名册也给了他一份,这些都是作为宣威军统领必须要知道的事情。
高大人对杨丛义等人的工作十分满意,当即就是一番鼓励和表扬,军官任职之事,他没有明确表明态度,却说出海之事再正式任命。
对于军费不足的问题,让杨丛义跟汤鷽协调,从回易经费中支取。
之后杨丛义又将船只预估不足的问题汇报,打算再建造一批,不然到时候可能有些商品物资无法全部装船运出去。
海船建造的费用并不算贵,多造几十艘,应该也不会有问题。高大人无异议,让他跟汤鷽商讨之后,自行处理。只是特意强调一次,船队年内必须出海,拖延不得。
杨丛义听那意思,如过年内船队不能出海,他们不仅不会升官,估计还得受罚,收回授予的官位。他当即保证,一定竭尽全力督造回易船队,绝不会辜负高大人的信任。
随后杨丛义提出要先支取十万贯银钱,继续用于督造海船,先前预定建造的六十艘船后续钱款要支付,再造新船也要一大笔钱。
高大人不说二话,自然是同意支取。十万贯是小数目,账上还有多少钱,他很清楚。
诸事办完,当天杨丛义离开临安。
乘船过江后,催快马一路直往泉州。
年初已经到泉州去过一次,再去已是轻车熟路,路上基本不耽搁,但遇到狂风暴雨的天气,就不得不歇在驿站里。
天气稍好,便日夜赶路,十天之后,终于顺利抵达泉州。
杨丛义还不休息,迫不及待的就去看造船厂,看造船进度。
船厂里热火朝天,各种木料堆积,有的已经处理好,有的还是原木,等待加工。造船工匠各有分工,一切都还算有序,全都在忙碌。
当即找来一个船厂老吏,询问造船信息。
杨丛义年初来过,找他们商讨过造船的问题,老吏在场,自然认识杨丛义。
不等杨丛义发问,老史直接汇报道:“杨大人,我们这几个月,造船进度很顺利,已经有二十艘海船建造完成,有十艘正在上油,预计六月中旬这十艘就能建成下水,有十艘船正在建造船舱,另有十艘船已经开始铺设龙骨,预计这些船在中秋之前就能建造完成。”
看他们建造速度如此之快,杨丛义心里自然高兴。但高兴之余,却忽然想起一事,随即问道:“建好的和在建的都是什么船,有没有战船?”
老吏回道:“回大人,战船正在准备中,没有开始建。”
“为什么没有?”杨丛义眉头一皱,没有战船,宣威军如何熟悉大海,练习海战,等九月十月战船造好,那留给宣威军的时间就太少。
老吏回道:“大人息怒,战船建造需要坚固的上等木料。这种木料船厂里没有储存多少,近处也买不到,这些木料也最近才刚刚运回来不到一半,等全部运回来,也在半个月后。按我们的建造速度,三个月之内肯定能把十艘战船全部建好。”
“那还有一艘四千料大船呢,有没有动静?”过去了五个月,只建好二十艘海船,剩余的全都没有建好,这十一艘居然还没开始动工,这让杨丛义很不满意,他现在只想让他们越早建好船越好,船造好,什么都好说,能练军,商品物资也能随时装船。
老吏道:“大船所需的龙骨木料也是前几天才运回来,已经开始处理了,这艘大船肯定能在四个月内建好。”
杨丛义有些头疼了,他们虽然能卡在时间点上把这些船造好,但对回易船队来说,显然进度有些慢。
“船厂里有多少人,多招些人能加快造船进度吗?”杨丛义想起了人海战术。
老史回道:“现在船厂里有将近八百人,勉强够用。造船很费人工,要是人多些,造船肯定快。”
“好,那就行。”
随后杨丛义让老吏带他去看造好的船,和在建的船。
二十艘建好的大船已经下水,停在浅海中,用重锚固定在海岸边。在太阳照射下,整个船身散发出明晃晃的金黄色。那是刷的桐油,防水泡防虫蚀,桐油刷的次数越多,木头的颜色也明亮,也越结实耐用。
杨丛义乘着小船来到一艘大船边,顺着软梯爬上甲板。三根桅杆,一主两副,全都放倒在船头,没有立起。
老史也随后跟上,把船上的情况做了一番解释和介绍。
整艘船里里外外都是全新的,船舱里生活五六十人不成问题,甲板下的空间也很大,能装不少商品物资和生活物资。这海船跟年初看过的海船想比,减少了一些东西,当然也增加了一些,全是根据要适应长时间出海,做的更改设计,年初造船之前大家一起讨论商议过,在造船时也都按当初的讨论结果施工建造。
站在船头,看着远处那些同样造好的海船,杨丛义心里很满意,只是造好的船还是太少,让他心有忧虑。
之后杨丛义离开船厂,找到负责造船厂的官员,费大人。
两人坐下,没寒暄几句,费大人就开始叫苦,说船厂人多,后续造船款项迟迟没付,工匠们的薪俸已经一两个月没发了,材料钱也不够用等等。
杨丛义当即拿出一万两银票放在桌上,笑道:“费大人,杨某这几个月一直在忙其他事情,没时间来过问造船进度。四月初你派人去临安支取了一万贯钱,所差也不过是五月份的五千贯钱而已,造船厂怎么就如此拮据了,不会吧?”
费大人一看到桌上的银票,眼睛立马就亮了,干笑道:“杨大人有所不知啊,为了赶进度,船厂招了上千人,每月薪俸就要开支好大一部分。另外还要购买木材、桐油、铁钉等材料物资,又是好大一笔钱。之前那点钱真是不够用。”
第174章 造船招募()
“好,我今天一次给你两万贯。”杨丛义说着就把桌上的银票推过去。
费大人还没把钱拿到手里,杨丛义又道:“不过我还有要求。”
“大人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只要能做到,绝不推辞。”
“多招工匠,扩大造船厂,加快造船进度。”
“十月份建好六十艘船已经很快了,再加快也不是不可以,但需要扩大场地,增加人手,这要不少钱呢。”
“扩建造船厂的钱我出,但你需要至少再招五百人工匠,十艘战船八月十五之前要建好,那艘四千料大船也要在九月下旬之前建好。能做到吗?”
“没问题,只要钱到位就行。船厂边上有不少空地,扩建一点倒是不花多少时间,就是费钱。”
“要多少钱?”
“怎么着也的七八百上千贯吧。”
“也不说一千贯了,我给你两千贯,能扩多大就扩多大。我要你多建造一批两千料左右的海船,价钱跟之前的一样,一千贯一艘,可以是新船,也可以下水不到三年的旧船,但旧船必须保证跟新船一样无任何破损、安全,旧船要重新出水上油。”
“没问题,多少艘?”费大人一听又下订单,十分干脆的一口答应下来。
“至少五十艘尖底海船,两千料左右,不要太小,十月初十之前都要建好。能做到吗?”
费大人思索了一番,回道:“五十艘太多了,泉州一带,近几年建造的海船不多,不会超过四十艘,愿意卖的不会超过十艘,扩大船厂再造新船,四个月时间最多能再多造二十艘左右,这么算下来,我这个船厂最多能再接三十艘海船的建造差事。”
“好,既然能接那我就把这三十艘两千料海船的建造订单也交给你。钱款先付一万五千贯,中秋节我来接收战船的时候,再付一万贯。你以为如何?”
“多谢大人对我这船厂的信任,保证完成海船建造差事。”费大人笑的很开心。
杨丛义又交给费大人七千五百两银票。
随后两人就造船事宜继续细谈,并签订了造船契约,签名盖印。
还有二十艘海船没有着落,只能去一趟广州港看看,那里应该有不少海船。
泉州造船厂的事情谈妥,杨丛义决定去一趟广州,但在去广州之前,他去了一趟市舶司,再次拜访市舶司严大人。年初请严大人帮忙招募一些舵手、水手,这次过来,自然要去看看结果。
从市舶司出来,杨丛义脸上的神情还算轻松,已经登记的舵手、水手有一百多人,等船队真正组建起来,前来应征的会更多,招募百十名舵手,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让帮忙招募熟悉去大食水路的大宋商人或舵手、水手却是一个也没有,去过三佛齐国和占城的倒有一些,再往西就没人去过。虽有些大食商人远渡重洋,现在还在大宋,但他们都是乘小船沿陆地边缘行进,他们走的海路,大宋海船几乎不能行走。
泉州没有,不知道广州有没有。
两天之后,杨丛义启程离开泉州,催马赶往广州。
在离开泉州前,给汤鷽写一封信,信中告诉他海船建造进度,现已有三十艘海船可用,若临安无事,可以提前来泉州,做商品物资交割的准备工作,顺便在泉州港附近建立回易督造处。
半个月后,杨丛义顺利抵达广州。
从泉州开始,越往南边越荒凉,路过的城镇都很小,一个县城的人口规模还不如江南,甚至连淮西的小镇也比不上,等到了广州,才稍稍好起来,城里的人多了,街市也热闹一些。
骑马穿街而过,街市上时不时可以见到外国人,看依着打扮和肤色面相,基本也可以看出有来自南洋诸国的,天竺地区的,大食地区的,广州城里的外国明显比泉州要多。
杨丛义先找去了市舶司,把来意说明,主管市舶司的是一个年纪很大的官员,已经连话都快听不清楚,杨丛义不得不一再提高嗓门。经过好一番折腾,才了解到一些广州港回易情况。
广州港从唐朝起就是外商很多的南方大港,南洋诸国前来朝贡,必须要在广州港上岸,然后走陆路进京,那时候来广州的外商都由朝廷派宦官管理,跟现在有所不同。经过几百年的发展,现在来广州的外商更多,每年足有上千人,但由于路途遥远,海路不安全,来做贸易的基本都是方便操纵的小船,最大的船也不超过一千料,带来的货物有限,运走的货物也十分有限,每年的外商交易额不超过五百万贯。
原本想请市舶司帮忙招募几个去过大食等地的大宋客商或舵手,但看年纪大了的官员耳朵不行,交流起来十分不便,也就只有好放弃,等把造船之事确定下来,有时间再自己招募。
辞别市舶司的官员,杨丛义催马去找造船厂。广州的造船厂不少,大大小小五六个,但会造尖底海船的,还真不多,跑来跑去找了一整天,只找到一个。
找到主管船厂事务的官员,亮明身份,表明来意后,杨丛义不啰嗦,直接就把三个月要三十艘两千料尖底海船的要求说给对方听,问他们的船厂能不能在三个月建造出来。
那官员直接就回答不能,他们建造的船不少,但尖底海船不多,一年也就那么几艘,用来做南洋回易。现在三个月就要三十艘,他们三年都造不出来。
见对方没有造船的欲望,杨丛义直接告诉他,两千料的尖底海船,一千贯一艘收购,即使是旧船,只要下水不超过三年,也是一千贯一艘收购。
果然在优厚的银钱诱惑下,对方对建造海船产生了兴趣,开始松口,三个月内凑齐十艘船没有问题,再多就难了,他们平常很少造尖底海船,工匠不多,三个月最多能造出五六艘来,再购买几艘旧船,加起来十艘应该可以。
杨丛义也颇为无奈,这么大的广州港,建造的海船居然会这么少。十艘就十艘吧,双方当即谈好造船的细节问题,签订契约,先付六千贯钱,等十艘船在九月底之前送到泉州港,再付剩下的四千贯钱。
造船的事情谈完,杨丛义在闹市打出了月薪二十贯,高薪招募舵手的招募旗号,要求只有一个,要去过天竺或大食。
如此高的报酬,当即引来许多人围观。
不多时就有人前来报名,说他去过天竺。当杨丛义问他在海上如何辨别方向时,那人尽然回答说,根本不用辨别方向,沿海边南下,只要能看得到陆地,根本就不会迷失方向。
一听这话,杨丛义就知道这不是自己想找的人,这种一个人驾着小舢板去南洋的人,对庞大的船队来说根本就没有用。
后续又有不少人前来报名,稍稍一细聊,就发现他们不是他想找的人。他要找的其实是船队的领航人,去过南洋的人有不少,但能去天竺等地的大宋人真的不多,更别说能带船队的,更是少见。
在广州一共待了三天,其中在闹市招募两天,却始终没有找到想找的人,杨丛义也只能放弃,准备明天一早离开广州,返回泉州,先在泉州建立回易督造处,把该招募的人力招募到一起。
广州的天气跟临安、泉州都有所不同,来三天下了三天雨,雨一下完天就晴,第二天接着下雨,下完太阳又出来,气候湿热难耐。才来三天,杨丛义身上就热出了红点,痒痒难耐。这也是他不得选择离开的原因。
客栈的房间里,杨丛义脱光了上衣,依然汗如雨下,用湿毛巾擦了身体,依然不起什么作用,木盆里的水用过几次之后也就变热了,需得再换一盆井水。
他现在热的穿不上衣裳,又不好光着身子出去,只好喊伙计来帮忙换水。
北方来的客商不习惯南方的天气很正常,伙计只是看了一眼房间里光着上身的旅客,就把水盆拿走。
不多时,伙计端着木盆走进房间,把装满井水的木盆放好后,笑道:“客官,你的水换好了。”
杨丛义走近水盆,谢道:“多谢小哥了。”不等伙计离开,他赶紧把毛巾浸湿,在脸上擦了一把。
“客官,你身上起红疹了,最好不要用凉水降温,不然会越来越严重。”伙计走了几步忽然回头。
“哦,那应该如何?”杨丛义微微一惊,一边拿着湿毛巾擦身体,一边转身看去。
“客官这是不适应我们这儿的天气,身体里湿气有些重,发散不出来。多吃点辛辣的东西,发发汗,把湿气排出来就好。”伙计笑着回道。
杨丛义放下毛巾,看着伙计道:“你如何懂得这些东西?”
伙计回道:“老师傅教的,以前我们出海到南洋去,船上可比地上热多了,又湿又热,就是我们过去也受不了,背上起的红疹比客官身的还大还多,幸好那时候船上带了很多大蒜,就那么生吃,每天发发汗,过不了几天就好。”
第175章 买个伙计()
“你去过南洋?”这广州不愧为沿海大港,连客栈伙计都过去南洋。
伙计回道:“是啊,去过不少次,不光去过南洋,还往西边去过西洋,那边地上的天气跟我们这儿不一样,干热干热的,才去的时候也不好受,有时候嗓子干的要冒烟,都跟要裂了一样。”
“你去过天竺?”这伙计还跑的挺远,杨丛义对他有了一些兴趣。
“应该是吧,客官也知道天竺?”
“书上看过。那边怎么样?你去过几个国家?”杨丛义继续问道。
伙计回想道:“那边的人长的黑,都差不多,寺庙很多,都喜欢烧香拜佛,我们去了不少地方,也不知道算是几国家。他们那儿的牛很有意思,不耕地不耕田,吃东西毁庄稼,都没人敢管,还在牛身上戴各种花,怪的很。”
“嗯,是吗,外面的事儿可真有意思。来,小哥,坐下聊聊,再跟我多讲讲。”杨丛义回身在椅子上坐下。
伙计犹豫了一下,也过来坐下。
“你们出海去天竺是做什么去的?回易吗?”